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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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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啊!”所有的士兵,盯着飞翔的轰天雷,咆哮着。
“轰!”轰天雷在城头上炸响,石块横飞,敌兵的哀嚎声随后传来。
一块碎片,居然砸折了一面军旗,
宋军傻了,没有人想到轰天雷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就连吴阶也不例外。
夏军傻了,有许多人不是被炸傻了,而是被吓傻了。这不是宋军所能发明的武器,一定是天神假借宋军之手,来惩罚他们呢!
“嗷嗷,”宋军的欢呼声响彻大地。
吴阶到底是做大帅的,第一个发应过来,喝令所有大炮展开齐射。
“所有大炮,第一轮齐射,放!”
定羌城北门被爆炸声和浓烟完全笼罩。
“轰天雷”即将发射完毕之际,三百名臂力过人的投弹手,在一千名神臂弓手的掩护下,跨过护城河,抵进城墙,用火钳子点燃药捻,将三百枚手榴弹扔上城头。
轰天雷,轰天震地;手榴弹,威力强横,毫不逊色。
防守的夏军,死伤惨重,全然失去了防守能力!
轰天雷告磬,手榴弹也一枚不剩。
“沧啷”一声,吴阶抽出宝剑,喊道:“冲!”
五十架云梯同时展开,五千名宋军争先恐后,向城头爬去。
上去了,上去了!
爬上城头的宋军,惊讶地发现,城头上好像没有活着的夏国士兵了。
吴阶大喜,当即传令:“西门继续猛攻,剩下的部队全部转到北门入城!”
定羌城,终于拿下了定羌城啊!
靖康元年四月二十一日,未时末,宋军占领定羌城。夏国守将任得聪弃城而逃,在半路又被吴璘劫杀一气,最后只带着三名亲兵,逃回宁河县城。
宋军收复定羌城,向西进兵可以把夏军拦腰截断,亦可以临洮堡为基地,前出威胁夏军大本营兰州。从此,夏军的攻势将得到极大的牵制,宋军局面大为改观!
第二卷 外篇 破阵钺(四)
外篇破阵钺(四)
吴璘躺在绿油油的高冈上,望着蓝蓝的天空,一朵朵棉花糖一般的白云,嘴里哼着小曲,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拿下定羌城之后,熙凤路大总管吴阶合兵四万,挺进河州南川寨。南川寨位于河州中部,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如果宋军一鼓作气拿下南川寨,犹如一字长蛇的夏军就会被拦腰截断,首尾不能兼顾,那么夏军除了全军撤退,就是倾全力夺回南川,别无他途。吴阶明白这个道理,任得敬也不是等闲之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吴阶到达南川寨的第二天,夏军于寨前扎下大营。三天之内,人数增加到六万左右。宋夏两军于南川寨对峙,宋军进攻实力不足,只得转于防守。任得敬却是反客为主,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双方互有损失,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兵法曰:“以正合以奇战!”
正常的路子行不通,只能想些歪法。吴阶的歪法就是,派吴璘率领六千骑兵,于兰州、河州广大的区域内游动,战机有利就打一仗,打不过就跑,全力打击敌人的补给线,看谁耗得过谁!
宋军在自己的家门口打仗,人头熟地形熟,而夏军要效法宋军的做法,不但偷不着鸡还有可能把米袋子丢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吴璘率领军队转战两千里,吃掉了许多小股的敌人,夏军护送粮草的军队已经达到了上万人。这些日子,没占到多少便宜,而身后总有一队人马如影随形一般跟着。想过各种办法,就是甩不掉,想想都腻歪。
据探马回报,敌军全部为骑兵,人数在八千人左右,而且是夏军的精锐擒生军。西夏军队由中央侍卫军、擒生军和地方军组成。中央侍卫军守护都城,轻易不出;而擒生军大约有十万人,由在历次战争中擒获的奴隶组成,主要承担攻坚和机动作战。这些奴隶获得军功,就可以买得自由身,还可以升官发财,如果要逃跑,留在国内的家属全部处死。所以,擒生军战斗力非常强悍,只有战死的士兵,没有投降的懦夫。
吴璘勇则勇矣,脑袋也不笨,他是从不做亏本生意的。力敌不成,只有智取。吴璘带着这股夏军转磨磨,少说也有二十多天了,还是没找到有利的战机。如今,吴两帅正在发愁呢!
