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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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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艘货船上都有几个看守,听到楚太监发怒,前面那艘船上一个千总服色的大汉回头问道:
“楚公公,这些人看着是锦衣卫的番子,这个……”
言下迟疑,不过话明白的很,有些地方税卡查税收税的不过是帮闲,无赖混混充任,这些人打就打了,可天津卫这边却穿着飞鱼服,实打实的官差,大家都是官差,这动手前就要思量思量。
“撵下去,撵下去,咱家当的是皇差,难道还要让这些杂碎番子来查!!”
这询问让楚兆仁更怒,在上面就大喊起来。
做镇守太监的亲兵平日里就嚣张跋扈习惯了,听到主家这么说话,各船的亲兵家将又怎么会客气。他们可是拿足饷整日练出来的精锐。
本来船上收税的税吏和护卫船只的兵丁就在争吵,双方针锋相对,可这一动起手来,税吏门却不是对手了。
他们不是一些帐房学徒出身,就是天津锦衣卫从前的兵卒,没什么打架的本事,双方一动,不少人直接从船上被推了下去,下饺子一般的噗通落水。
运河水倒是不深,而且他们都是乘坐小船靠过来的,一人落水,同伴连忙上来打捞,事情不会太大,无非青肿几处,狼狈异常而已。
看到这些税吏的狼狈模样,在船头阳台观看的楚太监和身旁几个女子都是哈哈大笑,河上的船只都纷纷侧目。
“就你们这些鱼虾,也敢来打咱家的主意,真真不知道死活,开船,开船!!”
楚兆仁不屑的说了几句,然后在阳台上向着岸边望去,这一看倒真是吃了一惊,和他上次离京上任时相比,这边的确大不一样了……”
……
那些税吏靠了岸,几个头目碰头一商量,一边留下人收取其他人的税,一边派人骑马去告诉在前面的张世强。
白日运河这边的收税照例是张世强这边坐镇,别看他现在只是个百户,但已经不用事事亲为,倒是百户杭大桥没这么好的运气,外面事事都要盯着,拿主意却还要张世强来做主。
张世强正在那里翻看账簿,杭大桥外面快步走进来,进门直接说道:
“张兄,下游二里的地方咱们收税的人被打了!”
一听这话,张世强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急切问道:
“咱们人怎么样?谁这么大胆子!?”
“儿郎们挨了几下,被打到了水里,打人的说是新任御马监提督太监……老张,这个咱们是不是……”
杭大桥有些吞吐,张世强却斩钉截铁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是不是,先关了闸,快马去请大人!!”
三百九十九
所谓船闸说白了就是几艘大船头尾相连。平时停泊在预先挖好的河湾泊子里,需要的时候划出来,到了河中用铁索扣上。
这东西自从设置以来,就从来没用上过,但张世强这边命令一下,船闸那边立刻开始敲锣,岸上的青壮差役们手忙脚乱的跳进船中,划桨撑篙,运河宽不到那里去,不多时两边合拢,两艘碰上的船彼此用大铁链扣上,这就算关闸了。
看着关闸,前后的船只自然无法动弹,天津卫这边的威风已经做出去了,南来北往的船只见到这个也只能是埋怨两句,乖乖的把船靠岸停下,等着开闸。
后面的消息很快就传了过来,大家虽然乖乖的交钱缴税,可不代表心里没有怨气,没人愿意自家钱少,听到后面有个大太监不光是没缴税。还把天津卫的税官给打进河里去了,各个心里叫好,都等着看热闹。
天津卫这边的税卡不管官民,不管你有没有功名,船上的货物一概收钱,心中不满的人多得很,更有那有功名官位的在那里等着,要是你不收这位太监的银子,凭什么收我们的银钱,要借机闹上一闹。
通知王通的快马已经启程,张世强挎刀站在门口,一队队的差役税吏跑过来,在他面前集合。
相对于对海河边的重视,王通在运河边除了收税的队伍之外,再没什么别的力量,差役税吏除了能写会算的几十名学徒之外,其余都是从前锦衣卫的本地兵卒,约莫三百余人的样子。
除了必备岗位上不能动的之外,张世强现在面前站着二百一十人,他身边则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杭大桥。
看着张世强冷着脸在那里,杭大桥忍不住又是低声说道:
“张大哥,这事要慎重,别人倒也罢了,这可是新任的提督太监,咱们要是得罪的狠了,王大人那边也不好做人不是?”
