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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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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高文的后备部队已经抵达安格拉斯堡下,接手布拉纳斯那个叛徒,继续围困安格拉斯,而布拉纳斯和他的旅团要抽身,威胁朕的侧翼?可恶。。。。。。早知道朕多给狄奥格尼斯多一些辖区和军队就好了。”得到如此情报,皇帝有些悔恨,接着他在沙盘前沉吟思考了会儿,“毕竟。。。。。。高文的旅团战斗力朕得给予承认,布拉纳斯旅团当有四千人,一旦让他们得逞,就像把锋利匕首插在朕的肋部。所以朕必须要派出六千到八千人的别营,才能抵挡住这个额外出现的敌人旅团。”
考虑再三后,皇帝决定让马休将军分出八千士兵,在己方侧边外,额外列营,准备阻遏住布拉纳斯的进攻。
这会帕弗拉哥尼亚和锡诺普的战况也不断传来:哈罗德和马林努斯两位将军各据一军,互相间配合不甚良好,谁都指挥不动谁,闹得现在一个困守锡诺普海港,一个拘身在卡斯塔莫努新建的堡垒里,整个周边的乡村和通道都沦为西奥多罗天下,这位老将军据说真的戴上了高文馈送的雄狮之冠,并且又让昔日“篡位者利奥”复活了(找了个洞窟修道士冒充,反正大家都是轻车熟路)来作为自己旗帜,大肆在新占乡村与军镇分配“农兵田产”,队伍急速膨胀起来,不但西奥多罗原本的农兵们夺得大批田地,许多渴求产业的普通农夫也如急雨般投入到他的队伍里效劳,“几乎一日内,特拉布宗的军队扩充了一倍,他们在阿米苏斯和普韦拉尔锻冶武器,农夫和牧人走入军营接受训练,心甘情愿地为逆贼作战。”(未完待续。)
第83章 回忆与现实
焦头烂额的皇帝,决定要派遣个德高望重的人物,前去统一哈罗德和马林努斯的行营,挡住西奥多罗——一旦让这老家伙得势,他也能和高文实现事实上的战略配合,若南下急袭皇帝军营后方,阿莱克修斯可真的要从御座上跌落下来。
这会儿在紫色帷幕的御营当中,胡须有些长和坚硬的皇帝额头上的皱纹更加明显,回想起先前高文送来的画,他不由得开始背脊发凉,接着便是阵阵涌起的痛苦和不信:
“朕到底做错了什么?是厌弃艾琳让帝国产生内讧,还是当初放任高文这个毒瘤壮大,抑或是朕当初就应该把安娜嫁给这个瓦良格蛮子。。。。。。”丝丝燃烧的蜡烛前,皇帝的眼睛几乎昏花,他叹息着起身,踱到了营帐的立镜前,看着自己的身影,他确实老了,老到几乎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他为帝国疆域的恢复殚精竭虑这么多年,击破了那么多危险的敌人,几乎要重振罗马帝国昔日的威望了,但有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些对手,似乎是他无法战胜的。
比如罗伯特。圭斯卡特,当年轻的阿莱克修斯带着大军,在都拉佐堵截他的攻势时,比自己年长许多的圭斯卡特无论在战场经验上,还是果决狠辣上,都凌驾于自己,并狠狠给自己个致命性的打击。
皇帝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二十年前,第拉修姆的旷野草地上,诺曼骑士们围住了正在逃走的阿莱克修斯,黑色的骑矛被当作标枪掷来,年轻皇帝穿戴圣铠甲,锁环链甲紧密覆盖的手臂绑着华美的圆盾,骑在装饰华美的骏马上,沉稳不乱地调整着马的步伐,尖利猛烈的撞击声响起,诺曼人掷来的骑矛陆续折弯在皇帝的铠甲前,有的则掠过阿莱克修斯的身侧,扑腾扑腾扎在地上。
