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锦衣当国-第20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大人,属下陈大河!”
这句话就算是通报,紧接着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陈大河箭伤已经养好,养伤期间,他的职司由别人暂代,这次去京师赴任,他这边有空闲,又是亲信得用的人,所以就直接带去京师。
眼下陈大河是作为王通的亲卫百户跟随,每日里车马的安排夜间的值守都是由他来安排,王通停下手,陈大河脸色却很难看,报告说道:
“大人,丢了一车银子!”
听到这话,王通一愣,陈大河又是说道:
“属下每晚停驻都是清点,早起又是查看,今早起来大车的数目倒是对的,可下面的人套车的时候,却发现有一辆车是轻的,喊属下过去一看,里面已经空了。”
“丢了一万五千两?”
王通还真是愣了下,每辆马车都拉着巨额的银子,这时代,一个四口之家的中上等户,一年十二两银子已经足够,这一万五千两足可以让人暴富,还是让几个人暴富,这样一笔巨款,的确会让人铤而走险,可居然敢来撩拨虎威军的虎威,这实在是胆子太大了。
不多时,王通这一队人已经都起来,丢了一车银子的消息渐渐传开,隐约有点骚动,陈大河和闻讯赶来的马三标都是满脸的惭愧神色,王通愣怔了下,脸上的表情倒是好奇,一万五千两银子是巨款,但对王通来说不算什么,可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来偷这笔银子,以虎威军军中值夜严密规矩,到底用什么手段靠近的这边,这可是让王通感兴趣。
“带我去看看!”
王通笑着说道,这么说完,过来的马三标和陈大河都松了口气,一同走出门,这家三江客栈的掌柜正跪在门口,一见王通走出来,就碰碰磕头,惶恐的说道: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但请大人军法处置?”
王通笑着摆摆手,开口说道:
“这不是你的罪过,他们两个人安排值夜守卫都没有看好,就算是军法也是行他们二人身上,与你无关。”
那掌柜还是磕头不停,不过赔罪变成了谢恩,陈大河和马三标脸皮颇厚,知道王通不过玩笑,都在那里嘿嘿干笑,王通走过那掌柜身旁的时候,却笑着说道:
“若柳三郎在,应该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去了那边大车的位置,却发现此处却是最外侧的靠南的边缘,谭将正在那边领着人查看,除却二十名兵丁之外,其他的人都被赶出去忙碌自己的差事,见到王通过来,谭将对鲍二小那边点点头,鲍二小起身禀报说道:
“大人,有一道车辙顺着此处向外去了,进来的车辙印子浅到看不出,倒是出去的车辙压地很深,方才问过这客栈中的伙计,昨夜为了马匹的草料支应,四处雇佣的百姓赶着车向这边送过草料,应当是假借送草料的名义,趁着慌乱将大车停在车边,将银两搬进了运草的大车,然后又出去。”
王通点点头,开口问道:
“在京津一带,什么人能做这个?”
鲍二小皱着眉头想了想,又向左右看看,回答说道:
“小人家里主要是盐路上的,这些的确不熟。”
“不知道今晚还来不来?”
王通随口笑道。
六百五十三
丢了一万多两银子,王通看成是半路上的小插曲,可下面的人不敢怠慢,又是恼火,又是纳闷。
顺着大车的痕迹找出去,却发现那辆伪装成运送草料的大车正停在距离驿站一里外的地方,驮马四散在各处,车上的银子不必说,自然不见踪影。
这千把斤的银子,不在车上那肯定是人和带走,可这里却看不见什么脚印蹄印之类的踪迹,好多天没有下雪,这边都是土质松软的田地,即便有脚印蹄印的,想要掩盖倒也不太难,转悠了一圈都是没有找到。
谭将想要留下十几人寻找,王通却觉得没有意义,让大队继续赶路,昨夜能用那样的心机来弄出银子去,想必也不会在偷了银子之后露出什么破绽。
“这么大的甜头,吃了一次,没准忍不住会来吃第二次,今晚小心吧!”
