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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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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岳飞朝着会面的地方去了。和商人们谈判,绝对是一件比上阵厮杀更艰难的事情,岳飞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还是没想到会这么艰苦。整整谈了三个时辰,双方达成协议:燕京商人设法将五千宋军送进城去,战争胜利之后,大宋商人一年之内不能进入燕京所属地区。如果能打开城门,再加一年。不管怎么说,有了这次谈判,会大大的降低伤亡人数,损失一点金钱总是值得的。
六月初十,岳飞派出信使,邀金国左副元帅出城决战,宗固无耻地将使者的一只耳朵留下作为纪念,宋军怒而出兵,围攻燕京。攻城战从早上辰时开始,不分主次,四面猛攻。一只又一只部队冲上去,退回来,马上就会有新的部队补上。宋军赖以破城的火药包被从城头泼下的水浇灭,金军士气正旺。占据优势的宋军自然不甘心认输,不分白昼,炮击燕京城,大有不一举拿下城池誓不罢休的劲头。进攻持续到第二天,聪明的金军统帅宗固发现,宋军的进攻看着猛烈,真正的损失并不大,用老百姓常说的那句话来形容再恰当不过——雷声大雨点小。难道宋军在用疲劳战术,那么宋军真正的主攻方向在哪里呢?
绕城一周,仔细观察,再召集手下将领集思广益,也没有得出一个让大多数接受的答案。远远地望过去,宋军大营并没有挖地道的迹象,难道从天上飞进来不成?
难怪宗固猜不到,宋军根本就不用挖地道,有现成的通道可以使用,为什么还要脱裤子放屁,费二遍力气!振武军团都指挥使张宪亲自带领五千勇士,一头扎进一个废弃的下水道入口。通道内空气混浊,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呕,不过地面显然经过加固,周围的墙壁上也不时可以看到用来支撑的铁架子。
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物,张宪的亲兵手疾眼快,一把捞个正着。低头一看,一头硕大的老鼠正在朝他呲牙瞪眼,胡须上面还沾着一点黄呼呼的东西,“哎呀”一声,将老鼠向后面抛去,身体躲到张宪身后,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刀光一闪,老鼠变成了死耗子。张宪冷冷地瞧着杀人都不怕的士兵,道:“怕了就回去!”
小家伙挺直了身体,委屈地嘟囔着:“我从小就怕老鼠,不过,从今天开始不会了!”
平时在这个时候,总会有人出来起哄的,今天没有人说话,除了火把发出的“噼啪”作响的声音,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张宪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前进。
在地底行进了大约三四里,前面已经没有了路,一架梯子高高立起,头顶上应该就是洞口吧!怕老鼠的亲兵——小金子,第一个爬上木梯,轻轻敲了三下盖子,“当当当”的声音非常清脆悦耳,传的很远很远。
四张神臂功,三杆火枪,瞄准盖子,蓄势待发!
铁盖子“吱呀呀”移开,一道光柱射了下来,温和的光线中传来一个声音:“一切正常,快上来。”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爬上梯子,消失在光柱尽头,张宪是第九个上去的,不是勇敢不勇敢的问题,下面的味道实在是糟糕透顶。
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如同久旱的禾苗遇到了雨露的滋润,原来新鲜的空气是如此的珍贵,人是一刻也缺不得的。
“让我来介绍,这位是周东家,这位是振武军团张大帅。”说话的是风花雪月燕京地区的最高长官聂仲远,他的旁边是孟辰和周金山。
张宪没有一点架子,真诚地说:“我代表大都督,代表所有参战的兄弟,谢谢你们!”
周金山客气着:“大帅说的哪里话来,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孟辰说的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请大帅随我来!”
