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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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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任愿重重点头,连声说道:
“请大人放心,任某一定给大人找好地方,把这个差事办好。”
……
隔离区这边虽然名为隔离,不过物资还是不缺的。里面的葡萄牙人都是工匠出身,要来木材和稻草在里面搭建起窝棚暂住。
柴火和煤炭,棉被棉衣,天津卫这边也是敞开供给,尽管天气愈发寒冷,可却没有遭什么罪,他们手里得了赏银,就琢磨着改善生活,士卒们也不和他们为难,只要给银子,也愿意市价去给他们买些酒肉。
白日去做那并不辛苦的活计,晚上回来吃肉喝酒,这些番人都是快活的很,在澳门的时候那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凡是出去过的人都在兴奋的议论那个繁华的市集,那样的城市就算葡萄牙的首都里斯本也没有那样的繁华,尽管大家都是匆匆路过,可看这边明国官吏对他们的和善态度,早晚会有溜达的一天。
喝酒吃肉,酣畅处大声唱歌,当真快活无比,可也都是做工赚了钱才能这么干,没拿钱的蹭吃蹭喝几次还行,多了就要给白眼了,白人彼此冷漠,若不是大家同病相怜,可能连蹭吃蹭喝都没有。
一边热闹,一边凄凉,凄凉的这边自然是受不了了,何况在澳门那边。士官和兵卒以及那武装商船上的船长水手,地位待遇就比一般的工匠高,可如今这境况却完全颠倒了过来,这落差实在是大。
听着那边欢声笑语的,这边一帮人就在那边议论,从澳门来的士兵还好,毕竟有些纪律在,闷头睡觉就是。
那飞鹿号上的一干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在海上呆的时间久了,性子也都是不安稳,看着那些工匠学徒什么的拿了大笔的银子回来吃香喝辣,实在是不甘心。
他们都知道前段日子船长胡安也被叫过去了,可回来的时候却两手空空,大家一合计就凑了上去。
“船长,明国的那位大老爷说什么了没有,难道就我们没有任何的赏钱和好处吗?”
这位刚问,边上就有人插嘴说道:
“那位年轻的大老爷是看重技术和手艺的,我们会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们。”
“如果没看中什么,又怎么会叫船长过去,每天晚上闻到那美酒和羊肉的味道,实在是难过,再这么下去。我宁可自杀!!”
胡安在那里听水手和船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他是众人的船长,当然明白大家这些话不过是挤兑他,甚至还怀疑他去见那位大老爷的时候私吞了什么,再不说什么,恐怕大家就不会相信自己了。
胡安摊了摊手,苦笑着说道:
“那位大老爷要买我们这艘船,这让我怎么答应。”
聚精会神听着的水手们先是一愣,彼此看了看,一个人开口说道:
“船长,来到这边。您以为我们还有离开的可能吗?”
房屋中一下子喧闹起来……
……
和王通预料的差不多,船长胡安十一月二十二这天又和隔离区的看守兵卒提出,要求第二次求见。
这次见面,没等通译说话,胡安已经是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开口说道:
“尊敬的老爷,我想卖船!”
通译把话转过来之后,王通禁不住一愣,随即笑着说道:
“船不是你的,你没有资格卖船。”
先前这位大老爷的态度和意思,完全是要全款买下这艘船,胡安这次来谈也是基于王通的这个态度,却没想到对方轻描淡写的否认掉,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看到这个白人的态度,王通连上的笑意更重。
谈判的事情,一方占据话语权的状况下,另一方想要让自己不受损吃亏,就只能咬紧自己的底线,一步不让,如果让一步,那就要步步退让。
既然这胡安要卖船,王通就要再向前压一步了。
“大老爷不是说要用银锭来买下这艘船吗?为什么又不买了……”
“眼下这艘船就在这里,你们也被看管,真想要这艘船,本官还用买吗?”