张世强转头瞥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前次已经丢了那么大的脸。不少人被抽了鞭子,罚了俸禄,这次如果再把这人放过去,我在大人手下还怎么抬头见人,你们还想保住这个差事吗?”
这话说话,杭大桥脸色青白了一阵,咬咬牙却先开口大喊道:
“各位弟兄,下游有个人不交税,他船就要过来了,不怕告诉各位,那不交税的是新任御马监提督太监,咱们关了船闸,就是要让他把这个税交上……”
本来张世强召集人手并没有说明白做什么,可杭大桥这么一喊,下面的人顿时骚动起来,“御马监”“太监”这两个词实在是太吓人了,大家彼此对视,都有胆怯退缩的意思,张世强皱着眉头又看了眼杭大桥,杭大桥却完全不在意的继续大声喊道:
“大家伙怕了是不是,可想想上次咱们河边被人顶回来。咱们跑的这些被抽鞭子的也有,罚饷银的也有,被开革的更是不少,咱们有家有口,没了这份差事,难道去码头上卖苦力,回头看看,原来第四百户的老王兄弟俩,每天低声下气的扛包做活,老婆也回了娘家,这日子你们愿意过吗?”
上次新任兵备道于计勇和监粮宦官许广来运河边抢收税的职权,结果税吏们纷纷退缩,反倒是张世强奋力向前,事后可是被洗掉了一批人,做这个收税的税官吃香喝辣不说,而且人人恭敬,没了这个差事,今后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何况御马监的太监是宫里出来的,王大人背后的靠山也是皇上,谁怕谁来,被这杭大桥出声一鼓动,下面的人虽然依旧有惧怕的神情,不过骚动却少了许多。
“列队上闸!!”
张世强满意的点点头,挥手下了命令,税吏们排着并不整齐的队形,鱼贯上了船闸,杭大桥刚才说的激昂,此刻却有些犹豫,看了看前面。又回头看看海河的方向,咬咬牙跺跺脚,也是跟上了大队。
经过王通的整饬,整个运河上在天津卫上下游秩序井然,既然前面关闸,船家前后传信,都纷纷向两岸靠了过去。
这么一来,反倒是给后面楚兆仁的船队留出了上行的空间,没花多少时间,船队的前锋就到了船闸那边。
经过方才那么一闹,楚兆仁心中怨怒颇盛,也不回船舱去,就在那楼船望台上呆着,一边看看岸边和从前大不一样的景象,一边等着过天津卫的码头,方才手下已经禀报了上来,这天津卫地方和他处不一样,真正的卡子在前面,方才收税的只不过为了让大家少跑些路,少费些周折罢了。
虽说有空间,可这时节是漕船最多的时候,南来北往的船只非常的多,尽管都靠了岸。可航行的水路也很狭窄,楚兆仁的船队又是不小,虽说不过几里路,可也走半个多时辰才到。
……
“楚公公,前面被人用船拦住河了,怎么处置!?”
那位亲兵统领牛千威在下面高声喊道,不用他喊,在望台上的楚兆仁也看得清清楚楚,还能看前面横过来的船上站满了穿着号衣的兵卒。
楚太监知道天津卫有个少年千户是万岁爷的亲信,可你是亲信不还是没留在京里吗?不还是被赶出了京师来到这天津卫了吗?就连亲近万岁爷在宫里的孙海都被太后娘娘拿下了,你小小一个锦衣卫千户又算得什么。咱家可是太后娘娘点名入的御马监做提督的。
从前王通的传闻他也听过些,不过楚兆仁却觉得双方本来就是一个层面的,甚至自家还要高出些许。
越想心中越气,看到前面拦在河面上的船只和船上的人,忍不住怒声说道:
“牛千威,刚才咱家不是告诉你该怎么办了吗,怎么还问,咱们不在天津卫停了,早早过去,早早去京师,这地方不是什么良善所在,多呆一刻也是烦心!”
