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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河山皆华夏-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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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吃过了,这两日已经好转了。夫君的事多,可别再分神。”

    “那就好,”庞岳一边洗脸一边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唉,说起来,平时我的事也的确太多,几乎没有时间照顾你。一想起这个,心中总有些愧疚,感觉没有尽到丈夫应有的责任。”

    “夫君的话还真是奇怪,大男人家不忙自己的事业,还能整日陪在妻子身边,那要让外人知道了,像什么样子?夫妻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夫君老是计较一时干什么?”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可是三生才能修来这种福气啊!”庞岳擦干了脸,笑道,“对了,还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今上午子彬特地跟我说,阿成在参谋总司表现得不错,人很聪明,又是读过书的,进步很快。再磨练个一两年,应该能够承担重任了。缺点呢。。。。。。就是不太老实,成天嚷嚷着要去领兵。明天或者后天我抽空找他好好谈谈。”

    阿成即刘冰儿的弟弟刘成,他参军后,庞岳特地将他安排在参谋总司当了参谋。

    听到弟弟的情况,刘冰儿不禁欣慰地一笑。她自幼和弟弟相依为命,感情极深,听到弟弟有了出息,她也是感到由衷的高兴。

    但随后,刘冰儿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收,眼神中闪现出一丝黯淡,说道:“其实,今天晚上我等着夫君回来,也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夫君说。”

    “什么事啊?”听到了妻子语气突然有了变化,庞岳心中也有些着急,赶紧问道。

    刘冰儿也不说话,从里间端了个小箱子出来,轻轻地放在庞岳面前,打开了上面的铜锁:“夫君整日操劳,起早贪黑,为妻也看得心疼。这个应该能帮到夫君些什么。”

    带着一丝疑惑,庞岳打开箱子,略微翻了几番,大惊失色:“这,这。。。。。。”

    “这是当年我父亲留下来的。。。。。。”虽然刘冰儿说服过自己要控制感情,但一说到此处,依然忍不住湿润了眼眶。(未完待续。。)

第五章 昆明(上)

    十月晚秋,迟迟未能入睡的不止庞岳等人。

    昆明平东王府,深处的一间屋舍灯光依旧,孙可望负手窗前,目光犹如夜空中茫茫星汉一般深邃、辽远,任由一桩桩往事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或一闪而过,或停驻良久、宛如昨日。

    他本名孙可旺,早年投身西营,被八大王张献忠收为义子,改为张姓。义兄弟共四个,他为最长,以下还有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三位义弟。兄弟四人跟在义父张献忠麾下常年征战,经历过的惨烈拼杀、见过的尸山血海不计其数。而在这一系列血腥残忍的杀伐、淘汰中,他和三位义弟也很快成长起来,成为了张献忠的左膀右臂,可以独当一面的将才。

    那些年的经历是孙可望永远都不能忘却的,西营和各路官军你来我往、互有胜负。有时候是西营击败了官军、斩将夺旗,有时候是官军像撵兔子一样追着西营一路狂奔,路上死尸相枕、流血漂橹。总之,杀戮是永远的主题,任何人过这种日子过久了,哪怕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睛。

    张献忠曾率西营接受过明廷的招降,但很快又重新起事。也有几次,西营被官军追剿得陷入绝境,人马折损大半。不过由于朝廷**、四处民不聊生的缘故,张献忠每次脱离险境后振臂一呼,又能迅速将队伍补充满员。

    双方打打停停、你追我赶、四处拉锯,西营屡遭重创、最初起事的老弟兄十不存一。却又曾掘了大明皇帝的祖坟,捕杀了众多的各地皇亲宗室,包括追剿西营最积极的大学士杨嗣昌在死后也没能逃脱报复。细细算来。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崇祯十六年,张献忠于襄阳正式建号称王,建立大西政权,随后挥军入川、屡败官军,逐渐控制四川大部,并于崇祯十七年十一一月在成都称帝、建国号大西、改元大顺。其时,崇祯帝早已自缢煤山。明廷的中央统治土崩瓦解,散落各地的明军和地方政府失去了主心骨,对西军的威胁降到了最低。

    那段时期。孙可望总算松了一口气,四处征战、颠沛流离多年终于站稳了脚跟。他甚至已经想到了之后大西东进中原、与李自成等群雄争夺天下的宏伟蓝图。

    可惜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清军攻占了陕西。李自成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根据地。北地诸省很快归入满清之下。

