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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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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觉得怎么样?”袁志杰催促着。
郝高兴已被雷得外焦里嫩,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我也不逼你,这么大的事儿,你考虑考虑。”
袁志杰拿过郝高兴放在沙发上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钱包,将十来张红票子揣进自己的口袋。
“先借点用用。”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留个电话吧,方便沟通计划。”
他没告诉郝高兴的是,这部手机的录音功能刚刚一直开着。
也正因此,当那个女人打电话来,播放了这段录音,并要求郝高兴准备一百万到指定的宾馆房间,他不得不照做。
他在录音里承认了偷拿黄金的事,录音就是他的把柄,硬伤。
第一九二章 咬耳朵(24)
敲门声打断了郝高兴的回忆。
咚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像是在对暗号。
“是你吗?”
“是。”
两个仅通过一次电话的人尚未互通姓名,却已彼此心照不宣。
郝高兴开门,郭巧燕进屋。
“钱准备好了吗?”
“录音呢?”
两人都觉得站在门口僵持不合适。郝高兴向后让了一步,郭巧燕进门。
“你就是袁志杰的……搭档?”郝高兴问道。
“呸!那头蠢驴!”提起袁志杰,郭巧燕嗤之以鼻。
这一点上,两人倒是能达成一致。
“录音就在这部手机上,钱给我,手机归你。”郭巧燕掏出从袁志杰屋里拿出来的手机,按下了录音播放键。
“当年你们走后,我是捡了一点儿黄金……”录音里响起了郝高兴的声音。
“别播了……钱可以给你,但你要是还有备份怎么办?”
郭巧燕停止播放录音,“那也没办法,我没法向你证明。”
郭巧燕似乎已经将这次会面想得很清楚,对答起来很有底气,“我只想拿钱跑路,揭穿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况且,无论我用什么样的方法揭穿你,都可能让自己暴露,我没必要这么干。”
“但你可以继续敲诈我。”
“我说了,公布录音出来这件事本身,我自己也要冒险。有了钱,我就没必要冒这个险了,对你的敲诈也就无效了。”
郝高兴没再继续追问,他知道,这是一个没法在当下证明清楚的问题。
这个女人……可信吗?
他犹豫着,一会儿看看装钱的背包,一会儿又看看女人。
郭巧燕指了指背包,“这就是一百万?”
“是。”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能看看吗?”她也说不出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郝高兴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在郭巧燕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一个穷酸人被天降的巨款砸中,大概都会是这样吧。
“看起来比我想象得要少。”
“这就是一百万,一分不差。”
“我知道。”郭巧燕把倒在床上的钱重新装回背包,“没时间让你犹豫了,录音归你,钱归我。”
她已掌握了谈判的要领,话说得掷地有声。
郝高兴在心中评估着对这个女人的感觉。
好像……比袁志杰靠谱多了……至少她没想继续那个扯淡的金库盗窃计划。
可是……真的能相信她吗?
郭巧燕已背上了双肩包,“希望我们再也不必见面。”
郝高兴依然犹豫着,最终没有上前阻拦郭巧燕。
门关上,他疲惫地倒在床上。
这算是什么事儿?难道以后每天都要为那段录音担惊受怕?
他仿佛又回到了19年前刚刚拿回金条的日子,一看见前来问询的警察,就吓得一身白毛汗。
那段时间身上总备着一瓶速效救心丸,总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吓过去。
时间冲淡了许多事,包括恐惧。
如今,恐惧又找了回来,郝高兴不断安慰着自己:没事儿,会过去的,当年那个血淋淋的夜晚,不也过去了吗。
想到这里,更深的恐惧涌上心头,寒意使他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阳光穿过两片窗帘中间的缝隙,留下一道亮斑,似乎有一只巨大的怪兽正用发亮的眼睛透过缝隙向屋内窥探。
没事……没事的……
突然,电子门锁传来开门特有的声音。
郝高兴急忙起身去看,不祥的预感已不能更强烈。
“不许动!”
“蹲下!老实点!”
“手!手抱头!”