吴天晃晃悠悠地凑到吴璘身边,一屁股坐下,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道:“两帅,牛肉干吃不,不吃可就没有喽!”
吴璘依然在看天,看云,说道:“还有多少粮食?”
“还能对付六七天,再长就不敢说了!”
吴璘一骨碌爬起来,抢过口袋,骂道:“要没了你还这么吃,明天老子吃什么?”
吴天歪着脖子指着恶魔一般的长官,讲起道理来:“哎,我说,有你这样的吗?牛肉干是我的,我好心给你吃,你不但不领情,还说什么老子!你爹跟我爹叫六哥,你变成了我的老子,你爹回头跟你叫六哥,你敢答应不?”
吴璘翻着斗鸡眼,卖弄着破锣嗓子:“你拉倒吧!咱各论各的,关咱爹啥事?你爹和我爹爱咋论咋论,就是你爹跟我爹叫二舅,咱也管不着不是?”
“你爹跟我爹还叫三爷呢,什么混帐逻辑?”
吴璘耐心地开导着兄弟,道:“逻辑这东西呀,有时候是混帐些,但你也不能跟它叫劲不是?你看,今天我当你老子,你不愿意。其实,我也没占你什么便宜。我不把你当儿子看,你明天就给我去把咱身后的追兵杀干净,我跟你叫爷爷成吗?”
“你,你……”吴天输了,他想到了吴璘不把他当儿子看的残酷后果,虽然吃了亏,也只能认了。
“报,两帅!”满头大汗的探马回报,“追兵距离我们只有二十里,已经安营下寨。”
“狗日的侦骑多不多?”吴璘问道。
“比往常少了一些,这些人前进不过十里,都缩了回去!”
吴璘站起来,一边活动着腿脚一边嘟囔着:“秋天喽,该收割喽!传令,都头以上军官到我大帐等候命令!”
吴天看着吴璘的背影,只觉得后脖颈冒凉气,秋天还真是到了,天真凉啊!
当天夜里,子时前后,吴璘率领五千多骑兵,突袭夏国擒生军营地。郁闷了二十多天的宋军,再不打一仗,都快憋出病来了。更有都统吴两帅身先士卒,冲杀在前,奇#書*網收集整理全军人人奋勇,个个当先,杀进敌营。
战斗一打起来,吴璘才切实感到这只军队的不一般:光溜溜地跑出来,没有衣服,手里却端着家伙;没有一个人后退,不要命地往前冲,胳膊没了就用脚踹;腿折了,倒在地上还在放箭。
宋军刚刚取得的优势,瞬间化为乌有,陷入苦战!
事已至此,想撤也办不到,只能拼命硬抗。
哎呀,不要!
不远处,英莲与一名夏军军官恶战,看装束一定是个大官,英莲被旁边的夏兵扫了一刀,眼见要顶不住了。
“驾驾!”吴璘猛磕马镫,飞马杀来,摇起大枪当棍使,一扫就是一片。双膀用力,两丈多长的大枪化为一条怪蟒,“刷”地刺向敌将。
敌将暴喝一声,抡起大刀,一刀砍在枪杆上!
“喀嚓”一声,吴璘的长枪竟被敌将拦腰斩断!
夏军大将一愣神的功夫,只听“哗棱棱”锁链声想,身后一件兵器挂着风声,距离后脑不过三寸!
敌将缩颈藏头,“嗨呦”一声,堪堪避过。抬头一看,半截长枪飞了出去。正暗自庆幸,忽觉左肋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半截长枪插在胸口上,鲜血“汩汩”直往外冒!
周围的夏军士兵大声惊呼,怎还救得回将军性命?
吴璘用力往回一拉,将两截断枪握在手中,铁链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咧嘴嚷道:“枪錾就不能杀人?你爷爷叫吴璘,报仇不要找错人噢?”
