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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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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场奋战,亲兵营只剩下三百余人,战士们在指挥使的命令下,纷纷上马。
张祥正哭道:“我们是大帅的亲兵,大帅去了,我没脸活下去。亲兵营,冲锋!”
“杀!”
三百骑,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向前突击。旗手高举着的大旗,依然火红,大旗在,大帅却没了,还要大旗有什么用。
“轰隆”一声,大旗在轰天雷的爆响中,化为一片片破布,一块最大的布,上面的“张”字,分外醒目。
三百人,竟将夏军大队骑兵杀得节节败退;三百人,一心杀敌赎罪的勇士,就是战场上无敌的存在。
荣晟利用这个难得的契机,长叹一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魏楚兰、海起云等人,将大帅抬起来,满脸挂着泪水,在无数士兵的掩护下,向缺口处行来。敌人的箭到了,挥刀劈出去,将箭斩掉;如果不行,就直接用身体挡住箭矢。总之,担架上是大帅,不能再让大帅受伤了。
没有人慌乱,没有人躲闪,大帅与他们在一起,大帅正在看着他们,他们无所畏惧。
退出西平府,里面的杀声越来越远,前方的大营却是越来越近,大帅,我们回营了。
张伯奋殉国的消息已经传回大营,刚刚回家的士兵们,衣不脱,甲不卸,不约而同,前来迎接大帅。
担架上,鲜血浸湿了征袍,大帅面貌安详,沉沉地睡着。
“恭迎大帅!”
“恭迎大帅!”
三军将士,一齐跪倒,齐声高呼,发泄心中的悲伤和愤怒。
大帅回营了,老孙头含泪为大帅静面、修须,又为大帅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事情都忙完了,人也昏了过去。
吴阶得到消息,率领各军团都指挥使,前来吊唁。
不想在辕门,却被士兵拦住。
一名士兵,满脸泪痕,指着灰溜溜的曲端,断然怒道:“这个畜生不能进去,我们龙卫军团,不欢迎他!”
吴阶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拦我的路?”
正僵持的关口,上护军赵榛带着荣晟等人前来迎接。还想见礼,却被吴阶止住:“你的兵不让我进去。”
信王赵榛道:“谅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别的人都可以进去,镇戎军团的人却是不行!如果进去了,弹压不住,出了事情谁负责?”
仗打得窝囊,曲端败回来,心情也不好受。受到一个小兵的羞辱,再听到赵榛话里有话,吼道:“龙卫军团好没规矩,不进去也罢!”
说完,拨马就走!
马刚转半圈,冷不防从营内飞来一箭,不偏不倚,正好钉在曲端的右臂上。
这下,曲端从无理变成了有理,平日无理还要辩三分,现在有理更是要得理不饶人了。
“大将军,这事怎么说?”
吴阶看着赵榛,赵榛就不能糊弄了,总要给镇国大将军一个交代:“何人放箭?”
从位置上来看,一丈开外的箭塔最有可能,但是所有的人都在摇头,有人还在笑。
荣晟更是干脆,嚷道:“不知道,没看清楚,说不定是从城上飞来的啊!”
这是什么话?无稽之谈!
但是,偏偏赵榛就信了,回身道:“禀报镇国大将军,营内无人看到放箭,也许是从别的地方飞来的。”
曲端还要再说,偷眼看到那边箭塔上又多了几人,长弓又拉开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走吧!
做一个手势,向大将军告退,曲端带着人走了。
吴阶憋了一肚子气,暂时也不能发作,现在的龙卫军团就是一个火药桶,点火就炸。再者说,处置这件事情的决定权不在他的手里,而是在陛下手里。他只能据实上奏,等待圣裁。
“损失大不大?”
