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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河山皆华夏-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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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岳也感到心情大好,有了那缴获来的几百匹战马,自己麾下的骑兵部队又能得到进一步扩充了。
面对当朝兵部尚书、督师大学士的亲自召见,王樟堂等三人多少都感到有些诚惶诚恐,甚至还疏忽了一些礼仪上应注意的细节。但心情大好的朱大典并没有计较这些,语气和蔼地对三人的杀敌之举和所取得的战果进行了一番勉励,并表示自己会尽快为三人申请朝廷嘉奖。
当得知王樟堂和唐坤还未取表字时,朱大典还笑呵呵地表示自己可以为他们取一个。
面对着这一殊荣,王樟堂和唐坤起初还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庞岳在旁边呵斥了一声,二人才郑重地向朱大典行礼道谢。
朱大典略一沉吟,给王樟堂取表字为“展龙”,给唐坤取表字为“昱乾”。
随后,王樟堂和唐坤两人再次拜谢。。。)
第三十四章 军心可用
下午,长沙城中显得格外热闹,近几日一直弥漫的那种恐慌气氛也消去了一些。尤其是靠近北门的街区,更是人山人海,官绅士子、贩夫走卒,各色人等应有尽有。不仅如此,城中其它地方还不断有人得到消息之后朝这边涌来,争先恐后、摩肩接踵,似乎是有什么事激起了他们无尽的好奇心。
与北门相通的主街道两侧,大批明军士兵以及长沙府的衙役在竭力地维持着秩序。虽然受到了阻拦,但街道两旁的百姓依然是兴致不减,挤在封锁线外七嘴八舌地冲着街道上行进过来的一支队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大呼小叫。
“快看,那两辆小车上装的便是鞑子的人头!”
“啧啧,龇牙咧嘴,怪吓人的,一看那相貌,就不是咱们大明的人。”
“可不是嘛,脑袋后面还有小辫子哟!”
……
今天早晨,当王樟堂等人得胜归来之后,朱大典便让庞岳派些人手押送着部分缴获的物资和抓获的俘虏去长沙城中游行,以鼓舞城中军民士气。对这一提议,庞岳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既能安定人心又能顺便替湖广镇大军做一下宣传,何乐而不为呢?当即便下去安排了。
不久,准备妥当的刚锋营乙队甲司丙局的官兵便押送着被俘的一百多俘虏,带着一百多颗首级以及缴获的部分清兵铠甲、旗帜等前往了长沙城。朱大典也派出了信使乘快马先行,前去通知何腾蛟与一干地方官员。请他们协助配合。
得到了消息的何腾蛟不禁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庞岳的人马出城扎营不过一天便与清军交上了手,还是斩首数百级、俘虏百余人的胜利。
这个战果虽然算不上太过辉煌,但在已经两年没有取得过胜利的何腾蛟看来。无疑是一个大捷。他考虑到自己制下各军的士气的确需要鼓舞,再加上是朱大典派人送信来通知,于是很快便答应了协助事宜,派人去接应了押送俘虏和战利品而来的湖广镇官兵,并安排了部分人手在街道上帮着维持秩序。
此刻的街道上,走在最前面的便是由湖广镇士卒推着的五辆独轮车,每辆车上都码放着二十几颗脑袋,包括那五十几颗满洲巴牙喇兵的脑袋和一些汉军镶白旗满洲军官和普通战兵的脑袋。
为了省事。庞岳没有让官兵们把六百多颗砍下的首级全部带来,只是挑选了那些那些满洲官兵的和那些看起来比较凶恶的汉军战兵脑袋。数量上虽然少了一些,但每一辆车上的首级都被码放成一个标准的金字塔形,倒也显得颇为壮观。引来街边百姓的不住感叹、惊呼。
之后又是十几辆堆着铠甲、旗帜等缴获物资的小车,前几辆便是缴获自那五十几个巴牙喇兵的装备。银白色的精良铁甲,竖着高高避雷针的头盔,更是让百姓们感到新奇无比。
而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明军也都是目瞪口呆,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何腾蛟的标营官兵。去年在岳州与满洲八旗交过手,自然是识货的,知道这些盔甲都来自于建奴当中最精锐的巴牙喇兵。他们也清楚地记得,那些凶悍的巴牙喇兵冲入己方的军阵如同劈波斩浪、如入无人之地的场景。而如今。数十颗巴牙喇兵的脑袋和装备就摆在眼前,怎能不令他们感到吃惊?
