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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临天下-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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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头,“卑职愚钝,辜负了丞相的重托。”

    “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必自责,责任在主将张辽!”

    曹操又冷冷道:“张辽出战不力,纵走敌军主将文聘,革去他中路军主将之职,由赵俨代之,张辽回大营听令。”

    司马懿深深叹了口气,文聘被救走,连他都为张辽感到遗憾了,他现在才深深体会到,曹操对人才是何等看重了。

    这时,大帐外传来侍卫禀报:“启禀丞相,益州牧刘璋派使者到来,现在外求见。”

    曹操点点头,“让使者进来!”

    他又司马懿道:“你先回去吧!我相信该对张辽说什么,你也很清楚了。”

    “是!卑职告退。”

    司马懿行一礼退了下去,曹操望着他背影走远,心中的怒火才渐渐消了几分,其实文聘也并不是那么极为重要,曹操只是对张辽不贯彻自己的命令而不满,更重要是,他想在司马懿心中留下一个求贤如渴的印象。

    不多时,几名侍卫领着刘璋使者匆匆而来,使者跪下行拜礼道:“益州使者法正拜见丞相!”

    曹操想了一想,笑道:“原来阁下就是扶风法孝直,我久仰你的大名了。”

    法正从小便被誉为神通,才华横溢,在扶风郡很有名声,他建安初年和好友孟达一起入蜀避灾荒,但他被蜀中官僚派系排挤,一直得不到重用,使他颇感抑郁。

    这次出使曹军,本应是别驾张松前来,但张松临时生病,便推荐自己代他前来,却没想到曹操却能说出自己的表字,令他颇为惊讶,连忙道:“法正不敢受丞相之赞!”

    曹操也只是在十几年前听说过法正的才学而已,由于法正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曹操也不知道他真正才华,所以也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法正连忙取出刘璋的亲笔信,双手呈给曹操,“这是我家州牧的亲笔信,请丞相过目!”

    曹操接过信看了一遍,刘璋在信中表示,愿送子去许都为质,同时愿为曹操征伐南方提供军粮,如果曹操愿意,他可上书天子,尊曹操为魏公,信中言辞颇为谄谀。

    曹操不由冷笑一声,难道送子为质,提供军粮,自己的大军就不灭巴蜀了吗?

    堂堂一州之牧,竟然短见若斯,令人鄙夷,而刘璟、孙权却练兵合纵,同心抗敌,相比之下,刘璋不思联合荆州、江东,只求自保,确实是平庸之辈,不足为虑。

    曹操合上信,又笑眯眯问法正道:“法孝直在益州官任何职?”

    “下官出任军议校尉。”

    “以孝直之才,十几年才混到一个军议校尉,足见刘璋是昏庸之辈,无识人之明,若孝直愿效力于我,我荐你扶风郡太守,如何?”

    法正欠身道:“感谢丞相好意,但法正既为使者,当忠于使命,不谈私事。”

    “如果孝直不愿效忠于我,其实也可以选择刘璟,此人雄才大略,不在我之下,他是天之骄凤,是我曹孟德平生劲敌,刘季玉碌碌小人,不过是承父荫之草鸡罢了。”

    法正沉默片刻回道:“公乃宰相之胸,言辞何以如此刻薄?”

    曹操并没有生气,依然微微一笑,“你知道刘璋在信中写了什么吗?”

    法正摇了摇头,“主公之信,不是人臣能随意看。”

    “你是使者,当然可以看!”

    曹操把信递给了他,法正迟疑一下,曹操说得没错,他是使者,不是信使,出使目的他应该知道,他接过了信,匆匆看了一遍。

    法正的脸顿时胀得通红,他没想到刘璋竟然如此奴颜卑膝,难怪张松称病不来,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怎么样?”

    曹操注视着他的表情笑道:“这样的主公,不效忠也罢!”

    法正心中长叹一声,起身深深施一礼,“下官出使是为公事,愿闻丞相公论!”