看得出,周孟二人很激动,也许他们根本没料到会碰到军团都指一级的长官,而张宪平易近人的态度,更是迅速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这里应该是东城宣曜门附近的一处商铺仓库区,周金山在这里有十几间库房,与孟辰的库房连成一片。他们潜伏在这里已经三天了,库房里空空如也,用来装人都嫌挤,哪还有地方装货物?先进来的士兵,迅速抢占要点,开始警戒。打更的早已换上自己人,“梆子”很响,还有那百年不变的报平安:“平安无事喽!大慈大悲白衣观音大士提醒世人,四更天到了,小心火烛喽!”
再远一些,不时传来炮声、喊杀声。攻城已经持续了两天一夜,一方面是使得金军疲于奔命,一方面也是为了掩护张宪的行动。
一处五间的库房,隔离出一间,作为张宪的指挥室,聂仲远简要地介绍了一下情况:“由于打仗的原因,此地没什么人来,很安全。距离此地三里远就是一处兵营,原来驻扎着三千人,现在基本都在城上。昨天又来了一批援兵,大概在一千五百人上下。今夜亥时,我们的人将接过宣曜门的指挥权,大军可以从此处进城。这是全城地形图,请大帅过目。”
地图很详细,城内重要目标一览无遗,张宪凝神看着地图,只是轻轻点头,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燕京城东面三座城门,施仁、宣曜、阳春一字排开,宣曜门位居中央,距离施仁、阳春门都是三里,南北走向的保大街沟通三门,东西走向的照明街则通向宫城。宫城现在的主人就是左副元帅宗固。任务能否完成,就要看能不能在主力入城之前,将援兵挡住。从现在所处的位置出击,可以直接切断照明街,阻截来自城内的援兵;也可以很方便地堵住兵营的出口。那么来自另外两座城门的威胁怎么处理呢?担子太重了,张宪不得不算清每一个变化细节,容不得一点闪失。
漫长的白天终于过去了,张宪长出了一口气:行动至此,相当完美,就看接下来的一夜了。
十四日凌晨子时,张宪亲自带队,来到宣曜门。
“对面的人站住,再往前走,开弓放箭了!”
“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大王军令,游将军在不在?”小金子穿着一身金国军装,语调中带着女真人的牛羊肉味,为了练这句话,足足花了他一天的时间呢!
围在张宪身边的三百兄弟,暗中戒备。
奚族人游勇,就是刘大麻子的生死兄弟,站在垛口处向下看了看,轻松地说:“不要扎扎呼呼地,自己人。”
一边说着,一边溜达下来。
小金子紧赶几步,掏出一张命令递到游勇面前:“奉大王军令,出城公干,立即打开城门。”
游勇不解地问道:“城外全是宋军,出去作甚?”
“混账,大王难道还要向你解释不成?我只问你开不开城!”小金子非常嚣张,引得游勇和他的一干兄弟非常不满。其实,按照游勇的资历,他可以做到更重要的职位,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奚族人,资格虽老,战功虽多,升迁却是越来越遥远了。
游勇故作姿态,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手令,转身喝道:“开城!兄弟们出去小心点,南人的军队也不全是废物。”
城门缓缓开放,吊桥放下,就在这时,城头上传来一声吼叫:“宋军骑兵,快关门!”
关门,门都没有!张宪稳稳地守住城门,士兵们散开,神臂弓、克敌弓指向两侧的出口,长枪兵排好阵势,投弹手严阵以待。
“轰轰”,宋军的威远大将军炮再度发威,四面传来惊天的喊杀声。
“他们是宋军奸细,快杀了他们。”城墙上的人反应过来,向下面冲来。
游勇高声叫着:“不要乱,不要乱!先问清楚再说,不要伤了自己人啊!”
他的手下慌乱地涌向出口,恰好把路给堵死了。
城墙上一人吼道:“大胆游勇,勾结南人,图谋叛逆,弟兄们给我杀!”
在这种时候,女真人自然会听自己人的话,奚族将领游勇即使是他们的长官,也一样该杀!
游勇抄起一杆铁枪,插进吊桥的绞盘里面,使其短时间内不能收起,同时喊道:“弟兄们,女真人不把咱们当人看,反了吧!”