载着巴牙喇兵装备的小车走过之后。又是一些满载着镶白旗战兵、辅兵盔甲武器旗帜的小车。上面那白色镶红边的铠甲看上去起码有一两百副,血迹都没来得及擦干。依旧带着战场上的血腥味。看到这一幕,那些怀疑湖广镇杀敌数目的百姓以及城中的明军官兵也纷纷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若不是真的杀了那么多的鞑子,鞑子还能自己把盔甲脱下送过来不成?
紧跟在装载缴获物资的小车之后的便是一百多被俘的俘虏,双手反绑被串成一串,由湖广镇的将士看押着,在街道上垂头丧气地低头走过,他们身上白色镶红边棉甲和脑后的金钱鼠尾在大街上显得格外显眼。
“伤天害理的鞑子!”一个士子模样的年轻人咬牙切齿,指着俘虏大骂道,骂完之后又想采取点行动,由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工具,干脆一把扯下腰间的玉佩奋力朝街道上的清军俘虏掷去。玉佩正中一个镶白旗辅兵的脑门,将其砸得龇牙咧嘴。
“打鞑子啊!”“娘卖*的鞑子!”……有了这名士子的带头,其余的百姓也都开始采取行动。或许并非所有人都是打心眼里痛恨清军,但几乎每个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在这种整体氛围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进来。一时间,土块、石块、烂菜叶、鞋子……各种各样的“武器”一齐朝清军的俘虏队伍扔去。
负责维持秩序的明军由于先前曾在清军手里接连栽跟头,眼下也乐得看到百姓们替自己出这口恶气,开始并不阻拦,直到见一些押送的湖广镇士卒的脑袋也被砸出血之后才大声呵斥制止。
押送着俘虏和战利品队伍在城中的各条主街道上游行着,每到一处总能引得百姓们潮涌而至,进而换来阵阵山呼海啸般的惊呼、痛骂以及铺天盖地的土块菜叶等。
后来,脑袋上两处挂彩的刚锋营乙队甲司丙局百总刘武实在受不了百姓们的这种热情,干脆把押送俘虏的任务交给了长沙府的衙役。面对着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差大爷,百姓们在投掷“武器”的时候才稍微注意了一些。
游行队伍经过长沙府衙、偏沅巡抚衙门和湖广总督衙门前的时候,长沙知府周二南、偏沅巡抚傅上瑞、湖广总督何腾蛟都在幕僚的陪同下走出大门观看。看到眼前的盛况,周二南、傅上瑞也是接连称奇,感叹军民士气变化之快,何腾蛟则神情严峻、捻须沉思不语。
*********
正当长沙城中热闹非凡的时候,庞岳正在城北的万寿桥与部下们加紧商议着御敌之策。
万寿桥距离长沙城二十余里,东面是植被茂密的高山峻岭,西面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只有中间几里地稍显平坦,北面有一条宽不过数十步、深不及腰、被当地人称作棉溪的小河流。过了河再向北,地势大开,目光所及之处均是大片的稻田和旷野以及点缀其中的低矮丘陵,巍峨的高山只在天边若隐若现。而自万寿桥出发向南走不了二三里,地势也逐渐开阔起来,一直到长沙城下,所遇到的也不过是一些矮丘缓坡,几乎与坦途无二。
如果把万寿桥一带的地势比作一只哑铃的话,湖广镇大军的营盘便位于这哑铃中部,扼守着通向长沙城的官道。如果清军主力自湘阴南下进攻长沙又不像翻山越岭走冤枉路的话,这一带便是必经之处。
而刘承胤部和马进忠部的营盘则分别位于万寿桥西南的李家湾和万寿桥东南的石塘冲,三大营盘成品字形,各相距十里左右,战时可以相互支援。
此时的万寿桥一带,经过湖广镇将士们一天多的埋头苦干,一个方圆数里的大型营盘和相应的防御工事已经基本成形。