敌将尸身栽倒马下,夏军惊呼连连,大乱起来。
宋军乘机奋力拼杀,终于大胜。
吴璘吩咐:打扫战场,留下五百人,护送伤员,携带战利品徐徐赶来。他自己率领四千骑兵连夜起程,直趋南川寨!
吴璘虽然打赢了一仗,对大局影响甚小,吴阶正在南川寨与任得敬苦战。
“嘟嘟,嘟嘟”号角声响起,夏军又开始了进攻。
吴阶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朱孝庄,默默地赶到帐外,就见一名军官慌慌张张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报,大帅!夏军已经攻进左营,张将军正拼死抵抗,请大帅速派兵支援!”
吴阶蹬上箭楼,居高下望!
夏军几千人突进左营,右营也在恶战!中军大营前面,夏军一万骑兵已经布好了阵势,却没有动,好像在等待机会!
只要自己的中军一动,夏军一万骑兵压过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吴阶缓缓坐下,道:“命令刘武、张彦不许后退,将敌军赶出去。本帅没有援兵,靠他们自己!”
身边的传令兵挥动旗帜,把命令传了下去。
战斗还在继续,夏军没有后退的迹象!
“报!田将军请示,是否派投弹队支援一下!”一名小兵跑到箭塔下请示命令!
“告诉田晟,中军大营出了问题,我要他脑袋!”吴阶冷冰冰地说道。
“元昊,元昊……”
“元昊,元昊……”
三记短促的号角声,夏军骑兵开始冲锋。
床子弩乱箭齐发,将一名名敌人射落马下!
神臂弓劲力十足,杀伤无数!
大炮发射,几百块石头从天而降,马死人亡!
夏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终于靠近了宋营!
“砰砰”,沉闷的脚步声犹如一记记重鼓,冲击着人们的心!
两千宋军重甲步兵,举着大盾,挺着长枪,于营寨后布好阵势!神臂弓手从重甲步兵的两翼包抄上来,射出一枝枝利箭,直至敌人杀到面前,才不得不撤退!
夏军轻骑兵对上宋军重甲步兵,没有足够的空间进行迂回,硬碰硬地拼杀,占不到丝毫便宜!
宋军步兵方阵之后,床子弩、神臂弓连续射击,支援步兵!
田晟派人来请示,投弹队请求出击,不许;请求发射轰天雷,不许!
三个多月来,轰天雷、手榴弹每隔半个月就会运到一批,吴阶一枚都没舍得用,一方面有麻痹敌人的意思在里面,另一方面,吴阶想把这些宝贝用在反击的时候!他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可以一举解决问题的机会!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夏军终于撤退了。
宋军死伤超过七千人,夏军也决不会少于此数!吴阶并不担心没有人,现在定羌城还有一万五千人没有拉上来,正在接受训练。一旦时机成熟,这些人拉上来,就是一只有生力量,也许可以决定战斗的成败。
吴阶刚下来,就听到:“大将军指挥若定,朱某佩服,佩服啊!”
康王赵构作为钦差正使来到熙凤路,吴阶可不敢把这位天皇贵胄放在前线,万一康王殿下擦破点儿皮,那都是天大的罪过。熙凤路新任经略安抚使陪着康王在秦州安顿后方,而副使朱孝庄却留在了大营。照吴阶的意思,也想把朱孝庄送走,可是朱孝庄提出,或者留一个,或者两个都留,否则没办法和官家交代,你看着办吧!吴阶无奈,只得留下国舅爷!
这个国舅朱孝庄也真有超人之处,甭管打得多激烈,人家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睡的还贼香!
吴阶摆摆手,连道哪里!
朱孝庄望着正在撤退的士兵,悠然道:“夏军锐气全无,身心俱疲,大帅苦苦等待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报,大帅!二将军回来了!”探马回来禀报!
吴阶抬眼望去,可不是吗,夏军刚撤,吴璘就回来了。
吴阶仔细询问了情况,听说缴获了三四千匹战马,吴阶大笑,连忙命令人去接应,可不能再出差错的。军营里会骑马的人不少,就是缺马。算上这些缴获的战马,自己手里就有八千左右的骑兵了,这可是一只决定性的力量啊!
