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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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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怠慢。

听到吩咐,赵金亮躬身领命,小跑着去了,慈宁宫的女官锦绣微笑着对张诚万福为礼,低声说道:

“真真折杀婢子了,婢子就多谢张公公这好意……”

正客气的时候,听到这里面万历皇帝扬声说道:

“张诚!”

声音有些不耐烦的意思,张诚微微摇头。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女官锦绣也露出个心知肚明的笑容。

张诚转身进了御书房,万历皇帝阴着脸坐在书案之后,看到张诚进来就要说话,张诚连忙摇头,伸手朝着后面指了指。

万历皇帝阴着脸也不出声,等到听着御书房宅院的门关上,才在那里沉声说道:

“楚兆仁这个杀才,居然没完没了了,寡人的亲近人他倒是没完没了的盯着下手,寡人不下旨,调虎威营去宣镇演练,万万不能!!”

张诚沉吟了下,有些为难的开口说道:

“万岁爷,楚兆仁这桩事上的确私心不小,存着整人害人的心,可奴婢也要说一句,楚兆仁这桩事做的没错!”

没想到张诚赞同这个,万历皇帝一愣,眉头拧起,他却是明白知道张诚是站在自家这边,能说出这话肯定不会是和自家作对,想到这里。强压下自己的怒火,冷声问道:

“怎么讲?”

张诚向前走了几步,躬身说道:

“万岁爷,龙骧左卫邓普、胡奇他们回来,薛詹业和邹义他们几个都是去看了,治安司也有人在外面盯着,他们回来都说,虽然看着辛苦,但龙骧左卫从上到下的风貌气度与从前的确不同,更有精兵的架势了,去看的几个人都是知兵的。说的也是靠谱,万岁爷,奴婢也知道王通和虎威营是万岁爷信得过也用得动的,王通能做事,又是难得的忠心。”

万历皇帝本来身体前倾,随着张诚的说话,也慢慢靠向椅背,张诚每日随侍,自然明白这是皇帝情绪缓和下来的动作,又是继续说道:

“既然是万岁爷手中的力量,那就要让他变得更好用才是,无论楚兆仁心思如何龌龊,可这去往边镇演练的事,却对练兵有大大的好处,奴婢也听过些兵法,知道这精兵强将肯定不是憋在一个地方练就能练出来的,出去走走看看,跟着边军和小股的鞑虏厮杀下,这才有用,练出这等兵马来,对王通将来的好处和荣华富贵也是大有助益,虎威营强,万岁爷手中的力量也就越大,虎威营强,王通的功劳也就越大。”

几句话说完,万历皇帝沉默了会,在那里长出了口气,缓声说道:

“张伴伴,拟旨吧!”

……

御马监监督太监林书禄从慈宁宫出来的时候,他在太后娘娘面前奏对的消息还没有在宫中传开。

不过宫中人都能看出来,新任提督太监楚兆仁对待监督太监林书禄的态度和从前不一样,现在完全就把自己当作下属的样子,言行间客气无比。

出了慈宁宫的范围,双方告辞,林书禄上了软轿,开口吩咐说道:

“有些困乏,脚步快点。回去睡半个时辰还要去办差。”

抬轿的小宦官们齐声应了,抬起快走,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快步进门,在院子中伺候的宦官双喜连忙端着茶壶小步跟了进去。

进屋的时候,“困乏”的林书禄却坐在桌前,双喜把门关好,林书禄压低了声音说道:

“双喜,过半个时辰你就出宫,把咱家的话传给老二。”

……

就和王通接到旨意之后,认为这拉练虽然辛苦,却对虎威营大有好处一样,万历皇帝的旨意在京师中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

既然对大明有好处,王通和他的虎威营不过遭点罪,辛苦些,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

宫中的旨意传递到天津卫之后,以京津的距离来说,王通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而且是很积极的回应。

京师中和王通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位锦衣卫千户脾气当真不小,依仗天子宠信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却没想到这次他居然如此识得大体。

