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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握天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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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的利益,还是根本另有谋划?无论哪一种答案都是将元宁朝廷的眼力看低了!——齐朗的杀气也是因此而来。
夏承正想了想,才道:“我陪你一起去!”他可不敢让齐朗一人只身去平关。
齐朗摇头:“不必,王爷还是坐镇大营比较好!我毕竟是文官!”
夏承正皱眉,不言语,齐朗却拍拍手,道:“给我备马吧!若是不放心,你就把亲卫借我用一用。”
“也好!”夏承正只能松口,毕竟他身负北疆重任,的确不能擅离,而且,他对自己的亲卫还是很有信心的,却不知齐朗只是想着,若是真有不豫之事,最不济,那些亲卫也能将消息传出,不至于误了大事。
送齐朗离开大营,夏承正想了想,还是写一份加急奏章,命人急送皇宫,可再如何急,等奏章到紫苏手上已经是五天后了,这还是军情急报,直接送呈紫苏的关系,否则,至少还要再花两天的时间在兵部与议政厅传递。
叶原秋看到内正司的内官捧着一个封匣快步走近,不由一愣,随即迎了上去,皱眉道:“太后娘娘正与皇上和各位娘娘游园,什么东西非急着递过来?”
那内官十八九岁,眉目清秀,十分讨喜,听到叶原秋的话,立刻苦了脸,委屈地回答:“叶尚宫,这是北边来的加急奏报,中府哪敢耽搁?方才掌事公公还对我说,一柱香内不把这奏章呈给太后娘娘,我也不必回去了。”
叶原秋是典书尚仪出身,看了一眼,便知道他说得不差,点头,领他走近紫苏。
阳玄颢正与母亲说着不知哪里听来的典故,引来几位后宫的阵阵笑声,紫苏也笑容满面,听到离奇处,不觉轻轻摇头,阳玄颢正想继续说,眼角瞥叶原秋与内官的身影,便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两人,紫苏见状,转身看去,一眼便看见内官手上的封匣,神色不由一凝。
“太后娘娘,永宁王加急奏章。”内正司的内官呈上封匣,叶原秋接过封匣,递给紫苏,紫苏看了一下封漆上的永宁王的徽记,双眉皱起,伸手取过,却没有打开,看向几位尚且年幼的后宫。
谢纹见状,明白地低头,对紫苏道:“太后娘娘政务繁忙,臣妾等人先告退了,请娘娘恕罪。”
紫苏点头,笑道:“不必告退了!你们继续玩吧!哀家先回中和殿了。”
“孩儿送母后娘娘回去吧!”阳玄颢乖巧地应声,却被紫苏阻止了:“天气这么好,你还是好好玩吧!”
“是,母后娘娘。”阳玄颢不再坚持,行礼恭送母亲。
到了中和殿,紫苏还没坐下便拆开封匣,取出里面的奏章,随手将空匣交给一旁的宫女,便开始看奏章,刚看了两个字,神色便立变,扬声道:“传尹相与兵部尚书。”
“是,太后娘娘!”叶原秋跟在她身后,连忙答应,转头吩咐外面的宫人。
紫苏坐到书桌前,凝神细看手中的奏章,眉头锁得更紧,不一会儿又抬头,对叶原秋道:“把北疆的地图取来,要兴宁殿送来的、最新的那份。”
“是!”叶原秋不禁惊讶,声音却还算平稳,迅速找来上个月兴宁殿送来的那份北疆地图,又让人移过案几,在上面展开,紫苏走到案旁,目光在上面来回巡游,叶原秋见状也紧张起来,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的执事宫人恭敬地禀报:“太后娘娘,尹相大人与兵部尚书大人晋见。”
“请他们进来。”紫苏头也不抬,扬声答应,随即又道:“叶尚宫留下,其他人都出去,殿外三丈之内不许有人。”
尹朔与江楠刚进殿就是一惊,总算两人还能下意识地行礼,只是目光却一直紧盯着案几上的地图,紫苏也不以为忤,看了两人一眼,直接说:“两位都起来吧!过来看一看。”
两人应声站起,走到案几旁,心中却疑惑着不知道应该看什么。
“江大人也在北疆呆过,先看一下吧!等一下给哀家与尹相解释一下!”紫苏皱眉想了想,转手将奏章交给江楠。
江楠低头接过,看了尹朔一眼,才打开奏章看起来,看完便交还紫苏,紫苏却摆手示意他交给尹朔,同时问他:“怎么看?”
