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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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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也不是站定了对刺,而是在操场上用白灰画出两条线来,双方先到边缘,然后要走到这条线上来才可以开战。
这样的话。谁更早的到达这条线,排列好队伍,谁就能在等下的互刺中占有优势,这样的训练对少年们的考验更高。
双方没有到达白线的时候,则可以互相攻击。站在白线那边列队,则另一方也必须列队。
为了保证队伍到达那条线的时候保持整齐,行进中对突然状况的应变,还必须有人在行进中喊号子和负责一定的指挥,每次分出队伍来,少年们还要选出指挥官。
王通已有的那些经验,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这就是战场上士兵赶到战场加入战斗的模拟了。王通现在能跟上训练,并且成绩还在上游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已经有了一整套的学习方法和能投入足够的专注。
负责指挥的那个人则是五十名士兵的队官,判断形势,吆喝口令,责任很大,也很是光荣。
万历小皇帝和李虎头最想做这个队官,无奈这领头人的好坏直接关系到队伍的胜败,身材高大能看清四周的形势,要有足够的技艺,能冲能打,还要有个服众的威望,结果每次选出来的人不过这几个,王通、历韬、孙鑫和陈思宝。万历小皇帝和李虎头不管在那边都要被放在队伍的中央保护起来,让这两个人颇为的气闷。
每节课就是一场的对抗,每个人都打的精疲力竭,汗流浃背,可这种模拟的战斗让少年们也打的兴高采烈。
王通讲完昨天的精彩趣事,接下来的课程就被选为了队官,对面则是陈思宝为队官,双方急忙忙朝着阵线那边赶的时候,王通却独辟蹊径,不去那条线那边列队,喊着口号率领众人跑步行军,绕到了猝不及防的陈思宝那一队的侧面,突然的冲了几步,陈思宝的队伍尽管已经列队迎击,可还是被打乱了。
等陈思宝那边在整队的时候,王通这边已经在白线那边列好了阵型,列队刺杀,一方提前布置好了阵型,另一方甚至都无法站到白线上去,陈思宝那一队甚至都无法站到白线上去,只得垂头丧气的认输。
“这些孩子要能在战场上打滚几年,做个家丁亲兵也够格了!”
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教习赵大和李文远感慨说到,李文远喝了口茶水笑着回答:
“我这般年纪可没有这样的能耐,听说上面要俞大猷俞将军和几位老镇守中官过来讲课,这些少年的前程可就不光是个能打能杀的家丁亲兵了。”
边上的钱二打开窗户,看着操场上的少年,悠然的说道:
“真想看看这些孩子将来会有什么前景啊……”
……
最后一个课间休息的时候,万历皇帝又是拽着王通去了一边。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开口问道:
“王通,这平安牌子一项,能收上多少银子来!?”
这次身边只有两个人,万历问这个问题的神情也并不像刚才那么兴高采烈,反倒有几分庄重在。
王通心中也有些凛然,毕竟接触了这么久,王通对万历皇帝也有一定的了解,尽管小皇帝年纪小,国家大政内宫执掌都是由张居正和冯保代行,甚至连个人生活更要听从慈圣太后李氏的安排。
可小小年纪,却对金银钱财有异乎寻常的兴趣,每次谈到相关的话题他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仔细询问反复的琢磨。
因为万历皇帝的身份,王通自己所做的任何事都不隐瞒,无论明里还是暗里,万历皇帝也很愿意听,皇城之外的那些勾心斗角、街头斗殴、奇闻轶事、家长里短,每件事对他来说都是新鲜无比,都想要仔细的了解。
就在这个过程中,王通发现了万历皇帝对经济之事的兴趣,每次说到美味馆的经营收支,消耗和收入。他就听的特别详细,而且提问也超出了好奇的范畴。
平安牌子这件事,想必也是如此,而且这样的问答,似乎就不是武官中少年同伴的交谈,而有些殿前奏对的意思了。
“回禀陛下,青楼、赌场,整个京师差不多一共有三百家,大小不等,每家牌子的价钱也就不同,不过这一次最起码能有四万多两收进来。今后每年差不多有近两万两,等三年期限一过,就不知道会如何了?”
“今年就四万多两,以后每年都有近两万!!”
万历皇帝明显被这个数字惊到了,眼睛瞪大了少许盯着王通,王通欠身笑着说道:
“托陛下的福,小人出面,那些院子场子的都给几分面子,这银钱才能收得上来。”
“啧啧,朕还没想到,整天听张先生和冯大伴他们算来算去,今天这个省清丈出多少土地,明天那里又有多少隐蔽的田亩,这也没有几个四万两,你这边发个牌子,居然就收上来这么多,哎呀呀,王通,你准备怎么花啊!”
