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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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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坐,先坐,等他们两个过来。”
两个人落座之后,没过多久,吕万才也是骑马到了,进屋之后见到王通也是惊讶了下,李文远这时候却想到了其他处,王通离开京师的时候治安司架子刚刚搭起,而且那时他也没什么力量,不可能有什么别的势力。
等到了天津卫,京师治安司的权力渐渐被张诚和他们三人抓在手中,虽说治安司这边一直是尽力配合,但在京师真正属于王通的力量并没有多少,可今日无声无息来到振兴楼,并且四下通知,似乎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
吃午饭的时候,邹义也匆忙赶来了,进屋之后,邹义说话却比先前的李文远委婉了少许,开口说道:
“王大人在这个时节来还要谨慎才是,外面这么多扈从,未免让人注意。”
对几个人的话,王通也不接口,只是对门外的亲卫点点头,由亲卫们动手伺候,酒菜开始送上来。
不多时酒菜齐备,倒是振兴楼的头等席面,丰盛的很,可吕万才几人更加糊涂,王通起身给三个人各倒了杯酒,然后自己满上,举杯笑着说道:
“本官这次来京师,是要给三位贺喜的,来,咱们共饮此杯!!”
听王通说话,众人更是摸不到头脑,这么郁闷的时候,真不知道喜从何来,可出于礼节还是喝了杯中的酒。
“自然是恭喜你们查到真相,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针对你们的风波。”
五百五十七
听到王通这么讲,三人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都是一振,感觉开朗了许多,落座之后都多了几分笑容。
的确是这样,若不是查到了真相或者距离真相不远,又怎么会让惹来这么多是非,又怎么让几处这般发力。
才高兴了下,马上却又想到如今的处境,吕万才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沉声说道:
“王兄弟,若不是触到痛处,那些人也不会反应这么大,可好不容易查到了蛛丝马迹,现如今却只能停了,怕是拖延的时间一长,对方又是钻土里藏起来了。”
“想当年何金银那桩案子,那件事抓出了黄县的王铎,王铎事了,宫中清洗一番,一了百了,本以为了结,却没想到天津卫那边又见到了三阳教的踪迹,这才知道事情未完,好不容易又在这边无名白身上找出了破绽,这次倒好,直接不让我们查了。”
邹义边上无奈的说道,李文远迟疑了下,也沉声说道:
“那次何金银宫外窝藏兵刃,宫内几百宦官被查出来有牵扯,里外杀了一批,现在这无名白手持利刃,窝藏兵器,说句话邹公公莫怪,这无名白可是宫中不少宦官的出身,谁知道多少人进了宫中,事情这么大,却不让查了……”
说到这里,吕万才在桌下碰了他一下,李文远看到邹义脸色不对,毕竟说的是宦官,这才又说了句得罪,方才停口。
邹义回了句“无妨”,又是迟疑半响,这才开口说道:
“诸位还记得蒋中高吗?就是那个御膳房记人相貌身份的胖子,他帮着我们看出了不少来往于京师各处赌坊的贼人。”
众人都是点头,邹义又是说道:
“蒋中高当日得了急病身亡,宫内怕有什么疫病传染,直接在宫外烧了完事,他蒋中高御膳房吃的好,养的壮,精神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急病死了,蹊跷,蹊跷……”
说到这里,众人都是沉思,王通淡然开口说道:
“先前在这里时,有人用赌坊、青楼聚敛钱财,又把这些地方当成发放钱财的地方,派人混入禁军内官之中,这个被我们识破灭了,然后本官吃了错,就去了天津卫,在天津卫那边,海河那边做私商的和什么船头香一伙,连接着本地几个文武官员,又和本官斗了一次,到最后居然也扯出来什么三阳教……”
说到这里,王通顿了顿,拍拍桌子笑道:
“若算上天津卫遇到的大小事情,京师中对本官的攻讦不休,还有在草原上第一次遇到那大股鞑子,呵呵,要是算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事相关。”
说到此处,众人都悚然动容,几个人在这里回顾,前面后面的事情窜起来,却发现居然这么大,背后这人从山西到北直隶到草原上,从宫中到市井,居然处处有人,处处都能插手,这人到底要做什么,到底可怕成什么程度。
“不成,要查,拼的被宫内训斥,甚至定罪下了大狱,也要去查!”
李文远在这时却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沉静,立刻站起来,粗声说道,反倒是邹义和吕万才在那里沉吟不语。
王通却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酒壶侧身过来倒酒,李文远愣了愣,也只得举杯接过,王通笑着问道:
“眼下这等局面,你们要查,后果是什么?”