    去年年初,清廷委派肃亲王豪格为靖远大将军,与吴三桂等统率军征讨四川,由北而南向大西军扑来。与此同时,明大学士王应熊、川陕总督樊一蘅亦督率川东、黔西明军由东而西进攻,连克叙州、重庆等地,进逼成都。陷入两面夹击的张献忠迫不得已,击退了明军的一次大规模攻势之后。放弃成都率军北上全力对付南下的清军,最终却于十一月在西充前线被清军暗箭射中身亡。

    义父张献忠死后。孙可望接过了大西军的领导之责,收拢败军转入贵州,随后又与义弟李定国等人诛杀了制肘大军行动的宰相汪兆龄一系,尽收大权,并均改回原姓,实行了四将军执事体制,而身为长兄又读书识字的孙可望自然处在了首位。

    掌握了大权的孙可望一面享受着权力带来的快感,一面殚尽竭虑地寻求出路,革新体制、鼓舞军心士气,修养元气的同时等待着转机的出现。今年年初,孙可望摸清了云南的虚实,与三位义弟商量过后,决定借沙定洲叛乱、明军自顾不暇之机率军进入云南。

    今年三月,大西军打着为沐氏复仇的旗号正式进入云南,一路势如破竹,痛击沙定洲叛军如屠猪羊,四月占领昆明,同时兵分多路,一边继续追剿沙定洲叛军,一边攻打不肯投降的明军。时日不长,便有捷报频传。

    沙定洲夺位不正,其部兵马自然人心尽失,一路败北毫无还手之力,比落水之狗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大明方面,则由于沐家世代镇守云南、威望非同寻常,各地军民士绅皆服从之,大西军若仅用武力恐难以彻底解决问题。

    八月,考虑到当前形势,为收取境内各地的大明士绅官兵之心、尽快稳定局面。孙可望决定与金沧兵备道杨畏之等明政府官员谈判后达成协议,取消大西国号,改用干支纪年,换得杨畏之等人归附。九月,又让四弟刘文秀率军进抵永昌府,以“共扶明后,恢复江山”为条件与沐天波达成协议,争取到沐天波归降。

    到上月底,除了阿迷州、蒙自一带仍在沙定洲手中,云南全省几乎都纳入了大西军的实际控制之下。领导体制依旧为四将军共同执事,孙可望称平东王、李定国称安西王、艾能奇称定北王、刘文秀称抚南王。

    虽然在名义上四兄弟地位大致相当,但由于孙可望最为年长、学问最多,率军成功收取云南也使得其个人威望水涨船高、达到了一个顶峰,因此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公认的盟主,主持起了全滇的军政重务。

    执掌大权的孙可望也逐渐表现出自己的治军理政才能。政务上改革大明旧制、惩治贪污**;经济上改变张献忠时期的过激政策,收取原大明各卫所军田以及部分民田,设立营庄、实行军屯制,放弃对地主士绅的无条件抄掠,改为减少田租数额,减轻农民负担。保护民间各类自由贸易,发行铜钱,加强对盐业的控制等等;军事上整肃军纪、加强军队训练、改善军需供应;同时注重与地主士绅与各地归降土司的团结,保护宗教设施,整顿地方治安。

    条新政推行下去,虽然由于时日尚短、成效还不明显。却也是好评如潮。孙可望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整个云南必将呈现崭新之局面。

    坐拥一省之地。执掌十万精兵,一声令下千万人为之赴死,此时的孙可望不可谓不意气风发,之前长期压抑胸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拨开乌云见晴日,酣畅淋漓。

    但他也并非忘记居安思危一说,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云南乃至天下的局势变化。

    外界的局势自不必说。风云变幻,难以预测。如今,满清占据整个长江以北、包括长江以南的浙江、福建等地。大有席卷天下之势。而今年年初,已经退至湖广南部的南明隆武朝廷也却击退了清军的一次大规模南征,随后又克复两广,隐约有复兴之态。接下来。这天下大势又会如何发展。云南又会受到何种影响?谁也说不好。

    并且,仅云南一地,实际局势也并非表面上一样风平浪静。孙可望心中很清楚,原大明官绅虽表面上归附,暗地里却依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联系衡州的隆武朝廷,各地土司虽俯首恭顺、暗地里又岂会没有另外的盘算?哪怕是自己的三位义弟,也都各有部属和势力,虽然眼下听从自己这个大哥的。可以后的事谁又能保证?

