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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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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也就是说,早上看到的蝴蝶,听到的声音都是真的了?世间真有如此玄妙的事情?心结解开了,赵桓霍然开朗,随手拿起一封折本,展开观瞧:
“大宋天子,居九州之中,为天下共主。天子为黎民计,不愿生灵涂炭,甚或求和于西夏,兄事于女真。然则,岂有以君侍臣,以上奉下者之理乎?又,河西之地,燕云十六州本中国之地,必当取之,上顺昊天之意,下慰黎民之望也!
宋即中国,中国即宋!
大汉兴,大宋强,则天下乃安!
民族、国家、天下,岂能分而论之?
夷狄胡蛮,习中国文化,服中国衣冠,则为中国之人;习本族文化,服本族衣冠,则非中国之人。以此观之,羌人、女真则为异族,西夏、金国则为仇眦。天子为大汉计,为中国计,不得不奉天伐罪,以安中国,以安天下。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圣人之途也;存天理,去人欲,圣人之心也!
圣人之天下,亦非今日之天下;圣人之国家,亦非今日之国家。为学之人,能不稍加留意乎?
……”
后面则为儒学今后的发展,展开论述,孝庄此文,用意着实深远,正是当前国家急需的东西。时下,酸士腐儒对年初讨伐西夏,多有微辞。说什么本为一国之民,修德来远可也,奈何伐之。说什么,西夏皆不毛之地,得之于中国无益,失之于中国无损,奈何伐之。总而言之,关于民族、国家、天下,国人的认识不能统一,思想不能统一,又怎么能全力富国强兵,彻底打败西夏、女真。
孝庄的文章,强化了民族、国家的观念,而刻意弱化了天下,正是大势所趋。哼,朕为天下共主,李乾顺、完颜晟可不这么认为,就连朕自己也心虚呢!但是,又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否则君权天授就说不通,君权天授说不通,则大宋朝廷的合法性就不能成立,那么,问题就大了。
赵桓想了想,道:“后面关于儒学的部分,可以删去;前面再加上一些东西。”
“臣听着呢!”
赵桓斟酌着,道:“国家的责任,就是——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朕的施政理念,与天下英才共治天下;各级官员做事的方针,一切从现实出发,实事求是。”
国家责任,没问题;施政理念,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改为与天下英才共治天下,这就有个唯才是举的意思在里面。后面的,一切从现实出发,实事求是,可是新鲜。孝庄一边记录,一边问道:“实事求是,这样没错吧!”
字是那几个字,赵桓轻轻点头,孝庄由衷赞道:“陛下这才是大学问,臣只能算作小聪明。有这实事求是一条,任何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暂时就这么多,你再斟酌一下,改成诏书格式,送朕看!”赵桓道,“这件事,办的很好。儒学的改良,就让他通过自身机制去完成好了;朕要的是有才能的人,不管他是什么家,只要有才能就好。”
这个话,只能君臣私下里说说,若是宣扬出去,立即就会天下大乱的,士子们还不闹翻了天?
“朕要的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不是什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当然,事情先做了再说,现在只能做不能说,慢慢来吧!”赵桓道。
不过谈了一个时辰,两人都收获良多。
从朱府出来,和香悄声道:“孝庄哥哥一家子,和和美美,真羡慕啊!”
和香在思念父亲吧?朝廷的政事改革,进行得七七八八,是该把那个人弄回来了。接下来,就是地方机构的改革,是不是应该到处走走,看看?