三名警察大吼着一拥而上,将他牢牢控制住,另一名女警察眼疾手快地拿起床上的手机翻看起来。
“有录音!”
随着录音内容被播放出来,郝高兴面如死灰,颤抖得需要人扶着才能勉强蹲住。
“就是这部手机!”
“那女的呢?人哪儿去了?”警察大声问道。
郝高兴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
“谁给的你手机?!”警察再次问道。
还是沉默,只有一双惶恐的眼睛。
“不要紧,小金子已经去调宾馆监控了。”闫儒玉按了按急躁逼问嫌犯的吴错的肩膀。
“我去配合金子多,嫌疑人应该是刚刚离开,兴许还能追上。”小白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屋门。
“我也去!”明辉将手机交给吴错,也出了房间。
市公安厅,审讯室。
郝高兴已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
缓过劲儿来,就是一阵疯狂的折腾。
他又哭又笑,疯了一般,掀桌子踹板凳,一会儿拿头撞墙,一会儿又在地上打滚。
口中不断叫骂。
“死女人!……不该信她!……前脚拿钱,后脚就把我卖了……再过几年,退休……出国……老婆,孩子……毁了!都毁了!……白忍了,19年啊……死女人!弄死她!……”
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与鼻涕眼泪汇合,使他的口齿极为模糊,但闫儒玉和吴错还是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就像一条疯狗,见谁咬谁。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安置在审讯室内的椅子上。
审讯并未立即开始,而是先让郝高兴独处,平复一下情绪。
重案一组办公室里,闫儒玉翻看着当年的案宗道:“老吴,你说,35公斤黄金得是多大一坨啊?”
“我哪儿知道,谁见过那么多黄金。”
“你算算呗。”
吴错一边用手机查数据一边道:“网上说黄金的密度是19。32克/立方厘米,35公斤,算下来大约1。8立方分米。”
吴错一指自己桌上的大号笔筒,“跟那个差不多大。”
“体积倒是不大,”闫儒玉从案宗内找出19年前中行金库所在负一层平面图,“带着35公斤金条,不可能走得太远。
他得就地把黄金藏在负一层,事后再想办法带出去。”
吴错摇头,“这么大的案子,按照程序,第一时间就得进行自查,整个一层都得搜个底朝天,藏不住的。”
闫儒玉皱眉,“那就怪了,他是怎么把金条带出去的?”
审讯室里,一被拷在椅子上,郝高兴就逐渐冷静了下来。
吴错透过监视玻璃观察了一会儿,“别想了,审吧,直接让这孙子把当年的事儿说清楚。”
第一九三章 咬耳朵(25)
事情的进展却远没有吴错想象得顺利。
郝高兴只承认自己从金库里“捡”走了一些金条,却不肯说出究竟是如何将金条从负一层带出来的。
“我记不清了,过了那么多年,况且当时我还受伤了,脑子很乱。”
无论吴错如何询问,他都坚称不记得了。
“放屁!纯属放屁!”
吴错很少在审讯室里发火,这次他是真的大发雷霆,连闫儒玉都被他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
“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事!能忘了?你丫就是忘了你老爸姓什么,也忘不了这件事!糊弄我是不是?是不是?”