通译聚精会神的听着,胡安说的太快,王通那边应答也快,他都有些跟不上了,可不敢出一点差错。
几句对谈之后,胡安垂头丧气,船既然对方都要强夺了下来,那还谈什么卖不卖,自己这帮人又不是工匠,手中没什么技艺,那今后做什么。
王通也不理会在那边呆若木鸡的胡安,只是笑着对通译说道:
“张宇北是不是。你这番文说的颇为顺畅,从前怎么学的。”
通译是最受忽视的一群人,没想到王通主动问起,连忙躬身回答道:
“回大人的话,小的原本京师南城分水街的,有两处空宅院,被一个佛朗机的出家人租赁,小的时候好玩跟着去学,后来家里败落了,就伺候那个出家人到死,没学什么本事,就学会了这佛朗机话。”
王通点点头,温和问道:
“本官今后和佛朗机这类外洋的番人打交道多,需要懂得番话的人,你可愿意来帮忙?”
这张宇北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出言招揽,他来天津卫本来不情愿,锦衣卫抓人办差那会给什么工钱,一看是个少年千户更觉得不靠谱,却没想到对方先付了一半的工钱,事先说好给三倍的工钱,这一半已经是不少钱。
在天津卫更是住的舒服,吃香喝辣,而且各处的人都对他客气的很,大家按照规矩办差,得知了下面差役的饷银后,见到了天津卫港口的繁华,张宇北也不想走,但他不过是个外人,想要留下,想要当公差,哪有那么容易。
听到王通提起,反应过来就是欣喜若狂,连忙跪在地上碰碰磕了几个响头,连声说道:
“小人愿意,多谢大人,多谢大老爷。”
王通含笑看着,五名通译,只有这张宇北不借着通译的机会上下其手,从中克扣,而且翻译的话,按照天津卫卡洛斯那三个工匠头目说也很精到,做人本份,业务精通,这样的人才王通当然愿意招揽。
他二人的对话,边上发呆的胡安心中更加失落惶恐,对方对他毫不在意,难道就要被圈在这里做一辈子囚徒。
“尊敬的大老爷,请给卑微的我一条生路,请给我一个为您效命的机会……”
没了妄想,人就会变的很现实,每日在窝棚里吃粗糙的饭菜,看着边上就有幸福生活的同伴,他就会要求最实际的那条路。
看着下面磕头的胡安,王通微笑起来,悠然说道:
“张宇北,告诉他,他身上还是有技艺的……”
四百一十八
那一世的时候,王通也和几个老外打过交道。那些老外尽管也是盯着钱,可还总唱什么环保之类的高调。
可现在打交道的这些工匠和水手之类的,完全都是钻进钱眼里了,财帛动人心,王通要留下他们为自己效力,自然要给个高价的,可从打铁的一直到水手,一张嘴就是漫天要价,以为王通不懂行情。
比如说那几个造马车马具的工匠,一开口就要了每月五百两银子的薪水,听到这个之后直接把王通气得笑了。
好在他早有准备,他虽然不熟,可在澳门生活了这么久的巴蒙德却熟悉,每个职业的薪水都有个相对准确的估计。
所以开出条件的时候也不含糊,赚薪水工钱的,天津卫管吃管住,给澳门三倍的薪水,做出东西卖钱的,天津卫以两倍于澳门的价钱收购,当然,真正技术精熟又有本事的待遇是单独谈的。
天津卫自己的官坊和私坊也派出了大批的工匠和学徒跟着学习。王通也放出了话,谁能把番人的手艺学到手,那一切待遇按照比番人的高一成算。
番人的待遇如此优厚,再加个一成那可真是个大数目,这么一说人人动心,都是摩拳擦掌的要好好学东西。
胡安和手下的水手虽然答应把操纵战船和航海上的知识传授,可王通这边一时间却找不到什么趁手的人来学。
毕竟船行海上,上船的人要经得住风浪才行,这样的人无非是渔民和商船的水手,可王通手下这样的人一共一百余人,还各有各的差事。
好在是冬日封海,大家先在陆地上讲授一番,来年开海,再从长计议了。
不过船上那几十门炮是要水手们来操纵的,懂得炮兵的知识,王通这边就安排他们去谭火和木恩那边,双方交流,看看有什么可以学习的地方。
