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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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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一次?

脱列哥那止住悲声,委屈地嘟囔着:“有话好好说,好歹夫妻一场,动手就打,动手就打!娘啊,女儿好苦命啊!爹啊,你死的早,丢下女儿就不管了吗?”

“少他娘的在这烦我,不下蛋的母鸡就知道干嚎?”

婚后多年,一直没有生育,一句话说到脱列哥那的痛处,她凄楚地起来,默默地走了。第五风有些不忍,还是挺住没去说小话,亲手为玉儿松绑,背进了书房。

请了大夫看过,都是些皮外伤,应该没有大碍,终于放了心。长时间共事,多少有些感情,第五风一直存了一个念头,要征服这个女人,越难越有趣呢!玉儿刚能动弹,就匆匆离去了,她肯定是去传消息了。唉,多好的姑娘啊,干嘛非得做贼呢!

第十卷 第二章 春雨(五)

上京会宁府,平静中蕴藏着风暴,不止一个人发觉了这一点,但是谁都不会去主动说破,都在等待着那个关键时刻的到来。

玉儿的伤势全好了才来,上面的意思是“越乱越好”,据说这四个字是大宋至高无上的那个人说的原话。一想到官家亲自向他下达命令,第五风就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官家知道有他第五风这个人,也许将来回到大宋日子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姑娘不给本王一点建议吗?”第五风轻笑着问道。

玉儿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不懂,不过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第五风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放在心上。”

玉儿平静得吓人:“什么意思,你是在替她道歉?”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玉儿的来历还没有弄清楚,直觉告诉第五风,此人绝不简单。原来做贼的时候,他对自己的直觉一直相当自负,每每凭借这项本事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所以说,要跟她努力处好关系。

“哼,我早晚要杀了她!”赵玉儿挑衅地与他对视,第五风毫不退缩,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现在大小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连自己的婆娘都保护不了,就不用再出来丢人现眼了。你最好每天烧香念佛,保佑脱列哥那平安,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玉儿似乎毫不在意,轻轻一笑,闪身出去了。

唉,真是头疼啊!现在这个时候,一步走错,脑袋瓜子就要搬家,由不得半点闪失的。有一点第五风一直没有琢磨明白,宗翰要造反,凭借的主要力量到底是什么?他和蒲察斜哥带回京的亲兵以及立功将士合计不过三千人,其余人马都回了原来的驻地。在上京驻扎的神策、神锐两军,共计两万五千人马,都是百中挑一的女真勇士,难道要靠他们的三千人来打败这两只虎狼之师?扯淡,根本就不可能。

员额一万五千的神策军,由陈王、左金吾卫上将军宗隽任都统,此人是宗磐的亲信,路人皆知;一万人的神锐军,由完颜阿里刺统帅,此人是宗室元老挞懒的儿子,挞懒十六岁跟随太祖阿骨打南征北战,履立奇功,威望资历与宗翰不相上下。完颜阿里刺这个人,是有名的混人,一根筋认死理,眼里只有国论忽鲁勃极烈,其他人在阿里刺的眼里连屁都算不上。宗翰根本没有能力掌控这两只军队,凭什么跟宗磐斗?也许,他在两军中埋伏了厉害的人手,那么又会是谁?

不到最后时刻,宗翰不可能把底牌亮出来,也许是对他还不是完全放心吧?十年前,他落在宗磐的手里,告密的人是谁?宗翰是已经查出来了,暗中处理掉了,还是根本就挖不出那个人?

就算将宗磐一伙一网打尽,掌握了京城,那些大人物的到底会站在哪一边?皇帝合刺是宗干的养子,宗干一定会站在皇帝一边;右副元帅宗弼呢?还有宗辅,以及新任左副元帅幽王宗固都是可以左右局势的关键人物,他们的态度呢?

想的越深,第五风就越发替宗翰老爹发愁:好像根本就没有办法办到的事情,难道自己跟着老爹去送死?