营盘外围北面一百几十步,棉溪以南近百步的地方,已经挖好了一道东西长约二里的壕沟,几乎将西侧丘陵和东侧高山之间的平坦地带划断大半,其余的空隙之处也都遍布木栏、拒马。挖出的泥土就近堆在壕沟南侧,砌成一道齐胸高的矮墙,用于迟滞清军前进步伐。
为了防止清军从西边迂回偷袭,庞岳还下令在靠着营地西侧的一座小山丘修筑了防御工事,布置了警戒部队,甚至还配备了一些火炮。至于东面的高山地带,庞岳倒没有太过担心,这片高山地势险峻、植被茂密,就连当地的樵夫、猎人也很少上去,不到万不得已,携带大量辎重的清军不会费那么大的事去翻山越岭。不过,即便如此,庞岳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在山上靠近营盘的区域,布置了许多警戒哨,以防突发情况。
除此之外,营盘边缘北、西、东三个方向外四十步左右的地方,也砌好了一道道齐胸高的矮墙,作为第二道防线。这些土墙之间,留有许多空位,用于放置火炮或是供己方军士出击。
而泰山营、华山营的运输车辆以及烈火营的偏厢战车则被布置在了营盘边缘的要紧之处以及营中的一些重要区域,如中军帐,储藏粮草、弹药的帐篷和收治伤员的医护司帐篷周围,作为最后的屏障。
按照湖广镇满员的编制,华山营和泰山营共有独轮偏厢车一千六百余量,马车八百辆,烈火营双轮偏厢战车一百二十八辆。但由于时间紧促,制造总局没能在战前完成这个标准,除了烈火营的炮车足额之外,华山营和泰山营的独轮偏厢车和马车都缺了三分之一以上。好在此战并不是在平原地带面对四面来攻的敌军,而是可以借助周围地势,因此车辆的缺编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忙活了这么久,军中的士卒却几乎没有人喊累。反倒是王樟堂、唐坤等人在前哨战中的胜利令大伙儿羡慕不已,一些不知轻重的新兵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赶上这一战实在是一种遗憾,白白丧失了立功受奖的机会。全军上下的士气很是高昂。
不过,正在朱大典满含欣慰地感叹军心可用的时候,庞岳向他报告了一条最新的消息:攻占湘阴的清军前锋,汉军镶白旗固山额真佟图赖部和绿营黄州总兵徐勇部已经整装待发,准备从湘阴南下进攻长沙。。。)
第三十五章 主动出击
听完庞岳的报告之后,朱大典的脸色并未有多少变化,沉吟片刻之后问道:“镶白旗奴酋多铎所率的清虏主力到了何处了?”
“探马回报的时候,奴酋多铎所率之主力已经到了湘阴城北二十里处,眼下应该已经抵达湘阴。”庞岳说道,“不过以末将估计,其主力一路南来,途中奔波劳累,早已人疲马乏,恐怕不会立刻南下,多半会在湘阴暂作休整。而已经在湘阴休整过几日的佟图赖、徐勇所部将会再次作为先锋,对长沙进行一番试探性的进攻,以探明我军虚实。如果顺利便一举拿下长沙,倘若不顺利便等待后续主力赶到。”
朱大典点了点头:“慕远言之有理。既是如此,老夫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三镇数万大军在此,万余清虏前锋还不足为虑。让将士们坚守营垒、严阵以待,若是佟、徐二虏敢来,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如此当然最是稳妥,不过,督师,末将倒有另外一番想法。”庞岳说。
“哦?”朱大典感到有些意外,问道,“你有何想法,尽管说吧。”
“主动出击,伏击清虏前锋!”庞岳的话简单而明了。
听庞岳如此一说,朱大典愣了一下,虽然他看好庞岳的战场指挥才能,但对这一计划依然感到有些好奇,于是便问:“慕远为何会有如此想法?我军坚守营寨,以逸待劳岂不是更好?”