要是按照后世的说法,天津卫的大学习、大生产运动已经轰轰烈烈的开始,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在努力,大明的人努力学习生产,番人们努力的赚钱。
可也有十名葡萄牙人没有参与到其中,这就是广东水师提督陈璘在澳门抓来的十名葡萄牙士兵和军官。
交给王通这边的时候,那位千总也特意说明,说这十名葡萄牙人是澳门那些番人军中比较出色的,也不知道对王通这边有没有用处。
用处自然是有用的,奈何这十个人情绪很低沉。而且那千总说,从澳门到天津卫这一路上,这十名士卒有两次想着暴动劫船,都被关押在一起的同伴出卖,后来千总带着通译过去大骂“你们是被上司送出来的,还以为自己是俘虏吗”,骂完这句之后,这些人才老实下来。
不过其他人争先恐后的要什么好待遇,他们却安分的呆在隔离区里,沉默的吃饭睡觉,定期出来锻炼身体。
他们沉默,王通却不着急,如果真是有什么忠贞不二的心思,在船上跳海一死不久干净利落,来到这边绝食自杀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沉默的活着,慢慢来,总有办法。
……
腊月初二这一天,朝廷的旨意到了天津卫这边,御马监分驻天津卫虎威营营官王通接旨……
传旨的宦官一如既往的客气,接了王通这边给的银钱红包之后眉开眼笑的走了。但王通接旨之后却没什么笑意,派人召集各营营官、百户,以及所有在他系统内担任头目的人来府内,有要事相商。
“御马监以战代练,现如今各营都以轮换,咱们虎威营也要去行军作战演练,腊月二十九启程,去往宣镇张家口堡。”
王通淡然的说了这道旨意,下面的人安静了下,马上就是炸开了,马三标站起来大声说道:
“当时就觉得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腊月二十九啊,大过年的让咱们去宣镇那边折腾什么,这肯定是楚兆仁那货搞出来的阴谋,大人,这个不能答应……”
边上的杨思尘沉吟着说道:
“宣镇在腊月正月间极为寒冷,又有鞑虏寇边,这么贸然拉队伍过去,人生地不熟,天寒地冻,恐怕损伤不会小,朝廷本来让咱们虎威营驻守天津卫,楚兆仁却弄出这个勾当来,的确居心叵测!!”
屋中诸人都是愤怒不平,如果不是蔡楠也在屋中,恐怕这些军汉里面早有人骂出“没卵子”之类的脏话了。
成立了虎威营,蔡楠自然就是监军,他倒是没那些人激动,不过也忧心忡忡的说道:
“归入御马监。提督太监的调派总要遵从,何况宫内还下了旨意,这都是坐在明处,大人,想要不动,恐怕只能密奏万岁爷那边了。”
一听这话,下面的人又是骚动,各个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王通,大家可都知道自家老爷是天子近臣。
这大明天下间的事情,还不是万历皇帝一句话的安排,王通说完话之后,一直是看着下面人的神色,众人或愤怒或鼓噪,可谭家的家将以及武馆出身的少年们,却都没有什么表情,很是安静。
王通用手向下压了压,开口说道:
“就算不是御马监辖下的虎威营,难道咱们虎威军就不是军队了吗?”
这句反问让众人有些糊涂,王通从椅子上站起来,肃声的问道:
“当日在武馆和陛下辞行,本官说要给陛下练一支贴心的兵马,名号就叫虎威军,这桩事你们都知道吧!”
王通所说的话是虎威军人人皆知的典故。这也是增强部队自豪感凝聚力的一个手段,王通曾多次宣扬的,看到众人连上的迷惑神色,王通声音变得有些严厉:
“是陛下的兵马,是大明的军队,为什么虎威军就要特殊,整日间就要在这天津卫享福,关上门练?”
