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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的时代-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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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长大片的擦伤渗出了滴滴殷红,额角也迅速的肿起来一大片,手掌上被尖锐的碎石划开了大口,灰头土脸的忍痛站起来,衣服的破损让他更加狼狈,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而且那是真正愉快的笑容。
“怎么了,不是不在意这具女人的身体吗?刚才的感觉很美妙吧!”
琉叶红着脸抓起地上的衣服,紧紧捂在胸前,却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眼睛中的泪水又滚落出来,而且越来越激烈……“胡说……太……分明是太恶心了!……”
“……两个男人……你这个变态……变态!”琉叶蹲下身体,如同秋风中的灌木,抱着双腿蜷缩着抽泣起来。
任平丝毫不在意刚才的挫败,也完全没有再扑上去的意思,只是观察琉叶的姿态和动作,“才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吗?难怪你会背叛自己的同志,背叛自己的理想,投入敌人的怀抱……”
“我才没有背叛自己的理想!我一直都在寻找那种幸福和美好!但是……但是……”
“不用狡辩了!我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理想,组织不会对你动手的,因为你只是引诱神之子的饵食罢了!好好……保重吧。”
说罢,任平步行离开了荒废的建筑群,让哭泣的少女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时候,天空最后的霞光也已经消退,只剩下在黑暗中凝聚的恶意环伺在幽影绰绰的废墟中,窥视着蜷缩的少女。
第十九节 审判的开端
幽夜,并不安眠。
彷徨无助的少女徘徊于冰冷的业林,矛盾狡黠的青年编织着环扣的谎言,傲慢自信的王者等待在堂皇的御座,嗜血阴戾的黑影潜行进美丽的神殿。
跌跌撞撞的伤者,踏碎了脆弱的平静,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倒在肃政部大门前,瘦弱的右手紧紧的捂着胸口,背脊上恐怖的枪伤让这个陌生人奄奄一息,口中却执着的念叨着:“督……我要见督军……”
这时欧若拉恰好在肃政部加班,于是在值班人的通报下接见了这个垂死的伤者,端坐在椅子上,依旧是冰凉的声音:“你有事情找我?”
“……我是……反抗军……不想在错误的路上……继续……下去……”虚弱的心脏逐渐衰弱,注射的血浆也无法弥补流逝的生命,满身是血的年轻人用尽最后的力量从胸前掏出了一叠染血的残页,然后瞳孔无力的扩散,手中紧握的纸张掉落在地上,最后呢喃出的词句是:“……阴谋……”
欧若拉冷冷的看着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过了一会,露出轻蔑的微笑,“丢去火化,不用保留骨灰。卑劣的戏子,只有愚蠢的勇敢值得赞叹。”
虽然这样说着,欧若拉仍然从地上捡起了染血的文件,仔细的阅读起来,随之眉毛也逐渐的紧皱起来,翻了几页后,一行行详细的医疗数据和病历出现在碧如幽潭的明眸前,让一向镇定的肃政督军也难掩惊讶之色,随即表情就则变成了厌恶:“男人?……”
当初升的旭日再次将大地从慵懒的睡眠中唤醒时,新的一个星期已经开始了;东泉郡如同一头刚刚苏醒的巨兽,宽敞的道路上加速的流淌着连绵不绝的车辆,大幅的全息广告再次投射出一个个英俊男孩的图象,带着亲切的笑容不厌其烦的作着重复的广告……
然而,几乎一夜未眠的琉叶却在此时接到肃政部的传讯。两名特搜队员直接来到军官宿舍的楼下,通知并且接送少女前往肃政部“配合调查”。琉叶看了看荷枪实弹的“护送者”,然后转头看了看身后面带惊讶的唯,强压下心中的忐忑的轻轻点点头,换一件衣服踏上肃政部的车辆。