不是没有人准备紧盯着王通的反应,准备拿他的反馈做文章的,看到他这知情知趣,也都纷纷不作声了。

王通的积极反应,让慈圣太后李氏颇为赞赏,也在慈宁宫夸了几句,万历皇帝更是特意下旨嘉奖,并且命京师治安司又给送去了五万两银子。

……

京师嘉奖的旨意到了天津卫之后,有些忐忑和慌张的商人和各色人等才算定下心来,不过心思灵敏的人马上意识到这是个讨好王通的大好机会。

先是几家大商户主动找上门来,要求助饷,问虎威营此次去往宣镇,大家能帮上什么,如果王大人有需要,各家都会慷慨解囊。

有大商户开头,其他人都是纷纷跟上,不过大家也都明白,王通这边本来就富 的很,难道真需要大家不成,关键是接着拥军这件事上,大家表明一个态度,让王大人有个印象好感罢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王通这次还真和大家张口了,由三江商行出面,一是收购各家手中的木料板材,二是租用各家的牛马。

现在给京师和各个府县送货只能用牲口拉着的大车,虎威营的这个要求真是让大家为难,不过王通这边倒也不是全部拉走,每家只是抽调一头两头。

大家也是奇怪,从天津卫这一路去宣府,路上人烟不断,在地方上补给岂不是更方便,用不到这么多大牲口拉车吧!

四百二十一

张世强和孙大海、杨思尘留守天津卫。守卫炮台的兵卒留下一半,潘明统领的船头香五百青壮还有少年们训练的保安团负责维持天津卫的治安。

海河的商户区是重中之重,王通在这里留下了虎威营的五个营驻守,本来锦衣卫和虎威营是在一起训练。

从第一到第二十,一共二十个营,对外的名册上,第一营到第五营是锦衣卫千户,而第六营到第二十营则是虎威军,但调动起来,各个营头是不分彼此,随情况安排而定。

当然,从王通初建自己的班底,第一营到第二十营差不多就是以精锐程度来排序的,这次留下的营则是第十六营到第二十营,被留下的营头自然心中不甘,但军令也不得不服从。

不得不说,这个时间调出虎威营的兵马还真让王通这边找不到什么理由推搪,以来漕运中断,天津卫周围又有海冰,不必担心什么人乘船来袭,再说。分守天津卫参将孙志彬的兵马向东移防,也可以协助防护海河的商业区。

谭家家将、虎威武馆出身的少年,赤黑为首的庄客们这次被全部归入军中,一同北上。

赤黑等人本就是从草原上逃到大明的蒙人,对草原上的情况熟悉,这次宣镇那边演练,据说还要出张家口堡,在草原上停驻几天。这些人都是用的上,谭家家将当年谭纶在蓟镇的时候曾经跟随,也是经验丰富。

至于武馆的少年们,这次对他们来说是个大好的学习机会,自然要带上一同前往,作为给他们的特例,允许他们每人带保安团中的十个人一起去。

三千人自天津卫前往宣镇,也就是从东向西横跨顺天府而已,一路上市镇密集,提早做好安排,就不必担心补给的问题。

但按照大明行军的常例,三千人的兵马行军,五百名民夫丁壮协助辎重搬运总是有的,能做到这一点的军将,差不多地方上就会赞誉其约束兵马,军纪森严了。

不过王通却不同,他只在船头香中抽调了二百名丁壮,然后匠坊中抽调六十人,这其中还有四十人是番人。

动用的人手实在是太少,兵备道于计勇还有那分守天津卫参将孙志彬都是明白人。看到王通这个布置,都有些不以为然,私下和人说,到底是少年,不知道行军布阵的必要性,太把兵马之事当儿戏了。

……

腊月二十九那天,虽说天津卫各家各户忙着过年,可能出来的都出来了,都知道王大人要领兵去宣镇演练,关系厚的来送,关系远的来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来看热闹的都觉得不虚此行,虎威营的军势威武,这个大家都知道,平素里在天津卫城里城外也没少见到,这个不稀罕了,可这次看到了些新东西。

