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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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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沿途的景象并不容乐观,普鲁萨的周边,原本还有许多半死不活的乡镇,但扎哈斯的人马过后,好像整个地区就没有活物似的,荒野上随处可见已经腐烂的尸体,极目望去,无法发觉任何炊烟升起,高文的心愈发紧巴起来。
一个抱着孩子,几乎半裸的妇人站在路边,“别望她主人,不然就缠上了,这样的妇人你给她一个铜币就。。。。。。”菲特亚斯提醒说。
“给她二十个弗里斯。”
“哎呀,主人你的气度和魄力真的很大。”菲特亚斯半是佩服半是讽刺地说,接着开始拿着钱袋。
“去问问她,那个村庄还在不在了。”
结果,那个女人在接过钱袋和一些食物后,就对高文作揖,接着打出个绕来绕去的手势来作答。
“她的意思是说,那村庄现在只剩下深秋的苍蝇还在翻舞。”菲特亚斯叉着腰,“翻译”了下。
其实不用小军仆解释,高文就看明白了,然而他还是故地重游了,顺着道路,终于走到了那片村庄。
黑色的耕地已经化成同样颜色的荒地,一些白色黄色的荒草迅速覆盖其上,篱笆和木栅被突厥人的马蹄踏得东倒西歪,村落的围墙早已坍塌,陶瓮里面半点水都无,全被风干。茅舍七零八落,高文第一个驱马来到了税吏菲奥比斯千疮百孔的屋舍,进去后发觉税吏的尸体躺在桌子上,早已风干沙化了,到处是衰朽的色彩,高文推开了门,衣服、账簿和表册的碎片飞扬起来,就像是一场祭奠般。
“表册没了,税吏也死了,也许在那个宫殿的皇帝心目中,这个村庄就真正彻底消失了吧。也罢,反正他也从来没有把这些蝼蚁般的生民上心过。”高文不愿意再继续走进去了,他来到了外面,看着继续矗立在村外高坡上的那座小小的礼拜堂,当初他和彼得做工的脚手架还孤单单立在那里,在风中格外寂寥。
第62章 希望种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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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走上了山坡之上,看着依旧露在外面的椽子,还有斑驳的墙面,他走入了礼拜堂里面,黑乎乎的穹顶上,还留着彼得当初所涂下的白,依稀看到了圣母和圣子粗糙的模样,他笑笑。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阵牛马的嘶鸣,高文讶异地走了出去,只看到高坡下的村道上,几名衣衫褴褛的农民男女,怯生生地牵着头瘦不拉几的长毛牛,还有个包铁的木犁,站在了高文的下面,搓着手在寒风里发抖。
高文也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在调动记忆,想希望能够确认,这几个人里面有曾经居住在这儿的村民,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因为农民长得都差不多。
最后,还是其中最年长的站出来,向高文不住地鞠躬作揖,接着向他说,“我们是来自尼科米底亚的,听说尊贵的典厩长大人允许流民安顿下来,所以我们就来到这个废弃的村庄,来重新耕作土地。但没想到已经有军爷在这里了,实在对不住。”
“废弃的村庄,废弃的村庄。。。。。。”高文自语着这句话,接着他再度看看了这片村落的废墟,和荒芜的土地,心中涌起了翻腾的感觉,接着他对那个老人说,“没错,这个村庄已经不复存在了!不过现在你们来了,就重新建造起来屋舍、田庄、水井,招徕更多的人前来,我们会在边境保护你们的。”
说完这话,几个农民还在下面窃窃私语,倒是高文本人舒缓了许多,对着绵延的山林也露出了坦然的表情,接着他对着还在山下的菲特亚斯招招手——小军仆立刻开始给萨宾娜套上马鞍和笼头,而埃里克森则把军旗打得呼呼叫,一路冲下了高坡,走在了队列的最前面。
返回军营的途中,骑在马背上的高文回头看去,几个农民已经在废墟边上临时搭建起个帐篷的支架,牛儿被栓了起来,一名妇女抱着孩子,正在朝礼拜堂那里走,看起来是要祷告,而两个壮年的男子则似乎在找着工具,好像是要把村中废弃的井窖重新给疏通开来。而老者们正在评估着高文留下的种籽和食物,“一切又能够开始了。”
也许希望只是微茫的种籽,在满是疮痍的大地上生根发芽,浸染着泪水和鲜血,充满了哀伤和徒劳,可恰如阿婕赫所说,物质和名词都是魔鬼创造的,可是毁灭它们的也是魔鬼,在上帝和魔鬼的博弈里,始终坚持下来生生不息的,是如种籽般随风播撒又植根泥土的凡人。
五日后,高文所在的军队排列,走入了壮美巍峨的尼西亚城!