话说出,不少人都低下头,谭将却在微微点头,王通声音愈发严厉:
“宣府近十万兵马。各个塞口都有驻军,天寒地冻,为何他们受得了,我们却要受什么损伤,这般娇生惯养还当什么兵,都滚回去做少爷岂不是更好!!”
“大人,俺不是怕打仗,就觉得这明摆着那楚兆仁坑咱们……”
王通严辞训斥,也只有马三标的身份才能委屈着解释两句,其他人还真不好出声,王通摇摇头,声音抬高,大声说道:
“御马监本意如何大家不去管,本官要告诉各位,好铁不打不成钢,咱们虎威营上上下下都是好汉子,大家练的也是勤勉,可不见血,不杀敌,那就不能说是真正的军队,屋中各位,还有各营的骨干军将,都是跟着本官见血杀人的,你们有这个经历,这才能到今天这个位置,虎威营的儿郎们若是没有,怎么能好用成军。”
上任天津卫,官道上被人劫杀,王通领着家丁杀退,天津卫船头香作乱,又是各处亲卫兵马动手,海盗夜袭天津卫海河商业区才算是真正的战斗,可海盗们从头到尾没什么有力的抵抗,骑兵和炮兵立了大功。
虎威营中的军将提拔,士卒擢升,有个重要的标准,就是参加过实战。杀过人,绝大部分的兵卒都是在和海盗的战斗中才算参加了实战,但在王通和谭将等人看来,那个实战实在不行,海盗们不擅长陆战,而且当时猝不及防,心胆俱丧,谈不上斗志的。
王通把话说到这里,下面的人齐齐肃然,都是立正挺胸,王通扫视一眼,点点头说道:
“御马监给咱们这样练兵实战的机会,这是对咱们虎威营上上下下大有好处的,各位回去抓紧训练兵卒,准备前往宣镇!!”
众人整齐回答了一声,王通摆摆手,众人各自回营,那些核心的头目都是留了下来。
“蔡监军,你这边立刻写一封回执,说明我军已经在紧密准备,定当准时启程,尽快写好,然后快马送到京师,咱们自家的驿站不是建好了吗?就用这个传信!!一定要快,不要被人抓住了程序上的把柄!!”
既然事情确定,王通所说,蔡楠自然明白的很,连忙点头应下,直接就在厅中书案那边取出纸笔开始磨墨预备。
“杨先生,拟一道奏疏,将本官方才所说的话写成文字呈报上去,一定要把天津卫虎威营上上下下不畏严寒辛苦,为天子为大明操练的心思和志向写明,这个也不要耽搁,下午写成,本官过目之后就送出去!!”
杨思尘一愣,王通微笑着解释说道:
“应该办的差事咱们自然要一丝不苟的办成,但一定要让君上知道我们一丝不苟办差办差,知道咱们办差的辛苦,这样我等耿耿忠心才能彰显。”
这有些厚黑的话,杨思尘琢磨了会才明白,感叹几句,也急忙去办了,王通回过头,对孙大海、张世强以及谭家家将们说道:
“虎威军出征的甲兵军需,以及需要采买,劳烦各位速速办理吧!!”
