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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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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领这样一枝军队鏖战沙场,已是不愧此生。要收服军人的心,方法很简单——胜利。
绕过涿州冲杀过来,面对回头来战的敌军,李显忠冷静地下达命令:“停止前进!火龙箭营,备战!”
四个火龙箭营,士兵们纷纷下马,两人一组,做好准备。
“第一轮齐射,射!”
阳光遮蔽了烈火,却掩盖不住喧嚣的黑烟;箭矢以闪电般的速度射进敌军骑兵阵中。战马还在向前飞奔,主人已经成为了那枝离弦的箭儿;主人还在努力地靠近敌人,战马却摔倒在地,发出声声不甘的嘶鸣;平原上无遮无盖,处于冲击阵型的常胜军,第一次遇上火龙箭,第一次见识了这恐怖的杀人利器。一个营齐射是五千枝箭,四个营就是两万枝,相当于两万名弓箭手在战场上杀戮,宋军骑兵手上的克敌弓一样的恐怖,而可怜的常胜军士兵就是一个个移动的靶子。躲闪的空间是有限的,总不能将旁边的兄弟撞翻,那么……
“都统,怎么办?”士兵们惊惶地询问,郭药师一脸的苍白,他不知道敌军到底有多少只发射筒,他们冲到敌军阵前,需要跨过三百步的距离,一味猛冲还会有多少人活下来?向后退,转向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是将自己的后背交给敌人射,死的一定会更快!
“都统,后面杀来宋军!”
这一下问题简单了,只能向前冲!
“弟兄们,生在一起,死在一块,冲!”
手下这帮兄弟,很多人已经跟了他十几年,一起打仗,一起抢钱,一起玩女人,象今天这样,一起逃命的时候可是少之又少。
宋军红龙箭两轮齐射完毕,又是一轮神臂弓、克敌弓的齐射,然后抽出战刀,跟随在帅旗后面,向前冲杀。
大刀平伸,随着战马的冲击势头,一下子将两名敌军砍落马下,李显忠大喝一声:“捧日军团李显忠在此,哪个与某一战!”
“捧日军团★★★在此,哪个与某一战!”
捧日的兵从来就不缺乏胆气,齐声怒吼,声威如神。
先前在红龙箭打击下,损失惨重的常胜军,兀自困兽犹斗,保护着郭药师,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只听对面一声怒吼:“背嵬军张宝在此,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李显忠留了一手,将最精锐了背嵬军留在后面,果然收到了奇效。无数的火红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兄弟们还在喊:“都统,跟他们拼了!”
郭药师苦笑着摇头:“我们奚族人不能拼光了,能活下一个是一个。投降吧!”
李显忠与宣毅军团都指挥使牛皋并辔同行,牛皋挺着大肚子,好像一座小山在移动。
“瞧瞧抓住了什么?”牛皋来到俘虏面前,看到郭药师,“老小子,老小狗,老狐狸,郭药师!”
“正是在下!”郭药师还要保留一点最后的尊严。
牛皋直接从马上扑下来,骑在郭药师身上,挥起拳头就打:“老子揍你不忠,揍你不义,揍你不孝,揍你反复无常,揍你残杀无辜,揍你……”
连打十几拳,听听没了动静,试试鼻子还有气,暴怒之下又是一拳:“揍你装死不像男人。”
常胜军的士兵还要上来帮忙,被砍倒几个,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牛皋起身,拍拍手,啐上一口:“你他娘的怎么就不死呢?像你这样混账无耻,祖坟冒绿烟的东西,揍你都嫌脏了我的手!”
说完,转向李显忠:“你抢了我的功劳,现在让我出了气,咱两清了。”
李显忠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欠我点什么呢?这个虐待……”
“什么虐待,你们谁看到了?”牛皋大咧咧地问。
周围的士兵全都摇头,牛皋又是一阵大笑:“都是好样的,知实物有眼力。打完仗,有一个算一个,都到我的大营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好?”