吴阶接着前面的话头,问道:“国舅有何良策?”
朱孝庄胸有成竹地说道:“曲端那里大概不会来人了,而刘琦是一定会派兵前来支援的。经过永延路的时候,碰巧与刘琦有过一面之缘。我一定不会看错这个人的,大帅若是不信,我俩打一个赌如何?”
吴阶派人前去联络曲端和刘琦,希望他们派兵支援一下。谁能来,能来多少人,吴阶心里没底。听到孝庄如此一说,吴阶遂道:“赌就赌嘛,我吴阶怕过谁来?以何做注?”
孝庄气定神闲,道:“大帅先别忙做决定,听某把话说完!某赌刘琦至少会派五千人马过来助阵,而且会亲自前来!三天之内,必然会到,大帅就准备好迎接吧!”
吴阶不信啊,愣愣地看着朱孝庄!
孝庄接着说道:“而且,我再告诉大帅一个好消息,从今夜丑时开始,要下雨喽!这雨呀不大不小,却足以抵挡任得敬的进攻!”
下雨?轰天雷和手榴弹都发挥不了作用,那可如何是好?
吴阶刚想问,就听孝庄道:“大后天夜里,雨就会停了,所以四天后,正是进攻的好时机,晴空万里,秋高气爽,正是大帅跃马驰骋之时呢!”
这,如果他都说准了,岂不是神人?
吴阶不信,打死也不信。所以,吴阶要赌。
孝庄相中了吴阶手里的一本《孙子兵法》,燕国慕容恪注释的《孙子兵法》。孝庄承诺,如果他输了,可以请他与京城三大美女之一的明媚族姬共进晚餐,当然只限于共进晚餐而已!
京城三大美女故事,还是朱孝庄将给吴阶听的,按照啸孝庄所说,三大美女美呀,你根本无法想象有多美!吴阶一听有这样的好事,而且感觉自己一定会赢,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朱孝庄突然不告而别,留下一封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见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阶正在想着,外面雷声大作,出帐一看,真的开始下雨了!
朱孝庄走后的第二天,刘琦率领六千骑兵,来到南川寨大营!两位大总管相见甚欢,引为平生知己。说到朱孝庄,两人都是佩服得不行!
雨停了,又被孝庄算中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朱孝庄算不到的事情吗?战斗结果呢,这最重要的一点,神仙一般的朱国舅却没有说,真是活活要了活人的命咧!
靖康元年八月二十四日辰时两刻,太阳很亮,草儿很绿,风儿很柔!
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呢!
吴阶与任得敬在南川寨摆开架势,决战开始!
宋军方面,张彦率领一万八千步兵为左翼,两千重甲步兵作为集团前锋;田晟率领一万八千步兵为右翼,同样把两千重甲步兵放在箭头的位置上;吴阶亲自率领吴璘、刘琦的一万四千骑兵坐镇中央。而且,宋军的主要打击力量:两千神臂弓手、两千投弹手、一百余辆车炮都集中在中路,一千五百枚轰天雷、五千手榴弹将把敌军直接送进地狱。
夏军方面,任得敬的两个弟弟任得聪、任得恭各率两万骑兵作为两翼,任得敬督三万步兵为中路。停战的三天里,宋夏两军都得到了加强。而且,特别需要说明的一点就是,任得敬与吴阶都算准了对方的军力配置,战斗的成败直接取决于战斗意志贯彻得是否彻底,哪一方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达成第一步战略目标。
“元昊,元昊,元昊!”夏军齐声高呼!
“宋军威武,威武,威武!”宋军亦不甘示弱,振臂高呼!
“咚咚咚咚”,战鼓擂得山响,宋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压向敌人!
“呜,呜,呜,”短促的号角声吹遍了山河大地,夏军开始冲锋!
一百门车炮在前沿一字排开,这批特别赶制的车炮需要四十人牵掣,装弹四十斤,可射二百三十步远。
夏军方面亦有一百余门大炮,只是不知射程如何?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中一车炮,校射准备,放!”宋军车炮指挥使下达了命令!
