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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河山皆华夏-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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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副手。你二人一正一副。名字中都有一个万字。这岂不是难得的巧合?”
原来如此,刘万河与史万春相视一笑,抱拳打了招呼,心中的紧张顿时消去大半。
“有劳大人上心,卑职岂敢与史游击相提并论?史游击跟随大人征战在外、劳苦功高,并素有执法公正之名,对大军之贡献实不可埋没也!而卑职不过忝居后方,做些细枝末节。无足挂齿,倒是很钦羡能如史游击一般。身居大帅麾下于疆场立功,也不失轰轰烈烈一场!”刘万河很是谦虚,并且看起来对史万春也曾了解过一番。
庞岳笑道:“若无后方以为根基,大军岂能安心厮杀于疆场?若无细枝末节,林木又岂能成参天之势?沙场之上,良将诚然不可或缺,然刘大人能将宝庆卫经营至此番大好局面,却也是当之无愧的幕后英雄。”
“大人过奖了,此乃宝庆卫全体同僚齐心协力所致,非卑职一人之功也!”
“适才曾听你简要地提到,各卫所均有原来逃离的军户返乡,甚至还有一些外来的流民主动要求加入卫所军籍?”
“确有此事,这是多年未曾有之大好局面,也是大人施行的仁政所致。有活路,有利可图,军户百姓自然纷沓而至。”
“对此你是如何处理的?”
“外逃后又归乡的军户固然有错,但当时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再者卫所也需要人手。因此卑职没有对其进行过多责罚,同样分配给田土,只是按照都指挥使司下达的条款提高了其头两年应缴纳的赋稅份额。至于主动要求入卫所军籍的流民,卑职也已经全部造册,简单地安置了下来,不过暂时还未分配其土地。一切听凭大人示下。”
“很好,”庞岳点了点头,“这样吧,若是外地的流民,同样可以分给土地,入籍之事也可以办理,将他们的名册送到都指挥使司来存档即可。”
“是。”
“不过,将来主动要求入籍以求分到土地的可能不止外地的流民,也有可能是附近大户家的佃户。对这部分人,你又当如何处理?”庞岳无意中加大了考察的深度。
“这……卑职以为,应当婉拒之,不宜接纳。”
“这是为何?”
“回大人的话,若是本卫原有的军户返乡,让他们归籍自然是理所当然,接纳外地的流民也还在情理之中。可是本地大户家的佃户却是自有其户籍,我卫贸然接纳,一来不合体制,二来必然引起周围大户不满乃至发难,徒增是非。更何况我卫的土地亦非毫无限制,若是周围的民户都闻讯蜂拥而至,也安置不下。”
“那若是卫中人手不足,急需新添户数呢?这些主动上门的本地佃户不是正好可以解决一窘境吗?”
“嗯……即便如此,卑职认为还是应当稳妥起见,婉拒之。”
庞岳微笑着不置可否,此刻他又想起了另外两人,辰州卫指挥使辛玉勇,长沙卫指挥使韩威。若是换了他俩来回答这一问题,结果又会不同。
意气风发的韩威肯定是来者不拒,心思缜密、精于世故的辛玉勇不会妄下结论。肯定会针对若干种具体情形逐条分析。有时候,不同人性格之间的差异便体现在这种细节之上。
见庞岳没有表态,刘万河也不知自己的回答是否正确,刚刚缓和的心情不免又有些忐忑起来。
庞岳倒是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起了其它方面,从屯田、仓储、人事到征兵等等,林林总总。刘万河一一对答。知无不言。
早在年初,庞岳就召集幕僚们针对各卫所的日常运转增添了一系列具体条款,以都指挥使司的名义下达各卫。如今看来。至少在宝庆卫,这些条款执行得都还不错,庞岳没有再做大的改动,只进行了少许细节上的补充。
说来也怪。这刘万河的胆魄看上去也是一般。初见庞岳以及摸不清庞岳态度时,总会显得拘束,甚至还有点畏首畏尾的感觉。可只要一说起自己的本职事务,不出三句必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先前的拘束荡然无存。
而通过这么一番问答之后,庞岳除了对宝庆卫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之外,对刘万河这位之前从未谋过面的下属也有了一个大体的评价:精于政务,短于胆魄。守成绰绰有余,开拓稍显不足。若使用得当,却也不失为良才。
正事谈得差不多了,庞岳似乎在不经意间问道:“不知刘大人贵庚?”
