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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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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磕巴小时候也不磕巴,说话溜着呢!八岁那年,早熟的小磕巴喜欢上了邻居家的二丫头。喜欢,就是喜欢,说不上为什么那么喜欢。他给她买糖人,买虾须,买头绳,甚至将娘亲宝贝得不行的一盒胭脂都送给了二丫头。每次得到东西,二丫头都会乐上一阵,小磕巴最爱看二丫头笑的样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十岁那年,一个春天的早晨,小磕巴鼓足勇气,道:“我喜欢你。”
二丫头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天昏地暗。
“喜欢我,你凭什么喜欢我?”
是啊,我凭什么喜欢她?小磕巴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又听二丫头说道:“人家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哼,喜欢人家,找一块镜子照照自己,你也配吗?”
小磕巴脑袋“嗡”地一声,心里急得不行,结结巴巴地说:“那你为什么还对我笑,笑,笑呢?”
“骗你的,走啦!”二丫头开心地笑着,那是她最后一次在他面前笑,笑得真好看,比画里的人都好看。
从那以后,小磕巴看到二丫头就磕巴,进而发展到看到女孩子就磕巴,最后,看到所有的东西都磕巴,和石头说话也会磕巴的。
讲完伤心的往事,小磕巴抱住孝庄的大腿,哭道:“您救救我,救救我嘛!”
孝庄沉吟良久,一字一顿地说出两个字:“妓院!”
妓院,那是什么意思?
朱国舅是官家赞赏的人,学问大的没边,这么说总是有道理的。于是,小磕巴出来找妓院,为了心中的理想,牺牲一下身体又有何妨?
小磕巴碰到一名叫胡大明白的闲汉,来到了一处叫“春色满园”的妓院。看排场还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小磕巴进来,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端着大茶壶,凑上前来,道:“太尉老爷,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对啊,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长这么大,只喜欢过一个姑娘,她的名字叫二丫头!
小磕巴随口道:“二丫头!”
大茶壶听到这话,扬声道:“二丫头,接客喽!”
小磕巴进了二丫头的屋子,脑子里尽是二丫头的笑脸,面前之人是不是真正的二丫头,他又哪里分得清?
看到二丫头还在笑,笑他的不自量力,笑他的贫穷无知,笑他的蹩脚蠢笨。他勃然大怒,吼道:“哼,我是大宋殿前司班直,未来的大将军,如何笑我?”
小磕巴陡然变成了恶狼,恶狠狠地扑上去,将二丫头压在身下,尽情发泄着。
两刻钟的光景,小磕巴吼道:“把大丫头叫进来!”
二丫头出来,小脸刷白,惊恐地答应着,飞也似的去了。
“传三丫头!”
“传四丫头!”
“传翠烟!”
“传……”
小磕巴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最终倒在老夫人的胸膛上,呼呼大睡起来。睡梦中,他再度奋战,那威风劲儿,丝毫不亚于大将军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一个奇怪而又熟悉的声音。好像是老迷糊在打呼噜,难道那厮也在这里逍遥不成?
一觉醒来,仿佛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在门口,真的碰上了老迷糊。兄弟二人相视大笑,小磕巴道:“睡觉的时候,感觉你在这里,还真的是你啊!”
“当然,不是老子还是哪个!这觉睡的,真他娘的舒服,能挺一阵了。”老迷糊自顾自地唠叨,忽觉哪里不对劲儿,“呀,兄弟你说话利索了吗?”
小磕巴道:“你老迷糊不迷糊了,我自然也就好了。”
哈哈,兄弟二人开怀大笑。
这时,猛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令人无限敬仰的都虞候王德将军,一个是一见脑袋就大的香妹,一个是岳云,一个是郑七郎,还有两名小兵。
五个男人,手中拿着无数的东西,显得异常吃力呢!
老迷糊、小磕巴二人连忙迎上去见礼,道:“这是?”
香妹开心地笑着:“奉旨买东西!你们两个既然在这里,也来帮忙吧!”
“这么多东西,还要再买吗?”老迷糊又要开始迷糊了。
香妹还在笑呢!
