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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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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乖乖地跟着,一名士兵打人上瘾了,临了临了又上去踹了两脚。回到驿站,朱孝庄摆下酒宴,庆祝今天的壮举,也庆祝与岳云久别之后的重逢。第二天,岳云好歹把朱孝庄送走,策马逃离了应天府。他向南,咱向北,如果今生能不再相见,那该多少啊!

第十卷 第一章 心路(二)

离开应天府的第二天,中午在驿站休息过后,朱孝庄懒洋洋地起身,准备接着赶路。官家大老远地派人来申斥,还降了官,尽管朱孝庄不在乎官职的大小,最好能无官一身轻,通过深入而细致地分析过皇帝姐夫的为人,朱孝庄绝望地认识到,想休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甭说休息,跑得慢一点,劈头盖脸就是一鞭子,还想休息?得了,还要给官家一点面子,所以,昨天走了五十里,今天也要至少走五十里才行。

晌午的阳光吹在脸上,暖洋洋的,舒服;阴冷的北风打在身上,凉飕飕的,难受。不经意间,朱孝庄看到了一个背影,一个女人的背影,那是一个正要升车的女人,身材婀娜,墨染的青丝,雪白的披风,披风上面绣着一朵朵黄色的牡丹花,就是这样的牡丹花,令朱孝庄产生了一连串的联想,不禁失声说道:“小娘子请留步!”

前面的女人身子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灿烂地一笑:“大官人是在唤我吗?”

“杏儿,怎么会是你?”

杏儿,杏儿怎么到了这里?

杏儿大大方方地走过来,挎起孝庄的胳膊,如同一个乖巧的妹妹一般:“大官人在想谁?杏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偏偏这里就不能来吗?”

孝庄一肚子学问,可以引经据典,可以舌辩群儒,但是,男人的逻辑在女人那里行不通,男人的道理在女人那里都不一定变成了什么,还辩什么辩?所以,遇到能说会道的女子,特别是象杏儿一样,了解男人道理的女子,只能避让,最好是有多远跑多远,正面交锋只有一个字——死,死得会相当难看!现在就没办法了,跑不了,再想辙吧!

“没没,没想谁。”孝庄立即换了一个话题,“你出来,家中长辈知道吗?”

杏儿坏坏地一笑:“他们若是知道了,还如何出的来?呆子,难怪官家要贬你的官,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哪是不明白,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啊!唉,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家里的女人一个没带,这又算什么?官家知道了,会不会再将不大的官降上几级?

“杏儿,本官公务在身,不能奉陪,恕罪恕罪!”朱孝庄努力想把胳膊抽出来,不管结果如何,该做的努力还是要做的。

杏儿挎上了就没准备松开,又用了些力气,恨恨地说道:“你就那么忙吗?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说人家要去哪里,别人说朱学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千年,后知一万载,天底下没有朱学士不知道的事情,你来告诉杏儿,杏儿该到哪里去,不该到哪里去?哑巴了,你倒是说啊?”

远山之下,清幽幽的波光荡起一层层涟漪,涟漪后面就是惊涛骇浪吗?

孝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把泪下,无可奈何,低头告饶:“别,别哭!杏儿,可不要哭啊!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你一个孤身女子,单独赶路实在是不安全,在下不才,愿为护花使者,不知尊意如何?”

杏儿狠狠地掐了一下孝庄那娇嫩的小胳膊,春风吹过寒潭,一片春光。

杏儿身边的小丫鬟爱月,都已经是成熟的大姑娘了,上前见礼:“爱月参见大官人!”

孝庄打趣道:“爱月出落得越发标致,不知将来要便宜哪个王八蛋啊!”

爱月脸一红,回道:“大官人好是没规矩,这是怎么说话呢?”

孝庄终于赚到了便宜,得意地大笑,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爱月与我情同姐妹,我嫁了人,她自然要跟过去。只要那个男人不是十分讨厌,也许爱月就会嫁给他,嘻嘻,王八蛋,你说他是王八蛋吗?”

