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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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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各喝各的
膳食:各吃各的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那个万众瞩目的时刻来临。
早上睁开眼睛,立即发现,寝殿内站着很多人,来得这么早,莫非又出事了?
秦桧笑道:“陛下早,今日天高云淡,艳阳高照,难得的好天气呢!”
张浚:“喜鹊枝头叫,天地万物都在为盛会喝彩啊!”
朱孝庄:“听说曹厢指给陛下准备了十分稀罕的东西,陛下一个人也吃不掉,浪费了好东西,将与陛下一直所坚持的节俭原则相背离,臣的肚子是小,陛下的名节是大,所以,臣就来了!”
曹沅则还算说了一些有用的废话:“一切准备就绪,请陛下放心!”
王德嘴笨,本来修炼得也能说上几句不咸不淡没营养的废话,但是自己能想到的都被这些人精说过了,王德无可奈何,只得什么都不说。
这,不过就是与辽国的皇帝见见面,说说话,喝喝酒,用得着这样?
赵桓懒洋洋地起来,道:“诸卿退下,朕要更衣!”
几人同时摇头,异口同声道:“亿兆黎民、万里江山都系于陛下一身,万万马虎不得,伏请陛下听臣等的建议,否则臣就不起来了!”
我就说吗?说的轻飘飘的,还是有事吧?难道,朕要穿什么衣服,他们都要过问?
赵桓猜对了,不仅穿衣服要过问,就连穿哪件靴子,骑什么马都不能自己做主呢!
今天的衣服,倒也简单,按照秦桧的说法,辽国极尽华丽之能事,咱们就给他来个反其道而行之,简单就是美,简单就是力量!
脸上还略微扑了一点粉,不是为了更白,而是为了更黑。黑一点,阳刚之气,皇帝之威就扑面而来了。
多余的修饰全部去掉,只在玉带上挂一块玉佩,平日一直由内侍捧着的开疆剑,今天则悬在腰畔。朱孝庄千叮咛万嘱咐,这就是一个摆设,即使非要出剑,也是不能拔出来的。您这么一拔剑,全露馅了,甭说您,我们这些臣子的脸面都没处放啊!
足足收拾了半个时辰,其实没什么麻烦的,完全是因为出主意的人多,内侍们根本不清楚到底应该听谁的,他们早已经糊涂了。
早膳也不能多吃,汤能不喝就不喝,免得刚说几句话就出恭。理由更是充分:您看哪,把人家晾在那等您,您自己痛快去了,人家好歹也是皇帝,不能太不当回事了不是?
今天的靴子,非常挤脚。赵桓眼睛一瞪,刚想发作,裴谊陪着笑脸道:“陛下,是朱学士的建议,在靴子底下垫些软纸,不是可以看着高些吗?”
再看朱孝庄,人家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的表情,分明在说,臣都是为您好,您也要为大宋负责啊!委屈一小会儿,换来千古流芳,您自己掂量掂量吧!
不用想,也是这些话,唉,不知道把他带来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御马呢,因为性别的原因,最钟爱的赤电马被第一个淘汰,只剩下一匹“玉追”马。玉追马也不错,赵桓还喜欢,这一点倒是没怎么在意。
一路上,朱孝庄不厌其烦,在赵桓耳边唠叨着,就连前几句话该说什么都说到了。哎呀,难道朕连话都不会说了?大冬天的,耳边飞着一只苍蝇,比夏天还烦人!
吉时已到,大宋皇帝赵桓率领尚书右丞秦桧、签竖枢密院事张浚、翰林直学士朱孝庄、虎贲军团都指挥使、驸马都尉王德,两名班直岳云、郑七郎,再算上裴谊和一名内侍,正好八名随从,出城会晤大辽国皇帝耶律大石。
远远地就看到了会面的大帐,大帐东侧,还矗立着一个小一点的帐篷,虽然是帐篷,可是从外观来看更像是一座雅致的亭阁,嗯,这个东西建得不错,既实用又突出了民族特色,好!