保命要紧,唉,如果能找个借口,离开上京这个是非之地就好了。

官家要的是“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喽!应该从哪里下手?这就像打仗,突破口的选择关系到一场战斗的成败,偏偏第五风又不是打仗的料,偏偏此事又不能和别人商量,难,比女人生孩子都难!

心事重重的第五风被蒲察斜哥生拉硬拽,说是看什么来自燕京的行首南宫小花的表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看歌舞?蒲察斜哥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唉,象他这样神经粗大的人,活得简单,也是一种幸福啊!

南宫小花唱的曲好是深奥,第五风听不懂;不过,南宫小花的腰可真细,小屁股扭得真浪,出来卖的婊子,偏偏拿捏得高高在上,瞧着比水还他娘的纯净,咱们这些出钱养活她的人,仿佛变成了令人恶心的狼,张牙舞爪的色狼。娘的,这才有天理吗?

“兄弟,听说赏钱最多的那位,今天晚上就可以留在小花小姐的床上了。啧啧,小花可比我家里那位强多了。人家是花,咱那位就是草!兄弟,把你带的钱都给哥哥行不?哥哥受不了了,这儿有一团火,可怜可怜哥哥,要把人活活烧死了。”大金国的脸面都被蒲察斜哥丢尽了,什么玩意,真是龌龊下流啊!

想到让他得逞后的情景,第五风不由得连连摇头:“唉,挺好的姑娘,干嘛做鸡呢?可惜,可惜了!唉,如果你早遇到我,咱们恩恩爱爱,郎才女貌,比翼双飞,白头到老,多好啊!可惜,可惜了!”

一曲舞罢,场内大呼小叫,气氛热烈到了极点。这个赏五百贯,那个出一千贯!不大的功夫,蒲察斜哥就成了拔毛的公鸡,从里到外的晦气,还赶不到母鸡呢!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最后的胜利者,一位风度翩翩的自恋狂,起身朝着南宫小花频频致意。南宫小花终于放下了身段,飘然一拜,嘴角边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这下还得了,顿时炸了锅。

“她笑了,可真俊啊!”

“南宫小姐身上的衣服,只怕少说也值一千贯吧?”

“一千贯,屁,还不到零头呢!听说了吗,小姐今天穿了一件价值五千贯的抹胸,上面挂满了珍珠宝石,不用说摸,看上一眼也行啊!”

蒲察斜哥噙着泪水,拉起第五风的手,哽咽着说道:“兄弟,她笑了,快看啊,她在对我笑呢!”

那个最终胜出的小子,看着眼熟,第五风不禁问道:“那小子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就是前几天在大殿上的郭锦绣吗?”

第五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此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小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我遇上你,对不起,就是你了!

又是一声长叹,第五风异常不忿:“哥哥,那小子是什么东西,也敢跟你争小花?不用说他,就是他叔叔郭药师也不行!”

“是啊,是啊!兄弟你这话哥哥爱听!” 蒲察斜哥沉浸在淫靡的想象之中不可自拔。

“知道郭药师这个人吗?他本是奚族人,踩着本族兄弟的肩膀爬到了统领之职,当时深受当年大辽国的天祚皇帝重用,大辽有难,转身就投奔了南国。到了南国没几天,震慑于我大金国威,又降了我国。就这么个东西,臭名昭著的四不知将军——不知多少爹来,不知多少娘;不知多少兄弟,不知多少粮!跟他同朝为官,一个阵营里打仗,我都羞得慌。就是这个既不是东西也不是人的侄子,也敢跟哥哥抢姑娘,这叫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哥哥你别拉着我,我顶不住了,我要打人了。”

“兄弟,冷静,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国事为重,国事为重啊!”

蒲察斜哥反倒冷静下来,第五风暗叫惭愧:还是小瞧了眼前这个人。一把火不够,再加一把火。

第五风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哥哥,你想过没有,现在的局势太不正常了,我总感觉人家摆好了套,等着咱们去钻呢!”