王通开口吩咐说道。
队伍虽然庞大,可四马拉的大车,道路又是冰冻坚硬,一路上始终没有什么耽搁,丢银子也就是延误了一个时辰左右,赶路到晚上歇息,算计着第二日中午就能到通州了。
通州是京师陆上门户,现在又是连接着天津卫的地方,自然一等一的繁华,虽说还有一夜半日的功夫,又是在正月间,官道上的人却更多了。
这一路上,陈大河不敢再有一点的懈怠,他和马三标分别轮值,安排值守看护,他们也有点头疼,行人越来越多,虽说见到王通的队伍会主动退避,可天知道打车队主意的人会不会隐藏在其中。
一家路边的客栈可供应不出千余人马的粮秣,好在三江商行早早派人做了安排,拨付了银子,让他们提前卖好,等队伍来到直接支应就是。
王通的队伍中,不管是骑兵的马匹还是拉车的马匹,都是从口外买来的好马,要好好维护,加上每日赶路,满载货物,也不是什么轻生活计,照例也夜间喂料,保持马匹的体力,所以也和那些送草料的说好,夜间送来。
……
这一夜,王通却没有脱衣睡觉,只将外袍脱下,到了半夜喂料的时候,陈大河却在门外通报,得了允许,也不开门就在外面说道:
“大人,贼人今晚好像又来了!”
王通夜间睡觉都是警醒异常,外面有人通报,他已经醒来,干脆利索的穿上衣服,急忙走了出去。
谭将年纪终究是大了,夜间早早睡去,谭大虎和谭二虎两人却在,算上其余的十几人,护着王通一干人轻手轻脚的跟着陈大河走了过去。
大车夜晚停靠都是排列成方队,中间留有间隙,兵卒则是行走外侧和间隙巡逻戒备,按说昨夜丢了银子,今晚应当改变巡逻的方式,不过为了引那贼再来,所以暗哨加强,但表面上一切还是如常。
“大人,方才第五队有禀报,说是外面来送干草的大车中,有一辆大车的车夫形迹可疑,总是朝着咱们车队的外面打量,属下特意安排这车夫先卸下了干草,果然又是去卫兵最少的那一边了。”
陈大河一边低声禀报,一边在前面带路,不多时到了那个位置的内侧,陈大河打了个手势,众人都是跟着屏气凝神,弯下腰放轻脚步。
虽然是夜间,可停车拴马的地方倒是一片闹腾,这么多马匹喂料也不是什么简单活,王通带来的护卫和五百“家丁”大部分人都在忙碌,不时有人忙完了自己这一摊,过来替换这边的同伴,因为是夜间,场面有些乱。
各处都有火把和灯笼,但毕竟照不到每一处,王通他们所在的位置看过去,也只能看到一辆马车正在过来,其余的也看不太清楚细节。
能看到那大车的车夫走的犹犹豫豫,似乎在小心翼翼的到处张望,但还是把大车靠了过来,就和白日里分析的一样,还真就是将大车靠过来,那车夫踩着车辕上了大车上。
“娘的!”
陈大河低声骂了一句,一摆手,十几个汉子一同冲了出去,王通身边近卫手脚功夫上也是不差,更何况人多势众,那大车的车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直接从马上打了下去,听到痛叫几声,人已经被制住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混帐狗东西,那个是好汉,爷爷是锦衣卫的!!”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小的就是站在大车上解个手,脏了老爷们的地方,下次不敢了,万万不敢了!!”
被抓住这人杀猪一样的惨叫,附近忙碌的兵丁都被惊动,朝着这边跑来,也是夜里看不清楚,到了跟前喝问,才知道是王通等人办差,这才又是回去各归本职。
那人挨了不少拳脚,听他惨嚎说出的话,众人也觉得不对,王通喝止了众人,走到跟前,早有人打了灯笼找过去,一个反穿羊皮袄的车夫鼻青脸肿的在那里惨叫,这车夫是个三四十岁的汉子,没什么出奇的样子,灯火到了眼前,他也看到了众人身上穿着的衣甲官袍,更是害怕,现在众人也松开了手,这汉子顾不得疼,在地上翻身起来,跪在那里连连磕头,开口说道:
“小的就是想站在车上解手,没什么对老爷们不恭敬的意思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身上没兵器?”
王通皱眉问了一句,如果这汉子身上有兵器,身边的近卫们肯定不会让这汉子能翻过身来,边上的谭大虎粗声说道:
“属下和二虎方才摸了一遍,身上除了个酒葫芦之外,没别的家什。”
王通愣了愣,却伸手止住了陈大河等人还要动手,开口问道:
“这么大片地方,到处都能脱了裤子方便,你怎么琢磨着靠近了我们的大车然后还要费劲站在自家大车上方便,你疯了,还是我们傻了?”
声音很冷,却把哭诉那人一下子问住,陈大河倒是伶俐人,立刻抽出了刀来,怒骂道:
“花言巧语的放屁,就算活剐了你小子,还要送到官府里问你家人的罪过!!”