香妹的笑,那么象二丫头,小磕巴打了个冷战,使劲掐了一把大腿:呀,真疼!
小磕巴顺顺气,道:“奉旨,真的奉旨买,买,买东西?”
得,小磕巴又开始磕巴了。
王德虎着脸不说话,王夜叉活脱脱就是黑夜叉!
香妹得意地笑,诡秘地笑,淫荡地笑。
笑声中,老迷糊接着开始迷糊,小磕巴接茬磕巴,胜利的征服者,为何如此多的苦涩?
第五卷 第十四章 痛饮(一)
第十四章痛饮(一)
靖康五年四月,西平府“狮子园”盛宴,群臣作诗以贺,上命冠军大将军作诗一首,遂有此篇:
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西夏兮逐党项;
数英雄兮种无伤,圣明在上兮吞四方。
——《靖康诗话》
休息过一日,疲劳尽去,就在“狮子园”内一处草坪上,大排筵宴,与众将痛饮。
尚书右丞秦桧、同知枢密院事何栗带着一干文臣在左,冠军大将军、熙凤路大总管、积石军团都指挥使吴阶率武将在右,都是一身便装,拉开架势,敞开了喝。
“臣祝陛下光汉家江山,开千秋伟业!”秦桧率先敬酒。
赵桓心情舒爽,一饮而尽。
“臣就是陛下的刀子,让咱杀谁咱杀谁,保准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毙敌!请陛下满饮此杯!”吴阶精神焕发,大红的疙瘩比红刀子还要灿烂,大咧咧地敬酒,一口下去,连赞几声好酒,抓起一条烤羊腿,大口嚼起来。
羊腿刚刚进嘴,还没下肚,那边曲端戏弄道:“嗯,我说吴阎王,不对呀,你说的不对呀!”
“哏喽”一声,羊肉卡在嗓子眼,差点活活憋死吴阎王,若是威名赫赫的吴阎王被肉憋死,不知羌人会乐成啥样呢!
顺了一口酒,吴阶怒道:“哪里不对?”
“你跟我说过:咱就是官家的一条狗,官家让咱咬谁咱就咬谁,绝不他娘的含糊。咬住就不松口,就是咬不死他,闹也闹死他!哎,王大帅,是不是这个话,当时你也在场的!”曲端据理力争。
王禀只顾得低头喝酒,仿佛根本没听到曲端的话,其实人家是不愿意搀和进来。
“嘿嘿,”吴阶被说中痛处,不但不叫疼,还在傻笑着,毫无征兆地“汪汪”叫了两声,不但别人想不到就是曲端也想不到呢!稍一迟疑,吴阶闪身扑上去,将曲端压在身下,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开咬了。
曲端万料不到吴阶还有这么一手,形势比人强,只得低头认输:“吴大帅饶命,冠军大将军饶命,吴侯饶命啊!”
“汪汪汪汪”,这回吴阶叫了四声,脑袋瓜子在空中绕了三圈,张牙舞臀,极尽嚣张之能事,闹够了方道:“咱是官家的狗,听不懂鬼话,老小子拿命来!”
曲端比吴阶还有大上两岁,今年四十一,自然就是老小子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曲端的声音甚是夸张,引得笑声阵阵。
这样子喝酒,真是新鲜啊!
赵桓出来圆场:“大将军就绕过这人吧!”
吴阶听到主上的话,当即放人。
曲端受了一顿气,颜面丢了一大半,自要找回来的,否则,威风凛凛的大总管,如何将兵?
于是乎,曲端不依不饶在后面紧追不舍,吴阶大呼小叫撒欢地逃命。足足绕着草坪转了三圈,岳飞等人上来解劝,这才罢休呢!
往日,宫廷宴会,仪式繁琐,君咽不下,臣吃不好,白白糟蹋了那些好东西。此次御驾亲征,开了眼界,历了生死,越发觉得还是活着好!既然能活着,本身就是上天的恩赐,岂能枉费时日!
岳飞喝酒爽快,一碗酒从来没有分两次喝的时候;刘琦,刘琦似乎情绪不高,又是为了什么?