怪不得这位王大人带的民夫丁壮少,原来带了这么多的大车,这大车从头到尾就不下百辆,每辆大车都是四头牲口拖拽着,这大车都是四轮,看着比寻常的大车要长出一半去。一定能装不少东西。

更不一样的是,这大车四周都有齐人高的箱板,里面的粮秣装备什么的都堆的冒尖。

百姓看看热闹,这车马行的还有各家商户却看出门道来了,这样的大车比现如今大家用的那种可差不多多装了一倍的东西,虽说用的牲口也多,但在这天津卫,大家发愁的是冬日怎么往京师多运东西,而不是用牲口多。

这新鲜大车一定是王大人在匠坊做出来的,等王大人回来问问,要不过几天自己去打探打探。

三千名步卒按照各自营伍排好,马三标率领的二百骑在大队右侧,马队的任务很重,要定期去往前方探察路途,去四周侦查情况,尽管是在大明的腹心之地行军,可既然要演练,那一切都要做的一丝不苟。

谭家家将们,武馆出来的少年们还有赤黑等庄客,都是环绕在王通的周围,算作亲卫亲兵,监军蔡楠也骑马在一旁。

过来看热闹的孩子们发现了两桩新鲜事,一是在队伍的中间有一辆大车好像是个小房子一样,大车竖有挡板不说,挡板上有木板做盖,盖子上铺着毛毡,四周挡板还开有门窗,这行路的时候肯定会舒服很多。第二桩新鲜事却是白皮碧眼的番人特别多,有的跟随在车边。一看就是工匠模样,最有意思的是穿着褐色军服,带着头盔的番人兵士,也有个二十名,被虎威营两个营夹在中间。

这些红毛番人的长相装束,甚至身上拿的武器都和大明的军兵颇为不同,孩子们好奇的盯着,偶尔这些葡萄牙士兵转头看过来,孩子们立刻尖叫着跑开,一会又是凑过来围观,十分的快乐。

……

“王大哥,我刚才在那边过来,听几个穿上衫的人念叨,说你行军好像是出游一样,还弄个马车供自己乘坐。”

骑马过来的李虎头笑嘻嘻的说道,能赶上这次的行军演练,李虎头和孙鑫等人都兴奋的很,他也是知道那个好像房舍的大车用处,说这个不过是调笑罢了,果然,李虎头一说,监军蔡楠尴尬的笑笑,抱拳说道:

“咱家的事情。倒是让王大人受了不白之怨。”

“蔡监军身体弱,就不要和我们这些老粗一起挤帐篷了,不过这是虎威军第一次出行,蔡监军要把这路上遇到经过的各项公私事情,尽量记下,备着日后参考,这车房也是做这个用,就不必想那么多了。”

王通摆手笑着说道,蔡楠感激的点点头,王通伸手摩挲了坐骑,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是一次演习。非要弄的这么麻烦,直接走不就得了,还要看什么时辰,昨日本官去老大人那边辞行,老大人根本不把这个当回事,只是说,走走看看也好,比憋在家里强,你们看看,老大人都是如此,咱们倒是慎重了。”

边上的谭将笑笑,沉声说道:

“老爷,咱们不信,下面的兵卒是信的,不做个足实,到了战场上心中慌乱,疑神疑鬼,总是不安生,老大人领兵作战那么多年,走南闯北的,当然看得轻,咱们下面的军兵,也就不过几百人出去过,其他人都是第一次,一切还是慎重些的好。”

王通点点头,拍拍脑袋说道:

“关乎士气,这件事是本官想的左了,今后一定注意。”

从善如流,王通对于正确的意见从来都是接纳,这点让年长他许多的谭家家将们很欣赏,正说话间,听到嘭嘭几声闷响,然后锣鼓齐鸣。

天津卫兵备道衙门和清军厅衙门派出的官员和那些来躬送的商户士绅们都齐齐的躬身拜下,口中称颂道:

“祝王大人此去扬威,得胜归来!!”

