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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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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也看出情势诡异,点头应允,王德吩咐道:“你,速去请玄真道长!调两千兄弟上来,封锁道路,严禁通行。”

“明白!”一名班直答应一声,向山下狂奔。

王德按剑而立:“布半月阵,保护陛下!”

百余名班直,三十人为月牙的一边,呼啦啦散开,将赵桓等人围在中间。十五人前出,十五人押后,王德带领十名军官,居中策应。所有的班直,三人为一组,一人卧姿、一人半跪、一人直立,点燃火绳,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前方,稍有风吹草动,就是雷霆一击。

王德表面镇静,心里忐忑不安,乱作一团:前面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高深莫测,敌友不明;陛下是天下的主人,身份贵重,一句话不说,仓皇而退,安全虽然安全,但是不可能实现。而且,现在又多了一个钟夫人,陛下的心思不用猜都能知道,怎么都要在夫人面前表现一番,不可能听劝下山的。一百杆长枪,挡得住世外高人吗?如果……

瞧瞧拉拉韩彦质的袖子,眼神在钟夫人身上停留片刻,马上抛向山下。他在吩咐彦质,关键时刻,不顾一切地保护夫人先行撤退。彦质心领神会,轻轻点头。

王德不敢想最坏的结果,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娃娃道长的声音忽然飘过来:“太清,你修你的道,我做我的事,两不相干。一追就是两千里,以为我怕你不成?”

太清道长说道:“常言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跑什么?”

“我想停就停,想走就走,难道还要你答应?”娃娃道长很是看了两眼灵儿,“这个女娃不错,好一副肉皮囊!娃儿,能不能把你的身子借道爷一用?”

灵儿何曾遇过这么无耻的人,何况还是一名娃娃?灵儿还未说话,赵桓怒一声:“无耻狂徒,找死!杀!”

“砰砰”,百杆长枪射出铅丸。

娃娃道长“嘎嘎嘎嘎”长笑,左手一挥,一块黑布挡在身前,铅丸击在黑布上,如同雨点落在布上一样,一圈圈的黑色波纹向四周扩散,传出“噗噗”沉闷的响声,下一刻黑布在原地消失,又出现了娃娃那张淫邪的笑脸。

“有趣的小虫子,大胆的小虫子,道爷就跟你们好好玩玩!”

左手掐一个法诀,一段奇怪的咒语眨眼间完成,五十步开外突然出现了一头恶狼,身形两倍于普通的野狼,全身乌黑,眼冒绿光,“嗷”地一声怒吼,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忽地扑过来,一跃就是十几步!

班直们胆寒彻骨,握枪的手在哆嗦着。

王德断喝一声:“护驾,射!”

枪声再起,铅丸击打在黑狼的身上,爆出一个个黑洞,绿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来,狼的叫声越发凄厉。一息不到的时间,射击完毕,浓烟之中的恶狼现出真身,伤口全然不见,只有一个恐怖到极点的黑狼。

一跃七八丈,有自愈功能,火枪伤不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德暗暗叫苦,黑狼又扑了过来,这时候想走都迟了:无论如何都要顶过这轮攻击,才能撤退的。

训练有素的班直,装填速度惊人,狼飞起的瞬间,火枪再度怒吼。还是和上一次同样的情景,虽然不能伤害黑狼,但是可以有效地迟滞它的进攻。这一次黑狼的恢复时间更短,在两次射击的间隙,黑狼已经扑到赵桓身前五尺处!

赵桓拉着灵儿惊惶后退,王德大叫一声,宝剑爆出一片耀眼的光芒,劈了出去。几乎就在同时,韩彦质的剑也到了。

宝剑劈中了目标,一股邪恶的力量从剑身上传过来,闪烁着利齿的狼头恶狠狠地咬向王德的心脏,心中一阵绞痛,“啊”地吐出一口鲜血,根本就是不能忍受的痛苦,王德急退!韩彦质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又是一轮沉闷的枪响,黑雾弥漫,黑狼消失了。

“后面!”殿后的班直刚刚叫了一声,被黑狼咬中了左肩,“喀嚓”一声,血淋淋的肩膀离开了身子,班直飞出去,落向无底的深渊。黑狼嚎叫着,咀嚼着美味的人肉,它吞咽的速度非常快,就在大家错愕之际,只剩下地下的血渍,已经从山下飘来的班直的呼喊,再没有其它的东西。

人们惊愕地发现,黑狼的身躯在长大,黑狼的气势在攀升,娃娃道人狂笑道:“哈哈,这里的人都有一副好皮囊,小黑,把他们都吃了!”