一看见明晃晃的刀子掏出来,这车夫立刻瘫在地上了,更别说陈大河说的那话也能吓住人,再说话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手朝着怀里掏去,尽管方才搜过他的身,可看到这个动作,陈大河的刀还是抵在了那人脖子上。
“爷爷,祖宗们,小的是掏银子……”
车夫颤抖着声音说明,手不敢动了,还是谭二虎上前在他怀中把一个口袋掏了出来,直接倒在了地上,还真是银子,众人纳闷,心想这难道是掏钱出来收买,那车夫丧气之极的说道:
“小人前几天接了送草料的活计,今日就想着早睡,晚上还有精神来送,却有人给小的五两银子,让小人晚上赶着车靠到车队边上,然后站在大车上……说看老爷们不顺眼,要败坏下……小的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心动了……”
看这人的表现实在是窝囊废,模样说话也都和他说的相符,王通也不信能碰到什么假扮如此传神的角色,要真有这样的能耐,就不会犯用同一个法子偷银子的傻事。
“不对!!这人是来引开我们的!”
下一刻,王通却是反应了过来,他一说出口,众人也楞过之后也都反应,陈大河用力拍了拍自己脑门,已经骂出声来。
“好手段啊,陈大河,今晚的值守就是一个人守一辆车,不必乱动乱找了,等天亮再作计较。”
王通摇了摇头,沉声说道,陈大河神色有些急躁,明显是想开始追查,王通开口又说道:
“若是大张旗鼓的找,必然有乱,这黑灯瞎火的时节,咱们一乱,恐怕又给人钻了空子,现在安排人守卫,明日一早快马回天津卫调柳三郎和吴二过来,我现在还真是想看看谁这么大胆子,谁这么大的本事!”
听王通说的慎重,众人都不敢再说,躬身领命,那位车夫自然也被看押起来,到底如何也要等明日再做计较了。
……
“大人,五辆车丢了银子,合计差不多八千两,都是上面的厢板被人撬开,将银包拿出,每辆车都是拿了几包……谭师傅也领着人看了咱们的驻地,昨夜喂料的时候,人马杂乱,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踪迹。”
早晨起来,陈大河颇为丧气的过来禀报,昨夜一人守一车,今早清查,果然查出了事情,连续两日被人摸去了银子,而且在第二日还是做出戒备的状况下,这的确是丢脸的很。
“前日被人偷去一车,昨日才丢了八千两,说明咱们的防备还是有效,他们也要费一番周折,不必急,咱们想不出他们的法子,那就拉网在官道这周围筛一遍,跑不了的。”
王通笃定的很,在京津官道上折腾,以天津卫的情报网没有查不出的,不过王通也是有点疑惑,偷银子的贼第一次做成了之后立刻拿着银子逃走才是最好的选择,昨夜的第二次,费那么大周折,风险却是太大。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说是还银子来了……”
就在此时,外面有卫兵通报。
六百五十四
“等把贼人抓出来,非要一刀刀剐了这混帐,然后丢在野地里喂狗……”
听着王通的安排,陈大河在那里咬牙切齿的说道,也即是这时外面有卫兵通报,他在那里也是愕然。
别说是他惊讶,就连外面的卫兵通报的都是迟疑的语气,王通也是一愣,看了看屋中诸人,大家都是惊愕无比的模样,王通摇摇头,开口说道:
“出去看看吧!”
外面的卫兵家仆各司其职,门口守卫的却有些躁动,连续两晚上丢了银子,虽说大家不会乱谈议论,但心中都是纳闷愤怒,正琢磨着第三天晚上贼人会不会来的时候,对方居然大摇大摆的送银子上门了。
门外停着三辆大车,几匹骑乘用的马匹,十一名穿着皮袄的汉子跪在门外,头都是磕在地上。
这姿势看着恭敬,不过陈大河、马三标等人的心中并不舒服,连续被算计,这样的恭敬看起来也和挑衅一样。
“从丢了银子本官就纳闷,到底谁这么大的胆子,赶冒着抄家灭族的凶险来碰这个银子,即便是偷到,能藏三五天,可藏不了十天二十天,看到你们,本官明白了。”
王通笑着说道,下面的跪着的皮袄汉子最靠前的那个磕了个头说道:
“大人说的是,小的们得了手,当晚本地各处的大户就开始组织民壮丁勇清查,这几天若不是在官道上跟着大人的队伍走,恐怕就要被抓住送来了!”
