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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枭在唐-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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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

“……王妃殿下?”史云尴尬地打断了柳上月神游的思绪。

“哦,不好意思。嗯,史掌柜,能否告诉我,那个宁远城,哦,不,李怀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听了这么多次李怀唐的名字,柳上月都没上心,这是她的第一次,第一次对李怀唐产生兴趣。

“这?还是让我从头讲起吧。”史云调整嗓门,整理了思绪,在柳上月的好奇目光中,娓娓道来……

詹干特着急地在楼下量脚步。他曾经数次去伊捺府求见,都吃了闭门羹,多方打听,他才找到一条路子,那就是走王妃路线。好不容易等到王妃出现,他却无法接近,护卫守卫严密得连苍蝇都飞不进去。还好,关键时刻,他想起李怀唐给他的提示,有困难,找史云。

本来,史云是懒得理会这个栗特人的,当从这个栗特人的口中听到李怀唐的名号,他随即想起了随风传来的任务。

在走近雅间之前,史云就有预感,柳上月必定会予以襄助,无论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唐奴,还是为了她的女儿。

雅间内的故事高潮迭起,惊奇,担忧,向往的神色在唯一的听众,柳上月的脸上变幻。惊险之处,她捂嘴瞪眼,差点惊呼,悲伤之处,她也忍不住轻揉美目,豪情之时,她仿佛也受到了感染。

当然,许多细节是被史云加工过了,可并不妨碍柳上月的感性认识。透过故事,一个活生生的顶天立地柔情侠骨的形象在她的脑海出现。她很高兴,为安洛儿高兴,一个不知畏惧为何物,可以为情人呆守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郎君,至少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很好的依靠。

“他们,真的到了拔汗那?宁远城?”感概从柳上月的嘴里发出,听起来不像疑问,而是惊奇。

“是的,夫人。其实,不瞒夫人,史云就在李将军的麾下,此次打扰夫人,是将军有所托。”史云的坦诚让柳上月震惊,虽然她多少能猜到,可真实的答案从史云的嘴里吐出依然让她惊讶。

☆、碎叶城,我来了! (39)

“掌柜所言,柳上月不懂,也不想懂。告辞了。”柳上月不想横生枝节。激情随着青春岁月早已消逝,平淡的生活占据了她的古井不惊的内心。

“夫人难道不关心安洛儿在李将军心目中的地位吗?史云斗胆直言,数千唐奴的去留,将关系到宁远城的强大,而宁远城始终是安洛儿的归宿。”

“唐奴?”柳上月轻轻按在案桌上的柔荑慢慢松开,依然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

“是的,夫人。”从称谓上的变化可以看出史云对柳上月的期待,夫人,不一定是附属于伊捺身上的,而王妃就必定有他的烙印。

见到柳上月犹豫停留,史云打铁趁热:“石国有数千的唐奴,李将军闻说,希望我能将他们救往宁远城。”

“可,这,与我何干?柳上月不过一妇人而已。”

“夫人所言差矣。这数千唐奴的所属,正是副汗伊捺。”

话至此,柳上月明白了,明白了她所扮演的角色。

雅间突然就陷入了沉默,犹豫之中,无人说话,也无须说话。

当沉默被打破的时候,也是柳上月作出决定的时候。

“先生请直言,柳上月能为安洛儿做些什么?”

史云的内心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大功已成一半。

“楼下有个商人,叫詹干特……”

枕边风果然很强大!这是詹干特的赞叹。才过一天,伊捺的召见如期而至,看到伊捺春风满脸的样子,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已经站在成功的道路上。

奴隶的作用就是为了从他身上不停地压榨出更多的财富,当奴隶实现了他的价值,最终的命运如何,无人关心。詹干特开出的价钱让伊捺很满意,他没兴趣知道詹干特将把这些奴隶运到哪里,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把这些奴隶卖给谁都一样。

石国的数千唐奴懵懂麻木地被集中,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的命运背后,竟然有如此多的推手,一只推手刚点燃希望之光,想将他们从苦难中救出,另外一支推手却又忽然横插过来,欲重新将他们推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234章被贼惦记