“有公公说这句话就好办,属下见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官船也要收钱,这天津卫的确混帐了点,且请公公做好,看属下们给您老演戏!!”
听到楚兆仁的话,那牛千威立刻狞笑着说道,楚太监满意的点点头,在望台上说道:
“好好做,咱家有赏!!”
那亲兵统领牛千威在前面抱拳躬身,起身后立刻开始安排,各个船上值守的亲兵都被集中到前面那两艘船上。
整个楚太监的船队也走的越来越慢,这船队上下的船工水手都是多年的老手,对船操控的熟练,就看着船队尽管走的极慢,却始终不停,就那么向前靠过去。
……
在“船闸”上的差役兵卒除了早晚跑操之外,其他再没什么操练,手中尽管拿着水火大棍,可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船队,各个惊慌失措。
“弟兄们,稳住,他们不敢撞过来!!”
张世强手握在刀柄上,紧张盯着前面,在队列前大声的喊道,周围的兵卒明显有些骚动。杭大桥更是紧张的满头大汗,他扯着嗓子大喊道:
“王大人马上就要领着人来了,咱们不顶着,把人放过去,大家想想后果,想想家里的妻儿老母,想想这一年来喝酒吃肉!!”
他这么喊,总算压住了些场面,可对面那船还是慢慢向前靠近,居然还真要冲撞过来。突然听到对面船上一声大喝,看到船两侧的船工齐齐的拿着长篙向着河中插去,用的力却是停船的。
这一动作,本就极慢的船一碰上就停住,可锦衣卫的兵卒们都已经紧张之极,船闸一碰撞,船只不过是颤动了下,远不到翻船的地步,可许多站在后面的人下意识的紧张大叫,直接从船上跳了下去。
噗通噗通落水的声音响成一片,当真是狼狈之极,这场景看着真和演戏一般,周围看热闹的人禁不住哈哈大笑。
楚太监的那艘楼船已经是划到了前面,楚太监端坐在望台之上,身旁莺莺燕燕几个女子,看到这情景都是大笑,倒是把两旁不少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不少人落水,船闸上已经慌乱成了一团,楚太监那边的亲兵统领牛千威这时候才大喊了一声:
“冲上去,往水里打!!”
牛千威这些人手中拿着刀鞘杆棒,一拥而上,他们这些兵卒也都是日日操练的精锐,可不是船闸上收税的这些草包可以比,何况那上面慌乱不堪。被这些亲兵一拥而上,立刻狼狈不堪,每个人都被劈头盖脸的乱砸乱打,慌不迭的跳进水中。
不多时,船闸船只相连的地方已经被扫空,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就要卸开铁索。
南北看热闹的船只都盯紧了,准备趁乱跟着过了这个关卡,不管怎么说,少缴纳两成的税赋总是占了便宜,各家都纷纷起帆起锚……
楚兆仁在楼船望台上看的哈哈大笑,没人注意到在这个船队的尾端,最后两条船上的船工水手都纷纷跳水,停在岸两边的船只也急忙避开。
“轰……”
一声巨响……
四百
河面上喧闹无比。突然间一声闷雷似的大响,前后的人都感觉被振动了下,船似乎也在颤动。
不管是在船闸上打斗的税吏和亲兵,还是船上岸上看热闹的众人都是安静了下来,齐齐向着后面看去。
楚太监楼船上的望台就是围着船楼的栏杆阳台,楚兆仁连忙走了几步,趴在栏杆上向后看去,隐约能看见船队尾端的河面上狼藉一片,河上飘着些箱笼杂物,有人正朝着这边招手大喊,可距离远,也听不清什么。
好像从下游吹过一阵风一样,被风吹过之后,刚才还蠢蠢欲动,借机闯税卡的船只都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聚在船头船尾看热闹的客商船工,也都是缩了回去。
“楚公公,咱们的货船被……被……被炮轰了!!”