“督师勿虑。请容末将一一道来,”庞岳飞快地梳理了一下头脑中的思路,说道,“清虏此次南下。之前的作战可谓一帆风顺,其全军上下早已骄横不堪,对我军充满轻视之心。若我军出动伏击,与坚守营寨相比,更有出其不意之效,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胜算更大。一旦得手,将大大挫败敌之锐气。更可鼓舞我军军心士气、安定人心。此外,我军主动出击,可将清虏前锋暂且挡在数十里之外,避免我方部署过早泄露。等到面对清虏主力时更能做到从容不迫。”
沉吟了半晌,朱大典抬起了头看着庞岳:“此举也未尝不可,不知你有几成把握?需要多少兵马?”
“回督师的话,如果多铎的主力没有与佟图赖、徐勇二部一同南来,此战的胜算当在七成以上。”庞岳的语气中颇有些自信。“兵力方面,至于步卒,末将军中的三营战兵已经足矣,只是骑兵数额上稍显不足。先前虽然缴获了数百匹战马。但士卒们还未来得及熟悉,不能立即投入使用。”
见庞岳是如此自信。朱大典很是满意,亲身经历过近几十年风云变幻的他知道。大明之所以破败至此,不是因为技不如人、器不如人,而是因为诸多统兵大将都缺乏责任感、缺乏一种必胜的信念,方才导致一败而不可收拾。而如今,庞岳的表现便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你还需要多少骑兵?”朱大典向庞岳问道。
庞岳想了想,报出一个数字:“两千。”
“好!”朱大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先将我督标营中的五百骑兵全部调给你,我再立刻派人拿着我的手令去马进忠军中调一千五百骑兵过来。”
“多谢督师!”庞岳抱拳谢道,能得到朱大典如此毫无条件的支持,他觉得自己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都是为了王事,慕远又何需如此见外?认真应对,痛击来犯之敌便可!”朱大典笑道,“不知此次出击的兵马何时出发?由何人统率?”
“抓紧准备,连夜出发,由末将亲自统率!”
*********
次日(二月二十一日)上午,湘阴城东南四十里处。
一行人在前往湘阴的官道上行进着。只见这一行人大约有三四十人,全都气喘吁吁、脚步有气无力,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形象方面也令人丝毫不敢恭维,浑身污泥,灰头灰脸,显得狼狈不堪,只有身上那脏乱的白色镶红边甲胄和脑后的小辫子在证明着他们与难民的区别。
这正是从丁家村一战中侥幸逃脱的塞尚滨一行,为了逃脱明军追捕,他们甚至抛弃了战马,改走山间的小路。由于地形不熟,再加之担心被发现而在一处山坳里躲了很长时间,因此几十里的路程足足折腾了一天两夜,好在最终还是弄清了大致方向,脱离了险地。
不过,赶了这么久的路,又没有吃一点东西,塞尚滨实在是撑不住了,走着走着便栽倒在路边的一处小山包下。有了他的带头作用,其余败兵也都放弃了坚持,纷纷倒了下去。
虽说暂时脱离了危险,塞尚滨脸上却没有半点轻松之态,先前只顾着逃命倒也没有顾及那么多,如今暂时脱险了他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未来的命运,手下的数百人如今只剩下了这么几十个,不知道回去之后会遭受怎样的惩罚。
想到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悲惨遭遇,塞尚滨不禁心灰意冷、悲从中来,捶地大恸:“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对不起主子,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大清!……”
嚎哭了一会儿,塞尚滨竟拔出了自己的腰刀,大喊着:“主子,奴才先去了,愿来世再捍卫大清江山!”说完便要把刀往脖子上抹去。
一直跟在塞尚滨身边的那名满洲分得拨什库赶紧扑上去,抢过他的刀,极力劝阻:“大人,不要这样!尼堪们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着有用之身来日报仇才是上策!”