赵榛眼圈一红,道:“中军、右厢损折过半,左厢稍好一点,损失三成。全军团,八成人员带伤,阵亡一万一千人以上!大将军……”
赵榛说不下去了,呜呜大哭起来。
吴阶大惊,没想到,龙卫军团打得这么艰苦,这可是元气大伤,没有一年恢复不了元气的。
吴阶拍了拍赵榛的肩膀,道:“请殿下节哀。”
赵榛痛哭道:“大将军,不是我赵榛矫情,镇戎军团不撤,我们一定可以在城内守住一块阵地。咱们再慢慢调整兵力,调整战法,总能攻下西平府。他娘的现在算什么,他曲端撤了,把我们往虎口里送,我们四个死一个,几乎人人带伤,重伤的兄弟,撤不下来,自我了断的数不胜数。我们大帅,亲自断后,才他娘的换来这样的结果,我们大帅的命都没了,射他曲端一箭又怎么啦?我恨啊,怎么就没射死那个老匹夫,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的兵拦住不让他进又怎么啦?他若是敢进来,还能有命活着回去吗?大将军,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说着话,就在帅帐前跪了,无数的士兵,跟随着上护军也跪了。
“大将军如果办不了老混球曲端,我们就自己动手!杀了这个混蛋,然后再自尽以谢陛下!”
“杀了曲端,杀了曲端!”
“大帅,你怎么就走了呢!大帅啊,大帅!”
守在帅帐门口的士兵,高昂着头颅,身躯却在发抖;眼泪流下来,压抑着哭声。大帅说过:“男人,哭什么。”
所以,不能让大帅再操心了,不能出声哭的。只是流泪,不能算是真正的哭泣吧!
当场昏厥着,几十人;气氛激昂,再不控制,真要酿成兵变了。
吴阶顶天立地站了,喝道:“你们要做什么?”
除了哭声,再没有人说话了。
吴阶的大眼珠着瞪着,脸上的大红疙瘩颤着,再道:“张大帅为了救你们,以身殉国,难道你们还要让大帅伤心,让大帅背上骂名,还要大帅身上扣屎盆子吗?这件事情,我吴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否则,没二话,你们就杀了我吴阶。”
一席话,真的稳住了现场的局势。
最后,吴阶丢下一句话:“我吴阶,说话算数!”然后,进账祭奠死者。
张伯奋如此得人心,没想到;曲端如此无耻,也没想到。吴阶决定,趁机搬掉曲端,去了这个眼中钉!
昨夜睡得很好,早膳也吃得香,赵桓心情不错,一边品茶,一边随意翻着京城送来的“熟状”,这是一类东西两府处置的日常公事,由宰执拟出初步意见,写成书面札子,进呈皇帝,这类札子就叫做“熟状”,用白纸书写,皇帝签署“可”,然后颁布执行。
远洋船队已经回到了泉州,宰执商议:令其先到京城,待陛下回京再做定夺。赵桓拿起笔,签了一个“可”字,符宝郎呈上玉玺,用玺,“皇帝行宝”四个朱红大字非常清晰,这就算完成了一项政务。
说到玉玺,现在国有八宝,名曰镇国宝、受命宝、皇帝之宝、皇帝行宝、皇帝信宝、天子之宝、天子行宝、天子信宝。镇国宝,又称皇帝神宝;受命宝,则为皇帝承天受命之宝。此二宝,不是经常用到的,非封禅则不用;皇帝之宝,答邻国书则用之;皇帝行宝,降御札则用之;皇帝信宝,赐邻国书及物则用之;天子之宝,答外国书则用之;天子行宝,封册则用之;天子信宝,举大兵则用之。每一件玉玺都有每一件的用处,万万错不得。
朝廷设符宝郎两员,专门掌管这些国之重器。应该用宝,外符宝郎进奏,内符宝郎御前用宝。使用完毕,再将玉玺交给外符宝郎保管。
其实,赵桓有时挺讨厌这套装神弄鬼的把式,但是,作为皇帝总该与平明百姓有所不同,否则又如何彰显皇家气派皇家威严?有时一想,如果没了这些石头,自己不知会多寂寞呢!
最近,宋强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难得露脸说句话。他说的多了,听着闹心,恨不得他死;现在说的是越来越少,又挺想的。呵呵,人哪就是这样,没有个知足的时候。
正想吩咐人去叫,两名执政,一名翰林直学士候在殿外,等候召见。
三人进来,要行礼被赵桓拦住了,道:“是不是西平府有消息了?昨晚睡得很好,很久没有这样了,想必今日一定有好事呢!”