卯时末,巳时起,赵桓自大帐之东,踏着猩红地毯,转向正南,行十九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正好是事先标定的双方会面之地。几乎就在同时,耶律大石也出现在视野之中。
看耶律大石,年纪在四十岁上下,面貌儒雅,如果再配上一身汉服,那就是一名风流潇洒、学富五车的俊朗翰林了。
大石今天穿一身契丹本民族服装,披朱紫色大氅,鲨鱼皮大带,腰悬宝刀。头顶中部的头发剃得光秃秃的,两边的发髻自然垂下,编成整齐的小辫子,耳垂金环,金环上挂水晶玉串。下身着朱紫长裤,蹬乌皮靴。一身再平常不过的打扮,不过,人却非常精神,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而今静静地立着,一旦发作起来,必是雷霆之威。
赵桓抱拳拱手,率先说道:“久仰陛下大名,只恨未曾谋面,今天一见,平生之幸也!”
这些都是双方使臣事先商量好的,将来要载入史册的,一个字都不能差呢!
大石抱拳回礼,道:“闻名不如见面,很好,当得起我耶律大石的对手,请!”
嗯?这个耶律大石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这些话可不是孝庄说的那些话。
转念一想,这样才更合乎大石的性格。象他这样的开国皇帝,整个世界都被踏在脚下,自然不肯受他人摆布。仅从这一点来说,我不如他!
赵桓暗叫惭愧,表面却不露声色,道一声“请”,两人联袂而入。
大帐内很暖和,飘散着淡淡的沉香的味道,赵桓坐在东方,大石据西而坐,有人献上香茶,赵桓喝的是最喜欢的顾渚紫笋,大石喝的则是奶茶。
接下来该说什么,该由谁先说话,赵桓一时竟然忘了。
大石忽然说道:“夏国又有何失德之处,毁人家园,绝人宗庙,使黎民涂炭?”
赵桓微微一笑,道:“往岁,辽帝先征高昌,再伐黑汉,朕亦闻黑汉、高昌之主,非无道昏君也!”
大石还未说话,赵桓又道:“我军大张旗鼓,以正道临天下,光明正大;辽帝暗度陈仓,不宣而战,似乎非君子所为也!”
赵桓的意思很清楚,大家谁都别说谁,讨伐哪个与谁盟好,都是从国家利益出发,和对方国君的道德水平,扯不上关系。况且,我们大宋还光明正大的进攻,你辽国却是偷偷摸摸地进来的啊!
大石不动声色,道:“宋帝知兵乎?”
赵桓道:“好战者未必知兵,知兵者绝非好战。孙子吴起都是知兵之人,却当不得皇帝;我军吴阶、岳飞、种无伤都是知兵之人,辽帝若是有意,朕可招一二人来与陛下论兵,相信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大石再问:“既非知兵之人,如何擅入刀兵之境?”
“朕虽手无缚鸡之力,只要三军用命,天下不足平也!”赵桓道,“朕若不来,辽帝岂不寂寞?”
两人交锋移时,针尖对麦芒,却是斗了个半斤八两,不分高下。
两位皇帝相视大笑,大石道:“朕一向随便,却不想今日落到这般境地。宋帝感觉如何?”
“与辽帝一般无二!”赵桓道,又指着面前的大臣,“这些人在这里,看着可是好受?”
“不胜其烦啊!”
“随便一点?”
“原该如此!”
两人起身,回到偏帐更衣,换了舒服的衣服,又回来坐了。
赵桓道:“听着另一个人嘴里说出‘朕’字,感觉怪得不行,不如兄弟相称,来得舒服些!”
大石“哈哈”大笑,道:“贤弟?”
“大哥?”
几句话下来,竟认了兄弟,现场形势的变化,实在是令人想象不到,就连聪明人里的聪明人,朱孝庄、秦桧等人,都想不到呢!