这是突厥人事先丢弃的城池,靠着阔大的湖泊,和环绕很长距离的高大城墙,塔楼更是不计其数,巨大的城门是青铜和铁铸造的,不难想象,要是突厥人坚持在此顽抗抵御的话,乔治典厩长的军队必然会付出巨大惨重的代价。
尼西亚是神圣的城市,里面的教堂、修道院不计其数,即便突厥人来到后,也没有敢加以迫害和毁坏,而是起码保持了基本的尊重。可是在欢腾迎接帝国光复军队的人群里,也有尼西亚教长大人,这位盛装站在队伍最前面,简直热情到了极点,倒不像是个教士,更像个晚会和婚礼的舞者和司仪,在教堂前这位更是左右将前列的高文和狄奥格尼斯,揽在怀中,不住地亲吻祈福。
接着,所有的士兵和市民都站在了教堂前的广场上,到处都是口号和悬挂的花环,而教长左手拉着高文,右手牵着狄奥格尼斯,这场面让人热烈感动,也让两位当事人尴尬不已,倒不是因为他俩始终不对付,而是因为这样子实在太像是结婚仪式了——他俩是新人,而教长是证婚人。
“在被异教徒统治的日日夜夜里,吧嗒,我可是想死你们的,吧嗒!”教长就是接吻狂人,左右开弓,不停地吧嗒吧嗒,“现在整个尼西亚城的圣骸洞窟、圣画陈列室,各处教堂和修道院,包括这个伟大都市的所有民众,又重新至于皇帝和主的保护下,我们的灵魂都得救了!”说完,教长撅着嘴,直接搂住了守捉官来了个深吻,引得民众都欢呼起来。
“快乐吧,上帝的羊群和子民们,不要拒绝这支军队的要求,尽全力支援他们!”接着,高文又看到了教长的厚嘴唇和大胡须,带着吧嗒吧嗒的声音,朝着自己盖了过来,急忙先下嘴为强,双手牢牢抵住教长的急速逼近的双肩,而后用自己的嘴唇在教长的上面轻轻擦了下,就微笑着死命搂住了教长,不让他自由活动,并朝着人群挥手。
这位教长说得果然无错,没多久,尼西亚的民众就私下里募集了大批的补给和钱财,送到了乔治典厩长的军营里,解了燃眉之急,看来神圣的都市觉悟就是非同一般。
随后,乔治派出了分遣队,也是左右开弓,光复了尼科米底亚和马拉吉亚等地区,现在的局势真的如同乔治当初所许诺的那样,小亚细亚逐渐重新染上了皇室的紫色。
“皇帝下达了以田代饷的金册诏书,所以发饷的时刻,就不能以足额支付给大家了——我规定,现在所有的金钱集中在一起,分发给来自意大利的佣兵们,而帝国所属的各分队,则统一授田,授予的田地则为军事地产。”在尼西亚湖泊边的营地里,典厩长站在了高台上,对下面席地而坐的各位士兵颁布着用紫墨写的皇帝敕令,“皇帝陛下下令,军事地产每份骑兵最低额度为价值七个金磅,步兵为四个金磅,水手为三个金磅,不按照莫迪来当作刻度测量,只按照价值来,这些军事地产后代拥有继承权,现在可以承租给农民,若是一年承租期的话,所得五五开;若是三年到十年承租期的话,所得三七开,租田的农民得七;若是十年以上的,则一九开。”
典厩长此言一出,下面顿时议论纷纷,高文抱着膝盖,看着左右的内宫卫队同袍,各个脸上都是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毕竟他们是按月从皇帝那里领取薪金和丝绸布料,对这种从土里刨食的做法,一手执剑一手举秤的维京人后代反应固然是十分冷淡的。