这时候却是王通有些发愣了,四万多两银子,居然能让天子这么惊讶,尽管这是个小天子,但听到皇帝问怎么花的时候,王通却打起了点精神,算了算才回答说道:
“分成三份,一份用来给办差的各位做个辛苦钱,毕竟这平安牌子保平安,也要人去店面维持,一份用来维持这个武馆的各项开支,也不好总是花宫内的银子,还有一份则是送到宫里去。”
预先的分配尽管也是这么分,可细节上却和王通现在说的有很大不同,但万历皇帝听了之后则是很满意。
这么多银子,和宫内牵扯的就有两项,皇家没吃亏,那边赵大拿个梆子已经开始敲了,课间休息结束。今天的最后一堂课要开始了。
万历站起来,顺手拍了拍灰,笑着小声问道:
“王通,这些银子你自己能拿到多少?”
“回陛下的话,小人自己这边差不多能有六千两到八千两的进项。”
“你可是发财了,这些钱你几辈子的俸禄也赚不出来啊!”
“若不是遇见皇上,小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福份。”
两个人说笑着向场中跑去,即便按照上面所说的那么分配,实际上也有六成甚至稍多被王通控制在手中,怎么也不会少拿了。
……
秦馆那边的动静闹的很大,尽管没有什么真正的大佬当时在场,可各处的官员,京师内外富贵豪强也有不少人在那里,消息自然传的沸沸扬扬。
南城南街锦衣卫百户王通,这个少年突然跳到了大家的眼前,许多人都知道这个朝着顺天府丞泼水,用壶砸锦衣卫千户,掌掴吏部尚书府管家的锦衣卫百户。
这样的事情,东厂和锦衣卫负责侦缉刺探的耳目自然会向上呈报,这些消息到最后都是汇总到了冯保和张居正的手中。
“小小年纪,就如此能搜刮钱财,还在外面如此飞扬跋扈肆无忌惮,这样的人将来会如何,实在堪忧!”
内阁之中,张居正和冯保对做交谈,听到张居正的话语,冯保无所谓的笑了笑,接口道:
“太岳你未免想得太多,王通所作所为对陛下并无一丝隐瞒,前日就已经仔细讲了,什么都没隐瞒,这就是最大的忠。”
一百五十一
有冯保这句话,张居正也不好再说什么。对于天子来说,无所隐瞒和忠心耿耿就是最重要的,其余反倒是小节。
“冯公公,王通一小小武臣和陛下这般亲近,对他自己也并非好事,将来必然要招致大祸啊!”
张居正又是说了一句,冯保把手中的折子勾了个圈做标记,无所谓的说道:
“是福是祸,都是他自家的机缘,既然和陛下那么要好,咱们做奴婢做臣子的自然不能说的太多,说起来,今儿上午,王通那边就解送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进宫,这孩子做事倒是妥当。”
冯保的话中带着夸赞,张居正也就不再提起这个方向的事情,听到冯保最后那句话,他扣上折本,却想到了什么。
沉默了会,张居正沉声说道:
“仅仅是向京师的青楼和赌场伸手,就可以弄出这么多的钱财。京师的正经商铺货栈,数量怕是这些场所的十倍百倍,如果也开征的话……南北直隶和浙江又有多少商人……”
听到张居正含含糊糊的话,冯保抬起头,脸上的神色已经变的严肃异常,他低声喝道:
“太岳,你怎么又动了这个心思,嘉靖爷后面那十几年,严嵩、徐阶还有先帝爷那时候的高拱,谁没打过这商税的主意,可露出些口风就是朝野大哗,言官御史不要命的上本参劾,这事提都不要提!”
张居正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说道:
“冯公公你说的这些,我又如何不知,但在这田地徭役上腾挪,却实在是……”
“张阁老,何必这般灰心丧气,清丈土地已然有了成效,今年国库已经是这三十年最好的光景,等大政推行,那又是一番天地,太远的事情想也无用,且安心吧!”
外面有人通报,说是吏部尚书张瀚到了,冯保和张居正两人也就止住了交谈,内阁朝会就要开始了。
冯保站起身来。笑道:
“这张瀚倒是比王国光懂做,面子被挂落的那么厉害,居然知道不声不响,有前途啊!”