正在沉吟间,一名内侍跑进来,向劭成章嘀咕着什么。劭成章面露喜色,上前跪倒奏道:“陛下,王希夷将军回来了。”
“什么?”赵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着。
“王希夷将军回来了呢!”
“快传,快传!”赵桓大喜,“腾”地起身,有心想迎上去,又自矜地停下来,眼巴巴地望着。
王希夷,真的是王希夷吗?
蓬头垢面,衣裳褴褛,右胸左肩绑着白布,红彤彤的白布,胸前的护心镜完全塌了下去,一瘸一拐地奔过来。许是跑得太快了,受伤的右腿没站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身后的一名军兵赶过来搀扶,被倔强的王希夷甩掉手,挣扎着爬起来。如是者三,在场的人似乎都忘了去扶一把,怎么就没人帮一把呢?
赵桓身子动不了,心内急得不行,张口呼道:“慢些来,慢些来!”
终于,王希夷奔到官家身前,“扑通”跪倒,道:“陛下,臣回来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同跪,山呼万岁。
赵桓将小表弟搀起来,周身上下打量个遍,潸然泪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希夷想不落泪,却又怎能忍得住?
“伤重不重?”
“不碍事!”
“就你一人吗?”
“还有两人!”
赵桓道:“宣,快宣!”
不大的功夫,两名灰头土脸的班直前来见驾!
令其不用行礼,问道:“壮士何名?”
“臣曾克用!”
“臣万无妨!”
“拿酒来,”一声断喝,亲自将黄灿灿的美酒放到勇士的手里,“为朕的勇士:王希夷、曾克用、万无妨,共饮此杯!”
“干!”
看到这三人,赵桓只觉得热血燃烧,慨然道:“能再饮否?”
“能!”
连饮三杯,众皆大笑。
王希夷三人就在官家的旁边,又置一桌,赵桓令身后的王德过来同饮。酒还喝到嘴里,四兄弟抱头痛哭。
九死一生的兄弟,再度重逢,能不痛饮乎?
三千兄弟,活下来的不过百余人,兄弟们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兄弟们的笑脸在眼前闪动!他们流的血还是热的,他们的魂灵却又到了何方?
能不痛哭乎?
唉,逝者已矣!
为了忘却,我们喝!
兄弟们去了,兄弟们的酒还在!我们还在!
美酒在流淌,热血在燃烧,情意在永远!
我们喝,一醉方休!
酒酣耳热之际,郑七郎终是耐不住寂寞,俯身请道:“臣愿为陛下助兴!”
赵桓含笑点头,郑七郎身子一纵,跃到场中,双把一合盘龙玄铁槊,叱喝一声,舞将起来。但见黑铁盔锃明瓦亮,玄铁槊虎虎生风。力大槊沉,招式精奇,舞到后来,只见槊影晃动,不见真身矣!
“呀”地一声,止住身形,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引得满场喝彩!
王禀看得频频点头,对岳飞道:“罢了,罢了!不过是个孩子,能有这份武艺,岳侯真是下了功夫呢!”
岳飞道:“哪里,哪里!承蒙大帅夸奖,愧不敢当啊!他本事是有一点,在官家身边待的时间长了,想不长本事,也难呢!”
“就是这个话!”王禀颔首道,“官家学究天人,高屋建瓴,非吾辈所能知也!放在五年前,怎能想到杀到西平府来?想想金兵围太原时候的情景,真像做梦一般啊!”
是啊,岳飞何曾不这样想呢?原本不过是宗泽手下的一名小将,几年之间,闻名天下,荡洞庭,战西夏。麾五万铁骑,纵横驰骋,岂不快哉?
心中正在感念,忽听吴璘道:“小屁孩也敢来此地嚣张,敢与某一战否?”
郑七郎横槊道:“吴两帅威名,京城妇孺皆知。但不知,两帅两帅,是赖皮马帅还是英莲姐姐更帅?”
这是什么话,难道两帅是这个意思不成?
吴璘大怒,噘起雷公嘴,倒竖白眼眉,圆睁斗鸡眼,叫道:“哇呀呀,可恼,可恨哪!”