对面的夏军几乎就在同时,也下达了命令!
“轰隆”一声,轰天雷在夏军阵中炸开,宋军高声喝彩。
夏军的校射更准,直接把宋军的一门车炮摧毁。
双方大炮射程相近,但是,宋军射的是轰天雷,夏军发射的石块,威力天差地别!
“所有车炮,轰天雷装弹,瞄准敌人大炮,射!”车炮指挥使高举着宝剑,声嘶力竭地喊着。
随着一声声惊天巨响,夏军大炮阵地上弥漫着硝烟,哀嚎声甚嚣尘上。宋军这边,在敌人的第一波打击下,损失车炮七门。来不及检查战斗成果,一刻钟之内,宋军连续进行了五轮射击!夏军大炮被全部摧毁,再没有石块落在宋军的阵地上!
吴阶看到左右两翼已经爆发了战斗,宋军重甲步兵苦苦支撑,夏军的轻骑兵一部分与宋军前锋缠斗,一部分从侧翼绕过,直接攻击宋军两翼的中部!宋军苦苦支撑,损失惨重!
硝烟散尽,夏军的大炮阵地上死尸遍地,惨不忍睹。
“车炮前进”,宋军神臂弓手、投弹手走在最前面,车炮随后跟近。
“元昊,元昊!”夏军中路步兵急速冲锋!
“所有车炮,轰天雷装弹,射!”
轰天雷在夏军的步兵中间爆炸开来,弹着点附近,死尸盈野,血流成河!人间从来没有这样残酷的战斗,人间从来没有这样惨烈的杀戮!夏军士兵顾不上哀伤,号角在声声催促,只要还能战斗,只要冲上宋军的阵地,宋军的神炮也就发挥不了作用了。
又是五轮齐射,不知道杀伤多少夏军,但是夏军还在战斗!
冲锋的夏军步兵,一波强过一波,一浪高过一浪,没有人在乎生死,只要一个目标:冲锋!
“神臂弓,射!”
两千神臂弓手分成两队,轮番射击,射手身后还有专门的递箭手,将箭矢交到射手的手里。
经过两轮打击,冲锋的夏军越来越少!即使勉强活下来的,又遭到宋军投弹手的摧残,根本达不到与宋军混战的目的!
夏军的号角声变了,左右各有一只骑兵向中路的宋军冲来!
宋军车炮将所有的轰天雷发射完毕,退到大队后面,宋军骑兵压了上来!
两轮神臂弓射击,三轮手榴弹攻击,夏军轻骑兵所剩无几!
“宋军威武,威武!杀!”
吴璘在左,刘琦在右,吴阶居中,一万四千宋军骑兵发起集团冲锋!正面的夏军骑兵消失在红色的波涛之中,被轰天雷完全摧垮了意志的夏军中路步兵,哪还挡得住宋军骑兵的冲击,一战即溃!
任得敬见势不妙,慌忙撤退!
夏军帅旗一动,三军夺气,全线溃退!
吴阶率领骑兵,乘势拿下南川寨,追杀十里,振旅而还!
“宋军威武!”吴阶满脸红光,尽情地喊着!
“大帅威武!”万军响应!
“宋军万岁!”
“大帅万岁!”
吴阶一腔柔热血冲到脑门,眼前发黑,“逛唧”摔落马下!
几万将士都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阶被亲兵扶起来,脸都黑了,扯脖子骂道:“你们这帮狗日的乱喊什么?万岁也是随便叫的?今后再有这样叫的,杀无赦!”
吴阶转身看看刘琦,一个劲地傻笑,哪还会说话?
宋军凯旋回营,杀猪宰羊,欢庆胜利!酒席宴上,刘琦连干三杯,随即告辞!吴阶实在过意不去,要送刘琦两千匹马!刘琦再三推托,最后无奈收下!
望着远去的士兵,刘琦回身道:“今日之事,刘某当据实回奏,请吴帅留意!”说完,飞马而去!
足足站了两刻钟,刘琦已经没影了,吴阶才和众将回营!