蒲察斜哥陡然间恢复了一个大将的本色,镇静地点头。

“局势稳定,无疑是那个人需要的;不把局势搞乱,我们恐怕连活命的机会有没有。乱中才能取胜,要我说,天下大乱才好啊!”

刹那间的沉默过后,蒲察斜哥一脚将桌子踢翻,吼道:“郭锦绣,我干你娘的混账东西。敢抢老子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郭锦绣一愣:“蒲察将军有事说事,为何出言不逊?”

“哈哈,出言不逊!” 蒲察斜哥狂笑着说道,“兄弟,他说我出言不逊。出言不逊是啥意思啊!”

“就是说你胡说八道,乱说七八说!”

蒲察斜哥冲过去,一拳将郭锦绣干倒,抬脚就是一阵乱踢。郭锦绣的手下嚎叫着冲上来,人家蒲察斜哥也不是一个人来的,最起码还有一个兄弟——平南王第五风啊!第五风猛地挥手,三四个亲兵冲了上去,于是就在上京城内最豪华的“天外天”酒楼,大打出手。七八个亲兵,揍四个家丁,毫无悬念。正打得高兴,忽然从二楼飞下一物,第五风身手不行,眼力还在,估摸着一只酒壶。掐准时机,身子漂亮地飞起,无比狼狈地摔在地上,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酒壶摔成一地的碎片。

“有人行刺朝廷命官,有人要造反啊!来人,快把调兄弟们过来,给本王统统拿下!”

打架是不能吃亏的,大打是要有理由的,搅乱局势是要上规模的,所以第五风不失时机地命令调集人马,缉拿反贼。

第十卷 第二章 春雨(六)

第五风这么一喊,楼内更乱了,参与混战的人更多:消耗在“天外天”小姐肚皮上的钱太多,想趁着混乱捞回损失的;纯粹就是打抱不平,仗义出手的;“天外天”自己人,出来维持秩序的;抱着娱乐至死的态度,唯恐天下不乱的;今天被父亲大人叱责为不务正业,憋了一肚子火的;为博得美人芳心,显示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气概,奋不顾身投入战斗的等等不一而足。心态不同,战斗的意志也不尽相同,但是起到了一个相同的效果,那就是乱上加乱,乱得一塌糊涂,乱得鸡飞狗跳,乱的鹦鹉上架,乱的姹紫嫣红。

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不是援军,而是一声惊惶嘶吼:“起火了!”

也不知哪位英雄,放了一把火;也不知哪位好汉,又加了一把柴,大火从一楼的东南方升起,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事情闹大了,风紧啊,扯呼!

第五风带着手下,冲到蒲察斜哥身边,将半死的郭锦绣顺手扔到火堆里,招呼一声,紧急撤退。毕竟是打过仗的士兵,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逃跑的速度那叫一个快,来到大街上,外面的兄弟牵过马来,飞身上马,刚想闪人,只听一声叱喝:“所有人留在原地,不得擅自走动,等待问询!违令者格杀勿论!”

娘的,哪个混蛋敢这样跟老子说话?

但见百余名军兵,封闭了路口,为首的将军赫然就是负责外城治安的神锐军都统完颜阿里刺。我呸,他小子还真有这样的资格。对方的阵营中居然还有二十多个弓箭手,拉好了架势,看着令人心寒。乖乖不好,要有麻烦了。

阿里刺是个一条道跑到黑的混人,心狠手辣,一视同仁,就是王族亲贵犯在他的手里,也没有说情开脱的机会。

“这个混蛋怎么来的这么快?”

蒲察斜哥也发现了局势的不妙,有些急了。第五风也急,留下肯定有麻烦,走分明是走不动了。

就在这时,七八只黑乎乎的家伙,从天而降。

“快闪开,是手榴弹!”