“好!”听到喝酒,士兵们的都来了劲头。
郭药师被俘虏们扶起来,还没站稳,只听外面一阵嘈杂:“让我进去,我要见郭都统。”
真是有趣,找人找到俘虏营来了。
一名小厮哭着跑进来,跪在郭药师面前:“都统,全家都被杀了,东西抢光了,房子被烧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从小厮断断续续的叙述中,郭药师知道了城里发生的事情,进而想到远在南京的家人,万念俱灰,了无生趣,“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气绝而亡。
牛皋不信,不相信这么无耻的一个人会这样死?上来检查一下,喃喃道:“死了,真他娘的死了。可惜,徐徽言、成闵那两个混蛋过不着瘾了!”
忽地想到一件事情,牛皋揪起小厮的脖领子,凶神恶煞一般问道:“说,城里还有多少金兵?说错一个字,老子扒了你的皮!”
“跑了,都跑了!”小厮吓得只剩下一口气,一句话说得忒费劲了。
牛皋将人扔在地上,与李显忠打一声招呼,率领一队骑兵,向涿州城杀去。
亲兵在一旁嘟囔着:“占领涿州,应该是我们的功劳……”
李显忠拍拍小家伙的肩膀:“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咱们大宋军队的。命令:第三军留下打扫战场,我们走!”
金国从涿州城撤走,一种可能是积蓄力量,整军再战;另外一方面,死守燕京。守燕京需要更多的人马,那么,只要埋伏到半路,就不会一无所获。于是,李显忠率领捧日军团向燕京杀来。
第十卷 第七章 光复(一)
宋军攻势猛烈,猛烈得出乎女真人的意料,却是那些有野心的人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一天一夜下范阳,不战而取涿州,宋军骑兵已经开始在燕京城外放马磨刀,金国方面除了收缩兵力,摆出一副死守燕京的架势,其余的真是乏善可陈啊!金国的贵族以及对女真政权死忠的一批分子,开始怀念那位志大才疏的宗辅左副元帅,不管怎么说,宗辅在的时候,南人根本就不敢造次,更不用说大规模的进攻了。现在都成什么了,战无不胜的女真骑兵呢?摧枯拉朽的铁浮屠,往来如风的拐子马都哪儿去了?难道就任凭南人将富庶的燕京夺去,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形势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也是宗固始料未及的。原来,跟着大哥宗磐,做什么事情似乎都很容易,渐渐地他觉得,大哥也没什么嘛!都是太宗的儿子身上都是一样高贵的血统,凭什么大哥就可以当国论忽鲁勃极烈,大权独揽,与皇帝没什么两样,他就不行?十年辛苦,瓜分胜利果实的时候,他如愿以偿,脱离大哥的束缚,如同出笼的小鸟,开始独当一面。好日子没过几天,他遇到了麻烦而且是大麻烦。南人大兵压境,如果丢掉燕京,不用大哥说什么,他自己都没办法向自己交代;所以,他一面向燕京调集兵马,一面派出信使向上京求援。按照正常估计,援兵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到,他能坚守一个月吗?守城不能缺人,更不能缺粮。粮食充足,百姓能活下几个不是他需要关心的问题,军队吃一年没有一点问题,假如临时再从民间征集一些,也许挺两年也说不定啊!人的问题,城内原有四万守军,这几天各地的军队陆续进城,总能凑到六万人,人是有了,让这些人听话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收买人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钱,抄了郭药师的家,抢了小妾如花,虽说得了不少钱,宗固可舍不得拿出来赏赐将士,他听从幕僚的建议,向城内百姓、商户征税:今儿个是劳军税,明天是弓箭税,后天还有城墙捐,名目繁多,横征暴敛,几乎达到了无所顾忌的程度。
聪明的统治者都知道,要想统治的长久,要想剥削的万年,就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把人逼得急了,狗急还跳墙,更何况是万物之灵的人呢?宗固是病急乱投医,顾不得那么多,遭殃的人也顾不得那么多,要群起反抗了。
燕京城之北平在坊,田大善人——田成功,正在给他的老父亲过八十大寿,田大善人交游极广,人缘极好,跟左副元帅府的人都能说上话,谁不给个面子?来的人很多,甭管认识不认识,甭管礼物厚薄,大善人都是笑脸相迎,你带礼物来给他捧场,他的态度会让你马上产生错觉,以为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你还是欠了他的。不熟的,吃了饭就走,熟悉的留下来说说话,也在情理之中,不会令人产生不好的联想。田大善人被燕京城内的商户奉为头领,在圈子内一言九鼎,现在这么特殊的时期,如何最大限度地维护圈子里所有的人的利益,他能不考虑吗?
