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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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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只听罗亚多朝士兵们吼道:“你们都给大帅跪下!”
罗亚多的兵,打仗不含糊,听话更是不含糊,明白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服从。“刷”地跪下,同声道:“恳请大帅答应了吧!”
刘琦脸沉下来,道:“说!”
罗亚多知道大帅生气了,而起火气不小,但是为了那些宝贝,就是挨板子也是值得的。
罗亚多松开刘琦的大腿,回到队前,“噗嗤”跪倒在地,道:“求大帅把火枪交给我们吧!”
一人呼,千人和,声势真是不小。
嗨,怎么就没想到呢!早就应该想到啊!
刘琦暗自想到:火枪既然在这个时候送来,官家的意思当然就是拿出去炫耀一番;船队内的水手,当然不能装备火枪,除了亲兵营,还就是罗亚多这一千士兵了。既然如此,何不大方一点?
刘琦道:“好,一千杆火枪就交由你们使用,半个月后本帅再来督察,射击成绩不行,那就怨不得本帅了!”
话音刚落,场地内的士兵们乐得一跳溜高,就像一千匹小马驹在尥蹶子一般。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虎翼军团终于装备了火枪,是全军团的喜事啊!
靖康十年七月十四日,刘琦率领十艘载重五千石的福船,六艘载重一万石的神舟,五千水军士兵,下南洋,寻宋州,耀国威。
第九卷 第八章 宋州(二)
舰队的指挥舰是一条神舟,名曰“光荣”。船左右两舷各吊着一条魛鱼战船,看起来越发威武了。陆地已经消失在碧蓝色的海水之中,天是蓝的,海是蓝的,除了天上的太阳,满眼都是蓝色。
刘琦在船上巡视了一番,看到船舱内的士兵有些无精打采的,很是不满,罗亚多跟着出来,道:“大帅放心,兄弟们是累着了,只要两天的时间,您再来看,还是那群击不垮,打不败的好汉!”
“累着了?这话从何说起?”
罗亚多道:“新装备的火枪要熟悉,累啊;生怕落在别人后面,生怕不能上船下南洋,累啊;给家里写信,累啊;看到交趾的女人,那就更累了!”
女人?
这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呵呵,是挺累人的,原来如此啊!
船上的生活枯燥乏味,士兵们斗嘴、比拳、赌钱、谈女人,利用一切可以刺激神经的东西打发着无聊的日子,刘琦自恃身份,不能参与其中,只能闷在船舱里,看地图、翻翻书,再有就是想想事情。
河西大捷之后,京城早就有人上了折子,请官家封禅,昭告天地,显示天子的煌煌功绩;官家没有答应;请官家上尊号,就是在名字前面加上“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等字样,官家也未允许。看得出,官家不同于原来的皇帝,是一位雄心大略,目光远大的好皇帝。与前代君主相比,官家非常具有人情味,登基以来,唯一诛杀的一位大臣就是那位见死不救的曲端,曲端的死怨不得别人,一直与吴阶顶牛,又不能严格律己,终于招致杀身之祸。曲端死后,军功爵位撸了个干净,家属并未受到牵连,官家还特准曲端的两个儿子进入捧日军官学校,算是格外的恩典了。
吴阶、岳飞、韩世忠他们算是同一批上来的,都是官家亲拣,要誓死报效官家的知遇之恩的。他总觉得,自己的功绩与前面几个人相比,肯定不比韩世忠差,比吴岳两人要差那么一点点。都是爹娘所生,天地所养,怎么会甘心比别人差呢?