“是,主人!嗷嗷,呜呜!”

黑狼竟然发出了人语,它到底是人还是狼?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睡梦一般的幻觉?

黑狼跃起,距离赵桓不足三尺,邪恶腥膻的气味令人窒息,班直手里的剑刺入狼口,齐刷刷折断,狼爪杀进班直的胸膛里,掏出两颗跳动的心,灵儿叫都没有叫出来,直接昏了过去。两颗人心落入狼口,两个身躯抛落山崖,黑狼叫得越发凄厉,就在这时,一柄木剑从山下呼啸着飞来,不偏不倚刺进黑狼的后背。

黑狼不停地叫着,狼爪不停地抓着,无数的铅丸从赵桓的身边飞过,射进黑狼的躯体。狼背上的木剑颤抖着,切割着血肉,每一发铅丸带起一篷绿色的血雾,一蓬蓬血雾,凝成一团绿色的光球。木剑在“嗡嗡”作响,绿色的光球以远超人目力的速度撞到木剑之上,“轰隆”一声惊天的爆炸声,挡在赵桓身边的十几名班直向后跌飞。赵桓的身体被带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口鲜血从班直的口中喷出,形成一道道比彩虹还耀眼的绚烂。木剑化成一片片碎屑在空中飞舞,黑狼的身躯急速化为巴掌大小的一个黑狼,投向远处的娃娃道人。

娃娃道人面色大变,伸手去接受创严重的黑狼,只听太清道人嘴里喷出一连串的“爆爆爆”,黑狼爆响,凄惨地嚎叫,爆炸声过后,一片空无,黑狼已是形神俱灭。

赵桓正在诧异,从山下飞来一名道人,正是在崇福宫修行的玄真道长。

老道一个稽首:“陛下受惊了!”

赵桓心神定了定,说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这时,又飞来四人,应该都是玄真的手下,玄真手一挥,那四人守在东西南北四方,玄真居中,手中木剑连连挥动,嘴里念着古怪的咒语,一片祥和的白光冲天而起,从赵桓所在的位置散开,将众人罩在里面。

娃娃道人“嘎嘎”叫着:“太清老杂毛,我干你祖宗十八代!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我刨了你家祖坟,还是砸你的山门?我是诱奸了你的奶奶,还是上了你的婆娘?平时懒得搭理你,以为我怕了你,好,今天就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以为道爷我是吃素好欺的秃驴。玄真小儿,百年不见你也出息了,都能耍飞剑了?今天道爷我没工夫,哪天得闲,来嵩山撒泡尿,将你冲到东海去喂王八!”

老娃娃嘴里骂得起劲,手上却没闲着,变戏法一般掏出一个玉瓶,掀开瓶盖,顿时妖气浓厚,鬼哭狼嚎!娃娃的身子从平地升到半空,朝着妖气最盛的地方“扑”地吹一口显灵之气,叱喝一声:“还不给我现身,更待何时?”

但见,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团团围住太清,青龙喷出一口龙息,白虎张开血盆大口扑过去,朱雀在暗黑的火焰中舞蹈,叫一声,火焰就浓厚三分,待到形成一个暗黑火焰的光团,“啾啾”鸣叫,光团向太清道长冲去。玄武的身形不断幻化,时而是一头硕大的乌龟,时而是一头居粗的青蛇,围绕着太清转起来。

太清面色凝重,手捏法印,嘴念咒语,身上的金光越来越盛,右手忽然高高举起,高声宣和:“看我灭妖神雷!”