富商周员外,名金山字半城,十五年前丢掉了珍逾生命的宝贝,窃贼无耻偷东西也就算了,临走还放了一把火,周员外自然无从搜寻窃贼的踪迹,不知道那个无耻的窃贼如今在金国封国公做大官正风光着呢!落难之际,田成功拉了周金山一把,周金山东山再起,一直想还田成功人情,总是找不到机会。十五年过去了,人情不但没有淡薄,似乎越来越重,周金山都有些扛不住了。屋子里的人,都是能够信任的人,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
“田公,您倒是想想办法啊!咱们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家业,不能就这么毁掉吧?上面也太不讲路数,我看用不了几天就会变成明抢的。仗打起来,燕京保不住,所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唉……”
性情暴躁的刘大麻子叫道:“老子宁肯一把火烧了也不会便宜女真人的。怎么样,金山老弟,咱俩回家放火去?”
周金山眯着小眼笑着说:“刘兄放火之前,是否可以将嫦娥奔月汉玉,暂时交由在下保管?刘兄若是同意,我南城明照坊的店铺就交给刘兄一并烧了,如此一来,火势冲天,刘兄牛气冲天,进而人气冲天,率领人民揭竿而起,成就千年霸业。”
“店铺我多的是不稀罕,霸业更是扯逑的淡,听说老弟的侍妾黛兰很有味道,拿她来换嫦娥奔月我还会考虑考虑。”刘大麻子露出了色狼的本相,瞧着就令人恶心。
又一人打趣道:“即使金山老哥肯,就是不知老哥的儿子肯不肯啊!”
哄堂大笑,周金山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反倒惹了一身臊气。正要奋起反击,只听田成功说道:“好了,诸位:还有心扯这些?昨日我请孟辰兄去参加了钟子桓召集的会议,听听他怎么说?”
田成功的最好的朋友孟辰,表情凝重,一看就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消息,一听介绍,果不其然。钟子桓的身份很神秘:此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自称大宋常德府人士,父母早亡漂泊四方,十年前到燕京时一穷二白,现在已经是身家万贯的富商。他成立了一个叫“兄弟会”的组织,组织内的人不分贵贱,一律以兄弟相称,势力膨胀的很快,听说已经开始向周边府县扩展。这次由“兄弟会”召集的会议,几乎囊括了城内中立、反金的所有势力。虽说是一次试探性的临时会议,也可以从中看出钟子桓的野心,看出反抗势力的强大。会议并没有达成任何协议,以契丹遗老遗少为主组成的激进派,佛道势力为主组成的超脱派,汉人组成的骑墙派,还有以田成功一方为代表的商户势力,再加上一个来路不明、动机不明的“兄弟会”,要形成合力,同心同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孟辰的话说完,屋内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田成功身上。田成功四平八稳地啜一口茶,问道:“孟兄以为,可有我们能够合作的势力?”
孟辰摇摇头:“契丹那一方不用说,既反宋也反金,他们想的倒美——复国?他们复国我们又会得到什么?兄弟会似乎与大宋有仇……”
周金山小声说道:“难道传说是真的?”
