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靖康志-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最后,耗了半个时辰,摆事实讲道理,终于把嬛嬛逗乐,把明媚哄高兴,这才算功德圆满。送走了两个妹妹,晚膳刚往上端,裴谊派人过来禀报:李娘娘自从昨天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从中午到现在,一直在洗澡。

赵桓一听,火冒三丈,拔出太祖皇帝曾经用过的宝剑,一剑将饭桌劈为两半,“沧啷”一声,将宝剑扔在地上,摆驾玉宸殿。

玉宸殿东为庆寿宫,西为承极殿,南为保慈宫,北为基春殿,位置靠近皇宫后苑。赵桓来到的时候,殿外跪了大批的内侍宫女,其中就包括裴谊。

见到官家到了,裴谊上前说明情况,赵桓心里烦,懒得搭理他,推开殿门,直接闯了进去。

大殿的中央,放着一个柏木做的大木桶,四名宫女围在旁边,垂首而立。看到赵桓,刚要跪拜,被赵桓赶了出去。

兰若坐在木桶里面,雪白的肌肤异常刺眼,满满的玫瑰花遮蔽了诱人的春光,乌黑的长发垂在木桶之外,她睡着了吗?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她冷冰冰地说道。

看到她,赵桓宁静了许多,心里面似乎没有了任何的烦恼。他搬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柔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朕没有吩咐人那样做,而且,昨晚朕并不知道此事。

“出去!”兰若睁开眼睛,大声叫着。

赵桓又道:“你现在是朕的女人,朕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朕希望你永远快乐。只要朕能够做到的,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出去,我要你出去!”兰若将水扬到他的身上,他躲不开,他也不想躲。

赵桓隔着水帘,说:“朕会派人通知你的父母,你现在是大宋皇帝的女人,他们同意不同意,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明日朕就下旨,封你为昭容。”

兰若忽地站起来,抓住赵桓的衣服,喊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也许是在水里待得太久的缘故,她立足未稳,身子就向下滑去。赵桓急忙把她抱在怀里,托住她满头的青丝,无限爱怜地说道:“如果,杀了朕你会快乐,朕也是情愿的。”

绝美的面庞,分雕玉琢一般,鼻尖处还挂着一点露珠,胸前的两点嫣红是如此触目惊心,荡人心魄。人世间,真的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吗?

慢慢地,她的哭声弱了许多,她的身体也不在冰冷。赵桓将她放在梨花床上,为她盖上锦被,不知说些什么。

她在看他!

他看着她!

赵桓真想亲她一下,他真的可以吗?

天暗了下来,女使静悄悄地进来,把蜡烛点上,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她太累了,终于睡着了。

赵桓待兰若睡熟,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忽听兰若喊道:“杀了他,杀了这个丑鬼!”

赵桓一条腿僵在半空,听听没有动静,又落了下去。

丑鬼?

朕的相貌虽然比不过朱孝庄,也达不到丑鬼的境地吧?哦,对了,应该是说吴阶的弟弟吴璘。听说,吴璘长得还不是一般的丑啊!她现在最想杀的人不是朕,难道,她原谅朕了吗?

从玉宸殿出来,赵桓转道承极殿,去瞧瞧二儿子赵谊。小家伙长得结实,晚上不睡,还得有人陪着。赵桓进来的时候,孩子正在哭,皇后云萝和赵谌也在。赵桓抱过孩子,这小子居然停止了哭声,瞪着眼睛,咧嘴笑呢!

皇后道:“孩子虽小,也认得父皇呢!”

孩子的母亲才人何凤龄站在赵桓的身边,轻声说道:“今晚官家要是不来,我们就甭想睡了。”

正说着,孩子打了个哈欠,不一会,真的睡着了。

赵桓抱着儿子,觉得自己这一天的劳碌还是值得的。

亥时末,赵桓手里抓着一本书,在坤宁殿皇后的寝宫,睡去了。

第二卷 第九章 银行(一)

第九章银行(一)

靖康元年六月初三,大宋商人永远不能忘怀的日子!

