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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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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章了,一千章了,一千章了!

九百九十四

三月初二这天,王通率领大军离开沈阳,准备走抚顺所一线,自抚顺关出边墙征伐女真,和王通攻打沈阳以及救援辽南一样,王锡爵和陈矩都是在沈阳城这里坐镇。

沈阳城墙高厚,粮草充足,在这里呆着自然安全无忧,大家对局面都是乐观的很,几场大战之后,大敌都已经被肃清,边墙外的女真人尽管还在,可在大军面前也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报功报捷的奏折已经快马快马送向京师,京师那边也有不少人赶过来。

从京师这里过来的人中,有的是朝廷派出来慰问的钦差,有的则是京师权贵人物塞过来的人手,大胜在望,凡是在军中当差做官的,都是有一份好资历在,将来也能得到种种好处,大军行军作战的时候,辛苦凶险,富贵人家的孩子自然不愿意来受苦受罪,可一旦胜局确认,这就要过来搭个顺风船了。

好歹是顾忌着王通这个人不好打交道,寻常官员不敢钻这个空子,可能到这边的人,身份地位都是不同寻常,王锡爵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寻个闲差安顿。

沈阳城本来就是辽镇第二号繁华大城,城内风花雪月的东西也都是不缺,围困的危局一解,这些东西又跟着兴旺起来,过来捞取军功的闲人们也有了去处。

东征大军的督师、内阁次辅王锡爵出身江南豪富之门,也是讲究吃穿用度,懂得玩乐享受的世家子,但王锡爵这个人懂得公私分明,大军之中从来没有出格的表现,吃用和陈矩、王通的区别也不大。

不过王通大军离开沈阳之后,王锡爵参加的宴饮作乐的场合就多起来,京师过来那帮人知道王锡爵的份量,看到这位大人不但不推辞摒弃,反倒是主动参加,都是欣然。

也没过几天,一些小道消息却从这些场合传播出来,比如说,辽镇即将由军镇改为行省,辽镇军务繁重,各个方面应对不同,还要由如今的一位总兵改为三位总兵,各自守御一方……

这消息传出来,辽镇各方都是震动,军镇改行省,那很多便利和特权就要分出去不少,一位总兵改三位总兵,李家想来不可能都抓住的,辽镇的势力格局也要跟着变化,李家一家独大的局面也要改变了。

此等改变,利害关系最大的就是李家,也有那身份地位都足够的角色去李家旁敲侧击,不管是李成梁还是那几个说话管用的子侄亲信,对这个都是不置可否,这样暧昧的态度,聪明人自然看得明白,那消息恐怕是有八成准了。

然后大家都反应了过来,如今的第一桩要紧事是清丈田地,如今在辽镇官册上的人口田地比实际上的少许多许多。

大家在关内招募贫民来到辽镇开垦田地,关外的肥沃田土被开垦出来,出产丰富而且还不用缴纳税赋,这是辽镇豪族最丰富的一个进项,因为是边镇,军务大过天,朝廷对这个根本不管,在此事中得利的人非常多。

边镇改行省,也就是说朝廷要设置文官衙门,要在辽镇征收赋税,少不得要清丈田亩,划定税基。

如果照此实行,等于是在大家身上平白刮去一层肉,定然血淋淋的疼痛难忍,大家谁也不会心甘情愿,可这几次大胜之后,辽镇的豪族们心里也明白,朝廷真要这般施行,辽镇没有一点的反抗之力。

而且辽镇和关内各省还有一桩不同,那就是关内各省不少豪族大户可以靠着自家子弟的功名来减税免税,辽镇豪族大多没这个条件,往往都是本地强横人士一代代经营起来,这样的强横人士在官府面前什么都不算,也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如果不是王通带兵打的这么风光,辽镇上下都被镇慑,恐怕这个消息一放出来,这伙土豪就敢纠集鞑虏一起作乱。”