其余的汉军镶白旗败兵们也纷纷涌过来劝阻,言语很是诚恳。
他们之所以劝阻,倒不是因为和塞尚滨的私人交情有多深。而是因为目前幸存的这些人里,就属塞尚滨的职务高,要是他死了,上哪儿再找这么一个顶缸的去?
其实。塞尚滨本来就没有多大决心抹脖子,看到下属们如此“真诚”地劝阻,也就借坡下驴放弃了自杀的举动,只是一个劲地干嚎着。
那分得拨什库和其余的败兵似乎还不大放心,不仅把塞尚滨的腰刀拿开,连周围稍大一点的石头也被悄悄地搬了个一干二净。
过了一会儿,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响动,或躺或坐在地上的众人感到地皮也在微微颤抖。
塞尚滨顿时一个激灵。赶紧坐了起来,辨别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败兵们也都一片哗然,那名分拨库更是三下五除二爬上了旁边的那座小山包,观察起远方的情况。
“大人。是我们的人!镶白旗的兵马!”观察了一会儿,那名分得拨什库兴奋地朝北边一指,冲着下面的塞尚滨等人大喊起来。
塞尚滨和其余败兵们闻得此言,也都迅速地爬上了小山包,朝着分得拨什库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只见北面的旷野上烟尘滚滚,分明有一支大军朝这边开来,再看看那烟尘中密密麻麻的白色镶红边旗帜,正是镶白旗的兵马无疑。
天不亡我!正当塞尚滨准备喊出这句三国演义中频繁出现的台词时。心中却又不禁一阵黯然:眼下倒是逃脱了明军的追捕,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在主子的雷霆大怒中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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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以北五十余里。丁家村
前天傍晚刚刚爆发过一场战斗的丁家村再次迎来了一支大军,规模上比前天交战双方的军队总和还要多上许多。村周围的矮丘旷野上。尽是顶盔披甲的官兵,遮天蔽日的火红色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看那人数,至少有上万之众。
这便是由庞岳亲自率领至此的湖广镇刚锋、陷阵、破军三营以及烈火营的一部分。经过庞岳的提议和参谋司的推演,这里被再次选作战场,作为迎头痛击清军前锋之地。
今日清晨,庞岳便率军抵达了此处,同时按照之前的计划,派出飞虎营以及五百督标营骑兵合约两千骑往北而去,担任骚扰诱敌的任务,将清军引至此地再做决战。
事实上,为了这一战,庞岳已经筹划很久了。前日刚到万寿桥时,他便派出大批骑兵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四处截杀清军哨探和前哨部队,为的就是不泄露己方的部署,为今日的这一战做准备。直到今日,大批侦骑和步卒组成的警戒线依然撒在几十里之外,几乎断绝了清军的所有情报来源。
此次,除了泰山营、华山营和烈火营的一部分留守万寿桥营寨之外,飞虎、刚锋、陷阵、破军四营官兵和烈火营的数百炮兵全部出动。马进忠接到朱大典的手令之后也让副将王允才亲自带着一千五百骑兵前来助战。如此,除了骚扰诱敌的二千骑兵之外,集结于丁家村的明军还有步卒九千余,骑兵一千五百余,炮兵近千,在数量上已经超过清军前锋兵马。