那一天,他们为自己的职业自豪,为自己的身份欢呼,他们终于成为一个不受歧视的群体!

——《大宋工商史》

今儿个事少,赵桓出来松泛松泛筋骨。整日里见官议事,要不就是听女人唧唧喳喳,还真挺烦的!殿前司班直负责皇宫大内的警备,驻地自然不能太远,就在东华门外,走马穿街,内城墙根儿底下就是。

赵桓到了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不但不能使心情宽松些,反倒愈发郁闷呢!营地内做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训练的,乱得一塌糊涂,哪有一点军营的样子?

赵桓不悦地问道:“都虞候何在?”

一名指挥使小心地说道:“王将军病了,所以今天就没过来!”

这个王将军是殿帅王宗楚的远房侄子,和赵桓千拐八扭还能沾上亲戚,斗鸡走狗玩女人样样拿手,平日面子上的事情做得也周全,就是少点真本事!做将军的,带兵打仗是最紧要的事情,看看他带的这些兵,就知道能耐肯定是不成的。

“何病?”

“小的不知!”

赵桓勃然大怒,道:“派人去告诉他一声,好好养病,不用急着来当差了。王德何在!”

“臣在!”王德闪身而出,跪倒叩头。

“传旨:王德试殿前司班直都虞候,将这些人好生整顿一下!记住,朕不要摆设,要能打仗的士兵!”最后一句话,赵桓几乎是吼出来的,可见胸中肝火之盛。

大宋最精锐的部队,殿前司班直都这个样子,其他的军队就可想而知了。这样的军队,十万人能不能打过金兵一万?大宋兵员百万,却是屡战屡败,兵不在多,在于精啊!赵桓一门心思整顿军伍,就从班直开始吧!

“呱呱!”头顶上两只乌鸦叫得正欢,赵桓抬头看了一眼,甚是厌恶,想说的话忽然忘了,不知从何说起!

“陛下,臣请旨,除去这两头畜生!”凡是官家憎恨的东西,王德必欲除之而后快,今天也不例外。他倒是没有想显示一下自己的意思,他就是讨厌这两头乌鸦。

“好!”赵桓正想拿什么东西出气,这下可找到目标了。

王德弹身而起,拉弓搭箭,双眼微睨,气定神闲,顿时整个身体仿佛静止了一般,定在这一瞬之间。

“嗖,”地一声,雕翎箭离弦而去。说来也巧,两头乌鸦忽地往一块儿凑,刹那间,箭就到了。

王德一箭,竟将两头乌鸦一起射落,军营内响起震耳的喝彩声。

这样的结果,赵桓很满意,又吩咐了几句,打马回宫。路上,赵桓问道:“爱卿一箭双雕,神乎奇技也!”

王德憋了个大红脸,好久才吐出三个字:“赶巧了!”

赵桓“哈哈”大笑,又道:“能不能把他们训练好?”

王德只有一个字:“能!”

话虽然说得少,却也够用了。

王德不当值的时候,总会去看望姚古。姚古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心头的伤口恐怕一辈子都不能愈合了。姚平仲下落不明,姚古总是觉得矮人一等,将军最要紧的是志气,志气全无的将军,就如被骟过的宝马,再也威风不起来了。王德是姚古的老部下,十分念旧,并不因姚古势落而嫌弃,反而频频上门问候。能帮一把,不遗余力,这样的人又岂能是奸臣?姚古也喜欢王德,倾心相授,王德的能耐一天天见长,赵桓看在眼中,喜在心里。王德应是一个可造之材,赵桓不会看错人,宋强不会记错,历史更不会错!

