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靖康志-第7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夜黑如墨,风冷如刀。
到前方探路的探子回来了:“禀报大帅,河水冻得很结实,过去没问题!顺化渡一切如常,只有几个站岗的士兵,其他的想必都睡下了。”
李纯亮点点头,振声道:“上马!杀!”
顺化渡只有一千驻守的士兵,夏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许多人还在梦乡,就做了刀下鬼;许多人光着身子冲出去,一蓬鲜血喷出来,用不了一时半刻,温暖的身子就变成了冰坨子。
今年的冬天真冷啊!
两刻钟解决战斗,顺化渡的最高长官,一名军都虞候,一个营指挥使,被五花大绑,推到了李纯亮面前。
李纯亮端起征服者的架子,用马鞭子将都虞候的脑袋抬起来,轻蔑地说道:“要想活命,还不跪地求饶?”
“啊,呸,”一口血痰喷出来,那人异常死硬,骂道:“羌狗,有种就朝老子这里来一刀,看看老子怕是不怕?”
李纯亮取出手帕,擦着脸,一道闪光,宋军都虞候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仇一刀的刀出鞘了,出鞘就是一刀,杀人从来无须两刀。
李纯亮这回学乖了,距离那名指挥使远一点,道:“你怎么说?”
那人跪倒叩头,求阿翁告娘娘,就差认祖宗了,无非就是想多活一会儿!
“象你这种软骨头,本帅留着何用?砍了,喂狗!”
渡口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杀掉!百余名受重伤的士兵,连同阵亡的将士,不能再向前冲锋,他们不得不回去了。
“大帅,替我们多杀几个汉狗!”士兵们含泪呼喊着。
李纯亮压了压上涌的血气,吼道:“敬礼!”
勇士们的马刀抽出来,在寒风中伫立,刀光反射着无数的泪花。
“弟兄们,保重!”
“保重,出发!”
党项勇士,挟初胜之威,沿着沙漠边缘,向北进发。
兀刺海城,原来是黑山威福军司的驻节之地,自从被大宋夺了去,城池比原来扩大了一倍,常年有六千军兵驻扎,不是轻易就可以攻下来的。李纯亮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命令全军从南面绕过来,向南前进。
十四日中午,到达牟那山西麓。
寻一处背风的地方,暂时歇马;人还能坚持,马总要歇一歇的!
李纯亮站在附近的最高点,向东方眺望。东面是灰黄的草原,草是黄的,山是黄的,在目力的尽端,似乎是连绵的小土坡,也可能是牧马人的帐篷。
指着那个地方,李纯亮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仁多保庆道:“那是达尔罕,蒙兀室韦白达旦部落内的小群落,人口在两千人左右。附近驻守着金国的一个千人队。”
李纯亮奇怪地问道:“仁多兄弟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仁多保庆回道:“五年前,我在黑山威福军司待过一段时间,所以,知道的详细些!”
附近没有大股军队,这个消息是确实的,探马回来也是这么说。白达旦部落的达尔罕,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南凌烟看着李纯亮正在沉思,笑道:“局势越乱,对我们越有力呢!”
李纯亮精神一震,喜道:“就是这话,传我将令,左厢抄后,右厢从正面展开攻击,兵发达尔罕!”
不是打大宋吗?怎么又去惹金国?
仁多保庆不明白,也没时间再去想,哥哥下了命令,执行就是了。
仁多保庆率领右厢的一万骑兵,万马奔腾,荡起层层黄土,向达尔罕冲来。
冲到帐篷前,套马绳飞起来,几匹马朝一个方向用力,“呼啦拉”,帐篷倒了,帐篷里的人大呼小叫冲出来。刚一愣神,马刀闪烁,头颅“骨碌碌”在地上滚出很远,殷红的鲜血将枯黄的野草,浸得分外妖娆。
“啊!”一名蒙兀室韦汉子呐喊着冲上来,仁多保庆制止了亲兵的利箭,他要活泛活泛身子。
“驾驾,”双脚磕击马镫,将战马的速度提到极限,手中大砍刀抡起来,暴喝一声,那汉子的短刀再没有机会砍过来,半边身子已经不在属于他,而是变成了大地母亲的礼物。
“哈哈,”仁多保庆畅快地大笑,忽听耳后传来尖锐的风声,暗叫一个不好,缩颈藏头,堪堪避过必杀的一箭,圈马回来一看,射箭之人竟是一名十一二岁的孩子。
孩子眼泪直流,小嘴却闭得紧紧的,小脸刷白,没有一点血色,手里的弓缓缓拉开,只要再给他一息的时间,他就可以为父亲报仇!