“卑职不才,至今已虚度春秋三十六载。”
“哦?刘大人年不到四旬便已官居三品,真可谓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也!”庞岳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把自己的年龄完全给忽略了。
刘万河倒没感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被庞岳这么一夸,心中既有些隐隐约约的自豪,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这个指挥使职位说到底,还是由庞岳提拔起来的。当即脸上泛起红光,一副受之有愧的样子:“大人过奖了,卑职实在不敢当,不敢当!”
“这有何不敢当的?我庞某或许当不得知人善任一说,但只要我还执掌湖广都司一日,就绝不会再让刘大人这样的人才埋没!现在如此,以后亦是如此!”
刘万河步入官场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岂能不知其中的含义?眼中兴奋而期待的光芒一闪而过,一撩袍服前摆便跪倒在地:“谢大人!卑职虽肝脑涂地,亦不足报大人知遇之恩也!”
庞岳笑着将他扶起:“何必如此?相对刘大人的功劳,口头褒奖无疑显得轻了。来人!”
卫远应声带着几个亲兵抱着几口小箱子走了过来。
“如今国难当头、多事之秋,都指挥使司的经费也不是很充裕。这五百两银子便权充嘉奖之意吧,还望刘大人不要嫌少。”
庞岳事前曾专门了解到,刘万河是世袭武官,原本接替父职任宝庆卫指挥使司镇抚官,在过去长期被原都指挥使和指挥同知排挤,处于边缘化,没有什么实权。其父也是老实人,未曾给家里积攒下什么财富,现如今,一大家子的人都要靠他一人养活,家境实在一般。五百两银子,对于周云轩那种财主而言自然不值一提,但对于刘万河来说,数额委实不少。
果不其然,刘万河再次行大礼称谢。
除了刘万河,跟刘万河一同留在屋内的几名指挥佥事也都得到了每人二百两银子的奖励,跟着刘万河一道行礼称谢。
“有功自然要奖励,这便是我湖广都司的规矩,只要我人还在,规矩便不会改!以后,倘若宝庆卫依然能保持在整个湖广都司当中的翘楚地位,我庞某自然仍会不吝奖赏,或许到了那时还会更多。只不过到了那时,我可能因为事务缠身,不能亲自给你们送来了。”庞岳打趣着道。
刘万河等人闻言皆笑而应诺。
“可我的丑话也说在前面,倘若到时候事情办砸了或是办得不好,导致宝庆卫落到了其它诸卫后边,那么该罚的还是要罚。”
“如若果真如此,卑职等甘愿认罚,任凭大人处置!”
“好!刘大人?”
“卑职在。”
“正如你说,宝庆卫能有今日之局面,乃是全体武官齐心协力所致,那我自然也不能忘其余人等。依你之见,卫指挥使司中还有何人有功该赏?”
刘万河沉思片刻,说出了一个名字,庞岳二话不说,传此人进来,给予赏银。
“千户当中何人有功,最该奖赏?”
。。。。。。
“百户中?”
。。。。。。
大把的银子花了出去,庞岳并不觉得心疼,一来是因为最近在广州发了一笔小财,二来,若要加快各卫所的建设速度从而为大军提供有力支撑,树立先进典型并予以奖励也是不可或缺的手段之一。“要让马儿跑,先要让马吃草”就是最通俗的比方。
久居上位一久,庞岳对各种御下手段的运用也越来越有感觉,激励、许诺、示之以信任。。。。。。种种法法,渐渐地可以在不经意间完成。
赏赐完毕,庞岳又勉励了得到奖赏的武官们一番,鼓励他们再接再励。
“此外,刘大人,你可否将宝庆卫的一些重要经验整理成文,供其余各卫参考改进,以促进我湖广都司共同繁荣兴盛之局面?”
刘万河岂会不答应?换而言之,这可是比得到赏银更难得的荣誉,当即应承了下来,并保证一定办好。
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宝庆知府并及宝庆府主要官员一同前来卫指挥使司衙署请庞岳前去赴接风宴。见其诚恳,庞岳也不推辞,正式结束了此次与宝庆卫武官的会见,带着军中几位主要将领,应邀前去。
。。。。。。
晚上,刘万河回到家中,二弟刘万江闻讯特意前来询问接见的情形。
“大哥,庞帅其人如何?”
“若无今日面谈,只有往日听闻,则为八个字。”
“哪八字?”
“能征善战,杀伐果断。”
“那若只有今日面谈,而无往日听闻呢?”刘万江对兄长的说法很是好奇,反问道。
“虚怀若谷,仁智双全。”
“如今二者皆有,大哥的看法究竟是?”