“……据说慈圣太后娘娘已经发了话的,宫内各衙门盯的紧,也怕自家不安宁,要是再查,恐怕不是罚俸的罪过了,寻个别的罪名,流放边地,甚至下狱都有可能。”
说这话的却是吕万才,王通笑着点头说道:
“你们得了罪名,没有你们,治安司一团散沙,那时候还查不查,那时候出了事情怎么办?”
几句话问住了李文远,王通坐下,肃声说道:
“上面吩咐治安司要收敛,你们就收敛,把你们该做的差事做的妥帖就足够,用顺天府和锦衣卫的人把京师各处盯紧了,邹公公那边把宫内的风声动静都盯紧了,有什么异常之处,能最快的做出反应,这就足够。”
“难道,难道就不查了,恐怕这次不查,对方又是藏了起来,再也找不到什么踪迹。”
“自然要查,不过不用你们查,有人去做!”
听到王通这般说,再想想门外看到的那些人,众人都不开口,看着屋中气氛有些沉闷,王通笑着说道:
“方才咱们虽然分析了个大概,看各位的模样,倒是有些自己吓住自己的意思,也不必这么担心,对方到底是一伙人还是几伙,是针对咱们还是凑巧碰上,这个都不好说,也不必觉得他们如何可怕,就算势力大,可何金银那案子被杀了一批,黄县王铎被杀了一批,天津卫被杀了一批,草原上又是死了一批,这么零敲碎打的,想必也让他们失了元气,要是这般还不失元气,这天下恐怕都是他们了的,又何必这样的隐藏拖延。”
王通这番话说的实在,众人心情都是松了少许,喝了几杯,王通调侃的说道:
“你们几位有的说了,有的没说,是不是都觉得我带这么多护卫太招摇了,而且拥挤在一处还起不到用处。”
却没想到王通自己提出这个话题,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王通放下酒杯开口说道:
“这些人不是本官的卫士,却是带来护卫你们几位的。”
三人一愣,王通继续说道:
“那边不知道是何人,可从以往处处事情来看,对方手段却是狠辣,到了这般地步,难免会图穷匕现,做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外面的人都是天津卫本地军户子弟,跟我上战场,杀过海盗杀过鞑子,又是谭家几个人调教出来的,用起来也放心,每人各留四个贴身护卫吧,邹公公那边可以让他们等在宫外,出来办差就让他们跟随!”
尽管方才说了宽心的话,可谁不明白如今形势已经有些紧张,听到王通这个安排,几个人都是起身致谢。
……
内阁外的值房,门口有两名小宦官值守,若有人想要进去休息,都被他们挡了回去,里面却是内阁首辅张居正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在内,外朝内廷的两位顶尖人物在那里议论说话。
“张大人,武清侯世子李文全求官那桩事已经有些恶了李太后,何苦来哉,三大营的副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位置,无非是管操的老卒而已,还是寻机会找个由头,让太后那边去了这个心结吧!”
冯保柔声说道,张居正端坐在那里,听到这话却是缓缓摇头,开口说道:
“张某为大明为社稷,无愧于心,何必在乎这些小道。”
冯保叹了口气,摇摇头又说道:
“为江山,为社稷,太后娘娘难道就不是江山社稷了吗,你我能有今日,若无太后娘娘在身后使力,又怎么会这般顺风顺水,莫要讲什么大道理……”
“公公,你可知京师周围各处,一条鞭法妨害了谁?”
张居正没有正面回答冯保的这个问题,却反问了这个,冯保一愣,张居正自问自答的说道:
“内廷各衙门的高官,京师各个体面人家,这些人家八成在城外有自己的庄子田地,手中又是庇护着大批的投靠民户,清查田亩城外不知道闹出多少是非,行一条鞭法,更是从他们口中抢食,各个对张某恨之入骨,三大营又多是亲贵带兵,如果没有夏元成在那边镇着,我如何能放心!?”