……
“邹大哥,这边是黄金三百两,请收好!”
弄出这么多银子来,自家人都要跟着分润些,要送到宫里的那一万五千两银子要邹义来接收运送,王通则直接给他预备了一份。
关系亲密归亲密,有这么多金灿灿的钱财送上门来,没人不会高兴,邹义笑着说道:
“都是自家人,还这般客气干什么?”
客气了下,假模假式的推让两次,邹义也就收了,心里少不得赞叹,当了这御马监的差事,比从前内官监要有油水了不少,可这么多日子赚的,还不如王通一次送的多。
王通看看身边的二十多个木箱,开口说道:
“这边一共是一万五千两。邹大哥你也不必给小弟写什么凭证,宫里也不必给名目,运进去的时候,麻烦给张公公和冯公公过目下,问问他们二位如何安排。”
不写条子,没有名目,又让张诚和冯保那边安排,这就是说,这一万五千两银子送过去,你们二位想要克扣下来多少请随意,都是小的孝敬。
饶是邹义见多识广,听到王通的安排也竖起个大拇指,夸赞说道:
“要不说王兄弟是做大事的人,这么大手笔就看出这气魄不同凡人。”
有金银做润滑剂,双方的关系又是拉近了几分,邹义笑着坐下,悠然说道:
“王兄弟,你这胆子可越发的了得,要去那秦馆闹事,怎么也要等东厂这边的打听来消息再动手啊!”
“这天下间再大也没人大过皇上,当时京师各处观望的太多,小弟这边要不雷厉风行一些,恐怕今日间就没这么多银子,怕是要赔点进去!!”
开了几句玩笑,邹义这才说道:
“那宋姑娘的来历还真是有些特殊,她和那吏部尚书张瀚没什么亲戚关系,平时却兄妹相称的。
王通笑了笑,这些大人物肮脏事不少,兄妹相称。天知道是什么道道,看到王通脸上的表情,邹义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说道:
“事情还不是王兄弟你想的那般,张瀚当年在地方上做按察使的时候,曾经牵扯到一桩案子里,结果张瀚的同年,地方上一个知府把罪责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那知府被判了死罪,家产抄没,妹妹也被丢进了教坊司。”
教坊司是管理官妓的地方,那宋姑娘进了这里,也就进了火坑,邹义继续说道:
“从此张瀚步步高升,难得他不忘本,做了侍郎之后就把那宋姑娘给赎了出来,本想着给笔银子送回家,没想到那宋姑娘却不愿意白受别人的恩惠,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开了这个秦馆, 那宋姑娘不知道在教坊司学了什么,把这个秦馆打理的井井有条,明里暗里还真是给那张瀚帮了不少忙……”
还真是有意思。王通手摩挲着茶碗,刚说了一句:“这宋姑娘倒也传奇。”自己立刻就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邹大哥这番话,可是要替那张瀚张尚书说和?”
方才尽管在客观的讲故事,可倾向性却明显的很,明显是为下面的话做铺垫,邹义楞了楞,却没想到对方反应的这么快,指着王通笑道:
“哎呀呀,真不知道王兄弟你到底是那个神仙转世,这脑子怎么转的如此快。张瀚那边托御用监的少监传过话来,说一场误会,那宋姑娘性子急,冒犯了兄弟,说要是兄弟这边还有不满,那边都可以尽量的补偿。”
“麻烦邹大哥带个话过去,事情已经了了,那秦馆恐怕也是被同行当成了出头鸟来用,今后按照常例交钱办事就是,我这边也不会去为难,请张大人放心就是。”
看见王通想的明白,邹义笑了笑也不再言语,喝了口茶,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不经意的说道:
“有文报过来,说是俞大猷已经到了南京,算算日子,一个月怎么也到了。”
王通却有些摸不到头脑,为什么要说这个,邹义继续说道:
“这武馆如今越发像是个武学了,王兄弟在这学了一身本事,要真去京营、边镇什么的做个军将,那可就没意思了?”