到了肃政部,琉叶跟着两名特搜队员穿越漫长的走廊,两面墙壁上的装潢全部是压抑古朴的线条,装饰品也是冷肃坚硬的风格,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黝黑的木门,如同审判的黑柬一般沉重庄严。
木门慢慢的打开,琉叶只身进入后又在嘎曳的声音中重重的闭合,宽敞的房间中,冰蓝的督军缓缓的抬起了头,寒冷的目光让少女感到一阵心虚,随后欧若拉扬手丢出一叠染血的纸张,扭过头去不再作声。
琉叶默默的捡起那些纸,看着上面的记录脸色变得一片苍白,房间中瞬间静默的落针可闻……
“欧若拉阁下……这些是……诬陷……”琉叶的声音颤抖着,企图无力的辩解。
“琉叶中校,不,或者说是刘烨上校比较好?你知道这些详细的资料是从那里来的吗?……”欧若拉看着一脸惨然的少女,斩钉截铁的说:“是他们自动送上肃政部的。还不明白吗?你已经被背叛了,被抛弃了。凭这些证据,即使是大执政官阁下也救不了你!而且……我不认为她知道了你的过去以后,还会愿意来救你……”
“这些东西来历不明,是无法作为直接证据的……欧若拉阁下,我们做个交易吧。”琉叶低下了头,下定决心一般的将拳头紧攥着,“我承认自己恐怖分子的身份,以及企图颠覆共和国的罪名,随便你们怎样处之……处决也好,刑讯也好……但是不要将我过去的事情公布出去……”
说着说着,颤抖的身体让黑色的长发掩住了琉叶的面容,而地毯上,则多出了一滴滴深色的水痕。
“没错,仅仅凭这些来历不明的资料并不能作为充分的证据,但是有了这个就不一样了,你猜元老院的人听到这段录音后会有什么反应呢?”欧若拉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音频终端,按下了播放键,琉叶的声音再次重复在房间里:
“……欧若拉阁下,我们做个交易吧。我承认自己恐怖分子的身份,以及企图颠覆共和国的罪名,随便你们怎样处之……”
少女颓然坐倒在地毯上,泪痕还没有干涸就沙哑的笑了起来,“……不愧是肃政督军……我早就知道迟早会被识破,不过已经无所为了,一切都到了这个地步。只希望……我的死不会给其他人造成太多的悲伤……”
无耻的男人,居然变性来潜入共和国的高层!欧若拉想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猥亵男在更衣室里、洗手间中和姬们一起……
卑鄙的男人,居然变性来取得我们的信任!欧若拉想到自己过去和琉叶的种种接触,感到阵阵恶寒……
对待这种肮脏之徒,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没有关系,在这种亵渎之罪的面前,欺骗和违誓简直是圣徒的善行!
“你还有别的选择。”肃政督军下定决心,直视着琉叶的眼睛,“你只是乌托邦无关轻重的炮灰而已,和我们合作,告诉我你们的基地在哪里。我可以向你提供庇护,过去的承诺,现在依然有效。”
“我不知道……”
“那么谁是你的联系人?其实我也多少能够猜到了,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已。如果你能在元老院上作证……我可以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你甚至可以继续以共和国军官的身份生活下去。”
供出任平就可以这样生活下去!那张英俊的带着淡淡笑容的面孔出现在琉叶心中。
…………
英俊的青年正在一辆疾驰中的房车里,额头暴出青筋,愤怒的抓着一个打扮的像是流氓的少年。“混蛋!你们竟敢私自将她的情报透露给肃政部?这是对组织的背叛!”
说着任平从背后掏出手枪,直接顶在了少年的颈动脉上,“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不是的……这是命令……”流氓少年神色慌张,结结巴巴的解释着。“要求……我立即接应您脱离东泉郡,琉叶上校那边已经完全放弃了……”
“胡说!我才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是什么人给你下达的命令?难道……”任平脸色一变,慢慢的将手中的枪放下,“我明白了,是雷翔总参谋长的计划吧……哼,停车!”
“不行,您是她唯一认识的同志,她很可能已经将您出卖了,这样很危险!”
