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的战争-第7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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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六百八十八章　个人风格

　　　　高扬见到了乌里杨科。

　　　　把衣服和箱子都放在了后座上，高扬坐上了副驾驶，然后他迫不及待的道：“怎么样？搞定了吗？”

　　　　乌里杨科急匆匆的道：“刚刚得到了回应，我们马上见面，能不能成还要等见过面之后才能知道，现在我们得马上去见他，时间紧迫。”

　　　　高扬没再多说，乌里杨科开车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本来是打算再详细问问的，可是看着乌里杨科在车流里来回穿梭，高扬觉得还是暂时闭嘴比较好，免得让乌里杨科分心再把车撞了，那可真就是欲速则不达了。

　　　　开了半小时的车，乌里杨科把车停在了一个小路上，然后他关掉了车灯，长呼了口气，低声道：“我们及时赶到，再有两分钟，就是约定的见面时间了。”

　　　　高扬看了看四周昏暗的街道，低声道：“搞得跟秘密接头似的。”

　　　　乌里杨科诧异的看着高扬，很是不解的道：“你想什么呢？这就是秘密接头好不好！”

　　　　高扬轻声道：“是我说错话了，那么我需要注意什么？你赶快告诉我注意事项。”

　　　　乌里杨科来回转动着脑袋，沉声道：“就说出你想要的结果，这个人的地位不是很高，但他的职位很关键，是能最快帮你达成心愿的人选，甚至说他是唯一能帮你的人。”

　　　　“那么他是做什么的。”

　　　　乌里杨科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低声道：“总统办公室秘书，机要秘书。”

　　　　高扬倒吸了一口冷气，道：“秘书？总统的秘书？”

　　　　乌里杨科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弗拉基米尔。普琴，没错，就是他的秘书。”

　　　　直达天听，或许这还真是唯一能达成高扬心愿的方式了。

　　　　高扬忍不住道：“怎么搭上线的，这种人没可能和大伊万有联系的吧，位置太敏感了，抱歉，当我没问，我一时嘴快。”

　　　　乌里杨科低声道：“二十年前，大伊万就在他身上做了笔投资，这是一个意外，一个巧合，但是收获的回报也是很大，这个人绝不能拒绝大伊万的要求，但是因为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没那么高，所以大伊万没有给他特别强硬的指令，对方肯不肯帮忙还得看他的意愿，毕竟这种关系是要留在关键时候用的。”

　　　　高扬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明白。”

　　　　乌里杨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低声道：“大伊万跟我说了，这条线二十年以来是第一次动用。”

　　　　高扬再次震惊了一下，然后他低声道：“我得再谢谢大伊万。”

　　　　乌里杨科没有接高扬的话茬，他看了看手表，再次在四周搜索了一圈后，低声道：“应该出现了啊。”

　　　　就在这时，乌里杨科的电话响了，乌里杨科猛然接通了电话，低声道：“我已经到了，您在哪里。”

　　　　“很抱歉，我没法和你见面了，我有点急事，但是没关系，在电话里说也一样，请抓紧时间，我只有十几分钟可以跟你说。”

　　　　乌里杨科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恼怒，高扬在一旁压低了声音，用极微弱的声音道：“打电话也一样，说吧。”

　　　　乌里杨科捂住了话筒，低声道：“开玩笑，二十多年没启用的暗线，连面都见不上，怎么敢放心用，你别忘了我可是代表大伊万来的！”

　　　　高扬低声道：“那怎么办？我们是撤，还是再问问？”

　　　　乌里杨科显得很是恼怒，他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再问问。”

　　　　把手放开了话筒，乌里杨科低声道：“您该来的，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楚。”

　　　　“抱歉，但我真的不得不离开，我必须马上回办公室去，最快也得在明天晚上才有机会见面，而且只是有可能，如果你可以等的话，我这里没问题。”