“大帅,刘大帅最后一句话是啥意思?”
“你个猪头啊,这还用问吗?他要把士兵们喊大帅万岁的事上奏朝廷!”
“啊?这个小白脸忒恶毒些,哇呀呀,可恼啊!”
“大帅,下命令吧!我去把他追回来!”
“急发兵,坑竖子!”
吴阶停下脚步,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刘大帅有国士之风,你们懂什么!”
吴阶说的是实话,他从心里佩服刘琦,他还从来没有这样佩服过一个人!
拿下南川寨,夏军势必退兵,接下来就是兰州城了!
兰州,我吴阶来了!
第三卷 第一章 天道
第一章天道
靖康元年九月,常德五陵人钟相,恩惠邀民心,妖言惑众意,经营积年,遂有“常德之乱”!
乱起,杀官员,据险寨,造战船,掠郡县。谭、劭、辰、澧、岳,五州惶惶不可终日,东南震动!
世祖久病,强起理政,驳众议,任武威,天下赖之以定!
——《靖康大事记》
八百里洞庭湖,波光浩淼,一碧万顷;
常德府武陵县,人杰地灵,物华天宝。
武陵县出了一位神通广大,了不起的大人物,百姓们亲切地叫他“钟老爷”、“钟大人”,把他比之生身父母,倒是他的本名钟相,没有几个人知道。
钟老爷的年龄茫然不可考证,有的说他四十出头,有的说他不过三十,甚至有人说他至少有八十岁了。有好事者不信,说钟老爷的小儿子钟子仪不过十三四岁,钟老爷怎么能有八十岁呢?据说,这位仁兄被他的老父亲打折了腿,关在家里,再也不能出门了。老人家不是怕钟老爷怪罪,只是怕冒犯了神灵!
钟老爷善治仙丹,仙丹医白骨、治百病,灵验非常!
在世俗人眼中,钟老爷和神仙没什么两样,世上就没有他老人家治不好的病。世上没人能说得清,钟老爷救过多少人的性命;世上没人能说清,死在他的灵丹之下的凡人,到底有多少。凡是吃了药,死了人的,都是因为没有按照钟老爷吩咐的法子服药。自作聪明,丢了性命,那不是活该吗?药真是灵丹,但是好东西要发挥作用,有许多禁忌不得不避而远之,服用灵丹,说道多了去了。比如服药的时刻、节气、气候、地点等等,不能有一丝偏差。用药引子也有讲究,水、酒、童子尿、血、果汁等,不能出一丁点差错,否则老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听说,只是听说:桃源县有一位老员外,膝下无儿,求神医,用妙药,姬妾娶了十几房,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员外着急呀!说来也巧,一天老员外偶遇钟老爷,赤诚感动天地,圣人慈悲,援手施药,并叮嘱其用无根之水把药化开,给各位夫人服下即可。哎,事情就是那么寸,当地大旱,一连两三个月,滴水未下,老员外盼儿子,他急啊。情急之下,用当地最好的山泉水把药服了下去。神药果真神奇,两个月后,包括大老婆在内,他的十五位女人全都怀上了。女人们的肚子眼瞅着变大,吹气一般,那个大呦,就别提了。老员外笑啊,逢人便笑,自己个儿偷着笑,白天笑,晚上笑,做梦都笑。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夫人们生了,大夫人一口气生了三个丫头片子,二姨娘也生了仨丫头,说来也怪,每个女人都生了三个女儿。老员外后悔了,悔不听高人指点,用错了水,夫人们生是生了,可全是丫头啊!他想找钟老爷,再求神丹,可到哪去找呢?整天守着四十五个丫头,老员外哭啊,逢人便哭,自己个儿偷着哭,白天哭,晚上哭,梦里也哭。他有时在想,如果用童子尿把药服下去,只不定生出一堆啥来,有了丫头总比什么都没有强,这就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员外不清楚的事儿,钟老爷都知道。这个世界还有钟老爷不明白的事吗?