“这里我说了算!事情可能还有转机……”任平冷冷的穿上说,然后从手提箱中取出一枚戒指呆在手上,又在外套领口装上了一枚别扣,最后小心的从一个盒子中取出一只微型胶囊,照着镜子贴在了自己的臼齿侧面。“现在你来负责引导同志们分批撤离,即使我出现意外,共和国的人也不会得到任何情报。”
说罢,任平拉开车门,疾步走进道路旁边的街道,迅速的在人群中淹没了自己的身影。
第二十节 无罪的巡礼
肃政部的房间,致密分子材料的特殊玻璃窗隔绝了两个世界,外面是炎炎的夏日,而里面则是凛人的严寒,欧若拉坚冰的利刃挑飞了琉叶所有的遮蔽,将少女逼在无法回避的死胡同里。
要么接过刺刀捅向昔日的盟友,要么直面去迎接寒霜的制裁。
“你没有背叛自己的组织,但是你的组织已经背叛了你,生存还是死亡,你自己来选择。”
欧若拉挑起眉头,完美的掩饰了心中的厌恶,心智不坚的恐怖分子见得多了,只要能够抓住他们的弱点,撕碎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心态,然后稍微给他们一点未来的承诺,他们就会哭着趴在地上如同倒豆子一样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没有用的……我了解他,即使你们抓住了他也绝对不可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情报。”琉叶的情绪稳定下来,“背叛这种罪,只要做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出卖他的。”
欧若拉看到对方坚定的神色微微吃惊,重新审视着面前的琉叶。
“这种在夹缝中生存,在愧疚中度日,在恐惧中哭泣的生活我也已经厌倦了……我尝试去改变,但是失败了……我本来就没有卓越的天赋,没有熟练的技巧,没有坚忍的精神,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来执行这个计划……所以,能够有人终结这一切的非谬,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倾听着琉叶的低语,欧若拉感受到了她的惶恐和痛楚,迷茫和疲惫,她应该是那个组织一开始就决定要抛弃的人吧?让这样一个人来做特工……
欧若拉看着眼前的少女,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的样子和男人重叠在一起,还记得那个觉醒后如同洋娃娃一样无神的靠在病床上的美丽人形,还记得昏迷之前流着泪拉住大执政官的柔弱面容,还记得图书馆追逐着幸福和理想的天真女孩……将她这样的毁灭,永远的打入地狱的底层,这样的行为是正确的吗?
突然,琉叶身后的大门猛打开了,那是被一只脚踹开的。然后,燃烧的愤怒的耀眼的灼人的金色光芒迈进了房间,驱散了欧若拉那坚冰的寒冷。
“叶,跟我走!”塞勒妮尔拉起坐在地毯上的少女,怜惜的搂在怀里,目光却注视着欧若拉,那是巨浪一般滔天的敌意和不满,“督军阁下,无论你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线索,希望你可以谨记,在元老院判罪之前,她受我的庇护!”