汴梁外城顺天门外,金明池、上林苑两处名胜遥相呼应,无数的才子佳人在这里缘定千古,无数的美好传说为它们披上了神秘的光环。

进入六月,天气越发地热了,上林苑却极为清爽。但见绿草如茵,奇花异石处处可见;碧波如镜,鸟儿低飞,荡起层层涟漪。

月池右手边有一处凉亭,名曰梅亭,现今这个时节自然看不到梅花,梅亭被各种花香簇拥着,时而有鸟儿光顾,却也不甚寂寥。

赵桓和昭容李兰若并肩而立,正在亲密地说着什么,忽见裴谊引领着一群人向这边行来,兰若微施一礼,带着两名女使径自去了。赵桓的眼睛里尽是爱意,嘴里甜甜的,脑袋晕晕的,心里美滋滋的。他真的喜欢这个女人,如果需要用万里江山来交换,他也会毫不犹豫的。

“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桓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豪商巨贾,道:“平身,都坐吧!”

说让人家坐,坐在哪里,难道坐在草地上不成?

“这里比皇宫内院好,请大家来这里,就是希望不要太拘束,随便说说话嘛!没给你们预备凳子,朕坐石凳,你们坐草地,可使得?”赵桓的笑容如三月的春风,将商贾们的紧张冲淡了不少。

自三皇五帝以降,四千年的慢慢时光中,有哪一位皇帝请商人会议?士农工商,商人虽富,地位却是最低,就连皇帝选妃的最低标准——良家子,商人的女儿也没有资格入选。家财万贯,富则富矣,离贵却越来越远;即使花上一笔钱,捐一个官,还是会被人看不起。一旦国家遭了灾,或者与其它的国家发生战争,各种苛捐杂税下来,不死也得扒层皮。同行之间见面,你叫他官人,他称你员外,无非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这一次,官家请这么多人来,有的神通广大,略微知道些内情,有的压根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赵桓指着坐在前面的一人道:“你是丰乐楼的潘掌柜,最近有没有人在你的高楼上窥伺皇宫大内呀?”

潘掌柜单名一个福字,中等身材,长得很富态。潘福在京城手眼通天,很是有些根基。尽管如此,还是第一次见到官家,不免惶恐:“回官家的话,本店西三楼已经封了十几年,万不敢引客人上楼,没有了吃饭的家伙,钱再多也是白搭!官家您说是不是?”

“哈哈!”在场的人,包括官家在内,都笑了起来。

赵桓向潘福身边的一名清矍老者问道:“曹东家,你的千里马行到底有没有千里马?”

马行街上的曹家千里马行是京城里最大的马行,祖孙三代经营了五六十年,皇帝的骐骥院没有的好马,他那里都有。东家曹千里年近六十,身板笔直,精神还好,连忙回话:“曹家千里马行愿做陛下的千里马,但有谕旨,虽死不辞!”

赵桓频频颔首,道:“罢了,你有这个心就好。朕哪里舍得让你死,没有朕的旨意,你不许死,可听清啦?”

曹千里叩头领旨,大家又是一笑。

赵桓见现场的气氛差不多了,起身踱了两步,道:“国家有意,成立帝国银行。银行做什么用呢?就是发行类似交子一样的纸币,以取代制钱。制钱用了几千年,好处不是没有,弊端也很大。大家说说,这样可好?”

由国家发行纸币,如果措施得当,物价平稳,对于商家来说,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于是,富商大佬们反应热烈,都纷纷表示赞同。

待现场安静下来,赵桓又说道:“以现今情势而论,成立银行势在必行,可是,朝廷有朝廷的难处,一时拿不出这么钱啊!”

话说到这里,在场的人似乎都明白了官家的意思:官家要借钱呢!

这种事情,他们见得多了。而这一次,官家亲自出面借钱,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说是借,官家没钱还,谁敢去催?官家借钱,手段多得是,下一道圣旨要你捐多少你就得捐多少。要你明天捐,多一天都不行。赖皮拖欠,呼啦拉来一队官兵,随便寻个罪名,全家都给你收进大狱,看你捐不捐?今天,官家给足了面子,难道还要给脸不要脸?

