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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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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广国走进客厅,一个脸色比宣旨宦官还要冷的人从椅子上站起,把手中的信丢在桌上,硬声说道:
“徐广国,你知不知道给我家老爷惹了多大的祸事,枉费他对你这般。从今往后,我家老爷不认你这个侄子,从此恩断义绝。”
说完这人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徐广国闷不作声的坐了下去,拿起那信看了看,却是官府出具,两人再无关系的凭证。
这等凭证根本做不得什么用,就连官府自家都不认的,这徐青山这般做,也是给外人做个姿态罢了,表示自己和徐广国毫无关系。
“听到每年有几万两银子的时候,怎么不恩断义绝。”
徐广国摇头嘟囔了一句,顺手把信丢在一旁,这时,内屋中能听到哭哭啼啼的声音越来越近,有一名妇人在那里惶恐的喊道:
“老爷,今后怎么办……”
徐广国愈发的烦躁,用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冲着内宅大声吼道:
“怎么办,人都还没死,有什么不能办的!”
被他这一喊,那女人立刻安静下来,可哭泣声还是压不住传过来,徐青山是族中地位最高的一个,和他断了关系,回家都不可能,现在没了官身,处处不方便,还真不知道何处可去,徐广国吐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沉默下来。
……
“老爷,鲍二小的父亲和哥哥都在天津卫附近查缉私盐,鲍二小喜欢弓马功夫,就做了小人的徒弟,这次去也是看他熟悉地头,没想到立下这样的大功劳。”
谭弓笑着和王通介绍,下首鲍二小跪在那里。马三标的马队现在都已经撤了回来,只留在那边五十人。
京师下旨的消息天津卫自然比沧州早知道,现在连那五十人都不必留了,这次谭弓等人急去沧州自然有功,不过真没想到那位知州居然能调动地方豪族的庄丁来动手,好在有鲍二小,这功劳不小,要当面褒奖的。
鲍二小恭敬的跪在堂下,王通笑着走过去,把人搀扶了起来,开口说道:
“好汉子,这次可出了大力。”
“多谢……多谢大人的夸奖,这都是……都是小的该做的……”
鲍二小年纪说起来比王通还要大个几岁,可被王通这般夸奖,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脸也是涨的通红。
王通点点头,鲍单文他也见过,那人太过精明,草莽气太重,就不如这鲍二小的质朴可喜了,河间府地方豪强和私盐有关的不少,鲍二小报出自家名头就能镇服他们,可以用的地方还很多很多。
“你立了功,两处给你选,你爹抓捕私盐手下四百人,你去做副手,将来也能有个百户的品级,要不就来我虎威营,作我亲兵小旗。”
小旗和百户之间品级差的可是不少,而且王通亲兵编制少,一个小旗往往只管两人三人,那边鲍二小倒是反应快,又是拜下去,开口说道:
“跟在大人身边是二小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属下愿做大人的亲卫!!”
宰相门房七品,在王通身边做个亲兵自然不同,鲍二小拎得清这个轻重,王通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问道:
“怎么到了谭弓门下?”
“小的喜欢弓马,拜了几个师傅,来到咱们天津卫才知道谭师傅他们是弓马武艺的大行家,这才托人……”
……
“老爷,这次到济南就直奔董千户府上,府上人不见客也不说董千户在何处,小的在那里呆了两天,也没什么头绪,这才回来给老爷复命。”
谭兵风尘仆仆的在堂中说道,王通有些郁闷,不过还是摆摆手,笑着说道:
“找不到就找不到,不急在这一时,你也辛苦了,先去歇息,明日说也来得及。”
中午见了鲍二小,天快黑的时候,去往山东的谭兵也回来了,只不过没带回好消息。
“多谢老爷,在济南住了两天,倒是听到个消息,说是董家在城外的两个庄子遭了贼,死了不少人……”
四百五十八
驻守本地锦衣卫千户的庄子都能遭贼。还死了不少人,这山东地方上的治安实在是让人没什么话说。
既然找不到董创喜,王通也只能是再想办法,他这边从前也不是没想过什么别的法子,让匠坊那边的木匠去看,说能不能学着这艘船的结构再造一艘,木匠们看后都是摇头,说结构虽然能做出来,可谁也不敢动手。
毕竟隔行如隔山,这东西是水上走的,万一有什么不知道的可就沉船出人命了,自己的工匠指望不上,董创喜那边又联系不上,王通已经打算派人乘船去澳门那边,广东造船的工场,无论公私都有不少,在澳门或许可以联系上些洋人的船匠,碰碰运气。
晚饭的时候,王通在家中简单的置办了一桌酒席,算是给谭兵接风,慰劳谭弓。众人都是熟悉了,也没那么多虚礼。
“谭将的两个儿子今年多大了?”