听到邹义这话,王通一下子愣住,沉默了会才缓缓的说道:
“多谢邹大哥的提醒,小弟的确要多想想了。”
……
秦馆被王通领着人镇住之后,京师凡是和这平安牌子相关的,都老老实实的交钱买了牌子。
能在那里耍横打人这只要有勇力就可以做到,关键是打了闹了,第二天被打被闹的人不识不敢吱声,就是上门给打人的送银子,那可是和吏部尚书有关系的地方,居然有这样的结果,那王通到底是何等人物,大家也都心里有数了。
平安牌子的银子收上来,下面的帮手立刻都是换了装备,更是兵强马壮。
刘守有那个庄子是又种田又养马的庄子。那庄子里有将近三百匹马,这马匹自然也是归了王通。
养马耗费可是不小,王通留下了一百匹好马自用,剩下的都在骡马市上卖掉,赚来的银子又给那庄子购置了农具和种子,并且修缮了破旧的房屋和水渠,就连那满大哥和胳膊中箭的庄客都给请来了郎中瞧病。
庄子上的人想的简单,给那个主子都是卖命,谁对自家好,就忠心谁,王通这大把的银子洒下来,自然就把人心抓住。
十六个谭姓的家将,五十个经过训练的青年,又有兵刃器械,即便这庄子有什么乱子,他们动手也能轻易的控制住。
而且王通还嘱咐谭剑和谭兵等人,在庄子的青壮年中选拔那身子壮健、又肯吃苦的,就可以拉过来训练,只要参加的,就可以免掉他们家的劳役和租子,在那庄子收的租子什么的根本不在王通的眼里,庄子靠近京师的位置和这些人力才是要紧的所在。
……
距离平安牌子的推行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据说俞大猷已经在京师内住下,过几天就会来到武馆讲课了。
农历的六月底,夏天已经开始,没有风扇和空调的这个时代,实在难熬了点,一切事情都上了正规,无事可做,人难免有些无聊。
在王通的堂屋之中,吕万才一边拿折扇扇风,一边拍着桌子上的一叠纸说道:
“王兄弟,你那庄子一百二十二人的契约文书都盖了印,自此他们都算托身在你府上,算你的下人了。”
“近四百人的庄子,挑出来五十多个能用的,也算可以了,张大哥,你去经历司问问侯百户,说咱们这边招到了补缺的人丁,先在经历司那边做个备案,到时候再去领告身和腰牌。”
王通说完,张世强在边上答应了一声,王通笑着解释说道:
“手下百余个能冲能打的,别人想要扣帽子安罪名容易的很,索性先都认了家丁,然后去经历司报备个文案,到时候不管那边问起,都可以有个说法应对。”
屋中诸人都跟着笑起来,这时候却听到前面有响动,王通凝神一听,似乎美味馆有女人在喊……
一百五十二
“老爷,美味馆那里闹起来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午饭时间是少年们在美味馆吃饭,有时候万历皇帝也来凑凑热闹,这饭馆中把一切预备好之后就把人撤出来。
不过收拾碗筷,看看饭菜还够不够吃,总要在饭馆中安排一个巡视的,然后外面放一个后备的,这两个人都要求乖巧伶俐一些的。
如今的美味馆厨子和帮佣足有二十个,其余忙碌的人也将近五十,对他们的安排,王通很早就已经交给了马寡妇来安排,而且马寡妇一直没有出什么错处。
在门外报信的是石头,就是现在伙计们的首领,很懂得看风色的一个人,美味馆里面随便那一个少年都是要紧的人物,所以王通不在的时候特意嘱咐,一定要盯紧些,饭馆里面要有什么动静快些通知过来。
少年们眼下虽然抱成一团,关系好得很,可里面宣府、蓟镇还有京师周围三帮人,现在又多了陈思宝这几个,这四伙人彼此也还有些小摩擦。要是算上李虎头、万历小皇帝和自己,那差不多算是五个小势力了,少年心性不稳,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动起手来。
听到这石头的报信,王通跟屋子里的人交待了几句,大步的朝着美味馆赶了过去,快进美味馆的时候,已经能清楚的听见一个女人的高声,似乎还是个年轻的女人。
王通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谁这么大胆子,他转头沉声问石头道:
“今天到底是谁在店里伺候?”
“回老爷的话,是张红英!”