第二卷 第九章 银行(二)

第九章银行(二)

曹千里高声道:“官家,曹家千里马行愿捐十万贯!”

潘福暗骂自己,怎么让别人抢了先呢?潘福道:“官家,丰乐楼愿捐二十万贯!”

这下可好,你捐二十万,我捐三十万,谁也不肯落后,最多都喊到五十万贯了。

曹千里、潘福暗自后悔,说的少了,折了面子呢!

站在一边的裴谊,支着耳朵听着,掐着指头算着,粗粗地算下来,至少也有一千万贯了。官家几句话,就有一千万的进项,乖乖,官家真是古往今来少有的明主啊!

赵桓摆手示意大家静一静,诚恳地说道:“你们为国为民的一片忠心,朕都看到了,朕也会记在心里。朕说的不是这个,朕不是向大家要钱而是向大家借钱。朕想啊,有你们商户为一方,由国家为一方,用国家的名用你们的钱,把这个帝国银行先办起来。国家占七成,你们占三成。也象你们做生意一样,每年都会有红利分的。至于具体管理,朝廷出一部分人,你们也出一些人。你们中有不愿意的,朕决不勉强。”

啊?

真的?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国家一个子不出,就要占七成,是多了点。可是,官家就是白要,你也得给不是?

想到这里,潘福跪倒叩头,率先说道:“官家真是千古第一仁君啊!官家这样待我们,吾等再要退缩,还是人吗?臣愿出六十万贯,肯请官家俯允!”

曹千里表示,也愿出六十万贯。

裴谊耳朵也不够用,指头也不够用:这么算下来,五十多人,每人平均就算它四十万,不就是两千万了吗?

赵桓满心喜悦,对着坐在草地上的五十几人,深深一揖,动情地说道:“谢谢,谢谢大家。朕代表百官万民,谢谢大家了!”

以潘曹二人为首,富商们叩头还礼,许多人都被官家感动的哭起来。

人说,无商不奸,还有人说,无奸不商。这些奸滑得冒烟的人精,在手腕高超的官家赵桓面前,显露出难得的真情。

赵桓笑笑道:“挺高兴的日子,不要哭哭唧唧的。不日,朕将下旨:大宋所有商家,与士农工享有同样的权利。今后,朝廷也会尽量帮助你们,把生意做大。你们有钱了,国家也就富了,咱大宋的百姓也就都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又是一个天大的恩典,感动得大家,只有哭才能表达现在的心情啊!

第二天,尚书右丞秦桧带领相关人员,与商家们就具体问题进行会议。会议进行的很顺利,两天的工夫,所有的事情都商量妥了。帝国银行开业典礼之前,发生了意外。不知哪个走漏了风声,先是京城,后来京畿州县都得到了消息。几千商户聚集在宣德楼外,伏阙请愿:要求官家不能厚此薄彼,要一视同仁。赵桓升宣德楼,当场表示:此事还可以再商量。

很快,商量的结果出来了。大宋帝国银行在原来三千万股本的基础上,增加四千万,共计七千万。这个数字,与去年全国的税收只差八百万,真是一笔巨款啊!有了钱,宰执们的日子好过,脸上都有了笑容。

靖康元年七月初七,“大宋帝国银行”于京城正式成立。这一天,成为后世史学非常重要的一天,据说,它的重要意义无论怎么说都不过分呢!

七月天,秋老虎甚是凶悍,天气好像比前些日子还热。

武德郎、驸马都尉、守殿前司捧日军军都指挥使岳飞岳鹏举,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全权负责全国厢军精简工作。岳飞从手下挑选了两百名官兵,都是忠直之士,将选拔的标准说清楚,把他们派往全国各路。而他自己亲自负责京畿路、京东路、京东东路。忙活了三个多月,日夜兼程,带在身边的亲兵都病倒了三四个,他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幸好,事情已经进行得差不多,只剩下京东东路的青州一地。前几天,柔福帝姬托人捎信来,她有喜了,此际,岳飞恨不得直接飞回京城去呢!