陆无双到石国已经四年,她与爷爷一起,在伊捺的农庄里做些繁杂的活,如挑水,劈柴,烧饭。岁月艰苦,可也安稳,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到老,不料,一早爷孙俩就被从伙房里驱赶另外一处庄园,路上,他们惊讶地发现,许多与他们有同样身份的难友也在陆续汇集。

“该死的贱奴,走快点!”猎猎的皮鞭声刺激着陆无双的耳膜,往常这种声音响起,总伴随着痛苦的嚎叫。今天有点奇怪,皮鞭都没往人身上招呼,恐吓的意味更浓。

☆、碎叶城,我来了! (40)

金钱之下方显仁慈,受伤的奴隶卖的价钱不好。看护们当然不敢把伊捺的财富打飞了。

“爷爷,他们要赶我们去哪里?”小无双害怕地扯着她爷爷粗糙的大手,眼前这一幕与数年前从碎叶城到石国的经历大同小异,勾起了小无双可怕的记忆。

陆大郎茫然苦笑,他哪里有答案。无根浮萍总是被风吹雨打去,总赖他人主,过一天算一天吧。

一队迎面而来的骑兵吸引了奴隶们的目光。来自碎叶城的奴隶都认得,为首的骑士正是突骑施王子骨咄禄。

“咦?你们这是干什么?”骨啜很惊讶,一群群奴隶如候鸟归林,络绎不绝地从他的身边经过。于是逮住一名拿着皮鞭的护卫询问。

欺软怕硬的护卫一看就知道来骑是他惹不起的贵人,赶紧毕恭毕敬地将他所知道的都透露给骨啜。

“卖掉?卖去哪?”

“不知道,应该是去俱战提开盐矿吧。”

“开矿?”眼珠一转,一个主意在骨啜的脑海里浮起。

骨啜绕道石国,不是为了看风景,他的野心与伊捺戚戚相关,拜访伊捺,争取与他结盟是骨啜与阙伊难如商定的既定计划。就算是路上相救的哈巴说出惊人的袭击事件,也没能阻挡骨啜的决心,他只是让阙伊难如带着哈巴赶回碎叶城禀告,而他先去西键城拜访拔汗那王,逗留数天然后继续把“友谊”带向柘枝城,伊捺的王府。

“走,我们进城!”

一队骑兵挥鞭策马,扬长而去,滚滚的粉尘中,传出恶看护虚弱的一声鄙夷“呸!”。

☆、信塞翁得牛 (1)

柘枝城,伊捺府内,虚伪的笑声打破了森严的气氛。

“骨啜的大礼,本王受之有愧啊。”伊捺不是第一次接受骨啜的财物了,老马识途轻车路熟,打个哈哈悉数归入囊中。

“副汗客气了,没有副汗的照顾,哪里有骨啜今天的成就,以后还得多多仰仗副汗才是。”

“哈哈,好说,好说。骨啜的战功昭著,前途无量,老哥我羡慕得紧。”

花花轿子众人抬,双方礼尚往来。

贵客远来,少不了一番酒宴,酒过三巡,切入正题。

骨啜道:“小王在史国有些私产,勉强还上得了台面,不知副汗可有兴趣一起合作?”

“合作?”疑惑充满了伊捺的双眼,褐色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他也不是省油的灯,骨啜不会无缘无故送他大饼。

“是的。想必副汗军也有所闻,史国多矿山,不过眼下都荒废了。小王缺钱又缺人,守在那些不能进袋的财富边上只能干着急。小王夜不能寐,总琢磨着哪里可以找一个好的合作朋友,不瞒副汗,在小王的心目中,就只有副汗这个人选了。”

大饼果然是又香又甜,现如今,史国的金银铁矿人尽皆知,莫贺达干,苏禄汗不惜在史国大动干戈,所为何来?不就是那些诱人的财富么。骨啜得天独厚,占据着史国,能与他沾上关系,想不发都难。不过,伊捺也有他的担忧。

“可本汗听说,骨啜将矿山都献于苏禄汗的帐下了。呵呵,不知……”

骨啜早有算计:“大汗的归大汗,骨啜的归骨啜。一个胃口吞下一头牛,要撑坏的。”