冯保听了这话也缓缓摇头,叹了口气却不再说话,张居正又开口说道:
“李文全袭爵本是板上钉钉一般,又何必去京营做这个虚文,明日张某去上奏天子,授李文全伯爵,也就是了,太后娘娘圣明,想必不会计较此事。”
“也只能如此了,咱家再去说几句缓颊的话。”
冯保苦笑说道。
……
万历九年的七月初,秦馆几个小厮突然辞工不做,这几个小厮都是做熟了的,突然辞工不做,让秦馆上下都颇为意外,有管事想要挽留,却被宋婵婵骂了一顿,说养的白眼狼,随他们去就是。
京师内还有三家店铺也有伙计突然辞工,辞工上工,大都是在腊月正月前后,这个时候不做了,实在是奇怪,而且辞工的大多是颇为精干的人,让东家很是舍不得。
也有人琢磨着这些突然辞工的,是不是被别的生意挖了去,可留心在几个怀疑的店铺看看,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倒是过了一段时间,有人在城外看到过他们的踪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众人一边糊涂,一边也就懒得理会了。
与此同时,京师内外几处不显眼的宅院中,住进了一些山西口音的汉子,京师山西那边的人不少,他们又是深居简出的,所以也没什么人理会到。
京师的夏天,看似很不平静,有大风波兴起的样子,不过到了七月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天下太平无事。
五百五十八
“邹公公,御用监外监把总丘书知求见!?”
御用监掌印太监之下,就是内外监两位把总,等同于少监的人物,报出姓名来,大家都知道当什么差事。
这六科郎掌司则是负责升迁考核,掌握宫内人事,依稀有些外朝吏部的意思,所以登门求见,听差写字的宦官通传时要报官名的。
在大太监面前,邹义自然恭谨,可大太监之下,邹义真不必对什么人客气,听到这丘书知求见,他依旧坐在书案后批阅文卷,不抬头的问了句:
“咱家和丘书知公私上都没什么往来,他来做什么?”
边上伺候的写字宦官凑近了小声说几句,邹义停住笔点点头,开口说道:
“请他进来吧!!”
门里门外,通传自然花费不了什么功夫,那丘书知一进值房,邹义却坐在那里不动,双方品级类似,邹义却连最基本的客气也没有,让这丘书知有些不快,可品级一样,权势却大不相同,也只能忍了,脸上堆起笑容,刚要说话,邹义却开口了:
“你外甥在东市那边借酒装疯,要把掌柜的姑娘抢回家,手下还打伤了两个伙计,治安司领顺天府的人将他收押,关三日,鞭笞二十,你是为这个来的?”
如此直截了当,倒是让丘书知愣在那里,邹义又是说道:
“你若觉得不服,那鞭子就不抽了。”
丘书知刚要笑着点头,邹义又说道:
“发配凉州戍边,杖五十!”
去凉州戍边,那边整日里和西域各部打生打死,至于这杖五十,可能直接就在大堂上把人打死了。
好意上门求恳,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这邹义未免太不给面子了,丘书知脸涨的通红,抬头指着邹义就要怒骂说话,邹义愣愣盯着他,又是开口说道:
“今年修缮西苑,你找的营造虚报了砖瓦竹木的价钱,落袋了八万两银子,你真当宫内无人知道,咱家忙,不送了!”
听邹义报出这个数目,丘书知先是呆愣,然后脸色灰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六科郎值房中办事的宦官各个低头,有的人忍住笑,有的则是有些害怕。
邹义身旁的那名亲信忍不住低声说道:
“邹公公,御用那边的李太监一贯是护短的……”
邹义这边已经又拿起了一本文卷翻阅起来,无所谓的说道:
“李太监再大,还能大的过张公公,由他去。”
吕万才被罚俸,追查无名白差役兵卒被勒令从城外撤回,京师各处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都认为治安司完了,事态的发展却和他们预料的正好相反,治安司从城外撤回,对外的姿态却比从前更加强硬。
这个强硬不是色厉内荏,而是实实在在的刚硬,治安司控制的顺天府差役、锦衣卫兵卒盯的更紧,犯了规矩的处罚更加严重,平安银子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拖延模糊,没有什么空子可钻。
而且大家都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治安司在城内布的耳目更多了。
做的强硬,耳目密布,必然会引起京师豪门大户的反弹,宫内宫外都有怨言,奈何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这座大山在那里稳当,没他大的不敢多说话,比他大的却都不出声坐视,谁还能把治安司奈何。
低调了许久的邹义说话都丝毫不给外面留情面,更别说做事霸道的吕万才,一贯铁面的李文远。
……
治安司在城外拉网查案的时候,各处无名白聚集的地方都有不少人逃到了外地去,等差役们撤回城内,没什么地方容身的无名白又都回来了。
不过,经过前面那些案子,京师百姓都对无名白聚居的地方畏之如蛇蝎,轻易不会靠近,甚至还会告诫外乡人不得靠近,免得有什么祸事。
被人完全排斥的无名白们连乞讨都无法进行,活的更加艰难,不过宫内现在定期派人来赈济,勉强还能维持。
所以京师住在这些聚居地附近的百姓,若是看到有人挑着担子,或者赶着马车进去,就知道是送赈济粮秣的人了。
出了宫中宦官们的定期接济,京师内也有豪门富户的凑这个热闹,定期派人送粮送衣,也算给宫内卖个好。
“杂粮饼子加盐菜,大家伙不要抢,人人都有的!”
