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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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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肚明的轩辕青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她从未感觉到如此酣畅快意
本性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世子殿下见到这场景,灵犀一动场内青鸟正把持扇男子追撵得像头丧家犬,徐凤年大声笑道:“青鸟,回了回了,这牯牛大岗已是后院起火,轩辕敬城做掉了轩辕敬宣,手足相残,可悲可叹啊”
全场哗然
客卿们都不是睁眼瞎,除去极少数不谙世事的武痴,大多是人精,稍微联系轩辕敬意有违常理的表现,便知道北凉世子这石破天惊的一番话,离真相不会太远
徽山这棵参天大树要倒?
树倒猢狲散,有些跑得慢的,可就会被大树给砸死尤其是那些把身家性命都拿绳子捆绑在枝桠上的,注定死得最惨
但是会倒吗?徽山会变天吗?
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
哪怕轩辕敬城真杀了轩辕敬宣,只要有老祖宗坐镇牯牛降,这个天便变不了
至于轩辕敬城如何杀得了宗师轩辕敬宣,反正不论谁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干脆就不去想,转而将注意力投在那名一上山就掀起巨大波澜的世子殿下一些个心眼活络的武散客卿则识时务地偷偷思量,是不是可以攀附在北凉王府?人往高处走,徽山秘笈是多,可能多得过武库听潮亭?轩辕老祖宗武力通玄无边,可终究跳不出江湖,江湖再大,对上当年曾在马背上冷眼俯瞰江湖的北凉王,算得了什么玩意?
场面突然彻底失控
“快看大雪坪那边怎的一回事?”
“莫不是人力早就的龙卷?”
“乖乖,这可是三龙汲水莫非是老祖出关了?是要证道飞升?”
轩辕敬意转头望去,脸色阴沉铁青
徐凤年趁热打铁,胡说八道:“喂,姓轩名辕敬意的老头儿,再不给本世子放行,大家可就都要错过一场百年难遇的好戏了”
轩辕青锋很不识趣地锦上添花一番,平静道:“叔叔,殿下此次上山,是我爹邀请,得到老祖宗许可的”
轩辕敬意犹豫不决,家丑不可外扬,给那灾星放行脸面上过不去,可如果执意僵持不让,任由世子泼脏水,徽山人心可就不稳了等等轩辕敬意的脑子一下子转过弯来,如果管事所言确凿无疑,三弟轩辕敬宣已死,大哥倒行逆施后去大雪坪那边自寻死路,父亲轩辕国器本就无意家主一位,他日老祖宗渡劫长生,这徽山,由谁来一言九鼎?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轩辕敬意心中狂喜,但仍是一副难以抉择的神情
所有人都屏住气息,耐心等待轩辕敬意的决定
“要下雨了吗?”
徐凤年抬头看了眼天色,继而望向轩辕敬意笑眯眯道:“借个道,再借把伞不为难?”
轩辕敬意面有怒容,但显然退了一步立场,不轻不重吩咐身边管事,“去拿伞”
徐凤年全部人马都带去了大雪坪,但轩辕敬意只带了心腹洪骠和黄放佛两名大客卿
轩辕青锋走在最后
一些本以为早已忘却的画面场景,没来由历历在目