最终,两根飞来的骑矛,一根刺在皇帝的肋部铠甲上,但是只刺裂了几根系绳而已,还有一根刺在皇帝的头盔上,折弯了落在地上——镜子前的阿莱克修斯竖起手指,慢慢拂起盖在额头前的头发,接着镜子里一道疤痕宛然可见。
急中生智的皇帝垂下胳膊,夹住肋部上的那根骑矛,并歪着脑袋。诺曼骑士误认为皇帝被刺中了身躯,便欢呼着停止了攻击,纷纷纵马来抢最荣耀的功勋。
忽然暴烈的啸声响起,阿莱克修斯胯下的神骏被马刺狠狠踢打下,驮着皇帝如龙般腾跃而起,在目瞪口呆的诺曼追兵前,踏上了面断壁悬崖。叫骂声里,阿莱克修斯将一根根继续飞来的骑矛、梭镖抛诸身后,三步两步便如风般盘马跳上了小悬崖的顶部,消失在追兵的视野当中。
不久后圭斯卡特死了,死于莫名其妙的热病,还有传言说被他妒忌的妻子盖塔给毒死了,而盖塔则是被皇帝唆使的。其实这些东西,连阿莱克修斯自己都说不清楚,谁知道呢?反正圭斯卡特就是死了,皇帝的心腹大患就这样除去,诺曼人纷纷扬帆归去西西里和阿普利亚争权夺利去了,帝国西部疆域危机告一段落。
而后在东方,塞尔柱各方势力因马立克沙汗的死而分裂内战,不久皇帝也组织起军队,陆续渡海反击,虽然有得有失,但总的来说在而后教皇组织的朝圣者大潮里,皇帝也趁机光复了许多的领土。可以说假以时日,只要他运用巧妙的军政和外交手腕,是足以在有生之年恢复昔日帝国的疆土的。
“在高文出现前,朕的事业和运势都是不可战胜的啊。。。。。。”想到这里,皇帝不由得悲哀地喟叹起来,他现在真的很憔悴,为了尽快恢复帝**队的力量,他不得不承认各地“普洛尼亚监领地”的权益,让土地贵族拥有对佃农的司法权和税收权;他不得不割让特权给意大利城邦,让他们在君士坦丁堡、士麦那等城市拥有商埠、浮动码头,并无限制地倾销商品,垄断帝国的特产;他也不得不疯狂地派出“世俗主保人”去管理修道院、寺庙,为自己从正教僧侣集团头上盘剥出金钱收益,忍受着对方的指责和暗中辱骂。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罗马尼亚帝国能在我科穆宁的手中,完成复兴壮举!
这是皇帝自己矢志不渝的“罗马梦”。
但现在的结果呢?虽然他现在拼凑起了比昔日都要庞大的军队,足有五六万人来出征高原,但帝国的财政却由此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先前他嘲笑高文领国的人口只有自己的四分之一,但是细较起来自己所能动用的也不过是直属皇产司的那部分金钱而已,其余的便是靠无限度透支皇帝的信用来实现的。
可恶的西奥多罗还是反叛了,现在他又得向北方战场投入更多,但对面的高文的抵抗又是如此顽强疯狂,那群形形色色的盟友也都各怀鬼胎,犹豫不决。
但阿莱克修斯却不能有任何逡巡,“朕已经无路可退了,就像个背靠悬崖上和扑来狮子战斗的人。现在的情况再糟,也不会有二十年前都拉佐危险,朕当初都能绝境逢生,何况现在!”而后皇帝闭上双眼,黑沉沉当中,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双隐藏在草丛里猛兽的双眼,正散发着幽幽而凶残的光,瞪着自己,“来吧,朕心中的魔念,即便现在帝国完全成为血淋淋的碎片,朕也要把它重新一块块拼好。。。。。。”
想毕后,皇帝秘密唤来几位心腹侍卫,对他们询问说,“朕准备紧急派遣某人前去北方,将哈罗德和马林努斯两位的行营给统一起来,指挥那里的战事,全力将西奥多罗的侵攻给驱逐回去。依你们的看法,我若派遣布雷努斯去的话,他的身份和地位应该能胜任,对不对?”