“铮”地一声,弓弦响动,一枝箭钻进孩子的前胸,孩子的身体向后翻滚,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儿子死了,母亲披头散发地冲向儿子,死死抱住那已经冷却的身体,撕心裂肺地痛哭。这样的哭声,就是畜生也会动容,但是,杀他丈夫的不是人,而是被理想逼到尽头的魔鬼,一心想活下去的魔鬼。
仁多保庆催马来到近前,很是看了几眼正在痛哭的女人。身材不错,脸蛋也俊俏,若是洗干净了,没准就是一个美人呢!
向远处张望,战斗马上就结束了,仁多保庆按耐不住心中的欲望,恨不得立即开始享受战利品了。
“把男人和孩子全部杀掉,女人留下,杀了怪可惜的!”说完,去迎接李纯亮。
看到李纯亮,仁多保庆道:“大帅,两天的急行军,弟兄们都累了,是不是就在此地歇息一晚?补充一些实物和水,进入南国的地盘,就没机会了!”
没机会了?没机会玩女人?
仁多保庆的心思,李纯亮清楚,不过,他前面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确实应该歇一歇了。
“传令:派出探马,以达尔罕为中心,搜索三十里之内的一切可疑目标。若有军情,急速来报!今日,就于达尔罕扎营,明日辰时整出发!”
“是!”仁多保庆答应的响亮,出去布置任务了。
推倒的帐篷立起来,又支起更多的帐篷;鲜活的牛羊,开膛破肚,成为征服者的盘中餐;活下来的女人,强颜欢笑,跳起欢乐的舞蹈,她们不像充满诱惑的女人,更象是舞台上没有生命的傀儡。
李纯亮填饱了肚子,随便找了一个查哨的借口,离开了。当然要查哨,也想出来透透气。女人的凄惨与战士的疯狂,形成鲜明的对比,气氛十分诡异,李纯亮实在是呆不下去呢!看到那些女人,他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未来,国破家亡,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妻子女儿,是不是也要沦为征服者的奴隶,任姜呢?难道,任姜也要遭受这样的耻辱?想到这种可能,李纯亮的心很痛,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心中还残存着希望,所以,他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通过一个又一个胜利,拯救亲人,拯救大夏,拯救任姜。
这里所有人都可以疯狂,惟独他不行!
一个个帐篷里,传出女人的哭泣,士兵的狂笑,他们正在享受自己的战利品,李纯亮没有理由制止他们。他们也是人,他们需要发泄,否则,他们真的会疯狂。这些女人,普通的蒙兀室韦女人,比黄金白银还管用,是提升部队士气的良方妙药。蒙兀室韦女人,和他没什么关系,而那些狂笑的士兵却是他可以依靠的兄弟。
唉,就让兄弟们乐一乐吧!谁能知道,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
十七日,经过浊轮寨,穿过大横水,在银州城北面一百里左右的明堂川边,遇到了一队运送粮草的队伍;三百余辆马车,上面是鼓囊囊的粮袋子。押送的军队只有一千余人,李纯亮立即下令,屠了这队人马。
一队士兵从左侧插过去,截住宋军前进的道路,后面的士兵一拥而上,两个战一个,三个杀一个,或者五个对一个。人数相差悬殊,宋军却拼死抵抗,竟没有一人投降,被俘的也不过只有几十人而已。
此战,损失了两百余人,李纯亮下令,把身上的粮袋装满,其余的全部烧掉。漫天的大火烧起来,全军沿着长城与毛乌素沙漠之间的走廊,向南飞奔。
二十日丑时,杀到宥州城下。
据说,大宋皇帝赵桓并没有到前线去,就在宥州城!听说,赵桓身边的虎贲军团,人数在一万五千人左右,战斗力非常强悍。李纯亮不管那么多,一定要杀过来碰碰运气,他料定,夜黑风高,虎贲军团必不敢出战。
全军杀到宥州城下,象征性地攻了一下,又退了回来。将俘虏的几十名百姓,推到城下,找那嗓门大的,上前骂阵:“虎贲虎贲,老虎发昏;耗子不咬,专撵狗跑。虎贲虎贲,老虎装孙。你若有胆,出来看看。虎贲虎贲,爷是老虎,你是重孙。虎贲虎贲……”
一人领头,万人相和,骂得痛快!