第五风眼尖,还能看到手榴弹尾部冒出的火焰;第五风鼻子灵,已经闻到了火药燃烧发出的刺鼻的味道。手榴弹袭击的目标是堵在路口两端的神锐军,第一轮手榴弹还没落下,第二轮手榴弹又飞了出来。阿里刺身边的一名亲卫,飞身将阿里刺扑倒,阿里刺还没落地,只听两声清脆的枪响,头部、胸部连中两枪,身体贯在青石地面上,两道血线还在空中飘洒。

“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第五风等人在惊诧中矗立,已经忘了跑,这时候再有手榴弹飞来,恐怕没有一个人能逃出生天。

乖乖,谁的胆子比老子还大?事情闹大了!

哀嚎一片,血染长街。

硝烟散尽,街对面又出现一队军兵,看着甚是眼熟啊!

“我们的人到了,怎么办?”

本来最有主意,杀伐果断的蒲察斜哥反倒失了方寸,第五风当机立断:“怎么办?逃吧!”

策马经过惨不忍睹的神锐军身边,忽然传来一声求救声:“救救我,救救我!”

一名女真汉子,胸口还在流血,一只胳膊搬了家,即使得到及时的救治,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吁!第五风忽然想到了什么,拉住战马,飞身下来,走到那人身边,轻声说道:”兄弟,你伤的很重,放心地去吧!”

话音未落,匕首 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垂死者的胸膛!

蒲察斜哥怒吼着:“为什么要杀他?”

“为了更多的人活下去,他们必须死!传我的将令,将神锐军的人全部干掉!”下达命令的第五风,如同一个冷血的恶魔。

军令如山,天雄军的人早就习惯了听从都统的命令,早就习惯了一个又一个胜利,于是乎,刀光闪烁,血肉横飞,眨眼之间将神锐军杀得干干净净。

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一般,第五风热血沸腾,指着临街的一处珠宝店喝道:“店里有奸细,给我进去拿人,反抗者格杀勿论!”

他们都穿着便装,不用担心暴露身份,阿里刺死了,宗翰一定会很高兴,宗磐一定伤心的要死,娘的老子也不能白忙活一场,少不得也要收取一些红利的。手下的人心领神会,冲进去将店里的人全部杀掉,将值钱的东西全部抢光,临走时再放一把火,这就算死无对证了!

现在已经够乱的了,接下来的几天,一定会天下大乱的!哈哈,没想到我第五风也有今天。

果不其然,一向平静的上京会宁府发生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神锐军都统完颜阿里刺,在“天外天”外面,遭遇不明身份暴徒袭击,当场死亡;暴徒洗劫了城内几十家商铺,并放火烧毁了千余间房屋;骚乱迅速蔓延至全城。据传,甚至有不法之徒摸进了礼部尚书韩昉的家里,劫走了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顺便摸了三下韩昉最宠爱小妾的屁股。按说这件事情属于人家的私事,是不大可能流传到外面来的。但是,韩昉的小妾当天晚上不知因为何事,竟欲上吊轻生,如果不是因为及时,九成九会发生香消玉殒的人间惨剧。这条消息似乎无可怀疑,那么上面的推断不就是最好的注解吗?