言罢,纵身来战。
第五卷 第十四章 痛饮(二)
第十四章痛饮(二)
身子还在三丈之外,猛地跃起,二丈长的大枪抡圆了,劈头就砸!“呼呼”风声大作,眨眼间已到七郎头顶。七郎待对方招式用老,再难变招之际,大槊迎上去搭在枪杆上,腕子翻转,猛地搅动起来。手下刚这么一用力,只觉得碰到了一团棉花,全然不能着力。暗叫一声不好,脚下用力,向后弹起。
“呜”地一声,枪尖回扫过来,若不是七郎躲的及时,必然中枪无疑。
吴阶与岳飞撞了一杯,大声道:“老二,可不能伤着咱的好侄子,玩玩就行了!”
“晓得喽!”吴璘大笑回应,挥枪再战。
京城大名鼎鼎的黑太岁,哪个不惧怕三分。就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七郎一人一槊,纵横无忌,怕过谁来?今天被人家这般奚落,早已气炸了肺,“哇哇”大叫,一招紧似一招,一槊快过一槊。瞧架势,不把吴两帅撩倒在地,誓不罢休呢!再看吴璘,张驰有度,不紧不慢,见招拆招,犹有余力呢!
斗到二十几合,吴璘见时候差不多了,觑个空隙,大枪上挑,枪尖直指大槊。
“当”地一声,郑七郎手中的槊竟飞到了空中,只剩下一个傻傻的七衙内站在那里发呆!
岳飞笑着摇头,心道:吴璘之勇,真是万人莫敌啊!
“看锤!”岳云见七郎受辱,哪里待得下去,举双锤,杀将过来。
“吴二愣子,见好就收吧!岳少帅武艺高强,恐怕接不下来呦!”曲端阴阳怪气,说着风凉话。
吴璘也真识趣,回身就走,边走边骂:“曲大棒槌,老子是不行,你来呀!”
这次的较量,其实连比试都算不上,吴璘就是出来玩玩,为大家助兴,岳云生气,难道咱也要置气不成?
岳云大喝一声:“哪个敢与某一战!”
押剌伊尔看着岳云的大锤,悄声问道:“难道,他的锤是真的吗?”
种无伤笑道:“试试便知,何必来问!”
无伤有心想煞煞这个异族人的威风,莫让他小看了大宋,所以,说的话也着实不太中听!
押剌伊尔好歹也是蒙兀室韦的一部首领,在漠北草原一等一的英雄,难道能被吓住不成?
于是乎,拔出单刀,挺身来战岳云。
斗了十几合,押剌伊尔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还是要试试岳云的银锤到底是不是真的。抡圆了刀,爆出一道闪电,劈向岳云。岳云杀得兴起,举起左手锤撩了出去,右手锤横击对手左肋。
“喀嚓”一声,刀断了。
原来是真的啊,这名小将好一把力气!
押剌伊尔早有准备,借力向后急退,扬手取出铁弓,张弓搭箭,“啪啪啪”连珠三矢,电光火石间,已到身前。岳云正在追赶,哪料到对方身手如此矫捷?双锤挥舞,“当当”磕开两箭,第三箭再难躲闪。只听“噗哧”一声,箭射到前胸,众人大惊失色,不由得呼喊起来。
但,岳云还在哪儿好好地站着,哪象受伤的样子?箭儿晃悠悠,晃悠悠落在地上。岳云好生纳闷,低头观瞧:却是一枝无头箭。
争斗至此,本已分出胜负,岳云就该低头认输,心高气傲的小官人,偏就忍不下这口气。好一个岳云,臊得满脸通红,嘴唇哆嗦着,眼中是无边的杀气。
“看锤!”双手锤飞出,砸向押剌伊尔。
押剌伊尔完全无备,听到身后异常的响声,身体左闪,亦只能避过一锤,另一锤却又如何?
“啊?”赵桓大惊;
“畜生!”岳飞骂着,只是离得太远,想援手也是来不及了。
忽见一道白影闪过,接着就是一道闪电,巨响过后,岳云的大锤竟被人家劈为两半。援手之人正是始作俑者种无伤!