孝庄这个恨啊,糊涂到这个份儿上,难怪要倒霉!

于是,不管孝庄愿意不愿意,南下的队伍中又多了三个人,而他再也不能一个人舒服地小酌,因为杏儿上了他的车,占据了他原来的位置,他只能陪在一边,就像爱月一样,小心地伺候着奇书网。

多了一位需要全神贯注的小姑奶奶,朱孝庄还要应付各地官员,不胜其烦。走了一千里,竟然碰到了九位国舅,原来风光的时候,也不知道还有这么多不是亲戚的亲戚,倒霉了,一窝蜂般找上门来。到了这时候,朱孝庄才知道官家的身边的女人何其多,一心盼着朱某人倒霉的真假国舅何其多,多的呀就像路边的牛粪。倒驴不倒架,他们想来找朱某人的晦气,偏就不能让他们如愿。朱孝庄竭尽折腾之能事,来了的不是一身酒气被抬了出去,就是一脸酒水,恨恨而去;一位气量很小的老兄,被朱孝庄一顿臭骂,倒是干脆,直接昏了过去。

国舅们知道在这里找不到便宜,纷纷上书,告刁状。朱孝庄连降几次,进入蔡州城的时候,已经变成江陵府最西边松滋县的县丞。朱孝庄还好,杏儿也没觉得什么,以小丁为首的下人都是一副灰溜溜的样子,有几分象丧家的什么,非常狼狈。

多想好好地休息一夜,明天还要赶路,小丁进来禀报,蔡州知州来访。知州蔡昌四十岁左右,也有些来头:他的妹妹进宫不久,新升了才人,这位老兄是官家的大舅哥,也是国舅呢!

“江陵府松滋县丞朱孝庄,见过蔡知州,孝庄有礼了!”嘴上客气,只是一抱拳而已,腰杆挺得如苍松翠柏,目光如炬,盯着蔡昌。

蔡昌郑重还礼,说道:“久仰学士风采,今日一见,足慰平生了。蔡某准备了一些酒菜,不知学士能否赏脸,小酌一杯?”

孝庄恨透了这些国舅,连带着把自己都恨上了,点头说道:“敢不遵命?”

酒菜人家都带来了,孝庄没有想到。第一杯,蔡昌亲自为孝庄满上,笑容满面:“既然相见就是有缘,况且从官家那边论,我们还是亲戚,来,满饮此杯!”

这是引子,难听的话不远了吧?孝庄琢磨着今天变个什么花样,到底要怎样捉弄他一番?

连饮三杯,蔡昌说道:“州学筹备已毕,学士就来了。蔡某欲请学士给学生们讲一讲,也好督导他们上进,将来成为国家的有用之才,不知能否赏光?”

孝庄一愣,继而淡淡地说道:“朱某才疏学浅,不敢应命!”

蔡昌哈哈大笑:“原来朱孝庄也是一个俗人,我看错了朱孝庄,朱孝庄也看错了我蔡昌,告辞!”

言罢,拂袖就去。

难道,他真的没有其它的用意?

孝庄起身说道:“蔡兄且慢走!蔡兄如果不是一个俗人,朱某近朱则赤,也当不得俗人!”

蔡昌回身,正色道:“明日本官亲自来请,学士务必赏光。”

蔡昌走了,孝庄还是不能理出个头绪来。

蔡州州学规模不小,专业很庞杂,在校学生两千人,显然蔡昌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走马观花的一看,一个初步的印象就是,没什么特色,可以让人记住的东西不多。西京大学就是朱孝庄亲自筹备建设起来的,自然有些看不上这里。

老天爷很给面子,天气不错,州学内最大的建筑——勤思堂,里外都是人。

孝庄登台,大摇大摆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也没准备什么稿子,大咧咧地讲道:“大宋最才华横溢,最英俊潇洒,被世人供认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千年,后知一万载的朱孝庄在此,今天我就给大家讲一讲,如何用十年的时间,变成另外一个朱孝庄!”