第五风成功地完成了官家赋予的任务,将局势搞乱,还顺手牵羊,发了一笔小财,没什么不满意的。郭锦绣没有从酒楼里逃出来,被活活烧死了,这个叛徒的余孽,死就死了,节省了大好的粮食啊!关于阿里刺死亡的真实原因,城内流传着这样几个版本。第一,大宋奸细趁乱袭击了带兵的阿里刺将军,因为从现场找到的手榴弹、火枪无一不是大宋制造的最新式武器,通过各中途径,金国军方也不过搞到了几枝类似的火枪,那么这样的判断再合乎情理不过了。第二,阿里刺假公济私,想劫走南宫小花小姐,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遭遇到护花使者的致命一击,手榴弹、火枪都不是阿里刺致死的重要的原因,唯有那惊艳一枪才是最致命的一击啊!第三,阿里刺是被天顺军、天雄军联手做掉的,据称有幸存者看到了天雄军杀人的情景。第四,南京路副都统郭药师一直想当神锐军的都统,一直与阿里刺明争暗斗,这一次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亲侄子,来刺杀政敌,可见其人的心狠手辣,可见其人的疯狂猖獗,可见其人的毫无人性,可见其人的反复无常,可见其人的丧尽天良。第五,天不佑我大金,流年不利,天谴坠地,大祸临头了。第六,蒙兀室韦克烈、吉利吉思、豁里秃麻、八次忽等九个部落的大萨满联合出动,报复金国在漠北草原的军事行动,直接策划了这一次暴乱,而阿里刺将军恰好成了那个最倒霉的牺牲品。

还有更离奇的说法,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给人听,总之一句话,说什么的都有,似乎哪一种说法都有可能,而细细思量,哪一种说法都缺乏最直接的证据,没有证据,它们也就只能停留在臆测的阶段。

如果说,对于接下来的混乱局势还有一点心里准备的话,围绕着阿里刺阵亡留下的神锐军都统一职的争夺,则是第五风万万没有想到的。宗磐意外地发现:宗翰、宗干有联合的趋势,完颜希尹、韩昉等人态度暧昧,宗弼隐忍不发,谁都摸不清他是怎么想的。局势似乎到了失控的边缘,宗磐为了不使局势进一步恶化,暂时将争议搁置起来,由神锐军副都统暂时统领军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四月二十日,第五风接到通报,到都元帅府参加宗翰女儿的婚宴。在这个时候举行婚礼,也只有宗翰能做得到。也许在这些人心目中,儿女也可以成为争夺权利的一枚棋子,除了权利什么都不重要了。

婚礼很热闹,皇帝陛下都来了,国论忽鲁勃极烈宗磐也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气氛融洽的让人不由得产生错觉:他们比亲兄弟还亲,又怎么会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呢?

宗翰的女儿嫁给了宗弼的儿子,依照汉族人的传统,同姓不婚,但是女真人不在乎这个,只要男女双方真心相爱,就可以结成美满的姻缘。事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蒲察斜哥更是迷糊,保密到这种程度,其中的隐藏的深意就越发令人思考了。

临走的时候,都元帅长史王汭跟第五风说了一句要命的话:“一切布置妥当,按照命令行事即可!”

悄悄地塞给他一个精致的小信封,第五风接在手里,就像捧着一团火,真他娘的烫手啊!唉,不管多烫手,还得接下来,出来混的早晚都是要还的,只是不知还了之后,还能不能剩下小命。

回府的路上,第五风的心中一直在敲鼓,鼓声隆隆,催人发疯。终于到了家,耷拉着脸来到书房,将所有人都轰出去,取出密信观瞧:“后天子时,与天顺军合力,夺取城北抚近门,放大军入城。”

第十卷 第二章 春雨(七)

从这封短信中可以猜出几点有价值的东西:驻守北门的神策军不在宗翰的控制之内,宗翰还有埋伏在暗处的一只奇兵。尽管跟了宗翰十年,第五风也分析不出这枝神秘军队来自何方,由何人统率。

老爹要来真格的啦!娘的娘俺的亲姥姥啊,活活要了俺的命咧!

一夜没睡,仔细推敲了本次行动的所有细节,第二天中午将崔成延等领兵将领叫来,分派任务。当然不能说造反,只说奉密旨,警备抚近门,末了再添上一句:“都是你们这帮混账东西瞎胡闹,城内人心不稳,朝廷如临大敌,其实屁事都没有,正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崔成延嬉皮笑脸地说:“几日不见,大王学问精进,正所谓一日千里啊!”