“哈哈,好!骨啜爽快,伊捺也不藏着掖着,请骨啜提出条件。”

“奴隶,开矿的奴隶,越多越好。”骨啜举起酒杯,笑望着伊捺,今天他看到的唐奴就是他的目标。

“这?”伊捺有点为难,奴隶他有,只不过刚刚才卖了数千给詹干特,要是一般情况,他可以让詹干特人财两空,可是,这笔买卖是美人点了名的,暗示詹干特与她有利益瓜葛。而且为了这事,美人还破天荒的主动热情侍候,让伊捺爽得差点上了天,他如何能轻易开罪美人?当然,这事不好与骨啜讲明白。

“骨啜来晚了一步,我手头上没有多少奴隶了。出钱代替可以吗?”伊捺尴尬地婉拒提供奴隶的要求。

“城外不是有数千唐奴吗?我记得,这些人都是副汗从碎叶城买来的。”骨啜很奇怪,一刀将那个买奴隶的商人给解决了,那岂不是人财两赚?这可不像伊捺的风格。

“骨啜不知,那向我买奴隶的商人,与府内有关系,不好反悔。还请骨啜体谅则个。”用钱不也一样可以买到奴隶吗?伊捺不明白骨啜为何如此死脑筋,非要将他的那点破事给逼出来。

☆、信塞翁得牛 (2)

骨啜的脑筋快速运转,笑道:“唐民是出了名的勤快,心灵手巧,矿山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劳力。既然副汗有困难,让骨啜替你解决,如何?保证不让副汗为难。”

“哦?怎么讲?”伊捺眨着眼睛,等候骨啜继续。

人,都是贪心的。骨啜是这样的人,他认为伊捺亦不例外,只要有贪念,那一切自然就好商量。

“那麻烦副汗找个借口将这些唐奴截留,剩下的交给骨啜,副汗在家安心地数着迪拉姆便是。”

“哈哈,那一切就有劳骨啜了。”

既不用他去得罪美人,又可以闷头发大财,伊捺何乐而不为?到时美人有怨言,最多是花点钱财消消气而已。

骨啜的算盘很响,只要伊捺将那数千唐奴拦住一段时日,给他时间去借点军队,然后扮做马匪,将奴隶们席卷而去。到时,谁也无话可说。

自始自终,双方都没有提起同盟的事情,可因为共同的利益,双方又不是同盟胜似同盟,用阙伊难如的话说,只要伊捺在史国的利益越大,陷得越深,他就是不言中牢靠的盟友。

阴谋在发酵之时,正是苏禄汗追剿李怀唐功败垂成之际。在此之前,十数骑突骑施传令兵已带着苏禄汗的支援令,日夜兼程赶往石国柘枝城,将要送达伊捺的手上。

第235章信塞翁得牛

事实证明了李怀唐当初说的话没错,苏禄汗只是他的放牛娃,那一万头牛在苏禄汗的手上转了一次,又安然无恙地回到李怀唐的手里,顺带着还收取了不少利钱。

带着一万头牛行军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肯定会拖累行军速度,考虑到这点,在渡河前苏禄汗将缴获的战利品置放在牧场里,与赶来贺喜的部落的牛羊混在一起。牧场,就在碎叶城附近,让李怀唐轻易捡了一个大便宜。

“信塞翁得牛!”这是吕尚卿乍看到万牛失而复得时的语无伦次。看着黑压压一片的牛羊群,吕尚卿有如塞翁灵魂附体。

“塞翁是谁?我看是信上将军得牛!”

不怕兵痞子会武功,就怕他没文化。李怀唐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六猴子,满脸黑线。

“这些牛,说不准还得还给苏禄汗。”塞翁哥李怀唐的预言再次语出惊人。

“难道苏禄汗也信塞翁?”六猴子不乐意了,好不容易才重获失去,难不成又要重蹈覆辙?可上将军说的哪次不准?