王锡爵私下里和陈矩这般说道,田租税赋朝廷多一分,地方上就少一分,往往为此事争竞,犹如仇敌,可如今辽镇豪族只能怕,却不敢也兴不起什么别的心思,因为王通显示出来的太强大的压倒性力量。

情况种种,小道消息流传的越来越详细,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这小道消息十有八九就是王锡爵王次辅在吹风了。

所以王锡爵三月间设宴沈阳,宴请辽镇大户豪门,能赶来的都是赶来,又是为沈阳增添了许多的热闹繁华。

是不是鸿门宴大家都吃不准,不过眼下这局面,原本土皇帝一般的李家完全缩了起来,大家也只能去沈阳赴宴,在宴席上打听些消息也是好的。

李家在城内的一处大宅院专门为此次宴会清理出来,各处摆上桌椅,几处酒楼以及李家自己的厨子都给抽调过来,准备宴会。

此次宴会的帖子发的十分吝啬,大致是那种方圆百里头一号的人家才能收到份帖子,要不然连资格都没有,大家心中惴惴不假,可也有了一些比较,平日里大家分不出什么高下,现在我有这帖子你们没有,这就是我比你强了。

来到沈阳,总不能空手赴宴,王锡爵这几日当真是收礼收到手酸,来赴宴的这一干人自然是豪富,又是为了这等事来赴宴,送礼都是舍得下本钱。

王锡爵对礼物倒是从不推拒,一概笑纳,但礼单和送礼的人却都是记录的明白清楚,而且这个礼单还抄录给监军太监陈矩那边一份,以示公心。

监军陈矩开始的时候没有想通这个关节,王锡爵送来礼单在他这里留底,陈矩还说没有必要如此,后来却想明白了,不光是收下礼单,还派人前去点检礼物,这倒是双方皆大欢喜了。

“……此次大胜都是当今圣上的庇佑……”

“……老夫不能随行,不过遥祝王大人此去建州,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即便是对参加宴会的人资格甄选,参加宴会的人还是太多,宽敞的庭堂被塞的满满,王锡爵说句话,好多人都要走过来听,手里端着杯酒。

看到王锡爵做出这样的姿态,众人少不得都是跟着感叹,齐齐向着京师的方向行礼,然后又是向着东方遥祝,然后才是落座。

这时热菜开始上桌,众人刚要举筷,却又听到王锡爵说话,个别粗疏的人还觉得左右是王大人在这里客套,先吃几口和身边的人兜搭下关系,没想到看着周围的人又是齐刷刷的站起,急忙的走过去。

都忍不住心中念叨埋怨,你王老大人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这饭菜都是吃不安生了。

“……关内几次清丈田亩,诸位在关外可能还不太清楚,关内的规矩就是,有地契的按照地契上的数目缴纳,没地契的那就另有分说了。”

王锡爵这番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是坐不住了,齐齐哄然,辽镇有不少卫所的田地,这些田地军户耕种,负担粮饷,可大家真正赚钱的都是那些私自开垦的田土,没有地契另外分说,难道朝廷要把这些田地都吞了下去。

又有人联想到这些日子从关内过来的那些富贵高门的子弟,难不成这些人就是盯着关外的良田美地来的?

“王阁老,这般处置,辽镇百姓恐怕不……”

有人忍不住扬声说道,话说了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来参加这次宴会的人本地地主不少,也有很多人就是辽镇军将的家奴之类,他们代管土地,因为有人撑腰,一贯是横行霸道的很,听到王锡爵这么说,就有忍不住的了。

不过身边却有人连忙伸手捂住,低声骂道:

“你脑子坏掉了,你就不怕王通一口吃了你!”