聊了一会,王通开口笑着问道,谭将看了自家几个兄弟一眼,开口说道:
“大虎和二虎一个十五,一个十四。”
这个年头十几岁就成亲,二十不到就有孩子,谭将今年四十多,这已经算是老来得子了,王通点点头,又开口问道:
“你们兄弟如今有十四人,除了谭将你这边,其他家十岁大的男孩还有谁?”
谭将脑袋垂下沉吟了下,又是开口说道:
“一共八人,我们兄弟在外面奔波多年,谭老大人安定下来才开始成家立业,男孩子倒是有二十个,可年纪都不大。”
王通笑着点点头,沉声说道:
“你们跟本官办差,顾家的时候也少,你们辛苦一生,总要给自家孩子图谋个前程富贵,想要有这个,总要有些本领才行,都回去问问,愿意学文还是学武,学武的就先到本官身边做个亲兵亲卫。学文的,这边杨先生、蔡公公都是有本事的,也跟着学习办差。”
谭家的兄弟们互相对视,王通却没注意到,在那里继续兴冲冲的说道:
“鲍二小这边提醒了本官,凡是在我本官手下当差做事的头目官佐,家中的男孩都可以由咱们培养。”
屋中气氛莫名的却有些安静,王通说完才发现不对,看向谭将,谭将起身敬酒,口中说道:
“老爷,我们兄弟虽然还跟着老大人的姓,可对您都是忠心耿耿……”
不知道为何突然说起了这个,王通一愣,立刻就是反应了过来,和谭将碰了下,仰脖干了下去,呵呵笑着示意谭将坐下,开口说道:
“你们以为本官是要你们的人质?大家生里死里一起走出来,不相信你们,本官还能相信谁去。不过有桩事你们想过没有?你们今年多大年纪,本官记得谭火年纪最小吧?”
谭家兄弟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还真是猜不出王通到底要说什么,谭兵在那里开口说道:
“老爷记得没错,谭火今年三十三岁,我们兄弟大都是三十五上下。”
王通点点头,又是开口说道:
“本官今年多大年纪,你们知道不知道?”
这个众人肯定是知道的,谭将开口说道:
“老爷今年十七……”
说到王通今年是十七岁的时候,众人都在那里一愣,彼此看了眼,在那里都忍不住笑了,谭弓更是说道:
“老爷莫怪,尽管心中知道,平日里跟您办差,还真不觉得您是十七岁,有时候感觉和谭老大人那边没什么区别,却没想到您猜十七。”
王通也笑着点点头,又是说道:
“谭火今年三十三岁,本官三十三的时候,他快要五十,本官四十多、五十多正当盛年的时候,他有多大,你们又多大年纪呢?”
说到这里,众人都有恍然大悟的表情,王通笑着说道:
“本官要办差,要做事,总不能靠着自己赤手空拳折腾,身边需要人帮忙赞画。你们是本官最放心的人,和我生死与共,你们的子弟自然就是我的亲人,不先去提拔你们的儿女,难道去顾着别人吗?”