四百一十九
平日里王通这个团体四平八稳。天津卫一切都是在有条不紊的运行之中,原因就是人做事不空谈,规矩定的仔细准确。
不过这么四平八稳的运行,大家身在其中往往感觉不到运行者和监督者的作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感叹,这王通少年运气好,得了天津卫这块地方,误打误撞做出这么大的功劳,如果换我没准会做的更好。
可万历七年腊月初三开始,天津卫锦衣卫千户官署的上上下下高速运转,大家都知道新设的虎威营要去往宣镇演兵,开始调集军需,准备各项。
大军行动,牵涉千头万绪,各项事务繁杂异常,可锦衣卫千户官署虽忙但丝毫不乱,极为有序,也无强征强买的恶事,一笔笔银钱划拨出去,谁家有什么物资,好像早就知道。那个地方该做什么准备,好像从前就有过预备。
整个天津卫官员民众,甚至就要出征的虎威营,除了气氛紧张了些,腊月忙年竟没有受到影响,节日欢乐气氛越来越浓。
大军将动准备顺畅却不扰民,天津卫锦衣卫千户官署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效率和素质,让很多注意着的人惊讶和赞叹。
这少年王通能做出这样的成绩,还真就不是什么运气……
……
虎威营的兵器、甲胄和各项装备只是维持日常训练的需要,此次行军演武,已经是战时的情况,各项的物资都要加倍加量。
不过对虎威营来说也方便的很,火器官坊就在天津卫,这火器官坊也有打造其他兵器的职能,王通本就是这匠坊的主管,调配起来方便的很。
明旨令虎威营北上练兵,这不是秘密,人人都知道,匠坊的匠户们如今做活不同以往,一来是吃饱了饭还有报酬,二来是工头盯的紧,不能作出差东西来,不过有了第一条,第二条大家也也就无所谓。
进了腊月,大家都想着忙年,心思不在活计上,王通为此还特意发了一笔钱下来。让众人专心做事。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那些已经开始离开隔离区在匠坊中做活的番人们也听到,通译现在已经不太够用,在京师招募的价钱已经给到了平时的四倍,还管吃管住,年节给出犒赏,通译们结结巴巴的翻译。
番人们对这个行动的理解是,尊贵的王大人要去北边演习,目标是那些骑马射箭的蛮族,知道了这个消息的葡萄牙人工匠们大都是感慨一番,在家乡的时候,欧洲的敌人是来自南方的奥斯曼帝国,在大明的敌人则是来自北边。
但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有的人感慨几句就继续忙碌,有的番人工匠在仔细思索之后,就和通译请求要求见王通。
王通对技术的重视,让整个天津卫的汉人和番人工匠都有一个便利,那就是有随时求见王通的权利。
说明自己见面的理由,这个理由会在最快的时间传达到王通那边,王通会决定见或者不见。
那名番人工匠求见很快被批准了,谈了半个时辰之后。拿着六百两白银走出了千户官署,而且还被任命为乔大的副手,现在官坊和私坊的工匠和资源都归他调配,孙大海和张世强那边也得了吩咐,不管用人还是用钱,都尽力满足。
……
准备之中的紧张高效和种种小插曲不必说,京津一带的官场和天津卫的商人们却因为这个调御马监虎威营去往宣镇演武的消息紧张起来。
王通所说的,火炼方出真金,这话不假,身为朝廷兵马,自然就要服从上峰的行军调动命令,这是个锻炼队伍的好机会,这话也不假。
但天下人都觉得深受天子宠信的这支兵马就应该呆在天津卫享福才是,去了宣镇那就是吃亏被人坑了。
这个调动难道是说王千户的宠信削弱了,所以宫里才放任御马监对虎威营的安排?