“轰”,底下的学生们都乱了,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人,眼前这位傻帽难道真是原来的翰林学士吗?以蔡昌为首的一干官员、年高德劭的长者,连连摇头,没人知道朱孝庄下面会说出什么来。

一名学生仗着胆子喊道:“为什么是十年?”

孝庄看到了说话的学生,指着那小子的鼻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古人说,十年育树,百年育人。那是不合格的先生,有我朱先生,十年就足够了。”

屋内静了下来,孝庄话锋一转:“呀,你的意思不是说十年太短,而是十年太长吧?”

又是满堂哄笑。

孝庄也在笑:“有人可能要说,朱孝庄不过如此,只不过是有一位好姐姐,本人奉劝有这样思想的人一句,你这辈子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你永远不可能达到朱孝庄曾经达到的高度,因为,你没有比他的姐姐更好的姐姐。”

学生们乐得不行,孝庄等他们乐够了,慢吞吞地说:“想做官的,请到东京大学、捧日军官学校或者护军学校都行,就是不要留在蔡州州学;有好姐姐的,也请离席;留下来的,请听某慢慢道来。”

场内终于肃静下来。

“圣人说,大丈夫‘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今上有圣君在朝,下有良臣良将辅佐,依我看,平天下用不着诸位,那就从治国上下功夫吧!治国就是做官,恐怕诸位也不行,那就再往前面找,圣人的话总是没有错的,哎,看到没有,我今天要说的就是‘格物致知’。格物致知不仅可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还可以光宗耀祖,名垂青史。

大宋想做官的人太多,懂得做官道理的人也太多,但是,做官就那么好吗?或者说,做官是否真的适合你?其实,读书不仅可以做官,还可以做事啊!大家也许知道,军器监的老工匠,每个月拿的钱比你们蔡知州还要多。他们的家人,也能生活的很好,他们中间获得爵位的人不是一个,他们也能有很体面的地位。与其在做官的道路上大家撞破了头,不如学学那些工匠,一心格物致知,踏踏实实地做些事情。

有了黑火药,我们造出了轰天雷、手榴弹,女真望风而逃,党项授首灭国;有了黑火药,我们可以造出火炮,可以造出火枪,我们的军队无往而不胜。

墨问虚发明了蒸汽机,大宋将迎来一个全新的世代。有了蒸汽机,我们可以造出在地上跑的车,可以造出在海里航行的船,可以造出很多很多新奇的东西。

发明新东西,国家百姓都将从中受益,这难道不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吗?不是与治国平天下一样伟大的事情吗?况且,没有这些东西,拿什么去治国平天下?

再讲一个身边的例子,我的一位父执辈,现在官居太仆寺丞,是京城乃至全国鼎鼎大名的名医,可能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对,就是叫胡三。知道他原来是做什么的吗?兽医,一个京城内籍籍无名的兽医。胡三没别的本事,就是胆子大,又肯于下死功夫,他都敢在人身上动刀子,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事情啊!就因为他的胆量,医学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原来可以在肚子上开口子,直接把孩子取出来。他救的女人孩子不计其数,谁敢瞧不起他,谁能瞧不起他?

有人说,这么多的事情都有人做了,我们还做什么?错,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说,我们距离月亮到底有多远,能不能得出一个具体的数值;我们能不能到月亮上去,嫦娥到底是美女还是无盐?水是由什么组成的,把一滴水分成一万份、百万份、千万份,我们得到的将会是什么?我身上的血液与你身上的血液是一样的吗?你身上的血液与你的父亲母亲是一样的吗?怎样能造出十里长的桥梁,怎样能在空中翱翔。一穗稻子,能不能结出一斤的稻米;一个桃子,能不能长到两斤大?

难道这些还不够,难道这些不是你们都可以用一生去做的事情吗?只要你做到了,朱孝庄又算什么?看到没,朱孝庄根本不会咬文嚼字,说的全是大白话,也没什么真才实学。哈哈,我的话完了!”