　　　　乌里杨科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把电话开了免提，随即低声道：“事情比较急，那就在电话里说吧，我们想把雅列宾埋在新圣女公墓，我不知道大伊万有没有和你说起过。”

　　　　“雅列宾，我不知道这个人，我只知道这个人在前苏联有着非常高而且独特的地位，是这样吗？”

　　　　“是的。”

　　　　“很好，告诉我他是什么人，不要说得太详细。”

　　　　“克格勃，黑魔鬼。”

　　　　“什么是黑魔鬼？等等，不要告诉我，克格勃的一个高官对吗？”

　　　　“是的。”

　　　　高扬示意，然后他在一旁低声急道：“不说雅列宾的身份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棘手程度，我们的要求，要求！”

　　　　“一个克格勃的高官，想要死后埋进新圣女公墓，这种事有必要找我吗？就算那个人的地位很高，但这似乎不该是难题。”

　　　　乌里杨科道：“要给他盖国旗，苏联国旗，要给他的墓碑上刻上名字，这件事……”

　　　　“等等，我明白了，一个大人物死后应得的荣誉，那么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莫斯科，我们已经把他的棺材运来了莫斯科。”

　　　　“从哪儿运来的？”

　　　　“索契。”

　　　　“为什么在索契？”

　　　　“那是他的家乡。”

　　　　“好的，我明白了。”

　　　　乌里杨科急声道：“你得明白这个人的特殊之处，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克格勃，他是……”

　　　　“等等，等等，别说，这件事怎么处理由我决定，如果你信任我那就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挂电话，就当我们没联系过。”

　　　　乌里杨科有些恼怒，他低声道：“好吧，您说了算，但我要提醒您一下，这个人就不该出现在索契，更不该出现在莫斯科。”

　　　　“我不知道这些，我也没必要知道这些，现在想想你要求什么，再给自己设置一个合适的身份打一个电话，跟接电话的人说清楚你的要求，是克格勃的前高官对吧？那就没问题了，打这个电话，事情有没有成我明天给你回答，哦，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把尸体运回索契。”

　　　　“运回索契？为什么！我们刚刚把他送到莫斯科，还有……”

　　　　“听着，按我的做，如果你不能按我的做那就没有对话的意义了，把尸体运回索契很重要，否则这件事会很难处理，而且会牵连很多人，我不想这样，所以把尸体运回索契，不要再跟我联系，会有人和你联系的，记住打电话的时候留下一个能找你的号码就行，还有问题吗？”

　　　　乌里杨科思索了片刻，道：“没问题了。”

　　　　“再见。”

　　　　电话被干脆利落的挂断了，乌里杨科咬牙切齿的道：“这个混蛋！他没有出现，甚至不愿意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怎么办？照他说的做，还是让大伊万毁了他！”

　　　　高扬很平静的道：“我们把雅列宾送回索契，打电话，然后等消息，就这样。”

　　　　乌里杨科往车座上猛的一靠，有些恼怒的道：“你相信他？”

　　　　高扬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相信与否的问题，而是我们目前没得选择，我不知道那个人想要怎么做，但感觉上他挺自信的。”

　　　　乌里杨科呼了口气，道：“大伊万能毁了他，这一点他很清楚，他也能拒绝的，但他没有明确拒绝，这就说明他肯定是已经答应了这件事，可事情没有这样办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只是他刚才没有提起钱的事情。”

　　　　“钱肯定是事成之后再付，他不会提起钱的，大伊万已经许诺了给他一千万，只要事情办成那这笔钱肯定要给，只是不肯见面，还是让我有些怀疑。”

　　　　高扬沉声道：“或许他真的只是有了急事没办法再来呢，就按他说的办吧，我们回机场，到了索契就打电话，这就样做吧。”

二千六百八十九章　我懂

　　　　对着镜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再整了整领带，扯了扯衬衣的袖子。

　　　　将仪表整理的无可挑剔，主管国土安全问题的俄罗斯总统办公厅总务局副局长巴拉尼科夫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