看到塞勒妮尔拥抱琉叶的画面,欧若拉脸色一白,想到的却是一个男人依在大执政官怀中的情形。
“阁下,他是……”突然,欧若拉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琉叶那双眼睛里流露的情愫,不是淫邪和窃喜,不是惶恐和惊惧,而是愧疚和悔恨,强烈的愧疚和悔恨……
“阁下,她……琉叶中校她只是来配合下官调查恐怖袭击事件的。”欧若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改变自己的话语,只是不动声色的将那叠染血的资料挡在了身后。
再给她最后一个机会吧,蓝发的督军这样对自己说……
“欧若拉阁下,如果在你带走琉叶的时候,我遭到了意外的袭击,这个责任你能够负起来吗?”塞勒妮尔傲慢的说,搂着琉叶的双手却更加有力,似乎生怕什么人将怀中的少女抢走,“叶是我的人,她的一切行为都由我来负责,同样,一切针对她的行为都要先经过我的允许,这是大执政官的命令!希望阁下谨记。”
塞勒妮尔带着少女离开肃政部的当天夜里,琉叶在家中收到了一份匿名的便笺,疑惑的打开,任平有力的字迹跃入了眼帘,默默的看完,然后少女将纸条点燃……
“任平,你仍然没有放弃我吗?……”轻轻的呢喃,随着火焰的灰烬飘散,翻卷着消失在夜幕的黑云之下。
…………
第二天,琉叶满腹踌躇的顺着元老院的走廊一路前行,来到大执政官办公室门前,谁知刚推开门就被一阵热浪逼退了几步,诧异的向办公室里看去,发现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炎炎的夏风全部灌进了房间,而控温系统的风口却没有一点凉风吹出。
“阁下,冷气坏掉了吗?”琉叶忍着炙人的气温走进办公室,发现塞勒妮尔和胧都穿的非常清凉,丝织的裙装贴着身体描绘出引人遐想的曼妙曲线,清凉的开领露出清晰饱满的锁骨轮廓,简携的凉鞋没有遮挡细致白皙的可爱脚踝。
“是我故意关掉的,我们应该勇敢的去感受世界,否则就无法了解所谓的真实。”塞勒妮尔指着桌子上的一只袋子,“穿着制服不感觉闷热吗?和我一起体会一下真实的世界吧。”
琉叶听话的换上了漂亮的丝裙,然而根本没有心情去体会什么真实的世界,烦躁忐忑的心情在高温的炙烤下如同沸腾的热油,而粘粘的汗水也让身体很不舒服。
塞勒妮尔看着裙子被汗水塌透,凄惨的贴在身上,还在默默坚持的卫队长,轻轻的摇头,“如果想要凉爽下来,首先要让自己的心情平静。”
“对不起,塞勒妮尔姐姐……我无法让心情平静下来,因为……”
“因为,你终于做出决定了吧,你的眼睛已经这样告诉我了。”塞勒妮尔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问道:“你要离开我了吗?”
琉叶低下头,默默无语。
房间中的温度似乎在沉默中降低了不少,暑日的烦躁也悄悄的潜伏起来,塞勒妮尔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了琉叶身边,轻轻将少女的手拉起来,将一份文件塞给对方。
“这是我签署的战姬巡礼证明,在未来的两个月中,你可以凭它出入共和国境内任何地方,即使是肃政部也不能对你进行阻拦。我相信你不会滥用这份文件的权力,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塞勒妮尔将少女外翻的领口理整齐,然后捋顺了因为换衣服而略显凌乱的黑色长发:“还会再见面吗?希望下次不会成为敌人”
琉叶坚定的抬起头,紧紧的握住了塞勒妮尔的手,“姐姐,如果还能够相遇……那时候的我,一定会站到你的身边!”
湛蓝的眸子稍微闪过一点吃惊的颜色,然后就化为浓的无法消散的欣喜笑容,“我等着你,一路平安。”
暂避锋芒,这就是任平提出的解决方法,回避东泉郡犬牙交错的危机,让复仇者的部队扑空,神之子作为外来势力,潜伏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发现,更加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对琉叶进行追击。而且只要出了东泉郡,肃政部的影响就下降了很多。任平来负责敷衍和拖延乌托邦,争取在不和组织决裂的前提下保证琉叶的安全。只要等组织使用了其他诱饵,琉叶就没有牺牲的必要了,到时候,就可以找机会回到秘密基地将身体恢复。
至少,任平是这样告诉少女的……
第五章 缠绵!七日的迷恋
心路的碎片 欧若拉之节 一
我刚刚结束了两千米的长跑,全身酸酸的无力,糟糕了,今天是我的十一岁生日,希望父亲忘记了这个日子吧,我暗暗向圣母玛丽亚祈祷着。
然而,玛丽亚似乎没有听到我恳切的期盼,父亲向我走了过来,仍然是他一贯的面无表情:“欧若拉,今天是你十一岁的生日,这是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你又长大了一岁,所以每天的训练量都要增加,你再去跑一千米,回来以后再吃早饭。”