第63章 金门凯旋
乔治也根本不勉强内宫卫队,因为皇帝的钦官(皇帝派往军营和各个衙署的代理使节,传达旨意和在外分发俸禄的)已经站在了典厩长的旁边,身边有两份袋子,一个装着崭新的钱币,一个装着层层叠好的丝绸料子,这是专门为瓦兰吉亚卫队来发饷的,哪怕是山高水远,这点阿莱克修斯也从未忘记。
待到唤到高文的名字时,他拾级而上,在满面堆笑的钦官前喊了句“陛下万岁”,接着就领到了足额的金币,和一卷丝绸料子。
接着在校场上,于其他众士兵艳羡嫉妒的眼神里,卫队武士们直接将绚丽的丝绸料子展开,像披风般得意挂在身上,互相评点着对方的所得成色如何。所以这个举动,恰好给典厩长的行为起到了引导作用,当即就有许多士兵踊跃在授田的文书表册上摁了手印,心想这三两年没有在战场上死掉,既然万幸活下来,总得给后代留下一点馈赠,总不能还不如这群金发红发的蛮子。
很快,高文昔日所在的村庄,慢慢也升起了新的炊烟,不光一点,在整个乔治收复的小亚细亚地区领土上,农民们又陆续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开始紧急种植耕作救急用的粮食蔬果,土地也迅速分割授予完毕,军事田产和农民的自耕地交错杂处,倒也十分和谐自然,生气再度星星点点,成燎原之势,大部分田产都被承租给了当地幸存或流浪来的农民,这也是某种应急的方法。
军心很快稳定下来,高文可以在操练闲暇的时刻,继续坐在被砍伐倒的树木上,看着开始微微落雪的原野,和农夫们在其上忙忙碌碌的身影,有时候孩子还笑着来摸他棕色的胡子,拨弄着他奇怪的剑锷,送来难喝但很温暖的菜汤。
“无鞘剑的瓦良格大蛮子”,这是附近农村普通人给他起的外号,和当初他来到那个村庄,是一模一样。
“迷人的高大棕熊”,这似乎是村庄里的姑娘私下流传的。
而军营里,许多卫队同袍就直接喊他“高文。卢塞尔”,用这个佣兵英雄和屠夫来称呼,简直把他本来的名字给忘却掉了。
君士坦丁堡的第一军门前的原野和田地前,冒着落雪,一个举着龙旗的骑兵,龙头后拖带的风袋长长的,呼呼作响,迅速地冲到了军门前,塔楼上的戍卫士兵举起旗帜,并探下头来,喊声在静寂的冬季回响着,
“皇帝是从军门进来,还是要从金门进来?”
那骑兵仰着头,带着护鼻的头盔下,雪融化后混着热腾腾的汗水,压抑不住兴奋的语气,“陛下、陛下在里拉山下获得了最最辉煌伟大的胜利,佩彻涅格入侵的蛮族全部被歼灭,天佑罗马,我们赢了——陛下会在金门押解着无数的俘虏,堂然在大皇宫举办献俘祭礼!”一口气说完后,那骑兵直接低着身子,混杂着激动和伤寒,不住地大声咳嗽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撕心裂肺,但很快就被渐渐响起的喇叭和鼓声给压过去了。
欢呼的热浪,超过狄奥多西城墙,一波一波接着力,在入夜后就来到了君士坦丁城墙,“陛下大捷凯旋了!”