朱孝庄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没有停顿;在场的人几乎是一口气听完,没有闲着。完了,很是肃静,学生们傻了一般。还是蔡昌见过世面,最先反应过来,起身鼓掌,立即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

第十卷 第一章 心路(三)

校方张罗了酒席,孝庄喝的痛快,心情很爽。临别之际,只说了一条建议:集中力量,做一件事情。

谁都没有想到,朱孝庄的讲话引起了广大的反响,蔡州州学刚刚建立,就有了第一笔相当丰厚的资本——名声。

第二天出发之前,朱孝庄惊异地发现,驿站外面围满了人,开始还以为是蔡昌来送行的,仔细寻觅,并没有看到蔡昌的影子。

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立即引来了一阵欢呼声,呼啦啦全都跪了下来。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朱孝庄猛地吼一声:“肃静,为什么下跪?哪个来告诉我?”

一人说道:“我想拜您为师,恳求您答应。”

嗯,这个人面善啊!想起来了,他就是昨天讲演的时候,在底下嘈嘈“为什么是十年”的那个愣头青。

孝庄笑道:“十年你都嫌长,我也没有办法,你还是另投名师吧!”

“先生,我不走,我跟定您了!”

孝庄也不搭理他,朝众人问道:“你们也是来投师的?”

“是!”众口一词,回答的非常整齐,如同大殿上山呼万岁一般。

粗粗一看,怎么也有二十多人,这也太多了些!现在是贬官赴任,不是去玩,带着这些人,像什么话?

孝庄绕着圈拱手作揖:“本人该说的,昨日已经说清楚了。实在是没有做你们先生的资格,诸位请回吧!本人还要赶路,恕不奉陪。”

说完,拉起杏儿就走。任凭后面的人说什么,孝庄根本不做理会,车夫扬起一个响亮的鞭花,车轮滚滚,再续前程。

到了中午,在一个小村子打尖,孝庄下了车,一个懒腰还没抻利索,只听杏儿叫道:“哇,真厉害,快来看啊!”

向北方望去,马蹄声声,迎面过来五匹马,竟是那些学生追来了。其中一匹马上还坐着两个人,也许是家里穷,买不起马,也许是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准备,索性两人同乘,一路追赶过来。

孝庄沉着脸说道:“别理他们,我们走!”

进了路边的一个小店,随便弄点热乎的东西,简单吃一点就行了。有女孩子在,车里带着很多零食,杏儿是走一路吃一路,闷了就要孝庄讲故事,也奇怪了,吃的那么多怎么就不胖呢?

他们刚吃上,那六个小子静悄悄地进来,点了几个菜开吃;他们吃完,撂下筷子,那边动作够快,已经吃完出去了!

刚跨过门槛,他们齐刷刷地跪在面前,“咚咚”磕头:“先生,请您收下我们吧!”

孝庄扭头就走,只听后面一个胖乎乎的小子又加了一句:“先生,我有钱,只要您肯收下我……”

你有钱,我朱孝庄很穷吗?哪是因为钱,实在是怕麻烦啊!

就这样,车队后面就多了一根甩不掉的尾巴,一直跟了三天。杏儿喜欢人多,喜欢热闹,一直央求孝庄收下他们,而且杏儿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思:如果收下他们,他们该怎么叫自己呢?嘻嘻,想想都有趣啊!

这天早上,孝庄发现那个说有钱的胖子,脸色不好,好像是着凉了,心中一软,问道:“昨晚你们睡在哪里?”

嫌十年太长的家伙回道:“镇子上没有客栈,我们就在村口的土地庙将就了一宿。”

孝庄又问:“怎么不去找个人家投宿?”

小子低头说道:“走得急,身上没带多少钱,也不知什么时候先生才肯答应,能省就省点吧!”

孝庄有些感动,杏儿牵着他的一脚,就像在抻皮筋,悠来荡去,好不烦人:“你就答应他们吧!啊,行不行,求你了!”