“胡闹,这小姑娘看着还像是个懂事的摸样,怎么能对主顾这样的叫喊。”
他说张红英是个小姑娘,却没想到对方还比他大二三岁,这美味馆建筑的时候也考虑了隔音的功能,里面在喊什么,外面还真听不清楚。
王通想了想,却转身出了宅院,要从正门那边进去,出门的时候他心里还庆幸,好在今天上午万历小皇帝没来,要不然更是麻烦。
这也是规矩之一,小皇帝来了,王通总要陪着一起去吃个午饭,也算拉近关系,走出院子。转出胡同,就到了美味馆的正门。
同样是规矩,小皇帝来美味馆吃饭的时候,门外一般有四个“下值的禁军”在“无事溜达”,如果万历小皇帝没来,那则有两个“下值的禁军”。
这几个东厂的番子是明面上的,暗处自然还有力量,王通当然知道这些人做什么,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按说里面闹的这么厉害,这几个番子怎么也要进店看看,可今天那两个番子却悠然自得的在那里聊天,看到王通过来,也不过是笑着打个招呼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焦急的表情。
可在正面,因为厨房向外并且要通风的原因,张红英那愤怒的声音已经能听见,只不过听不清楚具体内容而已。
王通点头回应,心里又觉得古怪,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这下终于听清楚了。
“这些饭外面很多人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你们就这么浪费。糟践粮食,你知道要犯什么样的罪过吗!!”
平时还算沉默的张红英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面前的一个桌子的人大声的指责,这桌子周围的人各个噤若寒蝉。
被指责的那个桌子坐着的四个人却是孙鑫一干人,脸都是涨的通红,边上历韬则是拿着小半块烧饼低头朝着嘴里塞。
张红英也听到了门帘子响动,回头张望了一眼,看到王通,先是愣了下,然后回头双手掐腰高声说道:
“糟践粮食,那是要天打雷劈的,明天姑奶奶收拾的时候,再看到有剩下的饭菜,那就剩下来明天吃,剩下三次,那就饿你们的肚子!!”
气哼哼的说完,扭头就快步就走了出去,走到王通身边却是低着头的,也没有见礼打招呼。
这女孩一出店,少年们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李虎头在身后招呼王通过去坐下,在那张桌子上还摆放着他的午饭,王通坐下之后,李虎头就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道:
“刚才那张红英进来发了好大的脾气,历韬桌子上放着几块烧饼,都是吃了一大半丢在那边的,张红英提着一蒸笼蒸肉进来,看到这个立刻发火,历韬还回了句嘴。结果张红英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历韬脸都红透了,低头不敢说话,亏我这边反应快,把剩下的东西给吃了,陈思宝那帮人也把饭菜吃了个干净。”
说到这里,王通倒是大概明白了张红英为什么发火,美味馆这边的饭菜是敞开供应,保质保量,武馆的少年们出身都不差,没人过过苦日子,对爱惜粮食之类的压根没有什么概念。
每天中午和晚上的饭食,总有不少吃了半边的饼,啃了一半的骨头之类的丢出去,刚开始的时候,美味馆上下从马寡妇到下面的伙计,各个心疼的要命,不少人都想把这些白面饼和肉骨头带回家里热热再吃。
但王通同样是见不得别人吃剩饭剩菜,而且他也是在那个物质极为丰富的时代过来,又害怕因为这个有什么疾病传染,所以这剩饭剩菜王通仅仅允许喂猪,不准做其他的用途,结果美味馆在附近养的猪各个吃的肥头大耳。
后来美味馆资金越发的充裕。店里的伙计之类的人吃的也不比少年们差,大家也渐渐习惯了这种有些“奢侈”的行为。
不过习惯了不能说这样做就有道理,张红英今天发这个脾气,王通心中还是颇为赞同的,美味馆的条件太好了,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要知道王通在孤儿院所吃的,绝对不如如今的好。
王通一边咬着有些凉掉的烧饼,感觉今天这事情非常好笑,自己进来的时候,张红英这个小女孩就像是个发狂的猫一样。凶恶异常。
夏掌柜的姐夫家里并不富裕,张红英很早的时候就帮着家里做活,据说她十一岁的时候她家就是她来当家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过家的女孩子,对每天这些少年们浪费粮食或许就格外的看不惯。
或许今后这美味馆的午饭、晚饭都要安排这个张红英过来帮忙,也算对少年们的一个约束。
少年们的都吃的很快,方才张红英的狂暴的确对他们是个震慑,很多被随便丢在桌子上的干粮边角,又被少年们皱着眉头捡起来吃了。
吃完午饭之后,还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少年们一般都是武馆的操场上打闹说笑,要不就是去正在翻修的大厅中看看那沙盘和兵马模型。
王通却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吃完饭就匆忙回了自己的宅院,屋中几个人正在闲聊,王通说了声对不住,用把放在地上的一个木箱退了出来,开口说道:
“吕大哥,这是七百两银子,吉祥茶馆的东家要回山东老家,前天说要卖这个店面,他家那个掌柜和我算是相识,过来问我有没有意愿,眼下这美味馆周围有种种不方便的地方,这茶馆正合适,下午小弟还要去武馆,就要麻烦吕大哥拿着银子跑一趟了。”
吕万才把折扇一合,笑着站起,开口说道: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这就去一次!”