听到这里,谭家的几人都是恍然大悟,这次又是对视一眼,齐齐的站了起来,举杯说道:
“多谢老爷的厚恩,小的们先谢过了!”
先干了杯中酒,然后推开座位都是跪了下来,磕头谢过,为人父母最操心的就是子女前程,王通现在在天津卫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场面,他又有天子亲信,将来前途无量,可王通手中班底缺少。
就跟王通刚才说的一样,他身边办差的人,除却那几个武馆少年外,其余的人都要大他十岁以上,只不过众人在一起久了,王通又是做事成熟稳重,大家往往忽视了年龄的差距。又要飞黄腾达,又缺少将来办差的人手,自家的孩子跟过去,岂不是也要跟着鸡犬升天。
他们打生打死已经认命,可还是希望自家孩子能过的好些,听王通点明人人都是欣喜激动,人人拜谢。
“可惜俞老大人仙去,不然你们的孩子交给老大人,肯定成材很快,现在只能是本官来教授了。”
让王通教授自然最好,每日亲近主家。这才是今后发达的捷径,众人自然没什么异议,连声的说好。
众人落座,谭将刚才露出怀疑,现在有些不好意思,故意转话题说道:
“老爷不说小的们也想不起,说起来除却虎头他们几个,蔡公公的年纪算是小的了,今年二十二岁,可平日里看着也那么老成。”
“跟着老爷办差,年纪小的也都老成了,孙鑫和历韬要不是嘴上没胡须,说他们三十岁也有人信……”
众人哄笑,宴席上的气氛大好。
……
“王大人,匠坊这边太热,还望多担待些。”
主持官坊的主事任愿笑着说道,王通摆摆手,开口说道:
“无妨,你们每日在此还不是热,你们受得了,本官也是一样。”
任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王通点点头,双方一同走了进去,任愿尽管是火器官坊的主事,可大部分的时间却都在王通新开设的工场中。
王通给出的允诺是,这个工场研制出来的东西还有做出来的机械,都会让官办火器匠坊那边学习,并且给予指导。
这等于是这个工场为官坊那边做实验,承担风险,有什么先进的东西还要共享,热心于此的任愿自然千肯万肯,作为代价,官坊也要提供这边一部分熟手的工匠,也要提供前期的建设帮助。
结果自从年初开始筹建,主事任愿每日都泡在了这边,看着那些番人工匠做活,看他们忙碌。从前许多东西都豁然贯通,很多从来没有想到的点子和方法也展现在自己面前。
这个新建的工场在距离天津卫城十二里左右的三角淀边上,三角淀是几条大河汇集的湖泊,水量充足。
借着地势挖掘简易的小水库,然后用砖石铺成沟渠,将水引入匠坊的地下,带动匠坊那些水力机械的运行。
要说这等用水力的机械装置大明也不是没有,不过都是磨面臼米的磨坊臼坊,葡萄牙人工匠带来了欧洲的应用。
……
“把甲坯拿过来!!”