那名自嘲一日不读书便三餐无味的男子,以前亲自教授她如何读书,说但凡开卷必有益,可不求甚解手把手教她如何写字,如何撰文,说开卷之初,可取巧以奇句夺人眼目,使之一见惊奇,虎头蛇尾也不打紧他曾让年幼自己骑在脖子上,笑着说狗不以善吠为良,人不以善言为贤,要做好人,不妨先学狗许多话许多事,那时候轩辕青锋还小,什么都听不懂看不真切,等到了可以理解的年岁,因为钻牛角尖,对他只有偏见和蔑视,这些年对于他那些诗赋文章,只有不屑讥笑,“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易涨易降大江水,易左易右墙头草,易反易覆小人心”,“吃茶吃饭吃亏吃苦,能吃是福,多吃有益”……
如今再看再读再咀嚼,轩辕青锋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大雪坪风雨如晦,电闪雷鸣
暴雨倾盆直泻,泼洒在一行人头顶
徽山,似乎气数已尽
第一百八十二章 儒圣
一行人快步行往大雪坪,越是靠近,风雷越是激荡,如万马奔腾,震得耳膜一阵刺疼,青鸟一手持刹那,一手撑伞,脸色如常
羊皮裘老头儿估计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走得相当懒散闲适,任由大雨砸在身上,以老剑神一身雄浑内力,要让风雨不近身并不难,只不过对李淳罡来说,这种花里胡哨的高人风范,不装也罢
一把伞遮挡不住风雨,徐凤年锦袍子下摆早已湿透,靴子里都快可以养几条小鱼了,抬手伸到雨幕中,把伞往青鸟那边推了推,但没走几步,青鸟就悄悄移了回来,大半个身子都露在暴雨中,徐凤年气笑得干脆拿过伞,搂过青鸟纤细肩头,一起撑伞
轩辕青锋这一路失魂落魄,摇摇坠坠,她的武学修养本就稀拉平常,黄豆大雨颗颗拍在她那张冷艳脸颊上,煞是可怜
徐凤年回头看了一眼,谈不上怜悯,真说起来,他与这娘们哪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只不过当年游历撞到刀口上,接下了个小梁子,加上轩辕世家树大招风,世子殿下与人过不去,自然不会与一般人家斤斤计较,一来二去就挑中了轩辕青锋和徽山再者温华每次提起这世家豪门女,总是咬牙切齿,作为患难里结下的兄弟,徐凤年于情于理都要出口气
跟温华一同闯荡江湖的岁月,说到底就是一篇两穷光蛋苦中作乐的血泪史,记得徐凤年下野棋挣饭钱时,温华都会假充棋手赢些铜钱,才好勾搭观战者入局入瓮,徐凤年与人争执斗殴,他都会一边说着君子动口不动手啊,看似劝架,嘴上使劲嚷着别打别打,却往死里踹那些赌棋输了却不肯掏腰包的王八蛋,往往是一场架打下来,别人莫名其妙就挨了无数记猴子摘桃或者黑虎掏心,全身上下都是温华的脚印,等到终于回过神,已经躺在地上没力气还手
而温华也是打心眼佩服徐凤年那些天马行空的花花肠子,记得一次在柳州的元宵灯会,两家伙看到前头一位小娘那蛮腰可真是细啊,细得让人担心会一扭腰就给折断了,徐凤年跟温华打赌可以搂了那姑凉的小腰却不被打,温华哪里肯信,结果徐凤年果然堂而皇之去搭上那姑娘小蛮腰,还亲昵地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话,接下来温华眼珠子差点给掉到地上,那姑凉先是朝徐凤年怒目,听到话后竟然瞬间眼神温柔似水,只是对温华狠狠瞪了一眼,也不挣脱,徐凤年随即松开那诱人小腰,与小娘子有说有笑,那只手却在她小翘臀上做了个揉捏手势给温华看,至今温华还不知道徐凤年是怎么做到的,其实很简单,徐凤年跟那小娘子说身后温华是个意图不轨的蟊贼,他这是在护花可怜温华当年看哪个女人不是眼神绿油油的,别说是小有色心的蟊贼,就是辣手摧花的大淫贼,姑娘都深信不疑
徐凤年搂紧青鸟湿润肩头,轻声笑道:“你那几声温公子,温华真会记你的好很多年”
青鸟疑惑地嗯了一声
徐凤年转头凝视着她那张仅算秀气却总看不厌的脸庞,微笑道:“没事,脑子里一不小心想岔了”