刘大麻子又叫起来:“怎么说话只说一半,猜谜吗?”
周金山心眼不大,爱记仇,懒得搭理他;孟辰笑道:“刘兄稍安勿躁,话不是要一句一句说?早就有传言,钟子桓是当年在常德府造反的钟相的儿子,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那么就可以确定,钟子桓是不可能与大宋合作的,为反对大宋,他甚至可以与女真人暂时联合。”
刘大麻子说道:“我是奚族人,感情上与契丹、女真更近一些;不过要想扩大生意赚大钱,活的里外光鲜,还是大宋好。二十年前,我去过汴梁,感觉汴梁虽好,燕京也还说得过去;去年又去了一趟,唉,人家汴梁才是城市,咱这里简直就是乡下。人家那里的商人,有钱有地位;咱们呢,还是老样子。我他娘的不服气啊!凭什么他们能过那样的日子,我们不行?要我说,我愿意与宋人合作。”
“是啊,是啊!河东路贩卖石炭的石金贵,我们两家原来是邻居,很窝囊的一个男人,前几年一见,可大发了!大宋官家御笔亲书的匾额,儿子保送上了最体面的东京大学,生意越做越大,从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估摸,每年少说能赚一百万贯。贼老天,是我本事不行吗?大麻子不服,我也不服啊!”
直接被人喊了外号,刘大麻子万分不爽:“臭矮子,好人的麻子长到脸上,你的麻子长到后背上,看把你压的!还不服,不服就活活压死你!”
众人又是一笑,又有一人说道:“自从大宋发明了火轮船,不受季风的限制,哪都能去,做海外生意的人可乐坏了,钱像流水一样进了腰包,羡慕的我啊,眼泪像流水一样,天天哭啊!”
“怎么没哭死你啊?哭死你,我请燕京最骚的行首,唱它三天三夜。”
“胡磕巴,你个没良心的,不是我,你能不磕巴了?不是我,能有你,能有你的今天?”
这些人,也不知个愁,现在还有心斗嘴,也不知是缺心眼还是心眼穿孔。周金山转回正题:“田公,还是早拿主意吧!”
田成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说老实话,这个主意委实不好拿!我们当然可以派人去跟宋军谈,不过,诸位的底牌不亮出来,我拿什么跟人家谈?说白了,大宋那边可以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咱们又应该向他们提出什么要求?”
“老子有钱,老子还没见过不爱钱的。”
又是刘大麻子,孟辰轻声说道:“刘兄或者喜欢钱,我们在座的没有不喜欢钱的,但是我敢肯定,有一个人肯定不是钱能收买的。”
“谁?”
“大宋燕京大都督岳飞岳鹏举!”孟辰又不厌其烦地解释起来,“岳飞少年得志,靖康之初拜驸马都尉,扫荡洞庭湖,一举摧破钟相叛党;靖康五年大战统军川,九年再战黄羊平,屡立战功,大宋皇帝在别的方面很节省,但是在赏赐功臣方面是绝对的大方。听说,岳飞将皇帝的赏赐大多散与部下,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钱。”
屋子里静了下来,如果宋军攻破了燕京城,到时候他们不知要拿出多少钱才能买到平安,而战败的女真人一把火烧了燕京,拍拍屁股走人也是非常有可能的。商人最为骄傲的金钱变得全无用处,难道一下子陷入了死地不成?
有的人想到了办法,周金山还不急,刘大麻子憋不住了,第一个亮出自己的底牌:“我有一位生死兄弟现在在城内带兵,到时候让他打开城门放宋军进城不就行了?”
田成功点头说道:“嗯,这个不错!”