我讨厌过生日,同样的我也讨厌新年、讨厌姬临节、讨厌国庆日,因为每当这些日子到来的时候,我都要和高位段的格斗老师对战,都要进行更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挫伤、骨折、中暑、脱水……已经成为习惯了,不过虽然很痛苦,但是在受伤的日子仍然是最安逸幸福的,父亲虽然非常冷酷严格,但是非常重视我的身体,我想,他还是疼爱我的吧……
结束了第三个千米的长跑,我的小腿抽筋了,疼的我在地上打滚,但是父亲没有理我,只是看了我一眼独自离开了训练场。当我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中,已经超过早饭时间半个小时了。
“纪律是战姬的生命,迟到的人没有饭吃!欧若拉,休息半小时以后模拟格斗对练。”父亲如是说道。
我没有母亲,父亲对我说她在生我之后身体非常虚弱,整日咳血病死了。每次谈起的时候,父亲总是语气阴冷的说:“嘿,这就是生命的诞生和生命的结束,你记住,你是代替自己的母亲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母亲的名字叫做欧若拉,而我的名字是为了纪念她而起的。我想,父亲一定很爱母亲吧。
母亲是一名伟大的战姬,是真正参加过战争的,她强大而勇敢,而且非常非常坚强,父亲和我聊天的时候总是在说母亲的事情,但是我觉得父亲那时候怀念的笑容显得很奇怪。
“欧若拉,你一定要成为你母亲那样的人,这是必须的。”这是父亲最常和我说的话,所以,我从六岁开始就接受各种战姬的训练,父亲专门给我请来了教师,传授我战斗的技巧,并且每天监督我进行体能训练,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能够成为母亲那样坚强的战姬。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我全身的骨头都似乎松软了,虽然今天激烈的运动消耗了很多能量,但是胃里却反着酸水,一点胃口都没有。不想动弹,我就这样躺在床上,昏沉沉的睡着了……
夜里,突然感觉到床铺在晃动,我迷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父亲,他将我抱在怀里向他的卧房走去。“爸爸……怎么了?……”
“没什么,欧若拉,亲爱的欧若拉……没什么,继续睡吧……”父亲难得一见的笑着对我说,目光有些象回忆母亲时露出的笑容,我太累了,继续闭上了眼,靠在父亲温暖的怀里。
然而,没过几分钟,我再次被父亲粗暴的动作惊醒,他在撕扯我的睡衣。
“爸爸,您干什么?这是我最喜欢的睡衣!……”
“闭嘴!”父亲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你不是欧若拉!你是欧若拉!把我的欧若拉还给我!”
我的脸火辣辣的疼痛,而父亲的眼神又突然变得非常温柔,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欧若拉,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被这冰蓝的颜色所吸引了……”说着父亲将脸低了下来,伸出舌头在我红肿的面颊上舔过……
我感到恐惧,感到毛骨悚然,我挣扎着,流着泪哭喊着“爸爸!不要这样……爸爸……”
“坚强!”父亲的表情再次变得狰狞起来,用他的大手在我全身粗暴的揉捏,“你是代替你的母亲来到这个世界的!给我坚强起来!不许哭!”
我似乎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又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世界破碎了,而另一座废墟正在堆砌,我忘记了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我已经不想去记忆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但是我知道,当清晨的曙光升起在东方的天际,将那一片温暖的和曦洒落进父亲卧室的时候,我破碎的睡衣搭在身上,全身都染满了鲜血,拳头上、指甲上、牙齿上、嘴唇上、头发上都是粘稠的血浆,那是我父亲的血……
而且我的父亲,大部分在床铺上,一部分在那边的墙角,还有一小块粘在镜子上,至于零碎的部分,已经满屋子都是了;但是,最肮脏最恶心的一部分已经找不到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舔了舔嘴唇。
从那天晚上以后,我没有落下过一滴眼泪,我永远铭记着自己的父亲,我感激他对我的教育,如果不是那些痛苦的锻炼,如果不是那些残酷的对战,大概当时就不会是这种结局了。要坚强,我要坚强的活下去……
正当防卫。
这是共和国最高法庭对我的审判结果,我不会遭到任何的刑事处分,但是我不会忘记法庭上那些男性控诉官和陪审员的面孔。什么弑父灭亲,大逆不道,应该判处死刑……难道父亲在将我压倒在床上的时候仍然当我是他的女儿吗?什么嗜血凶残,影响恶劣,不重刑难平天下之口……难道我应该乖乖的躺在床上,才能够让天下人满意吗?