一想自家老爷和那王通的比较,冲动立刻变成了后怕,整个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出声,乖乖的在了一旁。

王锡爵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一时间也是感叹,想要在田赋上做文章,那是极难的,不知道要招惹多少麻烦是非,即便自己是内阁次辅也做好了被诘难闹事的准备,却没想到王通的军威居然将人震慑到了这等地步。

借势逼人,王锡爵明白这个道理,话题都说到了这样的地步,索性笑着说道:

“老夫不来辽镇,不知道所谓的关外苦寒之地,居然有这般肥沃的田土,这而且这么多百姓耕种,老夫在中枢六部年头不短,不曾记得辽镇曾经给朝廷解送过什么钱粮,反倒是每年都向朝廷伸手,如今辽镇周围已经没什么外患,又要设置行省,难道收取赋税,核定田地,有什么不应该的吗?”

下面的人那敢说个不字,一干人脸上奉承的微笑,都是变成了尴尬的苦笑,王锡爵又是说道:

“老夫知道诸位舍不得出这笔钱粮赋税,而且老夫可以和各位交个底,清丈田地收取赋税的前三年,朝廷会盯的很严,不会有一点的松懈,各位心里要有个计较啊!”

本以为是安慰,却没想到又说严重了几分,大家的脸色又是更苦,王锡爵走了两步,笑着说道:

“老夫有条路想要指给各位,现在还有万顷良田不要赋税,等待各位去开垦!”

九百九十五

赴宴一干人的心思随着王锡爵的话语起伏,完全是被吊了起来,为自家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这些田地就要被收取赋税肉疼。

正心疼的时候,突然间王锡爵又是说出什么“不要赋税的万顷良田”,赴宴的一干辽镇豪族都是竖起耳朵注意起来。

眼看着朝廷在辽镇就要清丈田亩了,听王锡爵的意思,清丈的时候下手还不会太松,大家想要钻空子都是很难,一听有这样的好事,谁能不心动。

不要赋税的万顷良田,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可辽镇上下想了个遍,也没有这等的地方,王锡爵那可是内阁的次辅,是宰相一般的人物,也不会平白的空口大言。

众人骚动一阵之后,就有那为首的起身拱手问道:

“不知道王阁老说的是什么地方,小的们愚钝,还望王阁老明示?”

王锡爵笑着点头,朗声说道:

“边墙之外,难道没有万顷良田吗,那里还不是大明疆土,你们去了,十年之内,还用担心赋税吗?”

“可那边是女真人的……”

“王大人既然已经率领大军前去,那就不是女真人的田地了。”

王锡爵笑着答道,说完这句,王锡爵没理会众人,回到自己座位上,笑吟吟的和同席的饮酒行令,饮宴起来。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下面诸人却是浮想联翩,更有人主动的开口说道:

“边墙东边那里的田地可比咱们这里的还要肥,那都是上好的黑土,抓一把出来都能攥出油的,而且女真人也是挖沟渠规整田地,伺候的好!”

众人嗡嗡议论,辽镇和边墙外的女真人做生意,也是辽镇豪族的一大财源,很多人或者亲身去过,或者下面人去过,对边墙外女真人住地的情形颇为了解,那里的确是宝地,田地肥沃,不少都已经被开垦,未开垦的更多。

“方才王阁老说是万顷良田,要这么算起来,还不止是万顷啊!”

“小声些,你不懂这是打了埋伏吗,没准十年后,朝廷只算这万顷,其余的就当作不知道了!”

众人又都是点头,深以为然,看着王锡爵和首席上几人言谈甚欢,大家也是放开,来这里的人都是一方豪强,彼此也都是听说过名头的,就算是陌生,彼此介绍引见也都是有渊源根底,很快也就熟悉了,讨论的气氛也就越来越热烈。

“可人手就这么多,外面好地虽然多,可也抽调不出人过去,辽镇的也不能耽误……”

“就说你这人心小,这等时候,辽镇这边的田地就要缴税了,你种出来的越多,交上去的就越多,边墙外面那些收来的,可都是自己的东西。”

“……各位,小弟常去北边,和蒙古鞑子打交道,还听过这么一桩事,据说在山西大同北边,那边的汉人都是抓鞑子做奴隶,种地放牧,鞑子累死累活都不用管,只要养一帮人能压住了就成……”

一听这个,众人注意力又是集中了几分,当即有人说道:

“要是能抓女真人做奴隶,他们可是懂得农活的,肯定好用。”

大家本就和边墙外的女真村寨打过这样那样的交道,思路一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越来越深入,又有人说道:

“老林子里的人参、貂皮还有各种各样的山货,现在都是过不来,可恨的是,那什么奴尔哈赤还专门设了人管人参买卖,价格比原来高了许多,要是咱们过去,那些山货的生意岂不都是我们的。”

耕田种地虽然有利益,但终究比不上这商贸,要知道大明内陆,滋补之物对人参很是看重,这关外的老参更是名贵异常,各色山货销路也是极好,那些即便是卖不上什么高价的特产,只要走的量大了,也一样可以赚大钱。

别的不说,孙守廉和辽南一干人,就是将木头放排到鸭绿江中,然后顺江水入海卖到天津卫去,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

坐在王锡爵身边的人,都是李成梁府内的幕僚师爷,还有从京师那边赶来钦差,大家都是文人,谈论的自然也都是文章官场,不过王锡爵一边谈话,一边却在观察倾听。

厅堂中越来越热烈的气氛,众人越来越投入的神情,王锡爵都是看见听见,心里却是忍不住想到王通给他的建议。

举行这样的宴会,最好是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在其中,倡议之后,就由他们在其中说出种种好处,引人动心,只要是开了头,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好做了。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这边安排的再好,也要等王通那边扫清女真,要不然那有万顷良田……

自三月初在沈阳城出发,沿着浑河出抚顺关,王通率领的东征大军走的就不是那么顺畅,实际上现在半路上根本没有什么抵抗。

按说一出边墙,想要阻击大军,萨尔浒那里最为合适,有密林,山坡起伏,正可以以逸待劳,不过在那里驻守的也就是几百人,和明军的游骑短暂接触后,都是急忙的撤离。

现在东征大军的骑兵众多,侦骑探马不缺,更是有许多熟悉地形的辽镇骑兵,侦测和遮蔽的范围撒的很大,各种回报都是一个消息,的确没有女真人的兵马。

没有抵抗,大军走不顺的主要原因是天气渐渐转暖,冻土化开,道路开始泥泞起来,这给虎威军的大车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往往陷在泥地里不能前行,还要出动兵丁过去搬动,这次步卒也是不缺,作为主力的虎威军步卒倒是不至于在这上面耗费宝贵的体力,可行进速度还是比从前慢了三成多。

慢归慢,但没什么阻碍,大军始终是在前进,明军在界凡寨下大败过后几个月,又是回到了这界凡寨下。

这次界凡寨山下的苏子河和浑河的交汇处,没有鞑虏的大军步阵等待,界凡寨也恢复了战前的规制,也就是千把人守着寨子。

建州部大胜之后,因为界凡寨一直到赫图阿拉这一线是进入建州腹地的大路,所以将沿途的寨子都是修筑加固,驱使明军的溃卒和抓来的汉人百姓劳作,也是不大不小的攻城,比如说现在的界凡寨。

界凡寨用大木和泥土改变了地形,现在想要上山必须要有一条之字形的道路,而且这道路狭窄,容不得太多人通过,如果军队行走在上面,寨子高墙上的人就可以向下射击,远远看着,能看到寨墙上的三门火炮,这想必就是女真人的缴获了。

而且从下向上攻,本身就是吃亏,界凡寨如今这个设置应当有明军降人的参与,如果说辽镇的军兵来攻,恐怕只能是用优势兵力围困,等到寨子中的粮草耗尽才能打开。

王通率领大军经过界凡寨下,界凡寨的上千女真兵马也没有自不量力的下来袭扰,他们的打算就是窝在寨子里固守,这等千把人的小寨子,打起来太费事,又是太不值得,躲过大军过境也就安全了。

不过王通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看过了地形之后,王通也不打算围困,也不打算让兵丁们去硬攻,直接是将六斤炮拉了上去。