吴错心中无比憋屈,要不是当年的银行大楼已经拆迁,他手头仅有当年的案宗做为参考,他才懒得跟嫌疑人死磕。
对痕检专业的吴错来说,通过现场痕迹推断出作案过程,远比通过审讯从受害人口中挖出作案过程更有成就感。
而此刻,连审讯都无法挖出作案过程。这让他深感受挫。
闫儒玉拍了怕他的肩膀。
从进审讯室开始,他就一直没说话,自顾自地看着那张老旧的平面图。
他的眉头始终紧锁。
他已抽了5根烟,使得审讯室里烟雾缭绕。
就在要点起第六根烟的时候,他突然抬眼看了一下郝高兴。
“来一根吗?”他问道。
郝高兴愣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感觉袭来。
10分钟前他就注意到这个沉默不语的刑警,他有预感,脾气耿直的吴姓刑警并不能把他怎么样,反倒是这个沉默不语的年轻刑警更麻烦。
现在,这个年轻刑警终于开口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已下定了决心,绝对不提当年旧事。只要他不说,那件更可怕的事就能瞒过去。偷窃黄金,判几年他还能出来,可若是那件事东窗事发,他的后半生就彻底完了,一切的筹谋和隐忍付之东流。
“来一根吧。”他平静地回答,等待着闫儒玉的提问。
闫儒玉给他点上一根烟,却没有提问,而是依旧盯着那张平面图。
待两人的烟抽到一半时,闫儒玉突然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吴错问道。
“嗯,大概知道了。”闫儒玉转向郝高兴道:“很奇怪,为什么你肯承认偷盗黄金的结果,却不愿说出过程。
我琢磨了半天,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你犯下了比偷盗黄金更重的罪。”
郝高兴突然浑身一缩,夹在手指间的烟蒂掉在地上,火星子蹦出去老远。
“会是什么?杀人吗?”
郝高兴像被烟头烫了似的,又是浑身一缩。
短短几秒钟,汗水已开始顺着他的脖子向下淌。
一看他的反应,闫儒玉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现在已经有了几个关键词:金库盗窃案、捡漏、杀人。老吴,从这个几个关键词你能想到什么?”
“又有钱财,又有杀人,我怎么感觉……跟分赃不均有关系。”
“一点没错!咱们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
想象一下当年的场景,郝高兴正值夜班,莫名挨了一顿揍,于是他假装昏迷,或者只是陷入短暂昏迷,不久就醒来了。
总之,等盗贼走后,他发现金库的门大开,监控设备失灵,其余两名保安昏迷。
整个地下一层,只剩下他和成堆的黄金。”
郝高兴仿佛回到了19年前看见黄金的那一刻,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闫儒玉继续道:“不拿白不拿,在那种情况下,他很快做出了决定。
可是那么短的时间,又是临时决定的行为,要把偷来的金条藏起来,还得藏在一个足以骗过警方搜查的地方,这……根本就不可能。”
“不可能?你是说……他没拿金条?”吴错费解。
“不,我是说在有人赶到之前,他已经把金条送出去了。”
“怎么可能?!”
“别忘了,咱们还有一个关键词杀人。
98年,电子通信技术还不发达,金库所在的负一层虽然安装了监控探头,但还存在大片盲区,再加上黑客入侵,使得一部分监控失灵。
所以,有人恰好在郝高兴偷盗时来到了负一层,并且,因为监控并未拍到,所以这个人的出现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有金子,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一起偷窃。这个人帮郝高兴把金子带出了负一层。
或许是因为分赃不均,或许是别的原因,我不知道,总之,郝高兴,你杀了那个人。”
闫儒玉走向郝高兴,干脆蹲下身,盯住他的眼睛。
“19年前在中行工作,案发后不久就消失了,只要花点功夫,这人不难查。”
郝高兴又开始浑身发抖,抖到最后整个人呼吸困难,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草!”吴错将郝高兴的手铐脚镣解开,打开审讯专用的凳子。
郝高兴已完全丧失了意识,凳子上用来将人固定的挡板一打开,他就栽向了地面。
“老闫开车!送医院!”吴错大吼着,一把将郝高兴背了起来。
闫儒玉帮他开门,待吴错背着郝高兴出了审讯室的门,这才向着停车的地方奔去。
淋巴癌中期。
医生给出结果的时候,郝高兴尚未醒来,看起来他自己还不知道这一情况。
闫儒玉和吴错商量后,决定以郝高兴单位的名义通知其妻女。
通知其妻女,因为两人知道得了这病也就剩不下几天了,他应该有一个与家人见面的机会;以单位的名义通知,是不想打草惊蛇,毕竟此事牵涉到追回赃款。
一夜之间,郝高兴的头发白了一半,额头上也出现了两道深深的褶子。
“我想打个电话。”
这是郝高兴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给你老婆?”
