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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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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怕根本不知道谁是自己的主子,留着那个领头地就行了。”

    费介咒骂道:“范大人趁你我不在,把小范闲搞进京都。险些出事,我怎能不急?”

    老人冷哼了一声,青整了一下自己膝上的祟毛毯子,教训道:“我是回乡省亲,你自己要偷跑出京,这能怪谁?”

    十年后的费介依然是那副怪模样,斑白的头发,褐色地眼神,他皱眉说道:“谁知道范大人存的什么主意,大人。回京后你得与司南伯谈一谈了。”

    这位老人自然是手握天下阴暗力量的陈萍萍,他微笑着看着远方那个似乎有些惘然的骑兵首领,淡淡说道:“我自然明白范建的想法。只是他的想法…真是胡闹台!若要这些东西,真是不如不要…”他反复说道:“…不如不要。”

    …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那名骑兵首领早已远远地逃走,迅疾变成了远方的一个小黑点,这次围击明显是中了监察院的埋伏。只是他死都不明白,明明在老家省亲的陈萍萍为什么会出现在庆国北部地沧州城外!

    当看见黑骑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败了。面对着阴险毒辣的陈院长大人,就连他地真正主子也只有保持唾面自干的修养,更何况自己。他先前抢先脱阵,所以离黑骑的距离比较远,黑骑兵们似乎长途跋涉后有些疲惫,追了两里地后,眼看着距离拉的越来越远,只有收马回营。

    “宗追去了吧?”陈萍萍轻声问着身边的亲随。

    亲随一弯腰应了声。

    正此时,远方树林中又有一灰骑急驰而出。悄无声息地远远缀着那个逃走地首领。

    “那不是宗追。”费介皱眉说道。

    陈萍萍盯着那个灰影,半天之后忽然笑了起来:“既然他让我们看见,肯定就是自己人…能和宗追保持近乎一致的水准,我记得院里很多年前有这么一个人物。”

    “王启年?”

    “是啊。”陈萍萍微笑着:“看来我们担心的那个小伙子,终于学会了一些事情。”

    派王启年出京之后,范闲因为受伤后不方便抛头露面,筹划中地书局也去的少了,过了一段深入简出的日子。只是如今的他早已成了京都名人,尤其是那两首完全与他经历不符的诗,更是让他成了风头浪尖的争议所在,支持的人将他视作诗坛天才,反对的人却将他看作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代表性人物??只是没有人知道,连这七个字,都是范闲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地。

    在暗处也流传着抄袭的说法,但是“万里悲秋常作客”实在是太过耀眼,也没有谁敢站出来厚颜说这诗是自己写的,所以这种说法还没有搬到台面上来。但范闲知道,肯定有那么一天,因为自己痛打的郭保坤父亲是礼部尚书,郭家所交往的都是文坛大家,而范闲一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断…所谓文人。

    正因为争议性与美誉并存,所以时常有些经常参与靖王府诗会的士子才俊会主动寻上范府来,美其名曰看望劫后公子,实际上都是暗中递上诗卷,想得到范闲只言片语的好评。

    范闲每每耐住性子亲切接待,但对于对方的诗句却是十分吝啬评价,毕竟自己早就准备脱离“文坛”,学张贤亮下海经商。再者,他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资格,自己才十六岁,仗得只是前世大贤的头脑,难道就准备收些入幕词臣,这也太荒唐了!

    与诗名相比较,能让他在京都名声大震,真正得到大多数人赞赏目光的事情,却是牛栏街的刺杀事件。

    案件当中一些可以被天下百姓知道的细节,渐渐从监察院里流传了出去??身为受害者的范闲,在那样危险的境地之中,不仅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更是勇起反击,将北齐的刺客斩杀于掌下刀前,尤其是杀的还是位八品高手??这个事实让范闲在京都士子的心目中顿时上了一个层次,再也没有人说他是范家打黑拳的,大家都在议论范家那位能文能武,勇斩北齐刺客的公子。

    “文能七步成诗,武能七步杀人,是谓范公子是也。”

第五十四章 协律郎独占花魁

    牛栏街杀人事件发生后,范闲一直在思考某些问题,藤子京已经下乡疗养去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残疾,而死去的三名护卫,家眷也得到了足够的抚恤,甚至连朝廷相关司部都发了嘉奖令。护卫们埋葬在京郊范族的族墓里,范闲如果能够离京,自然要去祭拜。

    血淋淋的事实教育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并不是风花雪月而已,自然也不仅仅是请客吃饭,所以他需要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比如王启年,比如范思辙,比如自己的武道修为。