　　　　穿过长长的走廊，在走廊尽头驻足片刻，他看了看手表，当时间来到他固定的工作汇报时间后，巴拉尼科夫敲响了一扇门。

　　　　“请进。”

　　　　巴拉尼科夫推开了门，然后他微笑着道：“早上好，总统先生。”

　　　　“你好，巴拉尼科夫，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在一份文件上快速写上自己的名字后，普琴将文件放在了办公桌的一边，然后抬头看着自己的秘书，沉声道：“可以开始了。”

　　　　巴拉尼科夫打开了文件夹，恭恭敬敬的道：“总统先生，这里有一份尼科雷将军的调职令需要您签署。”

　　　　虽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和讨论的结果，但普琴还是看了一眼后，才在文件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将文件收回，放在文件夹里之后，巴拉尼科夫沉声道：“召见博尔特尼科夫将军时间安排在下午三点半，可以吗？”

　　　　普琴思索了片刻，随即点头道：“可以。”

　　　　巴拉尼科夫又提出了两件比较繁琐但重要的事情，待普琴一一作出批示后，巴拉尼科夫已经可以结束眼前的工作了，除非有什么突发事件或者大事发生，否则他今天将不会见到普琴，但是在这个时候，巴拉尼科夫突然又拿出了一张文件，有些迷惑的道：“还有一件事显得有些奇怪。”

　　　　普琴微微皱眉，道：“奇怪？”

　　　　巴拉尼科夫一脸不解的道：“昨天晚上，对外情报局的局长办公室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一个人说他是黑魔鬼，并要求和谢诺维奇局长通话。”

　　　　普琴手里玩弄着一支钢笔，在听到巴拉尼科夫的话之后，他猛然将笔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一脸严肃的道：“说下去。”

　　　　巴拉尼科夫显得很是惊讶，他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在今天早上，谢诺维奇将此事报告了瓦西里耶维奇将军，瓦西里耶维奇将军随后将电话打到了总统办公室，请您亲自处理此事，关于此事，瓦西里耶维奇将军并没有透露太多，我只能请您亲自处理此事。”

　　　　普琴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点了点头，道：“什么事。”

　　　　巴拉尼科夫再次浮现了一丝迷茫，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他还是抽出了一份文件，这问文件有些厚，足有十几张纸。

　　　　将文件放在普琴面前后，巴拉尼科夫照例开始将文件的内容做一个简短的总结。

　　　　“电话里说雅列宾去世了，黑魔鬼希望能将他埋葬在新圣女公墓，对不起，总统先生，我不太理解。”

　　　　普琴专注的看着电话的通话纪要，但他只看了第一页，并没有往下翻，在沉默了片刻后，他站了起来，离开了办公桌，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巴拉尼科夫更加的迷惑了，他甚至显得有些惊愕。

　　　　巴拉尼科夫的表情不是伪装的，因为他不善于伪装自己，他不知道雅列宾和黑魔鬼这些词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是真的惊愕于普琴的反应。

　　　　普琴突然停下了脚，看着自己的秘书，一脸严肃的道：“雅列宾，黑魔鬼之王，他死了。”

　　　　巴拉尼科夫显得非常茫然，他也确实很茫然，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虽然他昨晚刚刚听过这个名字。

　　　　不该问的不问，在恰到好处的体现了自己的迷惑后，巴拉尼科夫却没有发出任何疑问。

　　　　普琴呼了口气，道：“你没听过他的名字很正常，这是绝密，那么巴斯科夫局长有没有说什么？”

　　　　巴拉尼科夫立刻道：“没有。”

　　　　普琴的嘴紧紧的抿了起来，他又坐回了办公桌前，开始专注的看剩余的文件，等全部看完之后，他抬起了头，沉声道：“巴甫洛维奇，这个人是黑魔鬼，没有问题，就是说雅列宾真的死了。”