三人互相看看,秦桧率先说道:“启禀陛下,西夏朝顺军司监军使李纯亮,突然返回兴庆府,杀了任得敬、任得恭以及任得敬的堂弟任得仁,一举掌握了朝政。”
“哦?”赵桓瞧着三人,想想说道,“兰若的这个哥哥,好本事啊,三位爱卿以为如何?”
张浚道:“如此一来,好坏难料,不过,肯定会增加一些变数啊!”
朱孝庄今日全没了往日嬉笑怒骂的样子,一本正经道:“依臣之见,好不到哪里去,只怕麻烦会更大。任得敬到底不是党项人,当此危急关头,任得敬在,西夏就难以上下同心,奇#書*網收集整理而李纯亮掌权,臣担心他们会鱼死网破。”
赵桓笑道:“鱼死网破不怕,狗急跳墙也有办法,这一仗若是不能灭了西夏,朕绝不班师回朝。别总说坏处,也来说说好的方面!”
秦桧挤出一点笑容,道:“好处显而易见,目前任得聪率领四万人马死守盖朱城,如果他得到任得敬的死讯,还会不会死守呢?”
是啊,这是一个好处,没准任得聪很快就会举手投降了。
赵桓心情大好,起身踱了两步,道:“行文吴阶,命他派人速速办理此事。任得聪若是肯降,朕可以既往不咎,还可以让他继续为国效力。”
任得聪还是有些本事的,种无伤、吴璘两个军团围攻盖朱城,也拿不下来,只得从外围想办法,如果换一个蠢人,还会如此费事?吴璘如果能腾出手来,进军西平府,西平府这边我军的优势将更大,拿下西平府指日可待。西平府一下,兴庆府怎么能守得住?
想着想着,赵桓不禁笑了起来。
秦桧眼睛多尖啊,皇帝笑了怎么会看不见,忙道:“陛下可有喜事?”
赵桓摆摆手,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了别的事情。还有事吗?”
张浚暗自叹息,还是躲不过去,还是要向陛下说啊!
“启禀陛下:今日卯时一刻,镇国大将军送来紧急军报。”说着话,将军报递上去,接着说道,“我军小有不利,龙卫军团……”
小有不利?而不是大获全胜?
赵桓一把拿过军报,取出信笺,一目十行地看下去。越看越是惊心,看到最后。只见上面写道:“由于曲端擅自撤退,龙卫军团都指挥使张伯奋力战殉国,军团阵亡一万两千余人,人人带伤,臣罪责难逃,请陛下治罪!”
张伯奋力战殉国,这是什么话?
赵桓不相信啊,不信张伯奋就会这么死了,又仔细看了一遍,没有错,这一切都是真的。
从白云朵朵的高空,重重地摔在地上,非常之痛!
赵桓闭上眼睛,将手里的信笺扔掉,缓缓坐回龙椅里,头努力向后仰,大口大口地出气。
三人连忙赶上来,呼喊着:“陛下,陛下……”
“快传御医!”
“传什么御医,还嫌不够乱吗?”赵桓睁开眼睛,“吴阶有什么意见?”
张浚回道:“吴阶还给臣写了一封信,说了很多曲端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说该怎么处置曲端,用意已经很清楚了。”
朱孝庄与张伯奋、种无伤等人关系非常好,张伯奋殉国,昨夜很是哭了一场,听到陛下询问,直接说道:“临阵脱逃,只盯着自己的利益,不顾大局,该斩!”
秦桧知道官家会问,早就想好了说辞:“镇戎军团军纪很坏,曲端脱不了干系;违抗陛下的命令,擅自杀俘,更是该杀;但是,太祖皇帝遗训——不得无故诛杀大臣,这就很难办了!”