    曹操看了他片刻,淡淡道:“我没有什么书面回信,只有一句口信,你替我转告刘璋。”

    。。。。。。。。【历史上应该是张松出使曹营,因为情节需要,改成了法正,事实上法正被益州集团排挤,不受刘璋重用,更不是刘璋心腹,而且地位也不高,这种重要出使,刘璋肯定不会派他来,所以法正出使曹营,有点不太符合逻辑。】

第331章 战略撤退

    汉水北岸,法正心事重重地望着大江对岸往来船只,他已经完成了出使曹军的任务,一路南下,但此时他却不知回去怎么向刘璋交差?

    曹操的讥讽和不屑令他倍感耻辱,甚至连一封回信都没有,就只丢下一句话,‘让刘璋本人来见’,换而言之,就是要求刘璋投降。

    说到底,曹操的傲慢和无礼完全是刘璋咎由自取,他的奴颜婢膝当然会令人更加瞧不起,连法正心中都充满了鄙视。

    这时一名随从小声问道:“法校尉,我们是去上庸,还是渡江?”

    他们这次出使是从汉中出来,经上庸来到樊城,法正沉思不语,既然曹操拒绝了主公的求和,那么巴蜀能不能也和荆州达成联盟,一同抵抗曹军南下?至少回去也能给主公一个交代。

    想到这,法正当即对随从道:“去襄阳看看吧!了解一下局势。”

    众人调转马头向西而去,从樊城渡江南下是不可能,江夏水军封锁江面,樊城也没有渡船,但法正他们知道,在西面的邓县码头一带,有船家暗中以高价渡江,他们来樊城时便是找到了这样的渡船。

    夜晚,法正一行在邓县码头以西约三里外的五槐坡找到了两艘高价揽客的小船,分数批渡过了汉水,向襄阳城疾奔而去。

    。。。。。。。。襄阳城内已是鹤唳风声,曹操率五十万大军南下,将踏平襄阳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城,在襄阳城内外引起一片恐慌,襄阳驻军和襄阳官员开始挨家挨户动员襄阳民众东撤江夏。

    这一次,包括蔡家、蒯家、庞家在内的十三户襄阳大族也开始撤离了,襄阳城内全城大撤离,尽管襄阳码头上人山人海,但撤离并不混乱,官府和军队都事先安排,每家每户都有船牌,船牌上有各自的船号。

    因此码头上数万民众排了数十支队伍,每支队伍都有规定的船只,拥挤喧闹而不失有序。

    这时,刘璟也出现在码头上,视察襄阳民众的撤离,襄阳都尉霍峻在一旁陪同刘璟视察,“这一次不仅是襄阳城,包括中庐、临沮等县的民众也同时撤离。”

    “他们也得到消息了?”

    “是!蔡太守亲自去各县动员,不同以往,这一次几乎都是举县逃亡。”

    霍峻指着不远处刚刚涌来的数千民众道:“那些人就是从中庐县赶来。”

    刘璟见数千人的涌来使原本有序的码头顿时混乱起来,数千民众扛着大包小包,扶老携幼,哭爹喊娘,有**吵大闹,甚至还有人随意插队引发了打架,使码头上一片混乱。

    刘璟眉头一皱问道:“他们不是从陆路从撤离吗?”

    “只有一小部分是从陆路撤离,其余大部份都涌到了襄阳码头,要求跟随船只撤离。”

    霍峻苦笑道:“跟船撤离的好处显而易见,可以省去长途跋涉之苦,还能多带财物,路上还有食物,所以基本上都跑来了。”

    刘璟见码头上越来越混乱,他担心出事,便对霍峻道:“你去整理秩序吧!把襄阳和外县分开,以免发生冲突。”

    霍峻早已心急如焚,他行一礼匆匆而去,这时,一艘两千石的大船靠岸,船身上用木炭写着巨大的‘五十八号’字样,他身边的数百民众一起涌了上去,本来已经排好的队伍也乱了,人人争先恐后要挤上船,哭叫声响成一片。