骂得累了,指着跪倒在地的百姓,喊道:“看着没,不敢迎战,老子烦了就杀一个,全杀掉反倒心静了。”
说着话,一个士兵手起刀落,砍翻一人,还用嘴舔了一口刀上的鲜血,啧啧赞道:“好好,南人的血,好香好甜!”
这时,城上一人喊道:“城下主将是谁,出来答话!”
李纯亮自然是不能出去,那名十分嚣张的小子就代表了:“城上的孙子听着,我家大帅是濮王殿下的二衙内,真正的王子龙孙;现任朝顺军司监军使,都督定州、朝顺、白马强镇军事,大夏战神,姓李讳纯亮是也!城上的孙子怕了,赶快将南国狗皇帝献出来还则罢了,否则,杀你个片甲不留!”
赵桓就在城上,王德请战,不但赵桓不答应,秦桧、张浚都在摇头。敌情不明,黑夜出战,聪明人谁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听到领兵的主将是李纯亮,赵桓仔细瞅了瞅,心中还对这位从未谋面的大舅哥,夸了几句,然后命令城头的两门威远大将军炮,瞄准李纯亮,开炮!
李纯亮距离城头,大约两里,正在瞧着城上的动静,忽然看到两团火光,接着就是两声震天的爆炸声,他身边的仇一刀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一看到火光,在李纯亮愣神的功夫,合身扑上,将李纯亮扑倒在地。
李纯亮稀里糊涂地爬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仇一刀的尸身,全身上下,都是血,脑袋上一个大窟窿,白的红的一起流了出来。
该死,竟忽略了宋军的大炮;该死的大炮,怎么打得这么远?
起身再看,帅旗折了,就连自己的战马都完了;两炮轰下来,损伤几十人。李纯亮恨得牙根发痒,还是了命令:“我们走!”
来的目的,就是摆摆威风,借机提升士气;威风是摆了,可是损失了仇一刀。没有仇一刀,他李纯亮也许就倒下了。想想真是后怕啊!
大军自宥州、盐州之间,插过来,拿下防备薄弱的虾蟆寨,向西南转进。
三日之后,到达赏移口。一路之上,屠了十几个村寨,劫了六枝运粮队,烧毁粮食四五万石,杀万余人。万幸,赏移口还在自己人手里,不过这儿的军官已经得到命令,回援西平府,明日就要开拔了。李纯亮将三千驻军编入自己的队伍,正好弥补了前段时间的损失。
这一次,十一天的时间,转战两千余里,战果辉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今通过赏移口、割踏寨、鸣沙城,可以回京城了。
二十四日,启程的时候,李纯亮发现,士兵们喜气扬扬,每个人都在笑呢!
距离鸣沙城还有二十里,自西面忽然涌来一队溃兵,正要仔细询问,接二连三,又来了十几队,溃兵总数迅速攀升到万余人。失魂落魄的士兵们,嘴里反复嘟囔着一个人的名字:“种无伤,魔鬼!魔鬼,种无伤!”
不用多问,已经很清楚了,天武军团到了。
全军刚刚摆好阵势,天武军团的骑兵满山遍野地冲了过来。
李纯亮一摆手中的大刀,吼道:“杀!”
一马当先,冲下山坡!