    如今在京都,他将自己冥想修炼的时间从中午调到了晚间,每每半梦半醒中,总感觉身体腰后雪山里的真气就像是一泓温水,十分舒服地冲洗着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处,隐隐约约间,似乎这股真气的数量与密集度都有了某种程度的提高。

    对于自己当时能够在两名女刺客的骚扰下,还能杀了那位八品高手,范闲始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查过藤子京等护卫的真气流动方法,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与自己的练功方法是一样的。这个认识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惊慌,既然自己能靠着细长匕首与袖弩杀死越级杀死八品高手,那就证明自己的真气是很管用的。

    他与这个世界的武道修行者不一样,头脑里没有所谓品级之间牢不可破的概念,大汉的那一摊血淋淋的下水证明了他的想法,只要你够狠够准,就算是五大宗师又如何?

    只是霸道卷的第二册始终没有进展,范闲地目光落在很随意扔在房间角落里的那只箱子上。来京都后,似乎将母亲留给自己的这物事给忘了,看来什么时候得去找找钥匙去。

    刺客事件的重要疑犯司理理还没有押回京都,一道旨意却像道闪电般划过了京都地上空。这份从深宫之中颁出的旨意。是关于范闲的。在日前的背景下,这道旨意的内容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着面前这个太监嘴皮子不停翻动着,却听不清楚是什么东西。跪在范府大堂的范闲很害怕面前这个太监的唾沫会吐到自己脸上来,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越来越湿的青砖。

    圣旨终于念完了,在柳氏的提点下,范闲照规矩做足,呼完万岁再谢恩,将圣旨收下,柳氏又毫无烟火气地递了张银票过去。那太监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玩意儿放哪儿?”范闲捧着手上的圣旨,问柳氏,“总不能老捧着吧?”

    柳氏笑着接了过来:“虽说府里经常接旨。但也不能说玩意儿,府里有专门地房间供放。”最近这些天,范闲与柳氏之间保持着微妙的、表面的和谐,这是时势所造,但双方都不知道日后又会怎么样。

    “说老实话。我也是学过经文地人,但怎么就听不明白先前那公公讲了些什么?”回到自己的卧房里,范闲重新包扎了一下右肩的伤口。看着坐在桌旁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的妹妹。

    “戴公公是江南余佻州人,说话口音一向难懂。不过这些年时常来府上宣旨,我倒能听明白些。”

    范闲赶紧问道:“圣旨说了什么,为什么是颁给我的?”

    范若若抿唇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道:“其实宫里这十几年一直对家中有赏赐,虽然父亲地爵位一直被压着没有升,但是我与弟弟,甚至连柳氏都各有封赏。现在看来,也轮到哥哥了。”

    范闲这些事情是知道的,连范思辙那个小东西,都有了个恩骑尉的封号,但事涉自己,不免有些好奇:“我可是没有归宗认祖地角色,这宫里就算想赏,也没什么名头吧。”

    “对啊,所以这次陛下的旨意,只是说上次的事件中,你击毙了敌国探子什么的,与国有功,特加封太常寺协律郎。”

    “太常寺协律郎?”范闲的声音大感吃惊,太常寺是掌宗庙祭祀的地方,协律郎这个官职虽然只是八品官,但可以随意出入庆庙。自从与林婉儿相认之后,他也时常在猜上次在庆庙祭祀的贵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既然是婉儿的亲长,而婉儿又是自幼在宫中长大,看来那位贵人一定是宫中的某位大人物,说不定就是太后或者长公主,只是前些日子夜里探望婉儿,知道她本就忧愁于婚事之后地利益冲突,所以刻意忍住没有相问。

    难道说这道?意…其中蕴含着某些意思?范闲皱眉想着,如果那位大人物能说动皇帝陛下下这么一道旨意,是想点明当日庆庙之事,那她是存着什么念头?是示好?还是示威?

    范若若见他愁眉苦想,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哥哥说道:“哥哥啊,真是什么事情一牵涉到你自己,你就糊涂了…这太常寺协律郎…是每位郡主驸马成婚前一定要担当的官职啊。”

    范闲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看来这门婚事终于定了。他接着想到,因为受伤的原因已经好多天没有去皇室别院,想来婉儿知道自己遇刺的事情后一定会很担心,不知道病情有没有加重??会担心吗?范闲忽然觉着有些困惑,那个冰雪般的女子,却偏偏有那样的母亲,那样的父亲。