　　　　巴拉尼科夫低声道：“电话里要求将雅列宾葬入新圣女公墓，要盖苏联国旗，要能够在墓碑上铭刻名字，这个要求……”

　　　　普琴沉声道：“很过分吗？”

　　　　巴拉尼科夫低声道：“不，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当然也有些过分，这整件事就像是一个玩笑，当然了，我知道这不是一个玩笑，所以我就觉得有些奇怪。”

　　　　普琴叹了口气，道：“雅列宾，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黑魔鬼的存在你也不知道，所以会觉得这个要求是个玩笑，盖苏联国旗，葬入新圣女公墓，这个要求……”

　　　　巴拉尼科夫一语不发，他只需把问题送到普琴面前，剩下的与他无关了，他不能插手，也插不上手。

　　　　深思了片刻后，普琴终于道：“给瓦西里耶维奇打电话，请他马上过来一趟，还有，给巴斯科夫打电话，不。”

　　　　普琴举起了手，沉声道：“我亲自给他打电话。”

　　　　巴拉尼科夫立刻道：“是，我马上给瓦西里耶维奇将军打电话。”

　　　　普琴把手放在了电话上，拿起了话筒，但是在按下按键的时候，他却迟疑了，犹豫了一下之后，他放下了话筒，然后看向了巴拉尼科夫。

　　　　“巴拉尼科夫，雅列宾是位苏联英雄，他是克格勃一个代号黑魔鬼秘密部队的队长，中将军衔，他曾为挽救苏联做出了最后的努力，他是克格勃最伟大的特工，最强的战士，也曾是俄罗斯最危险的敌人，他有着传奇的一生，伟大的功勋。”

　　　　巴拉尼科夫一脸惊讶的道：“我从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普琴点了点头，然后他沉声道：“他的一切都是秘密，我想问你，你认为这样一个人，能够让他盖着苏联国旗葬入新圣女公墓吗？顺便说一句，新圣女公墓是黑魔鬼部队成员的安息之处。”

　　　　巴拉尼科夫低声道：“苏联英雄，却是俄罗斯的敌人，这样的人，我觉得还是不合适吧，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普琴猛然挥了下手，他一脸严肃的道：“不，我认为只是这样就把他埋葬不够，远远不够！我们不必惧怕一个消失的苏联，更不必惧怕一位死去的老人，而且这位老人还是一个英雄，一个真正的超级英雄！”

　　　　普琴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然后他沉声道：“一个真正的英雄，就应该得到应有的待遇，有些事情你不懂，但我也曾是一个克格勃，所以我懂。”

二千六百九十章　下不为例

　　　　又回到了索契，又回到了雅列宾的家。

　　　　往莫斯科白白跑了一趟，但是这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只要能达成目的，说实话，只是区区的一次折返跑根本什么都不算。

　　　　高扬坐在了雅列宾的棺材旁边，他太困了，忍不住小睡了一会儿，但是他刚刚睡着，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是巴甫洛维奇打来的，当高扬接通电话，巴甫洛维奇极快的语速道：“普琴决定按照要求来下葬队长，此事交由克格勃总部办理，克格勃将会派飞机前去索契迎回队长的灵柩，葬礼将在明天进行。”

　　　　巴甫洛维奇不能来参加雅列宾的葬礼，但是高扬让他打几个电话，以黑魔鬼的身份来和巴拉尼科夫给出的联系电话交涉还是没问题的。

　　　　克格勃总部就是俄联邦安全局的总部，只是习惯称谓而已，但是让克格勃总部来负责雅列宾的葬礼，这真的是再好不过的安排。

　　　　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事情就这么成了。

　　　　当雅列宾的葬礼进入普琴的视野后，这件事就变得简单了，非常的简单，没有人会拒绝普琴的要求，绝对不会有人提出任何质疑，所以这件事变得非常简单。

　　　　但是想让普琴知道此事，何其之难。

　　　　想让普琴直接插手这件事，更是难如上青天，不过，高扬做到了。

　　　　高扬求到了大伊万头上，大伊万很给力，他找到了巴拉尼科夫，而巴拉尼科夫熟悉普琴，是他让这一切成为了现实。

　　　　一瞬间，高扬热泪盈眶，他看着灵柩里的雅列宾道：“老师，你要回家了，真正的家！”