“别废话,把羊都给我宰了,油脂都留着,多弄点干草。”

命令就是命令,不容置疑,无须解释。将士们早就习惯了李怀唐的风格,令行禁止。

☆、信塞翁得牛 (3)

舔着干裂起泡的嘴唇,李怀唐望向楚河之北,可以想象,气急败坏火急火燎的苏禄汗必定正马不停蹄地回来救火,只是不晓得他获知老巢被毁,美妾被控会是如何的暴跳如雷。

与李怀唐所想不一样,此时的吕尚卿对北面不感兴趣,他所望的方向是碎叶城方向,在那里他荣幸地做了人生的第一次人妻控。可惜的是,上将军不允许大军带上那些销魂的累赘,否则……

“吕尚卿,你发什么楞,是不是舍不得城里的那些美人?”

“是,啊?不是,我在想,我们有必要带那么多瓜菜吗?”

吕尚卿随口道出心中的一个小疑惑。碎叶城里的财富琳琅满目,堆积如山,可李怀唐独独钟情于这些最不值钱的东西,临走时,将全城的胡瓜蜜瓜葡萄干都撞上了驮马和骆驼的背上。李怀唐的这个命令等于是把无数的疑惑塞进了吕尚卿的心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天天顿顿牛羊肉,嘴巴都快腻出个鸟来了。我的认识是,嘴巴想吃啥就证明肚子里缺啥。别小看这些瓜菜,那些部落可没瓜菜给你吃,到时你才发现原来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的金银财宝在这片草原上,是多么的讽刺。”

起泡的嘴唇似乎好了点,李怀唐的话语随之也多了点。

嘴唇起泡的现象并非李怀唐特有,而是整支北征军的共性,李怀唐将原因归咎于肉食过多,无缘瓜菜的饮食结构。难得在碎叶城发现如此多的素食,他当然不会放过,基本上是一扫而光。

吕尚卿还是不理解这个命令,不过他没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从李怀唐的语气里,他看到了端倪,看出了意图,很明显,上将军并没有打算就此返回宁远城,还要继续给突骑施人致命一击。

率领数万骑奔驰在天地之间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遐意,作为万骑的领袖,苏禄汗却被残忍地剥夺了这种感受,罪魁祸首就是李怀唐这群流寇。

近乡情更怯是此刻苏禄汗内心最真实最贴切的写照。虽然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幻想着英勇的留守突骑施勇士同仇敌忾,将流寇们击退,保住他的老巢,保住他的财宝,保住他的牛羊,保住他的妻妾。可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差距,在楚河河畔附近,逃难来报信的士兵给他带来了噩耗,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苏禄汗暴怒,疯狂挥刀断草,末了,踹翻哭丧着脸的逃兵,一声令下,挥军渡河。

“杀绝史国流寇!”的愤怒呼声响彻了楚河西段两岸。埋伏在南岸牧草丛里的李怀唐也听到了突骑施人的怒意。

出乎苏禄汗意料的是,占了天大便宜的史国流寇似乎疯了,没有趁机带着财宝和妇人逃跑,居然丧心病狂地想来袭击他。

☆、信塞翁得牛 (4)

渡河中的突骑施人发现,对岸隐隐绰绰有数百骑的人影,似乎想半渡而击。

“杀!”

愤怒只用一个字就足以表达。随着苏禄汗的怒意宣泄,数不清的铁骑越过楚河,马蹄弯刀逼向区区的数百骑仇敌。

苏禄汗很愤怒,可他还没到完全丧失理智的地步。他的想法是,在他的地盘上,己方兵力又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根本就不用担心害怕流寇给他设伏,反而更加希望对手如此,数万人对付三千人实力悬殊之极,什么伏击,什么半渡而击都是笑话。

突骑施人有理由相信,是他们的强大阵势将偷袭者吓跑了,眼前敌人没命地鞭马狂奔就是明证。

“追!杀!”苏禄汗也过了河,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追杀令。

循着绝尘而去的敌骑,突骑施人的追兵锲而不舍,却怎么也追不上。隐隐中,苏禄汗感到了一丝不妥,可是,些许的忧虑很快就被复仇的怒火给压制。

在前方的敌骑越来越远,渐远渐不见。

“咦?”苏禄汗突然发出惊讶声,惊讶的不是敌骑消失,而是目光尽头,有一排排黑压压的物体在齐腰高的草丛里若隐若现,拦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这就是他们的伏击?步兵阵?”突骑施人哈哈狂笑,闹了半天,原来流寇们是自取灭亡,引诱伟大无敌的突骑施骑士来消灭他们,简直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然而,狂笑迅速减弱,停止。

不是步兵,是牛,是一大群牛,至少过万!