“轰隆,轰隆”,天空布满了阴云,云层之上,神雷滚滚,一道闪电急冲而下,朱雀凝聚的暗黑火焰团被神雷击毁,青龙的龙息也化为乌有。白虎、玄武见识到神雷的厉害,向旁边闪去,神雷劈在山石上,碎石横飞。无数的碎石击打在赵桓等人存身的光罩之上,光罩发出“吱吱”的响声,一阵剧烈的波动,五名老道使出全身解数,支持着光罩,以免伤及大宋天子。

赵桓暗叫厉害,忽然听到身边的女子说道:“他们是人吗?”

灵儿醒来了,脸色有些苍白,愈发惹人怜爱。赵桓将她搂在怀里,柔声说道:“应该是修真之人吧?嗯,这样的本领,参天地变化,可翻江倒海,亦可无中生有,应该算不得人了!”

看得出,“灭妖神雷”虽然威力强横,还是耗费了太清很多的法力,他的额头隐约可见汗珠,护身的金光罩也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哈哈,太清老儿,你不是有很多法宝吗?赶快拿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处!嘎嘎,几百年不打架,闷死我了,今天杀个痛快!小的们,给我杀!”妖道娃娃左手紧紧握住法杖,黑气笼罩了万岁之峰;装怪物的玉瓶升到太清的上方,迅速吸收着灵气,慢慢地,金光罩被玉瓶吸成了一个圆锥形的长尖,圆锥的尖端不断伸向玉瓶瓶口,只要进入了玉瓶,是不是就意味着光罩的崩溃?光罩崩溃了,太清还能不能活?

四大神兽也许是看到成功再望,吼叫着一齐冲向光罩,龙是一团云,虎是一团风,朱雀是一团火,玄武是一团寒冰,无穷的自然力量向它们汇集,赵桓身前的护照都有了不稳的迹象,护罩被拉扯着,挤压着,老道们拼命放出法力,维持着护罩的运转。

灵儿的身子在簌簌发抖,如同一条小花猫一般可怜;赵桓还算镇定,但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金光罩顶端已经接近了玉瓶,生死存亡,立待可决。

太清猛然睁开眼睛,扬手“啪”地打出一串光环。光环冲到玉瓶之上,爆出金光万丈,玉瓶向后一颤,圆锥的尖端向后一松,局势稍稍缓和了那么一点。后面的八个光环,一个接一个撞在玉瓶之上,最后一声爆响,太清与娃娃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太清的身子第一次离开了地面,向上冲去。金光罩崩溃了,在四个怪物的联手一击之下,彻底崩溃。

第九卷 第十章 神仙(三)

太清悬浮在半空中,扬手抛出一件法宝:四四方方一面杏黄色的旗子,旗子在空中展开,立即散发出无数的金光,“刷”地照下来,世间万物无一遗漏,尽在其中。旗子不停地旋转,转速越快,金光越盛。四大神兽原来还可以抗衡,慢慢地只能紧紧地贴在地上,发出声声悲鸣。

太清一面控制着杏黄旗,再出杀招:“娃娃,既然你敢炼魂夺魄,就怨不得贫道了!”

娃娃破口大骂:“你少他娘的假慈悲,有什么手段都用出来吧!”

一把扯下束发的银簪,“嗤”地射了出去。

太清微笑着说道:“这不是你看家的法宝‘诛神锥’吗?连这个都用出来了,想必是黔驴技穷了吧?”

接着高呼一声:“看我仙劫神雷!”

“轰轰”,云层之巅,一道闪电接着一道闪电,一声闷雷连着一声闷雷。无数的光线连成巨大的光山,无数的闷雷结成连仙人都要胆寒的仙劫之雷。还没有达到度劫高度的娃娃道人,今天就要提前渡劫了吗?别人度过雷劫,就可飞升仙界,他渡劫成功,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玄真道人面色大变,急着过来请示:“陛下,此非圣君宜居之地,请陛下下山!”

“仙劫神雷很厉害不成?就连你都无法阻挡?”赵桓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周围的臣子都用相同的目光望着他,已经感到有些后悔了,只听灵儿弱弱地嘟囔着:“看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了,还用问吗?仙劫神雷,顾名思义,对神仙都是一种劫难,哪里是普通人难够抵挡的?”