乔大因为王通来到,在匠坊中表现的极为卖力,他是王通派在这里的工匠头目,在工匠中颇有威信,尽管年纪不小,颇为勤奋好学,这也是让众人佩服,连番人工匠们对他都很有好感。
他在这里吆喝,边上有学徒连忙把一块平整的铁板递了过去,在乔大面前有个三人高的装置,下面是用大木和铁板做的底座,上面则用铁丝捆绑铁块加重的木桩,木桩头那边也是用铁包着。
乔大用夹子把那铁板放在底座和木桩之间,对后面又是喊了一声,后面有学徒扳动卡簧,机械联动,木桩敲打下来。
“当当当”大响不断响起,木桩敲打下来,声音颇有节奏,乔大用夹子不断的调整那铁板的位置,能看到那铁板不断的凹起。
“这个唤作压床,用它来捶打铁板,制作盔甲要容易许多,而且这些番人所造的甲胄虽然没咱们大明的盔甲那么美观,可却极为好用。”
那块铁板捶打成铁甲形状之后,又是扳动卡簧,停住了木桩,将木桩的头换成了尖头,又把下面换成了带有孔洞的底座,然后又是扳动,在那铁甲上打出了几个洞眼。
任愿一边做出个请的姿势,一边开口说道:
“做到这般,这胸甲就算做好了一半,还要打磨上色,不过大功夫都已经完成了。”
另一边有人已经递过来一套甲胄,样式好像是个没有盖子和底子,在两侧开了洞眼的腰鼓,刚才乔大捶打出来的,就是这甲胄的前面一半,前后分成两片,用绳索相连,正好把人的上身包裹其中。
乔大擦着汗水走来,满脸都是自豪的神色,开口说道:
“老爷,这甲胄已经试过,不管什么弓箭都射不穿,大明的鸟铳就算是最好用的,也要在三十步内,番人用在五十步内……”
四百五十九
这一套甲胄拿出来之后。王通身边的亲卫眼睛都是发亮,大家同是武人自然知道这到底代表着什么。
大明普通兵卒能有身棉袄已经不错,军官将校身上则是穿着对襟的棉甲,外罩或者内套锁子甲,再上一等是鳞甲或者山文甲,这等穿戴,连游击这个级别的军将都未必会有。
但棉甲、锁子甲、鳞甲和山文甲这些甲胄,要是被火铳打上,那都根本防不住的,近距离的矛刺和刀砍也是抵挡不住,可这眼前颇为粗糙的甲胄却完全不同。
套着草人的甲胄,被长矛刺杀,被大刀砍杀,如果不是站定了脚步发力,根本破不了甲,用弓箭基本只不过在盔甲上开一个小坑而已,用大明制式的鸟铳,也要到三十步内才能破甲。
要知道这鸟铳如果是良匠打造,可是号称百步之内破甲如贯革,却也被这甲胄挡住。倒是洋人兵卒拿出那小臂般粗细的火铳,用叉子架住,这才能在那甲胄上开洞。
“这甲只用两片铁,用压床成形打眼,然后用皮索捆在身上,沙场之上,就能护住披甲人的周全,这一套还有腰裙,护臂护胫,头盔,披挂完全,在沙场上活命的机会就会大上几分。”
任愿在一旁笑着解释道,他也注意到王通一干人的全神贯注,王通点头,又到跟前摸了摸甲上的凹痕,开口问道:
“这甲可有名字吗?”
任愿凑过来说道:
“这些番人粗鄙,只是因材起名,唤作‘板甲’,下官倒是想请大人起名,也好流传百世。”
王通用手拍了拍那铁甲,开口说道:
“流传百世有何用,能在战场上挡住厮杀才是要紧,板甲这名字不错,若是觉得不够威风,就叫虎威板甲吧!!”
周围的工匠都是叫了声好,王通想了想,又开口问道:
“若这甲造的马虎。在沙场上出了什么事端,日后追究,你可有什么手段,找到工匠吗?”
任愿一愣,不过他读书庞杂,也有急智,想起王通从前所说的,当下回答道:
“按大人从前提过的,造甲的人在甲上打上印记,事后凭着这印记追查。”
王通点点头,开口肃声说道:
“每道工序,每个工匠,以及验货收货的各个人等,都要有留下印记,出了事情,以临阵脱逃惩处!”