一个浑身是水的随从在岸上对楼船大喊说道,气喘吁吁,话都说不连贯,浑身上下都是发抖。
楚兆仁站在船楼望台上。揉揉耳朵,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愣了愣,开口大骂道:
“失心疯了,到底出什么事情!!”
光天化日,太平时节,河面上的官船还能被炮轰了,那随从哭丧着脸总算镇静了少许,在那里嘶声说道:
“公公,刚才那些锦衣卫的兵卒用马车拉了门炮过来,喝令小的们下船,然后一炮打了上去,小的爬上岸连忙跑了过来报信。”
听到这话,楚兆仁抓在栏杆上的手都攥的发白,死死的转头盯着河面,下面那随从哭声说道:
“那船上装着都是瓷器,怕是能剩下三成,咱们的人都还没事……”
后面的话,那楚太监根本没有听进去,只觉得火气从心肺间涌出,一股股的直冲脑门,咱家是太后娘娘点的将,你个镇守天津卫的小小千户,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岸上密集的马蹄声响起,看着锦衣卫打扮的上百骑来到了岸边,为首一人看着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却穿着千户的服号,王通来了。
……
船闸上大占上风的牛千威等人听到了那动静也停了手,他们毕竟是在南京操练久了的,知道这闷雷一样的动静是什么。
不过每个人也都有些不信,这光天化日的,居然就敢把大炮拽出来施放,这还有没有规矩,南京城内,各支兵马互有统属,各家的亲兵家将都是飞扬跋扈,城内互斗也是常事,可大家都有个底线,动刀动枪都是坏了规矩,怎么,来到这天津卫居然直接动了大炮。
岸上那些看热闹的人好像有什么恐怖之极的怪物前来,方才兴高采烈的起哄叫好,也就这短短的功夫,都散了个干干净净。
百余骑锦衣卫到了船闸这边,各个翻身下马,王通四下看了眼,开口说道:
“无关人等。都去忙正事,不要看热闹。”
他淡淡一句话,身边的亲兵大声的吆喝了出去,靠近码头边的店铺各处,有些探头探脑的也不敢继续看了,都是缩了回去,船闸上的那些税吏差役也都急忙向着两边散开,下了船闸。
王通看了眼在船闸上的牛千威等人,皱了皱眉头,冷声说道:
“这是天津卫的关口,无关人等冲关咆哮,殴打差役,这是什么罪过,滚下去!”
牛千威等人在南京那边也是横行惯了,锦衣卫的番子在他们面前也要缩头的,那边可是放了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的,那时候都不在乎,何况这天津卫千户的人。
王通什么身份关系,楚太监是知道的,可这些亲兵护卫自然不必告诉细说,听到这少年千户居高临下的说话,各个大怒。
牛千威身后一人伸出手指着王通大骂道:
“那里来的贼厮鸟,在那里喷……”
话说了一半,却看到那少年千户身后一人动作飞快的张弓搭箭,一箭射了过来,这箭支当真神准,一箭射到了那人的手腕处。
那人猝不及防,痛叫一声捂住了手,箭支却跌在了地上。仔细看却发现箭支上没有箭头,即便如此,双方距离不足几十步,箭杆射出来的力量也是很大,那人手腕上青紫一片,捂住疼的大喊。
“给脸不要,三匹马上,把这些人赶到水里去!”