天津卫上上下下,除了那些眼馋捞不到钱的官员外,谁都明白,天津卫此时的繁华和王通息息相关,王通若有事,那天津卫的繁华就是一场梦。
众人心中忐忑非常,都暗自做些准备,万一出什么问题,总不能把这一年辛苦赚来的东西丢在这边。
这个紧张和忐忑直到京师第二道褒奖的旨意下来,才让众人安心,天子下旨褒奖分驻天津卫锦衣卫千户王通,御马监分驻天津卫虎威营营官王通、监军蔡楠一干人等忠心用事,勤勉不坠,各有封赏,待宣府演武归来后。另有厚赐,这才让人放下些心。
可大家都纳闷的很,若是皇帝真有这份心,那何必折腾虎威营,宣镇天寒地冻,这冬季又是鞑虏频繁入寇的日子,过去遭这个罪干什么。
……
御马监原来下属五个营,勇士营、武骧左右卫,龙骧左右卫,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天津卫的虎威营,御马监掌握着皇城宫城之内最大最强的武装力量,这是皇室天家的要害命根子,虽然有掌印、监督和提督三名太监管着,可调动兵马这等大事,非得太后点头,皇上下旨才行。
如果谁不守这规矩就要妄动,下面的监军、营官就可以一刀砍了下令的人脑袋,然后去上面说明这桩事,肯定有功无过。
万历七年事情不少,天津卫处处创新,给宫里送了一笔笔的银钱来,张阁老胸怀天下,督促各省清丈田亩。又定了税赋考核官吏的规矩,御马监似乎也不落后,居然要禁军去边镇演武。
勇士营、四大营各个都出去转了一圈,又的去了宣府,有的去了蓟镇,还有的直接在密云后卫和渤海所那边转悠了一圈。
宫中现在有钱,御马监本来就是掌宫中钱粮的大管家,几个营头附近转转演练,实际上也花费不了太多。
虽说五个营各个有怨言,天寒地冻的,防着京师这么繁华富庶的地方不呆。出京遭罪谁也不愿意。
但效果的确不错,一来是久在京中,出去演练一二,军将兵马都多了几分活泛生机,风貌完全不同,李太后和万历皇帝自然耳目灵通,最先出去的龙骧左卫回京的时候也都是派人过去盯了盯,回报都说和以往不同,多了几分严整肃杀,能有这个效果,禁军强盛,紫禁城的安全也就多了几分,太后和皇帝自然高兴。
另外一个却是没想到的,御马监的几个营去往宣府、蓟镇以及京师北边的卫所,九边之地自拥重兵,每年朝廷大笔的银钱划拨过去做饷银,军将手中又有和鞑虏各部做贸易的特权,有兵有钱,独立性越来越强,而且时人都有个看法,那就是天下精锐尽在边镇,其他处拿不上台面,久而久之,边将的骄横跋扈之气也是免不了的,就连边镇的百姓也认为边镇最大。
这次御马监的营头过去,却把这种情况改变,御马监各营都是用从塞外逃回来的青年充任兵卒,没有家室累赘,大部分心思都是在操练上,而且禁军的衣甲装备自然比他处要精良许多。
行军演武,给边镇卫所的军兵百姓看到,都是愕然发现这京师禁军比起自家兵马却还要强盛些,边将这才明白自家妄自尊大坐井观天了。
当然,戚继光镇守的蓟镇不同,天下名将练出来的精锐,又是另外一重境界了,但戚继光一贯忠心。这个也不必说。
不管怎么,临近年底,一个个禁军营头轮转回来,各个边镇给京师和皇宫的年节孝敬却比往年厚重了许多,上表上奏,那言辞恭谨了许多,从前有些纠缠扯皮的事情,也给京师让步了许多。
不过,这些变化很多都要万历八年的二三月才能感觉的出来,目前也就龙骧左卫出去转了一圈而已。
可变化已经开始,宫内的太后、皇帝以及各监大佬都看在眼中,内阁六部也是明白,提出这个建议的楚兆仁一下子就与以往不同。
原本在天津卫运河上被王通轰沉了座船,楚兆仁即便是高升入御马监,也被众人当成了个笑话,这演武的谋划一处,众人看法又是不同,能做事,能做有用的事,而且还颇有成效,这可是大大的人才。
被众人看好之后,行事也就方便了许多,而且一向铁面的监督太监林书禄也支持楚兆仁这样那样的安排,也让他推行顺畅很多。
龙骧左卫刚刚回到京师,御马监提督太监楚兆仁除却安排早就定好的武骧左卫出发之外,也上奏提出了让虎威营去往宣镇的计划。
谁也不是傻子,宫中人更是如此,楚兆仁到了慈宁宫禀报,前因后果一结合,谁还不明白,慈圣太后李氏冷笑着说道:
“楚兆仁,费了这么大周章,就为了让王通那孩子去北边受苦,真当哀家看不懂吗?”