“女真人不把咱们当人看,反了!”
没等女真士兵冲过来,城下的振武军团率先发动了攻击:凡是城墙上的移动目标都在打击之列,第一轮弓箭刚落下,手榴弹就砸了下来。
“杀啊,杀进燕京城,活捉完颜宗固!”
大队骑兵冲击发出的马蹄声,马上骑士的嘶吼声,城墙上的爆炸声混在一起,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游勇和他的手下挡不住女真人的冲击,溃败下来,城墙上的箭矢居高临下,振武军团的兄弟们死命坚持。只要还有一丝力气,就要战斗;只要血还未流尽,就要拼杀。箭壶内的箭矢在迅速减少,投弹手投出最后一枚手榴弹,来不及欣赏自己的战果,立即接过倒下兄弟的位置,挥刀力战。张宪被士兵们围在中央,双脚没有移动一步。
半刻钟的时间,漫长得犹如百年,三百最勇敢的将士,只剩下五十几人,他们终于迎来了亲人兄弟。
“大帅,中军骑兵奉命赶到,听候军令!”
张宪飞身上马,端起长枪:“第一军守住城门,其余人跟我冲!”
北部施仁、宣曜两门之间的地带,声音最大,应该就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也是最需要张宪救援的地方。张宪的估计没有错,在这一线投入的一千五百人,正在抵挡着四千金军的轮番冲击。战斗打响不久,施仁门守将立即分出大半人马过来堵城门,跑在队伍最前面的军官,受到三枝神臂弓射出的箭矢,五杆火枪的特殊照顾,当场毙命。金兵还没从惊愕中醒来,从道路两边的房子里飞出的箭矢、手榴弹在人群中肆虐,一倒就是一片。忽地从正面跑了两辆马车,将去路封住,不要命的金兵冲过去,刚想将空无一人的马车带开,两枝火箭飞来,马车上的柴草,早就被浇过火油,“呼地”燃烧起来,火光冲天而起。阻击战中,手榴弹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手中只有弓箭刀枪的金兵,惊恐地发现,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十卷 第七章 光复(四)
“阿骨打”,
“阿骨打”!
金兵呼喊着太祖皇帝的名字,根本不理会来自两面的攻击,直接向前冲。这个时候,时间就是一切。宋军不得不集合起来,与金兵正面交锋。双方人马厮杀在一起,手榴弹、神臂弓的威力不能发挥,只能依靠手里的刀砍倒对手,依靠手里的枪将敌人的胸膛刺穿。
“弟兄们,我们是皇帝陛下的御林军,我们是战无不胜的振武军团,咬牙挺住,死战不退!”
“谁他娘的逃跑,谁就是小脚女人生的!”
“干你娘的,小脚女人咋啦!金狗的女人一个个大脚片子就好了!”
“女人还是自家的好,支持中国姐妹,我顶!”
“我狂顶!”
“我杀!”
“我通杀!”
金兵没有宋军那么多花样,翻来覆去就是一句没有营养的:“阿骨打!”
男人不是人的一面在杀戮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男人的阳刚武勇在鲜血中越发红艳,男人的力气似乎永远都使不尽,用不完!
“援兵,大帅带着援兵来了!”
“城破了,杀啊!”
张宪到了,振武骑兵将敌军冲散,杀向施仁门。一座城门哪里够,二十万大军要进城,要把所有的十三座城门全拿下来才行。
城墙是城内金军最后的防线,一旦城门破了,宋军杀进城来,他们的心里防线在慢慢溃塌,他们自己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尽管他们手里的刀枪依然在杀死敌人,尽管他们的战斗欲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烈,他们已经没有了生的希望,没有了希望只能做惨烈的困兽之斗。
“宗固跑了,活捉宗固,不要让他跑了啊!”