这两年,虎翼军团的花销超过了捧日、天武两个骑兵军团,每年都在新增舰艇,战斗力也是一年一个样。从枢密院传出的消息,虎翼水军将一分为二,成立两个军团,每个军团都要成立一支万人左右专门用于陆战的部队,就像现在的蛟龙军一样。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刘琦一直在等着那一天。他曾经试探着问过,官家未置可否,把话岔了过去,也不清楚官家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这一次南下,任务有两个,一个是显示大宋在南洋的存在,也就是耀武扬威,一个是寻找宋州。宋州?如果真的找到了宋州,国家就一定要开发啊,开发新占领土,至少要移民吧?不是还需要更多的军队?可以预料,水军的任务将更加繁重,那么,水军的扩建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刘琦非常兴奋,起身在船舱里踱了两步,船舱太小,心里太热,披了一件衣服,出来走走算了。
越向南天气越热,听说三佛齐、阎婆一年四季都是一个天气,比大宋的夏天还要热,哎呦,那样的天气,可让人怎么活?
走了两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刘琦停下说道:“你说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难道还有坏人要伤害本帅不成?”
身后的人答道:“军中条例规定,长官走到哪里,亲兵就要跟到哪里,这和有没有坏人想伤害大帅,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何知秋,与他的老子脾气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倒是个当武将的材料。何栗作为枢密使,实在是窝囊的可以;前段时间文武对立那阵子,他持中观望,事情过去了,下面的军团都指根本不买他这个枢密使的帐,有事找王禀,再大的事情,直接找官家,他这个正印西府君几乎成了副手王禀的传声筒。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得挪挪地方了。
刘琦喜欢何知秋,所以特地把他调过来,做了亲兵营指挥使,与他的老子没有一点关系,就是喜欢,还真有心栽培栽培他。小刘琦,想成为刘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学的地方一定不少,能学到多少就看他的造化了。
“距离占城港还有多远?”刘琦也不和他计较,再说他也没什么错,随口问道。
何知秋回道:“末将刚刚问过,明日辰时左右,可以到达占城港。”
刘琦点点头,手扶着船舷,望着无边的海水,道:“明日,亲兵营出一半人,罗亚多那边出一半人,随同本帅,上岸拜见占城国王。都给我精神点,我们水军面子是小,朝廷的体面是大。”
“是,末将明白!”何知秋道,“大帅也是的,就不能把火枪给咱们留一点?看把他们威风的,鼻子都翘到了闹袋顶上,好像天底下只有他们能打仗,只有他们可以代表大宋水军呢!”
刘琦缓缓回身,注视着何知秋,正色道:“眼界要放的宽一些,不要把别人瞧小了,也不要把自己瞧小了。气量决定着一个人的未来,懂吗?”
何知秋不是笨人,如果笨得象牛一样,刘琦也不会把他调过来,一想就明白了大概,再向深处想又有些糊涂了,不由得说道:“开始明白,现在又糊涂了。”
刘琦一笑,道:“这是实话。好好想想,你可以受益终生的!”
天地之间又恢复了平静,水兵们在紧张地忙碌着,手脚很轻,竟没有一点声响。
果然,第二日辰时前,舰队到达占城港。鲜花将港口打扮得花枝招展,非常喜庆;人潮涌动,粗粗扫一眼,少说也有四五千人。这里不是大宋,占城全国人口也就是两万户左右,二十万人上下,这样的小国,这样简陋的港口,能有四五千人,足见占城人对大宋的感情了。
十几条小船驶过来,在船头荡起一排排的浪花,领头的高声喊道:“奉我王之命,前来迎接刘大将军。”
刘琦抱拳回礼,道:“烦请前面引路!”
“随我来!”
这名军将的汉话说的不错,倒是很是出乎意料。
“光荣”号神舟,承载着大宋的梦想与光荣,缓缓驶进港口。码头上,大红伞盖分外耀眼,难道是占城国王施嘿排摩惵亲自到了?