京师和天津卫之间的城镇乡村这些年日子过得好很多,原因也很简单,青壮可以去天津卫做工赚钱,物产除却卖向京师之外,可以卖向价钱更高的天津卫,很多大地主从前家里堆满了粮食,手里现钱却没几个,现在卖给前来收购的三江商行,拿了这钱在天津卫投资做生意,或者留在手中,都得了许多的实惠。
除却这些光明正大的,鲍单文领着巡盐队在天津卫左近严查,京津一代的私盐贩子和盐枭想要做生意,就必须先过那道关卡,而各处的私盐贩子和盐枭,差不多都是本地的豪强。
这些人分布在乡间村头,切身利益都和天津卫相关,王通在这边吃了亏,不必王通吩咐什么,或者为了讨好,或者害怕得罪,本地各方势力自己就会行动起来。
一村一乡或者算不得什么,但架不住多了,地头蛇耳目灵通,外来人的风吹草动都很难逃过他们的搜查。
这还是王通没有下令的状况下,若王通下令搜查,锦衣卫和保安军的差役协助,这一带的豪强大户恐怕都要行动起来,偷了银子的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很难保证自己不暴露,这也是王通一直不急的原因。
“不要在外面跪着了,进来说话吧!”
“多谢大人的恩典,这两日所盗银两都在大车上,未动分毫,请大人清点。”
王通冲着边上的谭将点点头,谭将立刻开始安排人过去清点,王通则是转身朝着住处那边走去。
马三标和陈大河却不敢含糊,招呼一声,卫兵已经是围了过去,两个人制住一个,另外的人仔细搜身。
被偷了银子,折腾了那么多事,王通手下的几个军将都憋了一肚子气,下面的护兵也是如此,动作上自然不那么温和,不过来的这十一名皮袄汉子实现应该是有过沟通,所以安分的听从搜身,也没有反抗。
……
“小的姓史,在家中排行第七,就叫做史七,经吴大的举荐,特来投奔大人。”
年前的时候,王通曾让吴家兄弟帮着招揽江湖人士,鸡鸣狗盗之徒,本以为怎么也要在正月后才能有人过来,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小的们一直是在山东那边做生意,和吴大哥那边交情深厚,在山东听到天津卫繁华,就有心来这边见见世面。”
“哦?是不是想来天津卫这边做生意,却没找到什么空子吧!”
王通笑着反问道,话中意思大家都明白,看这伙人做派,应该是那种智盗,就是用武力暴力的时候少,多用智谋诡计。
他们说的好听,不过也就是来天津卫想要做几件案子发财,却没有机会下手的意思,那史七倒是知趣,磕了个头禀报说道:
“天津卫来往人等,户籍和路引查的严,差役民壮太多,小的们就怕动了手跑不出天津卫来,而且吴大哥那边也叮嘱过小的,说若想太平回去山东就不要在天津卫犯案,当年盖铁塔的下场,让小的们急着,在这里呆的闷气,就想着正月里回山东,却没曾想听吴大哥说了这个事情……”
“那你们直接去吴大吴二那边不就是,为何来偷本官的银子。”
“回大人的话,小的在山东时候和吴家兄弟相称,却不是他们门下,若经他们那边投奔,小的们矮了一头实在是不甘心,偷银子这事情是为了向大人显出小的们的本事,要不贸然投靠,也有求大人看重的意思。”
和吴大吴二那种武勇汉子不同,这史七中等身材,微胖的圆脸,就算没什么表情也显得在笑,看他的模样说是绿林人是没人相信的,若说是一个在街上做生意的小店东或者掌柜,那倒是更符合一点。
王通虽然不满二十,可身在高位久了,杀人也多,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气势,草莽中人见他往往被他的气势压迫,言语动作都不太自然。
这史七在门口已经被护卫们一番冷硬对待,也自知这几日自家到底做了什么,跪在王通面前说话的时候却还能有条理的侃侃而谈,的确不简单。
王通看到这史七身后跪着的十人都紧张的很,有的人一进门开始就东张西望,也有的偷眼抬头看王通,估计着琢磨退路,反倒是这史七却一直是跪在那里,头也不抬的禀报,规矩的很。
一个绿林中人能有这样的镇定,再加上偷银子时候的巧妙安排,这史七倒还真是个人才,王通脸上神色如常,又是问道:
“说说这两日怎么偷的,本官也是好奇。”
那史七又磕了个头,开始说起来,自从打定了投靠的心思,又想显出本事来,这史七一边推拒吴大的招揽,一边却私下观察王通启程前的准备,等王通这队人上路,他们一干人也装作客商,雇佣大车跟了上来。
走了几天,晚上值守等等规律都摸清楚,他们花钱买通了一家送草的农户,半夜跟了进来,那农户贪图便宜也就答应了,事后等出了事,怕牵扯到自己身上也不敢言语,反倒不会走露风声。
晚上赶车过去偷了银子,却没有把银子直接拿回,而是在丢弃大车的不远处田地中埋下,虽说是冬日,可田地土质还算松软,而且杂草、残雪都在这边,埋在地下,若不是仔细寻找,还看不出什么踪迹,众人埋了银子,轻装离开,也没有什么脚印车辙了。
等王通一干人上路,他们就将银子起出,赶着大车跟上,这一夜,也知道王通这边有了防备,但也是在史七的预料之中,又是让人靠近了车队方便,这花几个小钱,再解释几句,对方不会生疑就会跟着照做。
这边却还是装满了干草跟着进去,卸下干草什么的都是如常,趁着纷乱时候,却有人解下牲口靠到王通这边的大车边上,撬开盖板,朝外丢银子,银包丢到牲口驮着的口袋里,往复几次,安静下来时候就随着大队出去,毕竟是夜间,那边闹腾防备,人还在轮班值守,总归有空挡。
“你倒是做的熟,从前可做过这样的勾当?”