两兄弟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大帐内只剩下二人,大石喝着赵桓的顾渚紫笋,赵桓喝着奶茶,大石眼中精光如电,道:“贤弟身边一个人都不带,难道不怕为兄……”
赵桓却道:“作为皇帝,有时觉得,自己就生活在高高的云端,天下万万人,却没有一个可以完全相信的,孤家寡人的滋味,不好受啊!想必大哥也是一个样子。今天看到大哥,兄弟当即断定,大哥是可以信任的人。呵呵,我赵桓别的本事没有,识人之明还是有一些的,我绝不会看错大哥!”
“好!”大石道,“我也信你!这个时候,岂能无酒?来人,拿酒来!”
大宋的皇家御酒“蔷薇露”搬上来,大辽国都虎思斡耳朵最好的葡萄酒,香飘大帐。三杯酒下肚,赵桓捂捂肚子,有些饿了,不由得说道:“无菜不成席,弄点吃的吧!”
大石笑道:“兄弟这么一说,朕,我还有些饿了!今天,让贤弟尝尝我们大辽的手艺,如何!”
“好!动作要快,饿得不行了!”不说还好,提起这茬,饿得愈发厉害!
皇帝说一句话,那就是圣旨,下面的人需要竭尽全力去做,做的不好,龙颜大怒,一句“抗旨不尊”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这也是做皇帝的好处之一,如果没有好处,为何大家都想当皇帝呢?
一张大桌子搬进来,烧得正旺的木炭上面坐一个铜锅子,锅子里面都是水。一盘盘的菜肴摆上来,都是生的,难道这也能吃吗?
“唉,少见多怪,这叫火锅,将芝麻酱、辣椒、葱花、蒜末、盐等放在一起搅拌均匀,肉片、蔬菜放进滚烫的水里稍稍涮一下,蘸着酱吃,味道好极了!火锅啊,难道竟是契丹人发明的不成?”
宋强又蹦出来说事,这一次倒是干脆,说完就去了。
两个人吃太冷清,又摆了几桌,两国随驾的大臣,都进来一起热闹热闹。
锅里的水还没开上来,大石夹起一片肉片,蘸了酱,香香地嚼起来。咽下还不忘为兄弟介绍一番:“这是兔肝,非常新鲜,蘸着鹿舌酱一起吃,味道很好,贤弟要不要试试?”
赵桓连连摇头,道:“我吃生东西不行,还是大哥自己享受吧!”
水开了,裴谊还想过来伺候官家用膳,赵桓眼睛一瞪,将裴谊吓得够呛:陛下莫非要杀人吗?
锅子里的羊汤,散出诱人的香气。
赵桓没吃过这东西,为了不出丑,有样学样,夹起一片羊肉,伸进锅子里涮那么三下,夹出来蘸一点酱,试探着放进嘴里。嗯,味道还不错啊!很嫩,很滑,不需要怎么咀嚼,顺利地咽了下去。狗肉、鹿肉、貔狸肉、鱼肉,几乎什么都可以放进锅子里涮一涮;蘑菇、肚片,就连很普通的白菜,都很好吃啊!
赵桓吃的很舒服,肚子里有了东西,全身暖和起来,喝了酒,额头已经见了汗,精神一爽,似乎刚才喝的不是酒而是水呢!
“祝大宋皇帝陛下万寿无疆!”
“祝大辽皇帝陛下万年无期!”
你祝愿我,我祝愿你,其乐融融,这样多好,不是远胜于打打杀杀?
兴浓处,耶律大石和着音律,拔剑而歌:
“契丹家住云沙中,耆车如水马若龙;
春来草色一万里,芍药牡丹相间红。
大胡牵车小胡舞,弹胡琵琶调胡女;
一春浪荡不归家,自有穹庐障风雨。
平沙软草天鹅肥,胡儿千骑晓打围;
旌旗低昂围渐急,惊作羊角凌空飞。
海东健鹘健如许,云上风生看一举;
万里追奔未可知,划见纷纷落毛羽。
平章俊味天下无,年年海上驱群胡;
一鹅先得金百两,天使走送贤王庐。
天鹅之飞铁为翼,射生小儿空看得;
腹中惊怪有新姜,元是江南经宿食。”
赵桓取过洞箫,轻扬慢送,一时间,歌曲中平添了许多残阳的悲壮,与眼下情景非常吻合呢!