船下锚停稳,两百名火枪手顺着船板来到地面上,挺胸肃立;刘琦一身天蓝色的戎装,气宇轩昂,下得船来。对面的大红伞盖向这边移动,伞盖下一名华服男子,穿丝绸,戴王冠,笑吟吟地行来,道:“小王见过刘大将军,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大宋活命之恩,小王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的。”
还真是占城王施嘿排摩惵。
刘琦急行几步,上前一个漂亮的军礼,道:“烦劳殿下亲迎,不胜感激之至。”
施嘿排摩惵再度张口,说出的话就听不懂了,通译官在旁边急忙翻译,刘琦身边也有懂得占城语言的人,就在身边候着,等待着传唤。
宾主又客气两句,在港口稍事停留,转道占城王都因陀罗补罗城。因陀罗补罗城距离占城港不足三十里,说着话就到了。施嘿排摩惵坐在四人抬的一张木床上,也不知道叫什么好,既象床又像椅子,总之就是那么一件东西,坐在上面,摇摇晃晃,刘琦骑马走在旁边。一队象兵在前面引导,民众夹道欢迎。男人淳朴善良,与大宋山间百姓没什么两样;女人们热情漂亮,也许,占城国漂亮的女人都出来了吧?不到一个时辰,来到因陀罗补罗城。
城不大,从城墙的规模来看,城内人口大概在三四万人之间。城墙多处破损,还有战争的痕迹;城内紧靠城墙的房屋,都被拆毁了,看来是战争时期被用来充作杀敌的武器了。
刘琦喟然长叹:“我们来晚了,占城人受苦了。”
施嘿排摩惵郑重地说道:“万恶的侵略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人民用鲜血保卫了自己的家园。仇恨,我们一刻未曾忘记;恩情,我们永远都会记得。”
大宋出兵交趾,完全是从本国利益出发,但是占城人却从中受益,保全了自己的国家。大宋多了一个真正的朋友,为将来在南洋发展自己的势力,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呵呵,只是不知,那位交趾国王李阳焕在京城过的可还如意,王子李天祚在阴间是否风光?
交趾的王宫,权且就叫他王宫吧,还不如刘琦在京城的府邸气派,规模不大,房屋也显得局促,不过很整洁,主人也很很好客,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呢?
酒席宴上,刘琦代表大宋皇帝陛下,向施嘿排摩惵赠送了数额不等的茶叶、丝绸、瓷器,还有五千卷书籍。施嘿排摩惵抛开上品香茶,精美瓷器,如女人皮肤一般光滑的丝绸,手抚着书籍,目中含泪,喃喃自语。良久,来到刘琦面前拜了三拜,着实令刘琦感动了一番。但从这一点来看,施嘿排摩惵还真是一位好国王啊!
第九卷 第八章 宋州(三)
“来,为两国世代友好,同饮此杯!”
酒宴从一开始,就进入了高潮,主人频频劝酒,客人自然也不好推脱。在船上,刘琦坚持与士兵们吃一样的伙食,所以,吃起今天的宴席,还真是顺口呢!国王唯一的爱子,六岁的小王子邹时阑巴,牵着王妃的手出来,觐见天朝的尊贵客人。
“占城国王子邹时阑巴,参见大将军!”童稚的声音在殿中飘起,小家伙像模像样地行礼,非常讨人喜欢。
刘琦起身还礼,道:“下官见过王子殿下,殿下的中国话说的真是不错啊!”
听到大将军的表扬,喜气爬上脸颊,邹时阑巴炫耀起来:“我还会背诗呢!”
刘琦想到家中最小的儿子,和他一般大小,也不知在家中乖不乖?因而笑着说道:“是吗?”
“听好了: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学问勤中得,萤窗万卷书;三冬今足用,谁笑腹空虚。
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
乘着王子凝住的当口,刘琦道:“好,好。整首都能背诵下来吗?”
邹时阑巴向四周瞅瞅,凑到刘琦耳边,小声道:“也不是,后面的就记不大清楚了!”
“哈哈!”大殿内一片笑声。
刘琦伸手将小王子抱起来,轻轻摸了一下粉嫩的脸蛋,心里泛起浓浓的情义,解下佩剑,赠送给小王子作为纪念。这可是一把好剑,罗亚多从跟着大帅那天开始就知道这一点,今天怎么就头脑发热,送给了外人呢?