    “昨天请妹妹帮我去那里,信递过去了吗?”他压下心中的淡淡不安,问道。

    范若若宁静回答道:“去了,嫂嫂听哥哥的话,又说通了那个大丫环,现在天天偷着吃好的,身体养的不错,就是听说哥哥遇刺后,有些担心,不过昨天太匆忙,又有叶

    叶灵儿在边上,所以没办法写信过来。”

    范闲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范若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范闲的人,一听他叹气就知道他在烦恼什么。

    “罗密欧与朱丽叶。”若若小时候就听过哥哥讲过这个爱情故事,一直记到了现在,微笑着鼓励他,“哥,你说过人是要勇于追求幸福的。”

    范闲十分感动,将妹妹抱入怀中,拍拍她略显瘦削的后背,说道:“放心吧,那两个家伙是一个喝毒药死的,一个是用短刀自杀,但你哥我是专门配毒药玩短刀的,太不一样了。”

    “伤好了些吗?”看着跃窗而入的少年郎,林婉儿心疼地让他躺到床上,埋怨道:“身子这个模样,还过来做甚?”

    范闲愁苦着说道:“担心你担心我。”

    林婉儿心头一暖,听明白了这两个担心,将自己的茶杯里残茶倒去,沏了些新的,送到他的唇边,幽幽说道:“我听你的,这些日子一直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

    范闲单手接过茶杯,吹拂开上面的白雾,温柔说道:“郡主怎么能服侍人呢?”

    林婉儿咬着下唇气道:“再气我,我就将你赶出去。”

    “舍得吗?”范闲坏坏笑着望着她。

    …

    “我决定了,成亲之后,我们去苍山的别院过冬。”范闲半靠在床上,看着身旁正满脸担心望着自己的未婚妻,微笑着说道:“那里对你的病有好处,而且相信在那之前,费介老师也应该回到了京都。”

    “别光想着我了。”林婉儿咬了下嘴唇,白白的牙齿在红红的唇上看着很可爱,“以后再出这种事情可怎么办?”

    范闲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深夜潜入这闺房,别院里的侍卫真是有够呛的,居然一次都没有发现,更不知道这一对未婚夫妻如今早已是熟稔如此。关于这件事情,范闲也有足够的骄傲,试想这等于皇宫之外的小皇宫,史上有哪位偷香贼能偷到自己这种程度的?

    “还能出什么事儿?北齐又不是傻子,既然这次已经露了馅,下次再用同样的手法,朝廷也不会上当。”

    林婉儿忧愁说道:“怕就怕朝廷里面有些人,正因为以后再行刺也有北齐人当幌子,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对你下手。”

    范闲早就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个聪明人,而且她从小在皇宫里长大,虽然有太后疼着,但毕竟身处的环境异常复杂,所以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倒比自己明白些。此时听她一说,微笑着抬起她的软乎乎的下巴,捏了一捏,说道:“放心吧,我坚信自己是这个世上运气最好的人。”

    林婉儿觉着颌下痒痒的,心中对这般亲腻的动作是又欢喜又紧张,顿时两抹红色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显了出来,赶紧推开范闲的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人总不能靠运气过日子啊。”

    范闲最喜欢看她这种羞答答的模样,取笑道:“我已经运气好到有了你。”“有我…很重要吗?”林婉儿微微垂着头,从这个角度望过去,长长的睫毛正在微微颤动,显然有些紧张。

    “很重要。”范闲将她搂入怀中,他不是一个很擅长说情话的人,所以也有些紧张,笨拙无比地试图寻找对方的唇瓣。

    林婉儿被他抱着,只觉着一股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不由身子有些软了,无力地倚在他的胸前,一转头轻声说道:“到底是谁想杀你呢?”

    这一转头,却恰巧避过了范闲的狼吻,范闲心头好不恼怒,再听着这问题,更是心中微凉,抱紧了怀中柔软的身躯,双手在她的背上无意识滑动着:“别管了。”

第五十五章 偷香不误卖书功

    林婉儿觉着背上一阵麻痒,忍不住笑了起来,却依然坚持着问道:“如果是我父母…”

    范闲正在享受怀中女子美妙触感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正色看着她:“如果真是长公主和宰相大人,怎么办?”幸亏二人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身子还是十分香艳地叠在一起,有效地冲淡了话题的严肃与可怕。

    长久的沉默之后,林婉儿勇敢地望着他的双眼,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如果嫁给你,我就是范家的媳妇儿。”

    这句话的意思,范闲听懂了,虽然这些天来的闺房夜话甜蜜中略有隐忧,也知道自己的未婚妻从小就在宫中长大,是太后一手带大的,极少与长公主一同生活,所以母女感情有些淡漠。但听见这个回答,范闲依然是感动的难以自拔。