　　　　巴甫洛维奇在电话里沉声道：“现在是时候撤离了，不要和克格勃的人照面。”

　　　　高扬低声道：“那么细节问题呢？如何交接灵柩？”

　　　　“对方会安排专人负责此事，会有人和我联系，接到电话后我再通知你，就目前而言普琴表现出了对黑魔鬼的尊重以及最大程度的容忍，明确表示不会试图借此机会追查黑魔鬼成员的下落，具体事宜，需要商讨后决定。”

　　　　高扬呼了口气，低声道：“好！”

　　　　挂断了电话，高扬长呼了口气，然后他对着约瑟夫和乌里杨科点了点头，沉声道：“成了！”

　　　　乌里杨科攥起拳头挥了挥，长呼了口气，道：“总算不辱使命，这事儿成了，那么具体怎么操作。”

　　　　高扬站了起来，沉声道：“离开这里，克格勃会派人来迎取灵柩，我们都不方便和他们碰面，具体的事宜还没有确定。”

　　　　就在这时，高扬又接到了一个电话，他举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后接通了电话，低声道：“你好。”

　　　　巴斯科夫在电话里低声道：“我刚刚和总统见面了，为了队长的葬礼。”

　　　　高扬不动声色的道：“怎么样。”

　　　　“总统问我是否知道雅列宾的死讯，我的回答是没人通知我，然后他问我是否能够负责此事，我答应了。”

　　　　高扬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你这么做不太明智吧？”

　　　　巴斯科夫很是疲惫的道：“没有什么不明智的，总统先生知道我对黑魔鬼的感情，他也知道雅列宾为什么会进养老院，他问了问我为什么雅列宾会离开养老院出现在了索契，有些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高扬略带担忧的道：“那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雅列宾只是想出去走走然后回索契了，仅此而已，这没什么可解释的，总统问我的唯一原因只是想知道我这个叛徒是否愿意出席老队长的葬礼。”

　　　　高扬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别说自己是叛徒了。”

　　　　巴斯科夫低声道：“黑魔鬼认为我是叛徒，总统认为我是叛徒，全世界都认为我是叛徒，包括队长，事实上我也确实是叛徒。”

　　　　长呼了口气，巴斯科夫继续低声道：“但是总统知道我对黑魔鬼的感情，所以他才会问我是否愿意出席队长的葬礼，我同意了，并且主动揽过了去迎接队长回来的任务，顺便告诉你一下，葬礼的告别仪式会在克格勃总部的礼堂进行，瓦西里耶维奇将军会主持葬礼仪式，还有墓碑已经在紧张制作之中了，黑色大理石的。”

　　　　“这很好，很好，我可以放心了……”

　　　　巴斯科夫继续低声道：“我会去索契，只带几个人去，都是我的人，你不必离开了，在哪里等着我，我觉得这样更好一些。”

　　　　高扬低声道：“好的，我等着你。”

　　　　巴斯科夫突然道：“你是怎么让总统知道这件事的？”

　　　　高扬沉声道：“只是通过正常渠道，把电话打进了该打的地方然后一级一级的往上报，当然这其中有人帮忙，但是谁我不能说。”

　　　　巴斯科夫沉声道：“这个做法超出了我的预计，能够直接和总统联系上，更是出乎我的意料，这很难，但确实最好的解决办法，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因为除了总统没人敢做出同样的决定，甚至不会有人在意此事，一个无人知道的老人，没人会把怎么办他的葬礼这种小事拿来烦总统。”