几位侍卫官对视了下,而后塞利拉鲁乌斯上前,小心翼翼地对陛下说,“请允许我发表自己谦卑的见解,因为陛下您之前已撤销了科萨将军的指挥权,若现在再让布雷努斯殿下前去北方,会给众人种过于强硬钦定的感觉,也会影响到整个前线的士气和军心。”
听到这话,皇帝会意地点点头,“那只能叫宫廷大总管渡海前来,指挥北方对西奥多罗的阻击和反攻了。既然是尼克德米亚。尤斯塔斯,那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另外,急速传令士麦那港,朕的杀手锏也要在这关键时刻动了,它会让高文陷于真正的进退两难当中!”(未完待续。)
第84章 扎哈斯再现
可以说这样的“最坏最为僵持”的局面皇帝在前数个月的缜密规划推演当中也预料到了,所以他认为要击败高文,光靠正面的对抗还是不够的,起码得有隐藏的“杀手锏”,才让高文方寸大乱的。
“现在正是最好的适航季节,而现在高文虽然暂时不用考虑马拉什、达尼什蒙德、特拉布宗的陆上威胁,但他所有的机动军力也都被牵制住了,而他的领地核心是完全空虚的,海岸线全部洞开。而塞浦路斯岛已经归附了朕,它恰好和克里特、罗德岛与阿塔利亚湾构成个方便快捷的跳板,下面啊高文,见识见识朕的怒火和手腕好了!”皇帝说完,当着心腹侍卫们的面笑起来,
十数日后,塞浦路斯岛的总督大公阿普索玛特斯立在岛屿北方的凯里尼亚港的高塔上,惊恐地看着无数黑色的艨艟劈波斩浪,像蝗虫般而来,它们好像是忽然从西边的克里特或罗德岛的“海眼大漩涡”迷雾里钻出来似的,海螺号角的声音让人揪心震恐,桅杆上的旗帜呼呼作响。
“皇帝的杀手锏,居然是。。。。。。”阿普索玛特斯大恐,但身边皇帝安插过来的钦官却不断提醒他,肩负有配合这支庞大船队出征的职责,还要为其提供灯塔、补给和停泊基地。
阿普索玛特斯脸颊上的冷汗流下,有些恍然地询问钦官,“出征的目标在哪?”
“当然是塞琉西亚城,那里是高文的旧巢,有许多高文的武器作坊和商贸集市在内,并且不像奇里乞亚沿海那么多芦苇沼泽,利于上岸作战。”钦官不假思索,指着海洋那边说到。
凯里尼亚,相距塞琉西亚坐船的话,不过是半日的行程而已!
而安娜和女儿海伦娜,及几乎全部女官都在塞琉西亚卫城旧宫当中,伴随她身边的,不过三支塞琉西亚民军百人队,外加四十名独属安娜的“安纳托利亚卫队”。
几乎即是次日上午,御墨官赫托米娅脸色震怖,急匆匆说了声打搅了,而后直接进入旧宫寝室里,在彼安娜正抱着海伦娜玩耍,但此刻窗户外凄厉的号角声已让女凯撒的神经绷紧起来,她抢先问到走入进来的御墨官,“有敌人?”
“是的,凯撒殿下请前往城东的小塔处观看。”赫托米娅将手伸出。
城东高耸小塔处,安纳托利亚卫队的武士都焦灼地背着弓箭站在那里,见到安娜来到后纷纷半跪致礼,安娜走到处搭起木台的雉堞后,凭高望下。
塞浦路斯的海面上,出现了数量极其多的船只,有斜帆排桨船,有三角帆快船,还有几艘较为庞大的三层甲板大战船,排成了两道战线抛下锚,将城堡西侧的军港码头给团团封锁起来,互相联络的号角声急促密集,渲染了副大战来临时的紧张气氛。
而安娜所在的城东处下,入海的河口沙洲边,几艘放下帆索的船只停靠在那里,后面还有许多船只迅速朝这里靠拢,甲板上居然站着裹头巾赤脚的海匪,正在发出粗豪的叫声,不断对着岸上和城头射箭,其余的海匪大约数百人,已经跃出船舱上岸,分成几个纵队,朝着河桥方向前进,沿途他们焚毁劫掠了几处圣俸农庄、造纸坊和锯木作坊,其中打首的一位头目缠着白色毡帽,裹着红色的袍子,骑在马上,身后是面招展的狼头战旗,在熊熊火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是。。。。。。扎哈斯。。。。。。”扶着后腰凸着孕肚的安娜,看着那狰狞飘舞的狼头战旗,惊讶不安地说。
接着,几发飞过来的箭矢,擦着垛口石墙而过,卫队武士急忙举盾,将凯撒给从雉堞木台上搀扶下来,“塞琉西亚的舰队呢?”安娜急切询问,接着她自己回答自己,“大部分在马尔鲁斯港,于安德列夫和贾尔古巴带领下,和阿达纳舰队会合在一起,原本是防备阿普索玛特斯的破交战的。另外还有两艘车船在阿拉尔曼堡,也无济于事,敌人船队数量是我们的五倍或十倍,不光有扎哈斯的,还有阿普索玛特斯的——父亲啊,为了对付塔尔苏斯国,连昔日的仇敌都联手起来了吗?”