放炮,鼓乐齐奏,地方官员和士绅贤达躬送。这也是出征的规矩,王通一手撑出这天津卫的繁华富庶,来相送的不少人倒是真心。

王通也是做足了规矩,在最头里缓缓驱动马匹,左右抱拳为礼,成人们都是躬身施礼,百姓们不少都是跪下,小孩子们则在那里蹦蹦跳跳朝着队伍挥手,不少少年看到虎威营的威风都羡慕非常,琢磨着有机会也要加入。

“今日腊月二十九,这么鞭炮锣鼓的,倒弄得像是过年了,蔡监军,记得今晚白面烙饼,猪羊鱼虾都要管够,弟兄们过年出征,饮食上不要亏待了。”

没走出多远,王通就笑着和蔡楠说道,中午从天津卫出发,天黑前就会扎营,最多也就是走十五里,蔡楠已经在天津卫那边定好了食物和厨子帮佣,晚上扎营的时候赶过来做饭就是。

“请大人放心,饺子都已经包好冻上,明日除夕夜,一定让大家吃上热乎饺子。”

王通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行进中的队伍,都是年轻人,每个人穿着羊皮袄和棉衣,暖暖和和的行进,可能都是过年没有出门,此时行军反倒觉得新鲜,各个兴致勃勃的模样,唯一沉着脸的,也就是那些番人士兵。

十名葡萄牙人士兵和十名水手中熟练的炮手也被王通一并归入军中,他们情绪自然不会高到那里去,但跟着来,就说明心思不那么死硬,路上让他们慢慢融入队伍就是。

……

晚上扎下营盘,锅里已经炖煮上了杀好的猪羊,还有厨子在那里煎鱼烙饼,香气弥漫,整个营地欢声笑语。

那个车房避风,空间也很大,现在八个人挤在里面,王通指着一份简易的地图说道:

“沿着洋河走,三天后应该过武清,武清到黄村还有三天的路程,这之间应该走在野地上,没什么人烟,咱们就演练下阵势,这次很多都是第一次,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练习熟悉。”

众人都是点头,王通拍了下手,沉声说道:

“这次练兵不管上面如何想,对我们都是大好机会,诸位珍惜!!”

车中诸人齐声答应。

四百二十二

在京畿之地的兵马调动是要务。早有快马知会了沿途各府州县,地方上忙着筹措粮秣军需,一方面派人迎送,把各种情状呈报上峰。

自然这样活计也都是在城池附近做做,大过年的,谁会在意从天津卫过来的兵马,就算他是皇帝亲信的臣子,可大家六品、七品的地方官奉承他又有何用,过得去就是。

要经过市镇村落之类的地方,官兵强行和地方上摊派什么,勒索什么,只要不闹的太过火,大家就装作看不见了。

再说那天津卫王通的名声北直隶各处谁不知道,那是横蛮无比,不管文官还是宦官都敢粗声骂娘,动手打人,甚至开炮,只求这位小爷过境的时候不要有什么刁难。

过了武清还没到黄村,黄村县派在武清县那边守着观望的衙役快马回返,说的情况倒是和大家想的不太一样。

御马监新设的虎威营军纪森严,绝不扰民。每到一处都是在野地扎营,绝不靠近民居村落,如果需要筹措购买的东西,则一定会现银市价买卖。虎威营给出的银子成色不错,按照市价买卖,实际上商贩多赚了一成半甚至更多的便宜,结果武清县还有连年都不过,愿意随军买卖的摊贩跟出来。

军纪森严一方面,规矩架子也是大,不过就是个演练,却搞得正式无比,每日走三十里,早早停下扎营,但这营地却又简单,不过是把大车围成一圈,里面划出区域,支起帐篷,外面放置兵卒把守。