等大家都把底牌亮出来,死地变成了生路,而且是一条光明大路呢!有的人私藏了不少的兵器盔甲,可以武装两千人,有了这样一支藏在暗中的力量,成功的希望会大大增加;通过各种手段,可以令几个县的守军投降,非常有利于宋军军事部署的展开;可以利用商人们自己的网络,搜集情报,转送给大宋;如果能成功打开城门,定然是奇功一件。
孟辰喃喃自语道:“似乎还缺点什么。大家都说了,周兄就别藏着掖着了。”
刘大麻子道:“他的聪明才智都在女人的肚皮上消耗光了,有他没他一个样。”
周金山不屑地说:“我的东西,可以令咱们的筹码增加一倍,你怎么说?”
“我的嫦娥奔月送给你,黛兰那个浪蹄子我也不要了,白送你!”
“当真?”
“说话不算数,那是娘们。”
等到猎物完全进入预设的圈套,周金山才不紧不慢地说:“我有办法,把宋军弄进城来。多了不敢说,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个四五千人进来玩似的。”
刘大麻子脸上的麻子越发狰狞,周金山狂笑着。
田成功喜道:“这样就成了。好好核计一下我们的条件,立即出城与大宋方面进行接触。”
商人们完全是出于自保的目的才会联合起来,没想到会收获更加丰硕的成果,自然喜出望外。不知不觉之中,他们这些无关轻重的小人物,竟然使得后世的目光停留在这一刻,停留在他们身上。
又一次被委以重任的孟辰,会议结束之后,单独留下来,几十年的交情,田成功知道孟辰的脾气,不禁问道:“你的脸色不对啊!”
第十卷 第七章 光复(二)
孟辰老脸一红,嗫嚅道:“实话说了吧,我是南边的人,加入了一个秘密组织,也许田兄听说过……”
“风花雪月?”
“是!”
田成功放下手中的茶杯,想了想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差不多五年了。”
“按照常理来推测,你是不能对我这个外人说的。”
孟辰苦笑着说:“是!不过,我从来没有将你当作外人。”
田成功突然大笑起来:“哈哈!风花雪月竟然如此厉害,想不到啊!你孟辰竟然也是他们的人,想不到啊!这样的大宋,再不赢就没有天理了,你说是不是?”
“是的!我一直坚信大宋肯定会赢得这场战争,不为别的,主要是实力。外人或许不能明白,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明白大宋实力的可怕。金国不是对手,除非他们自己打败自己,否根本就没有对手。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不是战略战术可以弥补的,况且大宋不乏良将,吴阶、岳飞、种无伤都是百战百胜的人物。”
到现在才知道这些情况,田成功心里总是不舒服,看着孟辰尴尬的样子,田成功才能稍稍平衡一点:他肯定会更不好受,我终归还是了解他的,他终归还是将我当作可以信赖的朋友,这样就好!
初战告捷,宋军乘势进围燕京。自从围城的那一天开始,形形色色的人来到大营,都要求见大都督。虚心的岳飞亲自接见了第一个访客——大天寿万宁寺的住持,聊了一个时辰,老和尚滔滔不绝地说,岳飞只有听的份儿,根本插不上话,最后借机寻个借口溜了出来。站在外面长出一口气,老和尚的话居然全都忘记了。看起来佛法都是真理,真理就是普通得再普通的废话,所以,不管听多少时间,也记不住什么。岳飞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明白了一件事:他今生与佛无缘,死后可能是要下地狱的。
最离谱是一个叫“兄弟会”的组织,他们提出:帮助宋军打下燕京,胜利之后,宋军不能入城,也不能委派任何官吏,燕京是燕京人的燕京,不是大宋的燕京也不是金国的燕京。也就是说,燕京由燕京人自己来管理。而且,既然燕京不是大宋的燕京,岳飞这个燕京大都督就显得非常荒唐可笑,考虑到大宋的国体尊严,还是改一个名比较妥当。岳飞暴怒,如果不是旁边的胡闳休一个劲儿地踢他,他想不到什么“不斩来使”的话,没准真会把那个长舌的家伙干掉。岳飞实在对付不了这些人,只能全权委托胡闳休代为处理。