轩辕敬意走在最前,肚里的小算盘正在噼里啪啦,十分响亮大哥胆敢在害死宗师境的轩辕敬宣后,还敢来牯牛降大雪坪,哪怕是负荆请罪都讨不到好处,老祖宗的心性难料,但喜好睚眦必报和极为衡利量益这两点,毋庸置疑,大哥轩辕敬城显然已经读书把自己给读废了,安分守己做那无用学问也就罢了,可不知用什么阴谋手法杀掉寄予厚望的三弟,老祖宗岂会轻饶?那胳膊肘往外拐得厉害的侄女,行事反常,有破罐子破摔的嫌疑,女子在徽山,哪有半点出人头地的机会
大客卿黄放佛神情平静,反倒是洪骠似有戚戚然这些个旁枝末节,轩辕敬意不去理会踏上大雪坪,轩辕敬意立即瞅见老祖宗的雄魁身影,气机潮水般汹涌外泄,如同撑了一柄大伞,雨点始终被排斥在三尺以外滑落
再看大哥轩辕敬城,落汤鸡一般站在场中,捂嘴咳嗽
“你辈儒生,恪守北方张圣人所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我问你,轩辕敬城,你修什么身,齐什么家?活了一辈子,连媳妇女儿都保护不了,别人转世投胎求逍遥,哈哈,你这个胎不投也罢”
山巅风声呼啸,轩辕老祖宗中气十足的猖狂大笑声却加刺耳按照常理,轩辕敬城远尚未五十岁,说活了半辈子才恰当,轩辕大磐却是说活了一辈子,可见看透了轩辕敬城以性命代价搏取境界的手法,再者老祖宗也不打算让这个书生匠气的后辈继续活下去,徽山有一个陆地神仙便足矣,何谓独享陆地清福?如果有两个,成何体统?又何来独享一说?若是轩辕敬城当年愿意按照他的意愿去习武,轩辕大磐不介意在飞升之后让他接管徽山,可轩辕敬城能够在他有生之年去争陆地神仙的话,轩辕大磐定要将其扼杀
老子能够飞升那是最好,若是辛苦百年求长生无果,死后哪管家族兴衰,儿孙自有儿孙福,是荣是辱,我轩辕大磐才不管这鸟事
轩辕敬意听闻此言,总算吃了颗定心丸事态发展,终归没有偏差,老祖宗这次是再不会容忍大哥胡作非为了他好奇的是大哥如何才能杀得已入指玄的轩辕敬宣,轩辕敬城自认坐拥主事徽山的天时地利人和,尚且都做不到
轩辕敬城无意间看到父亲轩辕国器的表情,吃了一惊,为何父亲如此凝重?
紧接着轩辕敬城说了一句让轩辕敬城呆滞的言语:“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轩辕敬城今天只是替天行道,扫一扫徽山五百年积淀下来的尘埃,至于能扫几分,看天意而已半盏茶功夫,以天象境与老祖宗过招两百一十六,老祖宗可曾有半点赢面?又何必用言语壮胆?”
已是在徽山积威一甲子的轩辕大磐十分平静,针锋相对说道:“你不惜性命的全力而为,又可曾伤得了我?”
中年儒生装扮的轩辕敬城淡然笑道:“老祖宗在武道上走了将近百年,于徽山而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轩辕敬城二十年博观而约取,便轻松胜出,老祖宗会死得不甘心”
轩辕敬意只觉得这位大哥失心疯了
但很快轩辕敬意便一股滔天凉意充斥骨髓,与老祖宗过招两百多?
轩辕敬城突然转头道:“三弟敬宣曲道以媚时,二弟敬意你则是诡行以缴名,皆非正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轩辕大磐面容狰狞道:“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把戏可以耍”
轩辕敬城平淡道:“敬城二十年博观而约取,求今天厚积而薄发,定然不会让老祖宗失望既然人都到齐,敬城便先行一步了老祖宗如果还要藏着掖着,把境界压在中天象上,小心就再没有大天象的机会了”