王通又是发令,他身后几人翻身上马,手持长棍直接冲上了船闸,船闸本来就是拆了船楼船舱的平底漕船,上面铺上木板,这船闸实际上就是座浮桥的形状,马术好些的人就可以在上面奔驰。
三名骑兵,两名在前,一名在后,驱动马匹齐齐冲上了船闸,前面两人拿着平头的竹竿放平,后面那人斜举着一根,就这么冲上去。
船闸再怎么宽大,他也是漕船并联而成的,船上空间毕竟有限,看着前面两匹马并排冲了过来。人人手上拿着长短木棒不说,方才乱斗队形也松散,看着马匹冲来,躲无可躲,也只能是向着水中跳去。
又那想要硬顶,或者来不及跑的,被那马上骑士的竹竿戳中扫中,人力马力叠加,那里能抵挡的了,比那主动跳下去的还要不堪,直接是打飞到水中。
三匹马转瞬间就从岸这边到了岸那边。船闸上的人已经是被扫了个干净,河中扑腾的人一片,当真是乱成一团。
南边来的军兵大都是会水的,这时节运河水也不冷,倒也没什么大干碍,那亲兵头领牛千威动作倒是利落,刚才骑兵冲上来的时候,他已经翻身下去,手抓着船舷挂着,马匹一过,他翻身跳上了船。
闹成这般模样,牛千威脸色一片铁青,转头看船楼上的楚太监,自然看到主家的脸色也不好,这表现好坏,可是直接关系到了京师之后能有个什么位置,楚太监可是许了他个副营官的衔头,这样狼狈,还不知道如何?
一咬牙一发狠,牛千威已经是抽出了腰间的刀,寒光闪闪的利刃举起,胆气凭空壮了几分,跟着他爬上来的亲兵们也都是拔出了兵器。
方才打闹没有见血,没有动刀剑枪矛,还算是群殴,可现在却拔出刀子来了,如果要闹起来,可就是大事了。
楚太监做南京镇守太监这么久,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此时他却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今日间面子丢的实在是太大,若是不找回些场面,在京师中如何做人。
看着船闸上那些兵卒手持利刃虎视眈眈的样子,王通满脸的不屑,早有军将发令,随从来的士兵们拿着大盾长矛在王通面前排列成队。王通皱眉喝道:
“都散开,船闸上就这么几个货色,还用这般如临大敌吗?”
王通的护兵们听到命令顿了下,才向着两边散开,听到吱嘎嘎木轮碾压地面的声响,四匹马拉着一门固定在大车上的火炮来到了这边。
一名身材矮壮的百户小跑到王通跟前,禀报说道:
“大人,一切都预备完毕,请大人下令。”
“木恩,船闸上的人若还不滚下来,就用炮轰他娘的!!”
王通提高了声音说道,新升炮兵百户的木恩大声领命,回头立刻吆喝着手下开始忙碌起来,卸下马匹,清理炮膛,调转炮口准备发射。
本来看到那些精锐的大兵拿着大盾和长矛在王通面前列队,牛千威已经是变了脸色,这哪里是番子,分明是战兵,等到这大炮过来,站在船闸上这些楚太监的亲兵护卫各个都呆了,怎么把大炮都给弄上来,这还讲不讲规矩。
眼看着那黑黝黝的大炮被推上来,那边湿干两次擦了炮膛,装药装弹然后夯实,有人在火门处倒上引药就要开炮,那牛千威嘶声大喊道:
“这位大人,都是大明的官兵,不要开炮,不要开炮,何苦如此!!”
这次王通没有说话,木恩拿着点火的火把大声骂道:
“我家大人说让你们滚下去,不滚下去就开炮,还不下去!!”
说话拿着火把就朝着火门引药那边凑,尽管是虚晃一枪,可每一下都让船闸上的牛千威等人心胆俱裂,再也说不出什么豪气言语,彼此看了看,也不管在船楼望台上怒目而视的楚太监,灰溜溜的跑下了船闸。
反正他们船队最前面就挨在船闸上,匆忙跑下,跑到自家船上而已。
“王通小儿,你可知道咱家是谁!!”
看热闹的人不是跑了,就是远远的躲着偷看,兵卒们都有军纪在身,河面上安静无比,楚太监的尖声怒喝,每个人都听的清楚。
王通抬头看了眼,楚太监正好看过来,冷冷对视,王通理会也不理会,只是开口命令说道:
“调转炮口,对准那楼船!!”