这一天,上午开完会议,中午的时候,胡闳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城内商人代表宣称,他们可以利用一条早已废弃的下水道,将一部份宋军送进城去,而且正在做金国将领的工作,也许可以打开一座城门的。
真是一个好消息,如果能有军队先行进去,里外夹攻,燕京岂不是唾手可得?岳飞大喜:“人在哪里,我要亲自见见。他们是大宋的功臣,国家不会忘记
他们,人民不会忘记他们,历史将永远铭记他们的功勋。真是了不起啊,商人……”
胡闳休却并不着急:“慢来,慢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他们还提出了条件。”
“条件?”岳飞不高兴了,既然有条件,他们的动机一目了然,商人图利,重财轻义,果然如此。
“三年之内,大宋国内的商人不能进入新占领地区。”
岳飞面沉似水,恨恨地说道:“本官没有答应他们的权限,这要请示皇帝陛下。”
胡闳休知道岳飞是在赌气,表面上岳飞这个大都督不能干涉民政,自然不能答应商人们的条件,但是现在是战争时期,一切为了胜利,官家对岳飞信任有加,岳飞先提出来,自然不会反驳。不过,胡闳休也觉得商人们的条件实在是苛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就是请旨,官家近在大名府,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岳飞道:“将士们在前线流血牺牲,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这些人?这是强盗行径。再者说,为了打赢这场战争,国家新发行了四千万贯债券,出力最多的是商人,他们都在盯着燕京这块肥肉。答应与不答应,官家都会非常为难的。”
“为君上分忧本是做臣子的本分,大都督应该出面与他们谈谈。战争马上就要胜利了,大都督要有长远打算才是啊!”胡闳休的话里藏着玄机。
以燕京大都督的名义与城内的商人谈判,成功了可以减少将士们的死伤,甚至有机会以极小的代价拿下燕京;失败了,至少也可以赢得国内商人的好感,进而赢得一个好名声。胜利,现在离胜利还早吧?胜利之后,功高震主,比照吴阶的前例,封个郡王在情理之中,官职就没办法再升了。燕京大都督与枢密副使职位相当,上朝还排在执政的前面,不是说枢密使就做不了,自己的性情自己清楚,坐上那个位子也不会舒服的。那么,答应城内商人们的条件这件事情就会成为御史、国内商人们攻击的借口,官家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申斥,他的功劳就会逊色许多。呀,胡闳休的心机竟然深到了这般境地?
有些事情,岳飞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不愿去想。他是一个军人,军人的荣誉让他不愿陷入那些钩心斗角之中,不过,一旦决定要做一件事情,军人的作风更是不允许他迁延不进。
“就请先生陪我去见见吧!”
“是!”从一个简单的“是”里,岳飞竟然听出了欣慰、赞叹、期待等不同的意味,岳飞猛地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想驱除干净,他还是想做一个纯粹的军人,那才是他最大的愿望。
大帐外,气氛非常紧张,云捷军团都指挥使成闵与李显忠如同两头掐架的公鸡,互不相让,马上就要大打出手了。
比鬼还有丑三分的成闵,好勇斗狠,自恃有韩世忠撑腰,除了对岳飞忌惮三分,其他人都不在话下。岳飞觉得成闵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炮筒子,还挺喜欢的,不知今天如何与李显忠起了冲突。不远处,云捷军团上护军徐徽言,眯着一只独眼,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别的军团都指挥使都在瞧热闹,没有一个出来劝架。岳飞大怒,军团都指是帝国高级军官,都是官家的宝贝,哪个都伤不得。两个这样的重量级人物打架,传扬出去,岳飞落一个治军不严的名声还是轻的;可想而之也会在士兵中间产生极坏的影响。
“你们要干什么?”