    刘璟不由摇了摇头,这时一名士兵带着一个男子上前,“州牧,此人是蔡家子弟,说有事找你。”

    刘璟看了他一眼,依稀是蔡进之弟,他从前见过一次,“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人蔡远,是蔡进之弟,有件事祖父命我来告诉州牧。”

    他上前低语几句,刘璟一怔,连忙问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蔡远一指西南角,“我刚才在那个角落看见她,现在不知还在不在。”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刘璟转身带着数十名士兵催马向西南角而去,在西南角一个冷冷清清的角落里,站着两名孤零零的年轻女子,手中拎着一个小包袱,目光迷惘地望着大船,正是蔡少妤和她的丫鬟。

    蔡瑁北撤仓促,除了长子蔡逸外,其余家人都没有带走,蔡瑁有三子一女,其中一子早夭,另外一子跟随张允,已经投降了曹操,而原配夫人在前年病逝,现在的妻子是后来才娶。

    事实上,他在襄阳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蔡少妤,在几个月前,蔡少妤还是荆州牧刘琮之妻,军师蔡瑁之女,地位崇高,但随着蔡瑁北投曹操,刘琮和蔡夫人被送去邺城养老,蔡少妤的地位也随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蔡少妤住在蔡家,但蔡家上下谁也不理睬她,避之如瘟疫,生怕被她牵连,虽然蔡训令管家按时给送钱送粮,使她衣食无缺,但她事实上已被蔡家孤立。

    蔡家态度的剧变使蔡少妤饱受世态炎凉,她变得沉默,不肯和蔡家人说一句话,这次东撤江夏,蔡家也跟随撤离,刘璟下令给蔡家单独安排了三艘千石大船,满载财物和数百蔡氏宗族,直接从蔡里入檀溪,再进入汉水,避开了襄阳码头上的喧杂但蔡少妤却表现得极为倔强,不肯和蔡家同行,自己收拾一个包,带着丫鬟来襄阳搭船,此时,面对襄阳码头上的混乱,她心中也极为迷惘,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不想去许昌投靠父亲,她从内心深处憎恨父亲,父亲将她嫁给刘琮,毁了她的一生,她更不会去邺城投靠刘琮,那人虽然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但他们早已恩断情绝。

    她何去何从?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之所以在码头上踌躇不决,是因为她心中还有一个去处,那就是去江夏投靠堂兄蔡进,那是蔡家唯一关爱她的兄长,对她的疼爱甚至超过胞兄,也是当初唯一坚决反对她嫁给刘琮的族兄。

    “姑娘,我们去排队吧!在这里永远上不了船。”旁边丫鬟小声劝道。

    蔡少妤望着混乱拥挤的人群,她摇了摇头,“再等等吧!”她不想混在人群中拥挤上船。

    就在这时,远处数十名骑兵疾奔而至,在蔡少妤面前勒住战马,为首之人正是刘璟。

    “蔡姑娘,好久不见了!”刘璟满脸笑容道。

    他们已经有三四年未见了,最后一次见面是刘表书房,蔡少妤被刘琮追杀,刘琮揪住了她的头发,被刘璟救下,一晃眼,蔡少妤也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妇了。

    蔡少妤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刘璟,她心中黯然,屈身行一礼,“民女参见州牧!”

    刘璟听她自称民女,又见她上不施粉黛,衣着简朴,手中只拎着一个小布包,显得十分孤单无助,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同情,便笑问道:“蔡姑娘是要去江夏吗?”

    蔡少妤咬了一下嘴唇,默默点点头,刘璟回头看了一眼拥挤混乱的人流,又笑道:“不如坐我的船吧!”