“臣以为殿下的想法是正确的,处理措施也没有失误。”江楠说得中肯。
“高州城!哀家问的是,你认为高州城该怎么处理?”紫苏从地图上抬头,皱着眉对江楠说,眼中隐隐闪动着不满。
江楠算是永宁王府的家将,紫苏可不认为他会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而他如此回避,显然是在试探了,因此,她也仅仅是不满,毕竟,身处官场,再谨慎也不为过。
江楠见尹朔也看完奏章,满眼深思地看着自己,不由皱着眉道:“高州城虽然也是周扬重镇,倒不算难攻,只是,臣以为,夺取高州城是为控制苏西港,这就有点难办了……”
“为什么?”尹朔在紫苏的示意下,将奏章交给叶原秋,随后就听到江楠,不禁脱口而出。
紫苏也皱眉,指着地图道:“从高州城到苏西港只有半天的路程,怎么会很难控制呢?”永宁王的奏章也是这么说的,因此,她与尹朔都很疑惑
江楠摇头,抬手指向地图,口中道:“太后娘娘恕臣放肆!这幅地图并非军营用的地图,因此,很多细节都没有标,从高州城到苏西,的确只有半天路程,可是,束江的一道小支流正好从中间经过,河上只有一座桥,据说周扬的将军府给这座桥守军的命令就是,高州城一旦城破,便毁桥,这样一来,我军至少要耽误两天的行程,苏西港居民中,占最多数的并非周扬人,而是普兰人,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普兰介入了。”若是不顾及普兰,他们当年便不会绕过高州城了。
紫苏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了,再想到兄长的奏章,低声喃语:“还有古曼也在打高州城的主意……”
“古曼还不满足吗?”尹朔轻叹,紫苏笑道:“成佑皇帝不是会甘心偏安一隅的人。——比起北伦那对相得益彰的叔侄,周扬更易得手,他怎么会放过,古曼十部只怕也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尹朔恍悟,低头思忖了一会儿,才道:“古曼倒不是大麻烦,齐相已经去见成佑皇帝了,以齐相的才智,应当不难解决!只是,北疆新土始终没有真正安定,这次若是再与周扬开战,恐怕局势会更不稳!”
紫苏叹了一口气,走回书桌后的位置坐下,她自然明白这一点,周扬的民心不是那么好收服的,这也是她不怎么愿意再与古曼联手的原因,周扬现在是弱,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并不想给对手复苏的机会,可是,周扬不是别的地方,那里的人有自己的归属感,大正皇朝占领了一百多年,却也在周扬耗了大半的精力,最后仍未能平安,她不想重蹈这个复辙,现在北疆虽说没有平定,可是,毕竟也算是至略的故土,尚可应付,而且每年的收益仍能让她的满意,若是扩大战果,只怕会被拖入泥沼。
江楠沉默不语,他也明白朝廷的难处,其实,他方才也没有将原因全部说出,不过,开疆扩土要的是最后的利益能对元宁的发展有好处,现在,很明显,若是不能控制苏西港,一个高州城根本没有多大用处,说不定还会引发北疆的动乱,既然不出兵,那个原因也就不必对太后与尹相说了,反正永宁王很清楚,也就足够了。
紫苏虽然在想着什么,可是也没有忽略江楠微微闪烁的目光,只是,她并不认为那会是什么重要的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半晌,她开口:“尹相,拟一道旨意,密发给齐朗,从现在开始,北疆事务由他全权处理,让永宁王全力配合他的计划,只有一个原则,若战,苏西港必须全部拿下,若不战,北疆新土必须平定!”
“是!”尹朔应声,江楠却一愣,随即上前一步急道:“太后娘娘,年初调防,北疆防线多是新兵,若是开战,只怕战力不够。”这就是他方才未出口的原因。
紫苏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道:“伯安,你过虑了,这种事情,大哥难道还处理不好吗?你似乎看轻他的本事了!”