轩辕大磐冷笑道:“哦?你闹出这般大动静,连那破鞋女子都没来观战,便等不及要去黄泉路了?难道说你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你这法子玄妙是玄妙,可比我要旁门左道太多……”
不等轩辕老祖说完,轩辕敬城便很不客气得不再去听,而是转头遥遥望向女儿,这位书生一脸豁达笑意
修身在正其心
莫道书生无胆气,敢叫天地沉入海
成事者,不惟有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轩辕青锋脑海中走马观灯,那些诗词文章一一浮现
“我入陆地神仙了”
轩辕敬城闭上眼睛,只见他七窍流血,却神情自若地双手摊开,似乎想要包容那整座天地
以他为圆心,大雪坪积水层层向外炸起
那一瞬间,有九道雷电由天庭而来
一直沉默的李淳罡叹气道:“这小子哪里是儒生,分明已是儒圣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剑仙
天雷粗如合抱之木,几乎眨眼睛便齐齐投射在大雪坪上,炸出九个大窟窿,所幸观战人士都安然无恙,大雪坪上以儒生轩辕敬城为界限,分成两块,九条如紫蛇雷电俱是在击在轩辕老祖那一边,老家伙自傲到不做躲避,大如碗的拳头砸向一根紫色雷柱,触碰之下,地动山摇,大雪坪上泛起一阵絮乱的网状焰光,徽山老祖宗屹立不倒,只是一只手臂袖子燃烧殆尽,闪烁着残余紫电,恍如一尊雷部神将,这可是以人力挡天威的壮举
轩辕国器实力群,境界艰深,早已不惑耳顺知天命,但见到这一幕后仍是心中起伏得厉害在徽山唯有他有资格与性情凉薄的轩辕大磐说上几句话,但也只是说话,远不是平起平坐,哪怕轩辕国器已是剑道大宗师,在老祖宗面前也要低眉顺眼恭谨说话徽山轩辕在紫禁山庄破败前并称北哥舒南轩辕,武学底蕴源远流长,博采众长,徽山嫡系子孙除去几部精妙独门心法,长辈栽培晚辈,大多因材施教,轩辕国器自幼被高人誉为有先天剑胎,故而早早习剑,至当代敬字辈三位,按照习俗,周岁时要抓周,三人各有不同,轩辕敬城抓了一本《春秋》,轩辕敬意轩辕敬宣两位抓住了两部武学秘笈,再下一代,因为子嗣众多,愈发驳杂,轩辕青锋握住了一柄玉如意,轩辕敬意嫡长子轩辕青芒选了一串铃铛,千奇百怪,这一辈孩子虽说父辈们各有间隙,但彼此仍算是相互亲近,谈不上勾心斗角,隔三岔五都能喝上一顿桂子酒喝上一壶明前茶
徐凤年刚要问话,老剑神歪脑袋挠了挠耳朵,似乎因为没能掏出耳屎,以至于没啥成就感,没好气说道:“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接下来两人比拼都是千金难买的东西,招术兴许平平,返璞归真以后,无非是去繁求简,可气机运转与时机把握,才是关键所在如我辈剑士,说到底,出剑不外乎横竖斜挑刺撩,为何俗人用剑死板,高明剑客就可剑生罡气?剑仙便可飞剑取头颅了?一剑递出,除非是竭力而为,快到能力极致,否则一旦气机圆转,看似极快,却骤然一慢,让对手预期的接招落到空处,当他转变时,再猛地增,他若再变,即使来得及,也失去了起初一鼓作气的势头,这只是最平常简单的道理,高手搭手过招,斗力是根基,其中斗智斗勇斗狠才是精彩之处记得当年北莽第一高手去两禅寺,被白衣僧人所阻,两人看似并未真正交手,一招都不出,只是站着不动,一个武圣,一个本可以做释门佛头的菩萨转世,总不是都在打盹发呆,可要问那臻于武道巅峰的北莽子为何不出手,嘿,这才是金刚境的真正妙处,当下世人所谓一品金刚境高手,可差远了,徒有虚名死翘翘的轩辕敬宣,不是号称金刚入指玄吗,金刚不败个屁”
大雪坪满坪雨水猛然间被轩辕敬城以气机带起,硬生生腾空
九雷过后,又是天雷阵阵
瞬间异象起,大水接紫雷