宴会中间,占城女子载歌载舞,热情邀请客人共舞,刘琦含笑婉拒,罗亚多、何知秋带着队伍中擅长此道的士兵,挽起女人的手臂,在欢歌笑语中,跳起来。罗亚多的舞蹈,热情奔放;何知秋举手投足,俨然高手。
受主人的邀请,火枪手进行了射击表演,占城人从惊愕中醒来,继而就是轰天的喝彩声。看得出,他们真是把大宋当成了朋友,在为朋友的伟大而喝彩!酒宴结束之后,由施嘿排摩惵的弟弟,副王杨卜麻叠陪同,来到杨卜麻叠的王府,这就是今天的下榻之所。主人早就把正房腾了出来,刘琦说什么都不答应,最后请示了国王,这才住到另外一个院子里。抬脚进屋,刘琦的脑袋就发木,昏昏沉沉,就是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两名漂亮的女人,过来要为大将军宽衣,刘琦哪能消受这些,连连摆手,请她们出去。
女人起初不明白刘琦的意思,慢慢也就懂了,突然跪倒,哭了起来。
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杀人如麻的大将军,眼下遇到了难题,这可如何是好?
刘琦解释,她们不懂,只是不停地哭泣;她们说什么,刘琦也不懂,根本就不能沟通嘛!没奈何,将通译叫过来,一问,清楚了:这是占城招待贵客的礼节,她们二人是从万千女子中选出来伺候大将军的,如果大将军把她们轰出去,将极大地伤害主人的感情,进而伤害两国的关系。
不就是两个女人吗?和两国关系扯得上扯不上?
刘琦甚是气恼,将通译轰出去,脸色沉下来,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一名女子叽哩哇啦说了很多,不懂;另外一人瞧着就机灵,从嘴里蹦出来两个字“沐浴”。刘琦跟着两人,来到另外一间屋内,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洗是不洗?在船上,水是最金贵的东西,刘琦要洗澡不是不行,他却不肯。来到陆地上,最想做的就是洗澡,痛痛快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好好洗洗。不过,身边站着两名美女,又是如何动作?
在家里,不是没有人伺候洗澡,刘琦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在这里却是万万不行。他珍惜名誉胜过自己的生命,如果传扬出去,他刘琦在占城国如何如何,即使官家不怪罪,自己也会不安。如果再发生御史弹劾的事情,他的一世英明也就烟消云散了。此次出来不是寻欢作乐,而是肩负着重大的使命,所以,这两个女人尽管很漂亮,刘琦也不是没有反应,就是碰都不能碰一下,这是原则问题,不能退让半步。
最后,刘琦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以迅雷不及关门之势,将两女推到门外,在里面插上门,这才宽衣解带,跳进木桶之内。
嗯,舒服,真是舒服啊!自从做了水军,洗澡就成为人生最舒服的一件事情,有很多次在睡梦中都在“哗哗”洗澡啊!
这时,听到门外女子痴痴的笑声,有了女人的声音,这就更是舒服得不行了。
接下来的三天,与施嘿排摩惵多次会面,气氛一次比一次融洽,临别之际,就像多年的好朋友一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舰队给养补充完毕,刘琦向国王辞行。国王向大宋天子进贡礼物,其中还有一份是给刘琦自己的,刘琦极力推辞,却怎么都推不掉,只得收下。收下归收下,刘琦看都不会看,统统要封起来,回国后上交朝廷。
那两名占城女子,也被作为礼物送了过来,她们毕竟是活人,不能封起来,而且行程刚刚开始,带着她们也委实不像话。幸好在城内找到几名大宋商人,托他们将两名女子送到吉婆港去,这才离开占城国,南下真腊。
到了真腊,却是另一番情景。
舰队绕过半岛最南面的陆地,沿着海岸线行进,几日之后便到达了真腊最大的港口金船港。金船港很大,港口内停泊着许多船只,其中甚至还有载重几千石的大船。码头上忙碌的人随处可见,迎接的队伍也有,不过远没有占城港热情。真腊派来了他们的副王布德,这也算是很给大宋面子了。金船港距离真腊的王都吴哥城大约八百里,太远了,没办法再去吴哥拜见真腊国王金裒宾深。
主人的态度不冷不热,既有猜疑又有恐惧,既羡慕大宋不可一世的战舰,又有那么一点酸溜溜的感觉。刘琦品出了各中三味,想一想便得出了缘由。
真腊是一个大国,东北与占城接壤,西北两面与蒲甘国为邻,南面占据了狭长半岛的南部与三佛齐相接。国中的主要民族为高棉族,国土幅员广阔,人口超过七百万,与三佛齐、阇婆并称南洋三大强国。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大宋出兵交趾,占城是受益的国家,而真腊则是吃亏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也不难理解!