郝高兴没接话。
“帮你打过了,她要连夜赶回来看你,现在应该正在飞机上。”
“你们!……”
郝高兴气得一下子从病床上蹦了起来。
“你走不了,她不回来,你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你说什么?!……哈,你们就是想骗她回来,想把钱拿走,不让我们家好过……”
“不是拿走,是取回。”
吴错轻轻一句,郝高兴便再无了嚣张气焰。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闫儒玉道,“好消息是,你基本上不用为杀人的罪行发愁了,因为即便判了你,也很可能是监外执行。
坏消息是,之所以监外执行,是因为监狱里没有治疗淋巴癌的医疗条件。”
“淋巴……癌?……”
接受这一消息,郝高兴花了约莫5个小时。
一开始,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嚷嚷着闫儒玉和吴错骗他。
后来,主治医生和科室主任拿着他的各项检查报告、片子耐心讲解,他终于相信了这一事实。
相信了以后,情绪自然万分沮丧,又是一番涕泪横流,口中喊着闺女老婆19年什么的。
最后,大约是今天实在太累了,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的抽泣又使他惊醒。
醒来后,整个人呆愣愣的。他的眼中已没有了那种为了脱罪而算计的精光,空洞洞的,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
折腾了整整一夜,此时,窗外刚刚泛起一点白。
吴错倒在一旁的空病床上,刚迷糊着,闫儒玉始终坐在病房角落看着郝高兴。
“哎!当年的事,告诉你们无妨。”郝高兴终于开口了。
第一九四章 咬耳朵(26)
“我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那些话,好像当年你就站在旁边看着我们偷黄金,我真被你吓了一跳。”
闫儒玉只是点了点头,对于这种夸赞,他已经习惯。
郝高兴继续道:“是银行的保洁,一个叫李翠萍女人,大概40多岁吧。
李翠萍无儿无女,一人独居,跟我们副队长的关系……不太正常,经常趁着副队长值夜班的时候来鬼混,我们的值班室都成了他俩约会的地方……所以那天她提早来跟副队长鬼混的时候,正好赶上我站在金库门口发愣。
那画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真的,我从没见过那么多黄金。当时就有一种被金光晃醉了的感觉,跟醉酒似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都是我的。
李翠萍也看愣了,我俩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拿点?”
“拿点。”
我们只说了这么几个字,那种时候,所有的话都在眼神里。
拿了有十几根金条,直到她拿不动了,我们才停手。
她把金条带出去,我们约定好晚些时候分金子,我留在负一层把我们俩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清理了一遍。
后来就是你们知道的,霍玉等领导赶到,谎报了被盗黄金的数量,连同我偷盗的那部分也都被掩盖过去了。
我本以为事情就此就过去了,没想到还是被袁志杰缠上了。”
“你跟李翠萍后来是怎么回事?”
“后来分黄金的时候,她提出二八分,只给我两成。她说运金子、藏金子的活儿都是她干的,要不是她我一毛钱也别想拿到。
这我能忍吗?
再加上,有了黄金以后,她花钱开始大手大脚起来。我去找她的时候,看见门后挂着一个高级女包,沙发上还有几个奢侈品的购物袋。
我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她说清洁工肯定是不干了,她要好好享受。
刑警盯这案子盯得多严啊,照她这么折腾,早晚得露馅,她露馅了,我还能跑?
这些情况综合在一起,当时我脑子一热,就……”
郝高兴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我还记得她临死前说的话。
她说,要是没发现金条就好了,她就不会把命搭上了。”
“你怎么杀死她的?”
“我用茶几上的玻璃果盘朝她头上砸了几下。”
“怎么处理尸体的?”
“她太胖了,我背不动,只能分尸,一块块弄出去埋掉。”
“埋哪儿了?”