然后马队分散在外面游弋,凡是有靠近的闲杂人等一概呵斥驱逐,比如说那些跟过来的摊贩,屡教不改的,就要开打了,就连地方上过来走个过场的士绅和官吏也被呵斥,防范的很紧。

也不知道这么紧张干什么,就算有个把的响马盗匪,他们也要过年,也不会傻乎乎的去碰禁军的霉头。这可是足足小四千人的兵马。

偶尔有经过或者远远观望的人说,能从这虎威营中听到嘭嘭的闷响,也不知道里面在作甚。

以往兵马过境,地方上要招待支应,衙门里是拿不出太多银子,都要和地方上的大户人家,士绅富商什么的摊派,地方上好趁机捞一笔也是有的,上面下面弄的都是很不愉快,这次却有不同。

还没等县里的人张口,商人们居然主动上门,要求县令领着去劳军慰问,而且还不用县里出一点的银子,这也算是奇哉怪哉。

可仔细想也不奇怪,武清县距离天津卫两日的路程,自从开年来,也不知道多少人在天津卫发了这样那样的财,且不说那两家有眼光开店的,经常两边跑贩运货物的,就连县里几个大地主,都因为向天津卫贩运粮食多赚了不少。更别提那些农闲时过去帮工的,这上上下下多少人在天津卫得好处。

现在管着天津卫的本主王通过境,做生意的都琢磨去奉承下,不求王千户能许个什么好处,只求见个面,日后或许就有个方便。

看着以往遇到怨言牢骚的商户士绅们如此的踊跃,官衙里面从上到下总算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不是刮地的过境,这是财神爷来了。

少不得又是去奉应讨好,不过王通这边对劳军的猪羊和粮食都受下,其他的则是道谢退回,从王通到下面的军校也决不进城参加什么宴饮聚会,只是客气谢绝。

……

“虎头,不和你爹多说几句吗?”

“又是教训人,让我要在大枪和弓箭上多下下功夫,不要贪玩去弄什么火器。”

李虎头满脸的不高兴,李虎头对他的父亲一向是畏惧大过敬爱,虎威营行军过了黄村五十里,快要到景山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京师城池的轮廓。

有兵马路过京师一侧,自然不是小事,御马监派出了导引的骑兵,京营京卫也临时调拨出一队就近策应,虽说是策应,但大家也都明白这是个有备无患的准备。

距离这么近,城内那些能过来的熟人都是来到,见面打个招呼,李虎头少不得被他爹叫了过去。

听到李虎头的抱怨,王通伸手在李虎头的头盔上拍了几下。笑着打马朝那边过去。

邹义、吕万才、李文远以及御马监的邓普和东厂的薛詹业等人都过来了,大家下马彼此作揖招呼,邹义等三人寒暄几句,说了说治安司的近况就闪避到一旁,毕竟行军途中太过耽搁也不好。

说话的时间都要让给邓普、胡奇他们两个去过宣镇的,邓普笑着看看虎威营队伍中那些大车,又看看士卒们身上的穿戴,笑骂道:

“京师人都说天津卫金山银海的,某家还不信,看看你这行军装备,还真是金山银海,拿银子堆出来的。”

现如今和当年在京师的时候又不同,王通如今也是御马监的营官,尽管有个先后顺序,但地位勉强已经可以平等,那边邓普笑着继续说道:

“从这边沿着洋河边上的官道走,差不多七天不到就能进宣镇了,虽说有山,可路还是平的,天冷又把路冻的结实,走大车也方便,就张家口堡还要冷上几分,要提早做个准备才是。”

说到这里就停住。王通一愣,看了过去,心想难道就这几句吗,看到王通脸上的差异,邓普和胡奇也是注意到,都哈哈笑出来。

“王大人,这不过是个演练,你以为还有多少事情交待的,去了宣镇,自然有他们军镇的人领着你们走一圈,除了走路辛苦。一切供给照顾的倒也妥当,大家都是当差卖命的,客气的很。