六人抬头看着杏儿,眼睛里全是感激!着凉的胖子咳嗽两声,也许是太过用力,差点弄出眼泪来。对他们来说,杏儿就是那个雪中送炭的人,这件事情,他们会铭记终生吧?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谁会忘记真正在自己困难的时候帮助过自己的人呢?

孝庄点头说道:“好,既然你们愿意,那就跟着我吧!不过,你们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我朱孝庄也许会更倒霉的。”

六人喜出望外,跪倒叩头,胖子“呜呜”大哭起来。想必这是一个富家子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苦,看把孩子委屈的。

嫌十年太长的家伙叫石中坚,胖子叫王慕荆,喜欢算学的是刘公鉴,有书法专长的叫司墨,一个心灵手巧的小子叫陈白崖,最后是一个书呆子——霍易书。这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朱门六大弟子”,这时候,朱孝庄怎么看他们怎么不顺眼,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不是没长开,就是长裂了!唉,想我朱孝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就收了这些不是东西的东西。

“好好,都起来吧!”孝庄说道,“石中坚看看这里有没有药铺,给王慕荆弄点药来,吃完再走,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是!”石中坚答应着起身。

朱孝庄转身要回驿站,只听身后呼道:“师娘大恩,学生没齿不忘!”

什么师娘?谁是谁的师娘?

杏儿羞答答地站着,那个美啊!孝庄刚想分辩,杏儿先说话了:“记着别人的恩情,原也是做人的本分,我倒不记得对你们有什么恩惠。今后,跟着先生要先学做人,再学做事,只要肯下苦功,总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是!”

我的亲娘啊,这还是杏儿吗?多像我可亲可敬可怕的姐姐啊?我那天真可爱的杏儿哪里去了?

孝庄不信啊,使劲揉揉眼睛,再看,她可真像杏儿啊!我的杏儿呢?

“好了,今后的日子长着呢,你们去忙吧!”

杏儿待到他们走远,蹦蹦跳跳地回来,伸出可爱的小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又用小手拍着酥胸:“哎呦,可憋死我了。喂,我说你瞧什么呢?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好色啊!”

孝庄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尴尬地说道:“呵呵,我还以为见鬼了呢!那个,那个,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

杏儿叉腰叫道:“误会又怎样?”

孝庄一摊双手,说道:“我无所谓!”

杏儿有样学样,表情更是夸张:“我也无所谓啊!”

两人相顾大笑,处的时间长了,孝庄发现:杏儿不仅漂亮,还真是一位可爱的姑娘啊!

孝庄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先生,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但是,孝庄确实是一个勤奋的先生,关于这一点,杏儿都赞叹有加。

利用早上的时间见缝插针:“书法一道,临摹前人碑帖是绕不过去的一关。临摹过程中,先求形似,再求神似。一个个神似之后,才能渐渐形成你自己的风格,才能写出超迈千古的字来。公鉴,你的基础太差,长此以往,难成大器。这是我为你写的一张书单,到了大一点的城市,自己去买。钱不够用,找小丁要。另外,易书啊,骑马不能看书的,小心摔破了头。你们几个还站着干什么,准备准备该出发了。”

晚上,要讲一些最基本的东西,现在还不到因材施教的时候,最重要的基础,地基打牢了,才能筹划上面的建筑。

腊月二十八,下了一场中雪,雪花落在地上就化,天气算不上很冷,路却是越来越难走了。眼瞅着鄂州就在几十里之外,瞧瞧天色已晚,只能把希望放到明天。一行人进了一个不大的村落,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的味道,路上见到的人都是一脸的喜色,年味愈发浓了。

车帘子掀开,杏儿瞧着外面的光景,轻声道:“要过年了,汴梁不知要多热闹呢!”

孝庄也在想家,想着家里的女人和孩子们,不由得问道:“想家了吧?”