“回大人的话,小的们从前在山东河南一带,就是用这个法子偷商队,偷船队,第一次动手他们戒备,却被小的们钻空子弄第二回,往往要动个几次手才算的。”
“为什么这次只做了两次?”
王通倒是被这史七所说的勾起了兴趣,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每次都能钻到对方的空子上,这倒真需要胆大心细了。
“回大人的话,昨夜得手之后,直接回到小的们住宿的村中,可今天一早,村中大户却派人来问,问的颇为详细,好在小的们蒙混了过去,小的在天津卫看过大人的手下手段,眼下大人未动,地方上已经如此,若大人下令,恐怕小的们就不能过来了,在外面直接被抓恐怕直接就丢进大牢了……”
王通点点头,正在那里沉吟,外面谭将走入,在门口施礼禀报说道:
“老爷,银两数目清点无误,正是缺少的那些。”
这时王通才笑着问道:
“投我这边,最多也就是能拿个足额的粮饷,钱肯定不如你做贼多的,你可愿意吗?”
“小的手中不缺银钱,只想着有个光明正大的官差身份,回去探亲祭祖也能挺直腰板。”
“身上有血案命案吗?”
“回禀大人的话,小人兄弟们做的勾当就没见过血……”
几番问答,王通点头刚要说话,外面一名亲兵跑进,禀报说道:
“大人,外面有人偷看盯梢!”
六百五十五
“多少人?”
“三个人,从京师那边方向过来,一直是围着外面探头探脑的。”
“抓进来!”
过来禀报的卫兵愣了愣,随即抱拳答应,转身去了,王通也明白手下们的心态,在天津卫的时候,自家地盘行事,自然可以从容大胆些,现在距离京师越来越近,事事都要小心谨慎。
等卫兵出门,王通笑着对下面史七等人说道:
“先关你们几天,等快马去吴大那边问清楚了,再来安置。”
史七倒也识趣,在下面磕头答应,那边陈大河安排了人把史七等人带走,王通开口对谭将吩咐道:
“安排人快马去天津询问下,这史七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再说其他!”
谭将听令过去安排,王通带着马三标等人向外走去,有了这失而复得的插曲,启程的准备被耽搁了些,院子中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
王通却是去看那偷看的人,半路上不仅招贼,居然还有来窥伺的,不过是去京师赴任,怎么就弄出这么多花样来。
才走到客栈院子的门口,就看到十几名护卫骑马赶回,队伍前面有三名鼻青脸肿的汉子,跌跌撞撞的走来。
“大人,这就是那三个窥伺的贼子,刚才追过去他们还想跑!”
护卫禀报说道,那三名汉子都是穿着青色的棉袍,腰间用布带扎着,带着耳罩,又有毡帽,这个打扮王通认得,分明是京师大户人家的家丁护院之流。
“混帐东西,见到我家大人还不跪下!”
身后的骑兵护卫一声吆喝,那三名汉子腿一软已经跪在了地上,王通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越靠近京师,越有些牛鬼蛇神的过来呱噪,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
他沉声问道,那三个汉子彼此对视了几眼,都不出声,王通也懒得理会,摆摆手吩咐道:
“捆在车上,带到京师后丢牢里慢慢打着问吧,大家伙都准备下,等到了通州好好歇息一日咱们再进京师!”