边上的乔大连忙答应下来,任愿琢磨了琢磨,开口笑着说道:
“王大人这法子倒是和秦时约束匠人的律令很像,有军法约束,想必不会出什么纰漏了。”
“不光是甲,凡是匠坊制造的东西。都要用这法子,不光是我这边要用,你那边也要用上。”
王通自家的工场,规矩自然是他自己来定,可任愿那边却是官家的匠坊,任愿本来兴高采烈,说到这里,却是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大人这法子的确是善策,不过要在官坊那边实行,却太难了。”
官家的事情,自然有这样那样的难处,尽管王通也管着那边,却也知道这件事实在是麻烦,不过也不强求,自家的匠坊做出个好例子,今后慢慢推广。
“来来,匠坊专门为老爷做了一套甲,请老爷试穿下。”
看着气氛有些僵硬,乔大在边上笑着开口说道,他伸手招呼了下,早有人准备好,几名青壮学徒合力抬着在木架上的板甲来到了王通这边。
那一世印象中的西洋铠甲,都是把全身套的好像是铁人一般,只是露出眼睛,眼前这个只是有头盔,胸甲,腰裙、护腕护胫,倒是简易了许多。
样式简易归简易。上面却有不少的装饰,既然是给王通用的,上面花纹繁复,又有虎头浮雕,华美异常。
“大人穿上看看!!”
不光是工匠们在说,就连周围的亲兵护卫都在喊,武人喜欢兵器甲胄乃是天性,看到如此好的甲胄,虽说自家未必能捞到一身,可看看王大人穿也是好的。
在工匠们的帮忙下,王通穿上了甲胄,甲被打磨的锃亮,穿在身上,威武异常,这一身甲分量不轻,不过对虎威营的兵卒来说,还算是可以。
看到王通的威风模样,亲兵护卫都是喝彩不断,王通走了几步,抽出刀来试试了关节的灵活,开口问道:
“现在已经做出来多少套?”
还没等乔大和任愿回答,王通开口说道:
“炮已经做了二十门,这甲也才做了二十套吧。火铳现在只做出来三挺,这未免太慢了些。”
他这边自年初就开始各处忙碌,可匠坊的明细报告却一直是关注,冷兵器的打造和铸炮一项倒还可以,可那佛郎机火铳以及这板甲却做的实在是太慢,这次过来看,才有此一问。
一听王通问到此处,乔大的脸色立刻有些尴尬,任愿在边上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也不怪乔师傅拖沓,三角淀这边开化。河边泥土松软咱们开始挖掘沟渠铺设水路,番人那边的路数咱们这边第一次做,一切都是摸索,建成之后又有种种麻烦,直到半月前才算是顺畅,这甲和火铳还有个铁料的事情,番人工匠看了铁之后,说是不合用,要咱们铁匠铺子再锻打之后才能使用。”
王通点点头,乔大看着他脸色变好,这才插口说道:
“几个番人师傅打算再建个铁炉,用他们的法子炼铁料,前日炉子才烧火,等那边出铁,一切就快了。”
听到这个王通总有些无可奈何的不舒服,在这个时代,东西方的技术差距就已经慢慢拉开了吗?
王通伸手拍了拍胸甲,摇头笑着说道:
“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搞这些花招来讨好本官,是不是想做出这套甲讨好本官,然后让我不问其他事,这些花纹和雕刻的要花费多少人工银子,有这功夫做些刀剑长矛也是好的,咱们虎威营不搞这些浮夸虚饰,实在些做事就好。”
看到王通神色并不严厉,只是告诫,乔大才放下心来。
匠坊虽然耍了花招,可他们一直在做事,不过是正常进度罢了,所以王通也就讲几句道理。
今日看了这水里机械,又看到这板甲,王通心情大好,吩咐手下人脱去盔甲,笑着说道:
“天气不错,先不急着去兵营那边,街市上看看。”
四百六十
匠坊中有浓厚的烟火气。在里面人并不怎么舒服,主要是几座新旧铁炉需要大量的水,而且还要靠近水路,便于燃料和铁料的运输,王通也去那边走了一圈,回来之后从内到外都被汗水湿透。
浑身粘乎乎的难受,可这边也没给他的更换的衣服,也只好回城更换,顺便在街市上走走。
离开匠坊,三角淀上混合着水气的风吹来,立刻让人舒爽了很多,匠坊到附近的居民区五百步左右的距离。
王通倒是没想到距离这么近,当初这地方修建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要远离市镇,万历八年上半年,王通忙碌的很,来这新设的匠坊只有几次,今日心情轻松,注意到了更多的东西。