“国之栋梁,当世俊杰!”(未完待续。。)
第三章 军情
等到接风宴结束,庞岳向宝庆知府等官员一一告辞答谢之后,径直返回住处。
早在他抵达之前,刘万河便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下榻之地,是向城中缙绅借来的一处宅院,面积不是很大,胜在雅致、清静。
至于军中等其余各将,要么光棍一条,要么家眷没在身边,对住的地方倒不甚挑剔。各营营官主动要求住在营中,张云礼等直属机构的主官则暂居卫指挥使司衙署。引得刘万河连连道歉,口称怠慢。
夜色深沉,得得的马蹄声传出很远。
此刻的庞岳可以说是归心似箭,这两日妻子刘冰儿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吃药,气色不太好。而他平日里也是诸多事务缠身,除了晚上,基本上没有时间去照顾,每当想起此事总是深感愧疚。
眼见住处的院门已经在望,却有两骑从卫指挥使司衙署方向奔来,带人护卫在外围的卫远认出,这是隶属于情报司的两名士卒。
深夜赶来,必有急报。
听罢两名情报司士卒的禀报,庞岳脸色未变,心中却是一紧,朝左右吩咐道:“即刻前去通知各营营官并及直属各司主官前往卫指挥使司衙门集合,有紧急军议!”
“遵命!”
。。。。。。
卫指挥使司衙署大堂内灯火通明,湖广镇各营营官以及直属各司主官悉数到齐。
堂外数十步,一排排督导司军士挺枪按刀而立。守卫得水泄不通,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刀枪冰冷,气氛凝重。
情况便由情报司总监马元成阐述完毕:上月下旬。原满清襄阳总兵王光恩因与勋阳抚院潘士良有隙,并及南征失利事由,被潘士良寻机诬陷以致遭清廷解除兵权、械送京师。随后,清廷分别任命杨文富、漆尚友为总兵、副将,意图彻底收编王光恩部。王光恩弟王光泰、王昌不甘束手就擒,于上月底在襄阳突然发难,擒杀前来接任的杨文富、漆尚友以及清襄阳知府杨矿。推官李实发、荆南道甘文奎等地方官员,率部七千反正,重新打出大明旗号。
截止情报传回之时。王光泰已经着手进攻郧阳,并派人向湖广总督何腾蛟以及庞岳传讯,言明自己的反清经过及决心,并希望在必要时刻能获得支援。
获悉这一消息。堂上的湖广镇各将大都面露喜色。敌方祸起萧墙。对己方来说显然是个好消息。
庞岳却是一直面如止水,内心中甚至还有些烦躁。
早在当初出征广东之前,庞岳已经秘密派遣使者前去联络王光恩、王光泰兄弟。因为他知道,原来的时空中,就在今年,王光泰便会因兄长王光恩被逮捕下狱一事愤而起兵反清。如果能自己能抓住这个机会与之两面夹击湖北清军,必然会大有可为。
被庞岳派去联络王光恩兄弟的密使名叫钱永德,是跟随庞岳多年的亲兵。为人能言善辩且颇具胆识,后来被调入情报司。专门负责秘密联络这一方面。
当时,庞岳交给钱永德的任务自然不是一开始便劝说王光恩兄弟即刻起兵,而是首先向他们传达了自己的善意,希望在必要的时候能进一步加强双方关系云云。
仔细查证了钱永德的身份之后,王光恩兄弟虽没有表明任何态度,倒也没有难为他,反而拨了一处秘密的别院供其居住,每天好吃好喝地招待着。钱永德也不推辞,就在王光恩府中潜居起来,等待时机。
谁知之后的某一天,王光恩依然被暗中得到了清廷授权的潘士良派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等到王光泰、王昌得知消息,王光恩早已在被械送京师的路上。
在此之前,王光泰曾与兄长王光恩一道随多铎南征湖广,后因战事不利,被恼羞成怒的多铎严惩,一顿军棍差点没挨过来,当时就心怀怨恨。如今兄长又因小人谗言而被青红皂白地夺职下狱,经营多年的人马也即将被改编。一想起自己兄弟几个拼死拼活为清廷卖命,最后却落了个如此下场,王光泰便气不打一出来,终于下定决心起兵反正。
在王光泰正式起兵之前,钱永德曾苦劝过王光泰,让其暂且忍耐些时日,等到湖广镇回师辰州之后再行起事。可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王光泰哪里还听得进去,苦劝无果的钱永德只好先回来将情况告知庞岳。