赵桓望着玄真,玄真尴尬地点头,算是认可了灵儿的推断。

哪个混蛋说的——什么美貌与智慧不能并存,这是造物主的恩赐,灵儿不就是美貌与指挥并存的典型代表吗?什么胸大无脑,灵儿的胸肯定算是大的,小脑袋瓜也是蛮聪明的嘛!

赵桓慢吞吞地起身,望着不远处的奇诡景象,真是舍不得离去:“到了你们能控制的地方,立即通知朕,朕还想看看结果呢!”

灵儿又说:“还看什么结果?太清道长不像一个说谎话的人,仙劫神雷肯定是真的。神仙都挡不住,结果还不够清楚?”

尊贵的皇帝陛下被一个蛮邦女子这样奚落,内侍、将士们不由大怒,再看看陛下,还在白痴一样地傻笑。众人喟然长叹,这样白痴的陛下,百年难得一见呢!向下走了大概一百丈,尽管玄真还在催促,赵桓说什么都不走了,回头向山上望去,一道粗得离谱的闪电劈下来,紧接着就是一声“轰隆轰”的巨响。地动山摇,大地真的在动,群山真的在摇;沙走实飞,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朝着赵桓就飞了过来。玄真叫一声“护驾”,一剑劈了出去!不知他手中用的是什么神兵利器,居然将大石生生从中间劈开,左边的部分砸伤了一名班直的腰,右边的部分砸到一名道士的脚背上。砸的那小子,哦,说的不够确切,他应该有四五十岁了,砸得那老小子“嗷嗷”直叫,叫声与已经魂飞魄散的恶狼有的一拼。

灵儿猛地捂住嘴,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赵桓问道:“怎么啦?”

“那名道长可以发出白光,形成护罩,怎么连一块石头都挡不住?难道刚才的护罩是……”

假的?护罩是假的,上面的拼斗是不是假的?如果都是假的,砍玄真一剑,会不会流血?

没有人砍玄真一剑,因为玄真的手下已经开始流血了。

玄真赧然道:“夫人有所不知,娃娃道人乃是我中土出了名的邪士,一身修为有鬼神不测之功。跟他动手,我们是万万不行的;为了维持护罩的运转,贫道师弟耗去了大半的法力,疲惫不堪,所以才能被飞石所伤,不是……”

赵桓打断玄真的话:“误会,误会了!”

一场误会,烟消云散,不过赵桓对灵儿的智力可是佩服不已。

山顶,战斗进入白热化,杏黄旗犹如一团云雾,罩住了方圆多少里;仙劫神雷一个接一个,万岁峰顶笼罩在飞雪、碎石之中,看不到其它的东西。两刻钟之后,云散开,再没有什么仙劫神雷。四大神兽缓缓地没入杏黄旗的光华之中,然后就是那个可恶的玉瓶,邪恶的法杖,最后就连娃娃道人也被收了去,赵桓还清楚地听到娃娃道人的恶骂:“不知廉耻的太清杂毛,有能耐你自己炼制一件法宝,有能耐你把我放了咱们再来拼过!我呸,你们门派上千人,就他娘的靠着杏黄旗过日子,羞是不羞?哇呀呀,嘎嘎,活活羞死道爷我了!哈哈,想不到道爷我纵横八百年,最后竟然被卑鄙的太清活活羞死,哈哈,可笑啊,可笑!可悲啊;可悲!可耻啊,可耻……”

娃娃一句软话都没说,还真是一个硬气而邪恶的娃娃啊!

太清道长,带着无上光芒,施施然而来,动作比风还要逍遥,比水还要空灵。一样的道袍,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圆满,噢,似乎更加圆满了,刚才的一场恶战,使他又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吧!

一个圆融的稽首,就连声音都是圆通的:“贫道有礼了!”

这一刻,赵桓与一个凡夫俗子没有什么不同,尽管他从始至终都是大宋的主宰,万里江山的主人:“多谢道长援手除魔!”