第六卷 外篇 高丽公(一)
高丽公第五风,字光明,南国人氏,天会四年入宗翰帅府,为亲兵护卫。
天会八年,高丽侵东京,宗翰合兵三万,东向击敌。
第五风乱军之中,力擒高丽元帅翼阳公王皓,升忒母孛堇。
率前部,千里追击,遂入高丽。再下高丽西京,论功第一,封高丽公,天雄军都统。
——《金史:佞臣传》
靖康五年的春天特别炎热,仿佛昊天上帝耐不住寂寞,要让时光快速流转一般。
三月十四,大金晋国王、都元帅、国论右勃极烈完颜宗翰,率领一猛安(注一)亲兵,日夜兼程,赶往南京大兴府。几日前,接到左副元帅、南京路都统完颜宗辅与右副元帅、西京路都统完颜宗弼的联名奏本:大宋突然举兵,攻击夏国银夏龙洪诸州,据闻已经攻下龙州、宥州,夏国沿边神勇、祥佑、嘉宁三军司之地岌岌可危。宗辅、宗弼临时决定,集合两路精锐五万铁骑,攻大宋河东路太原府,以解夏国之困。
夏国囿于形势,不得不向金国称臣纳贡,其实怀着不臣之心,这点道理其实谁都清楚。然而,当今天下,大宋、夏国、金国三国鼎立,综合而论,大宋实力最强乃是不争的事实。大宋想做什么,就一定不能让它如愿,道理就是这么简单。自从大宋新主赵桓登基以来,沿边设立六大总管,一些无名之辈成为统率千军万马的大将。最可奇怪的是,这些人都还称职,或者说表现得极为出色。吴阶威震西夏,夏人呼之吴阎王而不名;岳飞蜚声华夏,当日金明池畔与宗弼的对决他是亲眼目睹的,称得上一员虎将。宋国在蒸蒸日上,而反观大金,国事频仍,正是多事之秋啊!
宗望之死,宗翰本该高兴,却无论如何也乐不起来。宗望乃是国内为数不多,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才华横溢,用兵率性而为,不拘常理,屡战屡胜。就因为冲了一个澡之后,受风而死,真是怪事。他这一死不要紧,宗翰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平辽征宋,宗翰武功天下第一,又手握众兵在外,当今主上岂能不疑?宗望在,还可显得不是那么突出,宗望一去,朝廷内说什么的都有。无奈何,他被调回京,出任都元帅、国论右勃极烈,成为金国军方第一要员,政事右丞相,表面上风光,其中甘苦只有自己知道。
四年来,率兵出击漠北草原,大败蒙兀室韦各部,奇书网算是痛快了一回。
这一次,宗弼、宗辅合兵出击,宗翰机会又来了。宗弼、宗辅都是太祖的儿子,是亲兄弟,本该亲密无间,但是,现今的形势却令二人离心离德。太祖阿骨打驾崩,传位给同母兄弟吴乞买,也就是当今皇上;按照女真人的习俗,兄终弟及,当今皇帝继位之后,立同母兄弟完颜斜也为谙班勃极烈,也就是南人所说的太子。今年正月,斜也暴病去世,继承人的问题陡然成为金国必须解决的大问题。不能立同母兄弟,只能立后辈,有资格成为谙班勃极烈的,不外乎太祖的后人与当今皇帝的后人。太祖一系:嫡长子宗峻已经故去;宗干最长且贤,任国论左勃极烈,执掌朝政,然而为庶出,希望不大。再下来就是四子宗弼、五子宗辅。还有一个可能的继任者,太祖嫡长孙,也就是宗峻之子完颜亶,小名合刺的小家伙。当今陛下之子,以宋国王宗磐最有希望。
这个时候,怎么能希望宗弼、宗辅同舟共济呢?
所以,宗翰受命前往前线,督诸军南下。
天色将晚,空气凉爽了许多。
策马疾驰,忽听身边的都元帅长史王汭道:“大王,是否休息一下,人即便受得,马儿也跑不动了。”
连日赶路,一日一夜行二百余里,真是人困马乏啊!
宗翰看了看四周的景物,道:“再行五十里休息不迟!”
他心急如火,恨不得变成天上盘旋的海东青,拍拍翅膀,直接飞过去算了。
又行十几里,天黑如墨,火把“噼啪”作响,海东青“啁啾、啁啾”几声,忽地落下,利爪抓在他的肩膀上,有些轻微的疼痛。
风中依稀传来人喊马嘶声,是谁在夜间赶路?
一刻钟后,终于看清了来人:一队骑兵,大约十几骑,狂奔而来!