太祖赵匡胤的意思,非谋逆不杀大臣,曲端有罪是不假,可是没有犯谋逆之罪啊!每一个皇帝,都不想落下不遵从祖训的名声,况且,今天要违背的还是赵桓最敬佩的太祖皇帝。
赵桓手轻轻抖动着,去拿茶杯,张浚想帮着拿过来,看到陛下威严的目光,心中一冷,手压根就没敢动弹。
将杯里的茶喝尽,赵桓冷冷地说道:“今夜子时起,朕沐浴斋戒,告天地祖宗,朕自有失德之处,否则怎会至此?”
“陛下!”三人跪下,唯有叩头而已。
陛下没有明说杀曲端,但是,曲端的脑袋肯定保不住了。
“都起来吧!”赵桓的面色缓和了一些,“伯奋可有遗言?”
张浚道:“张帅临终说——荣晟断后,把所有的兄弟都带回去。陛下,臣好恨啊!”听得出,这是复述的原话!
陛下,臣好恨啊!
伯奋恨的是什么?也许,他的真实用意,只能百年之后,黄泉之下,若是能见,才能清楚呢!
很早以前,张叔夜在东宫供职,任太子左庶子的时候,他们就见过,他就很喜欢这个张伯奋。登基之后,韩世忠、吴阶、岳飞等人相继立下大功,一度冷落了伯奋,赵桓有时也觉得,张伯奋的能力应该是比不上那几个人的。但是,上次出兵西夏,多亏了他们父子二人在京城镇着,才没有出大事。伯奋即便野战不行,看家护院还是绰绰有余的。现在一想,能放心留在京城,看家护院,没有比张伯奋更合适的了。
唉,今后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人呢?
“传旨:追封张伯奋为镇国大将军、蔡国公,其长子袭秦国公爵位,次子袭蔡国公爵位。加封张氏夫人为蔡国夫人,赏双俸!”
秦国公是张叔夜的爵位,伯奋虽死,后嗣一门出了两位国公,也是莫大的恩宠了。夫人封国夫人,给双俸,都是寻常难得一见的。
突然,赵桓喝道:“传王希夷!”
移时,王希夷进殿面圣。
“朕命你为龙卫军团都指挥使,立即去上任。龙卫军团损失很大,三个月,你要给朕带出一个铁打的军团来,有没有信心?”
“有!”
赵桓又道:“需要什么,尽管说就是!”
王希夷脸上放光,道:“臣想带三百名班直过去,恳请陛下俯允!”
“准!”
赵桓转过身去,道:“命令王德不必回来,朕还死不了!”
王德不回来怎么行,陛下身边也不能没有一个保驾的人吧?但是,陛下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劝了未必管用,还是明日再说吧!
四人联袂退下,大殿又恢复了沉寂。
第八卷 第九章 逐鹿(一)
契丹人随四时变化,有捺钵的习俗。所谓捺钵,就是“天地之间,风气异宜,人生其间,各适其便”,进一步来说就是什么时候在哪呆着舒服就到哪去。借此延伸,皇帝陛下的御帐也被成为捺钵。
大辽康国元年,也就是大宋靖康九年,辽国皇帝耶律大石却一改往常饿习惯,将捺钵之地放在了陪都也密里。冬天天寒地冻,本应该向南走,怎么向更冷的地方去呢?
而今的大辽,东西万里,南北五千里,控弦之士三十万,人口超过五百万,虽然不能恢复到大辽极盛之时,白手起家,打拼到现在的样子,也足以告慰先人了。耶律大石今年刚好四十岁,本在壮年,不过看着儿女们一天一天长大,妻子们一天一天衰老,再不复青春年少时光,看着跟随自己的勇将们须发染上了白霜,这时在最幽深的谷底,总会有一个声音提醒他,你已经不再年轻,总有一天,耶律大石也会变成黄沙里的尘埃。
自从七年前称帝到现在,先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各路英雄,一举奠定了国家的版图;再利用七年的时间,稳定国家政局,让各个民族适应全新的生活,用时间是淡化民族之间的仇恨。鞑靼人、黑汉人、回鹘人、吐蕃人、契丹人、汉人等等,国内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民族;伊斯兰教、摩尼教、景教、天主教、佛教、儒教,教派林立。种族不同,信仰不同,治理不好就是一团散沙,让这些人同心同力,更是难于上青天。到现在为止,全国契丹人也不过四十万,以四十万契丹人统治四百多万异族,谈何容易?朝堂上,开始出现异族的代表人物,给他们合适的官职,让他们分享权利,只有这样才能安抚民心啊!