胡奇跟着说道,王通也是摇头跟着笑,边上的薛詹业上前一步,笑着说道:

“张公公那边带来些叮嘱,让王大人不必担心,宣镇那边也打好了招呼,还说,天津卫的差事办的不错,宫内上下都满意的很。”

看来还真没什么要事,大家都过来打个招呼而已,王通笑着抱拳谢过,邓普这一行人和薛詹业也忙着回家过年,打过招呼之后就告辞离开,等他们走了,治安司的人又是围了上来,邹义沉吟了下说道:

“宫内宫外能用上的人都去查了,都没什么异常,这次的确就是去行军而已,现在宣镇那边还是马芳暂代总兵职位,新任总兵还未上任,宣府上下都是自成体系,也没什么要和王兄弟你为难的借口。”

王通点点头,吕万才也开口说道:

“吕某这边想了许久,觉得王大人你这边有陛下的亲信,太后娘娘的赏识,御马监的楚兆仁也不敢拿你如何,也就是让你去北地折腾一次罢了,过不得年,辛苦些而已。”

边上的李文远也缓缓点头,看来治安司在京师查访,的确没有找到什么疑点,王通沉思了会,吐了口气,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放心的去一次就是。”

“老爷。大军出行,即便是演练也不能轻忽,要慎重对待才是,免得因小失大。”

王通话说了一半,李文远就开口相劝,王通笑着点头,回头指着大车和在那里稍息的兵士说道:

“这次演练,本官是当作出战来看,日日紧张戒备,小心的很。”

李文远沉默着没有再说话,只是抱拳躬身,其他几人也是一起抱拳躬身,齐声开口说道:

“祝大人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王通也是拱手多谢,双方就此别过,队伍停了半个时辰多些,稍息一过,继续出发,看着一干人等回返京师,王通却笑着想到治安司三人对自己的称呼“兄弟”“大人”“老爷”,只是叫的亲密的未必亲密,叫的疏远却未必疏远。

走了这么多天,北直隶的正月时节无非是茫茫大地,或者是被雪覆盖,或者是黄土一片,没什么树,没什么山,士兵们一路走来,最初的新鲜感一过,就觉得枯燥无比,队伍气氛也颇为的沉闷。

王通却有些兴致,骑马走在大车的附近,看着车轮在道路上碾压出一道道痕迹,他笑着对身后的李虎头说道:

“真和邓营官所说的一般,咱们这次带东西带的多,可也占了天冷的便宜,地面硬似铁,要是春夏秋的时候来,这轮子陷进土里就是个大麻烦……”

……

北直隶和山西从天下的范围来看,距离不算远,可走起来 却麻烦的很,山西表里山河,自成一体,除却大同那边,各处进入山西的道路都难走的很。

不过万历七年腊月出发,万历八年正月怎么也到了,乘快马自京师走真定府过苇泽关入山西,顺官道西进去往太原府,从太原府南下去往汾州,然后北上大同边镇,如果不爱惜坐骑,只管一路跑的话,腊月到正月这段时间也足够了,如果这一路上有山西地方豪族帮忙的话,更不必说。

何况从京师来山西的人去的还是勇胜伯余家,那山西各处更要给个方便……

四百二十三

“这劳什子天气咱们兄弟还要出来当差。是不是去年没拜那路神仙啊!”

“可不是,汾州冬日里还好,太原府就冷了三分,还他娘的要去大同那边出口子,大正月的去吃刀子风……”

太原府入大同镇的官道上,十几匹马,两辆马车正在行进,马车上没挑什么旗号,可看那木件的做工,拉车马匹都是一个颜色,车夫身上都是皮袍罩着棉袄,就知道这马车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座驾。