这一天,钟老爷带着一干徒众,来到开元寺。无数求药的善男信女慕名而来,钟老爷不厌其烦地为每一个人看病,将晶莹剔透的仙丹送到每一个人手上,一一叮嘱注意事项。开元寺的住持似乎还不相信钟老爷的神通,不客气地说道:“听闻钟施主法术通天,可否展示一二!”
钟老爷淡淡地笑着,不置可否。
围观的群众齐声高呼,最后,钟老爷盛情难却,勉强同意了。
群众闪到一边,寺门前空出很大的一片空地。钟老爷手下的八个徒弟,被称为八大圣使的,按方位站好。
钟老爷戴逍遥巾,披鹤氅,手里端着拂尘,迈着四方步,来到八大圣使中间。钟老爷低颂一声,拂尘闪动,漫天的雪花纷纷洒洒,好大的雪呀!
人们一愣神的功夫,雪停了,而八名圣使的头颅都掉在地上,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滚出很远,吓得一名小娘子径自昏了过去。
没了头颅的身子立在原地,“汩汩”地往外冒血!
“师父,徒儿好难受,您快把我的脑袋安上吧!”八大圣使中最小的焚天圣使杨么在叫,他的头距离他的身子足有五尺远,而细细观瞧,舌头还在动呢!
钟老爷手捏兰花法印,那手向虚空轻轻一抓,手里便多了几块红绸子,再那么一挥,空中的红绸子滴溜溜乱转,悠忽落下,恰好把圣使们的脑袋盖住。
在场的人,忘记了忧愁,忘记了烦恼,忘记了欢乐,甚至忘记了呼吸,瞪圆了眼睛不错眼珠地瞅着!
钟老爷念念有词,挥动拂尘,不一会儿,一朵朵鲜艳的梅花飘落下来。
如今还是晚秋的天气,又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梅花呢?难道它们天外国度,难道它们只不过是幻象,根本就不是真实的存在?
刚才昏倒的小娘子醒了,她拾起一朵梅花,送到琼鼻前闻上一闻,灿烂地一笑,启朱唇吐兰气,道:“好香!”
人们纷纷捡起梅花,真的很香呢!
“起!”钟老爷轻叱一声,红绸盖着的头颅缓缓升起,接到了身子上!
这时,杨么的头颅喊道:“师父,错了,接错了!”
钟老爷“啪”地甩动拂尘,两个头颅交换了位置。
一阵风儿吹过,蒙脸的红绸不翼而飞,连同那漫天的梅花一起飞走了。而场内的八大圣使,跪倒在地:“师父神功,弟子受教了!”
“好,好哇!”围观的群众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小娘子可劲地拍着手,猛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有一朵梅花,而其他人手手里的梅花早就不见了踪影。
“啊?”小娘子捂住嘴,使劲攥住那朵娇艳的梅花。可是,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把花儿从她手里带走。花儿飞到半空,猛然爆炸开来,比正月十五的烟花还要灿烂!
人们抬头痴痴地看着,仿佛身在梦中。
八块红绸从四面八方飞来,合成一片彩虹。彩虹落在人们的头顶上,大家托着彩虹,竟然发现:上面还有字呢!
“天圣降世,普度众生;尊号楚王,运该代宋。替天行道,均田免赋;人人富贵,天下太平!”
这是上天的警示,这是上天的命令!
钟老爷曰:“法分贵贱贫富,非善法也。我行法,当等贵贱,均贫富。尔等随我,当听号令,必还尔等一个太平世界!”
所有人包括开元寺的住持都跪倒在地,山呼楚王万岁!
山脚下的洞庭湖无风起浪,看来真的是要变天了!
赵桓病了,自从明媚走后一病就是半个多月,而且病得很重。咳嗽、发烧,浑身无力,根本不能上朝理政了。御医们一个个地来看,只说内热太剩、气血郁积,慢慢调理也就好了。
赵桓真是感觉太累了,心力交瘁,还有深深的失望,确实坚持不下去了。没当皇帝的时候,盼着早一天继位,当了皇帝却知道,皇帝远没有外人看来那般风光。皇帝做事情也不能无所顾忌,也得循着祖宗家法、前朝惯例来做,稍有更张,就会引来议论。太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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