一人喊,万人喝,现在没有机会去分辨真伪,也没有必要去分辨了。宋军进城,二十万打六万,已经没有胜利的可能。大王不跑,难道要做宋军的阶下囚不成?这个时候,就去完成自己一个人的责任吧!女真士兵没有投降的传统,不能胜利,就战死沙场。城墙上一寸一寸地争夺,城墙下一屋一屋地鏖战,双方杀红了眼,只有一个信念:杀死对方。
在士兵们恶战的时候,金国统帅宗固真的跑了,他是在幕僚们的循循善诱之下,顺理成章地动摇,无奈地逃跑了。
宗固刚刚出逃,不远处燕京城内最高的建筑——大天寿万宁寺宁寿宝塔,升起一簇绚丽的烟花,花儿在夜空中绽放,分外妖娆。几息之后,城外的威远大将军炮在四面八方,同时向空中怒射,由火炮射出的烟花升的更高,也更加壮观。宋军军团都虞候以上军官都知道了一件事:金军统帅宗固逃跑了,同时由此事可以推测出——宋军入城军队已经站稳脚跟,金军难逃最终失败的命运。
宗固的亲兵队伍很强大,都是百战余生的勇士,足有四五千人;一路上又收拢了差不多五千人,宗固稍稍安心一点。选择的逃跑路线是从北面城门杀出去,然后向东北面的顺州前进,九十里路,放马狂奔两个时辰也就到了。
“报,禀报大王:会城、通玄、崇智三门发生激战,通玄城门已经被宋军攻破,我军正与敌恶战。”
传令兵非常狼狈,左腿上还在流血,看伤口应该是被宋军的火枪打中了。
“再探!”宗固故作镇定地下达命令,扭头望着左副元帅参军完颜胡刺,征询意见。胡刺忧心忡忡地说:“请大王在崇智、会城两处选择其一,无论如何不能走光泰门。”
北面四门,只有光泰门没有动静,便越发令人怀疑,宗固也想到了这一层,当机立断:“走会城门!”
会城门位于西北面,依照常理推测,此处应该是宋军两大军团防守的结合部,也许这就是突围的机会。
会城门还在激战,宋军没有能杀进城来,突然面对从城内冲出的一万骑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向两边退去。刚冲过护城河,“轰轰”远处亮起刺眼的白光,紧接着身边的亲兵倒下一片。懵懂之间,一物朝着胸口飞来,宗固下意识地抬手接住,借着火光一看:竟然是一条断臂。白森森的骨头露在外面,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流,宗固慌忙扔到一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大王莫慌,随我来!”
猛将完颜活女,摆动手中娃娃槊,匹马当先向宋军的火炮阵地冲去。宗固鼓余勇,叫道:“活女将军为前锋,杀!”
“杀!”
活女果然从炮阵中杀出一条血路,宗固催马狂奔,还不忘瞅一眼黑洞洞的炮口,暗想:“多好的炮啊!如果能有这些炮,又何苦黑夜跑路?”
距离宋军连营不过一箭之地,营内突然亮起无数的火把,营门开放,涌出一队长枪兵,后面跟着弓箭手。活女拨转马头,转向正北。正北面的营盘了无生气,笼罩在黑暗之中。东北面火光冲天,杀声最盛;时间紧迫再不能犹豫,活女冲到营门前,双槊舞动如风,将木门砸了个稀巴烂,飞马而入。迎面几名宋军,惊慌地逃跑,根本就不敢过来正面作战,冲进几十丈,一座又一座粮草堆出现在面前,活女暗中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赌对了,此处是宋军贮存粮草的地方,原来负责守卫的士兵应该是被抽调去攻城了。
活女朝后面喊道:“快跟上,保护大王杀出去!”
话音未落,四面的仓库突然冒出火光,熊熊燃烧起来。大炮、轰天雷在队伍中间炸开,不知宋军的大炮摆在什么地方,看不到一个敌人,自己人就死伤无数,这个仗打的真窝囊啊!