木恩听到这个命令之后,立刻指挥着士兵合力推着那架炮的大车向楼船的方向过去,木恩尽管就在他身旁,可王通的声音也是高昂,楚太监同样听的清楚。
楚兆仁在望台上呆愣了半响,又是大声的厉喝:
“咱家是太后娘娘和万岁爷钦点的御马监提督太监,你敢怎地!!?”
“架炮!”
王通冷冷命令。
四百零一
王通现在用的炮车。可不是当年他在影视剧中看到的那种炮架,而是用牛马大车改出来的,谈不上什么制动,也只能平射。
放在这样大车上的火炮,每发射一炮,都要后退出老远,炮兵必须仔细检查大车上的炮架,有损坏就要快些加固修缮,而且因为平射,射程限制也是很大,有准头的距离也就是一百步左右。
但在岸边开炮,打到河上的船只那是轻而易举的,特别是楼船这么大的目标。
看着大炮在士兵们的合力推动下向着那楼船方向的岸边靠近,河上岸上的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楚太监在望楼上看着那尊大炮缓缓推到了楼船侧边的岸上,他刚才为了看船闸上的打斗,特意吩咐船家把船靠近,大炮倒也没有推太远。
楚兆仁完全懵了,自己明明已经报出了名号,为什么对方还这么不理不睬,这王通不过是个被赶出京师的近臣,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
火炮推过来。有人在地上打下木橛子固定大车,然后洗刷炮膛擦干,然后装药装弹,火炮开炮后必然要后退,后面的地方也要清理出来,士兵们向后走了几十步检查了一遍,无关人等都是驱散。
岸边停靠着其他船只,他们挡在火炮的前面,这些船只无辜,自然要被驱散,王通的炮兵有条不紊的再做着这些,靠在岸边的船只都是鸡飞狗跳,连忙离开这个方向。
“王通你这杀才,你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皇宫大内的太后娘娘和皇上,居然要对咱家行凶!!”
楼船上的船家水手,伺候人的女子和小宦官各个吓得脸色煞白,女人都已经哭泣尖叫了出来,胆子小的男人也浑身发抖,只有那楚太监在那里尖声大喊。
王通根本不接茬,只是在那里盯着炮兵准备,听到运河上有人抗税,王通立刻带了人从宅邸处赶来,这门火炮却不是,王通兵丁力量主要驻扎在海河边,运河边没什么守备,不过要是有事。大兵肯定也要过来,如果紧急,辎重火器必然携带不便,所以在运河边某处仓库中设了个兵站。
这火炮也是存在其中,今日直接在海河边带了木恩等人过来,倒也是方便快捷,没有耽误什么事情。
此时潘明率领船头香几百丁壮也赶了过来,王通只是让他们在河边驻守,眼下岸上王通这边足有近千人,楚兆仁的亲兵队不到三百人,强弱对比,那边自然不敢妄动。
那位宦官都喊出来“太后娘娘”和“万岁爷”了,就连王通的手下也有些迟疑,不过王通却盯着在场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谁稍有缓慢,立刻就严厉的瞪了过去。
这么多日子的训练,谁都知道军令如山,不敢违背,尽管迟疑,可动作还是没有缓慢。
看着大炮完全准备好,楚太监在上面一会抬出宫里的各尊神仙。一会大声诅咒大骂,看到楼船靠上北岸那一侧的船只都被清理的干净,只留下一尊大炮对准,看着那黑黝黝的炮口,还有众人看目标的眼神,只觉得所有的话都被塞在了咽喉中,浑身上下都抖了起来。
炮兵们都预备完毕,却看向百户木恩,木恩却转头望向王通,这事情干系实在是不小,不敢轻动。
何况自家大人只是交待架炮,没吩咐开炮,还没等他发问,王通已经走了过来,开口说道:
“给本官火把,本官来开炮。”
听到这么说,木恩连忙把手中的火把交给了王通,王通盯着那边已经说不出话的楚兆仁,咧嘴笑了笑,开口说道:
“数到一百之后开炮!”