身后三万名勇士,跟随大帅,呐喊着向前冲锋。
战场的形势,李纯亮了然于胸:宋军人数在两万人以上,士气正盛;我军人数占优,体力占优。即便是大宋主力中的主力,天武军团,即便是大宋最杰出的战神,号称从未败绩的种无伤到了,也没有不战的道理。
千军万马之中,李纯亮发现一人:白盔白甲,外罩雪白的斗篷,跨下白马,手中擎着金丝刀。此人气质独特,长相俊美,身后的大旗,迎风招展,当中一个斗大的“种”字,想必就是种无伤了。
白衣大将也发现了他,似乎微微笑了一下,提马向这边杀来。
两人在迅速接近,冲刺的过程中,李纯亮砍翻了一名宋军,拨开三枝雕翎箭,又吐了一口唾沫,做了三个深呼吸。
十丈;
五丈;
两丈!
白衣大将突然腾身而起,半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双手握刀,凌空劈下。
李纯亮用长刀,对方使的是短刃,都是短刃躲长刀,什么时候见过长刀躲短刃?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李纯亮大喝一身,举刀劈了过去。待到他的大刀劈到对方的身上,对方的刀还有足足三尺远,如何够得着?
半空之中,无从着力,看你种无伤还能变出什么花样。
来将正是种无伤,危急关头,无伤没有一丝慌张,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双手紧紧握住龙鳞七宝刀,运平生功力,闪电般斩下,正好劈在三尺长的刀身之上。
耳轮中就听“卡嚓”一声,李纯亮的大刀,竟被种无伤劈掉了一半;无伤身子顿了顿,而后化为一道白烟,径直冲过来,龙鳞七宝刀贴着大刀的刀身前冲,李纯亮握刀的手,虎口已裂!
生死关头,李纯亮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弃刀弃马。
电光火石间,又是“卡嚓”一声,头盔被削掉一半,头发披散而下,虽然狼狈,到底是保住了性命。身后的亲兵迎上去,挡住了种无伤。
无伤落在神骏——玉逍遥之上,笑道:“我叫种无伤,你叫什么名字!”
“李纯亮!”
笑问间,挥刀斩七八人,非常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点鲜血喷到种无伤的身上,而且,种无伤的杀气将他牢牢锁定,似乎根本躲不掉呢!
李纯亮大怒,抢过一杆长枪,催马就要冲上去拼命。忽听高坡上响起号角声,南凌烟为何要命令撤退?
李纯亮无奈,率军撤退;种无伤如幽灵般,紧追不舍,此人到底是不怕死还是根本就不会死?
李纯亮这么一撤,夏军士气全无,而且京城在望,死战的心少了,活命的心多了。大帅都在跑,咱还等什么,等死啊!
于是乎,大家可劲地跑啊!
一直跑到鸣沙城,才算暂时安全了。战后清点人数,死伤八千之多,跑了两千里都没死这么多人,怎么碰上一个种无伤,就像碰到了鬼一般呢?
第八卷 第三章 凉州(一)
岳飞率领捧日军团,先攻定州,用的是围魏救赵,大陷谷设伏,战果差强人意:只是割掉了李纯亮的小尾巴。没想到,一仗把李纯亮打跑了,跑了两千多里,跑到了种无伤的地盘。
九月十六日,无伤接到枢密院的“金字牌急脚递”公文,命令他节制积石军团,开始攻击的时间定为十月初六子时。战役的目标是,将卓啰和南军司的四万人马,或就地歼灭,或滞留原地,相机夺取距离盖朱城五百里的西凉府,阻敌西逃。同时,密切注意西寿宝泰军司、静塞军司的动静,一旦西夏军队离开驻地,回援西平府,则衔尾追击,保证攻城大军的侧翼安全。
十七日,天武军团结束修整,从凤翔府向兰州城进发,一路上无伤就在琢磨这道枢密院的命令,到了兰州城,才算琢磨出真正的味道来。
到达兰州之后,无伤随即了第一道命令:砍树!全城出动,男女老少齐上阵,两大军团也动员了五万人,参与行动。种大帅的命令高深莫测,吴璘问了多次,看到那个家伙故弄玄虚的样子,就反胃,懒得再问了。十几万人齐动手,忙了六七天,兰州城方圆二十里之内,两尺高的树木已经看不到了,百姓们心疼啊,心疼也没办法,不是要打仗了吗?无论如何,能打胜仗就好!