江楠没料到太后居然用这种话语回答他,还以字称呼他,不禁脸红,便不再言语了,与尹朔一起行过礼退下。
见两人退下,紫苏摆手让叶原秋将地图收起,随后便坐一动不动,叶原秋得不吩咐,只能站在一旁候命。
“原秋,你是哪里人?”紫苏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同时也看向她,叶原秋不由一凛,随即低头回答:“回太后娘娘,奴婢是燕州人。”
“燕州人?燕州紧邻周扬,你见过周扬人吗?”紫苏微笑着问道。
叶原秋摇头,见紫苏不太相信,解释道:“燕州荒芜,除了几处通商边城,周扬人不会到别处,奴婢的家不在边城。”
“哀家想起来了!”紫苏微微颌首,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再次沉吟不语。
叶原秋不明白,为什么太后今天总是在沉默地思考,方才不是已经解决问题了吗?难道还有什么更困难的事吗?还是……在为齐相担心?可是不太像啊!而且,若是担心,为什么还下那道旨意呢?
“叶尚宫!”紫苏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走神。
叶原秋连忙凝神,看向太后,只见紫苏正在写一张便笺,不一会儿便写完了,等墨迹收干的时间,紫苏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慢慢折好便笺,递给她,沉声交代:
“你去一趟宗人府,就说哀家派你去看望湘王的,把这个给湘王看。”
叶原秋一愣,觉得手中的便笺重逾千钧,却只能低头应诺,退出中和殿。一出殿门,叶原秋便抬头按住左胸,感觉手下的心脏急跳,仿佛随时会跳出胸膛,旁边的宫人都惊讶地看着她,却不敢出声,叶原秋想,也许自己的脸色早已苍白如雪了吧?
不多会儿,她便恢复了正常,微微一笑向看着自己的宫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打着太后的名义,叶原秋自然很顺利地进了宗人府,也见到了湘王,那是个不透光的房间,即使是白天也点着蜡烛,也许是因为大病初愈,湘王的形容憔悴,旁边是他的妾室在伺候,叶原秋一进门便低头行礼,恭敬地奉上紫苏的便笺,口中道:“太后娘娘命奴婢代她问候殿下。”
湘王没有答话,示意郑云颜接过便笺,又让她退到看不见便笺内容的地方,才打开便笺,上面只有一行字,湘王却紧销眉头,良久不语。
“发生什么事了?”湘王淡淡地开口,却不知问谁,只见叶原秋的身子微颤,随即平静下来,沉稳地回答:“永宁王上奏,言及高州城,太后全权交予齐相定夺。”
“哦?”湘王漫应着,随即吩咐妾室:“云颜,取纸笔。”
湘王写好之后,让云颜交给叶原秋,随即将紫苏的那纸便笺置于烛火之上,看着它焚毁。
第九章 云烟犹故(下)
《元宁实录·顺宗卷》
崇明五年五月,湘王病笃,宗人府报仁宣太后,湘王妃上表请诸太后,太后下付宗人府议之,宗正以祖制不赦谋逆陈表,太后默然,命帝亲探。
这是阳玄颢第一次踏入宗人府,宗人府所有成员都列队迎候,年仅十岁的皇帝走下銮驾,高贵沉稳地与宗正对晤,随即便让众人退下,只留宗正领路去见湘王。
阳玄颢对湘王的印象一只停留在那个谋逆未遂的夜晚,对于这个皇叔,他不是没有恐惧,可是,他也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以这种卑微的姿态病倒,甚至于死去,看着已经满头银发的老者躺在卧榻上,连起身都有困难,阳玄颢不觉有些动容,缓缓地说:“皇叔重病在身,不必拘礼了。”
湘王脸上显出惊讶的神色,看向皇帝,好一会儿,才低低地笑出声,淡淡地道:“臣遵旨,谢陛下体恤之意。”
阳玄颢无语地与他对视,挥手让宗正退下,走近湘王,清澈如水的眼眸却掩去了所有的心绪,任湘王如何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在他站到自己身前时,自嘲地一笑:“太后娘娘将您教得很好。”
阳玄颢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用沉默表示自己的高深莫测,这应该是正确的态度吧!——“如果你不能做到明察秋毫,那么就要谨慎,要讳莫如深,要藏而不露,那样,你才看清足够多的情况,才能明辨是非曲直。”紫苏是这样教导的,阳玄颢深信自己无法与练达的湘王较量,因此,他采取这种掩人耳目的姿态,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