报信的钦官,在积雪的梅斯大道上,几乎是跌跌爬爬的,来到了圣智大教堂门前,金碧辉煌的大厅内,身着华美服装的宫廷贵妇们,还有大牧首及众多的教长们,正在那里焦急地等候着。
安娜靠在母亲艾琳皇后的前,眼珠不断地动着,看着那个套着金色笼头的,蒙着眼的骏马的蹄子,正在游走到哪里——根据迦勒底占卜师的要求,每次都会使用这套,假如这批骏马能踩到地板上的一个镶嵌石,即当初大教堂的垫脚石上,那就代表着前线战事必然凯旋,反之则代表着艰苦和不利——没办法,这种堂而皇之的迷信出现在侍奉主的殿堂里,足见拜占庭罗马对古老习俗的依赖程度之深。
其实,安娜早就看到了,因为她是第一个偷着从大教堂耳朵侧门溜进来的观客,所以得以看到几个教堂的杂役,事先就在那块可以活动的垫脚石下,塞入了马最喜欢的苜蓿和燕麦,“哎呀呀,果然在亲眼见到前动笔是愚不可及的事情,这真是安娜的至理名言。”
但是蹊跷的是,今天的这骏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转着圈子打着喷嚏嘶鸣,丝毫不配合,不对石块下的东西感兴趣,急得周围的人团团转,连安娜也有一丝担忧,她抓住了母亲冰冷的手,看着那边的玛莲娜副皇太后,和自己的弟弟,以及与自己业已订婚的君士坦丁。奥古斯都,心中也不由得浮起了担忧:难道父亲北征真的会不利?
迷信这种东西,当局者迷了,就对什么都信了,心理暗示在作祟。
就在安娜看看马蹄,又看看那块基石时,那位浑身落着雪花的传令官,跑了进来,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因为激动和疲累,几乎都说不出话来,而所有人也昂着脖子,万分紧张,在原地僵着,安娜甚至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最终,那人说了句,“就差一天,佩彻涅格人永远错过了看到十二月的机会。”
马斯达斯大牧首率先跪拜在祭台前,仰望着整个穹顶上灿烂的壁画,高声感谢主对世俗陛下的庇佑,接着艾琳皇后等人也都虔诚地随着大牧首拜下,而年轻的侍从们则按捺不住了,他们互相对望着,不断把剑拔出鞘又合上,齐齐发出了激越的声响来表达狂喜。
“父亲啊,在今天整个野蛮的民族,都在同一天被消灭了。”安娜闭上了眼睛,抬起了小小秀美的下颔,穹顶的金光依旧投射在她的心灵当中,“罗马的荣耀,就要在父亲的手中重振了,我会永远支持你的,最爱的父亲。”
接下来,整个君士坦丁堡沸腾了,钟声在各个角落里响起,教士、市民、商贾、妇人们自动组成了庞大的队伍,高举着圣母圣子、各个圣使徒的画像,人手举着蜡烛,冒着风雪,唱着赞歌,宛如一条巨大的火龙,顺着整个君士坦丁城墙欢庆游行,来预备迎接阿莱克修斯皇帝的金门凯旋。
第64章 罗兰
谢谢各位的推荐票与打赏,明日苏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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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联欢持续了多日,这座皇都里比“一年里日子还多”的教堂祈福谢恩的钟声自早到晚不绝,几乎所有在君士坦丁堡的使节与外国人都知道了:皇帝取得了对草原蛮族的大捷,带回了一万名战俘,帝国的边境安宁下来了!