    各方面的情况林林总总,盘桓心头。孙可望不敢有丝毫懈怠,也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破局之法。

    “大王?”侍卫队长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嗯?”孙可望从沉思中回到了现实。

    “二殿下已经来了。”

    “哦,二弟来了,请他进来吧。”

    “遵命。”

    不多时,侍卫队长颇为恭敬地将一位身着便服的青年领了进来。

    只见进来的这名青年男子年约二十七八,身长八尺有余、眉目修阔、脸型棱角分明,虽是仅着便服且面相温和,犹如书生模样,却自有一股隐约的威势。

    这位便是孙可望的义弟、安西王李定国,其人能征善战,且性情仁厚、待人谦恭有礼,素有小柴王、小尉迟之称。

    几个月前,李定国曾率军在临安府歼灭沙定洲叛军主力,逼近沙定洲老巢阿迷州。正待乘胜追击、毕其功于一役之时,无奈原大明昆阳知州冷阳春和晋宁举人段伯美起兵攻击大西军后方。李定国只得撤军回师,先行平定了冷、段二人的起事,近来一直在昆明协助孙可望处理军政事务,同时也在准备着对沙定洲残军的再次征讨。

    “大哥。”

    “二弟不必如此多礼,坐吧。为兄深夜派人前去,一定是打扰二弟休息了吧?”孙可望笑吟吟地道,脸上尽是兄长式的淳朴、关切。

    而实际上,孙可望与李定国的关系一直不是太好,远没有达到亲密无间的地步。张献忠还在的时候就不用说了,妒贤嫉能的孙可望没少在义父面前给自己的这位义弟上眼药、敲边鼓,各种阴损的招数不知道使过多少。

    张献忠死后,孙可望接过了大西军的主要领导权,或许是因为地位的提升,他善妒的特点以及相应做法不再像之前表现得那么露骨、急切,明面里也逐渐有了身为长兄的心胸和气度。再兼之外部有共同的敌人存在,他也确实需要李定国这样的得力人才支持,因此两人的关系改善了不少。

    可改善归改善,孙可望对义弟李定国的提防乃至暗中排挤、打压一直没有断过。李定国并非愚钝之人,自然也看得出,只是他万事都以大局为重,只要自己的这位好大哥做得不是太过分,他也就当不知道。

    如此一来,至少在不知内情的外人面前,二人的关系是情同手足、亲密无间的。

    “大哥有事随时都可以吩咐,兄弟之间又何需如此见外?”李定国笑道,“其实,近来军中事务繁多,小弟今晚本也未曾入睡,谈不上打扰一说。”

    “哦,这就好!”孙可望笑着点点头,“若无要紧大事,为兄也是不愿打扰二弟的。只是此事实在关系重大,不得不尽快找个人商量。”

    “何事?还请大哥明言。”

    “大明皇帝的使者已经抵达昆明,此刻正在驿馆下榻。”(未完待续。。)

第六章 昆明(下)

    李定国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神情如常:“原来如此,只是不知大明皇帝的使者所来为何?”

    “让我等正式归附大明,接受册封,匡扶明室。为兄也只知道使者的来意,具体条款还未与之详谈。此事关系到我西营十余万老弟兄日后的命运,草率不得,为兄一人也无权做这个主。三弟、四弟却又不在城中,因此只好先找二弟来商量商量。”

    “此事的确关系重大。虽然之前大哥已经答应了沐国公共扶明后、恢复江山,但那与正式归附大明却又有所不同。不知大哥的意思是?”

    “哈哈,二弟何必如此拘束?为兄这么晚了还大费周章,就是急着想先听听二弟的意思。有什么话直说便可,兄弟之间还要多那外人的客套吗?再说,西营也不是为兄一人的。父皇留下来的这点家底,咱们兄弟四个都有守护之责。”孙可望笑容依旧,不动声色地把李定国踢回的皮球又给踢了回去。

    好在李定国也不太计较这个,随之一笑又沉吟了片刻,道:“小弟以为,大哥先不必急着答应明廷的使者。”

    “这是为何?”