湘王沉默了一会儿,才又一次开口:“陛下过得好吗?臣受先帝遗命,却一时失足,无法担当顾命重任,请陛下恕罪。”
阳玄颢随意地摆手,表示不在意,却见湘王眼神一亮,紧紧地盯着,不由一惊,思忖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母后娘娘让朕转告皇叔,皇叔行止有差,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无愧于社稷,无愧于先帝,无愧于无宁,只是,情理之中,法理之外,母后娘娘身担元宁江山重任,不能违背律法制度,只能委屈皇叔了。”
湘王闻言放声大笑,不住地点头,让阳玄颢心中万分不解,只能静静地看着他,听他笑了好久才停下,双眉更是不由自主地皱起,随即便听到湘王淡漠地问他:“陛下以为臣是谋逆罪人吗?”
阳玄颢不由一愣,眼中显出一丝迷茫,这让湘王不由皱眉,心底更是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陛下,您太像先帝了。”心底的话语终是出口,却不知湘王心中是怎样的复杂滋味——能看透事情的本质,却难以清醒决断!——这是为帝的大忌,偏偏他们都是天生的帝王,必须登位。
“皇叔什么意思?”阳玄颢冷下脸,淡淡地问道,他自然听得出他话中另有深意。
“陛下以为臣是谋逆罪人吗?”湘王再次问道,却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直接自己回答了,“臣当然是!太后娘娘已经定罪,臣就是身犯谋逆大罪的不赦之人!陛下,您为什么犹豫呢?”
阳玄颢先是不解,十分疑惑,思忖良久,他神色一凛,随即深深地躬身行礼:“谢皇叔教诲,朕明白了。”因为,紫苏是在代他行权,威胁她的地位,也就是在威胁他的皇位,他只能坚持母后的定案,否则便是置疑自己的正统性。
湘王惊讶于阳玄颢的聪慧,不觉笑了,随即就觉得喉头一股甜腥上涌,他勉强按捺下去,等这阵不适过去,才再次开口,从靠枕下摸出一份奏章,交给阳玄颢:“请陛下转呈太后娘娘,臣身为元宁皇族,能为至略大业尽绵薄之力,是臣的荣幸,请陛下务必亲自交到太后手上。”
阳玄颢没料到他话锋立转,谈起国事,接过奏章正要打开,却被湘王按住手,抬头就见湘王轻轻摇头:“陛下,这不是您现在应该看的,您的眼光还没有那么远,看了对您,对元宁都没有好处。”
湘王是实话实说,却忘了阳玄颢尚是个孩子,这样只会更加引起他的好奇,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他长年在外,与自己的孩子并不亲近,哪里知道这些孩童心性?而且,阳玄颢方才的表现虽谈不上有多成熟,可是毕竟也是很老成,他自然而然地也就将他当成大人了。
阳玄颢目光流转,默默地点头,继续听他说话。
待了半天,阳玄颢才起驾回宫,在銮驾里,他摸了好几次湘王的奏章,一直忍着不去看,可是在进宫门前,他还是忍不打取出奏章,一目十行地飞快浏览,但是,还没等他看明白,銮驾已经到太政宫了,他不得不收起奏章,理了理衣服,走下銮驾去见母后。
阳玄颢刚走,郑云颜便端着药走进湘王的房间,立刻就差点失手摔了药盅,只见湘王正不住地咳血,手中的白丝绢已经染成鲜红。
“王爷!”总算她还记得手中的药是救命的,连怕搁下,才冲过去,扶起湘王,用手中的手绢拭去他嘴角的血污。
“我没事。”等血止住,喝了药,湘王缓了口气,才强笑着安扶她。
“王爷……”郑云颜知他不喜自己为此哭泣,只能强忍住盈眶的泪水。
湘王微笑,闭上眼表示自己累了。
“王爷,你这是何苦呢?”郑云颜想劝他,却被他抬手阻止。
“生成皇家,成王败寇,我认输,却不能低头……只是可惜不能死在南疆战场!”湘王低叹,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云颜,我会安排好你的。”
“王爷……”
将奏章呈给母后,阳玄颢在紫苏身边坐下,闷闷地道:“皇叔病得好重。”
紫苏听他这么说,不禁皱眉,搁下正想翻阅的奏章,道:“皇帝仁厚,但是,生死有命,也不必如此感怀啊!”言罢便笑道:“皇帝还没用膳吧?就在这儿用点点心吧!叶尚宫!”