成闵上前见礼:“请大都督允许俺与李小子打一架,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做捧日军团都指挥使。”
难道就是“看看”这么简单?不仅仅是李显忠,除了他与吴阶、种无伤三人,其他人坐上这个位子都不会令人信服,于公于私,岳飞都要维护李显忠,成闵出来闹事,徐徽言瞧热闹,他们有没有商量过?云捷军团是韩世忠的看家部队,天狼军团也听他的招呼,韩世忠是个正人君子,相信不会做出什么来。他下面的这些爱将就不一定那么乖了。
“李显忠是本官保举,官家钦封的捧日军团都指挥使。成大帅是在质疑本官看人的眼光,还是质疑官家的决定?”岳飞的语气很重,现场立即静了下来。
成闵满不在乎地说:“大都督说的哪里话来,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想切磋一下。”
岳飞朝李显忠问道:“李大帅意下如何?”
“全听大都督吩咐!”李显忠轻松地一笑,毫不在意。
以徐庆为首的捧日军团军官,包括升任大都督府护军大将军的景王赵杞,心里未必肯服李显忠,但是让成闵这么挑衅他们长官的权威,不就是等于瞧不起捧日军团吗?他们倒是希望李显忠能狠狠地教训一下成闵。
岳飞沉声说道:“以十个回合为限,成闵若是输了,要向李大帅道歉。”
“若是他李显忠输了呢?”
“我就奏请官家,撤了他的捧日军团都指挥使一职。”
“好咧!用不了十个回合,有个三五个照面,俺就能打得李小子满地找牙!”成闵大笑着上马,摘下双锤,又吼了一声,浓浓的杀气喷薄而出,待李显忠准备停当,催马舞锤,冲杀过来。眨眼之间,马头相交之际,身子从马背上跃起,左手锤直接砸向对方的脑袋,右手锤一个“流星赶月”目标是左手锤。后发先至,眼瞅着双锤就要撞击到一起,加起来六十斤的分量,又是凌空下击,威力无边,谁能硬接这一锤?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李显忠捏着一把汗:躲开这招容易,气势上就弱了三分,高手较量,一丝一毫都不能差,输一点就扳不回来了。
第十卷 第七章 光复(三)
李显忠双手高举大刀,暴喝一声,迎了上去,竟是硬碰硬的架势。耳轮中就听“当,当”地两声巨响,成闵的大锤被荡开,李显忠得理不饶人,手腕翻动,大刀如同臂膀一般灵动,“霍地”拉出一道耀眼的刀光,只听那边“哎呀”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落在地面,骨碌碌向前滚出三四尺远。
“哒哒”,两马错开,跑出十几丈,带回战马,再向对面看去。成闵的头盔不见了,发髻凌乱,李显忠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成闵大叫:“好刀法!”
李显忠回道:“好力气!”
二将催马再战。
成闵没想到李显忠的力气一点都不弱于自己,第一个照面就吃了暗亏,再打就加了小心;李显忠有心立威,使出浑身的本领,刀势展开,招招精妙,但见一团团的刀光,已经看不清人影。
一时间,人喊马嘶,烟尘滚滚;兵器撞击发出的脆响,喝彩声,惊叫声,响成一片。十个回合下来,斗了个旗鼓相当。
“停!”
大都督的命令下来了,虽然两人还没尽兴,今天也只能到这儿了。
成闵下马,深深一躬:“李大帅好本领,成某交你这个朋友!”成闵从来不说软话,这就是服软了。
李显忠笑道:“成大帅客气,有机会再来比过!”
瞬间,人们惊奇地发现,他们二人竟成了无话不说的兄弟,那么刚才又是谁在剑拔弩张?
岳飞冷冷地说道:“大战在即,不准私下里比试。要打,也要本大都督监督才能算数。”
说罢,岳飞朝着会面的地方去了。和商人们谈判,绝对是一件比上阵厮杀更艰难的事情,岳飞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还是没想到会这么艰苦。整整谈了三个时辰,双方达成协议:燕京商人设法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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