寨子上缴获的明军火炮能打多远,大家都是心里有数,虎威军的炮兵先是让辽镇的军兵砍伐树木,清理出一片空地来,人多力量大,几千步卒做事总是快了很多,他们将树木砍伐铺在已经有点泥泞的山路上,弄出道路,然后虎威军的炮兵用牛拖着火炮上山,做出了阵地。

辽镇很多军将,大同、蓟镇这边也有许多没有参加归化之役军将,这次都是跟着上山,王通在沈阳城下的大胜,他们已经看到了,但这样的小寨子如何打,他们还是琢磨不明白。

而且出抚顺关以来,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战斗,这次战斗也是开始,首战如何,意义非凡,少不得都要上来看看。

到了炮阵这里,大家又是纳闷,虎威军有大将军炮,摧城拔寨也是能的,但这样的火炮充其量也就是用来杀伤,怎么能破开这个寨子。

而且这里只有火炮和炮兵,此外就是百余名弓手,大队步卒都是在很后面,打不开寨子,弓箭手又射不了这么远,而且在火炮的边上还看到一个个大的瓦盆,这个更让人糊涂了,左右看吧,定北侯所做总有他的道理。

寨子上的火炮却是先开火了,炮弹呼啸着飞过来,落在炮阵之前弹了几下就是不动,寨子上面也就不再开炮,左右是打不到,在炮阵这里就能看到寨墙上影影绰绰的人影晃动,应该是在那里准备守御。

反观这边炮阵,一干人却搬来木炭丢在瓦盆中,点火引燃,差不多两门炮之间就有一个,不多时,现场炭盆里都是烧起来,炭都是红彤彤的,周围的人也都感觉暖烘烘的,但大家愈发的糊涂。

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更是纳闷,因为炮兵将炮弹一个个的放入炭盆,然后不停的添加炭火,又过了一会,那些铅球铁球都是烧的通红……

九百九十六

用作炮弹的铁球和铅球烧的通红,炮膛里面都是火药,这样的炮弹丢进去,岂不是要直接炸膛。

围观炮阵的众将多少都是知道火器的,看到虎威军这般操作,人人纳闷,更有那谨慎小心的人还向后退了几步,免得炸膛波及。

有一名军官拿着用棉布缠绕把柄的铁钳过去翻动了下炮弹,回头喝令,炮兵立刻开始行动起来,清洗炮膛装填药包,然后夯实,看到这个场景,一干人又是后退了几步,生怕等下炸开了遭殃。

不过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们有点看不懂,接下来不是放入炮弹,而是用一块和炮口差不多大小的木板,木板向外的这一面抹上稀泥,然后小心翼翼的塞入炮口。

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有木板和稀泥隔热,烧红的炮弹也不会立刻点燃药包,炮兵们早就是大概调好了角度,由下向上仰射,射程要比正常的情况近些。

炮兵们用铁钳夹起了炮弹,动作颇为谨慎的装入了炮膛,所有火炮装填完毕,又是快速检查了一遍角度,只听到有人发令,十几门炮轰然打响,

炮弹飞行的速度并不快,甚至能看到红光飞向那界凡寨中,虎威军六斤炮的射程已经是很远,调整好角度之后,射入寨中简单的很。

落入寨中已经能听到惨叫,众人彼此对视点头,这一轮炮击的效果不错,然后又看到虎威军的炮兵飞速动作,清洗炮膛重新装药,又是装入那种烧红的炮弹,看到这里,观阵的各位军将都是点头,虎威军能这么强果然有他的道理,士卒们做事动作快,效率高,而且还极为有条理。

两轮炮击之后,寨子中却不光是惨叫,隐约能看着有烟柱冒起,看着竟然是起火了……

这季节虽然是开化,地面泥泞,但其他的地方却依旧是干燥,这寨子都是木制的房屋和窝棚,用干草苫盖的屋顶,这样烧得通体火红的炮弹落在上面,立刻就要起火的,偏生是炮弹来路上没人敢挡,也挡不住,落地时候炮弹还要跳起,这个不敢靠前。

被炮轰两轮,本身寨子里的人都死伤不少,人人都在躲避下一轮的炮击,谁还顾得上别的,然后就着起火来了。

天寒地冻,寨子尽管靠着树林,可同样是要囤积柴草,房屋和建筑的燃烧很快的引燃了柴草堆,然后大火就止不住了。

“放低炮口,轰击木墙!”