“是,太后娘娘!”叶原秋答应,转身吩咐其他宫人,不多会儿便上了八碟精致的点,阳玄颢只能低头答应,随意地用了一点,便不动了,抬头就见母亲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母后娘娘?”阳玄颢不解地轻唤,随即便感觉到母亲轻轻抚着自己的脸颊。
“皇帝觉得哀家对湘王太狠了?”紫苏温和地问道。
阳玄颢低头,默然无语,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母后娘娘,让皇叔回家休养吧!”
紫苏收回手,无语地低叹一声,在儿子期待的目光中,轻轻摇头。
“母后娘娘!”阳玄颢不解,“皇叔已经病得很重了,就算再有什么大罪,也可以了。”
紫苏还是摇头,在他想继续说服前,收回放在他头上的手,淡淡地道:“那是谋逆重罪,皇帝不会不知道明正典刑是怎么样的吧?湘王是皇族,而且,那时,哀家必须稳定局面,根本没有重责任何人,只是将湘王圈禁在宗人府,现在若是再赦免,皇权的威严何在?”
阳玄颢自然明白母亲没有半句虚言,可是,他也听得出母亲话中的冷漠,这让他有点伤心。
“颢儿,你也累了吧!回寝殿休息吧!”紫苏拿起湘王的奏章,起身走向书桌,同时微笑着关照儿子,阳玄颢跟着站起,躬身行礼,退出中和殿,却在门口与一名内官撞在一起,那名内官一看见那明黄的衣袍,吓得立刻跪下,拼命地磕头,口中不停地注饶:“奴才该死!皇上恕罪!奴才该死!……”
阳玄颢皱眉,正要发作,却看见内官手上的封匣,只能冷言:“急奏吗?还不进去!”
随即越过内官,径自走开,那内官正在庆幸,就听见一声淡淡地吩咐:“进来吧!等一会儿去内宫执事那里领罚!”抬头就见叶原秋冷漠地看着自己。
又是一份北疆的急奏,紫苏有点不敢看了,距离上一次永宁王的急报不到十天,可是,她知道里面是关于什么的奏报,正因如此,她不怎么敢看了。
叶原秋有点疑惑地看着太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只是按在封漆上,却迟迟不拆封匣,可是她的眼中却满是毫不掩饰的急切。
“你们都下去,哀家想一个人呆着。”紫苏淡淡地吩咐,叶原秋与所有的执事宫人应诺退下。
宫殿的门悄然合上,紫苏借着封闭的空间沉淀心神,深吸一口气,沉稳地打开封匣,一份没有封套的奏章平整地放在其中,紫苏再一次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随后才伸手取出那折得整齐的素笺。
“臣左议政齐朗稽首,恭请皇上、太后圣安……”只看这一句,紫苏便松了一口气,无力地倚向椅背,也是这时,她才发现,打开奏章的瞬间,她竟然屏住了呼吸,看到这句毫无意的请安辞,她便明白,事情顺利解决了,否则,这种急报式的奏章,齐朗根本不会浪费笔墨在这种文辞上。
十天前,齐朗只领了十名左右的侍卫亲兵直奔平关,他本来想的是,成佑皇帝应该是想就周扬向元宁施压,因为近来北伦的注意都在西南边,机会难得,因此,也不必带太多人过去,便只向永宁王要了他的亲卫,可是,当天下午,便在路上接到平关急报,成佑皇帝的御驾未到,古曼的禁军——天元骑已经在平关前布防了。
临行前,夏承正终是不放行,给了齐朗手令,允许他调动平关周围的军力,齐朗先到平关,仔细研究了一下,又与平关守将讨论了一个时辰,两人都认为古曼倒不会进攻,但是,若有机会,可心施加压力,成佑皇帝也不会放过,毕竟平关并非要塞,守军不足五千,根本无力与古曼的天元骑相抗衡。
“齐相,卑将以为,您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平关守将袁布认真地进言,他自己是职责所在,与古曼大军不敌,最多不过战死,而且,敌人数倍于己,也不会担上什么军法罪责,但是,若是齐朗有了闪失,自己便是死,也要担个保护重臣不利的罪名,只怕会祸及家门。
齐朗却摇头,站在城墙上,看着平关城内正在撤离的百姓,他只说了一句就挡住了袁布的劝辞:“这些平民至少还要一天才能离开平关,这里是周扬旧土,若是我元宁的军队连保护平民都做不,如何收服北疆?”