如果王光泰真能暂且忍耐些时日,与庞岳约定一个时间,相互配合两面夹击,那无疑将等于在湖广清军的后心上插一把刀子。可是此时起兵,不仅丧失了突然性,而且湖广镇尚未北返,何腾蛟显然是不大可能派兵支援的,得不到外援的王光泰能撑多久尚未可知。
虽然庞岳知道在原来的时空中,王光泰和清军死磕了好几个月才败往夔东,但心中依旧没有多少底。毕竟如今湖北清军的实力较之原来的历史上又有了不小变化,除了原有的清湖广提督孙定辽以及武昌、汉阳等数员总兵之外,智顺王尚可喜、续顺公盛志祥在多铎率主力北返之后也率部留在了荆州。
虽然尚可喜与盛志祥两部清军在年初的南征中遭遇重创,但随后便得到了补充,仍有近万之众,并且又在湖北得到了充足的休整,兼之尚可喜、沈志祥二人皆为沙场宿将、熟知兵事,必成王光泰劲敌。
军议一开,湖广镇诸将各抒己见。
“大帅,这可正是我军出兵的大好时机啊!”石有亮首先出班言道,“湖北鞑子祸起萧墙,定然是顾头不顾腚。我军此时出兵,绝对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收复武昌、荆州,把佟养和那老王八蛋的脑袋拧下来!还有那尚可喜、盛志祥,两个龟孙,上回让他们跑了,今日便新帐旧账一起算!大帅,俺老石没什么太大能耐,但只要你一句话,飞虎营原为先锋!”
经过之前的数次战事,湖广镇缴获了多铎以及李成栋部的大批战马,连同飞虎营原有的足足有三千多匹。庞岳又通过从其余各营调集擅骑的士卒、从俘虏和当地青壮中招募骑马好手等方法,对飞虎营进行了兵员补充。如今的飞虎营,至少在数量规模上已经达到了建营以来的顶峰,连带着石有亮说话的底气也更足。
同为河南老乡、与石有亮最对脾气的贺震霆也紧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帅!湖北鞑子主力年初差不多都已经与我镇交过手,如今不过惊弓之鸟罢了!我军若此刻出兵,这些鼠辈肯定闻风丧胆,又有王光泰在其后方制肘,战力恐怕不值一提!更何况以前都是鞑子攻、我军守,此次我军若能主动出击,不但能收复失地、消减鞑子实力,还能大大振奋我朝军民士气!”
华山营营官陈贺提出了反对意见:“湖北清虏虽然横生内乱,但实力依然不算太弱。仅武昌周围,便有伪清湖广提督孙定辽并及武昌、汉阳总兵所部万余人,荆州亦有伪智顺王尚可喜、续顺公盛志祥近万人马,均有坚城驻守。这还未曾包括其余各府县零星驻军。王光泰部虽然亦有七千之众,但其本为流寇出身,原在湖北清虏当中战力一般,周围又尚有郧阳清虏驻军未靖,且其驻地紧靠河南,背后又有伪清河南总兵张应祥、开归总兵高第等数部敌军虎视眈眈,恐怕自顾不暇,难以对武昌、荆州清虏起到太大的牵制作用。我军刚结束数场大战,实力有损,倘若匆匆集结、跋涉数百上千里奔赴湖北,面临凭坚城而守之敌军,胜算又能有几何?到时候,虏廷若是再派一支生力军南下,我军又当如应对?还请大帅三思。”
“我军今年之内屡经大战不假,但主力和刚锋破军二营分别已在广州、辰州休整数月,元气已然恢复,一经集结完毕,战力较之过去不会减弱多少,甚至还会有所增强。湖北鞑虏貌似不弱,实则惊弓之鸟也!其所凭借之所谓坚城,龟壳罢了!岂能阻挡我军之兵锋?”泰山营营官刘仁骏反驳道。
“虏廷之生力军,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豫酋多铎、肃酋豪格,所统率之南征、西征大军返京不久,元气未复,此二部便去了大半。其余人马,亦需戍卫京师及各地重镇,以应对北地及蒙古各部中潜在之隐患。即使有援军南下,又岂会太多?因此,我军若出兵,所面临之敌军不过湖北清虏也!至于反正的襄阳王光泰部,战力或许一般,但其至少可吸引住荆州的尚可喜、盛志祥军,使其无法全力以赴应对我军。又或许,等到我军出兵之时,荆州清虏主力已经前往征讨王光泰,尚且来不及返回也未可知。”督导司总监史万春补充道。
“诸位仁兄说了这么多,所探讨的无非是出击湖北的难易、结果,胜,抑或不能胜、不能速胜的问题。但可曾想过,即便我军能一击得胜,甚至一举拿下了武昌、荆州,又能有多大意义?”