李淳罡眯眼道:“徐小子,不想你那些个扈从被殃及池鱼,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就赶紧让他们撤了,老夫只答应护住你小子的性命,其余人等,这天雷滚滚而下,杂乱无章,老夫没那好耐心替他们挡下天灾”
徐凤年挥手示意黄蛮儿和青鸟以外所有人都退出大雪坪
轩辕敬意和两名大客卿心神摇曳,饶是见惯了大场面,此时都脸色苍白得厉害尤其是心中有愧的轩辕敬意,简直是肝胆欲裂,大哥一句自言自语的我入陆地神仙,胜过千言万语的警告威胁,陆地神仙境界?江湖百年,除去少年时代便公认天人资材的龙虎山齐玄帧是此境人物,便是那在武帝城霸占天下第二位置长达甲子时光的王仙芝,世人都只敢猜测或有这般神通,仍是不敢断言,可见这陆地神仙境界是如何稀罕,尤为玄妙的是这个天人合一境界远非其余一品三境可以揣度,五百年中有一些武道上让人惊艳的天纵大才曾一度登顶,但往往不可持久,好似飞鸿踏雪泥,只是在泥上偶然留指爪,很快就重归天象,少有齐玄帧这样直达飞升,这也是为何将齐玄帧视作五百年来唯一可以媲美吕祖的仙人
大坪上轩辕敬城再度出人意料,舍近求远,与轩辕老祖近身肉搏厮杀
轩辕敬城与轩辕大磐一同前冲,后者身形所至一条直线,风雨荡开,对着轩辕敬城就是跃起一记膝撞,轩辕敬城双手按住老祖宗膝盖,双脚往后一滑,溅射水花无数,这名已然凡入圣的儒生却不是要卸下这千钧霸道力道,而是往侧面一拨,轩辕大磐魁梧身躯仍在空中,轩辕敬城身体前倾,手肘砸下,将老祖宗身躯狠狠砸到大雪坪地面上,这还不够,一脚踹出,将轩辕大磐整个人横着踢飞十几丈外轩辕敬城趁势前追,轩辕大磐被踢飞出去,五指钩爪,刺入地面,压抑下这股溃败趋势,手掌一拍,终于一拍起身,当轩辕敬城欺身时,双拳迎面轰出
脸色淡漠的轩辕敬城双手对敌双拳,硬生生握住,身形屹立不倒,身后一大片空间却已是被庞大气机压榨得风雨于一瞬蒸发,轩辕敬城手势往上一托,轻声道:“送老祖宗上天”
轩辕大磐身体冲天
天雷当空砸下
轰然作响
站在地面上的轩辕敬城得势丝毫不饶人,两掌在空前合手一拍,大雪坪上边缘地带原本流泻下山的积水如两条青龙汹汹袭来,两龙长贯大坪天空,
将空中原本正忙不迭运转气海抗拒天雷的轩辕大磐,炸得再无余力动作
轩辕敬城脚尖一点,身形腾空,抓住轩辕老祖的腰带落地后,快步奔跑,跑出二十丈后,双脚骤停,将轩辕大磐直直往西丢去,似乎要将这位徽山老祖宗丢下大雪坪
一送送到西天?
轩辕大磐的身体在快要飞出大雪坪崖外时,出奇一坠,堪堪落足崖畔,终于是雨水冲刷不尽的满脸血污,不复当初镇定自若的大家风范
老人在熬,在等,等那名嫡长孙由旁门入神仙的境界耗尽性命油灯轩辕大磐的中天象境界是实打实一步一个脚印获得,只要经脉不断去七八,气海就不怕耗竭,但那铁了心要欺宗灭祖的轩辕敬城不同,走捷径登天,便如空中搭建阁楼,不管建成时看上去再如何巍峨堂皇,终归会有倒塌的一刻轩辕大磐呼吸一口,胸腹间犹如烈火灼烧,痛入骨髓,这种伤及心脉程度的恐怖伤害,已经多年不曾遇到,时间长久到让他都快忘了这种疼痛,上一次还是斩魔台上与齐玄帧比拼内力,至于顾剑棠之流,所谓的输,只是输在一招半式上,既然并未拼死相搏,轩辕大磐输得不算惨烈
轩辕大磐正要抓紧时间调息,轩辕敬城却悠然而至眼前,听到这名几可谓儒圣的孙子轻声道:“从善如登,虽难可达昆仑从恶而崩,虽在昆仑亦无用老祖宗,你确实是该读一读那些被你视作无用的书,武功可由秘笈练就,想要成就陆地神仙境界,却不是几百几千部武学密典就可以堆积出来的”
轩辕大磐狰狞怒道:“你也配与我说大道理?”
轩辕敬城七窍血迹不再是渗出,而是淌出,也不再是猩红,而是触目惊心的乌黑,只是这名儒生仍是脸色从容,轩辕大磐一脚横扫,他便一脚踏在徽山老祖的膝盖上,让其狼狈倒地,轰然摔在雨水中
轩辕敬城微笑道:“轩辕敬城与你说话,老祖宗自然可以当作耳边风只是此时仙人与你说话,你怎的还是这般自负无知?”