亲兵猛安孛堇蒲察斜哥喝道:“都元帅在此,前方何人,近前回话!”
来人止住去势,下马跪倒:“禀报都元帅,小的受东京都统银术可将军之命,回上京报信。高丽人突然跃过边界,围攻东京,银术可将军请圣上速派援兵,迟恐不及!”
高丽人进攻东京辽阳府?哼,他们可真会挑时候啊!
银术可也是猛将,曾经随他南下围攻太原府,立过大功的,如何竟让小小的高丽打到家门口了?
宗翰沉静地问道:“敌军何人为帅,多少人马?”
“敌帅为翼阳公王皓,军马五万以上。”
王皓这个人,宗翰还是听说过的,此人乃高丽国王王楷的二儿子,弓马娴熟,久负众望,还算是一个人物。银术可猛则猛矣,手下兵马不过万人,多为契丹、奚族人,算不上精兵,能守住东京不失已是难得。
沉吟片刻,宗翰道:“汝回报陛下:本帅决定调中京大定府的军队,东击高丽,请陛下放心。”
来人面有喜色,正待北上,宗翰忽然说道:“慢着!”
临时改变决定,其实就是违抗了圣旨,只是派人去说一声,恐怕不妥。宗翰吩咐笔墨伺候,不一刻,写好一道本章,回身寻觅,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回去禀明一切。
眼光一扫,看到了谋克孛堇第五风,道:“第五风随这些人回京,将这封书信交给刘思,速呈陛下御览!”
刘思与王汭乃是宗翰的左右手,王汭随行出征,刘思是用来看家的。
第五风跪倒道:“小的愿随同大王狠狠地揍那些高丽棒子,不愿回京送信!”
竟有人敢违抗自己的意思?
宗翰心中不快,面沉似水道:“你有何本事?敢夸下海口?”
第五风看出宗翰不高兴,其他人自然也看出来了,都在为他捏着一把汗。
第五风定定心神,知道宗翰强横一生,最看不起软蛋,所以抗声说道:“小的别无本事,却有一颗忠心!”
第五风带来的那块玉,以及上面写的东西,宗翰不全相信,也不能一点也不信。自从他到了身边,自己的官越做越大,再上一步,不就是……也许,此人真是命中的贵人呢!
宗翰“哈哈”大笑,将信又交给一人,那人再不敢忤逆大王的意思,答应一声,随那些报信的人去了。
“走!”宗翰喝道,“我们去教训那些高丽棒子!”
“呜尔嗨,呦呦”,女真勇士同声高呼,仿佛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了。
三月十六,宗翰收兵中京:命中京都统完颜娄室尽起兵马,得两万人,星夜兼程,赶赴东京。
一路上,再得兵万余,度辽河,三月二十一,于东梁河北岸歇马,派出游骑,侦察敌情。
游骑回报:敌攻打东京甚急,我方前出阵地并未发现敌军侦骑。
王皓不是一般的托大啊!是没想到援兵来得这么快,还是根本没把援兵放在心上?
东京被围二十余日,不知城内情形如何?
宗翰拿起水葫芦,喝了一口水,将嘴里的牛肉干顺下,道:“城内之兵可曾反击?”
“小的并未得见。据附近民众所报,东京驻军从未出击!”
银术可也有五十八岁了,可谓越老越精,竟能如此忍耐,所谋不可谓不大啊!
宗翰问道:“敌军可有援兵?”
“三日前,有一枝兵马来会,大概两万余人!”
哼,高丽全国兵马不过十五万余人,一次就派来了七万,已是全部兵力的一半,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宗翰拍拍手,道:“集合队伍!”
三万骑兵整装待发,宗翰举鞭直向南方,奋然道:“高丽蛮荒小国,我主有好生之德,一直留着他们的狗命。鼠辈竟敢攻我东京,许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该怎么办?”
“杀!”
“杀!”
“杀!”
女真勇士抽出马刀,爆出惊天怒吼,战意昂扬到了极至。
宗翰一马当先,冲向硝烟升起的方向。
靖康五年三月二十一日巳时初,宗翰麾兵奋击高丽。
“阿骨打!”