消息的传播借助这种无比焦点的方式,速度是非常之快的,航行船只甲板上的水手,带着骡队贩卖货物的行商,还有撰写情报的间谍,都是其间的活媒体。
整个庆祝在大教堂和大皇宫前的献俘仪式时达到了最**,皇帝当着所有臣僚和贵妇们的面,将穿着紫色靴子的脚踩在了一名蛮族俘虏的脖子上,“蒙主庇佑,我将永远将你们这些敌人踩在脚下。”接着,那名俘虏便用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蛮族话高声求饶,这增添了在场人的无上荣耀和勇气,他们再度坚定相信,有皇帝所在的帝国,将是安全而无往不利的,阿莱克修斯必将引领着航船,重复古代罗马的光荣。
钟声回荡的布拉赫纳宫,一处靠山的小型宫殿,安娜满心喜悦地端坐在书台前,沐浴在窗户投射下来的阳光下,在她的面前铺开一本装帧精美的书,小小纤细的手指在迅速翻阅着。
艾琳皇后就坐在女儿的旁边,看着女儿,不光光是因为她喜欢看安娜阅读的样子,更是因为皇帝在方才过去的重大仪式上,根本没有携带她,而是处处与玛莲娜在一起,好像玛莲娜不是副皇太后、宫廷首席贵妇,而是真正的皇后似的。
而今,只有看着女儿垂着眼睛,沉浸在书本当中时,艾琳的苦痛才能稍稍减弱下来。
当门口处的宫女跪拜下来时,安娜稍稍抬头,看到了父亲走入了进来。
这个倒让艾琳皇后措手不及,于是她首先站起来向丈夫作揖,“读的是什么作品?”阿莱克修斯好像没看见自己的妻子似的,直接走到了书台前,看着女儿,亲切地问到。
“父亲,我在阅读一部法兰克人的作品,让我惊讶的是,我原本认为所有优秀的作品,都是得到罗马古风浸染的才能够出现的,但是这个作品完全是用蛮族语言写就的,并且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安娜摸着书卷的边角,喟叹着说。
“哦,想来这部作品是不久前流传的,能否将你的批判共享给在场所有的人?”阿莱克修斯在另外一边的座椅上就坐,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叫罗兰之歌,说的是一位叫罗兰的蛮族骑士,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修养,但是却有颗高尚的心灵,和勇武的精神。”安娜随后进入了憧憬,好像有个棕色短发、淡蓝色眼睛的高大模板就站在她眼前,“他是蛮族僭越皇帝查理曼的属下和扈从,发誓要在征讨里消灭所有的异教徒蛮族。对不起父亲,我方才使用了矛盾唐突的词汇,蛮族去打蛮族,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所以,这位罗兰一定战死了。”阿莱克修斯笑起来,“因为法兰克游吟诗人总是喜欢歌颂悲剧人物。”
这个笑话也让艾琳皇后笑起来,房间里的气氛当即缓和了不少,安娜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罗兰因为叛徒的出卖,面对异族国王的四十万大军,战斗到死。”接着,长公主用抑扬顿挫的韵文读法,朗读出了其间的诗句:
“只要我一息尚存,大王便可无惧任何敌人。”
听到这话后,阿莱克修斯沉默了下来,“朕也希望能有自己的罗兰骑士,不,不是法兰克的骑士,而是真正的罗马武士。”
“陛下,你有米哈伊尔。瓦塔尔斯基。”艾琳适时地提醒。
但阿莱克修斯摇摇头,说米哈伊尔有着武勇和忠诚,但缺乏高贵的气质和坚定的心灵。
“难道是乔治。帕拉罗古斯典厩长?”艾琳皇后而后小心翼翼地试探出这句话,说实话她害怕皇帝会对此持肯定的态度,因为她明白,典厩长是玛莲娜一党的,出自于第拉修姆地区的军事贵族,向来和小亚的军事贵族不协。
这时候,安娜接着朗诵出查理曼叛徒加纳隆对西班牙国王马西勒所说的诗句:
“若能使罗兰在这一战里阵亡,
无异砍掉了查理曼的右臂。
精锐的部队从此一蹶不振,
在普天下再也招募不到如此的劲旅,
从此便可太平。”
这时候,阿莱克修斯听到这行后,脸色微微有变,他忽然说朕的身体违和,便匆匆告辞了皇后与长公主。
当他快步走入自己的议事厅堂里后,御墨官麦莱斯急忙递来一卷文书,“小亚三百零七名普洛尼亚土地承包人,集体弹劾乔治典厩长,说许多被授予士兵的军事田产,本是前任或者前前任,或者前前前任的皇帝用金册诏书赐予他们承包的,现在被典厩长独断出让给了士兵们。”
“现在坐在这个御座上的,是朕!”阿莱克修斯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点,气愤地将文书全部撒在了地面上,接着坐上座位,拍打着扶手,“一定是凯撒麦考利努斯串联起来的,他就那么嫉妒乔治的功勋?朕不是没有给予过他机会,但他的混账表现实在让朕感到失望透顶。”
“说到凯撒阁下,这是他与伯里尔宰辅的联合书状,今日也一并呈交上来的。”麦莱斯急忙又递交上来。
阿莱克修斯接了过来,接着带着疑惑的语调,连身躯都在御座上微微直起来,“什么,乔治在招揽帕弗拉哥尼亚的泰夫里斯异端余党?”