“不要管我,冲出去!”受伤的士兵不能跟上大队,无一例外地选择了留下,他们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其他兄弟赢得生还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着生死考验,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离别的痛苦,女真勇士们的血已经冷了,他们的心已经碎了,只剩下唯一的信念:保护大王杀出去!
活女身边熟悉的人越来越少,他的兄弟们都阵亡了吗?
终于脱离了大炮的攻击,杀出宋军大营,活女心中竟没有一丝的喜悦。
“哈哈,我们冲出来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弟兄们不要灰心,我们还会杀回来的。”宗固狂笑着,他还有激励士气的心情,他还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和理由。
喜悦只不过持续了几息时间,前面的密林之中飘出来一个声音:“宣毅军团牛皋在此,宗固小儿何来之迟!”
比天山星星还要稠密的火把亮起来,万余骑兵挡住去路。宗固倒吸一口凉气:大宋酒神牛皋算是一员猛将,不过听说此人有勇无谋,又怎会在此地劫杀?莫非他已经算准了这一切?
牛皋没有那份能耐,能算到宗固逃到这个地方,他在赌。燕京战役的头功被张宪抢了去,牛皋不肯去做锦上添花的事情,牛皋在算计宗固这条大鱼。如果能抓到宗固,无疑可居首功,张宪即使再风光,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从岳飞一系走出来的大将,牛皋、张宪脚前脚后都做了军团都指挥使,还是他领先一步做了一线军团的长官。牛皋不服啊,别的人咱不管,怎么也不能比张宪差,咱牛皋要做就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军团主力参与攻城,会城门的对面大营其实更为空虚,只有两千多人,能把宗固吓到这边来,也是万幸的事儿;随后牛皋给宗固摆了一道鬼门关,十几门大炮,四十架轰天雷,弹药充足,可劲地轰,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至少能砍掉你三成的人马。最后,牛皋带着八千骑兵,守在此处,就等着宗固来了。
宗固大惊失色:“活女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活女一字一板地说:“大王走东北,我来斗一斗大宋的酒囊饭袋。谁愿随我断后!”
“我!”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宗固道一句珍重,拨马就走。活女“敖”地叫了一声:“大金国完颜活女在此,牛皋撒马来战!”
牛皋在乎你这个,谁怕谁啊!被你叫住,就不是牛皋,也做不得大宋酒神。牛皋摆动手中熟铜锏,与活女占到一处。两人将遇良才,斗得难解难分。牛皋胜在经验丰富,活女强在年轻力壮,他比牛皋小了十岁还多,而且,活女既然留下来就没想着活着出去。父亲大人、宗翰大王到了那边一定非常寂寞,他感觉得到,他想去见他们;国家、民族是好是坏,和他马上就没有关系了,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世界了。没有被宋军的大炮轰死,他觉得已经很幸运;临死之前能与牛皋这样的对手大战三百合,可算此生无憾!
也不知战了多久,对面的牛皋忽然停了下来:“今天我老牛杀的痛快,佩服你小子能打,不想在那边干了,就到我们大宋来吧!有我牛皋吃的,就有你吃的,咱们做兄弟,好不好!”
活女突然感觉周围的世界安静下来,从来没有这样安静,就像深夜的混同江,就像他小时候在阿妈的怀里,听着阿妈的歌声一般无二。身边没有一个兄弟,他们都去了该去的地方。只剩下一匹力竭的战马,一双染血的娃娃槊,一个孤零零的他。从来没有过的寂寞,如同死去了一般。
活女微微一笑:“牛皋喝酒的本事难道就是天下无敌?真想与你再次比过,没有机会了,可惜啊!”
活女调转马头,向着远处的枪林冲去,雨点一般密集的箭矢迎面扑来,他听到了箭羽的欢笑,他也在笑:乱箭穿心,战士最好的归宿!
结束了,金国猛将完颜活女走完了他的一生,他选择了最好的死亡方式,他用死证明:完颜活女是最勇敢的战士!