青州境内的厢军驻扎在城内,岳飞上午赶到青州城,马上进入军营,开始工作。

五千名士兵在校场排列整齐,等候训话。

岳飞拿过名册,大略翻了翻,示意亲兵张保可以开始了。

黑铁塔一般的张保上前几步,喊道:“十八岁以下,三十五岁以上的士兵,向前三步,走!”

一大半人都出列,站到前面。

张保说道:“你们去辎重营领钱,可以回家了。”

士兵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小声议论着。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几百人跪倒在地,大哭起来。这样的情况,岳飞见得太多了。

厢军大概五十万人,空额严重,满打满算也就四十万出头,其中还有很多人是临时抓来顶数的。年龄小的,十三四的也有,年纪大的,五十多的不在少数。看台下跪着的人群中,五十多的少说也有三四百。

岳飞看着泪流满面的老人,再也不能无动于衷,走下高台,把前面的几个老人扶起来,温言抚慰:“老人家,快快请起。”

老人们看到岳飞,以为有了希望,站起来,充满希望地看着眼前的将军。

“弟兄们:朝廷此次精简军队,也是万不得已。请大家体谅朝廷的难处,朝廷说了,回家的人每人发五贯钱做安家之用。而且,免一年的赋税。我岳某人拜托大家了。”岳飞说完,竟然拜了下去。

“要我们体谅朝廷,朝廷体谅我们没有?”

“用着我们的时候,不来也得来。现在可好,全都让我们回家,有这个道理没有?”

“对,我们上京找官家评理去!”

“俺家乡大旱,家里还靠俺的军饷活命呢!呜呜,这不是要俺一家人的命吗?”

“俺爹娘都死了,俺没处去,俺不走!”

士兵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岳飞面对这老的老,小的小,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哎呀,快看,老仇头昏过去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喊着。

岳飞分开人群,急忙赶过来。岳飞把老人抱在怀里,吩咐人拿水来,又是喂水又是掐人中,终于把老仇头弄醒了。

老仇头是河北西路真定人氏,出来当兵二十几年了。年初,金兵攻打真定,家里的老婆孩子下落不明。老仇头回去过一次,回来后问什么都不说,只是哭。后来,大家慢慢地知道:他一家七口人,包括一名正在吃奶的孙子都死了,死在了金兵的刀下。

这样的人,让他回家,他还能活吗?

岳飞眼圈发红,面对醒过来的老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人笑道:“兄弟们不用为我操心,我没事呢!岳将军,求您一件事儿成吗?”

岳飞忙道:“老人家请说,只要岳某办得到!”

“办得到,办得到!”老仇头望着天上的云,“求您替我多杀几名金狗,行吗?”

“行,岳某一定办到!”岳飞的眼泪就下来了。

“好了,扶我起来!”

老仇头对大家摆摆手,笑一笑,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走。风吹拂着花白的须发,后背佝偻着,时不时地咳嗽两声,仿佛一根枯草在风中飘啊,飘啊!

老人流泪了……

岳飞流泪了……

无数人流泪了……

张保的哭声最响,似乎死了亲娘老子。

“敬礼!”岳飞抽出佩剑,以军中最高的礼节送别这位默默的老人。

“刷!”钢刀破天;

“扑扑!”长枪贯日。

“砰砰砰!”戟钺重重地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老仇头走了,被精简的士兵选择了默默地离开。

走了一小半,在剩下的人群中,岳飞欣喜地发现:有一个人与众不同。

他有一双鹰一般的眼睛,他有一身冲天的杀气。

岳飞指着那人,道:“你,出列!”

这人年纪不大,却有少年人难得的持重;距离越近,全身的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报上名来!”岳飞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问道。

“中山张宪!”

“有何本事!”

“你可以来试试!”

张保大喝一声:“大胆!”