十月初四,全军修整,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最后的准备。
这几天,身体虽然累点,吃的真是不错,吴璘的嘴和肚子都乐开了花,全身舒坦,就连平时说话都好听多了。开国公、捧日军团都指挥使种无伤的专用大厨,名声与天武军团一样响亮的六品厨子,手艺越来越精湛,吃了还想吃,那是吃了就忘不掉,回味无穷,愈久弥香!吴璘吃上瘾了,这不,正向一盘“萌芽肚胘”展开最强猛的攻击,无伤想吃一口还得趁早,晚了就光了。
“好吃,百吃不厌啊!”吴璘吃饱喝足,拉着无伤的手,说着动情的话儿,“再过几年,再打几场胜仗,俺也混个开国公当当,到了那时,俺别无所求,种大帅啊,俺吴璘就想来天武军团,给您牵马坠镫,做一个亲兵,可好吗?”
无伤品着香茶,含笑摇头,瞧那神态,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为啥?俺还不如那些废物点心?”吴两帅怒了,而且是大怒。
无伤笑道:“两帅来给我当亲兵,求之不得,岂有拒绝之理?但是,无伤不能那么做,会招天下人骂,唉,实在是不行啊!”
“为啥不行?”
无伤正色道:“吴氏兄弟,一个郡公,一个开国侯,威名赫赫,天下英雄哪个敢不赞上一声?只是有一宗:英雄无后,甭说你们兄弟,就是我种无伤都看着着急,心急如焚啊!”
吴璘老脸一红,旋即恢复正常,不屑道:“我道是什么大事?”
吴璘尚未娶妻,自然生不出儿子;吴阶妻妾成群,女儿生了十几个,也他娘的奇了怪了,一个儿子都没有,弄得吴阶好生没面子。吴阶看到别人的儿子,那个眼馋啊,就甭提了。还为此做了病:不许当着他的面说儿子,说了就和你急。为了求子,没少花钱,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药没吃过?为了见天授仙师,送给朱孝庄的好处,三天都说不完。可是,仙师云游天下,行踪不定,朱孝庄有心帮忙,也是使不上力气。这是哥俩的心病,一般人不敢提,吴阶说翻脸就翻脸,吴璘说动手就打人。种无伤胆子大,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今天当面说了出来,吴璘吃人家的太多,而今又是顶头上司,实在是没法翻脸,只好忍着。
“这不算大事,还有什么算得上大事?两帅来说说,无伤洗耳恭听。”
吴璘双手握拳,强压着揍人的冲动,倒是真想与这个种无伤真刀实枪的干一场,看看谁才是大宋军队最能战的人。
吴璘道:“枢密院的命令,俺就没弄明白,他们也太瞧得起咱哥俩了,这不是要活活累死人嘛!”
无伤一听这话,收起笑脸,道:“镇国大将军手上有四个半军团,岳飞的一个半军团就在一百五十里之外,打个喷嚏的功夫就到了;宥州还有一万五千虎贲压阵,却来让我们保证他们的侧翼安全,想想都有趣呢!”
这个话,既不能反驳,又不能接茬,所以,吴璘就什么都不说,用耳朵听就是了。
无伤放下茶杯,接着说道:“依我看,我们两个军团的核心任务就是拿下西凉府,阻敌西逃。至于盖朱城的四万夏军,则是我们完成任务的最大障碍,所以,一定要想个法子,或者吹口气灭了他们,或者让他们老实地在原地呆着别动!”
话大得没边,玄乎得太甚!啊,你吹口气就灭了人家,人家是草灰?你让人家老实地呆着人家就呆着,不老实还不行?他们都是你种无伤的儿子?你种无伤再能耐,也当不了四万羌人的爹吧?