牛皋提马来到近前,长叹一声:“好汉子,你他娘的这种死法,让我牛皋觉得无地自容咧!厚葬他,厚葬这些不怕死的好汉!”
牛皋望着宗固消失的方向,他没有能抓住宗固,却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该高兴还是痛哭啊?
宗固这时候想哭都没有时间,刚刚摆脱牛皋的阻击,没跑出十里,迎面冲出一哨人马,一员大将摇着大铁铲冲过来:“捧日军团董先在此,宗固小儿拿命来!”
大将拔离速,带着一队人马迎上去,宗固再逃。几乎每隔十里,就会杀出一枝人马,张宝、徐庆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将军,一个比一个骁勇,宗固真是欲哭无泪啊!捧日军团精锐尽出,宗固身边的人已经能数得过来了。黎明前,顺州城浮出了地平线,没有一个人欢呼:因为在顺州城前面,还挡着一枝人马,人数不多,大概在一千人左右。可是他们人数更少,少得可怜。对方以逸待劳,他们已无力再战。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黎明前,他们进入了死地。温谕河在静静流淌,林间的小鸟在欢快地歌唱,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明天呢?
一名宋军将领,骑大红马,穿大红袍,提着大砍刀,气定神闲:“大宋捧日军团都指挥使李显忠在此,宗固还不早降,更待何时!”
声音就像在耳边响起,身下的战马连退几步,宗固面无人色,问道:“胡刺,计将安出?”
没有人回答他,身边没有胡刺的身影,很久才反应过来,胡刺死了,死在一个时辰之前,就死在他的脚下。投降,除了投降还能做什么?
宗固泪流满面,心如死灰:“弟兄们,我们还是降……”
话没说完,左肋一凉,低头一看,胸口插着一柄钢刀,好像刺进了半尺深,那不就是说……
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庞,那是他最信任的亲兵,他怎么会……
“兄弟们奋死拼杀,就是为了让你投降吗?大金国没有投降的士兵,更不会有投降的大王!”
宗固没想到,他死在了最信任的人手里,没想到会死在这里。
宗固的尸身栽落马下,战场上响起“阿骨打”的呐喊声,女真勇士发动了最后一次攻击。半刻钟,河谷又安静下来。望着几十具尸体,望着死去多时的金国左副元帅,李显忠心里很平静,如同这周边的世界。
第十卷 第八章 对垒(一)
看到张浚、韩世忠脸上的笑容,赵桓知道肯定有好消息了,不由得问道:“燕京有消息了?”
两人上前见礼,起来落座,张浚率先说道:“我军从初十日开始,包打燕京,十四日,张宪率五千军队从密道进城,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燕京。当日卯时左右,宗固在顺州城外的温谕河谷,遭到李显忠的阻击,被部下所杀。燕京可以算是完完整整地拿下来了。”
赵桓进入北京大名府以来,每天都在等待着前方传过来的军报,这是他最关注的事情,也是最大的乐趣所在。一直盼望的东西一旦摆在面前,马上就产生了新的奢望:“部队损失大不大?燕京周边府县情形如何?”
韩世忠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捎带着脸上的那道伤疤都显得可爱多了:“前几日种无伤也奏过的,押剌伊尔率领本部人马自飞狐城跃过紫荆岭,出击易州,本是兴之所至的一次军事佯动,却收到了奇效。易州守将率军投诚,押剌伊尔挥师北上,在燕京城的西北部绕了一个大圈,除居庸关守敌还在负隅顽抗,其它的地方都已经纳入我天朝版图。目前,岳飞以一部北上,在檀州古北口与金军援兵对恃,再分兵攻击东部府县,已经有人开始与岳飞联络投诚事宜,相信用不了几天,东部就可以全都拿下来。”
赵桓连忙起身,在地图上寻找古北口的位置,急忙问道:“金国援兵到的好快啊,何人统军,兵力多少?”