众人轰然答应,也有人下马就去捆绑,一听下狱打着问,要被锦衣卫下狱了,那可就是不死也要掉层皮的待遇了,那三名中的人马上大喊说道:
“王大人,小的是都察院陈戈陈大人的长随!”
这人一喊,另外两个人也跟着嚎了起来:
“小的是翰林院侍讲陶程春陶大人的家丁……”“小的是国子监司业王兆靖的……”
听到这三个身份,王通皱眉转过了身,开口问道:
“都察院的几位都御史和副都御史,我不记得有个叫陈戈的,你是冒名顶替?”
“……不是……不是,陈戈陈大人是广东道的御史……”
听到王通的质问,最先开口那人慌不迭的解释,翰林院的侍讲、国子监的司业、都察院的监察御史,这都是六七品的文官,除却那翰林院的侍讲颇有前途之外,其余的都是清水衙门低品官,在京师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三名下人主家看似来自不同衙门,却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他们主家在京师都有一个统称“清流”,那种可以弹劾讥刺皇帝和首辅,大言无罪的文官士子,这样的人就是京师舆论的主要发动者和参与者。
尽管这次的窥伺很拙劣,但清流们为什么派人来这边,王通是万历皇帝的亲卫武将,一向不受这些清流们待见,王通心中也是明白。
看到王通迟疑,那些要下手绑人的护卫也停下动作,这倒是让那三个下人以为王通有所顾忌,在那里拼命的喊道:
“大人,小的不过是来这边办差,见到大人的队伍,忍不住好奇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就被大人手下抓住,小的还要给家里办事,求大人开恩放了小的,小的回京也不会声张。”
一听这话,王通却忍不住笑了,开口说道:
“你们一定觉得我对你们主人颇为顾忌是不是,每个人抽十五鞭子,然后送京师下狱吧!!”
那三人的确以为王通顾忌了,在京师中,连内阁大佬都要对清流让着三分,何况是个刚要进京的武将,却没想到王通干脆利索,人非但没放,直接下令打。
有了王通的命令,那些护卫自然不会客气,直接就地按倒,把上身衣服扒下,抡起马鞭狠狠的抽起来。
下人能骑上马,说明这主家家境颇为不错,这三人想来也没吃过什么苦的,十五鞭子当真是挨不起,各个哭爹喊娘的嚎叫,也没人可怜,抽完了直接捆起来丢在车上,大队启程上路。
……
“老爷,方才打完了又去问了问,那三人就是他们主家派来看大人队伍的,其他倒也没什么,说是仔细看,回去禀报。”
听到谭将的说法,在马上的王通沉吟了半响,任由坐骑跟着大队前行,走了一段才开口说道:
“能有什么好看的,清流们来找茬挑刺是意料之中,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就看事先的安排能不能用上了。”
“老爷深得陛下宠信,纵有无端妄议,也不会有什么干碍”
“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就算没有的事情也会变成真的,就算陛下不信,总让他们呱噪,也是心烦。”
尽管谭将相劝,王通还是沉声说道。
才上路大半个时辰,稍微敏感些的人就能感觉不太对劲了,本来这一路上,同行的商旅路人都是远远避开,唯恐靠近了锦衣卫大佬的车驾给自己招祸,王通的队伍那面大旗上的大字,扈从身上穿着的飞鱼服那是再明显不过的标志。
可今日启程,来的这些人明显就是冲着这支队伍,他们骑马或同行,或跟随,甚至还有绕着跑的,这些冲着队伍的人,可不是那种风尘仆仆的商旅,穿着打扮都颇为体面,而且不少人马术不精。
穿着颇为体面,马术不精,鞍辔什么的倒也寻常,这样的人倒和早上那三个被抓差不多的身份,不知道是谁家的下人。
“大人,现在咱们队伍周围有七十几个可疑的,看着和早晨那几个差不多,不是军中的探马或者盗贼的哨探。”
陈大河过来禀报说道,王通点点头,笑着说道:
“你现在要去抓个过来一问,肯定是京师谁家的下人,过来给他家老爷办差,不小心朝着咱们队伍多看几眼。”
听到王通的打趣,陈大河也忍不住笑了,这正是早晨抓来的那三人的说辞,那边王通又是笑着说道:
“说起来,锦衣卫指挥同知进京赴任,却惹来这么多人围观的,恐怕本官也是头一份了。”
感慨了一句,王通又是说道:
“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