袁布只是武将,可是,也知道,若不能收服人心,攻占再多的土地也是无用的,而且,齐朗是一品重臣,他无法违背齐朗的命令。
“袁守备,从现在开始,本相接掌平关防务,请您务必配合!”齐朗边说边取出夏承正的手令,虽是地方守将,可是永宁王一直节制北疆所有兵马,这道手令袁布自然不能违背,因此,他没有多犹豫便答应了。
齐朗没有要平关的兵符、将令,而是让袁布派人急至平关东南的一处军营,那里是石云将军的大营,石云是北疆的老将,并没有名震天下的战功,但是,前任永宁王曾说他是“善战者无赫赫之攻。”石云作战没有太多的计谋,,手下将士也不是勇猛善战,可是,令行禁止,不动如山,向来都能很好地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务。齐朗将夏承正的手令与自己的命令一起带给石云,石云立刻派偏将领了一半的人马,近两万人驰援平关。
成佑皇帝御驾到达前,援军已经赶到,齐朗亲自出平关相迎,前来的偏将是石云的侄子石原,年仅二十岁,这让齐朗不禁皱眉,迷惑地问:“石老将军怎么让你统军?”这话相当不客气,不过,大敌当前,礼仪客套也就无足轻重了。
石原也是老实人,看看来的军队中,校尉级的人都比他有经验,也红了脸,但是,他也有话答:“石将军说,这次来是听齐相您调遣的,哪需要什么统兵之人,让卑将挂个名,好好向您学!还说,齐相您虽然不是武将,可是用兵犀利,不必别人操心。”
齐朗不禁摇头,笑道:“我倒不知道石老将军对我这个晚辈评价如此高!”石原喃喃,不知如何答话,但是,齐朗也没想他说什么,问了他兵马的情况,石原倒也说得头头是道,毕竟是将门出身,从小就熟知此道。
“齐相,我们要做什么?”石原说完情况,便急切地问道,齐朗却笑道:“不必做什么,让所有人先休息吧!平关正在布防,只能请你们驻扎在关外了。”
看着他们井然有序的行动,齐朗暗暗赞叹,随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微微扬眉。
当天晚上,天元军中树起帝旗,成佑皇帝的御驾到了,没多久,就有使者到平关,邀请齐朗明日赴宴。
出使古曼两年,齐朗自然知道成佑皇帝所谓的宴会可不是歌欢舞乐的宴会,而是,所有人围成一圈,中间的表演就是各人随从的比试,成佑皇帝的确有示威之意。
两国有盟约,成佑皇帝非常大度地将宴会场地设大营之外,齐朗到达时,更是让自己的亲卫相迎,给足了齐朗面子,齐朗也执礼如仪,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陪驾的人,便知道,古曼宫廷进行过一次洗牌了,成佑皇帝的亲信已经掌握了实权。
宴会进行过一半,除了齐朗,所有人的随从都比试过了,成佑皇帝看向齐朗,笑道:“齐相是老朋友了,难道不玩玩吗?”