杏儿忧郁地点头,平时还好,过年了,怎能不想家?

孝庄将杏儿拉过来,抚弄着那乌黑的长发,喟然一叹:“在家待着不好吗?这么大的姑娘了,一点都不懂事,不知道你爹娘多惦记呢!”

杏儿撅着小嘴,颇为不服气:“姑娘大了嫁不出去才着急呢!”

是啊,花容月貌的姑娘,眼瞅着岁数一天比一天大,上门求亲的走了一波又来一波,谁都看不上,一个都不想嫁,做爹娘的没活活急死,就算是上辈子积德了。

“大官人,此地没有客栈。我打听过了,前方三十里才有客栈的,请问大官人,如何是好?”小丁在车外说道。

孝庄与杏儿下车,路面很滑,杏儿一个趔趄,好悬摔倒在地,幸好孝庄早有提防,将丫头抱住了。杏儿脸一红,幽幽道:“呆子,还不把人家放下。”

孝庄是正常男人,此时产生了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反应,下面一硬,如果在车里,恐怕就要……

扶着杏儿站好,孝庄说道:“天黑路滑,还是不要走了。看看哪户人家愿意收留咱们,借宿一晚,明日再走吧!”

也是巧了,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位老人的声音:“早上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贵客盈门啊!若不嫌弃,就到老朽家里,将就一晚吧!”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位穿着体面,精神矍铄的老人,年纪在六十岁上下,正笑吟吟地望着他们。孝庄上前,深深一揖:“正有此意,只恐叨扰了。”

“听口音是汴梁来的贵客吧?无妨,无妨,平时想请都请不到呢!走,随我来!”老人说着话,在前面领路,搭几句话,孝庄得知老人姓鱼,单名一个“城”字。鱼城老人的家在村子的中央位置,大概有二十几间房子,大门看起来是新修的,门内一块块大青石,显示着主人家的身份,应该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富户吧?

“十三他娘,来客喽!”鱼城招呼着。

一位老夫人由媳妇陪着出来,身边还跟着一名小丫鬟,笑容满面,那媳妇拉着杏儿主仆,闪进一个月亮门不见了。

自有下人帮着安排,孝庄与主人至正厅续话。

“上茶,把十三捎回来的好茶拿出来,款待贵客。”十三他娘就是一愣,老头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就一口咬定来的是贵客?六月间来了知县,好茶都没舍得拿出来,唉,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老伯今年有六十岁了吧?”孝庄舒服地坐在椅子里问道。

鱼城大笑:“六十有七了。”

“不像,不像。家父比老伯还要小两岁,却没有老伯年轻呢!”这话一半是奉承,一办是实话。小两岁是真,不过孝庄的父亲保养的好,看着怎么也要比鱼城年轻个五六岁。

茶端上来,一品竟是“顾渚紫笋”,在这偏僻的山村,居然能喝到极品“顾渚紫笋”,主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孝庄由衷赞道:“这是极品顾渚紫笋,真是好茶呢!”

“是吗?看起来十三没骗他老子。”听到客人的赞颂,老人显然也高兴,脸上浮现出自得之色,“这是十三从他们军团大帅那里弄来了,听说是杀了三名金狗才得到的赏赐,真的就好,真的就好。”

“哦,原来是英武之家。”孝庄来了兴趣,“不知鱼将军在哪只军队供职?”

“天武军团,小子也争气,做了军都指挥使。”鱼城提到儿子,无比的骄傲,看来孝庄是问对了,儿子是老人最大的骄傲呢!