    “若是按大哥当初答应沐国公的,只是共扶明后、恢复江山,那我西营依然有自主之权,不必事事听从衡州,合情合理,世人无可非议。若是正式归附大明,接受其册封,那我等今后便是大明的臣子,一言一行。皆要恪守为臣之道,如若不然,便会失之于道义。令我西营声誉受损。可如此一来,我西营又会受到衡州的羁绊,失去原有的自主,对日后的发展恐怕无益。因此,不如先等上一段时日再视情形而定。”

    “哦?二弟能否说得再详细些?”孙可望感到有些意外,当初自己以“共扶明后,恢复江山”为条件换得沐天波归附。很大程度上就是听了李定国的建议,然而其今日的回答却与当日的态度大相径庭。

    从本意上说,孙可望是倾向于接受明廷册封的。这并非是他对大明有多少好感。原因主要有二。

    其一,只要他得到了朝廷的册封,无疑能以更权威的身份去管辖那些归附西营的原大明文官武将。哪怕是这些人反对他,他也能名正言顺地进行管束或镇压。

    其二。如今他虽然被三位义弟推为盟主。但实际上四人的地位是一样的,他的地位远远不能和当初的张献忠相比。如果接受明廷的册封,掌握了谈判权的他有十足的把握能让自己的封爵高过李定国、艾能奇和刘文秀三人,如此一来也就有了节制他们的名义。

    可乐意归乐意,正如孙可望之前所说,此事他也不能一言而决,得先听听李定国等人的想法。如今的西营四王当中,艾能奇与的他关系一直较好。也很乐意服从他的命令。而刘文秀则一贯紧随李定国的脚步。因此,说服李定国最为关键。只要他和李定国的观点一致了,此事也就再没什么阻力,却没想到李定国居然不大同意。

    “大哥不妨先设想一番,如果我等接受了大明皇帝的册封,那么云南便会再次归入大明治下。当大明皇帝重新派遣官吏前来接收各府县之时,大哥应当如何应对?拒之,则与臣子的本份相违,徒留人口实。受之,则大哥之前的布局岂不是白费?再者,若是大明皇帝在某一天突然下诏废除大哥推行的新政、改回旧制,大哥又该如何处置?若是大明皇帝将来听信奸臣的谗言,像对待顺军余部一般对待我等,用种种方式百般刁难,那我等又当怎样应付?总而言之,小弟的意思是,与其自寻束缚换一个封号,倒不如暂时保留自主,抓紧眼下的大好时机让我西营在云南站稳脚更再说。”

    说完这些,李定国又反问道:“不知大哥对此事如何看待?”

    “为兄的意思是,接受明廷的册封,正式宣告我西营归附大明。”孙可望倒是显得很坦诚,“二弟之前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也无需太过忧虑,为兄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当然早就备下了将来的应对措施,保证能够做到滴水不漏。更何况,眼下大明朝廷所控之地不过数省而已,虽然取胜几次,但依然要面对鞑子随时南下的威胁,不一定有太多精力顾及云南。”

    似乎是要再增加一些说服力,孙可望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补充道:“以我西营目前的实力,隆武皇帝不会不知道个中轻重,册封之时肯定少不了你我兄弟二人的郡王爵位。”

    李定国轻笑一声,并不以为然:“大哥说笑了,小弟何德何能敢与大哥并列?再者,若是仅仅为了一个郡王封号,又何必费此周折?我等兄弟四人如今已经皆有王号,何需大明朝廷册封?”

    “呵呵,却是不然!自从我军入滇以来,想必二弟也已经看到了,虽然崇祯皇帝没能守住社稷、弄得天下民怨沸腾。可大明毕竟延续国祚近三百年,像沐天波那样的忠臣不在少数。这些人心怀大明,在各地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眼下虽然暂时归附了我西营,表面上也是恭恭敬敬,但他们心中究竟是如何看待我等?二弟应该也知道,简而言之,无非草寇二字罢了。哪怕是我等自称王号,亦是如此。而一旦我等接受了大明朝廷的册封之后,他们还在暗地里说三道四,那便是对大明不忠,用俗话说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还有进一步的异动,那我等便可以雷霆之势镇压之。大明的郡王处置心怀不轨的大明臣子,此乃天经地义,世人也无可非议。如此,不仅有利于我西营在云南站稳脚跟,哪怕是更进一步也未可知。”

    两人谈了很长时间,李定国每提出一项质疑,孙可望似乎都有着充分的理由解释、反驳。到的最后,李定国也不再多说什么,表示支持孙可望的想法。

    其实,对孙可望的心思,李定国也并非一无所知。他之所以一开始不附和孙可望,自然有着一些对自身利益的考虑,另外也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位义兄的一贯品性,现在接受大明的册封,不代表其今后能老老实实地做一辈子明臣。一旦有何变数,恐怕自己还有西营的老弟兄们都得跟着他背黑锅,落得个失信于天下的骂名。

    可眼下见孙可望似乎心意已决,李定国也不想西营内部出现分裂的迹象,权且答应了下来。毕竟,只要处理得当,暂时对西营是没什么危害的。

    不管怎样,李定国的支持还是让孙可望喜笑颜开:“二弟能这么想,为兄就放心了!你我兄弟齐心协力,任何艰难险阻都不足俱也!”