“98年那会儿,京北市还没扩建到这么大,我埋尸体的地方……现在已经建了大厦,开工动土的时候,我还担心事情败露,专门去工地边上看过。
幸好挖地基直接用的大型挖机器,尸块不大,再加上隔了那么多年,肉肯定已经烂光了,只剩下骨头,就没被发现。”
闫儒玉皱了皱眉,找不到尸体,杀人罪的证据链就不完整,仅凭口供,会给法官判决带来难度毕竟,现在的司法工作是终身问责制,对于重案的审判,法官慎之又慎,谁都不希望将来自己判决的案件因为证据不足而翻案,那责任可就大了。
吴错醒来的时候,郝高兴已结束了讲述,再有几个小时,他的家人就能赶来与他团聚了。
郝高兴担忧地问道:“她们……会受牵连吗?”
“你女儿那时候还小,不够刑事责任年龄,至于你妻子,积极退赃,主动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吧。”
又是劳累的一夜,总算过去了。
这一天,小白、明辉和金子多也没闲着。
小白查询宾馆监控,发现女嫌疑人在5分钟前刚刚离开。
失之交臂!
三名年轻刑警自然十分惋惜,早点来就好了!
监控录像中,女人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运动装,身材苗条,约165的个头,披肩卷发,戴着一副墨镜。
她始终低着头,有意避开监控,所以并未拍到她的正脸。
“我去采集指纹。”
小白进了宾馆电梯,用侧光灯观察楼层按钮。
郝高兴订的房间在7楼,所对应的电梯按钮上果然有一枚新鲜的指纹。
小白采集完指纹,金子多和明辉也看完了宾馆的监控录像。
明辉道:“这女人离开的时候,在宾馆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可惜没拍到车牌。”
金子多道:“我这就调取周围路段的监控,总能把出租车筛查出来。”
三人回到车中,金子多打开电脑,先在后台运行指纹比对程序,又调出附近的监控,一辆辆筛查最近20分钟过往的出租车。
宾馆所处位置属于繁华路段,别看仅20分钟,附近过往车的足有数百辆,出租车大约占了三分之一。
三人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明辉提醒道:“嫌犯搭乘的绿色出租车右侧倒视镜上绑着一根红绳。”
根据这一特征,三人很快锁定了三辆车。
可是三辆车的副驾驶位置上都没坐人。
至于后座,由于光线和拍摄角度问题,只能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后座中间的一丁点区域,还十分模糊。
“刚才那辆车,再看一次,能再放大点吗?”小白道。
金子多按照要求将画面再次放大。
“这里,注意到了吗?后座位置光线不足,拍出来黑咕隆咚的,但是这一块格外的黑,看见了吗?”
“所以呢?”
“背包!记得那个黑色的背包吗?女人进宾馆的时候是空手的,离开的时候背了一个黑色背包。我推测那女的就在这辆车上。她坐在监控没法拍到的区域,而把背包放在旁边!这块被拍到的黑色,就是背包!”
小白的分析很有道理,但谁也无法保证百分百正确。
接下来的追踪至关重要,跟对了,可能当下就能擒住嫌疑人,跟错了,可能这条线索就要断。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犹豫,他们还从没做过这样重要的决策。
突然,后台运行的指纹比对弹出了提醒。
电梯上提出的指纹,竟然与指纹库的一人吻合!
郭巧燕,年龄24岁。
曾因为**被拘留罚款。
“追吧!即便跟丢了,也能根据身份信息再查。”小白已经发动了车子。
金子多赶忙继续调取路面监控,确定出租车行驶的方向。
追了一会儿,小白道:“我怎么觉得,这车是奔机场高速去的?”
“郭巧燕倒是利索,看样子已经计划好了,拿了钱就要逃窜。”明辉道:“加速,别让她跑了!”