得益于共和国元老院对我的照顾,我没有被送进孤儿院,社会保障部门专门为我拨出了一些教育资金,让我得以继续学习并且以成为一名战姬作为目标。
但是在寄宿学校里,大概是我那一头少见的蓝发过分显眼,总是有男性跟在我的后面死缠烂打,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有一天游泳课下课以后,我发现临班的一个讨厌鬼正在偷我的衣服……
总之,后来我带他来到校舍后面的树林里,一开始他还喜逐颜开的样子,但是当打断他的右臂之后就变成了哭喊;在我敲碎他那肮脏手指的时候,他昏了过去;刚刚砸碎他一个膝盖之后,就被闻声赶来的老师制止了。
“你并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弗莱拉老师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很漂亮,但是一直独身。在我的寄宿生活中,她是对我最友善的人,经常会叫我去她家里吃饭,让我摆脱那些没有营养的方便食品。
“我不会屈服和忍受的,您也说过要坚强……”我咬着嘴唇低下头,心中满是愤怒。
“坚强……这个世界非常的残忍,人们随时都有可能受伤。但是,因为害怕恐惧就舍弃自己敏感单纯的心灵,用残忍和无情作为自己尖锐的利刃,靠伤害他人来填补心中的恐惧……这种行为,不是坚强。”
弗莱拉老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即使是没有一点星光的暗夜,也无法让夜莺舍弃美丽的羽毛和乌鸦同流。善良和美德是易碎的宝藏,只有在逆境中仍然恪守才是真正的坚强哦。”
然而我毕业后没有多久,弗莱拉老师就去世了,她为了在一辆飞驰的货车下拯救陌生的女孩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全都是那个司机的错,因为他的酒后驾车,我失去了最珍贵的老师。
但是我相信老师不会后悔,因为她拥有面临死亡的威胁也不曾放弃的坚强。所以,我也不会对那肮脏的男人采取什么报复,相信老师也一定希望我在丧失亲人的痛楚之下,仍然可以谨记她的教导吧……
但是,险恶的豺狼不能因为圣者的怜悯而横行荒野,卑劣的蛆蝇也不能因为富足的盛宴而饱食饕餮。我要恪守着公正的美德,我要遵循着秩序的光辉,哪怕让疲惫和寒冷将我覆盖,也绝对要向有罪者掷下审判的利刃!
已经五年了,我没有忘记自己的坚强,为了支撑我的信念,坚冰的装甲成为我厚实的盾牌。但是我却感到虚弱和迷茫……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挫折而守护着理想和信念吗?真的有人能够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伤痛而遵循着正义和善良吗?那种即使全身浴血也要保存着自己那纯粹灵魂的人,究竟是愚蠢,还是真正的坚强?谁能告诉我这些答案呢,弗莱拉老师……
我拿起手中的报告,上面的照片是一位黑发黑眸的少女,微笑的温柔如同蔷薇的郁郁……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却被突然打开,普拉斯妲快步走进房间:“欧若拉阁下!目标逃离东泉郡了!”