接风宴会,别具特色:清一色的时鲜蔬菜,颜色丰富,看着就非常诱人!
布德端起一杯酒,道:“恭祝大宋皇帝陛下晚年无期,干!”
“恭祝真腊国王福寿绵绵,干!”
菜肴口味以辣、甜、酸为主,与交趾人吃的东西,很相似,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四百年前,高棉人就在这块土地上建立了统一的国家,并且日益强盛起来。现在的皇帝金裒宾深,在位二十三年,东征西讨,国家疆域达到了鼎盛。听说在吴哥城建立了富丽堂皇的宫殿,到底是何等的雄伟壮丽,刘琦也想看一看,但是这一次是没有机会了。
突然,刘琦感到屋内的气氛变得很不正常,他几乎感觉到了杀气。十几岁从军,历经大小几十战,这是用鲜血为代价换来的直觉,肯定不会错的。难道,真腊人要对我不利?
真腊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大吃海嚼的罗亚多身上,看着他饿鬼投胎的样子,刘琦老脸一红,轻咳两声,想给那家伙提个醒。无奈,罗亚多真是喜欢面前的菜肴,根本就没听到大帅发出的声音。嘴里塞满了东西,又用左手的汤勺舀了一小碗汤,放在面前,等嘴里空出地方,再慢慢喝也是不迟。
主人怒目而视,客人们也都停了下来。
罗亚多吃相虽然不雅,也不至于令主人如此生气吧?你高棉人有什么了不起,难道还要跟我大宋比什么文明高雅?哼,一个小小的蛐蛐都能被我们中国人玩出三十六道弯弯,七十二道绕绕,我们安居乐业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棵树上爬呢!装什么装,装了就表示你文雅了,高尚了?
刘琦心中有气,准备以不变应万变,就是要看看真腊人能怎样!
何知秋扯了扯罗亚多的衣角,对上罗亚多的目光,又朝对面努努嘴,示意:老哥别吃了,看看情形再说吧!
罗亚多发现了不妥,瞟了一眼刘琦,知道在这种场合之下,大帅是不会率先做什么标示的,再说了,我怎么啦,把你们真腊的王妃睡了还是掘了你们的王陵了?
第九卷 第八章 宋州(四)
罗亚多伸出左手,把汤喝净,用毛巾抹抹嘴巴子上,赞道:“好菜,真是不错!这样的手艺,如果在东京汴梁城开一家饭庄,一定会日进斗金的。哈哈,你们说是不是?”
布德面寒似水,根本不理他,向刘琦行合十礼,冷冷地说道:“大将军,这个人好生无礼,我们真腊不欢迎这样的人。”
刘琦道:“给我一个理由!”
布德怒道:“我们高棉人认为,左手是不干净的,用左手拿东西或食物是非常无礼的举动。这个人到底是无知还是明知故犯?请大将军给我们一个交代!”
怎么会这样?左撇子多了,难道高棉人中就没有左撇子?既然左手是不干净的,为什么还留着,不直接剁了?
刘琦一笑,道:“副王可能是误会了,罗将军真是不知道,失礼了!”