吴璘翻了翻斗鸡眼,皱了皱白眼眉,噘了噘雷公嘴,连正眼都不愿给这个自大狂。
无伤慢吞吞地说道:“任得聪的四万人,我先帮你圈起来,由你负责看守;西凉府,就由我替两帅料理了,可好?”
盖朱城内的四万夏军,是任德敬发家的部队,装备一流,人员素质一流,现今领兵将领是任德敬的二弟——任得聪。任得聪,有一个外号“狐狸”,最是狡猾,用兵变化莫测,非常难对付。盖朱城城墙坚固,引喀罗川河河水入护城河,护城河又深又宽。原来城内四万军队,两万居民,听说要打仗,居民走的差不多了,城内的粮食,可供一年之用。要拿下这样一座城池,不知要付出多少伤亡才行啊!
种无伤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大衙内,说是不说?不说,俺拔腿就走,恕不奉陪!”
这回轮到种无伤着急了,抓住吴璘的小细胳膊,道:“你这人也是,怎么就没有一点娱乐精神呢?这样就没意思了,没意思了不是?”
吴璘大惑不解:“啥是娱乐精神?”
种无伤嘿嘿一笑,道:“这个娱乐精神,说来话长,说完了,你老哥也未必明白,时间短任务重,还是说些容易明白的吧!”
“敢情俺是傻子?”吴璘不满;
“嗨,你哪能是傻子,我是傻子!”无伤陪笑。
好歹拉吴璘坐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将筹划多时的作战计划倒了出来。
吴璘听完,翻眼睛瞧瞧自己,又看看人家,自嘲道:“俺就是傻子!”
“两帅,您笑话我!”
吴璘又道:“和你在一起,俺怎么就觉得,少了两个心眼呢?”
无伤同情地看着吴璘,一摊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吴璘勃然大怒:“你还真以为俺傻啊!”
说着挥拳就打,无伤灵巧躲过,两位国之柱石,官家爱将,如同孩子一般,闹了起来。
十月初六子时,大宋积石军团、天武军团越过边境,包围盖朱城。吴璘把十五门威远大将军炮都拿出来,在队伍前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瞄准前方的敌人,嘿,真威风。
一身雪白的种无伤,勒马喝道:“某乃种无伤是也,任得聪可敢下城一战!”
城上乱箭齐发,就算是答了种大帅的话。
吴两帅,骑着赖皮马,拖着麻杆枪,阴阳怪气地叫道:“任老二你听着,十年前的债该清了。听本帅的话,乖乖出降还则罢了;惹恼了本帅,大炮一开,轰你老娘哎!”
这一回,骂了人家的老娘,人家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十几块石头从天而降,若不是吴两帅英明神武,躲闪及时,稍微倒霉一点,就变成肉酱了。
两帅雷霆震怒,一声令下,十五门大炮齐声怒吼,好不雄壮,宋军摇旗呐喊,真个是天摇地动,日月无光!
瞧着任得聪没有出城夜战的意思,种无伤下令,就地安营下寨。
放开北面不顾,于东南西三面扎营:运送粮草的蕃兵、民夫将一车又一车的木材运上来,一根根木桩子砸下去,一排排木栅栏成了形,立辕门,设据马,支帐篷,忙得蚂蚁似的。
“报:敌人从南城杀来。”
“报:夏军冲击东营!”
“报:北营开始接敌!”
出城的敌人不多,每股也就一千来人,但是不能因为敌人少你就瞧不起人家手里的刀,只要是刀子就能杀人!
开始,宋军斗志昂扬,奋勇作战,一举将敌人击退。宋军占了便宜,还想更大的好处,在后就追。遭到夏军远程火力的无情打击,死伤甚众;吴璘传令,将敌人击退即可,不得擅自追击,违令者斩!