    蔡少妤犹豫一下,低下头道:“我自己能去。”

    刘璟看出她心中矛盾,她想跟自己走,但女人心中的矜持使她又拉不下这个面子,刘璟又柔声道:“船上有我的侍妾小包娘,就是从前那个小包子,你见过她,你可以和她住在一起,她会好好照顾你。”

    蔡少妤内心忽然变得无比软弱,她再也没有勇气拒绝,便点点头答应了,“多谢璟公子!”

    刘璟立刻吩咐两名亲兵带蔡少妤去自己座船,刘璟望着她背影走远,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无论时局怎么动荡,女人总是最后的受害者。

    这时,一名霍峻的部将骑马飞奔而至,在马上抱拳道:“启禀州牧,我们巡哨抓到一群可疑之人,他们自称是巴蜀使者,路过襄阳。”

    刘璟顿时有了兴趣,居然是巴蜀的使者,他立刻问道:“这群人在哪里?”

    “他们已被带到襄阳城,在县衙内!”

    刘璟当即调转马头向襄阳城奔去,数十名骑兵跟着他,一路奔进了襄阳城内。

    此时的襄阳城已是一片空寂,到处是空空荡荡的房子和街道,襄阳城的大撤离已经持续了三天,除了极少数不愿离开家园的老人外,最后一批迁移民众也涌去了码头。

    襄阳城内还有一万驻军,另外郡衙和县衙还有百余名官员,他们将在最后撤离。

    刘璟来到县衙,只见县衙外的马桩上拴着二十几匹战马,一群人坐在台阶上,被士兵看管着,刘璟翻身下马,一名军侯上前禀报:“启禀州牧,使者在堂内了,这些是他随从。”

    刘璟点点头,快步进了大堂,内堂里,法正在几名士兵的监视下,正背着手焦急地来回踱步,他只是想来看一看襄阳时局,却没有想到离襄阳城还有十里便被江夏军巡哨拦截住了,直接将他们押送进城。

    法正心中有些懊悔,这样一来,他很可能会泄露刘璋和曹操的秘密接触。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堂外传来,刘璟出现在大堂门口,他看了一眼法正,淡淡问道:“请问这位使者贵姓?”

    。。。。。。。。

第332章 法正的心思

    法正回头见是一名年轻军官,身材高大,相貌英武,言语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他不由一愣,这是难道是襄阳的主将吗?

    他连忙躬身行一礼,“在下益州法正,途经贵境,望借道一行。”

    “你就是法正?”刘璟目光炯炯地注视他问道。

    法正被刘璟锐利的目光注视得一阵心虚,又道:“这位将军知道我?”

    刘璟笑了起来,使大堂上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融了,他摆摆手道:“先生请坐!”

    刘璟的笑容使法正稍稍心安,他坐下来问道:“这位将军莫非就是霍将军?”

    “我不是霍峻,在下是江夏刘璟。”

    “你就是。。。。。。”

    法正大吃一惊,原来眼前此人竟然就是刘璟,他触电似的站起身,深深施一礼,“不知是州牧驾到,法正失礼了。”

    刘璟呵呵笑了起来,“先生不必紧张,我不会扣押先生,只是想和法先生聊一聊。”

    法正松了口气,又坐了下来,这时亲兵送来两杯茶,刘璟喝了一口茶,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法先生应该是奉刘璋之命,去见曹操吧!”

    法正无法否认,这种事刘璟只要随便盘问他的一名手下便知道了,他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在叶县遇到了曹操,向他呈送了我家主公的一封信。”

    法正心中暗忖,‘如果他问到出使目的,我便推说一无所知,反正只是送信,与我何干?’不料刘璟根本没有问他出使的内情,其实也不必问,派使者本身的意义就是为了求和,若是为了抵抗,刘璋就会派人来见自己了。

    “先生觉得曹军实力如何?荆州和江东联军有多大的把握取胜?”