“阿骨打!”
战神的光辉照耀在勇士的身上,好勇的热血在心中流淌,女真骑兵,当今天下最勇猛的骑兵,曾被契丹人称为“女真过万,天下无敌”的骑兵,向藐视自己的侵略者,射出如蝗的箭雨。
三万铁骑,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楔入敌军阵营。
小贼第五风,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般阵势?冲锋时,腿肚子转筋,全身发抖,冷汗直流。喊着“阿骨打”的名字,好不别扭,他又不是我的孙子,干嘛总叫他啊!
“稀溜溜”,战马一声长嘶,高丽人的长枪从意想不到的方向刺过来,“娘呀”一声,想躲已是迟了。
“嗨!”
一声断喝,宗翰的大刀将来枪断为两截,第五风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宗翰的目光中竟有几许温情,难道这个杀人魔王也会有常人的感情吗?
第五风不再怕了,左右怕是死,不怕也是死,怕个鸟啊!
“谢大王活命之恩!”第五风一刀劈飞了一名敌人的头颅,鲜血喷了一脸,眼前一片鲜红。
血液顺着脸颊,淌到嘴里,除了有那么一点腥,没什么别的味道,人没了这个东西,怎么就会死呢?
偷眼再看宗翰,斑白的胡须在风中飘洒,金黄色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刀每一次挥动,必当带出一蓬蓬血红,眼中的冷酷就如三九天的寒冰!
他已经杀了十几人,他已经五十岁,我五十岁的时候,还能挥动大刀吗?
不好,要逃吗?
做贼的人,做了十几年贼,能活到现在,只坐过一次大牢的人,当然有些门道:对危险有天生的直觉,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屡次三番救了他的命!左前方的宗翰,被三名高丽人围攻,两枝箭迎面射来,一箭射右肋,一箭射后背。他纵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幸免。
三尺之内,只有他可以施以援手,其他人根本无暇顾及。
救是不救?
宗翰若是死了,我算不算立了大功?
是不是还能再升几级?
娘娘的,人家刚救过咱的命,咱好歹也是个男人,虽是小男人却不龌龊!
错了,也要救!
死了,也要救!
第五风策马狂奔,大吼一声,奋力劈向身后的那一箭,叫道:“大王小心!”
“砰”地一声,箭儿被劈为两半,箭尾向下落去,箭头带着半截箭杆,陡然转向,朝面门飞来。
我的妈呀,妈的妈我的姥姥啊!
当个好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第五风向旁边错开三寸,张开大口,运全身功力,上牙以排山倒海之势,咬向下牙!
“嘎崩”,竟将断箭咬住了,呀,疼死我了!
第五风将箭儿撇飞,伸手一摸,门牙掉了。
门牙呢,我的牙呢?
他正打算找牙,背后风声乍起,箭矢又到了。
脚下用力,滚鞍落马,堪堪避过。落马的当口,带着全部的仇恨,一刀将一名高丽小兵砍翻,这才落地。
宗翰大笑道:“好小子,竟是你救了本王!有没有事?”
第五风苦着脸道:“大王,我的门牙没了!”
“本王给你镶金牙!”
“谢大王!”第五风上马再战,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女真人了,从来没有象这样的感觉呢!
“阿骨打!”
“阿骨打!”
前方突然传来喊杀声,宗翰又是一笑:“可是银术可将军到了吗?”
“哈哈,”只闻其声,“东京都统银术可,恭迎大王!”
“杀!”
“杀!”
宗翰在外,银术可在内,合兵一处,将敌军截为两截。
高丽军帅旗摇曳,向南方急退!
“不要让王皓跑了!”
“抓活的啊!”
“抓住王皓,封忒母孛堇!”
“干你娘的,躲开,别挡我!”
忒母孛堇,那就是万夫长喽!金国总共也没有几个万夫长,那可是很大很大的官啊!
第五风稀里糊涂,被人流裹挟着,追了下来。
越追,前面的人越少,身边的人越少,真是怪事呢!