    感慨了几句,又顺口问了一些近来的军政事务,营庄的建设、军队的操练等等。

    李定国一一做了回答,到临走之前又想起了一事,觉得应该先给孙可望提个醒:“此次鞑子的南征大军虽然无功而返,但其必然贼心不死,或许明年便会再次南下。有了此次教训,鞑子若要再度南侵,兵力也定会随着增多,湖广的明军能否还能获胜就不得而知了。既然大哥决定归附大明,到那时,我西营十万大军自然得有所作为才行。如今云南大局已定,沙定洲不过苟延残喘、覆灭指日可待,大哥不妨趁这段日子早做筹划,有备无患。”

    “二弟先前还不怎么赞同接受明廷的册封,怎么此刻又提出要主动支援明军?”孙可望没有直接回答。

    “小弟这也是就事论事。先前劝大哥不用急着接受明廷册封,是为西营考虑。现在劝大哥未雨绸缪,同样是为西营考虑。唇亡齿寒,一旦湖广沦陷,云南又岂能幸免?这个道理大哥应该知道。哪怕是我军未归附大明,同样不能袖手旁观,更不用说接受了明廷的册封之后又有了臣子的名分。”

    “二弟言之有理,”孙可望点点头,“不过此事也不用太过着急,等三弟、四弟回了城,咱们兄弟四人再好好商量商量。唇亡齿寒的道理,为兄也并非不知,不会坐视不理的。二弟放心好了。”

    “那好,若无其它的事情,小弟便告辞了。”

    “好,明日为兄再派人来通知二弟,我们一起去会见大明皇帝的使者。”

    送走了李定国,孙可望满脸的笑容逐渐消去,脸色阴沉地负手走了几圈依旧是睡意全无。干脆重新到了窗前,仰望着漫天的星辰,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在外人眼中,自己俨然是西营的统帅,四王中的盟主。可又有哪个统帅会到自己这个地步?事无巨细,都要亲自大费口舌,乃至苦口婆心才能如愿以偿,细细想来真是有点可笑。看来,是时候想些法子改变这种处境了!

    “湖广。。。。。。”理了一下头脑中杂乱的思绪,孙可望又从刚才李定国的话中想到了云南之外的局势,目光仿佛越过千里之外,喃喃自语,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第七章 北返

    雄鸡报晓,东方泛白

    稀薄的夜幕还未完全散去,宝庆府城南郊的一个小村庄里早已经是人声鼎沸。

    说是个小村子,严格意义上来说却又不是。因为里面住的都是宝庆卫的军户,算是个军户的屯所。原本应有百余户人家,正好是一个百户的编制。近些年来由于军头的盘剥,不少军户选择逃离,最少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半多一点。不过自从今年年初以来,逃离的军户闻讯陆续返乡,部分外地流民也被卫所分田的政策吸引而申请入籍,村子里又逐渐开始有了向鼎盛时期复苏的迹象。

    宝庆卫乃至南方各都指挥使司辖下,像这样的军户屯所比比皆是。但时至今日,整个南方内地承平已有二百余年,原有的军户们大都不再关注自己的军人身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又由于南方不像北地边塞那样狼烟时起,除了那些与少民村寨接壤的地带之外,大部分屯所都没有修建防御设施,二百年传承下来,早已和传统的村庄一般无二。

    与往日的平静不同,小村子里也有着大事发生。

    张三同穿戴整齐,从村西头的家中出来,边走边和身边的家人说着话。

    他是湖广镇陷阵营乙队甲司的一名士兵,去年刚入的伍,说话间,脸上依然带着农村青年憨厚的笑容。可军容倒是丝毫不马虎,一身崭新的鸳鸯战袄和外面的铁甲披挂得整整齐齐。胸前一枚铜质四等勇士勋章更添了不少精气神。

    因大军从广州北返,路过宝庆暂作停驻,昨天庞岳特意准许家在宝庆府城附近的士兵。无论军户民户,都可以回家住一晚,今日清晨再回营报到。

    “三同啊,本以为你能多住几天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这时节也不太平,回到了军中可要多保重啊!”张母依依不舍地替儿子整了整肩巾,抹着眼泪道。