又有人下令道,第三轮炮击却是对着寨子的木墙和门去的,这一次炮击过后,很快也是起火,内外起火,死伤累累,手忙脚乱的守军已经是顾不过来了。

在炮阵这边也能看到,寨子炮台上的人已经是手忙脚乱的跑了下去,又有人下令说道:

“抬高炮口,以敌人炮台为基准线,再炮击一轮,然后弓手上前!”

这时烧红的炮弹已经是打空了,炮兵们手脚麻利的换上普通炮弹,这次炮击过后,尽管距离颇远谈不上什么精准,可能看到寨墙上原本还在的守军已经毫无踪影,寨子里的烟柱已经冲天而起,在这里隐约都能听到哭喊声了。

弓手们背着弓箭,手里提着炭炉铜盆一概莫名其妙的用具,小步跑着上前,如今寨子上已经没有向前面攻击的能力。

这时候,后面的步卒才开始上山在炮阵后面列队,人数也不多,却都是从蓟镇和辽镇抽调来的勇悍之士,手中拿着刀斧。

炮阵这边也有人将两门炮卸开,和牲畜相连,也在准备,那边弓手到了寨子跟前,却将炭炉铜盆什么的放在地上,也是开始点火,先是有人将寨墙上还没离开的倒霉鬼射死,然后射箭前将包裹着布条的箭支在油脂中浸一下,然后射入寨中。

这还是放火,或许让寨子中刚刚组织起来的救火队伍更加的混乱,已经没有人在寨墙上防守了。

弓手们又是向后退了退,因为有人开始从寨墙上跳下,跳下的人都是被弓箭射死,后面的火炮缓缓的被拉到了寨子门口这边,两门火炮的后面跟着手持刀斧的步卒。

寨子中的惨叫愈发凄厉,明军的火炮和步卒即便是来到了门口,也没有人顾得上理会了,虎威军的炮兵架起火炮对准寨门,也没有人理会了。

在炮阵的一干军将远远看着,火炮轰开了寨门,然后步卒们呐喊着冲了进去……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相对无言,战斗应该就是这么结束了,原本看着界凡寨这样的地形,本以为要很是纠缠难打,大家都等着看王大帅用什么奇谋妙算,没想到方法简单直接,开炮轰击,点火破寨,然后攻进去杀人。

战斗过程完全就是按部就班来打,没什么出奇的,可每个人又觉得这样的战斗和大家习惯的那种战术有很多的不同。

寨子里死伤近七百,受伤的人都是被干脆利索的补上一刀,给了个痛快,其他人都是用绳子串起带到了山下。

尽管其余各军的军将惊叹诧异,甚至私下里研究虎威军到底为何有这样的战力,王通倒是不把这个当成大事,寻常战斗而已。

被俘虏的几百人立刻被投入到最危险最疲惫的工作之中,道路泥泞难行,他们就去砍伐木材铺在道路上,几个时辰还罢了,但不能连轴转,两天以后就出现了累死的人,报到中军帐的时候,王通给的批示很简单:不值一文,由他死去。

沿着苏子河一路向东南,赫图阿拉就在这个方向上,大军行动的很慢,但对行军道路周围的清理做的很充分,沿途三十里之内,不管是山上山下,女真人居住的村寨又或者是建州部设置的堡垒据点,一概是清空。

那些有要塞关隘性质的寨子,有的守军已经是全部跑掉,也有的是心存侥幸,心想我这么个小小的寨子易守难攻,而且对大军也没什么干碍,没准大军会忽视过去,他们的下场都和界凡寨一样。