战争就是这样,即使你想去给对方的二舅拜寿,人家也不能让你如意。夏宋两军,你来我往,缠斗不休。
天亮了,宋军大营初具规模。但是,忙碌的人们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在里层,距离三尺的地方,再立一道栅栏。两道栅栏,用绳子捆绑结实,栅栏之间,枯枝败叶、沙石泥土可劲地往里面灌,一层砂土,一桶水。天寒地冻,不用半刻钟,松软的沙土就冻成了冰坨。没有沙土,就直接用木材,反正准备的木材足够用了。喀罗川是一条大河,水量充沛,运送距离又不远;距离河流近的地方,直接取了冰,放在两道栅栏之间,可不是更坚固吗?
上午,夏军不顾疲劳,连续作战,惟独北城方面没有动静。中午,探马忽然来报:北城涌出五千人马,正向大营杀来。
吴璘嘿嘿一笑,心道:就怕你不来呢!
远远地就听到,“轰隆,轰隆”几声巨响,布置在大营两端的十五门大炮开始发威,东西对轰,夏军骑兵应声落马,阵形已经不如原来那般齐整。
“轰天雷,全体都有,射!”
“火龙箭,射!”
“神臂弓,射!”
组合攻击,两轮齐射下来,夏军伤亡过半。吴璘看着眼前的情景,想着成里的任得聪,福至心灵,又有了一个好注意。心中不无得意:看守四万夏军,还要让他们象羊羔一样老实,容易吗俺?
突然,鼓声震天,两枝骑兵,一队从西而来,迎头痛击敌军;一队由正北向西南急进,看起来要抄敌军的后路。城上的铜锣敲得山响,西门大开,一队人马杀出,接应惨败而回的兄弟。
天武军团左厢都指挥使周八,追到护城河边,“嗷嗷”直叫,杀得不过瘾,八爷不痛快,再不叫两嗓子,还能活不能活?
种大帅到了,吴璘还留在营里,懒得出去。无伤随和,进营相见。
“种帅,午饭吃了没?”
无伤道:“两帅还没用中饭吗?”
“吃是吃了点,肚子不舒服啊!吃晚饭的时候,过来叫一声啊!”
“哈哈,多大的事,还用你吴两帅开尊口?先说正事:今日晚间,北面的口子也要堵上,我看,有三天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种无伤的如意算盘就是,立两道木栅,中间用沙土枯枝添实,浇上水,来一个十里长围。围子不要太高,只要五尺就行,主要得结石,敌军轻易不能破围而入,宋军就可以发挥远程打击火力的优势,将任得聪困在城内,动弹不得。只有这样,种无伤才能腾出手来,进取西凉府。
初九日夜,经过十万军民的日夜奋战,积存的木材消耗一空,围子起来了。天气是一大助力,没有老天帮忙,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而且,在四角建起炮台:炮台高一丈五尺,可以直接轰击从城门出来的敌军,而且可以两面对轰。在这个距离上,夏军的投石机打不到宋军的大炮,宋军的大炮,却可以攻击两里之内的一切目标。
无伤连夜巡视大营,看一处,赞一句,没说一个“不”字,给吴璘留足了面子。忽然,一人飞马来报:万余骑兵,自西凉府出发,距离盖朱城不到二百里。
无伤道:“此处就交由两帅全权负责,我连夜出发,去西凉府弄几桶好酒,回来再与两帅痛饮!”
吴璘道:“好!”
到了分手的时候,再没有什么话,只剩下一个好字。
自盖朱城出发,向西北方向行一百七十里,翻过一段残破的长城,然后转向西南,正好堵住东进的西夏军队。立于一座沙丘之上,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夏军人数一万左右,衣服就有四五个颜色,想必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形涣散,全无章法。
无伤的评价只有四个字:“乌合之众!”
随即下达命令:左右两厢从两翼包抄过去,他亲自率领中军,迎头痛击。敌军败退,就全线追击,直到把敌军全部消灭为止。全军在距离西凉府百里的红水河边取齐。
左厢都指挥使周八,右厢都指挥使曹沅,答应一声,下去准备。
夏军发现了敌人,刚停下来,整顿队伍,突然遭到南北两面的冲击,慌乱间,正面的宋军也到了。
种无伤一马当先,杀进敌丛。龙鳞七宝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