    只要不问及出使的内情,法正就不会感到为难,他沉吟一下道:“这次曹军几乎是倾兵而下,曹操势在必得,他的军队身经百战,名将云集,谋士济济,从实力上对比,孙刘联军不是曹军对手,关键是长江,北方士卒大多不习水战,孙刘联军只要充分利用长江天堑的优势,我觉得孙刘联军应该有三成的胜机。”

    刘璟微微一笑,“才三成的胜机么?我倒觉得应该是五五对半,先生似乎有点高看了曹军。”

    法正欠身道:“那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我愿闻州牧其详。”

    “先生也应该知道,一场大规模战争其实最终打的是国力,这些年来,中原一直处于战争之中,千里赤野,人口锐减,各州各县皆是民生凋敝,曹操才不得已采用军屯的办法来解决军队粮食问题,这次南征,曹操准备半年,动用民力何止百万,刮尽民财,惹得民怨沸腾,士气低迷。这只是其一。

    其次曹操杀了孔融,激起儒士的滔天愤怒,太学士子一夜之间逃亡殆尽,在大军南征之前发生这种事情,他不先安抚士子之心,而是急于南下,加上他本人又不在许昌,必然会造成他的政局不稳;

    其三,曹操虽平河北,但时间不长,河北民心不附,他倾兵南下,使得河北空虚,必会有袁绍旧部趁机蠢蠢欲动,再加上马腾、韩遂威胁关中,必然会使他后方不稳。

    如此看来,曹操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何以能扫平南方?我说胜负五五开,其实还是高看了他。”

    法正半晌才叹息道:“同是宗室,使君见识要比刘益州高明太多。”

    刘璟傲然一笑,“法先生不妨回去劝一劝你们州牧,凤凰涅槃,只有浴火才能重生,躲在益州,永远只能做守户之犬,如果他愿意,我们可以三家联手,共灭曹操,重振汉室!”

    法正被刘璟的气势折服了,他想到曹操对刘璟的嘉赞,连曹操这样的敌人都夸赞不已,法正不由心中暗暗叹息,这才是雄才之主,自己却效命刘璋,识人不明也!

    法正起身长揖施礼,“使君之言,我一定转告刘益州。”

    。。。。。。。就在法正和刘璟面谈之时,曹操大军已抵达了樊城,程昱率毛玠、徐晃等文武大将前来迎接曹军的到来。

    曹操大营设在樊城以北,占地千亩,军士开始忙碌地搭建帐篷,在刚刚搭建好的中军大帐内,曹操正襟危坐,专注地听取程昱的汇报。

    “千石以上战船有三百余艘,五百石以上战船约五百艘,其余皆是五百艘以下战船,目前已经组成三支巡哨队,共一百二十艘快船,只是暂时还不能进入汉水。”

    “为何不能进入?”曹操有些不悦地问道。

    程昱脸上露出惭愧之色,“十天前,微臣曾经尝试派一支巡哨队入汉水,结果遭遇江夏水军巡哨,结果激战不到半个时辰,十二艘巡哨船沉没了十艘,只逃回两艘,而对方只沉没了两艘,我军惨败。”

    曹操冷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我们的船只就龟缩在比水内,造出两千艘战船只是做做样子,是这样吗?”

    “不!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江夏军正在大规模撤离襄阳的民众,微臣认为刘璟要撤退了,所以并不着急。”

    曹操脸色一变,急道:“襄阳在大规模撤退,你为何不早说?”

    “微臣第一件事就是汇报此事,丞相或许没有放在心上。”

    曹操想了想,好是当时自己有点走神,没有注意到程昱在说什么?他脸色又重新和缓,起身对众人道:“看看去!”