“嘶!”苏禄汗明白了敌人的企图,竟然是想用万牛冲阵。

惊疑没维持够两个呼吸,苏禄汗又爆笑,愚蠢的史国屠夫,牛马阵对草原勇士能起什么作用,聪明的突骑施人只要控制住领头的马匹和壮牛,这个看似威武无敌的阵势就会完全自行瓦解。流寇就是流寇,你们的运气到头了,末日到了,来尝尝突骑施勇士的弯刀吧!

狂想曲在苏禄汗的心里奏起,李怀唐摆出的万牛阵没有吓到他,反而更激起他的斗志,座下的战马跑得更欢。

“愚蠢!”望着滚动的黑线在压过来,李怀唐冷冷地吐出他对突骑施人的评价。

“响箭点火!”

命令一出,鹰骑的斥候们接力般向天空放出十数支响箭。

一根根带着油脂的干草条被点燃,向着它们的另一端迅速燃烧过去,很快,一千头尾巴带火还发着“毕剥”响的蛮牛上演末路狂奔,牛角方向对准着厚实的突骑施骑兵阵。又有一千余头蛮牛被尾巴的烈火点燃了“疯牛症”,掀起第二波火牛浪,狠狠地砸向急速迎面袭来的突骑施人,第三波“疯牛”的舞步接踵而去……

☆、信塞翁得牛 (5)

突骑施人惊慌地发现,领头之牛是找到了,可就算费尽力气将这头“牛将军”控制住,以往屡试不爽的经验不再灵验,其余的牛完全忘记了潜规则,不给丝毫的面子,愤怒依旧,疯狂依旧,尖尖的牛角随着无法停止的滚滚牛蹄勇往直前。

万牛,组成了五队火牛冲击波,一波比一波宽,形成梯形,狠狠地撞入突骑施人冲锋的队形里。

撞击从点,发展到线,再到面,愈演愈烈,如怒涛拍岸,卷起千堆血与肉。

突骑施人有多少,这场灾难就有多大。万骑狂奔追击,处于队形前方的骑士突然被阻停,后续的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头就撞上前,给领头的袍泽来个前后夹击。就算有人反应过来也不敢勒马停留,处在更后面的骑兵也在埋头策马,停下只有等死。

撞击异常惨烈,放眼望去,刚刚还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突骑施骑兵顿时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惊天动地。

对于突骑施人来说,万牛撞击还不是最可怕的敌人,最可怕的敌人是火,是无情的草原大火,带火的蛮牛到处乱窜,将烈火送到如同干柴般的发黄牧草中,干柴遭遇了烈火,尽情释放激情。

草原上,奇观连连,牛起火了,人起火了,马起火了,草也起火了,火龙乱窜,到处是火,火势凶猛,浓烟滚滚。

突骑施人明白过来了,这又是一个陷井,一个出乎他们意料的陷井。流寇们再次抢了本属于他们的牛群,用油脂和火来烧怒和驱使蛮牛,将他们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是的,突骑施人猜对了,无耻的李怀唐竟然下令将羊脂抹在牛尾上,用同样抹了羊脂的干草裹绕,一经点燃,草原上仿佛就跃现了一群从地狱逃出的恶魔,将无尽恶苦难带到人间。

一场开元16年的楚河流域最大的草原火灾就这样发生了。凶手李怀唐却不受任何损失,光明部的骑士们早已用弯刀清理出一片空地,北风盛行的秋季,这场大火没烧到他们身边,唯一的伤害只是吸入了几口烟气而已。

“苏禄汗果然信塞翁!”

“观众”之一的六猴子表情相当复杂,似笑非笑的嘴角隐含着对万牛的不舍、对苏禄汗的无奈和对李怀唐预言之准的感叹。

第236章绝域轻骑催战云

“桀!”天空中一个矫健的身影传来刺耳的惊叫,吸引了莫贺达干的注意。

“啧啧,好一头雄鹰!”