罗亚多大笑,道:“嗨,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副王殿下,末将真是不知,若是冒犯了虎威,这厢有礼了。”
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酒宴继续进行, 刘琦为缓和气氛,笑着说道:“听闻,贵国的王宫,恢宏气派,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真想去吴哥城拜见国王殿下,参观王宫呢!”
布德嘴里虽然是在客气,但是得意之情已经表现得相当充分了。
高棉人信奉婆罗门教,为了祭祀“保护之神”毗湿奴,炫耀自己的功绩,金裒宾深建造了现在的王宫。王宫建成之日,金裒宾深发下宏愿,有生之日在此祭祀大神,百年之后,将把王宫作为自己的王陵,长伴地下,直到永远。
王宫建在三层台阶的地基上,每层台基四周都有石雕回廊,浮雕大多取材于天竺著名史诗《摩珂婆罗多》与《罗摩衍那》的神话故事。王宫中央大道两旁是七头蛇形栏杆,高棉传说中,七头蛇会带来风调雨顺,是高棉人幸福的源泉。王宫正殿,就像用黄金建成的不朽存在,在金色的光辉中,毗湿奴的雕像显得愈发神圣庄严。王宫四个角上各建有一座石塔,奇∨書∨網正殿后面,整个建筑群最中央的位置上,还建有一座高高的石塔,在高棉人心中,这就是神话中的圣山,这就是毗湿奴的领地,这就是全宇宙的中心。王宫周围是宽阔的护城河,还有清幽的水潭。辉煌的王宫,庄严的圣山倒映在水中,哪个又能分得清,这里到底是人的世界还是神的领地?
听着布德的介绍,刘琦顿时产生了身临其境的感觉,看一看这雄伟建筑的想法越发强烈了。临别之际,罗亚多还与布德开起了玩笑:“副王殿下,如果不是还要依靠这只手杀敌报国,我就剁了它,为殿下出气了。”
布德宽厚地一笑,微微摇头,还轻轻拍了罗亚多几下。
到了门口,罗亚多看到一名真腊卫兵,装束甚是奇怪:上身赤裸,下身裹着一块布,还是一块花布。花布是长条形的,不用针线缝合,从腰中往下缠绕至小腿,再从胯下穿过,在背后紧束于腰部,剩余部分伸出就像鱼尾一样,看着非常有趣。对面,另外一名卫兵,也是精赤上身,下身穿一条花裙子。这裙子做的简单,就是两块花布,拼在一起,在两边一缝,这就是一件东西了。穿成这个样子,是为了好看,还是为了省事?
一打听,高棉人就穿这两样东西,带着鱼尾的叫“山朴”,象裙子的叫“纱笼”,夸张吧,人家就是这样的风俗,你能咋地吧?
罗亚多微微晃了一下,越看越爱看,最后忍不住,伸手弹弹小鱼儿的尾巴,又摸了摸小兵的脑袋瓜,道:“小鬼,好好可爱呦!”
只听“哎呀”一声,小兵仿佛被弹了小鸡一般,“沧啷”拔出半月形的战刀,搂头就是一刀。
刘琦见爱将深陷险境,惊呼道:“小罗子,当心!”
布德也叫了一声:“住手!”
好一个罗亚多,变生肘腋,反应奇快,“霍”地一个金刚铁板桥,战刀贴着鼻尖划过,而后“呼”地一声返回来,飞起左脚将战刀踢飞,再一拳将小兵直接揍趴下了。罗军指还不解气,还要再打,被手疾眼快的何知秋紧忙拉住。
刘琦命令放人,布德奔过来,两巴掌将小兵扇迷糊,命令人把他带下去。然后过来亲自解释:原来,高棉人认为头是人的神圣部位,别人不能触摸他们的头部,也不能随便抚摸小孩的脑袋。罗亚多不知不觉,又犯了忌讳。
刘琦不敢再把这个惹事精放走,索性带在身边,一步也不能离开呢!