国家太平,耶律大石就巡视四方,跟这些原本陌生的人多见见面,多说说话,多喝点酒,再为他们做些什么,关系就会慢慢地好起来。
皇长子耶律夷列,大公主普速完是同母兄妹,都出生在燕京,也就是原来的南京。耶律大石清楚,他们不喜欢这个国家,虽然享受着国家给他们的一切,高高在上,锦衣玉食,还是不喜欢这个国家。他们思念燕京,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
今日的酒席宴上,夷列手中抓着酒杯,望着东方,闷闷不乐。儿子二十三岁了,是大人了,即使身为父亲,有些事也管不了的。
“夷列,你在想什么?”
夷列道:“父皇,儿臣想起了燕京八景中的西山霁雪!”
西山霁雪吗?冬季来临,燕京西郊,山峦起伏,大雪之日,远观如银蛇狂舞,近观如梦如幻,若是煮酒观山,更是快心美事啊!
燕京八景都是什么,还记得吗?太液秋风,琼岛春阴,道陵夕照,蓟门飞雨,西山霁雪,玉泉垂虹,卢沟晓月……还有一个,怎么就忘记了呢?哦,是了,是居庸叠翠。
新婚的普速完接着说道:“这里的雪山雄伟壮观,看上一眼,虽然是极美的,但是,想到西山上的雪,心里却暖暖的,真实奇怪呀!”
普速完嫁给了萧斡里刺的儿子萧朵鲁不。普速完不太喜欢这个驸马,倒是更喜欢丈夫的弟弟朴古只沙里。但是,萧朵鲁不是长子,萧斡里刺又是他最倚重的臣子,官居左丞相,所以,便成就了这段婚姻。普速完爽朗刚强,骑烈马拉强弓,性格倒是跟皇后塔不烟有几分相似。夷列与普速完关系异常亲密,普速完的话甚至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管用。呵呵,她若不是女子,倒是最合适的继位人选!可惜,可惜了。普速完的母亲早亡,她看不上塔不烟,现在他在世还没有问题,他若是不在了,不晓得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右丞相萧刺阿不,虽然做了丞相,还是一副武人的心性,大笑道:“大王,公主喜欢,就带兵杀回去,把燕京夺回来就是了。”
燕京还在女真人手里,夺回来那么容易吗?
突然,内臣进来禀报:夏国派来了使者,正在殿外候着呢!
耶律大石将手里的羊腿放下,侍者托着金盆伺候陛下净手,然后道:“传!”
西夏侍者名叫任纯信,样子还甚是威武,进来见礼,不卑不亢道:“外臣任纯信谨代表大夏皇帝陛下,问候大辽皇帝陛下,祝陛下福寿安康万年无期。”
耶律大石点头受礼,道:“你与任得敬是什么关系?”
“那是外臣的大伯父!”
耶律大石又道:“使臣此来,有何用意?”
任纯信抗声道:“外臣跋涉万里,觐见陛下,一无座位,二无美酒,此为大辽待客之道乎?”
耶律大石暗暗敬佩他的胆子,有心想再试试,佯装大怒,喝道:“任得敬背主叛国,乃小人也!朕实不愿听此人之名,更不愿见小人的后人!”
任纯信笑道:“国家之间,只讲厉害,何言忠义?陛下龙威,臣心胆已寒,便请告退!”
耶律大石大笑,道:“尊使息怒!赐座,上酒!”
任纯信见礼谢座,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取出信笺,高高托起,道:“请陛下御览!”