“据可靠情报,金国发动了全国动员令,宗磐亲自督军救援大同府,宗弼则率领两万先头部队增援燕京。宗弼的实力每天都在增加,女真人拿起弓骑上马就可以变成一名合格的战士,看起来北部还会有一场恶仗。”张浚曾经出任枢密副使,对军事并不陌生,似乎比赵桓还要在行一些。
赵桓皱紧眉头,再问:“你们估计,金国最后能动员多少人马?”
“燕京方向,至少要十五万到二十万才能与岳飞抗衡;大同府方向,至少要十万。金国全国人口八百万,女真各部只占三分之一,其他各族应该不会一心一意帮助女真人,他们也要防备老窝被端,中京、东京、上京三地都要留下必要的人马防守,这是他们所能动员的极限了。”韩世忠站在地图前,冷静地分析战场态势。
“二十万对二十万,岳飞的兵力是不是不太充足,是否需要增兵?”
韩世忠道:“金国仓促之间组成的军队,战斗力根本不能与我军的一线军团相比,岳飞下一步的职责就是守住新占领土,令金兵无功而返。防守战中,我军的火器可以充分发挥威力,战局的主动权已经牢牢地握在我军手中,请陛下不必忧虑。想必无论是宗磐还是宗弼都知道,燕京对于金国的重要性。失去了燕京,金国再没有与大宋争夺天下的实力,我军则进可攻退可守,完全处于主动地位。所以,金国倾国来攻,人人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我军新胜不免懈怠,士气上要差许多;岳飞手下以步兵为主,骑兵实力稍显薄弱。女真人即使战局不利,选择退却,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实力进行追击,进而扩大战果。”
骑兵,赵桓手里还有一只最强的力量没有动,就是虎贲军团。目前,虎贲军团一分为二,一半留在京城,一半来了大名府。这几天,王德沉着脸不说话,简直就像一个哑巴;郑七郎、岳云在校场上杀的不可开交,嘴上不说,心里憋闷,再不活动活动,都要疯了。登基之初,担心的是军人太文弱太精致,没有军人必须具备的虎威;现在呢,一听打仗乐得“嗷嗷”叫,轮不到自己,气得直骂娘,在爱将中间搞平衡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啊!既然是老虎,只用来守家就太可惜了,还是应该放出去咬人的。
想到这里,赵桓心中有了计较,坐回龙椅之上,随便地说道:“把京城的一万虎贲也调过来,如何?”
韩、张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不可,万万不可。”
赵桓“噗嗤”一声,被他们着急的样子逗笑了:“身为执政就要有执政的气度,你们哪!你们的意思是,不可将京城的虎贲调上前线,还是朕去不得燕京?”
韩世忠起身说道:“当年大战统军川,陛下脱离大队,陷入至危之境,如果不是祖宗有灵,万民有福,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陛下是在拿江山社稷,拿中华的千秋大业做赌注啊!陛下绝不能到燕京去,臣万死不敢奉诏。”
张浚的话就要委婉的多了:“吴阶吴大都督,被羌人称为吴阎王,臣以为,阎王的胆子肯定是大的没边了。而且吴阶作战,擅长凿穿战术,中央突破,每每身先士卒冲锋在最前面,没听说怕过什么。臣曾经与吴阶私下里聊过统军川大战,吴阶听到‘统军川’三个字,当时冷汗就下来了,提到陛下失踪一事,悔恨无极,竟痛哭失声。陛下,无论是李张二位丞相,还是臣等五位执政,胆子没有吴阶大,不能承受那份惊吓,所以……”
所以的后面应该就是——臣等不敢奉诏。
这是搬出所有的宰执来说事,赵桓贵为天子,一言九鼎,放个屁都会让大地抖三抖,这些都没错;但是他的意旨是靠着宰执传达到四面八方的,没有宰执们的协助,他什么都做不了。当年张邦昌等人撂挑子,他就有了最真实的感受,最后还是请了太上皇出面斡旋,这才化解了一场政治地震。李纲明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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