第一顿吃素,第二顿还是不见荤腥,三四顿下来,人能受得了,肚子也受不了,好生无趣啊!罗亚多一打听,原来人家高棉人不是信奉婆罗门教就是信奉佛教,以活命为先,不愿杀生,吃素是平常的生活习惯。唉,男人穿裙子也还罢了,吃素就不好了。人不吃肉就得瘦,难怪他们一个个都长不大似的。
到了一个新地方,补充给养是必须的,随行的商部官员,也会将当地的特色商品、物价、以及其它的东西记录下来,准备回国之后,写成详细的资料,向上面汇报。两国海军正在进行第三次联合训练,刘琦与布德两人,在船舱里,摆下战场,进行内容全然不同的逐鹿。布德居然也会下象棋,而且棋艺不俗,令刘琦非常吃惊。大宋上至太上、今上,下贩夫走卒,会下象棋的人很多,由于象棋更简单,每一局的时间更短,而且皇帝都喜欢下,所以比围棋更流行。
布德的棋,凶猛有余,韧劲儿不足,只要顶过他的三板斧,再对付起来,就游刃有余了。这一局也不例外,刘琦熬过前面的艰难,正慢慢调整子力,准备反戈一击。攻击从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开始,九路兵杀掉对方的小卒,奋然挺进。布德苦思良久,拿起三路马又放下,要下决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深思熟虑的结果,不是收缩防线,全面防御,而是中路强行展开,五路炮翻过去,背水一战了。
刘琦暗中一笑,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布德懂得;防守也是进攻,他却未必懂得。中国的东西,要想完全琢磨明白,对一个外国人来说,是不是太艰难了一点?
一番折冲,布德丢掉一马,子力居于劣势,就是各个棋子的位置也不好,败局已定。正要推秤认输,忽听外面一阵响亮的马蹄声,卫兵来报:“盘踞在东南大海之中的海盗劫(奇*书*网…整*理*提*供)掠了大宋商船,并且劫走了达亚克族头领锡理麻喏。”
布德急忙问道:“消息是谁送回来的?”
卫兵回道:“一队大宋的商船经过出事地点,将落水的人救了回来。”
刘琦“腾”地起身,在主人的陪同下,来看幸存者。
官家大力发展水军的初衷,就是保护商船,维护大宋海上交通线的安全。商业税赋在大宋的岁入中早就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而海外贸易,更是商业税赋重要的组成部分。没有钱,水军的大发展就会变成水中月,镜中花,为国为己,都不能任由这些海盗胡作非为。
从已经靠岸的海船上面下来很多人,劫后余生的商人“呜呜”大哭,一名青年男子,跪在刘琦面前,道:“泉州商人林思恩,拜见大帅!”
刘琦扶起林思恩,道:“把事情说清楚,不要急,慢慢说!”
这些商人从泉州启行,经蓝里(注:现在的苏门答腊西北端班达亚齐),再到故临(注:印度西南角海岸奎隆一带)。回国途中,在金船港外海,遭遇海盗,不但货物被抢劫一空,还死了几十人。活着的人被推进大海,船也被抢走了。
“这些海盗经常作恶吗?”
“他们打着黑龙旗,头领叫黑龙,是这一带臭名昭著的海盗。”
黑龙?是龙是虫,要打过才能知道!再看林思恩,籍贯是泉州,还姓林,不会那么巧吧?
泉州姓林的商人很多,有一个最有名的海商——林广运,靖康四年大宋上缴税赋第一,官家在文德殿亲自接见,还颁发了匾额的。刘琦在泉州,也见过林广运,印象还不错。这个林思恩,倒是与林广运有几分相像,莫非是故人之子?
刘琦随口问道:“可与林广运林东家相熟?”
“回大帅,正是家父!”
林家势力很大,是日益壮大的商人群体的代表,他们家出了事情,就不是小事情,就更要管了。再者说,在高棉人面前,刚刚显示了大宋水军的实力,出了事情不闻不问,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念及于此,正想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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