☆、信塞翁得牛 (6)

很明显,莫贺达干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去冬,他采纳了智囊迦木的建议,各种手断齐出,威逼利诱,坑蒙拐骗,许多弱小的部落都被他纳入麾下。入春之后,来向他投靠的部落更是络绎不绝,势利的弱小部落在选择梧桐树时,总是抱着羊群效应的原则,看着许多弱小的部落都投入了莫贺达干的怀抱里,他们自然也作出同样的选择。关键是,莫贺达干部够强大,传说跟着他四处征战收获惊人,而且,莫贺达干部还占据着伊犁河中下游流域,水丰草美,确实是他们迁徙投奔的上上之选。

不到一年的光景,莫贺达干又恢复了从前的实力,甚至超越了从前。

前些日子,流寇的传言让他如临大敌,虚惊一场,他不怕马匪流寇,怕的是苏禄汗借机挥军踏入他的领地。幸运的是,最后那神秘的流寇与苏禄汗大军一起消失,滚向南方。

莫贺达干很怀疑,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目的是为了吞并他的部落,当阴谋的主人见到他早有准备,只好放弃诡计。

“这雄鹰算什么,与我们伟大的莫贺达干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迦木的马屁术越来越纯熟。

草原牧民向来崇拜雄鹰,英雄一般都一雄鹰自居,迦木的意思是,莫贺达干是驭鹰手。

莫贺达干心里很受用,不过嘴里却表示谦虚:“苏禄汗都以雄鹰自居,你就别妄言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替我多招揽些部落。”

迦木还没来得及送出更多的赞美,一骑惊慌从伊犁河下游奔来。

“什么?流寇!”

来骑满身血污,他给莫贺达干带来了震惊的消息:一股实力强悍的流寇昨夜偷偷进入了伊犁河下游流域,横扫了数个防备懈怠的部落。

阴谋论再次充斥着莫贺达干的脑海。之前种种的烟幕肯定都是苏禄汗的障眼法,等他松下警惕之心,刚刚把众部落遣散,再发出致命的冷箭,把握时机只准令他叹为观止。在这片草原上,除了那头老狐狸阙伊难如,还有谁能出这么阴损的主意?

“马上集合勇士,将他们碎尸万段!”莫贺达干恼羞成怒,复仇的心理扭曲了他的理智。

迦木连忙阻挡:“莫贺达干请冷静,谨防调虎离山之计。”

“嘶!”莫贺达干害怕了,如果流寇只是个诱饵,等他率主力离开,苏禄汗再挥大军进来,将他的部落统统卷走,那他就彻底被归入流寇的行列了。

“血狼骑,去,把苏禄汗的大军给我揪出来!”

如果让莫贺达干知道他相当顾忌的苏禄汗大军已经崩跨,他一定会惊掉下巴为自己的这道命令而感到荒唐。

☆、信塞翁得牛 (7)

火牛阵加上一场大火,彻底将苏禄汗的大军击溃,苏禄汗也光荣地负伤,退出了火线。

在火场外胜似闲庭信步的李怀唐轻松收拾残局,带上缴获的马匹继续渡河北上。三渡楚河的决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都没想到李怀唐胆大包天至斯。

楚河河边,还有李怀唐豪情壮志誓师的痕迹,突骑施人人头垒起的京观,向所有人表明李怀唐的决心:血债血偿,下一个报复的对象,轮到莫贺达干。他要带领将士们去给莫贺达干送“礼”,送去一份难忘的“厚礼”,作为去年的礼尚往来。