    “娘。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个的。辰州离咱家也不远,军中一放假我就会回来看您。”见母亲落泪。张三同也不禁动容,赶紧安慰道。

    “你看看你这老婆子,好好的事你掉哪门子泪?”张父不悦道,“三同啊。别听你娘的。回到军中跟着侯爷好好干,到了战场上多杀鞑子,为咱老张家多争光!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托侯爷的福,咱家里面现在分了好几十亩田,你大哥二哥分了家出去单独立户,也都分到了田地,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你安心杀敌即可!”

    数落了抹泪的妻子一句。张父随后却是越说越高兴。几十年了,家中的日子还没有这么好过。去年底家里分了三十几亩地。今年秋天又大获丰收,收获的粮食除了上交的以及够自己家里人吃的之外,还能节余下数目可观的一部分。不像往年,家中无寸土,祖上传下来的军田早就被卫所的军头们兼并得一干二净,自己累得半死不活不说,即便碰上少有的好年景也不过是糊口而已。

    唯一让张父感到有些遗憾的是,长子张大同脚有点残疾、次子张二同身体瘦弱,都没能像三儿子一样参军,只能在家里面老老实实地种地交粮。想当初,张父对此还感到过窃喜,觉得两个儿子不用参军也分到了田,算是占到了便宜。可后来随着湖广镇的一次次胜仗,军属待遇的优厚性也逐渐显现了出来。外村人钦羡的目光,减免的田税,三儿子不时捎回的军中发下的赏银,不断上门为老三说媒的媒人,让张父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了点不太满足的味道:要是老大老二也能参军,减免的田税岂不会更多,捎回的赏银岂不是也会更多?

    “我知道了,爹,您和娘在家也要多保重身体,别太劳累了。”张三同点点头,又看着一旁的兄弟们,“大哥、二哥,我不在家,爹娘就交给你们照顾了,你们多受点累。四弟、五弟,平时在家多帮爹娘干点活。”

    手足之情,血浓于水,兄弟们之间的话别没有太过华丽的辞藻,其中的含义却是不言而喻。

    “小山,别闹了,把帽子还给三叔,三叔要走了。”张大同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拿过了儿子正玩得起劲的红缨铁盔,递给了张三同,“老三,爹娘不用你操心,战场上你自己留点神!”

    “大哥,我知道了,你也多保重。”张三同说完又来到嘟着嘴的侄子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小山,别着急,等过些年你参了军也能有这个,说不定比三叔现在的这个盔还要好。”

    一家人顿时发出会心的笑声。

    “三同,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就等你了!”一阵洪亮的嗓音传来。

    张三同循声看去,原来是自己什中的伍长,也是屯所百户的儿子胡大鹏。在他身边,村里面参军入伍的年轻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足有二十余人,大都身着陷阵营特有的白铁甲。送行的家人们围了一大群,站满了村中道路两侧。

    湖广镇惯例,参军的军户匠户子弟原则上按家中所在的屯所进行划分、编组,民户子弟也按乡邻、街坊进行编组。

    由于参军的时间不长,本屯所中的二十几个年轻人基本上都还是大头兵一个,身为伍长的胡大鹏算是最高军衔了,也是其中隐约的领袖。

    胡大鹏家原本世袭总旗军职,去年底都指挥使司的督导团在宝庆查奸除恶、清丈土地时,本屯所原来的百户因贪得无厌也未能逃过杀头抄家一途。一向谨小慎微的胡父却因此得以出头,继任了百户一职。

    出身军官世家的胡大鹏自幼练武、人又长得高大强壮,入伍之后自然是如鱼得水。在万寿桥、衡山以及广州等战事中均立有战功,不仅最先当上伍长,更荣获银质三等勇士勋章一枚。让他那刚当上百户没多久的老子喜上加喜,笑得合不拢嘴。

    “快点!”向家里人告了别的胡大鹏又朝张三同这边喊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那爹、娘,大哥二哥,四弟五弟,我走了!”

    “多保重!”

    “老三多保重!”

    “三哥保重!”

    。。。。。。

    等到儿子的背影远去,张母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充满懊恼地道:“看我这记性,邻村老郑家来提亲的事,我昨晚上刚和老三说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问他的答复呢!”

    张父不以为意地看了妻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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