在西城外的黑水泊子,两间破房外,一帮无名白围着一辆马车,各个伸出手在那里吆喝叫嚷,马车上几个伙计一边向下递,一边在那里吆喝维持秩序。
南城那边没闹案子的时候,除了几个不忘本的宦官派人来周济,就只有城内几家大户派人来,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大户,可这些大户周济的时候却很怪,只给那些身强力壮的,老弱别想沾边。
而且这周济本来应该喂饱肚子,那边还给酒肉,让人恨得牙痒痒不说,更多的还是让人糊涂。
这个每天都赶着个马车来的,则更像是善人家里派出来,每日就是杂粮饼子,掺麸的厚粥,有时候有点盐菜,填饱肚子最好,而且布施的时候,老弱都要照顾到,赶车的车夫又是个和气人,每次看大家吃的时候,都看着大家吃饭,下来还和大家伙聊聊天。
无名白是弃民罪民,入宫做宦官那是一步登天,不入宫那是受尽白眼和歧视,难得有这么个和善人跟他们聊,大家伙都跟他亲近的很。
不过发饼子的时候,大家却顾不得亲近,先吃了再说,抢不上就没有了,一干人就在车边拿着饼子盐菜狼吞虎咽。
年纪大的,年纪小的都是挤不进去,那车夫照例拿着一份去专门给他们分发,发到最后给了个半大孩子那边,那半大孩子接过,千恩万谢的吃起来。
车夫叹了口气,蹲在了那孩子的身边,车夫眼睛看着前面,像是出神,嘴里却低声说道:
“你说那几个从前拿兵刃的又都回来了?”
“昨天晚上看到的,来这边转悠了一圈,把他们从前丢在这里的几件衣服拿走,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孩子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同样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车夫没有出声,半响才又说道:
“发酒肉那些人又来过吗?”
孩子摇了摇头,车夫拍拍膝盖,刚要起身,孩子突然说道:
“昨日有几名和尚来这边布施,我想上去弄点饭食,却没给我,那几个和尚好凶的模样,只是给那些有力气的。”
车夫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油纸包着的东西递过去,笑着说道:
“别让其他人看到,继续留意些。”
那孩子眉开眼笑的看着指头大小的纸包,在上面舔了口,嘻嘻笑着说道:
“真甜……”
……
万历九年八月初,高丽国王上奏京师,说仁川这边海盗猖獗,请上国发兵剿灭,维护太平。
京师这边的反应和其他时候求援一样,下旨给辽镇,责总兵李成梁便宜行事,辽镇虽然有水师,可不过是四十几条船,而且这些船现在忙的不可开交,航行于辽镇和天津卫之间,往返运货贸易,大发横财,谁还有功夫去剿灭海盗,辽镇这边接了旨意,却根本没有功夫去理睬,应付了事。
消息传到王通这边,不过是一笑置之,中秋八月十五,是相当重要的节日,海河商业区忙成这个样子,还要在这一天给下面的人发犒赏,或者聚众吃一顿好的。
王通和手下一干文武官员却都没有忙着过节,反倒都是去往船厂那边,天津卫船厂造的第一艘船今日下水。
有王通居中调度,财力、人力、物力都是满额的供应,造船的速度大大高于王通的预计。
到了船厂那边,各色人等差不多都已经聚齐,还有穿着短襟号服的水兵们也在门外列队等候。
看到王通到来,众人都齐齐的行礼问候,王通招呼了声,却没有下马直接进了船厂,跑到船坞那边。
一艘崭新的三桅帆船立在那里,样式和在海河上游弋的飞鹿号一样,不过体积却小了些,只有飞鹿号的三分之二大小,船身上披红挂彩,周围围观的船工船匠各个喜笑颜开,正好是中秋,过节的气氛倒是浓重。
王通入神的看着这艘帆船,打马在船坞边上绕行观看,造船是这个时代制造业最上层行业,是各种先进技术的结合,造出的这个样式的船,按照胡安那些番人来讲,已经可以远涉重洋。
“老爷,这船规格稍小,只放了三十门炮,其中十门是一斤以下的小炮,剩下二十门都是六斤炮,这船在海上走,单对单,海盗没有船能对付得了!”