无伤弹刀而立,风儿撩起衣角,玉树临风,儒雅风流,宛如仙人临世。
岳云看到自己的锤毁了,急得“呜呜”大哭,冲上来就要拼命。
“畜生,还不给我过来!”岳飞顾不得官家就在眼前,怒斥道。
岳云听到父亲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吓得小脸更白,低头来到父亲身前,跪倒在地。
岳飞怒极,拔出“定国剑”,就要劈下,吴阶、王禀哪里能让,双双驾住岳飞;曲端拉起岳云,低语几声,岳云跑到官家面前,大哭起来。
赵桓“哈哈”大笑,起身道:“岳爱卿莫非要辕门斩子不成?爱卿休要忘了,岳云可是朕的班直,要治罪也要朕说话才行的!”
岳飞无奈,还剑入鞘,跪倒回道:“臣教子无妨,险些酿成大祸,求陛下重重惩处!”
赵桓也不看岳飞,指着岳云道:“去向押剌伊尔将军敬杯酒,为将军压惊!”
岳云拿着就被,战战兢兢来到押剌伊尔面前,撩衣就要跪下。
押剌伊尔哪能让他跪,拉住小将军,一饮而尽,大笑道:“不打不相识,小将军的厉害,咱算是教领了。”
领教说成教领,声调又极是奇怪,众人大笑起来。
赵桓吩咐一声平身,又道:“种无伤,令你作诗一首,以祝酒兴!”
无伤舞动“龙鳞七宝刀”,唱道:“交河骠骑幕,合浦伏波营。勿使丹青上,无我种氏名。”
“好”,诗词虽未见得多少,却是应急之作,就是这份才情,亦令人击节而赞。
接着,岳飞作诗道:“去时儿女悲,归来笳鼓竞。借问坐上宾,何如霍去病。”
王禀和道:“三十年来老健儿,却被官家遣作诗。江南花柳从云咏,塞外烟尘我自知。”
“大将军甘为人后乎?”赵桓有心想难为一下吴阶,又想到请将不如激将,因此说道。
君有命,臣岂能辞?吴阶抓耳挠腮,好一番思量,忽然眼冒神光,仰头唱道:“大炮开兮轰他娘……”
哇,这第一句虽然粗些,气势却是不凡呢!
众将齐声喝彩!
吴阶行十几步,喝三碗酒,接着颂道:“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西夏兮逐党项。数英雄兮种无伤,圣明在上兮吞四方。”
赵桓大笑赐酒,吴阶颇为得意,有酒就喝啊!
“王铁桶,喝一杯!”
“曲大棒槌,来呀!”
“岳兄弟,啥时候,咱俩换换,让咱指挥一把你的捧日军团如何?”
“数英雄兮种无伤,哈哈,好不好?”
吴阶真是能喝,千杯不倒呢!
一直喝了三个时辰,都高了。吴阶又唱又跳,曲端拉着人唠起来就没完,岳飞打了一轮接着第二轮,刘琦最为特别,“呜呜”大哭起来。王禀酒品很好,倒地大睡,吴璘和王德干上了,已经喝了十几杯,兀自酣斗不止。秦桧脸上的笑容越发暧昧;何栗端坐有时,身体一动不动,真是好坐功;孝庄对上种无伤,说得痛快,喝得痛快;萧合达与押剌伊尔似乎有很多共同语言,很是嘀咕了一阵子。
赵桓感觉身子发软,脑袋发沉,看到王德,忽地想起了香妹,看到吴璘,却又想起了英莲,忽然生出一个奇妙的想法,嚷道:“传旨:王德可与单香妹结成连理,吴璘应娶英莲为妻,刻日完婚,钦此!”
孝庄听得一愣,转而大笑道:“臣朱孝庄领旨!”
身为翰林侍讲学士,孝庄干的就是这个差事,反应也是快得很啊!