一根粗壮天雷恰好击在轩辕大磐落地处,所幸后者心生感应,一个顾不得身份的翻滚才堪堪逃过一劫
轩辕敬意瞧得瞠目结舌,嘴唇颤抖
轩辕国器腰间古剑不敢任何发出任何颤鸣,生怕气机牵引,惹来不可预测的天机横祸
牵一发而动全身
天机天机,越是得道高人,越是能够牵引天地轩辕国器心知肚明这座徽山大雪坪上,除了老祖宗,就数他最有可能被这场浩劫的余波殃及
轩辕敬城咳嗽了几声,原本应该十分轻微,但在场高人耳中都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轩辕大磐面有喜色,身影直掠,不再死战,只想着拉开与轩辕敬城的距离,越远越好
面子这玩意,比得上性命这个最紧要的里子?
轩辕敬城并不追击,望向大雪坪入口,并未看到那个熟悉身影,眼神略微黯然,捂住嘴巴,转头看着轩辕老祖,淡然问道:“可有遗言留给徽山子子孙孙?”
轩辕大磐故作深思状拖延时间
徐凤年说实话挺佩服轩辕大磐的厚颜无耻,身为高高在上的徽山老祖宗,在整座江湖里也是最顶尖的一小撮人物之一,可又是掳人双修又是霸人妻女的,与人对敌劣势时也半点不顾及身份地位,武功不用说,脸皮功夫是了得正当世子殿下浮想联翩时,那名被老剑神称作儒圣的中年书生突然视线投来,徐凤年身体顿时凝滞,只不过羊皮裘老头儿不知为何竟然并不理会,反而只是怔怔望向龙虎山斩魔台,留下一个并不高大的背影
轩辕敬城看向世子殿下,一边咳嗽一边断续说道:“稍后处理完家事,轩辕敬城会与青锋说一番武学心得,以后由她转述于你,就当酬谢今日世子殿下涉险上山可惜没机会请殿下喝一壶桂花酒了,青锋温酒的手法,是极好的”
轩辕敬城再看向徐龙象,眼神中有欣赏,“好一个生而金刚,两禅寺李白衣不寂寞了在这里轩辕敬城多嘴一句,小王爷不可轻入天象境,入指玄境以后便可举世无敌,需知入了天象,就要与天地共鸣,匹夫怀璧,只遭盗贼,天人怀璧,却遭劫数”
徐凤年毕恭毕敬道:“徐凤年谢过先生指点”
轩辕敬城点了点头,继而对轩辕国器言语,但没有转头对视,淡漠平静道:“请父亲下山,此生再可不入山”
轩辕国器气笑道:“你?”
这时,轩辕敬意被身后两名客卿同时出手,一击毙命当场
轩辕国器一脸呆滞
黄放佛与这个儿子交好也就罢了,徽山皆知两人关系不错可洪骠何时与轩辕敬城搭上线的?
轩辕敬城剧烈咳嗽道:“洪骠今日武学修为,是我一手造就轩辕敬城也不是书呆子,不会整个二十年都只在那里读书”
轩辕国器心如死灰
轩辕敬城对两名大客卿摆手道:“送下山去”
轩辕国器怒极,咬牙冷笑道:“就凭他们?”