王通正出神的时候,船厂的管事孟四德上前说道,这名老船工满脸都是自豪,那边主事任愿也凑上前来,开口笑着说道:
“大人,这船还没有名字,请大人起个名字吧!!”
过来的众人都是轰然,七嘴八舌的请王通起名,王通下意识的就要说出“镇远”和“定远”两个,那一世,这两艘船的名字给人印象最深,王通自失的笑了下,开口说道:
“叫镇海吧!!”
五百五十九
“……僧格都古楞与三娘子合帐,草原上各部汗王、贵人纷纷前往归化城道贺……”
草原上男女成亲,自然要住在一个帐篷中,合帐这个说法也就这么得来,这桩事三江商行设在边镇的分号都有回报。
“这等禽兽之事,还当成什么喜事!”
杨思尘读到此处,忍不住讥刺了句,王通靠在椅背上笑了笑,解释说道:
“草原上的贵人宠爱妻妾,往往赏赐给人口牲畜,草原上又有以妻族为重的习俗,结果这妻妾手下的势力丝毫不弱于子侄,等到主家身死,一块大饼就分成几块,强势变为弱势,想要维持,就要用婚姻为盟约。”
屋中诸人都是点头,边上的张世强出声说道:
“宣府那边贸易兴盛,现在草原权贵齐集归化城,对各处的看管也松了许多,很多草原上的小部落都趁这个机会向宣府那边运碱和贩运牲畜。”
“不管是大明还是蒙古,有赚钱的机会,谁也不愿意放过啊!”
听王通这般说,众人又笑,王通又是开口问道:
“古自宾,商行在草原上最好卖的是什么?”
王通手下军民各个管事的人都在这里,王通问到,古自宾连忙站起回答,开口说道:
“粮食、布匹、盐货、鞑子什么都要,甚至连缝衣服的针也能在那边卖上高价。”
草原上物资匮乏,从这句话就能看出来,王通看了看屋中,莫说李虎头,就连谭将这等素来稳重的人也有鄙薄的神色。
王通摇摇头,开口说道:
“你们以为鞑子靠着什么和大明这么生生死死的打了几百年,就是因为这个穷啊,若吃的饱,住的暖,谁会上阵舞弄刀枪!”
下面李虎头脸上却露出坏笑,小声开口说道:
“虎威军的兵卒吃的饱,穿的也暖,可上阵从来都是勇猛,从我们到下面的儿郎们,谁也没有怕死的时候!”
屋中也只有李虎头能这么和王通说话,众人都善意的跟着笑,不过这个问题众人也等着王通给个回答,大家也未必想得明白。
王通笑了笑,却严肃了些,开口说道:
“军需充足、训练勤谨、军纪森严,让他们吃饱穿暖、兵甲精良,抚恤丰厚,兵卒们没有后顾之忧,这就是军需充足,每日勤练不停,不能懈怠,让他们身体壮健,让他们通晓作战的技能,让他们对命令没有任何迟疑就执行,这就是训练勤谨,至于军纪森严,那就是不得作奸犯科,不得违抗军令,不得临阵脱逃,违反者就惩罚,就杀头,让他们有所畏惧,这就是军纪森严,做到了这几条,就能练出一支强军,咱们虎威军就是这样的兵马!!”
这话说完,屋中安静,有人迷惑不解,有人若有所思,安静了半响,谭将却叹了口气说道:
“老爷说的是,可这个道理知道的多,能做到的除了咱们之外,也就是戚大人和俞大人所练兵马了。”
王通属下锦衣卫、虎威军、三江商行,管事人物每月定期聚一次,回顾展望,做出各项布置,能在这个聚会上多说几句,也是露脸的机会,王通在那里谈兵,下面几人却在绞尽脑汁的琢磨,瞅了个空子,古自宾先开口说道:
“老爷,前日一个宣府的帐房回来对账,和小的说了一桩事,说北边过来的蒙古商人不想自己熬碱了。”
草原上过来的碱,能从碱湖和周边直接弄来的纯碱毕竟是少数,不少都是碱土,都要在在锅中熬制,这个道理除了屋中几个商行的人,实在是不太懂。
看到王通点头,古自宾又继续说道:
“说能不能运碱土过来让咱们自己熬,价钱可以降许多,不过这边算了算,碱土这块咱们能多出半成的利,但熬碱要雇佣人手,加盖作坊,这钱没有三年恐怕摊不下来。”
“草原上缺少燃料,要是把牛粪都用在这个上面,恐怕他们连做饭都麻烦,这是小事,但要把价钱再压下去几分。”
王通直接下了结论,这本是小事,古自宾在这边说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但古自宾领了吩咐,又是说道:
“老爷,除却这件事之外,还有几个小部想要拿着碱土换烈酒,老爷曾经吩咐过,咱们商行卖向草原上的货物,若有变动一定要报给老爷裁定。”
说完之后,古自宾又补充了句:
“烈酒这一块,要从宣府和保安、延庆两处收购,两边价钱都压不下来,要是用烈酒,咱们在碱土上吃下的利又是没了,反倒要少两分……”
“卖!若其他部要烈酒,我们也卖!”