“高丽棒子,看箭!”
斜次里冲出一骑,马上一员大将,正是蒲察斜哥。蒲察斜哥神箭,正中马屁股,战马长嘶不已,猛地立起,将王皓甩落马下。
几乎就在同时,蒲察斜哥电射而起,扑向落马的翼阳公王皓。王皓恁地了得,“啪”地一个翻身站起,连环几拳击出,将蒲察斜哥揍个满脸花!叱喝一声,脚下用力,跑得越来越快,忽地跃上战马,他竟跑了。
蒲察斜哥暴怒,猛力捶打着泥土,恨意冲天。
“王皓小儿,哪里走,还不下马受降?”
一名老将截住去路,威风凛凛,煞气腾腾,完颜娄室到了。
王皓大惊,拽住缰绳,转向再逃。
就在他身子顿了一顿的瞬间,忽觉大腿一痛!低眼观瞧,一把拳头大小的铙钩,闪烁着精光,钩子上系着黝黑的绳子,通向后方。
王皓挥刀就剁,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宝刀落地,身子被带起来,“逛当”贯在地上!正在呲牙咧嘴的叫疼,凌空一物压在身上,腰差点折了。暴风骤雨一般的击打随着而来,王皓越来越疼,终于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做贼五件宝,一整套的极品套装:水云靠,如意绦,迷魂香,火折子,小片刀。第五风一直带在身上,须臾不敢离身。这一次,找准机会,如意绦立下奇功:钩住了王皓,第五风把高丽王子砸昏之后,躺在小子的身上,大口喘气,突然觉得,今天的太阳怎么就那么亮,今天的青草怎么就那么绿,今天的蓝天怎么就那么蓝,今天的第五风怎么就那么帅?
妈的妈我的姥姥啊,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第五风也有今天!
呜呜,列祖列宗啊,第五风当万夫长了,咱们第五家族有史以来最大的官啊!
嘿嘿,列祖列宗啊,我不想当汉奸,也不会永远当汉奸,暂时当那么一小会儿,就是观音菩萨也会原谅的不是?
师父,你在天上可好吗?咱爷俩不用再做贼了,咱当官了,当了天大的官啊!
第五风做着昏天黑地的白日梦,就那么,睡着了。
金国军制:五十人为一蒲辇,百人为一谋克,千人为一猛安,万人为一忒母。忒母孛堇,即万夫长之上置都统。孛堇即为官长的意思,猛安孛堇,也就是千夫长。
第六卷 外篇 高丽公(二)
第五风醒来的时候,无数的人头一股脑地涌进眼睛里,眼睛酸涩,脑袋狂晕,好悬没接着昏死过去。
屁股一疼,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挤了进来:“没死就起来,还有差事给你!”
唉,咱就是驾辕的马,主子不让歇,就得往死里跑!
咦,不对啊!我好像生擒了王皓,我是忒母孛堇了,我不是驾辕的马,我是大官人哩!
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吓得围观者“霍地”向后退,仿佛见鬼了一般。
低头寻觅,王皓还躺在地上,瞧样子象是还活着。
第五风指着大大的战利品,得意洋洋道:“他是我抓住的?”
宗翰问道:“哦,是吗?你们谁看到了?”
都在摇头,不是吧,就连蒲察斜哥、完颜娄室两人也在摇头,他们若是都不承认,这可怎么好啊!
第五风急得直想哭,指着蒲察斜哥、完颜娄室,“你,你,你”地说不出话来!
本想破口大骂,想到两人都是宗翰的爱将,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吧!
宗翰大怒,挥起马鞭就是三鞭子,骂道:“看你的样子,哪像个英雄好汉?给你五千人马,立即展开追击!无论做什么事情,记住,你是从我身边出去的就够了!”
后背火辣辣的疼,第五风已经忘记了疼痛,蒙了!
给我五千人马是什么意思?承认王皓是我抓的了?承认我的功劳了?
那么,我应该做万夫长,怎么才五千人马啊?