至于周围百姓的村寨,很多都是汉人、女真人甚至还有蒙古人杂处,按照三江商行和锦衣卫的情报,这些村寨的汉人大多已经是女真化甚至蒙古化了,也是剃发留个小辫,生活状态和女真人没有一点的区别。

王通就是以此决定了对这些村寨的政策,敢于抵抗者一律剿杀,投降的,汉人全家作为民夫听用,女真人和蒙古人作为奴隶驱使,牲畜财货一概充军,都是放火烧毁。

这些事,虎威军的兵卒不擅长,可辽镇和大同的兵卒却是行家里手,他们过境,当真是鸡犬不留,不光是能给大军弄来犒劳,自己还捞的盆满钵满,大家都是满意的很,都是说王大人治军严格,看来也很是通情达理。

边镇官兵,做事都是有分寸规矩的,比如说自家抢了十成,怎么也要上缴个五成,要不然那就是不会做事,混不长的。

上缴到王通这边的东西不少,王通只是让军需点检之后,留下大牲畜和粮食这样的必需品,其余一概作为军功赏赐发下去,当真是皆大欢喜。

开了马儿墩寨之后,东征大军的缴获丰厚,俘虏的人口也是有近万的数目,王通这边直接将辽镇带队军将李如柏叫了过来,让他带领步卒护送这些财物和俘虏回去发卖。

“俘虏的汉民,只能做三年的长工,不能卖身为奴,谁坏了这个规矩,本帅饶不了他,女真人和蒙古人则是卖为奴隶,谁要是弄什么收为私兵奴隶的勾当,本帅也是饶不了他。”

“下官明白,到时候帐目一定弄的清楚,绝不辜负大帅。”

李如柏笑嘻嘻的说道,他的意思王通怎么能不明白,笑着摆摆手说道:

“本帅不稀罕这点钱财,你们自己做主分了就是,可有一点,愿意出边墙垦殖的,就多给他们些便宜,你们李家要是愿意出来垦殖,这些东西你们自己吃下去,我也不管的,还有缴获能卖的便宜就卖的便宜些,细水长流。”

王锡爵在辽镇沈阳的宴会上说了什么,大军中这一干军将多少也都是有数,听王通这么讲,李如柏连忙点头说道:

“属下明白,这次去完沈阳再回来,一定带着清丈田地的人过来,要有那家缙绅想要出关来看看,属下也用心护送待为上宾。”

王通点点头,李家这一干人打仗不行,不过这些事情上倒是心思剔透,一点就明白,真是出边墙外垦殖贸易,谁也比不过他李家根基深厚,财雄势大,官面上自然不必说,他们家在边墙外影响也是有的,真要是大肆出边墙,李家得益必然最大。

这缴获和人口的发卖,实际上也是对辽镇豪强们的一种展示,来关外可是有利可图的……

大部分的俘虏被带回去卖为奴隶,也有十几个人被放了回去,这些人都被割掉了耳朵,给赫图阿拉的奴尔哈赤带了口信。

“天军已到建州,你们是想战还是想降。”

九百九十七

奴尔哈赤的答复很快就已经给了过来,探马很快就是回报,奴尔哈赤在虎威军这边派出使者的前天夜里,带着数千部众和家眷,连夜离开赫图阿拉,向着东北的方向去了,应该是入山或者是进入海西女真的地盘。

赫图阿拉的居民有的留守,也有的携家带口的出逃,实际上使者派出去的第二天,赫图阿拉城内的头面人物就过来请降,王通没有答应。

奴尔哈赤一家在建州部武力吞并,政治上合纵连横,最多的时候曾经聚集了三万左右的兵马,即便是舒尔哈齐在太子河支流一线大败,奴尔哈赤手里二万左右的兵马还是有的,不过建州之地毕竟供应有限,这么大规模的兵马行军,军需筹措都是个大问题,想来奴尔哈赤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只带着核心部众离去。

王通并没有立刻下令追击,只是安排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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