众将听完,大笑起来,纷纷赞颂吾皇圣明。而大宋皇帝赵桓,已经长睡不醒了。
四月初十,尚书左丞赵鼎、御史中丞欧阳澈联袂西来,请陛下回京。欧阳澈回到京城,一病不起,今番远行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宰执们商量来商量去,欲使陛下早点回来,非赵鼎与欧阳澈同行不可。看到这两个人,赵桓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地回京。
况且,据赵鼎奏报;京城发生了很多事情,李纲一月不如一月,张叔夜一天不如一天,是该回去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英莲不辞而别,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看到吴璘的样子,赵桓暗叹:好心办坏事,哪能想到大好的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靖康五年四月十二,大宋皇帝赵桓启驾回京。
第五卷 外篇 望燕云(一)
外篇望燕云(一)
靖康五年,上有事于西方,令河北西路大总管、云捷军团都指挥使韩世忠,守怀化大将军,统筹河北两路防务,遂有范阳之战。
金兵十万围范阳,韩世忠苦守三月,云捷军团仅存万人,右厢都指挥使、中军都虞候阵亡,军指挥使以上阵亡十几人,战斗之惨烈,近世罕有!
延安郡王之嫡孙与某交同莫逆,有幸一睹官家御笔手扎:“君臣相知,夫复何言?”
君臣相知,夫复何言!
靖康君臣,率多如此!
君为千古圣君,将为千古名将,嗟乎不与同世!
——《梅轩夜话》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已经是靖康五年的春天,天气越发地冷了,一如靖康元年金兵围城的时候。
夫人派人送来了一些东西,孟五郎正一样又一样的摆到眼前,嘴巴不停唠叨着。
“夫人亲手缝制的靴子,皮子也还罢了,您看这针脚,啧啧,比俺那婆娘强上百倍呢!”孟五郎是韩世忠的远方亲戚,按辈分来说,韩世忠应该叫一声五舅,不过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叫过。
孟五郎跟着他十几年,一直做亲兵,虽说没什么大本事,人老实巴交的,知冷知热,也勤快,挑不出什么毛病。记得开始的时候,他叫过五舅,孟五郎大病了一场,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叫。看来,这么叫他真的不自在,尤其是在军营里,韩世忠只好作罢。
韩世忠一边看信,一边笑道:“她的针线活还过得去,不过,没有你说得那么玄乎吧?”
孟五郎也笑了,如同房间里正在笑着的蜡烛,接着又说道:“这是腊肉、腊肠、红枣、栗子、蜜饯,还有官家亲赐的点心、茶叶。这个是三位衙内新做的文章,您现在就看吗?”
“嗯,等一下!”韩世忠看着信,心里却在琢磨:官家与宰执连续开了几天的会议,宰执们连续三天不回家,这大正月的,又会有什么事呢?
“站住,什么人,口令!”
屋外站岗的亲兵高声喊道。
很快,传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五年!”
亲兵回道:“正月!”
听声音,正是云捷军团中军都指挥使成闵。这个时候,不睡觉,又来作甚?
孟五郎知道成闵到了,脸如死灰,将东西胡乱地搂在怀里,生怕被夺去似的。
“成将军,大帅累了,正准备休息,谁都不见!”小兵越说越心虚,甭说成闵这老手,就是两旁世人也看得出来。
“立正!”
“挺胸、抬头,向前看!”
“军规第十三条是什么?”
徐徽言也来了,还真热闹啊!
“不得弄虚作假!”小兵回道。
徐徽言又问:“京城是不是有人来了!”
“是!不过已经走了!”小兵还在坚持着,孟五郎是大帅最新任的人,当得了大帅半个家,他的话又怎能不听呢!
“你个新兵蛋子,一边呆着去!”成闵说着话,推开门就进来了。
看着孟五郎的样子,成闵张牙舞爪,道:“哈哈,馋死我了!还不老实交出来!”
孟五郎也不言语,护着东西,看架势,准备拼命了。
徐徽言穷凶极恶,道:“见面分一半,他奶奶的,谁敢动老子的那一份儿,我跟他拼命!”
韩世忠笑道:“你先出去,我还有话说!”
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孟五郎万般无奈,放下东西,嘴里还嘟囔着去了。
成闵、徐徽言二人,如同恶狼一般,“呼啦拉”扑上来,大吃大嚼起来。
这时,马铃声由远而近,前一刻听着还远,而今已到屋外。
“大帅,圣旨到!”