赵桓本来还是想请太清下山喝一杯茶的,但是这些世外高人,脾气也古怪的要命,生怕碰钉子,想想还是算了吧!

太清呵呵笑着说:“天下苍生同被圣君恩泽,圣君却要来谢一个山野村夫吗?大宋之忧在内不在外,还请圣君稍加留意。贫道要走了,你来不来?”

前面的话不难理解,后面的一句是说给谁听的?太清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赵桓的身体,又不象是对赵桓说的,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体内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喂,我说狗屁圣君啊!我要走了,跟着那个老道太清去逍遥几天,跟你在一起,实在是无聊的紧啊!”

赵桓急忙说道:“不要走,待着好好的,干嘛要走呢!”

宋强似乎翻了一个身,至于在什么地方翻身,是从左面翻向右面还是从右面转回左面不得而知,但是,赵桓认定宋强肯定是翻身了。感觉就是这么奇特玄妙,如同今天看到听到的一切。

“再不走,我就会被你活活吞噬掉的。放心,我走了,你只不过少了一个说话的人,什么都不会损失!”

十年了,朝夕相处,他们本来已经不分你我,今天如何又要生生分开?

赵桓无奈地问道:“一定要走吗?”

“别磨磨叽叽地,象个娘们似的,我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你就是哭上三天三夜,我还是不喜欢你!但是,实话实说,在你这里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嘎嘎,和你一起干女人,还是如花似玉的女人,真他娘的爽啊!可惜,可惜,灵儿只能便宜你一个人了!”

“滚,快给我滚!”赵桓怒喝道,“喂,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都说出来,我一并给你办了!”

宋强化为一团金光,差点破体而出,又转过身来:“算你还有点良心!派十万大军去给我把东瀛,也就是日本平了,弄些日本美女,敬献到我的灵前,杀就别杀了,杀了多可惜,祭奠完事就赏给你了!还有一事,从现在就开始发展足球,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蹴鞠,一定要天下无敌啊,记住没有,一定要天下无敌啊!”

宋强的两个心愿,都是为帝国的将来考虑,没有一点私心杂念,真是上天派来拯救大宋的天大的好人!

别人根本没有看到什么,赵桓却看到了,宋强冲进了杏黄旗里,消失不见。

太清大笑着从原地消失了。

赵桓的身体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心里也没有任何痛苦,痴痴地站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痴痴地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灵儿的呼喊:“陛下,你是怎么啦?”

赵桓粲然一笑:“我很好,就像获得重生一般,好的不能再好!”

说完,拉起灵儿的小手,下山。

回到行宫,赵桓吩咐邵成章找来笔墨纸砚,又重重地嘱咐了一句:“没有朕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打扰!”然后就关上了房门。

没有人知道陛下在房里做什么,整整三天三夜过去了,京城的宰执终于知道陛下来了嵩山,紧急商量之后,派出了空前强大的阵容,务必请陛下以国事为念,立即返回京城:他们是尚书左仆射李纲,这是赵桓极为敬重,呼相公而不名的人物;尚书右丞秦桧,这是跟赵桓有特殊关系的一位宰执;翰林学士朱孝庄,可以和赵桓没大没小的一个人;御史中丞欧阳澈,赵桓好像欠了人家东西的一个人。还有两封亲笔信,一封是太上皇赵佶的,一封是皇后朱云萝的。赵佶在信中表明了一直想到嵩山看看的愿望,临近结束又加了一句:皇帝三天不归,为父亲自来迎!这样的话,让一个做儿子的怎么担当得起,这是比任何威胁都见效的不是威胁的威胁啊!

大队人马到了的时候,正是赵桓闭关三天三夜期满,赵桓正招呼人进去。

赵桓背身站在殿中,正在观赏一幅画,一幅奇怪的画!画中是一名男子,中等身材,装束奇怪,在高山之巅吞云吐雾的男子。他上身穿着比胡人还要短窄的衣服,下身是一条长裤,头发是焦黄的颜色,鼻梁上架着两片玻璃,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脚下是一双油光发亮的皮鞋,应该是皮子做的,咦,这样的鞋子,穿着不是又轻便又舒服吗?该名男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右手架着一截纸,前面长的部分是白颜色,后面短的部分是黄颜色,白颜色部分正在冒烟,最前段是一截烟的灰烬,黄颜色部分贴在嘴边,靠近嘴角的位置上隐约可见牙齿的痕迹。男子嘴里向外喷着白烟,脸上荡漾着玩世不恭的微笑,难道,烟雾与男子手里的东西有什么关系不成?