七八个心腹一齐大笑,这些人都是第五风喂饱了的,即使高丽国王来了也未必使得动,担心泄密也许有些多余,但是做贼出身养成的习惯——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无大错,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

“你小子别的本事没长,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了。”第五风飞起一脚,正中崔成延的屁股蛋,“别他娘的废话了,都元帅说了,顶过这一阵子就放咱们回中京。还是中京好啊,在这里抬眼望去,一左一右都是大官,实在是不舒服呢!”

人都到了门口,第五风似乎不经意地说道:“都把自己的嘴管住了,不要胡说八道。有人问起,一律回答——无可奉告!误了老子的差事,哼!”

“是!”

转身坐下,端起茶杯,脑子中突然一片空白,就那么痴痴地坐着。

“大王,玉儿娘子到了!”

“请进来吧!”也不知坐了多久,天已经黑了吗?

玉儿进来,静静地坐下,待到丫鬟把茶水端上来,这才说道:“最近有大事发生?”

第五风心中一惊,表面上却不露分毫:“这话是从何说起?没有的事儿!”

两人对视许久,玉儿摇摇头说道:“你在撒谎!你骗不了我的……”

第五风耸耸肩道:“不信就算了!”

玉儿脸色一沉:“昨天晚上,丑时前后,一人秘密进入宋王府,直到天将拂晓的时候才出来。那人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有没有兴趣知道是谁?”

“谁?”第五风猛然起身,马上意识到有些失态,又讪笑着坐下,好不尴尬啊!

“你想都想不到,是完颜宗弼!”

第五风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呆若木鸡,脑袋中“轰”地一声,心底深处响起一个声音:“完了,全他娘的完了!”

宗弼深夜去见宗磐,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现在的局势极其微妙,宗翰却与宗弼结成儿女亲家,几乎可以肯定宗翰在极力拉拢宗弼,按照正常逻辑分析,只有在达成协议的情况下,才能结亲啊!宗弼也许知道全盘计划,谈了两个时辰,还能说什么?难道在谈论南人女子与高丽女子的区别,难道在讨论妇女解放的伟大意义,或是如何一战灭亡大宋?怎么可能,唉,肯定是在谈我们的事情。

哎,既然宗磐已经知道了,为何不先发制人,一网打尽?

啊,应该是设好了圈套,就等着我们往里面钻呢!光凭宗弼的一面之词是不足以给宗翰定罪的,也就不能将宗翰的势力连根拔起!

第五风苦笑着说道:“快走,玉儿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玉儿一惊:“宗翰?”

“是!”

玉儿急匆匆地去了,我该怎么办?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三种选择:象宗弼一样做个可耻的告密者,这样一来,可以保住性命,但是将背负一世的骂名!或者,按兵不动,两不相帮,相当于混吃等死!最后一个办法就是,相信宗弼是一个正直的人,善良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具有伟大理想的人,他去见宗磐完全与此事无关,我们当然应该按照原计划行事!可能吗?我呸,自欺欺人!

过往的一切从眼前闪过,第五风猛然惊醒:宗翰不是我的老爹,我是中国人,我是大宋的间谍,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把他们全玩死。所以,我应该去见宗磐,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还可以荣华富贵!

想到宗翰、蒲察斜哥等曾经一起战斗的人,第五风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定位这些人在他心中的位置:兄弟、朋友还是敌人?宗翰怎么看我的?一颗可以利用的重要棋子,还是……宗弼的为人,原来一直被人称道,今天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可以牺牲儿子的幸福,可以牺牲盟友的生命,可以背信弃义,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过的幸福吗?

第五风心乱如麻,竟有那么一点看破红尘,了无生趣的感觉。取出一枚“宣和通宝”,双手将铜钱夹在手心,做一个最虔诚的拜佛的姿势,将所知道的生灵全部颂扬一遍,奋力将铜钱抛向空中。

“叮,叮,叮……”铜钱在地上急速旋转着,最后还是落在地面上。正面朝上,这是天意啊!