我皱起了眉头:“太天真了!让鹫鹰准备,我要亲自去一趟……”
第一节 曙光的罗兰
星期三,上午,巴比伦传说中水星神纳布掌管的水耀日。
东泉郡以西的公路上,这里已经离开了首府的范围,一辆磁悬旅行车疾驰在公路上。他是共和国军用车辆改装而成,由微型反应堆作为动力,车身的装甲也比较厚实,前半部分改造成房车一样的床铺厨房等生活区,而后半部分是一个小小的武装仓库,里面配置有一台WGG…900;非量产型的战斗装甲可以应付各种突发的状况,而仓库中也配备着简单的冲能维修设备和各种武器。
这辆车子连同里面的装备都是塞勒妮尔送给琉叶的饯别礼物,而现在车中驾驶室的两人,正是琉叶中校和唯。
“唯,对不起,突然要你匆忙的收拾东西……因为我有必须离开的理由。”琉叶愧疚的看着男孩:“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到前面的城市里购买吧。”
唯虽然眼睛中还有一点疑惑和担忧,但是仍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然后将身体向着琉叶靠近了一点,对于小男孩来说去哪里并不重要,其他的问题自然有大人去操心,只要能够跟在琉叶身边,就一定能够找到温馨和幸福。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阵阵的轰鸣,随后天边的一个黑点在几十秒内就飞到了旅行车的头顶,那是一架量子引擎战斗机,但是它似乎并没有携带什么武器,只是在琉叶的头顶降低了速度,然后机腹下面的液压阀喷射出白色的雾气,一架悬挂着的WGG直接从上千米的高空自由坠落下来。
在即将接触地面的时候,那架WGG迸发出一圈白色的光芒,腰部悬挂的反作用推进器喷发出幽兰的火焰,紧跟着就是一声巨响,公路旁边的空地上出现了一圈凹陷的裂纹,而地面上的小草则被高温直接碳化了。
这时候才可以仔细的看清这架从天而降的WGG;水蓝的涂装描绘在优雅纤细的线条上,没有携带任何重型的武器,只有背后带着一把别致的磁动剑……
这是圣罗兰,欧若拉的专属座机。
圣罗兰双腿蜷曲的跪在了地上,缓冲了坠落产生的巨大冲击,下一个瞬间就一跃而起,挡在公路的中间面对着琉叶的旅行车,然后WGG的外置扬声器发出了冰冷的声音:“琉叶中校,我想和你谈一谈。”
面对气势汹汹的来者,驾驶室沉默在压抑之中,唯想了想,乖巧的从后座的包裹中拿出一只辨识芯片递给了琉叶,那是旅行车仓库中WGG…900的钥匙……
少女苦笑着摸了摸唯的脑袋,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欧若拉阁下,我没有什么想说的,您要强行将我带回去吗?”
“不,我只是希望确认一件事情而已,琉叶中校,在遭到背叛和欺骗之后,将来可能要遇到更多的困难和痛苦,难道你不想要报复吗?只要舍弃掉那些无聊的理想和愚蠢的信念,你就可以获得安定平静的生活。”虽然间隔着厚重的装甲,但是琉叶似乎能够感觉到欧若拉直视的目光。
“不,理想和信念才不是无聊愚蠢的东西……虽然,我一直前行的道路是错误的,而我所坚持的是如此天真幼稚。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琉叶低下了头,语气却异常的坚定,“即使无法避免的在血泊中倒下,我也要固执的守护着自己的正义到最后一刻。”
夏日的公路,沉默了几秒。
“可惜,决心和固执所构筑的坚强是如此的脆弱,任何的荆棘都能给它划出滴血的伤痕。”扬声器里传出了肃杀的惋惜,圣罗兰将背后的磁动剑“杜兰德尔”拔了出来,杜兰德尔的剑刃如同蝉翼一般透明单薄,看起来根本无法进行斩击和格挡,然而在它完全出鞘的瞬间,随着一阵嗡鸣而迸发出一片蓝光,空气中的电场都被他带动的出现了紊乱,剑身周围半米之内噼啪作响,在耀眼的流华下杜兰德尔如同诸神之巅的圣剑一般散发出了威严的气势。
“请记住,当你背叛了自己的信念和正义的时候,就是杜兰德尔的锋刃指向你的时候。那么,现在让我帮你在这条荆棘的道路上开辟出一条通道吧!”
哎?琉叶还在惊讶对方话语的意思,就发现圣罗兰已经转过身去,面对着公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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