信是任得敬写的,核心的意思就是请耶律大石出兵,退宋兵,修盟好!后面许诺了很多的好处,骡马牛羊多少,金银多少等等。四年前,宋夏统军川大战他是知道的,夏军战败丢掉了沿边六州以及北部的黑山威福军司之地,而且死伤惨重。从此,夏国再没有与大宋叫板的实力了。
当年,欧阳澈西来,请求与西辽结成联盟,共击夏国、女真,他那时候立国不久,没有精力想这些事情,所以一口回绝了。而今,夏国的使臣却到了。耶律大石还拿不定主意,吩咐人带使臣下去休息,召集随驾的大臣,商讨此事。
右丞相萧刺阿不道:“此乃上天给我们契丹人的机会,请陛下一定不要失去这大好时机啊!”
驸马萧朵鲁不却道:“国家初立,各部落表面服从,心中未必肯服。胜利了,于我大辽何益?失败了,后果却是不堪设想。”
夷列的意思当然是出兵,趁机拿下河西之地。
耶律大石正在权衡,忽然想到了一句话:“武勇似不及陛下,心胸或有过之。”
这是当年问欧阳澈大宋皇帝何等人物,欧阳澈的回答,这样的人物一定要见上一见,况且,这的确是大好的机会,或者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后机会了。
耶律大石道:“既然夷列想出兵,那么就从你的北院调兵好了。朕决意出兵十万,御驾亲征,诸位卿家都要去。北院大王夷列帅兵三万为先锋,先给朕拿下凉州城再说!”
“是!”
耶律大石选定了凉州,拿下此城,进可以东向掠地,退可以保有河西膏腴之地,实在是兵家必争之地啊!
十一月十日,十万铁骑东下河西。东征军由四万契丹勇士、两万高昌回鹘、三万黑汉人,以及由其他族人组成的万人部队,组成。耶律夷列率领三万骑,为全军先锋,狂飙猛进,军威极盛。
经仰吉巴里、昌八刺、别石把,到达哈密力。这是此次东征的最重要的基地,也是大辽境内最东边的一座城池。
稍事休整,挥师东进瓜州。瓜州是夏国西平军司的驻节之地,原来驻有两万军队,宋军进攻西平府,调走了万人,而今只剩下一万人左右。西平军司向西面对高昌人,向南还要面对有深仇大恨的黄头回纥,一万人其实已经是捉襟见肘了。西平军司监军使是阿里谷,他正面临着人生最艰难的选择。肃州守将前几天传来消息,甘肃军司监军使朱宣已将甘州献给了大宋,朱宣命令肃州守将放下武器投降。肃州守将是党项人,不肯投降,阿里谷是吐蕃人,也是不肯投降的。他受晋王李察哥大恩,无以为报,绝不做那反复小人。今天,他又收到京城传来的命令,调集一切力量,回援京城。信使九死一生,是从沙漠中过来的,据说他们一共出来三十几人,来传达命令,最终活着到达的却只有他一人。
任得敬被李纯亮杀了,京城里的任氏一族基本上死光了,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不合力对付外敌,还要自相残杀?
“皇帝敕令:男子十五岁以上,五十五岁以下,自备兵器口粮马匹,迅速驰援京城,速到为盼!”
京城局势一定非常危急,否则,也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啊!
“报,禀报大帅,一枝人马自西方杀来!已经到了城下!”
西边太平几十年,今天这是怎啦?
阿里谷上城观瞧,对面奔出一匹红马,马上一名青年将军,看着面熟,再一看竟是中央侍卫军都统任得恭的儿子任纯信。
任纯信高声喊道:“我奉枢密使命令,借来十万辽国大军,共同对付南人。请监军使快快开门哪!”
看他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阿里谷命人将任纯信吊上城来,也不客套,公事公办:“有何凭证?”
任纯信取出枢密院的命令,满不在乎道:“这还有假?”
命令当然是真的,但是,阿里谷到底该听谁的?听死人的还是听活人的?
阿里谷将京城里发生的事情,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又拿出皇帝陛下的敕令,任纯信还没听完就昏了过去。按说,阿里谷应该把任纯信抓起来,送到京城请功,但是,他做不出这样落井下石的事情。任得敬与他素无恩怨,他也不是李纯亮的亲信,犯不上做这些找骂的事儿。待把任纯信弄醒,阿里谷道:“本官准备率军回去救援京城,任兄弟想怎么办?”