“起码两位帝国的宿老是这样说的,并且承诺手中有确凿的证据,泰夫里斯余党不但充当了农民在帝国土地上耕作,据说还有的被征募入乔治的军队。”麦莱斯说完,又递交来一份文书,“这是。。。。。。送来的,似乎能确认,乔治典厩长不但招募了泰夫里斯余党,据说还有一股数千人的新摩尼教徒,也从卡帕多西亚的群山里走出,准备加入典厩长的军队。”
“招兵买马本属正常,可这样的行为也有点过于专断了。”阿莱克修斯握着文书信件的手有点颤抖,他不由得想起了女儿安娜刚才无心朗读出来的诗句。
第65章 Sebastocrat
最终,皇帝是扶着额头,带着苦恼的神情回到寝宫里来的,不过他来到的不是艾琳的寝宫,而是玛莲娜的。
最先看到的是站在那里的君士坦丁。奥古斯都,这位正在与奴仆在一起玩耍,猛然看见了皇帝有点不知所措,实在不清楚要如何称呼,便只能喊了下“陛下”,而后行礼。
随后约翰皇子也从后面跟来,同样对父亲行礼。
阿莱克修斯颔首,勉励了几句学业方面的事,接着就来到了内厅,躺在了卧榻上,叹息不已。
不久,他的“养母”玛莲娜蹑手蹑脚地从后面走上来,慢慢把手搁在了皇帝宽阔的但是带着细微皱纹的额头上,很温柔地按压着,“疲惫了吗?”
“有时候朕多想脱离这个御座和俗世,进入修道院去。”阿莱克修斯悠悠说,“如果用这双手遮住了双眼,看不见就没有了苦恼,那该有多好?”
“帝国还需要你,需要你的庇护,还要抚育君士坦丁和约翰长大,作为你的左膀右臂。”玛莲娜微笑着否决了皇帝的幻想。
皇帝唔了声,似乎心情在养母的抚慰下轻松了些,接着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咦”了一声,“你以前的那个圣像吊坠呢,朕最喜欢的。”
“为了庇佑典厩长在小亚的战场上一往无前,我已经赠送给对方了,带着我与君士坦丁的祝福,你不会怪我吧?”
阿莱克修斯紧紧抿住了嘴唇,两个人一上一下,倒错着面容,而后玛莲娜看到皇帝额头的皱纹忽然拧在一起,接着皇帝微微笑出来,很温和地说,“不会,当然不会。”
深夜,宫殿里的帷幕内,小鸟尼克德米亚跪在了台阶下,皇帝沉默不语地立在上面,脚下卧着两个精美的皮革包着的箱箧,“典厩长最近的行为有些逾越了。”
“是的,我一定将这件事办好。”小鸟满脸苦恼地说。
“调查清楚些,别冤枉了典厩长,还有尽量安抚好军心。”阿莱克修斯下达了处置的规范,接着他看着小鸟尼克德米亚的表情,便安慰说,“安心,原本你所制定的计划是不会变革的,待到春季结束,安置好佩彻涅格人的俘虏,朕再借到库曼人与罗姆的雇佣军,就能全力去进攻扎哈斯与诺曼人了。典厩长的军队,继续守护好亚细亚疆域就行。”
“陛下英明!”尼克德米亚俯首,轻吻了下皇帝的紫靴,决心将此事给全心全意做好,接着他将怀里的东西取出,交给了阿莱克修斯。
烛火下,阿莱克修斯看了看这卷文书,眉毛拧得更紧了。。。。。。
次日,凯撒麦考利努斯春风满面地步入了布拉赫纳宫,身后跟着自己所属的无数助理官僚,还有门客帮闲,因为他自得到皇帝召见的那刻起,就知道在他的苦心经营下,亚细亚的事态已经发生变化了,不然陛下是不会如此焦急接见他的。
“朕的姐姐还好吗?”皇帝正襟危坐,对着鞠躬的凯撒第一句就拉起了家常。