这个说法倒是新奇,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烈火营营官、原京营子弟王俊涛。(未完待续。。)
第四章 谜底
面对投向自己的一道道各色各样的目光,王俊涛倒是丝毫不以为意,脸上也一如既往地挂着从容的微笑,向上首的庞岳以及在座的其余各将抱了抱拳:“大帅,以及诸位仁兄,我斗胆请问。倘若我军此次果真能出师告捷,一击得手。那么,收复了荆州、武昌之后,下一步又当何去何从?”
稍停片刻便又立即接上:“就地固守?湖北沦陷时日已然不短,地方根基不稳,没个一年半载的怕是恢复不了。而我镇兵力也并非太过充裕,若分兵据守,人少则无济于事,人一多则后方兵力又将随之空虚,难以应付各类突发情形,并且后勤补给谈何容易?若是由其他军镇的官兵据守,谁又能知道他们能守上多长时日?一旦重演当初新墙、岳州故事,我镇官兵之血汗岂非付之东流?而若我军在占领武昌、荆州之后又撤回湖南,那此次出兵又有何益?徒增将士伤亡罢了。难道我军还能学当年的鞑子入寇,从湖北掳些人口、劫些粮食财帛回来不成?收复失地理所当然,亦是我辈之使命,却不应操之过急。稳扎稳打,徐徐图之方为上策。因此,出兵湖北一事,还请大帅慎重考虑。”
“我们不急,王光泰部无疑会被彻底剿灭,湖北鞑子扑灭了后院的火,将不再有后顾之忧。往后我军要想再找到这种机会可就难上加难了。”刘仁骏反驳道。
“王光泰又岂非善类?他起兵反正,皆因一己之私未得满足。而非心存大义。个中究竟,谁人不知?我军能出兵时,救他一把倒也无妨。不失为善事一桩。若形势不宜出兵,我军又何需为此担责,自找没趣?”说话的却是陈贺。
这边话刚落音,那边贺震霆又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王光泰虽说不是什么好鸟,但毕竟提着脑袋捅了鞑子一刀。若是我方不闻不问,免不得让旁人看着寒心。以后若还有谁要举兵反正,事前怕是心里面都得好好琢磨。免得步了王光泰的后尘。刚才王兄弟说得也不错,即便我军能拿下湖北的一些个城池,最后怕是也要撤回来。但这样又岂能说明出兵毫无好处?多歼灭哪怕一千鞑子。鞑子的实力还有对我军的威胁也就小了一分。另外,最近湖北的稻米也应该已经收割了吧?咱们为什么就不能把它给搬回来,非得便宜鞑子?”
“目前我军光复湖北的时机尚不成熟,若是仅仅歼灭几支鞑子。虏廷会再度从民间征召青壮成军。我军将湖北秋粮运回。虏廷再从百姓身上榨取便是了,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于大局何益?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王俊涛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就可笑了!”贺震霆感到王俊涛的说法实在荒唐,“我军若是从此放下武器不再作战,鞑子就能善待百姓不成?”
你一言我一语,大堂上越来越热闹。
一次军议,也能反映出现有的军中格局。如今的湖广镇,所有的营官以上将官中,大体可分为张云礼、石有亮等组成的元老派与贺震霆、王俊涛等人组成的新晋派。
战场之上。新晋派一般会服从元老派,这是不成文的规定。资历为重的体现。但这个并不会影响军议时他们对元老派的反驳,在庞岳的长期提倡之下,知无不言已经越来越成为军议时新晋派的一种习惯。
而至于元老派,又往往懒得和新晋派去争论,哪怕是脾气火爆如石有亮,也越来越注意控制自己,最多就是抛出自己的观点,随后再由新晋派中的意见相左者辩个热火朝天,这一次便是如此。
庞岳一直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发言,逐渐地掌握了部下当中的主流意向。
到了最后,除了庞岳之外,就只有张云礼和崔守成一直未曾发表看法。
“子彬,说说你的看法吧。”
“大帅,末将窃以为,此次我军应当出兵。非为攻城夺地、而在歼灭鞑虏之生力军。尤其是湖北鞑虏,较之北地鞑虏,对湖广人文地理也更为熟悉。倘若任由其坐大,一旦虏廷再次发兵南侵,其必成我军之心腹大患,断不可小示之。而如今王光泰反正于襄阳,湖北鞑虏后院起火,我军此时不出兵将其解决,又待何时?”