轩辕敬城淡笑道:“早知如此”
轩辕敬城低头看了眼被血染红再染黑的胸襟,大雪坪当空乌云密布,出现一个巨大诡异漩涡,笼罩整座招摇山
这等规模的异象,只差了当年齐玄帧飞升景象一线
轩辕敬城缓缓跪下,朗声道:“天垂千象,地载万物,皇天后土,轩辕敬城跪天地,以求死”
“轩辕敬城求死”
轩辕敬城的声音回荡不止
不说徽山牯牛大岗,连那龙虎山近万道士都清晰可闻
天地动容
轩辕国器这时神情几乎绝望,抱朴古剑出鞘,向大雪坪崖外飞去,身影一起仓皇掠去
同时,一物倾泻而下
是一道紫雷
粗如山峰
独独除去轩辕青锋那一处小小方寸地,放佛不管世间何等风雷跌宕,身为人父的轩辕敬城临死都要庇护出一片清静地安稳地
老剑神带着撑伞的徐凤年和徐龙象以及青鸟向坪外飘去
轩辕大磐想要跃下大雪坪,却被硬生生扯回紫雷光柱中
天劫
一闪而逝
浩大大雪坪上,雷声不响,只余风雨,竟然最终只剩下轩辕青锋一人,真正是茕茕孑立了
轩辕敬城与轩辕大磐同归于尽,尸骨无存,连灰烬都不曾留下半点
轩辕青锋呆滞过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哑喊叫,跌坐在雨水中
徐凤年缓缓重走回大雪坪,百感交集
看到轩辕青锋蜷缩在那里呜咽
徐凤年叹息一声,走过去替她撑伞,不是为了她,只不过轩辕敬城所作所为,当得徐凤年为这名儒圣的女儿这点举手之劳
大雨依旧磅礴
她不起身,徐凤年便一直撑着伞
老剑神李淳罡望向这一幕,瞪大眼睛
随即眼中黯然落寞缅怀追忆皆有
那一年背负那女子上斩魔台,一样是大雨天气,一样是撑伞
世人不知这位剑神当年被齐玄帧所误,木马牛被折并不算什么,只剩独臂也不算什么,这都不是李淳罡境界大跌的根由,哪怕在听潮亭下被困二十年,李淳罡也不曾走出那个自己的画地为牢
原本与世已是无敌,与己又当如何?
李淳罡想起她临终时的容颜,当时她已说不出一个字,可今日想来,不就是那不悔两字吗?
李淳罡走到大雪坪崖畔,身后是一如他与绿袍女子场景的撑伞男女
她被一剑洞穿心胸时,曾惨白笑言:“天不生你李淳罡,很无趣呢”
李淳罡大声道:“剑来”
徽山所有剑士的数百佩剑一齐出鞘,向大雪坪飞来
龙虎山道士各式千柄桃木剑一概出鞘,浩浩荡荡飞向牯牛大岗
两拨飞剑
遮天蔽日
这一日,剑神李淳罡再入陆地剑仙境界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还了个放屁
徐凤年练刀以前就好像一个穷光蛋,天天在一座金銮殿上吃喝拉撒,还在那里喊穷,练刀以搬如搬山,大肆恶补,总算眼界大开,虽说也听白发老魁及那飞剑斩头颅是仙人神通,但也仅当作一个传说去看待,何曾奢望亲眼见证?此时,世殿下抬头望向那两拨密密麻麻的漫天飞剑,凝望这幅景象,头皮炸开,血脉贲张,一脸痴呆,喃喃自语道:“娘咧,这技术活儿,没法赏了”
侥幸躲过一劫的两大客卿面面相觑,惊骇异常,以旁门入儒圣境界的轩辕敬城才飞灰湮灭,怎就又出现一名剑仙了?那身穿破败一袭羊皮裘还喜欢掏耳屎的老头儿,是昔年剑道第一人李淳罡不假,可邓太阿现世以后,行走江湖,偶有出,俱是半妖半仙的气派,谁还会怀疑老剑神断然敌不过新剑神?可眼前场景,徽山数剑出鞘飞来也就罢了,可龙虎山那千柄五花八门的桃木剑,可是离牯牛大岗隔了最近都有几里路,更别说一些偏远道观的道士佩剑,都被那老前辈轻轻“剑来”两就给呼唤到了大雪坪?不是说剑折臂断以后的李淳罡境界大跌吗,别说与王仙芝一战,哪怕与轩辕大磐过招,黄放佛与洪骠尚且不看好,可眼前退隐江湖二十年的老头儿,竟达到了口吐谶语的境界,玄通何以至此?!
江湖上曾有一个秘闻,三教至境,儒家圣人一身浩然气势接通天地,故而口…含天宪,方才轩辕敬城跪拜皇天后土,说出求死二,才引来粗如峰峦的天雷,是一佐证道门大长生真人可一语成谶,故而可持咒斩妖除魔,替天行道而佛门诸多菩萨都曾广发宏愿,出口便可让三千世界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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