越是这种像是下人一般的差遣,越是让已经是通判的吕万才觉得自在,这是王兄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看,他外面也有随从跟着,正要喊进来搬运银子,王通稍一沉思又在开口叮嘱说道:
“有几句话吕大哥听了不要生气,吉祥茶馆的老板要价是六百两银子,并且安排人押运着送到他老家去,小弟答应了并且给他加了一百两。也请吕大哥去谈的时候记得和那老板立下契约,让衙门里的中人做了公证才是……眼下不知道多少眼睛在盯着咱们,宁可多花些银子也要把事情做的妥帖,免得被人抓到了把柄。”
这话说的委婉,却想到了这吕万才可能为了卖好,去了做压低价钱之类事情,也是顾全面子,绕着个弯说话,吕万才拿这折扇敲了下自己的额头,笑着说道:
“王兄弟,你如此年轻,老吕白活了四十年啊!”
哈哈笑着走出了门,沉浮官场市井多年的吕万才想没想到这点不好说,但这等自甘人下的讨好态度,却在表明一件事,他以王通为首,事事听命。
……
“后日下午,俞大猷俞将军就要来这个武馆传授大家技艺,御马监的监督太监黄洋黄公公也要给大家讲课,接下来大家要更忙碌了,我们几位教习商议了一下,大家前段日子练习的辛苦,明日就放一天假,让大家去石马巷转转,放松下心情。”
赵大的话音未落,已经有少年忍不住欢呼出声,万历皇帝更是激动的挥舞拳头,王通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正琢磨着俞大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来了之后到底能教给少年们什么样的本事。
一百五十三
万历五年六月三十这天尽管有些热,可十分的晴朗,正是游玩的好天气。
对于武馆的少年们来说,天公作美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唯一有些不满的就是黄义军和上次放假一样,直到午饭前才出来。
在这个武馆中,教习一直有严令,说是行动一定要一起,不能丢下任何一名同伴,包括这样的玩乐也是如此。
大家对这石马巷可是期盼已久了,陈思宝和唐四海几个人口才好又能说,把这里说的天花乱坠一般,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应有尽有。
能来这武馆的,家里都不缺钱财,更何况陈思宝胸脯拍的震天响,说兄弟们在石马巷的花费,我和四海全都包下了。
穿着深蓝色短襟单衫的少年们列队走在街道上,实际上颇为扎眼,陈思宝和唐四海几个年纪大些的更是感觉到脸上发烧。
走路的时候左顾右盼,就怕在路上被相熟的人看到,到时候传出去。这张脸可就丢干净了,而且这么多人走在街上,不管是顺天府的衙役又或者五城兵马司的兵卒,或者什么别的衙门过来问问,那也尴尬的很。
不过这一路上倒是顺利,除了沿途百姓理所当然的指指点点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差人过来查问,走在半路上陈思宝就和唐四海低声说道:
“不对啊,前面那笔墨胡同里住着刑部尚书,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都要放几个人在那边盯着,怎么今天看不到。”
唐四海也是糊涂,他们当然不知道,京师各个衙门都被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打过了招呼,无论是顺天府的衙役还是五城兵马司的兵卒,都不会出现在少年们的行动路线上。
穿着蓝色衣服的少年们走在路上,的确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和陈思宝他们几个的想法不同,其余的少年们都挺胸抬头齐步向前,他们都有一种自豪感,为自己在这个团体里感觉到自豪,就连万历皇帝也是如此。
每走一段路,跟着他们看热闹的行人就会换一拨,也有闲汉泼皮想要凑近了玩笑几句,甚至捣乱什么的,可这些人每次还没到队伍跟前,就被人拽了回去。
要说始终没有轮换的看热闹平民,也就是戴着斗笠的薛詹业。他身边跟着十几个同样身穿平民服装的精壮汉子,在薛詹业身边不住的接受命令,然后奔跑着传递,就是为了保证万历皇帝的安全,并且要让小皇帝并不被发现。
石马巷是在东城,京师勋贵以及实权官员,大都居住在这边,这里也是京师最繁华的所在,规模最大的南货铺子,最高档的酒楼青楼以及形形色色的生意都在这边,更有外省,甚至是大明之外的西域、西洋、南洋、高丽和塞外的各家行商,都在这里想要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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