“今日盛况空前,贤弟岂能无诗以和之?”耶律大石闪掉大氅,只着内衣,嘴里喷着酒气,脸上透着赤红,已是半醉了。
赵桓急中生智,顺手拈来一首名篇,对不住那位正在童稚之年的陆放翁了:“垆头酒熟葡萄香,马足春深苜蓿长;
醉听古来横吹曲,雄心一片在西凉。”
陆游还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呵呵,谅他也不能来找朕理论。
刚刚吟罢,满堂喝彩声,赵桓连连摆手,非常谦虚,更是令人敬佩得不行了。
火锅里的香气还浓,上来一些水果。一种叫做冻梨的,据说为了保存时间长一些,到了冬天将一些吃不掉的梨冻起来。吃的时候,将冻僵的梨,取冷水浸泡,待到梨外面结了冰,将冰敲掉,这样才能吃的。不想,这样的梨吃起来,也是别有风味!
酒宴直到明月高悬,方才散去。大石醉中相邀,明日出猎。赵桓醉中应答,不见不散。陛下勉强算是会射箭,打猎能行吗?这可是耶律大石的最擅长之处,陛下以短击长,可怎么好啊?
大宋重臣,还在为陛下担心,而他们的陛下已经酣睡不醒了。
第八卷 第十二章 行猎
大辽国二公主燕哥,今年十三岁了。她也出生在燕京,对那里却没有一点印象,她是皇后塔不烟的第一个孩子,她高高在上,她就是天上那颗最明亮的星星。也不知为什么,大哥大姐都不是很喜欢她,燕哥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燕哥很寂寞,不愿呆在京城,所以赖着父皇,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燕哥出生的时候,塔不烟梦到黑山之上,五凤朝阳,百鸟翔集,鸟儿们叫的声音异常悦耳动听。忽然,一匹白马,驮着一个可爱的婴儿奔驰到塔不烟身边,婴儿一跃落在塔不烟的身上,“咯咯”地笑着。说也奇怪,就在笑声中,燕哥降生了。大石不得其解,找来最有名的巫师,将梦中的情景详细地说出来,巫师说,燕哥是大富大贵之命,将来肯定要做皇后的。当时,耶律大石还在燕京为官,听到这样的话,密令家人不得外传,事情也就瞒了下来,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大石的顾虑不无道理,辽国皇后大多出于萧氏一门,即使不是出自萧氏,也万没有娶同姓的道理。辽国的皇后做不成,难道要做大宋的皇后?那更是无稽之谈,大宋自立国以来,从来没有出过一名异族的皇后。因此,大石并没有把巫师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作为燕哥的母亲,塔不烟却从来没有忘记。
燕哥大了,做了公主,求婚的人很多,侍中、拔汗那王萧刺阿不的儿子忽里没对燕哥一片深情,萧刺阿不也向皇帝陛下透露过这方面的意思,塔不烟一口回绝了。燕哥是要做皇后的,忽里没虽然也是英雄了得,在同辈人中非常出色,但是,他绝做不了皇帝,那么,燕哥也就没有嫁给他的理由了。况且,燕哥还小,还可以再等上几年呢!
听说,父皇正在跟大宋皇帝喝酒,燕哥的身子没在暖暖的水里,身上的汗毛孔似乎都张开了,正在吸收着养分,好舒服啊!燕哥从出生那天起,每次洗澡,都要用掉半桶牛奶,当年耶律大石率领残部,从燕京突围,逃到夹山,与辽国天祚皇帝汇合。当时国事艰难,眼瞅着就要亡国灭族了,塔不烟还要为燕哥找牛奶洗澡,天祚皇帝大怒,耶律大石惧而夜逃。这才有了今日的大辽帝国。
久而久之,燕哥的身子象白云一样白,她的皮肤非常细腻,如同大宋最好的丝绸。她的手指很轻柔,宛如春天的杨柳,父皇曾说,这样的手不握刀,真是可惜了。
燕哥不喜欢刀,不喜欢箭,为什么灵活的手指就一定要握刀呢?用来采花不好吗,用来跳舞不好吗,用来刺绣不好吗,为什么要握刀?