几步冲到张宪面前,挥拳就打。拳头挂着风声,速度亦是极快,瞬间已攻到张宪面门。

张宪避也不避,一拳击出,只听“砰”地一声,张宪“腾腾”连退三步,方止住退势。再看张保,小山似的身躯变成了断线的风筝,在空中翻了三翻滚了三滚,“逛当”摔在地上,扬起漫天黄沙。

“嗷,嗷!”张保嚎叫着,爬起来再上。

岳飞面沉似水,道:“退下!”

张保闻言,尽管不情愿,还是乖乖地地退了回来。

岳飞淡淡道:“请!”

士兵们纷纷退后,场内只剩下岳张二人。

两人对峙移时,张宪先动了。

身形闪动,眨眼之间已到面前,飞脚直踢岳飞下颌。岳飞不动如山,待对方招式用老,一拳击出,正中目标。

张宪“唉呦”一声,退到五尺开外,咬牙再上。

岳飞的前后左右出现了无数个张宪,转眼再看,只见无数的虚影将岳飞围在核心,如何能够分辨出哪个是真哪个为假?

“砰”,岳飞站在原地,鬓角已见了汗;张宪单手支地,不住地喘着粗气。

显然,这一回合是张宪败了

张宪圆睁虎目,直视一丈开外的岳飞,叱道:“马上再战,如何?”

岳飞默默颔首!

一声呼哨,一匹枣红马风驰电掣般飞来,张宪飞身跃上马背,擎枪在手,飞马来战。岳飞平端丈八蛇矛枪,冷目如电,催动宝马照夜白,迎战来敌。

双方你来我往,恶战三十几合,不分胜负。

两马错镫之际,张宪偷眼瞄着岳飞,悄悄把长枪挂在马上,取弓搭箭,大喝一声:“看箭!”

一记“回头望月”,雕翎箭应弦而出。

观战的官兵,同声惊呼,张保更是大声喝骂:“哇呀呀,我干你十八代祖宗!”

岳飞身为大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功夫还是有的,况且张宪提醒在先。岳飞圈马回身,挂大枪,抽弓搭箭。两膀用力,弓开如月,迎头就是一箭。

“当”地一声脆响,火花飞溅,张宪射出的箭矢偏了偏,从岳飞耳边擦过;而岳飞射出的一箭,方向不改,势道更猛。

张宪回头观看之际,冷不防来箭已到,“哎呀”一声,躲闪已是不及。

一只红翎,飘飘荡荡,落在马头上。

张宪摸摸头顶,盔缨已然不见了踪影,难道?

“好,好哇!”

喝彩如雷!

张宪面红耳赤,翻身下马,拜倒于地:“将军神功,万不能及。冒犯虎威,愿请就死!”

岳飞紧赶几步,扶起张宪,道:“愿为国效力乎?”

“但凭差遣,无有不从!”

“哈哈!”岳飞大笑,重重地拍打着张宪的肩膀,拍得山响。

张保好生纳闷:“将军什么时候这样高兴过?”

青州之行,岳飞收下虎将张宪,自是高兴万分。事情一了,岳飞归心似箭,飞马直趋京城。

第二卷 第十章 明媚

第十章明媚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永远的明媚,永远的姚黄》

明媚族姬十五岁了,她迎来了人生中最灿烂的时光。

这一天晚上,繁星闪烁,明月高悬,她和孝庄坐在寿山之颠,谈心赏月。他们肩并肩坐着,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心里是那么满足,暗暗希望,时光不要流转,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该有多好!

“你家里知道你回来了吗?”她轻轻问道。

孝庄摇摇头,道:“哪里来得及!回到家里,就出不来了。你想我没有?”

明媚将脸儿往他的怀里藏,声音细得象蚊子一样:“好不自量,你有什么好,值得人家想呢?”

孝庄坏坏地笑着:“刚才,兰儿跟我说。小姐睡梦中叫得最多的名字,除了母亲就是孝庄,是也不是?”