第五风嗫嚅道:“小的没听明白,大帅的意思是……”
宗翰展颜一笑,道:“本王言而有信,就升你为忒母孛堇。眼下没有那么多兵,只能给你五千人马,是不是嫌少啊?”
第五风讪笑着:“哪里,哪里!”心里还真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忽然,围上来几十人,就连完颜娄室、银术可都赫然在列。
他象小鸡一样,被大家抛起来,落下,又抛起来,落下!
血往上涌,早上吃的牛肉干化成牛肉汤也上来凑热闹,胸腔内的氧气严重缺乏,眼前直冒金星,娘的娘我的姥姥啊,英雄的滋味也不咋地啊!
“第五风,第五风,第五风”的喊声,比冬天的雷声还要响亮!
“沧啷”声响,刀剑出鞘,刺向苍穹。
士兵们将身边的东西尽情地抛向天空,他们在为生擒敌军主将的勇士喝彩,也是在为胜利欢呼!
第五风飘啊,晕啊,美啊,最后连头上的蓝天都变了颜色!
他落在地上,双腿发软,不知摇晃了多久才算立住脚。
宗翰的脸上挂着难得的笑,道:“感觉如何?”
第五风爽快地答道:“做个英雄,真美!跟着大王,痛快!大王的笑,比哭还难看!”
一句话,引来又一阵欢呼,宗翰竟不怪罪,笑得越发灿烂了。
捉了王皓是不假,做了忒母孛堇也是真的,但是,带领五千兵马上阵杀敌,可不是闹着玩的。宗翰久习战阵,自不会拿这种东西开玩笑,有心考较一番,遂道:“你想如何带兵?”
第五风哪会带兵?带贼还差不多啊!
第五风机灵,那是经过无数次生死炼就的本事,一时间灵光乍现,想到一计:“小的向大王求一个人,有这个人帮我,自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绝不会丢了大王的脸面!”
话里套着话,还有一层意思:第五风能不能带好兵,全在这个人身上。而且,第五风不是在为自己带兵,也是为了周全大王的脸面呢!
“谁?”宗翰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第五风指着原来的顶头上司:蒲察斜哥。
自从来到宗翰身边,第五风就认识了蒲察斜哥。宗翰不止一次地夸奖过蒲察斜哥,许多本事不如蒲察斜哥的人,都升了官,而蒲察斜哥还是一个千夫长。这个人有本事,打仗有勇有谋,若是有他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宗翰瞧着蒲察斜哥,道:“你的意思呢?”
“末将听大王的!”
总是这样,短短的一句话,透出无限的忠诚!唉,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宗翰解下自己的佩刀,交给蒲察斜哥,道:“马儿长大了,就要到大草原上去驰骋;鹰儿羽翼丰满了,就要飞上蓝天。我的斜哥智勇双全,没什么能难得住你;这把刀跟随本王几十年,比你的岁数还要长些,今天送给你,多杀几个高丽棒子,莫要辜负了它!”
蒲察斜哥跪倒在地,接过宝刀,磕了三个响头:暂别故主,投向更为广阔的天空。
于是,万夫长第五风、军帅蒲察斜哥走马上任,作为第一队,追击高丽逃兵。
都元帅命令:越境追击,他打到我们东京,我们就打到他们西京,甚至开京。一定要把敌人打疼、打怕,打出百年和平。
第五风不解地问道:“何不灭了高丽?”
宗翰不屑地说道:“高丽穷乡僻壤,灭了倒是包袱。”
瞧他的神色,高丽在他眼中,难不成就是菜板上的肉?
一路狂追,来远城本来已被敌军占领,也许是听说前线败了,就连二王子都成了女真人的俘虏,那守个什么劲啊?难道留下里当俘虏吗?兵败如山倒,高丽弃城逃命。
高丽出征时,信心爆棚;一旦遭到毁灭性打击,信心扫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此剧烈的转换,唉呦,又有几人能承受得了?
第五风部,均为女真骑兵,乃是帝国精锐,见着人就砍,追上人就剁,一路狂奔,势如破竹。
饿了,就在马上嚼几口炒面;渴了灌几口水,并不歇马,总之就是追啊!