几朵娇艳的梅花在身前飘动,她们又要游到哪里去?
燕哥掬起一捧水,水儿在缓缓流淌,水里的梅花缓缓地转动,不由得唱道:
“时光像流水哟,春天又到我家乡,
辽阔的原野哟,披上嫩绿的春装;
江水深又长哟,船儿却又要远航,
心上人儿你哟,莫非你不在船上。
……”
燕哥没有心上人,却一直在梦里想着他的样子,即使梦到了,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时,侍女和古典跑进来,叫道:“公主,公主,明天陛下要出猎了,咱们也去好不好?”
燕哥最不喜欢打猎了,看到小鹿,大熊,甚至老虎倒在血泊中,燕哥都会难受好几天。燕哥觉得,它们也是有生命的,难道人类就有权利决定它们的生死?
“不去,你不是不知道,不喜欢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做?”燕哥一口回绝了。
和古典道:“听说,大宋皇帝也要去,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大宋皇帝长什么样子?”
大宋皇帝长什么样子,很要紧吗?为什么一定要看?但是,大宋这个国家对燕哥却有非常大的吸引力。听说,江南的春天很美,尤其是杭州,那里有西湖,被称为人间仙境呢!父皇、母后都没有去过杭州,所以他们也说不上来,燕哥只能到书中去寻找答案。一点一点的,她学会了汉字,她已经能读懂汉人的诗词了。她最喜欢的是唐朝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也说不上为什么,一看到就喜欢上了。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指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今日的月色也非常好,但是,西湖的月色是不是更美?
见公主并没有想去的意思,和古典只得搬出最后一招:“我还听说,朱孝庄大学士,也来了,明天也会去呢!”
朱孝庄的字画,燕哥喜欢的不行,目前手中就有两幅他的作品。临摹他的字帖的时候,燕哥总在想,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洒脱不羁,柔美忧郁,还是俊朗如风?
燕哥忙道:“他是怎样一个人?”
和古典摇头道:“不知道,只听说他和右相谈的很好,右相出来后,不停地称赞呢!”
燕哥不能再等了,她想见到朱孝庄,一刻也等不下去的。
擦干身子,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头上的水还没有干,燕哥就急匆匆地来见父皇。父皇刚刚睡下,燕哥摇着父皇的手臂,央求道:“父皇,明天燕哥也去打猎好不好?”
“你不是不喜欢吗?”父皇的声音就象在说梦话啊!
“嗯,人家突然又想去了!”
“好好,去,都去!我耶律大石的女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父皇答应了,燕哥欢天喜地回到帐中,连夜将所有的衣服都倒出来,她要选一件最好看的衣服,不能让朱才子小瞧了啊!
寒风中,响起高亢的号角声,五千辽国皇帝的亲随——弘义宫皮室军,每人准备四弓、四百箭、长短枪、櫼欁、斧钺、小旗、锤锥、火刀石、马盂、搭挷伞、二百尺套马绳,在雪地上整队完毕,准备出发。
随驾出猎的有北院大王、皇长子耶律夷列,两位公主普速完、燕哥,右相萧刺阿不,驸马萧朵鲁不,以及其他一些要员。契丹勇士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二公主燕哥身上,一身紫色装束的燕哥,高贵典雅,脸上的笑容又是那般纯真自然,简直就是落到凡间的仙子。普速完妒忌的目光一闪而过,转而与妹妹亲切交谈,表现出少有的热情,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帝陛下出来了,一声令下,大军开拔,目标就是甘州城东南的胭脂山。
山前,大宋皇帝赵桓带着五千虎贲已经到了。
赵桓抱拳拱手道:“大哥姗姗来迟,小弟已等候多时了!”