这便是阿莱克修斯的杀手锏。
本来,尼西亚埃米尔扎哈斯被帝国典厩长击破后,就顺着圣海到处坐船劫掠,后来又在加利波利被高文击溃,便流窜到了伯罗奔尼撒的海角,又被皇弟塞巴斯托克拉特和威尼斯人联手驱逐走,一路沦落去了北非的凯鲁万,继续玩着“海上游牧民族”的角色扮演。
直到战前,皇帝派遣密使混入商队,居然对扎哈斯许愿说,“你有三十多艘战船,和两千多名精强的海盗,只要愿意归顺朕,帮助朕对付高文。朕可以指令克里特的总督大公,在岛上划出一大片土地给你,你所有属下都视为帝国舰队的水兵,享有田产和薪资。将来塔尔苏斯国被朕攻灭后,朕再将罗德岛的田地和海港堡垒额外赠送给你,并许可你在这片海域自由劫掠黎凡特的商船。”
早已对小亚明媚的风光和肥沃的田产朝思暮想的扎哈斯,放弃了当海上的狼,甘愿做科穆宁皇帝的恶犬来。
此刻这位正坐在最大战舰的船首木塔上,全身披着锁子甲眯着狐狸般的眼睛,立在帝国海军总司令官阿萨西都斯、塞浦路斯统治者阿普索玛特斯两位中间,看着箭雨包围当中的塞琉西亚城,得意洋洋地说,“果然如同皇帝陛下所预料的,这儿根本毫无防备,而我们的队伍在这里不下四千五百人,高文的这座堡垒要彻底完蛋了,这也是加利波利之战的一箭之仇!”
“据说公主殿下和她与高文所生的孽子也在城中,真的是。。。。。。”阿萨西都斯有些唏嘘难过,而阿普索玛特斯也是皱着眉低头不语。
“诸位根本不必担心,要是公主殿下能投降,屈尊上我的船只,我定会安安全全地将她和孩子送往皇帝陛下那里。假如公主殿下执迷不悟,发生了什么悖逆上主的行为(自杀),那我们也无能为力,对不对?”扎哈斯挤着淡灰色的眼珠,而后高声宣布在桅杆上升起大旗,发起对塞琉西亚城的总攻击!(未完待续。)
第85章 惊魂围攻(上)
野兽般的嚎叫声里,一艘艘小船快速划到了军港的环形防波堤前,每艘大约坐着二三十名海盗,他们举着长镰刀和火把,摧毁了锁链和暗桩,驶入了军港内的码头和船坞,到处放火登陆。在岩石和海防墙上的两座掎角小堡,内里各有三十名民军士兵,勇敢地据守在那里,交叉对着海湾和栈桥上猛烈用拉丁弓和火铳箭射击,坚决不让海盗们靠近卫城濒海的一面,一时间整个军港海湾喊杀声大作,情势惶惶。
同时在城东河口处,扎哈斯女婿穆塞托带着八百名海盗,已经沿路烧毁了十多座农庄,抢占了河流上的桥梁,封锁了塞琉西亚的东路要隘道路。凶残的海盗不但抢夺了许多牲口牵在队伍当中,还杀害了许多躲避不及的无辜圣俸农民,将死难者的血淋淋脑袋,不分男女老幼都曝在桥上,以示恫吓。海盗还将一部分被俘农民绑起来,将他们立在河边,接着当作活靶子一一射杀,尸体落入河中,纷纷漂流到燃烧着的水轮边,河水被染得一片赤红,让人胆战心惊。
接着,数十名海盗夺占了所大锯木工坊(即温若明娜入宫廷前所供职的地方),杀死里面的监工,胁迫其他奴工将大木抬出,做成个简易的攻城槌车,上面筑起了尖顶包裹上皮革,隆隆推着它越过弧形的桥梁,开始朝着塞琉西亚东部的城门逼靠而来。