尽管天津卫的繁荣是在他手中缔造,可始终身在其中,所见并不完整,今日出城来到这边。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此处距离城池还有十几里,入眼全是房屋居所,这边距离运河边和海河边的整饬繁华不同,这里就显得杂乱无章。
草房、板房、甚至还有窝棚,房屋间的缝隙就是道路,妇人们在河边洗菜洗衣服,孩子们笑着叫着到处奔跑。
匠坊通往外间的大路将这片居民区一分两半,来时快马心急,王通也没注意观察,回程时候心情轻松了不少,却来得及细看细察了。
自从那次校场出来被弓手伏击之后,王通出行身边一般都有五十骑护卫,而且马队和轮转到的营头都做好出击的准备,在天津卫的地面上,稍有不对,大军在小半个时辰之内就能杀到。
而且王通要去某处,保安军也会派两个营的兵力前往静街护卫,驱散闲杂人等,要按王通自己的意思,自家不过是个指挥佥事衔的实职千户,又有个至今模糊的虎威营营官职位,不必弄这么大的排场。
后来想想,保安军几千青壮,每日里除了操练,就是在海河边上巡逻值哨,每天还有半天实在各处劳作,实战的机会实在是少。这等静街护卫、驱散闲人的任务也算练兵,也就按照谭将这边的意思办。
王通等人骑马走在这居民区的当中,只有些胆大的孩子在大路两边探头探脑,王通来回看着,有孩子被他看到,就尖叫着跑开,没过多久,有嬉笑着围过来。
女孩子还好,男孩子对衣甲精良,威风凛凛的军人有种天生向往和崇拜,王通手下的锦衣卫又是讲究军容风纪,这些男孩子都是看的目眩神迷。
这时已经是正午,走在路上,能听到有妇人召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吆喝,刚才还跟着看热闹的孩子们立刻向家中跑去,在附近做工的男丁有中午回来吃饭的,看到官府的队伍在路上,连忙闪到一旁。
这片区域的气味并不好闻,入目也尽是贫穷、脏乱,可却能让人感觉到生机勃勃,王通在马上看得仔细。突然开口问道:
“这边住着的都是什么人?”
身后跟着的众人面面相觑,却回答不上来,王通也没说什么,这次跟出来的都是亲兵护卫,每日在自家身旁,自然不会知道。
王通拿着马鞭划了一圈,又是开口问道:
“你们觉得这里像什么!?”
亲兵护卫们一直是盯着王通的作用,听到这话才向四周看去,他们见惯了军营的整肃和城市的繁盛,对这样脏乱的地方实在没什么好感,看了会,有人笑着说道:
“看着像是俺家里沤肥的坑……”
这形容从某种意义上也是贴切,王通一愣,哈哈笑了,周围人跟着大笑,王通笑声停歇,这才开口说道:
“本官看着像一张白纸,又看着像是没开垦的黑土荒地。”
如此脏乱,也不知道那里像是白纸,这黑土荒地是最肥沃的地方,也不知道和眼前这景象有什么关系。
王通说完这个,也不解释,只是打马慢行看着道路两边,他们这一行人走的慢,也有人认出来这是锦衣卫千户王通的队伍,躲在远处指指点点。
和别处地方官牧民不同,在天津卫这地方,上上下下就只听得王通王大人一个名字,其余的官员知道得罪不起这小爷。伸手捞钱怕被打断了手,借着自家官身王通多少要照顾些的便利,都在做生意赚钱,根本不管事,低调的很,百姓们自然注意不到。
边走边看,王通居然在这里耽搁了大半个时辰……
……
走出这片区域,就是天津卫最早的繁华之地——运河边。
这里每日大批的货物卸下装载,又要向北直隶各处,向城内,向海河边转运,又有就地来料生产的工场,又有做其他营生的铺面,林林总总,需要大量的人手。
海河那边一切都有规划,商铺、货栈、商行、仓库、货场、码头、工场,各有所在,又有给这些人居住修建的宅院,如果想要多配人手,往往不能住在那边。
原来在海河边和海边之间的区域有不少窝棚,现在那边也在修建整饬,大批的人都被赶到了三角淀和城池之间的地方。
王通在马上一直是想着那片好似贫民窟的区域如何形成,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运河边上。匠坊修建之后,里面也是要用大批的青壮,这些人的家眷想必也住在那边……
正入神间,却听到马蹄声急响,而且是在自家队伍的外侧,王通一愣,刚一抬头,就听到身后亲卫大叫。
“轰隆”一声,一辆拉着柴草的大车从边上的路口冲了出来,硬生生的撞入王通的亲卫队伍中。
街道不宽,尽管路人都已闪避。可王通几十骑还是只能排成纵队行进,这大车冲过,前面车夫拼命的勒住了缰绳,马匹刹住,大车正好把队伍分成了两截。
王通和谭将等五人被和队伍隔断,方才大车冲过,已经有护卫被从马上撞了下来,人喊马嘶,惨叫怒骂都在这一刻响了起来。
“有刺客!!”