他那边话还没说完,王通拍了下桌子,斩钉截铁的说道,他说了这个命令,屋中人都是一愣,这位大人这么精明,怎么还做少赚钱的生意。
看到众人不解,王通笑着问马三标说道:
“醉鬼能骑马吗?醉鬼能挥刀射箭吗?”
马三标一愣,粗声回答道:
“莫说是骑马了,喝多了酒,人整个就废掉了,还谈什么别的。”
王通点点头,对古自宾又像是对众人说道:
“喝醉的鞑子越多,大明的好处也就越多,等他们离不开这烈酒了,你再把价钱提上去就是,现在亏的,慢慢赚回来!!”
众人都是恍然大悟,马三标更笑着说道:
“大人说的是,草原上苦寒,那边的男人都是馋酒,见了烈酒,还是猫见了鱼腥,肯定离不开。”
王通下了急令,古自宾也不耽搁,直接出门去布置了,孙大海如今是王通手下的管家,这等议论事务的场合,他往往在外面安排布置迎送和饭食的事情,刚才古自宾出门, 孙大海走进来到王通身旁,开口问道:
“大人,方才沈枉又送帖子过来了,问能不能求见。”
“……沈枉来了四天……”
“只带了三艘船,应该不是来寻衅的……不过鲁海的人正在三江保险行查账,说有退股的意思……”
下面人议论纷纷,王通却伸手点了下汤山,开口问道:
“梁道成那边的船都安排过来了吧!”
汤山连忙躬身答应,王通手指敲了敲边上的茶几,又是下令道:
“把飞鹿号和镇海号……把咱们的那些船都开到军港中去,现在去办,记得让保安军清场后再开。”
吩咐完这个,汤山出门,屋中军将都是站了起来,肃然看着王通,王通扫视一圈,李虎头有些激动的问道:
“大哥,要打沈枉了吗?”
王通拿起茶碗喝了口,摇头开口说道:
“他在倭国平户,我在大明天津卫,我就这么几艘船,怎么打?”
众人愕然,王通转头对孙大海说道:
“去和沈枉那边说,明日上午见他,一同去海边看看风景。”
孙大海点头领命,出去回复,王通转头看到众人脸上神情,笑着说道:
“也不必泄气,咱们炮台密布,他沈枉海上称雄也破不了岸防,等吴大那边消息传回来,拔了他的补给港口,更是没什么危险。”
“可来往天津卫的那些船只要是被劫掠……”
下面有人低声说了句,王通笑着说道:
“所以要去谈,彼此威吓一番。”
……
九月初二中午时分,王通带了十名随从来到海河商业区去往海边的道路上,穿着紫袍员外褂沈枉正在那边等候,身边只带着两个人。
“王大人好久不见!”
沈枉深深一揖,礼数做到了十分,王通笑着点点头,那边沈枉也上马,比王通落后半个马头,一起向前。
“秋高气爽,天高海阔,正是出游的好时机啊,却没想到大人这么好兴致!”
沈枉先开口奉承了句,王通勒了下缰绳,笑着说道:
“沈老板倒像是读过书的样子。”
“大人见笑了,小人当年在家乡也是进过学的,身上还有个秀才的功名,奈何没这个继续的福气,不过天津卫海上秋色虽好,却不如仁川了,不知道大人有没有观赏过。”
王通回头看了眼,沈枉神色如常,王通摇头微笑,又是问道:
“沈老板称雄海上,若是对天津卫下手的话,能做到什么地步?”
“大人如何说这般话,小人怎么会做这样丧心病狂的勾当,不过,小人若对一个和天津卫差不多的港口动手,这么多炮台是破不了的,不过可以让这个港口永远没有船只进出,就算是渔船舢板也不得下海。”
话说的虽然轻松,但到最后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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