大石的目光从赵桓手里的火枪上跳过,笑道:“只是不知,猎物是否都被贤弟的虎威惊走了呢?”
二人大笑,扬鞭入山。
道路上的积雪还不算厚,行动还算自如。
两军合计一万军马,将山间道路堵死,将士们敲起战鼓,吹起号角,齐声呐喊,动物们都被轰了起来。
赵桓弓箭不行,抓了一把火枪在手里,万一用到,一枪轰出去,能不能击中目标,就只有天知道了。
“驾驾,”耶律大石策马如飞,忽地将铁弓拉开,利箭应声而出,恰好射中一头野猪。野猪还要挣扎,又有三四枝箭到了,野猪嚎叫几声,躺下不动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辽军儿郎,高声为陛下喝彩。
赵桓端着枪,瞄了瞄,也是奇怪,怎么就找不到目标呢?
赤电马忽然惊慌地动起来,一阵大风吹过,密林中闪出一头猛虎。云从龙,虎生风,果然一点不假。猛虎额头上的“王”字非常醒目,“嗷嗷”仰天嘶吼,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耶律大石。
大石恁地勇猛,竟也不闪避,拉弓再射,三箭齐飞,几乎同时钉在虎身上。虎的身子略微晃了晃,凶性大张,吼叫着扑来。大石向这边闪避,竟也将老虎带了过来。
十几步的距离,转瞬即到。
王德一声“护驾”,抬手就是一箭,只有三四名虎贲反应过来,射出了手里的箭。
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虽然伤得很重,速度却是一点不减,反而更快了呢!
岳云郑七郎左右杀到,赵桓抬手就是一枪,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一瞬间完成,来不急想,也没时间瞄准了。
“砰”地一声,居然射中目标,老虎额头上多了一个窟窿,鲜血“嘀嘀嗒嗒”流下来。老虎稍稍停顿了一下,这却给了岳云难得的机会,左手大锤扬手飞出,正中虎身。四十四斤的铁疙瘩,结结实实地砸在身上,即使是老虎,也是承受不来的。
岳云锤震猛虎,赢得满山的喝彩声。
耶律大石圈马而回,看看岳云的大锤,又看看赵桓手里的火枪,连声赞道:“好,好啊!”
也不知他是在赞叹擂鼓瓮金锤好,还是赞叹火枪好。
大石催马再向前冲去,已驰出十丈开外,声音刚飘过来:“虎是你们的啦!哈哈,今日果然不虚此行。”
自老虎出来的地方,传来声声异响,一会儿,竟又窜出来两头小虎。虎身不过尺五,一定是刚出生不久,也不知断了奶没有。
大石抽箭欲射,一人高声惊呼:“不要!父皇,不要!”
白马飞奔而来,马上的紫衣仙子飘飘而下,挡在两头幼虎身前,正是燕哥。燕哥蹲下身子,伸出素白的小手,轻轻抚弄着虎儿身上的绒毛,两头小虎低声叫着,也许是在找妈妈吧!
一把抱起一头小虎,和古典抱了另一头,两人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孝庄看着雪地上飘来的两名契丹女子,心中荡漾着温情,不由得说道:“陛下,臣先行告退!”
赵桓亦不知孝庄欲做什么,点头应允。
燕哥来到父皇身前,笑道:“父皇,就把他们赐给燕哥吧,燕哥喜欢!”
大石大笑,道:“好,虎父虎女,你就拿去吧!”
燕哥仰头瞧着父皇,精致的鼻子调皮地一动,道:“人家不是什么虎女!人家就是燕哥!”
“你是我耶律大石养虎的女儿,可不是虎女吗?”大石扬鞭又起,兴致正浓,定要痛痛快快地杀上几阵啊!
申时三刻,斩获颇丰,收兵回营。第一次行猎,赵桓击伤猛虎一头,猎取山鸡两只,鹿一头,不是别人帮忙的结果,而是自己用火枪射中的,实打实奋战的结果,心中好不得意。大营就扎在山口一处背风的地方,大营中间位置,立起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帐,这是双方欢宴的场所。大石刚刚坐定,燕哥兴高采烈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柄画轴:“父皇,快看,这是朱学士为女儿做的画啊!”