韩世忠闻言大惊,不知有何变故,忙吩咐更衣、设烛、焚香,跪接圣旨。
内侍公鸭嗓响起来,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部边患日急,朕虽不愿生灵涂炭,亦不得不稍有处置,上慰祖宗在天之灵,下安亿兆黎民之望。朕将亲征西夏,以策万全。着韩世忠进怀化大将军,统筹河北路防务,并兼本职如故。钦此!”
去年颁布的新官制,武官九品三十一阶,怀化大将军为正三品第五阶,韩世忠算是又升了两阶。而后面的职守“统筹河北路防务”,就是说统一指挥河北东西两路的所有军队,权利扩张了一倍有余。眼看着战事又起,该喜该忧呢?
圣旨语焉不详,枢密院的通告中便很详细了。大意是,西夏夏州都统萧合达有意造反,向朝廷请求援助。陛下决定乘机出兵西夏,一雪前耻。一旦西边打起来,恐怕金国不会坐视不理,让韩世忠统筹河北防务,实为未雨绸缪之举。行文中说,没有援兵,只能利用现有力量,望早作筹划。
噢,原来如此!
最后,内侍递过来一封官家御笔手扎,连夜告辞。韩世忠将使者送走,回来打开观瞧,只有寥寥数语:“君臣相知,夫复何言?”落款处盖着“靖康主人”的小玺。
君臣相知,夫复何言?
韩世忠在心中反复念了几遍,每一遍过后,心头便要沉上几分,肩膀上的重担压得人越发难忍。于是,也不接受军官们的道贺,撂下一句“本帅要看地图,你们都去吧,”独自进屋,重重地关上房门,便没有了动静。
韩大帅有个习惯,看地图不得打扰,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行。送饭送茶的人也不能进屋,放在门外招呼一声就成了。一旦惊扰了大帅的思路,轻则五十军棍,重则砍头。这时候,哪个敢找没趣!
大宋军队完成整编后,共计十个一级军团,每个军团人数都在四万人左右,将水军虎翼军团排除在外,能打仗的不过九个军团。京城至少要留下一个军团防守,后组建的骑兵天武军团人数不过两万,刚刚组建一年,战斗力可想而知,难以指望,这又去掉了两个军团。用五个军团打西夏,够不够;用两个军团防备金国可能的进攻,行不行?
河北两路边境蜿蜒几千里,对面是金国左右两位副都元帅,以及十万虎狼之兵,防守起来,谈何容易!金国去年南京大兴府,西京大同府遭遇了严重的干旱,粮价飞涨,经济状况肯定不乐观,按照通常逻辑来分析,大规模出兵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靖康元年的时候,谁又能想到金国会兵分两路,千里奔袭京城汴梁?人家不但那么做了,而且还占了些便宜,全身而退,号称名将的种师道也只能小心护送,徒呼奈何!
一定要从最坏的情况来考虑才行啊!
金国骑兵彪捍,实乃劲敌,一旦绕过边境诸寨不打,袭击纵深的军事要地,甚至京城,又当如何?手上的两个军团,八万人马,即使全部撒出去,也不一定能挡住人家的进攻啊!
难!
韩世忠思来想去,坐累了就站起来走走,然后再坐下,不管干什么,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地图。地图上的边境线在慢慢放大,山川、河流、草原、沙漠、城市、乡村、隘口、桥梁,地图上的一切不再是抽象的线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生动,与真实的情况再无二致。这边放多少人马,敌军可能会派多少人来进攻,能不能守住,援兵在哪里,多长时间能到达,细枝末节都要想得清清楚楚,才肯想下一个问题。
就这样,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又到了掌灯的时候,还是没想出好办法。孟五郎进来,点上蜡烛,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轻手轻脚地退下。韩世忠坐得笔直,闭目沉思。
第五卷 外篇 望燕云(二)
外篇望燕云(二)
呀!
既然守不住,能不能攻出去?
金国燕京距离边境不到二百里,骑兵一日可到,难道他们就敢倾巢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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