等莫贺达干收到阙伊难如亲自送来的噩耗,李怀唐早已将伊犁河下游扫荡个精光,带着十数万马牛羊,悠闲地继续向北逃窜,留给莫贺达干的除了满地的尸体还是满地的尸体。

“我要杀了他!”伊犁河默默地流淌,在其上空的云彩之间久久回荡着莫贺达干的暴怒和悔恨。

莫贺达干出离的愤怒自有他的道理,好不容易才收拢了数万人口,没几天就被老相识给扫荡了将近一半,他没当场疯掉已经证明了他的忍耐力惊人。

敌人的怨恨就是李怀唐心里的爽快,把快乐建筑在敌人的痛苦之上是他的乐趣,也是他的本事。

“上将军,莫贺达干会追上来吗?”六猴子不止一次提起这个问题,对于突骑施人的仇恨,他不亚于任何人,拜突骑施人所赐,至今为止,他都没找到他的爷爷和妹妹。

“只怕他们是追不上了。”

离开伊犁河,李怀唐率部继续向北推进了两天,天空上的白玉爪依然没有传来追兵的消息。李怀唐很奇怪,他率军在莫贺达干的领地里整整肆虐了两天,却没受到任何有效的反击,如果莫贺达干现在才反应过来,那就根本无从追起。除了驮马,现在的光明部轻骑是一人三骑,连续不停歇地行军两天,早已远离莫贺达干的领地。

天上有神鹰,地上有快马,李怀唐才不惧莫贺达干的追兵。从俘虏的口中得知,这里的地形与伊犁河以南有天壤之别,回旋的余地很大,一直向北都是平坦的地形,东面虽有山脉,不过都是低矮的山脉,一座座山脉之间是通往大唐北庭的山道,西面是北海,绕过北海可以直通怛罗斯。哪怕莫贺达干纠集十万大军追来,也无法将李怀唐他们给围堵住。

在马背上过了两天两夜,骑士们相当疲劳,大军在夷播海湖畔饮马。

“这便是夷播海,不知可有张骞班定远等英雄的踪迹?”吕尚卿惊奇地感怀,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到这里来,还是跃马扬刀杀到这里,若如此光辉形象传回大唐,不知羡煞多少堂堂七尺男儿,迷倒多少怀春小娘。

☆、信塞翁得牛 (8)

“班定远?”李怀唐尘封的记忆中似乎有共振共鸣。

“哦,就是定远侯。”吕尚卿知道李怀唐这方面的知识不怎么样。

“嗯,定远侯的牧场真大,哪个皇帝给他的封地?也太贫瘠了吧?”李怀唐煞有其事地张望。

吕尚卿吃惊地望着李怀唐,没文化的流氓太可怕了。[小说网·。。]

看来这个问题很有深度,把吕秀才给难倒了,李怀唐很满意自己的提问水平,点点头,豪气干云歌咏:“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定远侯的牧场,我替他收回了!”

“好一个弱冠系虏请长缨,绝域轻骑催战云。”

吕尚卿忍不住击掌叫好,重复着李怀唐的杰作,如此男儿气概的诗篇,着实让人热血沸腾。可同时也暗暗吃惊,上将军会作诗?还会寓诗于歌当中?吕尚卿迷惑了……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夷播海边,磷光闪闪,蓝天白云下,热血男儿激情澎湃,豪情响彻云霄。

第237章饮马小北河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李怀唐和他麾下的将士深以为然,他们饮马的夷播海就是个怪物。

夷播海分东西两段,以中间最狭隘处的水道划分,东北段狭长,其水咸,西南段宽广,其水淡。

小北河,金山西麓南部罕见的河流之一,是注入夷播海东北段北岸的唯一淡水河流,也是游牧于此的葛逻禄人的越冬最佳福地。每到初冬,受严寒驱赶的葛逻禄谋落部都会迁徙至小北河流域越冬。

春华秋实。秋季是硕果累累的时节,饱满的草籽沉甸甸,将一株株牧草压弯了腰,这些油脂丰富的果实在牲畜的眼里无疑最受欢迎,就如同恶狼最嗜好的肝脏一般。小北河牧场,十数万的牲畜在疯狂地扫荡着金黄的牧草,把土著牧民们看得贼心疼,仿佛被吃掉的不是草,而是他们的心头肉,是啊,那是他们战马的骠,牛羊的肉。让牧民们稍稍安心的是,这伙强人仅仅在此逗留数天而已。

对于土著牧民来说,李怀唐他们是不速之客。他们的到来,提前让小北河进入热闹季节。草原牧民信奉的是拳头,喜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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