　　　　“为什么说这些？”

　　　　“我能和总统直接联系，但我却不能和黑魔鬼私下有任何接触，所以我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而你让我避免了这种两难的境地，还能让我有机会出席葬礼，这对我很重要。”

　　　　巴斯科夫顿了顿，然后他突然道：“好吧，其实我想查出是谁帮了你，能把消息送到总统面前的人却和国外的地下势力有联系，这种人是一定要严查并将其揪出来的，而且这种事并不太难，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此事，但是下不为例，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做有害俄国利益的事。”

　　　　如果大伊万那个暗线知道巴斯科夫的存在，那么他一定不会插手此事。

　　　　高扬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差点就害了大伊万的暗线，如果巴斯科夫要追查下去，这件事其实还真不难查出来，而巴斯科夫虽然手上也不干净，他和黑魔鬼的联系更多，但巴斯科夫有足够多的机会把自己择出来。

　　　　高扬沉声道：“请放心吧，这只是为了老师的葬礼，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保证绝不会做有害俄国利益的事情。”

二千六百九十一章　一个人的国

　　　　卢比扬卡广场11号，克格勃的总部所在地。

　　　　从1920年开始，克格勃的总部就在这里，到了现在克格勃改名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总部也还是在这里。

　　　　克格勃总部的礼堂里正在进行着一个葬礼的遗体告别仪式。

　　　　这是一场很奇怪的葬礼，一次极为罕见的告别仪式，有多罕见呢，从苏联至俄罗斯这还是第一次。

　　　　奇怪，是因为出席遗体告别仪式的人地位极高，但人数又实在是太少了一些。

　　　　总统来了，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局长出席，还有下面各个分局的局长，除去总统和他的护卫，出席告别仪式的人一共也不到十个，但来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克格勃里面最顶层的官员。

　　　　更奇怪的，是灵柩一侧摆放的国旗不是俄罗斯国旗，而是苏联国旗。

　　　　灵柩的另一侧应该是家属的位置，但是没有家属，空空荡荡。

　　　　四个仪仗兵昂首战立在灵柩的两侧，灵柩中躺着的是面带微笑的雅列宾。

　　　　军乐队在一侧演奏着低沉而哀伤的乐曲，柴可夫斯基的第六悲怆交响曲第四乐章。

　　　　主持告别仪式的是瓦西里耶维奇，俄联邦安全局的局长。

　　　　告别仪式开始，第一个上前献花的是俄联邦总统弗拉基米尔。普琴。

　　　　普琴拿着一束鲜花，放在了灵柩脚前的位置，然后他上前一步，凝视着灵柩里的雅列宾。

　　　　看着雅列宾的脸，然后普琴凝视着代表雅列宾功勋的那些勋章，他凝视了片刻，转身，走到了等待着献花的一众克格勃高官面前。

　　　　“来到这里，我就像回到了家，我知道间谍是怎样的一些人，他们是具有独特品质、信念和性格的一批人，他们能够放弃自己原有的生活、亲人、爱人，远离故土，常年在外，将自己的一生献给祖国，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而我们今天送别的，是一位伟大的间谍，一位为祖国付出了一切的战士。”

　　　　微微低头，普琴没有再说什么，他退到了一边。

　　　　巴斯科夫第二个拿着鲜花站到了灵柩之前，他放下了鲜花，扶着灵柩凝视了雅列宾很久。

　　　　巴斯科夫面无表情，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那张平静的脸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在意识到自己停留了已经太久，巴斯科夫转身，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巴斯科夫内心很激动，很悲痛，但他也为雅列宾感到高兴，普琴的出席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以为这只是克格勃内部的一次秘密葬礼，但是他没想到总统回来。

　　　　出席葬礼的人依次献上了鲜花，瓦西里耶维奇用低沉的声音道：“盖棺！”