孝庄也很惊奇:“呀,是种无伤的手下。”

老人得知孝庄也儿子的大帅是老相识,更是高兴,酒菜弄得很是丰盛。临睡前,孝庄写了一副春联送给鱼城,就算是报恩了。一副春联,鱼城并未在意,吩咐人明早贴上,拉了孝庄说些种无伤和天武军团的事情。从鱼城嘴里,孝庄也知道了一些当地的事情。

鱼家原来家境很平常,只是饿不着罢了。鱼十三在外面立下军功,受封开国男爵,鱼城竟也补了一个员外郎,家道中兴,买地盖房子,愈发红火了。村子里原来有一大户人家,嫌收租子来钱慢,全家迁往鄂州城;村子里没地的人家,由官府组织,迁往河西、交趾、台湾,村子里剩下的人家,日子都过得去。

“谁能想到,十年的时间,日子变得这么好了呢?十年前,甭说点蜡烛,就是灯油都舍不得呢!”鱼城用剪子将烛芯剪得短一些,屋子里的光线暗下来,烛影投在雪白的墙上,突突向上窜着。

孝庄问道:“出去的人日子过的还好吗?”

老人笑着说:“都好,都好着呢!到了那边,分的都是好地,上边还给安家的钱,开的荒地,五年不收租子只怕比咱这里还好呀!”

一直聊到子夜时分,孝庄才算安稳地睡下。

第二天吃罢早饭,孝庄要走,要给主人留下十贯钱,主人说什么都不要。正在你推我让之际,闯进来一问须发皆白的老人,急匆匆地叫道:“老鱼头,从哪里弄来的春联,快给我从实招来。”

有外人在场,孝庄不好再坚持,坐下等着人家把话说完。

一来二去,听明白了,老人是村子里的先生,平时教孩子们读书,看到了春联,进来询问。鱼城得知春联上的字是极好的,指着朱孝庄说道:“就是这位大官人给写的。”

老先生极为诧异,试探着问:“敢问官人,可是姓朱?”

孝庄含笑点头。

老先生起身再问:“莫非就是翰林朱学士?”

孝庄道:“现在是松滋县丞朱孝庄,不是翰林朱学士喽!”

老先生要拜,朱孝庄紧忙拉住,鱼城也知道翰林学士是极大的官,儿子也说起过什么京城文武二璧的事,种无伤就像神话中的人物,那么朱孝庄也错不到哪里去吧?

又客套几句,三人坐下。老先生喝着顾渚紫笋,面色一变,骂道:“好你个鱼老儿,不是早说没有了吗?还有多少,快交出来!”

看来,两位老人交情深厚,鱼城是打了埋伏的。

鱼城无奈,叫夫人取出一半,送给老先生,纷争才告结束。老先生看着朱孝庄,几次都想说什么,又生生止住,孝庄是读书人,自然清楚读书人的心思,说道:“老人家,孝庄不才,为您也写一副春联可好?”

老先生忙不迭地点头,兴奋得忘了道谢。

不大的功夫,写好了春联,老先生一连赞了三句“好字”,又道:“哎呦,这么好的春联,我可不舍得挂出去。过了年进城找一家店裱起来,我要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呢!”

老先生告辞出去了,鱼城说什么都不让朱孝庄走,非要留在这里过了年再说。

小丁进来禀报:昨日的雪都化了,今天的路更难走。孝庄思量一番,只得说道:“那就只能多打扰几天了。”

“哪里是打扰,留下就好留下就好。”鱼城非常高兴,兴奋得不知再说些什么。

为了感谢主人的盛情,孝庄取出自己带的好纸好墨,要留下一件墨宝。杏儿亲自磨墨,孝庄略一沉吟,一段著名的司马温公家书跃然纸上,洋洋千字,一气呵成。只见笔走龙蛇,精魄四射,行间大小错落,锋出则破空杀纸,游丝则刚柔兼济,英气间不乏为父的慈悲,真是难得的好贴。

杏儿迟疑着说道:“好像,你的字又进了一层呢!”

孝庄大笑道:“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十年前,也写过此书,只是连自己都不满意,付之一炬。今天才知道,不为人父,是写不好这卷手书的。功夫在字外,就是这个道理吧?”

鱼城插不进话,知道这是朱学士非常得意的作品,他也得意起来,吩咐人准备酒宴,要为传家宝好好地庆祝一番。

酒酣耳热之际,一人忽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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