画的右上写着“中天崇圣帝座下佑宋光明神武至大仁圣天王姓宋讳强”,左下则是“靖康主人”的小玺,还有作画的日期。

“臣李纲(秦桧、朱孝庄、欧阳澈)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桓也不回头,说道:“平身吧!诸位爱卿过来一起瞻仰一下佑宋天王神像!”

何时又出来一位佑宋天王?而且还是如此古怪的佑宋天王?难道陛下的脑子……

四位重臣狐疑着凑上前来,李纲眯着三角眼,看了很久才说道:“莫非天王殿下有明示赐予我大宋?”

说白了,李纲就是再问,这位天王是哪来的!

赵桓活动了一下身子,懒懒地说:“三天前,朕偶得一梦,梦到佑宋天王。天王英明神武,令朕茅塞顿开,有醍醐灌顶之感。为感念天王,特做此画,虽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勉强完成,不能尽天王神髓一二也!殊为可叹,可叹啊!”

李纲顺着赵桓的话,说道:“陛下此画,精气神具足,天子之气扑面而来,平常技法焉能有如此神效!”也就是说,赵桓画画,技法不行,可是画的东西,神髓俱在啊!

秦桧笑得甚是灿烂:“不法前人可为万世之法,陛下天纵聪明,臣汗颜之至!”秦桧这是往死里夸,再夸下去就是没边没沿了!

朱孝庄骂一声“可恶”,还得接着夸啊:“臣建议,于京师、中岳建佑宋天王神庙,令百姓时时祭祀,祈祷天王保佑我大宋,风调雨顺,国富民强。”

赵桓频频点头,还是孝庄深知朕心啊!

欧阳澈说道:“请置佑宋天王于五岳大帝之下,众神之上,不如此不足以昭示吾皇敬天法地之圣德也!”

第九卷 第十章 神仙(四)

经过四位重臣这么一评,吊儿郎当的宋强就成为合理合法的大神——佑宋天王,将随同各路神明一起接受大宋朝廷的祭祀,还将有自己的神庙,享受一些特殊照顾。赵桓凝视着画像上的宋强,暗自嘀咕:“老兄,朕是多么有情有义的好皇帝啊!切,你算拣着了。我们做皇帝的,谁跟你讲情义,谁更你论交情啊!呵呵,你什么都不用做,别人苦心修炼,你香火绵绵不断,想不升天成神都不行啊!”

一段小插曲过后,马上进入了正题,李纲取出两封信,双手呈上:“陛下,一封是太上皇御笔手札,一封是圣人亲笔,请陛下御览!”

赵桓接过来,看过之后,轻轻放在桌子上,问道:“京城可有什么大事吗?”

秦桧回道:“熙凤路经略安抚使与积石军团都指挥使吴璘联合上奏,吐蕃乌思部频频进犯边境;四川路西北部的波窝部、敢部与我边境驻军也时有摩擦,上个月四川路经略安抚使连续上了三道奏章,陛下当时说放一放,现在看来,吐蕃或者会有异动,请陛下明察!”

赵桓眉毛一挑,喝道:“来人!”

邵成章就像乖巧的小狗,随叫随到:“小的伺候陛下!”

“取四川路、熙凤路地图来,叫王德进来!”

地图拿来,挂在大殿之中,这就一目了然了。赵桓看着地图,一边琢磨着一边问道:“宰执是个什么意见?”