“那承业的看法是?”
“我认同张副帅所言,出兵!”
……
军议上确定了出兵的总体方针,又初步探讨了一番诸如发兵日程、行军路线、各营士气、训练情况等各种细节,当庞岳宣布结束军议于众人一道走出卫指挥使司衙署时,早已过了三更。
夜色越发地深沉,无灯光处伸手不见五指。
石有亮等各营营官自回军营,庞岳与之告别之后也开始赶回住处。分别时依旧热热闹闹,众人神情如常、谈笑自若,眼神中却已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如今出兵的总方针已经确定,虽然暂时还不能向未参加军议的官兵们透露,但从今日起到正式出兵的那一日,湖广镇便算是处在了战前筹备阶段。在这一特殊时刻,无人再有半点懈怠之心。
马蹄得得,夜风迎面扑来,庞岳感受着其中特有的清爽,心中的思绪万千交错。别看他在军议上最后坚定地拍板,向部属们阐述了此一战的诸多重要意义,以及此战终将必胜的种种因素。但他其实也并非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作为一镇主帅,有时候必须要在部属面前隐藏自己的犹豫迟疑。同样因为身处军中最高位,他所考虑的问题也远远多过部属们,方方面面都会牵扯到,若要时刻做到胸有成竹,着实太难。
可话又说回来。当今的天下,满清已占距大半,敌我对比悬殊。若不抓住一些稍纵即逝的良机行几着险棋,又岂能打开局面?
种种思绪在脑海中流转,不多时,庞岳便回到了住所前。翻身下马之后,自有守卫在此处的亲兵打开大门,迎上来牵过马匹。
一下了马,庞岳将手中的马鞭扔给旁边的亲兵。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大门,转过照壁,穿过前院的回廊。经过两道造型精巧的拱门,才到后院便看到刘冰儿的丫鬟兰儿正从正房出来。
“见过老爷!”兰儿猛然看到庞岳从暗影里疾走而出,顿时吓了一跳,等认清了来人之后赶紧行礼。
“夫人睡了吗?”
“还没呢。说是要等老爷回来。”
“好。我知道了,你也早点歇了吧。”
“是,老爷。”
屋内的灯光下,刘冰儿正坐在床沿给庞岳补衣服。成婚两月,刘冰儿一头瀑布般的乌发已经挽成了少妇的发髻,与光洁白皙的脖颈相映成趣,更具魅力。
听到推门声,刘冰儿放下衣服。喜上眉梢:“夫君回来了。”
“娘子还不曾睡吗?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不必等我。近日你身子不适。得多休息才是。就这么件破衣服,你补它干什么?”见刘冰儿要起身,庞岳赶紧过去将她轻轻按下,半是心疼半是埋怨地说道。
刘冰儿的气色依然不太好,不过精神上却是毫无疲态,笑道:“看你说的,这点小病算什么?过两日便好了。今晚我也睡不着,看你这件衣服破了,正好给补补。”
说到这儿,刘冰儿又是扑哧一笑:“夫君尽顾着大事去了,对衣着也太不讲究,随手摸着哪件就穿哪件。我要是不补好了,恐怕明日夫君就得穿着破衣去见城中的官员,那可就真的成了寒暄了。”
“恐怕娘子补衣服是假,等为夫回来才是真吧?呵呵,为夫不在旁边,娘子便睡不着觉了?若真是如此,那为夫可就得请罪了。”庞岳拉过妻子的手,打趣着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庞岳在部下面前、在外人面前,已经把喜怒不形于色变成了一种潜意识里的习惯。说到底,这也是身为上官所必须遵循的一个法则。不过面对多么忠诚于自己的部下,一旦自己的心情乃至内心想法总能被他一眼看出,那也就没有了必需的神秘感,渐渐地也就不再有威严可言。和外人相处时更是如此。
只有在和老婆相处的时候,庞岳才会暂时抛却这种习惯,毫无顾忌地流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去你的!人前一本正经,到了家里就原形毕露了。”刘冰儿笑骂着甩开庞岳的手,走到门口让兰儿送了热水进来,让庞岳洗脸洗脚。
庞岳接过洗脸帕子,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药已经吃过了吗?邹医官开的药行不行?不行的话我明天让人从城中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早就吃过了,这两日已经好转了。夫君的事多,可别再分神。”
“那就好,”庞岳一边洗脸一边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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