塞琉西亚原本的旧城分为两部分,东城也即是“下城”,有环带式的城墙和部分小塔,内里是兵营、厩舍和民居;而西部的是卫城,邻靠着军港,有坚固核心主塔,高度能足以俯瞰下城周边。后来随着塞琉西亚的繁盛发展,又开始顺着更西部和更北部,连接大医院和穆特河谷的地带,开始新筑起道城墙,准备将新兴的大医院馆驿区、诸商会货栈和阿库姆集市都圈在其中,但尚未完工。
现在陆上海盗猛攻的是下城,而海上的也闯入了军港,随时准备攀爬上卫城的海防墙。
另外,又有股海盗和塞浦路斯的克里特佣兵,大约五百人,从阿库姆集市上岸大肆抢掠杀戮,并朝着大医院山和其下的馆驿区滚滚杀来,馆驿区的街道上满是避难逃跑的人群,有的朝大医院所在的山上跑,有的则朝着塞琉西亚卫城躲避。
大医院的院长准备朝穆特河谷逃跑,但在旁边修女院里办公的格拉纳爱赶来严厉阻止了他,“这座大医院绝不能落入海盗的手中,不然会让我主蒙受耻辱。叫那边圣保罗学院的所有学生都在这里,环绕着大门和高墙死守!”
最后,学院里的二百多师生,外带依旧留在浴场里的三十多名流莺娼妓,还有可堪用的二百多名农民和行会匠师学徒聚拢起来,他们关上了大医院的重门,将几辆运货的车辆堵塞在门后,接着登上了门塔和巴西利卡墙,找到了储备的给养,而后拒绝了海盗的威逼,当海盗蜂拥从墙下爬上来时,他们就雨点般砸下砖块石头,并且将各种器物改造成可以击打戳刺的武器,拼死防守着。
不久,大医院门塔上的烽火高高燃起。
“殿下,请退往卫城处,这里太不安全!”此刻在下城小塔上,卫队武士们急切地对还在那里的安娜劝说道。
“不,我暂时得留下在这里——叫民军的士兵们勇敢地固守在下城城墙上,塔尔苏斯的凯撒就在他们的身旁。”安娜却不屈地说到,这会儿城下的道路和河岸边的海盗们越来越多,门塔的壁墙射孔后,守卫的民军们都能看到他们恐怖的打扮和外貌——许多柏柏尔人、苏苏人裹着粗布花纹的头带和斗篷,光着黑乎乎的脚,有的扛着大刀躲在大木做的攻城槌后,驱赶着被俘的农民和奴工推拉,有的不断举弓对着城墙射击,时不时有冷箭从射孔和雉堞口处飞过,带着惊人心魄的啸声,夹杂着混在海盗队伍里的塞浦路斯士兵的叫嚣声:
“抓。。。。。。抓住反叛的公主,抓住她!”
近一声,远一声。
但安娜却凸着肚子,立在门塔高处,射孔里的光顺着她的面照来,给凯撒的面容和衣裳踱上了层淡金色的光芒,安娜摸着腹中也有点惊悸翻动的孩子,沉声说,“你们不需害怕!我就在这里,在日暮前我哪里都不会去,所以请保卫你们的凯撒。”
“哦!”门塔里,十多名坚守在这里的民军士兵齐齐对着凯撒,应答道。
“将悬吊着的沙袋给垂下来,另外你们三人一组举着两支拉丁弓,轮番蹬弩上弦,对着敌人靠近的攻城槌射,冷静些——专门射人。”安娜挥手命令说,她的军事战争经验已比昔日刚到塞琉西亚时丰富多了。
此外安娜已经将自己卫队给分成了数支,分散安排到城堡各处,担当守御的预备和骨干,还让卫城也燃起了告警的烽燧。
塞琉西亚民军在先前的改编里,分走了八百人给了比雷尔的米利奥塞法隆边民军,三百名留守塞琉西亚,大约还有两千人不到分散驻屯各处:其中五百人在阿拉尔曼堡,二百人在穆特堡,三百人在阿拉汉修道院山,还有四百人在连接奇里乞亚的海滨小城拉马斯,二百人在科勒阿迪欧堡。
安娜和格拉纳爱虽然各在一处,但都在塞琉西亚和大医院烧起了烽火,就是在请求各地民军前来驰援。