这样的大事,东西两府一定是商量过的,做决定之前,还是集思广益的好。

李纲坚定地说道:“趁敌人立脚未稳,予其迎头痛击!最好能一举荡平波窝、敢两部,如此一来,四川路就将彻底成为我国的稳固后方。四川是国家财赋重地,万万乱不得。”

李纲说的没错,四川是大宋经济发达地区,茶叶产量占全国的一半,与西北各族的茶马贸易基本用的都是四川的茶;麻布产量居全国之冠,是国家最重要的纺织中心;四川还是三大印刷中心之一,赋税在全国仅次于开封府、江南东路,位于全国第三位。这样的地方,当然不能乱。如果出兵,这个仗该怎么打呢?

赵桓看着王德,忽然问道:“子华,你来说说,如果由你来指挥作战,以收复波窝、敢两部为战役目标,这个仗该怎么打?”

王德微微一愣,马上兴奋得大黑脸通红,腾地起身,来到地图前,略微平复一下呼吸,说道:“目前,四川路驻军云安军团只是一个二线军团,人数不过两万,防守还凑合,进攻则实力不足。与其调军队入川,不如从北面主攻,南面助攻。北面积石军团兵强马壮,如果再加强两万左右的骑兵,定当横扫敢部。南线云安军团适时进占哲雪城,可收全功。如果,若是……”

赵桓道:“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战区地形多河多山,不利于大军展开,战斗一定会十分艰苦。如果能联合大理国,令其出兵进占马尔感,使力量相对弱小的波窝部不敢出兵援助敢部,那就稳稳当当了!”王德说完,长出一口气,好像放下了一个大包袱呢!

赵桓十分诧异,王德什么时候学会了合纵连横之术?再看李纲四位,也是一样的惊讶,也许,王德在自己身边待的太久了,是应该放出去发发威风了。

赵桓坐下,笑着说道:“具体的作战方案,回京之后还要和宰执们商议,不过朕看子华的这个计划还是可行的,尤其是联合大理共同作战一事,可以立即着手进行,不管将来哪个领军出征,这个总不会变的!”

李纲想了想说:“就请秦执政出面与大理使节联系,不知圣意如何?”

“甚好,甚好!”

李纲还真怕出兵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听到西边不安定,各个军团的都指挥使纷纷上奏章,向朝廷请战;他们派回京城的人在各个衙门活动,弄得京城乌烟瘴气,枢密院三位执政府宅前现在是门庭若市,热闹得不行。李纲身为宰相,派谁去不派谁去也有自己的一份考虑,一个基本原则就是平衡:他不想再打出一个吴阶那样的郡王,那样的不是宰执权势却不弱于宰执的人。从近些年陛下用人的情况,李纲惊喜地发现,陛下也在有意识地这样做,吴阶封了一个大都督,放在兴州养了起来。唉,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刚刚平定西夏,就诞生了一位郡王,两位国公,郡公以下的贵族不计其数。大宋最大的敌人是女真,如果平定了女真,不知还会产生多少贵族。文官们已经是多有微辞,也不知陛下要怎么做,才能平衡文武之间的矛盾。

赵桓忽然说道:“朕饿了,弄点东西进来!几位爱卿也在这里,陪着朕一起用膳吧!一个人吃没意思,人多了吃饭才香呢!”

君王有赐,哪能推辞?赵桓实在是饿了,三天了都没怎么吃东西,那五位只有王德、朱孝庄还吃了些,另外三位心里藏着事情,又要讲究一个大臣之体、宰相气度,略微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填饱了肚子,接着议事,那是啊,四位重臣的正事还没办呢!

还是李纲,率先说道:“恳请陛下立即返京,目前各路议政院代表陆续抵达京城,如果传出去什么,恐伤陛下圣明!”

王德已经退了出去,另外三人也附和着。

赵桓好整以暇地说道:“不急,不急。这个嘛,朕看上了两个女人,她们的身份略嫌复杂了点,处理完这个事情,朕立即就回去!”

秦桧一听就明白了,官家这是在做交换,也就是说——答应了我的要求,马上就可以回京的。想到这里,把手里的茶杯放下,问道:“臣请问陛下,不知是哪家的女子?”

赵桓老脸一红,唉,她们的身份还真有点说不出口,千难万难也得说不是,谁让咱是男人:“一位是大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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