画轴展开,一股清雅之气扑面而来:白茫茫的山谷间,一名紫衣女孩正在与幼虎轻声嬉笑,隐约能听见女孩的说话声,但是画面上只是一个背影,看不到女孩的姿容。女孩身边一名侍女,怀里抱着一头幼虎,模样俊俏,却是配那红花的绿叶。不远处,耶律大石引弓射雕,赵桓策马驱驰,无数的士兵在齐声高呼。画上矜着孝庄的小玺,本来应该有一首诗才是,却为何没有呢?
大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燕哥扭捏了一阵子,才道:“学士说,非任何语言能描绘心中所思,学士做不出诗了!”
赵桓在一旁笑道:“公主之美,令孝庄无诗,令天地无色,亦是千古雅事也!”
燕哥含羞一礼,去了。
燕哥之美,是从里到外的美,是到了极致的美。高贵典雅与纯真自然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令人终生难忘。赵桓总是怀疑,总是在自问,难道人世间真有这样的女子?想不到,冰天雪地的塞外,也能生就这样的宠儿。看着她,赵桓就会想起兰若,远在京城的女儿。赵桓有些想家了,想兰若,想和香,想云萝,想那里的一切。
酒宴上,大石对赵桓的枪法连连赞叹,直弄得赵桓浑身不自在,赵桓心血来潮,道:“来人,取一杆火枪来!”
这个辰结,取火枪作甚?
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结果,秦桧连连摇头,张浚一个劲儿地使眼色,孝庄起身正欲说话,赵桓怒道:“还不给朕坐下!”
孝庄坐下,火枪也拿来了。赵桓双手托枪,递到耶律大石面前,道:“大哥喜欢,就送给大哥好了!”
在大宋,火枪是最高的军事机密,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呢?
孝庄等三人想阻止的就是这件事情,可是终究没能拦下,还是被官家送人了。为了这把火枪,前后至少花费了五百万贯,失败的次数数都数不清,几乎是倾全国之力在搞这件事情。秦桧身为执政,知道其中的曲折,官家自然也知道,怎么能随便送人呢?唉,莫非官家昏了头不成?
耶律大石迟疑了一下,继而眼中射出异样的光彩,双手接过长枪,掂掂分量,开怀大笑。
大石将枪交给夷列,亲自为赵桓满酒,又是一笑:“贤弟这么做,可是有人心疼啊!秦、张二位执政,朕的话有没有错?”
秦桧、张浚起身见礼,送都送了,这时候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赵桓就杯里的酒品了又品,方才喝下,道:“能喝到大辽国皇帝亲手满的酒,一杆枪算什么!”
大石非常意外,本来已经把赵桓当作了一世的对手,今天不能不再高看一眼。此人真有囊括天下的心胸,做他的对手,好,真是不能再好了!
赵桓看到大石似有所思,问道:“大哥在想些什么?”
大石道:“我在想,如何才能不做对手,而是做一辈子的朋友!”
这也是赵桓反复思量的问题,不同的是,赵桓已经有了答案,大石却还在苦苦思索。
“西夏覆亡在即,天下大势已明:天下乃大宋、大辽之天下,非他人之天下也!”赵桓朗声说道,声音在大帐内回荡,大帐内很静,所有人都在聆听大宋皇帝的高见。
大石剑眉一挑,道:“此话怎讲?”
赵桓好整以暇,道:“大辽国内政局不稳,就是要找对手,也不会找大宋这样强悍的对手。九年前,大宋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而今,我大宋兵强马壮,谁还会自找没趣?我军全力攻打西夏,女真竟不敢动,由此可见一斑!”
这话半真半假,金国不动,主要是因为新君继位,国内政局不稳,倒不是怕了大宋。但是,金国如果出兵,自然也要做全盘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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