    他快步向帐外走去,数十名将领纷纷跟随他走出大帐,向樊城而去。

    。。。。。。。樊城城头上,曹操久久凝视着汉水对岸,天气晴朗,视距遥远,可以清晰地看见对岸停满了大船,不断有一艘艘满载民众的大船离开码头,向东南驶去。

    在外围江面上,则停泊着数十艘三千石的战船,巨大的身躯俨如一座座小山,另外还有上百艘巡哨快船在江面上来回游弋,尤其对比水河口格外警惕。

    “我们在襄阳城的探子还在吗?”曹操忽然问道。

    程昱答道”“回禀丞相,襄阳城的探子分成三支,一支去了江夏,一支去江东,另一支去了南郡,襄阳城内已经没有探子了,但微臣准备从荆州降卒中挑选了十名水性极好的士兵,令他们泅水到对岸探听情报。”

    曹操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可以立刻实施,另外,派一支巡哨队入汉水,我要亲眼看一看双方的实力差距。”

    。。。。。。。曹军的战船全部停泊比水两岸,延绵数十里,在比水河口拉了四根粗大的铁链阻拦,便修建了一道水闸,两岸驻扎有重兵,在程昱的精心打造之下,比水的防御俨如铜墙铁壁一般,多次挫败江夏军小部队的偷袭。

    但就像江夏军战船进不了比水一样,比水内的曹军战船同样也进不了汉水,江夏水军已经完全控制了汉水。

    随着曹操的一道命令,二十艘百石战船缓缓驶近船闸,这是一支曹军巡哨船队,每艘战船上有十人,全部都是从前的荆州军,一共两百人,奉命进入汉水。

    他们就像二十只小白鼠,将用一种悲壮的试验,来展现北方水军和江夏水军实力差距。

    为首是一名年约三十余岁的军侯,名叫郑笮,是张允的部将,曾在荆州水军里呆了八年,有着丰富的水军经验。

    但郑笮心里清楚,个人的水军经验远远不能和整体水军实力相抗衡,他知道自己出战的命运,唯一期望的是,他的个人表现能够被曹丞相看上,成就他的仕途之路。

    “大家打起精神来!”

    郑笮回头大喝道:“曹丞相就在城头上看着我们,就算败也要败象个人样!”

    船闸开启,四根铁链哗哗收上岸,二十艘战船排队成两列,驶入了宽阔汉水,迎面看见了一艘满载移民的大船。

    但江夏军在比水河口部署了十几艘哨船监视,当曹军战船出来,十几艘江夏哨船便如狼群般从四面包围而来。

    “冲出去!”郑笮大喊一声。

    。。。。。。。。从樊城城头上,依稀可以看见比水河口的一场较量,曹操和数十名将领都在全神贯注地望着哨船,这时,张允匆匆赶来,在曹操身后单膝跪下行一礼,“卑职拜见丞相!”

    曹操回头见是张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原来是张将军,快快请起!”

    对于张允这种阿谀奉承的小人,曹操着实不喜,不过张允曾是荆州水军校尉,是曹军中最缺乏的水军大将,曹操还是勉强重用他,封他为汉勇校尉,加爵关内侯,执掌樊城水军。

    张允起身谄笑道:“丞相一路辛苦了,士兵们盼望丞相到来,便如婴儿盼父母。。。。”

    不等他说下去,旁边程昱重重咳嗽一声,冷冷道:“张将军,丞相有几句话要问你,你照实答就是了。”

    上次水战不利,张允险些被程昱处斩,使他十分害怕程昱,他吓得心中一颤,连忙低下头,垂手而立。

    曹操见他这么害怕程昱,不由笑了笑,问他道:“我想知道,为何我们水军和江夏水军相差巨大?”

    “回禀丞相,主要是训练不足。”

    “那江夏军是怎么训练,你又是怎么训练,怎么会差距很大?”曹操不解地问道。

    张允叹了口气说:“其实荆州水军在宜城一战中已全军覆没了,成了现在江夏水军的主力,而我们的水军从前都是部署在陆地上,至于训练,必须在大湖或者长江内训练,连汉水都不行,风lang太小,而比水内甚至无法行船,何谈训练?”