　　　　棺材盖由四个礼仪兵抬起，缓缓的覆盖了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老人。

　　　　“盖国旗！”

　　　　四个仪仗兵护送着一面折起来红色国旗来到了灵柩之前。

　　　　国旗被展开了，那一刻，巴斯科夫很想说让他亲手将国旗给自己的队长盖上，但是当那面国旗展开的时候，他的心里像是被一桶冰水浇过，让他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巴斯科夫愧对那面国旗，他认为自己无愧于黑魔鬼，但他真的愧对那面国旗，所以他无法亲手将那面国旗覆盖在为这面国旗付出了一切的老人身上。

　　　　仪仗兵扯着国旗的四个角，在他们要将国旗盖下去的时候，普琴突然走了出来，他沉默着从一个仪仗兵手上将国旗的一角接了过来。

　　　　瓦西里耶维奇接过了第二个角。

　　　　巴斯科夫脚下纹丝未动，普琴看了看巴斯科夫，但巴斯科夫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

　　　　第三个人第四个人陆续走出，他们和自己的总统一起扯住了国旗，最后将国旗覆盖在了灵柩之上。

　　　　“起灵！”

　　　　四个仪仗兵将灵柩抬了起来，在军乐队演奏的哀乐之中，在人们的注视之下，将灵柩送上了停在礼堂门口的灵车。

　　　　应该有家属坐在灵车里的，就在灵柩的两侧，这个位置应该让高扬来坐，但他不能来。

　　　　巴斯科夫这次没有犹豫，他上了灵车，在灵柩的一侧坐了下来，而位高权重的瓦西里耶维奇坐在了另一侧。

　　　　巴斯科夫极是惊讶的看向了自己的局长，瓦西里耶维奇一脸严肃的道：“他没有亲人，那就让他的继任者们来为他送行吧。”

　　　　按照俄罗斯的传统，拉着亡者的灵车会到他生前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并稍作停留。

　　　　这里是克格勃的总部，雅列宾将一生都奉献在了这里，所以灵车开始在克格勃的总部里缓缓行驶。

　　　　在雅列宾身前曾住过的地方，灵车停了下来，稍事停留之后，灵车再次开动。

　　　　灵车围绕着克里姆林宫绕行了一周，然后开到了红场上。

　　　　开路车在前方停下并让开，跟在后面的灵车停下，只有拉着雅列宾灵柩的灵车径直开到了无名烈士墓前。

　　　　“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绩与世长存。”

　　　　在哪行著名的铭刻之前，灵车稍事停留了一下。

　　　　没有戒严，只是临时将游客驱赶到了一边。

　　　　巴斯科夫抬头往旁边看了一下，他能看到那些极是惊讶的游客，然后他看到了高扬。

　　　　高扬推着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的是铁锤。

　　　　铁锤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他坐在轮椅上，朝着灵车敬了一个军礼，眼睛注视着灵车，一动不动。

　　　　高扬站在轮椅后面，他同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在的左胸前佩戴者一枚勋章，只属于黑魔鬼之王的勋章。

　　　　高扬的眼睛里蕴含着泪水，对于雅列宾的承诺，他做到了。

　　　　高扬来为这个一直默默守护着他的老人送行，为教给了他太多东西的老人送行，为这个把他当做儿子看待的老人送行。

　　　　撒旦的人全来了，但他们没有集中在一起，而是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处，来为这个他们熟悉而尊敬的老人送行。

　　　　黑魔鬼的人除了铁锤之外谁都没来，他们不肯为葬礼这种无谓的事情浪费时间，即使是雅列宾的葬礼。

　　　　灵车驶离了红场，继续行驶，直至来到了新圣女公墓。

　　　　今天，新圣女公墓封闭，不开放，任何人不得进入，除了刚刚进去的一个车队之外。

　　　　当灵车行驶到墓园之内后便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