此刻,门塔里民军不但放下了铁栅重门,还将沙袋垂下护在了门前,用来阻挡攻城槌的撞击。海盗们狂怒地大叫着,开始对着沙袋不断射箭,而门塔里的民军则用拉丁弓压制他们,一发又是一发弩箭交叉飞下,攻城槌边的海盗有的捂着胸口惨叫着倒毙在木轮边,有的则脚部被射中,举着盾牌护住自己,不断用肘部撑着往回爬,但更多不怕死的狂喊狂叫着扑上来推着攻城槌,朝着城门冲来。
“你去城中的军械所作坊,将完工准备增援菲罗梅隆前线的两门香水瓶,叫萨穆埃尔法和匠师们都抬上来,对着敌人射击,放心他们暂时是撞不破这道门的。”安娜转身对着名忠诚的扈从武士命令道,“叫赫托米娅和所有的女官稳住旧宫行辕队伍,大伙儿必要时也得为前线服务——此外,在夜中将所有城中的行会代表、商人都唤到我的宫殿里来,共商城防大事。”(未完待续。)
第86章 惊魂围攻(中)
言语刚毕,一根箭矢就自门塔的射孔里窜入,当先名民军的胳膊被射中,惨叫着握着拉丁弓倒在地上,弩机跳动,“嗡”的声,脱弦弩箭在房间里电般横过安娜的面前,直扎在安娜身侧的墙壁上。
安娜瞬间呆住,其余民军和面前的那位扈从武士更是吓得要死。
然而几秒钟后,安娜回复了镇静,“不用慌,继续狠狠射击敌人。”
城中军械所和圣巴巴拉铸币厂当中,许多匠师和奴工都鼓噪着冲了出来,他们将完工的两门香水瓶火炮用肩膀扛着,一步一步抬上了东城的雉堞,军械司司长萨穆埃尔法亲自点火发射,几轮成功射击和高声喝彩里,海盗们攻城槌的木轮被击垮瘫在原地,十多名海盗被打死打伤,其余人忙不迭地溃逃而去。接着门塔上的民军守兵掷下用炭火烧红的大铁钉,贯穿了攻城槌的木棚顶,迅速将其烧成了一堆废柴。
暮色降临后,塞琉西亚城内外满是紧张肃杀的空气——扎哈斯的海盗匪徒们,和塞浦路斯的侵略军仍不断继续上岸扎营,制造器械和梯子,准备来日的进攻;而城内不管是卫城还是下城,也都在厉兵秣马,连下城当中的民居都被拆除,匠师们很自觉地用木梁在制造射石机,用皮革制造拉索与绞弦,并将砖石打磨为石弹,城内的各处铸造作坊的炉火也都熊熊燃烧着,彻夜打造长矛、炮铳。安娜的卫队和民军大部分士兵都在城墙上尽职尽责地戍守着,城郊和馆驿区的许多农商都逃亡去了穆特河谷,不少建筑被海盗点着劫掠。
旧宫内,安娜坐在椅子上,四周的房门都被关闭,留在此处的民军士兵都举着斧头和长戟,城中的商贾、行会头目、船主和六司兄弟会成员则全在台阶下站立着,到处是封闭的门和刀斧的反光,不少人吓得抬不起头来。
“很抱歉在如此惊恐的夜晚还将你们召唤而来,但是这座城堡现在被数千名作恶多端的海盗包围了,由此足见塔尔苏斯国敌人的险恶用心。他们是希望我惊慌失措、逃跑、流产,甚至被俘或遭叛卖杀害,然后让我国的卫教军在高原上丧失军心而全部覆没。但本凯撒在这里对你们说,我要和历史上的狄奥多拉皇后一样,哪怕男子宣布要丢弃宫殿逃跑时,我也决心带着所有忠诚和勇敢的属下在此殉道。”安娜握着扶手,十九岁的她言语侃侃,“大主保人的精强大军在菲罗梅隆,若是他对这里有任何犹豫和退却,都会被皇帝抓住破绽而击败。故而在塞琉西亚,只有靠我们坚守下去,不久从各个方向都会驰来援军。民军和行会头目,现在都没有问题,现在商贾呢?”