“来人!”第五风写下一道手令,命人立即送到军营,交给崔成延。然后吩咐备马,他要去见一个人。

四月二十二日子时,晋王府前突然出现了大队人马,左金吾卫上将军,神策军都统、陈国王宗隽亲自带队,摇曳的灯光中,王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铃铃”一阵马挂銮铃声响,队伍中闪出两盏亮闪闪的灯笼,上面赫然是三个大字“宋国王”。面色平静、一身便装的宗磐,翻身下马,宗隽上前禀报:“启禀国论忽鲁勃极烈,从昨日酉时起,府中没有一个人离开,宗翰一定还在府中。”

宗磐点点头,说道:“上前叫门!”

“宋国王、国论忽鲁勃极烈求见都元帅、晋国王殿下。”

嘹亮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如同在风暴中炸响的霹雳,传得很远很远。闷热的空气中突然产生了一丝轻微的波动,一阵凉风吹过,宗磐抬头望望天,喃喃自语道:“雨还是来了!”

第十卷 第二章 春雨(八)

包括宗隽在内,没有人知道宗磐话里的意思,这样关键的时刻,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有何深意?

大约过了半刻钟,沉重的大门大开,完颜斜哥慢悠悠地过来,傲然说道:“祖父大人请大王进去!”

宗磐示意宗隽不要跟来,只带着两名侍卫,向府中行来。刚到门外,从书房内飘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蒲鲁虎来了吗?进来吧!”

宗磐昂然不惧,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推门而入。

宗翰一身戎装,头顶盔,腰悬剑,端坐在帅椅上,恰似即将出征的大元帅。蜡烛将屋内照得通亮,每一个角落的黑暗都无所遁形,帅案中的一尊白衣观音象分外醒目,宗磐一进来就被她吸引了,径直上前,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良久长出一口气,嘴角边浮现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如释重负般坐下,宗磐凝视着白发苍苍的宗翰。对视良久,宗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你还真的敢来。”

宗磐认真地说:“无论到什么时候,粘没喝大哥都是大英雄。兄弟为何不能来?”

顿了顿,宗磐接着说:“要下雨了,喝点酒吧!”

宗翰大笑道:“好!拿酒来!”

宗翰家里的酒,不用坛子而是用皮袋子来装的,宗翰一把拔掉木塞子,仰脖子灌了两口,略显苍白的脸顿时红润起来,皮袋子递到宗磐面前,慨然赞道:“痛快!”

宗磐也是两大口,也回了一句:“痛快!”

到底是喝酒痛快,还是这样的决战痛快?

“粘没喝大哥,你可能不知道,宗室兄弟百余人,除了已经去世的宗望,只有你是兄弟真心佩服的。人不服老不行,人不服命也不行。我不止一次地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今天的局面,百思不得其解,大哥能告诉我原因吗?”宗磐说得有些动情,握着酒袋子的手轻微颤抖起来。

端坐的宗翰一样的威风凛凛,说出的话更是掷地有声:“我也是景祖的曾孙,不能看着祖宗的基业败在你的手里,祖宗在上,我粘没喝如果有一点私心,让我天诛地灭。”

一阵沉默之后,宗翰接着说道:“南国传承几千年,被他们所谓的异族围攻京城的事情少之又少,偏赶上南国又出了一位明主,这样的奇耻大辱是女真、汉族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大金、南国难免一战。十几年了,南国平西夏、征交趾、服吐蕃,据说现在又在几千里外找到了什么宋唐二州,南国的实力在迅速增长,我们呢?祖宗的东西被你们丢得一干二净,今天你胜了,你可以把我的头颅挂在怀远门上,我要看着你们是怎样亡国的。哈哈,奈何天亡我女真,使无知小儿当政;哈哈,奈何天亡我女真,使粘没喝无用武之地。”

“无知小儿?”宗磐轻笑着,“大哥也太抬举我了,兄弟实在是愧不敢当。汉人有句话,马背上取天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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