“就是,齐相又不是不懂规矩,今天为什么不玩啊!总不会是没带赌本吗?”有与齐朗还算有交情的人跟着起哄,齐朗起身,举杯敬成佑皇帝,随后说:“陛下恕罪,外臣此次来,并未带亲卫随从,这些人都是我元宁的将士,外臣实不敢拿他们取乐。”
成佑皇帝眉头微皱,不满地道:“难道场中比试的不是我古曼的勇士吗?齐相?”
齐朗淡淡一笑:“古曼大军,闲时为民,战时控弦带甲,可是,元宁不同,外臣的亲卫是家中豢养的侍卫,这些却是元宁北疆的正规军,怎可命他们比试取乐?”
“齐相可真是公私分明啊!”成佑皇帝冷言,“朕当你是朋友,邀你赴宴,你倒当成公事了!”
“外臣此来北疆,身负皇命,岂能为私事?”齐朗眼都不眨一下,正色回答,成佑皇帝倒是一时语塞了。
“好!”成佑皇帝大笑出声,却让所有人心惊,“齐相不谈私事,我们就议国家大事!”
“陛下请讲。”齐朗凝神戒备,面上却是一片淡然,他非常清楚,这个皇帝可不是寻常之辈。
“朕与你各遣人比试,输了的一方须派军协同赢的一方做战,但是没有战利品可拿!”成佑皇帝道出比试的内容,见齐朗皱眉,便补充了一句,“当然只有一次。”
齐朗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陛下,外臣虽为钦差,可是,派兵协助一事,外臣无权作主,只有元宁朝廷才能决定。”
“齐相似乎没什么信心啊!”成佑皇帝笑言,齐朗也不讳言,淡淡地道:“古曼勇士的神威天下皆知,外臣也不敢作掩耳盗铃之举。”
“那么齐相有何高见啊?”成佑皇帝心情大好,笑着问他。
“外臣想,陛下一离开平关,就有开疆拓土之意,就以陛下随后欲取之地为注,若是陛下的人赢了,只要此次陛下欲取之地并非至略领土,元宁绝对不干涉,若是陛下输了,下一次,元宁大军欲取之地,只要非古曼领土,古曼不得干涉,如何?”齐朗淡淡地道出自己的提议。
成佑皇帝没有立刻回答,思忖良久,才道:“齐相很聪明。”
齐朗微笑,低头行礼,回答他:“这是外臣尚可决定的赌注。”
“好!”成佑皇帝答应,齐朗却再次提出要求:“陛下,外臣可调一千轻骑来此,不过,一次比完未免太枯燥了,不如分三次,第一次,三百人,第二次,六百人,第三次,一千人,三局定胜负,如何?”
成佑皇帝再次沉默了,看了齐朗良久,再轻轻颌首,但随即道:“除了在场比试的人,任何人都不得协助,让他们自己发挥如何?”
“自然。”齐朗深深地看了成佑皇帝一眼,才出声回答。
第十章 此消彼长(上)
此消彼长
《元宁实录·顺宗卷》
崇明五年七月,帝奉母后北幸,后宫随驾,齐相自北疆归,入谒帝与太后,上言三策,仁宣太后嘉许,朝中或有云三策无仁无道,帝师王素告之于帝,帝忿然曰:“其心可诛。”
因为齐朗自北疆回来复旨,紫苏便免了阳玄颢半日的课业,让他一同接见,并不是在正殿,而是在烟爽斋,谢清仍在江南未回,便只有尹朔在侧,还有新晋的议政厅侍中曹芾。
齐朗行过礼之后才看到曹芾,微微皱眉,但没有失态,阳玄颢与尹朔只当他看到不熟悉的人而感觉惊讶,只有紫苏眼中闪过一丝戒意。
“这是新晋的侍中曹芾,齐相没有见过吧?议政厅近来事多,本相就请太后娘娘允许调些人进来,齐相不会见怪吧?”尹朔笑言。
齐朗谦辞,笑道:“尹相客气了!在下怎么敢当?再说,曹大人与在下的同年,怎么会没见过呢?”齐朗一边说,一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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