再看马上的骑士,各个都是护卫的打扮,毛呢的大氅披着,马鞍一边挂着直锋长刀,另一边挂着弓箭,各个都是壮健汉子。

如此骑兵护卫,如此的座驾,这就不是简单大户人家的说法了,肯定是那位贵家的要紧人物。

但太原府北部在腊月正月间是极冷的,走在路上的确遭罪。那两个落在后面的护卫就在那里低声的抱怨。

前面一个护卫拉了下马,稍微慢了些,和后面两人并排后低声呵斥道:

“还不闭嘴,那客人是大少爷的贵客,你们这些话传到大少爷耳朵里,还不得被扒皮抽筋。”

“三哥,要出口子啊,冷成什么模样,要能在大同府城呆几天也是好的,搂着大同娘们舒舒服服睡些日子,兄弟们也卖命做活不是,可这一天不得歇息……”

被这二人这么一说,那三哥也有些动容,不过这时候前面那马车的门打开,一个汉子探身出来,开口吼道:

“各位兄弟,今日晚上就过阳方进大同府,晚饭时候,每人五两银子的赏,大家加快赶路,要能进早进大同城一天,就让大家伙歇一天,一切开销我家老爷包了!”

在余家做亲兵护卫,管吃管住一年实打实十五两现银到手,已经算是不错,这突然开出的赏格当真丰厚,何况还有去大同玩乐一日的说法。

众人本来已经懈怠下去的心情一下子高涨。在那里怪叫连声,就连车夫都来了精神,手中马鞭抽的啪啪作响,又是快了些。

……

大同府和寻常府县一样,但出了大同府城再向北,就必须要有大同边镇开出的关防文书,大同府副署的路引,才能出去。

因为再向北走,出了拒墙堡,或者向东些出虎峪口以及其他几个口子,就到了鞑子控制的所在,算是敌国之地,必须要严查的。

话是这般说,可大同府甚至山西上下不知道多少人靠着这边贸发财,大同镇的边将有和鞑虏官方贸易的权力,下面守口守关的兵丁靠着私自放行商旅出关捞点小钱,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明白。

但对于百姓平民,在大同府行走会感觉格外的麻烦,因为处处都是边镇军兵的盘查卡子,稍有不对就被拒之门外。

可勇胜伯余家的那支小车队却没有这个麻烦,亮明余家的身份。大家都是客气放行,大同镇现在还有二成左右的军将是勇胜伯的旧部,更别说余家是和鞑靼贸易的大商家,据说总兵官在其中也是有股的。

就这么进了大同城,这边是去往草原的最后一个中转地方,凡是和草原鞑虏做生意的大商家都在大同城开有铺面,做个储运中转。

勇胜伯家的车队进了一家大客栈停驻,护卫们自然拿着赏银去了烟花之地,却有几个人护着一个中年男子去往勇胜货栈,这边在一年前是勇胜货栈第一大分号,直到今年才被天津分号慢慢赶上。

这年节当口,伙计们回家的回家,店铺冷清的很,不过那中年人一到,整个店铺都忙碌了起来,有路过的人瞥了眼,发现居然有十几辆大车已经装满了货物,看着要出去的样子,大家都是纳闷,这时节还有什么生意做。

第二日,护卫们脚步虚浮的回来,十二辆大车已经预备好,简单收拾一下就要启程了,护卫们折腾了整夜,想要歇歇也不能,免不得还有怨言,不过每人二十两的犒赏又是发下,大家立刻没有怨言了。

一路紧赶快赶,这小队在正月初三那天过了虎峪口进入了草原。守卫虎峪口的那个千总第二天就告假来了大同城,几乎泡在一家上等院子里不出来,有知道消息的人说,这千总突然得了三千两的好处。

大同立边镇快有二百年,一切都有成规定例,守口的军将该拿多少就是多少,做的是长久买卖,这一次得了三千两,也不知道是多少钱的货物过境……

……

虎威营到宣府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八,上元佳节的狂欢已过,上上下下都在疲惫之中,对禁军的到来也没什么新鲜感了。

不过,王通的队伍行走在宣府,经常有军营的兵卒隔着营栅看个新鲜,对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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