明媚羞得小脸滚烫,万幸这是夜晚,不是在白天。

明媚又羞又恼,扬起粉拳,可劲地捶着孝庄的胸膛,不依不饶:“人家没有说过,你是在胡说?是不是错了,错了没有?”

孝庄也不分辨,任由她打,最后见她有些累了,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她胸前的两只白鸽顶着他的胸膛,她的心儿在剧烈地跳动着,她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柔情似水的眼睛,慢慢地合拢;诱人的樱桃,在慢慢上升。

“别,别!”她轻声说道。

如此无力的拒绝,在孝庄看来更象是无声的鼓励。

孝庄毅然低下头,越来越近,他真的就要吻上那魂牵梦绕的娇唇了。

“轰隆”一声,头上炸响了一个闷雷。

明媚睁开眼睛,孝庄不见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地站在白花丛中。不远处,一名华服贵妇正在笑盈盈地看着她。

“母亲,明媚想你啊!”明媚扑上去,她看到了母亲,她想扑近母亲的怀抱。

她向前跑着,不知是何缘故,母亲却在后退,任凭她如何努力,就是追不上母亲大人啊!

明媚被脚下的花儿绊倒,她哭喊着:“母亲,你为什么不理我,难道你不要明媚了吗?”

母亲幽怨地说道:“母亲的魂灵不得安生,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娘的明媚,你要记住:到头来,你只能靠自己,也只有自己才可依靠啊!”

母亲流泪了,母亲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化为一缕青烟,就那么在眼前消失了。

明媚痛哭着,她要找回母亲!

猛然从梦中醒来,明媚擦着眼泪,孤独地坐在床头。

自从母亲大人安寝的地方被金狗毁坏之后,她总是会做一样的梦,母亲总会和她说一样的话:“到头来,你只能靠自己,也只有自己才可依可靠啊!”

母亲是在责备我吗?可是,我一个女孩子又能作些什么呢?

明媚长叹一声,披了一件衣服,下床点亮了蜡烛。看到桌子上的信封,她的心里暖暖的。这是孝庄托人送回来的信,这里面有一首他特意为自己做的诗:

“天!

休使圆蟾照客眠。

人何在?

桂影自婵娟。”

他在天的另一边,正在想着自己呢!他说过,回来就派人来提亲。可是,他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不知怎么的,明媚这两天总会有不好的预感,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

想的事情多了,明媚睡意全无,她推门来到外间,见兰儿睡得正香,轻手轻脚地来到院子里。

马上要到中秋节了,院子里的花儿开得正艳,明媚刚在小椅上坐下,就听隔壁传来一声深沉的叹息。

是父王,这么晚了,父王怎么还没睡呢?

明媚绕过月亮门,穿过一段回廊,来到父亲所住的院子里。父亲躺在躺椅里,一个人喝酒。

明媚来到父亲身旁,抢下父亲手里的酒杯,嘟囔着:“这个时节,晚上露气重,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哼!就不能让人省心点吗?身边怎么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太过分了!”

明媚一边唠叨,一边把衣服披在父亲身上。

越王赵偲拍打着女儿的手,道:“她原是陪着,是被我赶走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赵偲知道明媚不喜欢现在的王妃,帮着解释了几句。

明媚将头伏在父王的腿上,嗔怪道:“还问人家,你呢?”

赵偲长叹一声,就没了下文。

“这段时间,不都是好消息吗?熙凤路大总管吴阶在河州与夏军对峙,夏军撤兵是早晚的事情;东京大学正式开学,太上皇出任名誉校长,女儿瞧着,伯父要多高兴有多高兴;帝国银行开业,生意兴隆,女儿也存了一些钱呢!还有,夏税收得不少;厢军裁撤完毕,没出乱子。您干吗还这样长吁短叹的?”

赵偲轻抚着女儿的长发,道:“你个女孩子懂得什么?那都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