其中,烈火营装备的诸多火炮全营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如今的湖广镇烈火营,已经完成了满编,全营装备有红夷六磅炮十门,红夷三磅炮二十门,中型弗朗机炮、弗朗机铜炮二百五十六门,虎蹲炮七十余门以及“神火飞鸦”等其余各种火器。
虽然庞岳为了转移方便、并未下令将烈火营的火炮全部带到丁家村来,但是集结于丁家村的明军炮兵火力依然雄厚:六门六磅炮、十门三磅炮,四十门弗朗机中型火炮,六十五门弗朗机铜炮以及三十几门虎蹲炮。
只要一想起这一百多门大小火炮一齐朝着清军怒吼的场景,庞岳就感到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并且他也知道,这一刻已经不远了。能否重创乃至全歼清军前锋兵马,进而沉重地打击整支入侵湖广的清军,就看这丁家村一战!。。)
第三十六章 诱敌
下午未时左右,丁家村以北二十里处
广阔的荒野上腾起大片烟尘,隆隆的马蹄声和阵阵整齐有力的步伐声如同平地而起的闷雷直上云霄,如林似海的各色旗帜下,一支步骑交加、足有万余之众的大军正自北向南而来。
奔走在最前的是数千骑兵,其中大部分都是黑盔红缨,铠甲和旗帜都是一色的白色镶红边,一人双马,身上和马匹上挂着各种长短兵器,装备甚是精良。另有少部分打着绿旗,头戴红色斗笠。
骑兵之后又是数千步卒,这其中倒以头戴红笠的士卒居多,手持刀盾长枪以及鸟铳等武器,行军队列尚算整齐。
位于全军最后的两三千人则连统一的军服都没有,大都身着皮袍,裸露的头皮泛着青光,细长的小辫子自脑后垂下,或骑马或步行,携带着一两件简陋的武器,押送着粮草辎重还有十几门火炮随大队人马前行。
在这一眼望不到便的旗帜海洋中,骑兵队列中的一杆织金大纛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格外显眼。大纛下的一员清将身材魁梧、年约四旬、目光阴冷,其周围尽是身披水银亮甲的巴牙喇营精骑。此人正是汉军镶白旗固山额真佟图赖。
佟图赖是原明朝抚顺副将佟养正的第三子。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老野猪皮努尔哈赤挥军攻打抚顺城,佟养正兵败后便与其弟佟养性一同投降了后金,成为了老野猪皮手下的得力干将。佟图赖长大成人后承袭了其父亲的世职。同样为后金以及后来的“大清”立下了汗马功劳,不到四十便以功擢升为汉军镶蓝旗固山额真,后又调任汉军镶白旗固山额真,可谓官路亨通、意气风发。
不过。此刻的佟图赖却是面色阴沉,心情十分不好。上午的时候,他遇到了败逃回来甲喇章京塞尚滨等人,从这些残兵败将的口中得知,先前派出去的前哨部队遭遇了明军,几乎全军覆没。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佟图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想当场把塞尚滨砍了。可看到这奴才苦苦哀求、痛哭流涕的可怜相,又考虑到要给宁完我几分薄面,便强行压制住了这一念头,下令抽了塞尚滨等人几十鞭子之后又将他们绑缚起来送往湘阴交由主帅多铎处理。
虽然塞尚滨等人一致宣称自己遭遇的明军有一两千人。佟图赖依然对这帮奴才的无能感到怒不可遏,数百八旗铁骑外加几百绿营,为何被一两千明军打得全军覆没!?明军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了?
怀着满腔怒火处理了塞尚滨等人之后,佟图赖便继续挥军前行。尽管被那几个奴才弄得心情大坏,但他依然没有改变之前的计划:扫除残余的明军。争取早些抵达长沙城下,为后续大军清除总攻前的障碍。如果顺利便直接挥军拿下该城,继攻克湘阴之后再立新功!