人群队伍里,王室御用首席商人赵昭,和之前来碰运气的教廷代理人比尔列奥尼都站出来,对着众人表态,“我们愿意捐出一半的现有资产金钱,用来丰赡军资,招募城中所有的壮丁协防城堡。”
“宗主教阁下您呢?”
“我愿带着所有教会人员坚持为城中士兵们提供服务,包括告解、医疗等。”伴行凯撒而来的安塞姆这时候想到,自己的命运和前途也系在塞琉西亚的存亡上,索性表达得更慷慨些。
“我和女官们也愿意捐出所有首饰,馈赠给死难者、守城者和战争的英雄们。如果诸位都没有异议的话,那么便请各自奔赴岗位去吧!”安娜抬手说到。
这会儿,胖宦官斯达乌拉乔斯故意站出来,“凯撒殿下,是否要留下部分人质来保障忠诚?”
冠冕下的安娜脸色泰若,语气也舒缓得如同风平浪静的海面,给所有人以稳重感,“不用,那样只会增加不必要的纷扰和猜忌。这里所有人都是国家的干城和精英,他们走出去后,让城中下层群氓看到,便是对所有守城的战士、市民、工匠们最大的鼓舞,而我相信只要这座城堡的红手七岭之旗在明日的晨光当中继续高扬,所有的国民都会来帮助我们的,匪徒也是必然会失败的!”
说完后,安娜握着权杖,缓步而坚定地走回了寝室,在那里赫托米娅正跪在榻前,扶着正在懵懂玩耍的海伦娜,牵挂地看着正走入门阍的安娜。
“赫托米娅,今日夜晚寝室不用关门,这样可以叫所有的女官和卫士都看到我安然就寝,塞琉西亚众志成城。”接着安娜走到了榻前,茶色的眼瞳带着慈爱的目光抚摸了下女儿的脸颊,接着她虔诚地跪拜在了圣母壁画前的地板上,双手握住在胸前,闭上了双眼,反复不停地诵着圣保罗的名言,
“那美好的仗,我已打过;该跑的路,我已跑尽;所信的道,我已守住。”
在说到“道”时,安娜用的是word这个词汇而非logos,所以最初她也微微停顿犹豫了下,因为现在她心中的“道”既来自于主和圣使徒们的训诫,也同样受到高文的影响,催生出新的意味来,为此她有点惶恐,但也有点激动。。。。。。
第二天的清晨,在城东地带的海盗和塞浦路斯士兵,已经集结了近两千五百人,他们全部聚拢在河桥周围立营,现在随着震天动地的铜鼓声,开始喊出一阵又一阵的嗥叫,列出一队又一对相对疏散的阵型,扛着旗标和云梯,开始朝着城墙的各个角落逼靠而来。
因为昨天打了一日,他们还是发觉塞塞琉西亚下城的城墙最为薄弱矮小,是突破口的首选。
而在西边卫城和海防墙那边的两座犄角小堡垒下,三十多具海盗的尸体倒在那里,没有任何突破。就在今日,城中又派出二十名士兵携带着契丹雪和各种武器,前往那里替补了伤员,更加增强了守备。
“狠狠地打他们!”门塔两侧的雉堞,已在昨夜被砖石加固过,各有门香水瓶火炮架在其上,晨曦里萨穆埃尔法看着那边,还尚在海盗围攻中不知祸福的大医院,也想到了尚坚守在其间的妻子,百般心情陈杂在心头,只能望着城下漫野走来的蝗虫般的敌人,奋力挥下了手。
“砰!”很快香水瓶发出了火焰和怒吼,一队海盗在肩膀上扛着的梯子猛烈摇晃了下,两三个人哀叫着翻滚倒下,接着一阵怒吼里所有的海盗都发出恫吓式叫声,蜂拥着朝城门和墙壁上冲来。(未完待续。)
第87章 惊魂围攻(下)
五杆砲也被拉动吊索飞速抛射起来,许多火毬和石头也被城头戍守的民军或市民冒着箭矢砸下,在城门上还竖起了两座卷扬轱辘,悬吊起了两个插满钉刺的大木框,在风中微微摇来摆去。
整个塞琉西亚城依旧顽强不屈。
最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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