王通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他手刚按在刀柄上,那大车的草堆中已经有三名黄衣大汉跳出来,手中却都端着弩弓,都是上弦装箭。
“嘣”,尽管声音嘈杂,可这扳动机簧的声音却是清晰无比,王通正勒马转身,动作已经来不及了。
“战阵之上,若就近被人用弓弩标上,不知道那就任命,若是看见想要躲避,骑马反倒是不便,先下马。”
武馆之中,俞大猷曾经讲过,电光火石之间,王通双脚甩脱了马镫,朝着另一边歪了下去。
这仓促动作,众人还以为王通中箭,谭将把手中的刀直丢了出去,正中一名大汉的胸口,剩下那两名大汉大喊道:
“走,走!!”
前面车夫疯狂抽打马匹,可另一名亲卫已经骑马靠了过去,挥刀朝着一人砍下,一名大汉举刀格挡,碰了一下,猛觉得腰间剧痛,狂吼一声。从车上栽了下来,腰间已经被另外一名虎威营亲兵用短矛刺中。
拉车的马匹长嘶,马车向街道另一边冲了过去,剩下的那名黄衣大汉抓住车沿,生怕被甩下去,没想到王通的亲卫反应这么快,方才射出弩箭,也不知道那目标到底被射中没有,刚要回头,猛听到后脑有破空利啸……
“碰”的一声闷响,一支长箭直贯入脑,那大汉从车上直接栽了下去,狂奔中的大车木轮正好碾压而过。
双轮的大车高速奔驰,本就不稳,又被这尸体崩了下,直接倾斜过来,大车在半路上直接翻到,赶车那车夫也被压倒在车下。
“老六,那车夫要活的!!”
谭将大声的喊道,谭弓手中还拿着弓箭,举手扬了下,骑马领人追了上去,时间极短,后面众人被隔住,还不知道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涌过来时却不见了王通,各个惊慌,谭将却看到王通的坐骑倒在地上,马脖子上插着两根弩箭。
“谭将,派人去调兵前来,横纵四条街都封住,一个人一个人的问。”
王通肩膀上插着一支箭,浑身灰土的站了起来,他朝着一边翻倒,到底还是有一支箭没有躲过,肩膀被射中。
看到王通无事,众人这才放下心来,谭将在马上连忙调度,派人求援,派人封锁街道,刚说了两句,却看到王通身侧有一名推着独轮车的小贩已经吓呆了,站在那边张口结舌的。
这般厮杀场,旁人看到都是匆忙捂着脑袋趴下,这小贩怎么还站着,有些不对,谭将还没出声,那小贩却已经动了。
他把独轮车斜下里一推,却拦在了王通和谭将之间,车一动,这小贩整个人也向着王通扑去,猛地撞入王通怀中,将王通扑倒在地上。
谭将在马上看的清楚,那‘小贩’手中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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