“赛奥多拉的身体很好,毕竟老朽为帝国服务这么多年,长久在外奔波,前段时间才能伴在赛奥多拉的身旁,让她颇有宽慰之感。”麦考利努斯用种典雅而伤感的宫廷语言回答,大有暗中邀宠的含义。
“您辛苦了。”阿莱克修斯点头,表示对凯撒功勋的认可。接着皇帝就提到了关于乔治典厩长的事情,“最近典厩长的行为,朕已查实,确如您与宰辅所言,颇多乖离不明,所以朕要派人替换他回皇都来。”
结果金口玉言一出,凯撒身边的僚属都激动地要在原地坐不住了,这时候一名帮闲趁机拜倒下来,对阿莱克修斯进言,“凯撒阁下征战亚细亚多年,又出身在那里,威信又高,所以陛下可以恢复凯撒阁下亚细亚首席大公的名誉,派遣他前去镇守,自可高枕无虞。”
一片赞同响起,而麦考利努斯也自许地笑了起来,但还保持着谦逊的姿态。
阿莱克修斯则带着讶异站了起来,“诸君为什么不早点来对朕推荐?朕已经派出了弟弟伊萨克,大宦官尼克德米亚伴同,去尼西亚收拾局面了。”
这下,赞同声就瞬间冰冻住了,人人脸上的笑容和喜悦都僵住了,麦考利努斯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但他还不敢于说什么,因为皇帝刚刚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凯旋,正是声誉的顶点时刻,这时候掀桌子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凯撒想了想,便继续请求,“伊萨克阁下毕竟年轻资历浅,老朽害怕他镇压不住小亚细亚的局面,所以陛下可以让老朽前去担当伊萨克阁下的辅弼。”
“不用了,朕已经授予弟弟伊萨克sebatocrator的新头衔,是‘国王’和‘奥古斯都’的结合,这个头衔足以镇守亚细亚了。”阿莱克修斯很和善地解释了下,“至于凯撒您,就继续在这里,与宰辅一起担当朕的左膀右臂,另外也可以伴随朕的姐姐多一些时间。”
麦考利努斯的鼻孔和嘴都歪斜了,嘴角的衰老肌肉不住抖动着,直到一名同党在背后拉扯了下他的衣角,才算是反应过来,闷声地感谢了皇帝的“恩典”,并赞颂了皇帝发明“塞巴斯托克拉特”这个头衔的睿智聪明,必然会给帝国带来稳定的秩序。
看着凯撒带着一群帮闲,灰溜溜离去的背影,阿莱克修斯嘴角浮出了快意的微笑。
尼西亚湖泊边的军营当中,难得的一个温暖的冬日,太阳好像能把人躯体里的油都炙烤出来,许多农民都出来庆祝古老的预祝丰收吉祥的节日,扎成各种形状的草堆被点燃,人群在欢呼奔跑舞蹈着。在一棵巨大的橡树下,高文笑着站在那里,许多来自村庄的年轻姑娘手牵手,在绕着他打圈圈,唱着古老的歌谣。
“她们在向你表示爱慕呢!你快躲开,不然村庄里的那些光棍和年轻男子马上就要来找你的晦气了!”这时候,半裸着身躯,挺着满是疤痕肚子的法罗夫挖着鼻屎,哈哈笑着走过来,姑娘们尖叫着便一哄而散了,“女人和敌人都一样害怕我!”
接着法罗夫就嚷嚷着,“这么暖和的天气,不沐浴下怎么行!”
而后高文转头看到,无数半裸和全裸的瓦兰吉亚武士,哇哇叫地朝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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