继续向南行进了几里之后,佟图赖下令暂作休整。
不料。正当全军刚刚停下,便有数骑裹着滚滚烟尘自南方而来。一直奔到织金大纛下、巴牙喇兵组成的防御圈边缘,领头的一人带着满身泥土翻身下马。冲着佟图赖半跪在地,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佟图赖定睛一看,来的这些人正是他之前派出去的几队哨骑之一,只是他们为何会如此狼狈,究竟遭遇了何种变故?想到这里,佟图赖皱眉沉声问道:“出了何事?”
“启禀大人,”跪地的壮达喘匀了气之后说道,“我等在前方不远处遭遇了大量明军哨骑,因寡不敌众折损了多名勇士,不能再继续向前打探。”
听到这一消息,佟图赖心头的疑云骤起,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收到此类回报了。从昨日开始,便有几支哨骑回报声称遭遇了明军哨骑阻拦追杀,更有几队哨骑至今杳无信讯。明军究竟在搞什么鬼?
思索了片刻,佟图赖派身边的巴牙喇兵去后队传来几人。这几人都是刚刚剃发,是前不久在湘阴投降的一员明军千总和几名把总、百总之类的低级军官。
传来这几人之后,佟图赖向他们询问了自湘阴前往长沙这一路上的地形情况。虽然之前已经通过多方打探到了大致情形,但这一次佟图赖问得更细,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并声色俱厉地表示,若发现他们有半句假话,定斩不赦!
这几名降将几乎都是当地人士,又在附近驻扎过多年,对周围的地形当然一清二楚,经佟图赖这一恐吓,更是战战兢兢,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将所知情况和盘托出。他们表示,从湘阴到长沙,这一路上都没有没有什么高山大壑,最多不过一些低缓丘陵,绝对隐藏不下大批军队。
随后,佟图赖又找来随军行动的当地向导,再次询问了一遍,得到的结果几乎没有什么出入。这时,他才稍微放下了心。
正当佟图赖准备再多派些哨骑前去打探的时候,南面烟尘再起,又是几名先前派出的哨骑飞奔而回,这一次他们带回的消息更为紧急:“禀报大人,前方数里之外有大批明军骑兵朝着大军的方向而来,人数大约有两千之众!”
佟图赖听后没有半点惊慌,反而冷冷一笑,两千多明军骑兵就敢上前来惹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此次随多铎出征,佟图赖几乎带来了汉军镶白旗的全部精华力量。八旗汉军各旗与满洲各旗一样,旗中的大部分战兵都被统一编为巴牙喇营、阿礼哈超哈营、葛布什贤营三大营。
眼下,佟图赖身边共有巴牙喇营四百余战兵、阿礼哈超哈营二千六百余战兵,人人备有双马,还有同等数量的骑马辅兵和黄州总兵徐勇麾下的一千多骑兵,可以出动的骑兵力量共有七千余,这还不包括那些备了马的包衣阿哈等炮灰。
因此,听说明军两千余骑来袭,佟图赖觉得他们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带着一丝嘲讽下令所有的骑兵列阵备战,准备给那些不知量力的明军一个惨痛的教训。
过了不久,南面的烟尘越发地浓密,隆隆的马蹄声也愈演愈烈。溅起的烟尘中,明军的火红色军旗一面接一面地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佟图赖以及汉军镶白旗其余诸将,甚至徐勇等绿营将领的眼中都露出了嗜杀的凶光和战前的兴奋。
……
率军奔到离清军大阵一里多之外时,石有亮下令全军停了下来,开始打量起对面的清军动静。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白色镶红边和绿色旗帜以及黑压压的清军骑兵,连向来以勇武著称的石有亮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对面的清军,光骑兵怕是就有七八千骑,自己手下这两千骑兵要是硬拼的话绝对落不着什么好。好在出发之前庞岳曾对他说过:不必与敌做过多纠缠,将其追兵诱至丁家村便可。
……
见对面那支明军似乎露出了胆怯之态,再也不敢上前了,诸位清将都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现在才知道害怕?怕是晚了!
“大人!末将愿率军先行对伪明军队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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