这话轻松的说出,听到的人都是一愣,王通转身对亲兵说道:
“数吧!”
亲兵迟疑了下才反应过来,当即扬声大喊道:
“一~~~”
楚太监双手死死的抓着栏杆,眼睛充血的盯着王通,满脸凶相,下面的那亲兵数字已经一个个喊了下去。
听到要数一百个数,下面的人心思稍微松了松,都是看着楚太监,等着主家发话。等数到二十的时候,楚太监依旧那么死死的不动,盯着王通和手下……数到三十的时候,依旧不动,下面的人可就有些慌了。
数到四十的时候,楼船和前后两艘船的船工水手先是吃不住,纷纷跳水游走,也有的人直接跳到其他船上躲避。
牛千威等人隔着一艘船,也傻愣愣的看看楚太监,再看看岸上的火炮,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心里也不信,岸上的火炮真敢轰过来,难道楚太监正在楼船上硬顶。
数到六十的时候,楚太监转了下头,狠狠的瞪了边上呆若木鸡的牛千威等人一眼,他在上面不动的久了,这么转身一瞪,下面人倒立刻反应过来。
被这么一瞪,牛千威顿时是恍然大悟,立刻把手中的刀一丢,开口大喊道:
“楚公公,千万不要和这样的小人顶牛。坏了千金之体啊!”
“不要来拉咱家,咱家就要在这船上看看,王通你这个杀才敢不敢轰,有本事你现在就开炮!!”
牛千威这么一喊,楚兆仁也发了狠,在那里尖声大喝,可到如今心思稍微灵敏些的都明白过来,楚公公这话的意思是,快要开炮了,你们这些杀才快把咱家拽下来。
亲兵护卫们毕竟反应慢了些,船上那些战战兢兢早就吓得要命的小宦官却立刻明白。已经急匆匆的跑上了望台,哭喊着说道:
“公公不要与这等贼子多谈,快下去吧!”
“不要拉咱家,不要拉咱家,倒要看看这王通敢怎地!!”
楚太监拼命挣扎,大声怒骂,身体却半推半就的被拽下了望台,那边牛千威也急忙找了几艘小船靠了过去,把船上的宦官、女子以及还没走的人一并装上了船,远远的离开那楼船。
楚太监在船上指天划地的大骂,可搂住他的几个人却觉得楚公公挣扎的力气不太大……
“一百~~~”
数数的亲兵总算喊出了这个数,楼船上已经没有人在,王通先用布团塞住耳朵,然后把火把凑到了火门上去。
“轰”的一声大响,炮口正对专业的楼船一侧顿时开了个大窟窿,木屑碎片四溅,炮弹穿透了船楼一层的墙壁,从另一侧直穿而出。
高速飞行的几斤重金属弹丸,木制材料的船楼根本抵挡不了,不过也就是打个窟窿而已,炮车被后坐力推的后退,炮车两边各有几根粗大的绳索,绳索很长,退出二十余步,两侧的炮兵们捡起了绳索,用力拉住。
“炮口调低,继续装填!!”
本以为一炮算完,没想到王通又是下达了命令,炮兵们将炮车拽回,却把大车前面挖了个小坑,大车四个木轮前两个轮子进入那个小坑,然后钉上木橛固定,炮口却已经放低。
装填完毕,这次不用数数等待,王通直接又是点火……
“轰隆隆”好似闷雷的声音不住地在运河上响起,不管是楼船上的,还是前后周围的人都已经被清了干净。不必担心被火炮打伤,可炮声每响起一声,听到的人心里就是一跳,身子跟着一抖。
“大人,炮膛已经热了,要歇半个时辰再打!”
炮兵百户木恩在边上喊了一嗓子,王通点了点头,把火把丢进了河中,这时听到“喀嚓”几声,那艘楼船的船楼在刚才的十炮中被打断了支柱,终于是支撑不住,轰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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