    曹操顿时脸色变得铁青,也就是说,半年来他的水军根本没有什么训练。

第333章 请君一见

    汉水上的战斗已经爆发,二十艘曹军战船排成两列,紧紧靠在一起俨如一条水蛇,船上士兵开弓放箭,密集的箭矢向江夏水军哨船射去。

    江夏哨船一共有十六艘,只比曹军战船少四艘,也同样是百石哨船,但它们却没有任何阵型,分散在江面上,各自为阵袭击敌船,看似比较散乱,但曹军军侯郑笮却暗暗叫苦。

    他水战经验丰富,他看出江夏战船虽然比较散乱,毫无阵型,却配合却很默契,他们从各个角度进攻,当一方遭遇弓箭袭击时,而另一方必然会全力进攻,使他的士兵手忙脚乱,顾头不顾尾。

    “船只进水了!”

    有曹军士兵忽然大喊起来,在前面的两艘船涌入了江水,紧接着江水从四面八方,船上士兵顿时乱成一团,两艘船很快便沉入一半。

    江水越涌越快,已经无法堵住,船上二十名士兵纷纷向后面船只奔去。

    却遭遇到另外两艘江夏战船的弓箭射击,在一片惨叫声中,曹军不断落水,一片片鲜血染红了江水,郑笮急得大喊:“江中有敌军水鬼,用箭射,不准他们靠近战船。”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战鼓声,两艘千石江夏战船疾驶而来,加入了战斗,战船前方包有撞头,劈波斩lang而至,只听‘砰!’一声巨响,曹军船队被一截为二,一艘哨船被撞得四分五裂,另外一艘哨船被巨lang掀翻。

    城头上,曹操叹息一声,已经无法再看下去了,连他这个不懂水战的人都看出了江夏军的作战章法,以大船为中心,小船在四面配合,进攻极为有序。

    而他们战船却乱成一团,光摆出阵型,却不知变化,处处被动挨打,不用再看了,两军的差距实在太大。

    曹操叹了口气,无比失落地向城下走去,他走到城下,他又停住脚步,回头问程昱道:“仲德,你说刘璟会在对岸吗?”

    程昱苦笑一声,“既然丞相在樊城,我想他一定会在襄阳。”

    “你说得不错,我认为他在对岸。”

    沉吟一下,曹操又道:“我想和他见一面,仲德派人过江去和他联系一下吧!”

    程昱立刻笑道:“微臣明白了,立刻就去安排?”

    曹操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为何不阻止我?”

    “微臣佩服丞相的深谋远虑,和刘璟见面,孙权岂能心安?”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他呵呵笑了起来,指了指程昱,“仲德,你思虑之快,令人佩服,不过这次你就猜错了,其实我就只是想见见他,关注他这么多年,居然还不知他是什么样子?心中颇为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程昱愕然,曹操负手哈哈大笑而去。

    。。。。。。。。。江面上爆发激战,刘璟自然也在座船上观战,他也卓有兴趣,很想了解曹操的水军战力如何?

    但战况出乎他的意料,不到一个时辰,二十艘曹军哨船全部被歼灭,击沉十艘,其余十艘哨船成了战俘。

    刘璟不由摇了摇头,曹军无论在战术、配合还是士兵驾控战船的技术,都和江夏水军相差甚远。

    这时,负责封锁汉水江面的水军副尉李俊对刘璟笑道:“州牧有所不知,曹操的水军其实大部分都是投降的荆州士兵,而这些荆州士兵从前都驻扎在陆地,并没有什么水军经验。”

    刘璟沉吟片刻道:“我担心今天的水战只是曹操的障眼之术,是故意迷惑我,让我误判,或者是一种骄兵之计,一旦真正大战时,他的水军忽然变得生龙活虎,那可得不偿失了。”

    “这个也好办!审问一下战俘便知。”

    李俊一挥手,“带上来!”

    片刻,几名士兵将一名战俘押了上来,正是曹军被俘的军侯郑笮,他被按跪在刘璟面前,低下头,满脸羞愧。

    “你从前应该也是荆州军吧!”刘璟瞥了他一眼,冷冷问道。

    郑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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