第一九五章 咬耳朵(27)
机场停车场。
三人停好车却并未立即下来。
金子多道:“我查到郭巧燕定了今天飞往老家省城的机票,飞机还有2小时起飞,马上就开始办理登机手续了。”
“我觉得咱们需要一个计划,免得打草惊蛇。”
“嗯。”
10分钟后,机场安检口出现了小白的身影,只见他身穿反恐制服,站在乘客进入安检区的必经之路上,一脸严肃又正大光明地观察着过往的每个人。
“嫌疑人过来了……嫌疑人正在14号安检口排队,明辉,看你的了。”他用跟制服一起借来的对讲机对明辉说道。
“收到。”
此时的明辉也是一身机场工作人员制服。
安检之前还有一步核对本人与身份证照片的步骤,明辉跟机场工作人员简单培训了一下,就开始上岗,在14号安检口负责核对旅客身份信息。
机场其他工作人员按部就班,为了配合明辉这个“工作新手”,在她左右的13和15号安检口工作人员甚至略微放慢了工作速度,以免造成14号安检口过关明显慢的对比。
郭巧燕排在队伍中,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他始终盯着自己的手机,并未焦灼地左右观望。
也对,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从拿到钱到现在还不到三个小时,自己就要被捕了。
其实,郭巧燕的心情远不像看起来那般平静。
几分钟前,她犹豫着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那是她母亲的手机号,自从6年前离家出走,郭巧燕虽再也没跟母亲联系过,却并不敢忘记那个号码。
她总幻想着自己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要让当年逼迫她考大学的家人低头认错。
如今,算是衣锦还乡了吗?她也不知道。
郭巧燕摸了摸双肩包的背带,一百万,在京北市不算什么,可在她家乡的那座小镇,这笔钱足以让她的父母面上有光,足够在跟人聊天的时候以“我家燕子……”做为开头。
这么多年,盼的不就是这天吗?
“喂”
电话那头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母亲吗?
像。
可印象中,母亲的声音远不是如此衰老。
“喂”
郭巧燕小心地应答。
只一个字,听筒那头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燕子?是燕子吗?……孩子她爸,你来啊!快来啊!……是燕子……”
对方激烈的反应令郭巧燕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喊一声“妈”,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不习惯那个字眼。
“是我。”最终,她只是不温不火地吐出两个字。
她有很多话想说。
6年前的出走,这些年的生活,以及这些她想要送回家的钱是她冒险犯法弄来的。
这些,她统统不能说。
只能捡着最最皮毛浅显的话说一说。
“我这几年在京北市,挺好的,今天回省城,明天就到家,我……挣了些钱,给你们送回去。”
郭巧燕不确定对方是否听到了她的话,因为电话那头只有嚎啕痛哭的声音。
一个尖锐的女声,和所有失去孩子的女人的哭声差不多,郭巧燕能想象得到,母亲此刻一定已经瘫软在地。
还有一个沉闷的男声,每哭一下,都像天上闪过一道闷雷。
两个声音里积攒了太多的衰老和疲惫。
这种衰老和疲惫如一根针,慢慢钻透了郭巧燕内心包裹着的那层坚硬外壳。
她终于有了一丝触动。
她赢了吗?好像是吧。
父母再也不会逼迫她学习和高考了。
可是,最终,所有人都输给了时间。
现在还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郭巧燕深吸几口气,擦了一把眼中的泪花,匆匆几句以后就挂了电话。
母亲的号码不断地打来,电话那头明显还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过程。
郭巧燕犹豫了一下,拒接。
对方又打来。
连续几次拒接以后,郭巧燕干脆关机。
都等了6年了,再等两天,应该不要紧的吧?她这般为自己开脱。
过了一会儿,心中实在不是滋味。郭巧燕又开机,发了一条短信。
快上飞机了,我关机了,回家再说吧。
打到“回家”二字,她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错了5次才将这两个字打出来。
再次关机,终于轮到她核对身份信息了。
工作人员示意她看摄像头。
“嗯?”工作人员皱眉看着电脑,似乎出了什么故障。
“麻烦您报一下身份证号。”
“622xxxxxxxxxxxxxxx”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道:“您的身份证可能是消磁了。”
接着,工作人员对着对讲机道:“小金,麻烦来一下。”
“怎么了?”被叫做小金的工作人员很快赶到。
“带这位乘客去保安室核对一下身份,顺便,看你那儿能不能处理一下消磁的问题。”
“好,您跟我这边走。”
这是三名刑警与机场巡警沟通后制定的抓捕方案:就是将嫌疑人带离人群密集处,以避免影响公共秩序。
郭巧燕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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