站在边上的张鲸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楚兆仁自作聪明,这也是活该,却没想到御马监监督太监林书禄却跪下磕头,肃声说道:
“太后娘娘,奴婢有话要上奏!”
四百二十
“太后娘娘,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大明的兵马全都是万岁爷的兵马,既为兵马,那自然要开疆拓土、守备地方。”
御马监监督太监林书禄跪下磕头后,说的极为严肃,在他身旁跪下的楚兆仁也满脸肃然神色,丝毫没有什么被揭破的惶恐和慌张。
“太后娘娘,既然是天家的兵马,既然是万岁爷的兵马,那自然要兵强马壮,英勇敢战,而不是临敌怯懦,畏缩不前。”
宫中人都知道几件事,慈圣太后李氏尽管强势,却能听得进道理,什么事情只要说明,只要对江山社稷,大明天下有好处,那她尽管不高兴,可也会听从。
林书禄所说的并无私心在其中,说的都是实在话,李太后冷笑之后却也没有继续申斥。只是等着林书禄把话说完。
“楚兆仁把京师兵马拉出去演练,自龙骧左卫来看,已然收到效果,的确是利国利军的良策,勇士营、龙骧右卫、武骧左右卫各营都以做好开拔准备,出京演武,为练兵,为彰显天家威严,既然京师禁军各营能去往北地演练,在天津卫之虎威营为何不可?”
李太后脸色已经缓和了些许,林书禄跪在地上,上身也挺的越来越直,声音提高了些许,继续说道:
“太后娘娘,奴婢冒死说话,虎威营营官王通是万岁爷的亲近臣子,可越是如此,越不能偏袒庇护,虎威营既然是禁军一营,那整军备战也是其当然之责,若依仗宠信安居富贵之地,不思进取,惰于勤练,畏寒畏战,岂不是拜拜耗费内帑,奴婢冒万死之责再言一句,既然这虎威营为陛下亲信兵马。若不同各营,懒散畏寒,长远来看是害了王千户,也是害了这支兵马。”
说完之后,又是叩首在地,边上的楚兆仁小心瞥了上首一言,看到李太后的怒气和冷然全然不见,在那里若有所思,心中禁不住一松,也是磕头说道:
“太后娘娘,奴婢做这桩事的时候,只是想着想要御马监所辖禁军更加精强干练,让皇城大内拱卫更加坚实无忧。”
站在李太后身边的张鲸脸色不太好,御马监的监督和提督两位太监在下面口口声声的练兵,岂不是变相的说自家管的不好。
殿中沉默了一会,李太后缓声说道:
“张鲸,你觉得林书禄说的如何?”
林书禄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大道理,处处都是为了御马监各营强军着想,张鲸自然知道如何说,心中不愿,可还是躬身说道:
“回娘娘的话。林书禄说的有理,既然是军队兵马,那就是要练,备着作战镇守的,这各营北上演练或许苦了军将兵卒,但对咱们大明还是有好处的……”
没等他说完,李太后打断了他的话,温和的说道:
“哀家不管你们当差做事的时候怎么想,这件事只要是对咱们大明江山社稷有好处的,那就该做,锦绣!”
边上一名女官连忙上前答应,李太后说道:
“就说是哀家的意思,把方才林书禄这番话去和万岁爷讲讲,让万岁爷下旨调虎威营去往宣府演练吧!”
那名女官连忙应了,一干人都是跪下磕头……
……
“劳烦锦绣姑娘传话,小亮,去左厢房拿那个翠玉蝴蝶挂件来给你锦绣姐。”
御书房的门已经关上,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却送了出来,这普天下间,能让张诚送出来的人实在是稀少,可慈圣太后那边来人,谁也不敢怠慢。
听到吩咐,赵金亮躬身领命,小跑着去了,慈宁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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