任纯信露出恶毒的目光,恨道:“我就带着辽军杀进兴庆府,将李纯亮千刀万剐,报仇雪恨。”
阿里谷顾不上他们之间的恩怨,道:“三日之后,我率军离开;离开之前,辽军就在城外呆着,不能进城,否则咱们就大战一场,看看到底谁的刀子更锋利!”
任纯信还是听出了话外之音:三日之后,你们爱怎样怎样,我管不着了。
任纯信告辞而去,阿里谷命令,将皇帝敕令在城乡广为传播,并把自己的决定通知肃州守将,何去何从早做定夺。大部分党项人听从皇帝陛下的召唤,准备出征;而回纥人、回鹘人、汉人、吐蕃人、鞑靼人,不闻不问,漠不关心,过着自己的日子。他们身在异乡,或者此地本就是他们的故乡,但是被党项人占据之后,就变成了异乡人,他们巴不得党项人早些离开,那样他们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阿里谷本想带军队先走,但是,家属怎么办?辽军已经到了城外,军队一走,他们是投降契丹人还是不降?不投降,只有一个结果,全部都要死!老人、妇女、孩子,哭声动天,阿里谷无奈,只得答应,愿意跟着一起走的,都走!
二十几万人长长的队伍,向北部的黑水镇军司转进。至于到了黑水镇军司,能不能找到回京城的道路,没有人知道,但是,瓜州是不能呆了,想活下去,就只能离开这片无比热爱的土地。
沙州、瓜州、肃州,不战而下,耶律夷列不做停留,继续前进,于十二月初三,到达甘州城下。
任纯信出面喊话:“城上的宋军听着,大辽北院大王在此,想活命的乖乖投降,不想活命的,出城一战,莫要学那缩头乌龟,龟缩不出啊!”
天武军团右厢都指挥使曹沅率领三个军八千人马镇守甘州,曹沅不知道面前这个汉人是谁,怎么就做了汉奸。朱宣献了甘州城,肃州守将非常顽固,一直不肯投降,曹沅兵力不足,只能慢慢地做工作,不能动刀子。不想,几天过去了,却来了辽军。难道,肃州、瓜州、沙州的守将都投降了辽国?哼,我们在这边与西夏的主力死拼硬战,倒是让契丹人捡了个大便宜啊!
曹沅望着辽军,沉声道:“命令火龙箭营、一窝蜂营、第一军一营二营随我出战,烦请朱兄代我守城。”
朱宣急道:“敌众我寡,莫不如坚守待援,甘州城墙坚固、粮草充足,甭说三两万人,就是十万人,没有一两个月也别想攻不下来!”
曹沅悠然道:“大帅离开时曾言,能战方能守,辽军士气正盛,我军也是从未打过败仗的威武之师,我倒要看看,辽国铁骑还是否有当年之勇!”
曹沅不是自大狂,自从在京城与岳飞长街大战之后就已经不是了。这么多年,事情早就过去了,前不久又与岳飞冰释前嫌,曹沅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轻狂少年了。跟着种无伤在一起,他学到了很多东西,学到的越多,感到自己的无知,就越发刻苦钻研祖辈留下的兵书战记,于是乎,受益匪浅,实力大增。成长的过程中,他更加佩服种无伤、岳飞,他们都是军事上的天才,对战争有着天生的敏感。他不是,他只能通过努力,才能缩小差距,进而迎头赶上。
哼,我倒要看看,是辽军铁骑厉害,还是大宋天武威武。
城门开放,两千宋军杀出城来。弓箭手前出,射住阵脚,火龙箭、一窝蜂两营下马,做好发射准备。诸事已了,曹沅手提曹彬曾经用过的长枪,提马来到两军阵前。
“某乃大宋天武军团右厢都指挥使曹沅是也,何人敢出阵一战?”
耶律夷列还未下令,一匹白马已经了杀将出去。白马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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