第二日拂晓前,饮马鸭绿江。
王氏高丽传承二百余年,建四京:开成府曰开京;东州乐浪府为东京;金州金马郡,号南京;镇州平壤,为西京。王宫位于开京,而若论城市规模,富庶繁华,首推西京。
为防备北方的侵扰,高丽于鸭绿江东岸,建安朔镇、朔宁镇、清塞镇、平虏镇、兴化镇等城镇,皆有军兵把守。欲进兵西京,首当其冲的就是兴化镇,然后是朔宁镇,安朔镇、清塞镇、平虏镇可以绕过不打,也要防备被敌军截断归路。
“报,忒母孛堇。东京都统银术可率领一万骑兵已经到了来远城。”探马带来的是好消息。
鸭绿江上,人潮涌动,三座浮桥挤满了人,高丽人只有一个念头:逃得越远越好呀!
第五风看看蒲察斜哥,对方郑重地点头,飞身上马,拔出佩刀,使出吃奶的劲儿,喝道:“今天,你们得听我的;捉住高丽王,我就听你们的!弟兄们,杀啊!”
“阿骨打!”
“阿骨打!”
马蹄隆隆,金国铁骑开始冲锋。
“飕飕”,箭矢遮蔽了天空仅有的光芒,浮桥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栽进江水里。声声巨响过后,水面上尽是一蓬蓬的水柱,然后便是殷红的血。
血染清江!
前面的骑兵冲到桥前,“哗”地向两边张开,一刻也不停地射出箭出,为后面的兄弟清理前进的道路。
江面上漂浮着一丛丛污浊,江水越发地红艳!
“阿骨打!”
又是一阵呼喊,蒲察斜哥一马当先,杀上浮桥。手中的大枪“突突”乱颤,将挡路的家伙一个个拨到河水里,倒在地上的人,在他的眼里也算不得人,马蹄踏过,就将成为泥土。
虎狼一般的女真骑兵,冲过鸭绿江,赶鸭子一般,跟着逃跑的溃兵,杀进兴化镇。如果不是败兵的缘故,兴化镇或许可以抵挡一下的,此刻守将成为俘虏,还一脸的委屈。
随便杀了几个硬骨头,把这小子吓得半死;再抽上几鞭子,这个叫崔成延的家伙就跪倒认了老子。
此人出身高丽四大家族的柳、崔、金、李之一的崔姓,其父竟是朝中中书侍郎崔洪宰。不过,这小子命贱,乃小老婆所生,父亲的爵位没他的份儿,只能在边境受苦。本希望在这里混几年,回京之后,随便找个好差事,过逍遥的日子。谁想,一朝沦为阶下囚,再无自由可言了。
第五风逼着崔成延写了决心书,这就算捏住了他的小鸡鸡,如同当年在开封府大堂上,他被聂山捏住了小鸡鸡一样。想到聂山的黑脸,第五风心中一紧,小鸡鸡都跟着疼呢!
留下受伤的兄弟坚守,咱们接着追啊!
高丽进攻女真的原因,直到战争之后都没有弄清楚:据说,高丽王王楷一日梦到佛祖,佛祖对他说:女真外强中干,可寻机而起,再现当年高勾丽的辉煌,将灿烂的王旗插上高丽人心中的圣山:长白山。王楷是虔诚的佛教徒,佛祖的话岂能不听?再加上祖宗经营二百年,国富兵强,即使不能彻底打败女真人,拿下辽阳府还是有可能的吧?
翼阳公王皓的母亲是王楷宠爱的贵妃,王后刚刚薨逝不久,她是最有可能继承王后之位的。太子王晛颇感艰难,遂向父王请旨,愿伐金国立功立威。王皓哪能让他得逞,毫不犹豫的抢了太子的差事。据说,王皓领兵上路之后,太子一伙在府邸内举酒相庆,喝了三天三夜呢!当然,这是小道消息,当不得真的。
还有一种说法,高丽出兵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女真盘剥太甚,一年六次进贡,每次都说高丽的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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