    这一对青年男女,拥有相似的人生背景和成长历程,所以很清楚对方心里的苦与某种略显自矜的骄傲,也正是如此,才会在庆庙那处一眼便定了终生。帝王家哪有感情可言?而范闲却给了这位少女前所未有的情感冲击与温柔,而范闲自身也从这个黑暗的闺房里找到了憩息自己已经有些疲惫心神的空间。

    …

    “什么时候,你才能出去走走?”范闲抱着她。

    林婉儿小心地躺在他的左肩上,免得碰到他的伤口,听见这话后无奈答道:“我打小便在宫中,极少有机会出去。只是从四年前舅舅给了我一个郡主的身份,这才有机会出门,只是最近身子又弱了些…”她小意地望着他:“你是不是觉着老这么偷偷摸摸地太不像话了?”

    范闲一怔,压低声音笑道:“我可是最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只是你这病还是需要走动走动。晒晒太阳的。”林婉儿听见他自承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不由想到这些夜里自己竟如此荒唐,让这个年青男子在身边躺着,两颊不由滚烫,啐了一口,说道:“那明儿我进宫,去求求舅舅。”

    “舅舅?”范闲听她喊得亲热,不由低声笑了起来,“对,咱舅舅是天下最大地皇帝。他说句话你就是我夫人了。”

    这时候范闲才想起来,将今天圣旨的事情说了说。听到圣?的内容,自己身边这男子已经被封了太常寺协律郎。林婉儿知道这门婚事终于定了下来,惊喜之余,忍不住又羞了起来。

    范闲微笑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心想这个女孩子温柔之中又夹着黠灵,偏生却是如此害羞。他到底还是总以为这个世界上的女子与前世的女子一样。哪里想到自己天天半夜来爬墙,对于一个堂堂郡主而言,早已是件很了不得的大事情。

    “对了。上次我们在庆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随谁在一起?”

    “是和陛下啊。”林婉儿好奇回答道。

    “啊?”范闲想到自己居然和九五之尊擦肩而过,不免心里生出了一些别样的感受,那贵人既然是皇帝陛下,与自己对了一掌的那位高手自然便是宫地侍卫头子,想到自己能和侍卫头子对了一掌后只吐了几口酸酸小血,又不免有些骄傲。

    林婉儿看他脸上表情变幻着,来了兴趣,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很意外吗?”

    “只能怪自己笨。没想到那里去。”范闲苦笑着说道:“总以为是太后或者长公主,唉,来到人世走一遭,如果连皇帝都没有看见过,未免也太遗憾了些。”

    “我虽然不大理会外面的事情,但也知道范家是极得圣眷地,你若想见陛下,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姑娘低头含羞道:“大婚之后,总是要进宫拜见舅舅的。”

    听见大婚二字,再看这姑娘家含羞的动人神情,范闲心头一荡,揽着林婉儿的左手偷偷摸摸的下滑,沿着腰线一路向下,终于摸到了那片柔软丰腴地所在,心头荡了又荡渐趋淫荡,手掌揉了一揉复又搓揉,只觉手掌下一片滑腻弹软,十分适意。

    之所以前些天林婉儿强忍羞意,让范闲每日床前相伴夜话,便是因为发觉自己清逸脱尘的未婚夫实在是个守礼君子,这么多天了,也只是浅尝香泽便满足离去,从来没有太过逾矩的事情,这样林婉儿才放下心来,内心深处甚至还莫名骄傲。

    不曾想,今日这厮受了伤,反而却起了色心!所以当林婉儿感觉自己地臀儿被那只手揉了一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睁着眼睛看着范闲足足有几弹指的时间,看着范闲眼中的**越来越浓,才一声轻呼醒过神来,满脸帐的通红,伸手去背后用力拔开对方的色爪。

    范闲揉着那饱满的臀尖,早已迷的神不守舍,怎肯放过,一侧身便将她收进怀里,右手受伤不便,那就…脚上,像只大号考拉熊一般缠着想挣扎的姑娘,低头便向那檀唇上吻了过去。

    一触之下,尽是湿暖温热。

    许久之后,两个人才缓缓分开,范闲只觉心旷神怡,不知该如何言语,而林婉儿眼中也渐显迷离之色,只是泪水朦然,竟是羞的险些哭了出来。范闲看着林婉儿地表情,一时呆住,不知该说什么好,赶紧笑着解释:“没控制住,没控制住。”

    “你欺负人。”林婉儿抽泣起来,只是不敢惊动外面圆子里的侍卫和楼下的老嬷嬷,所以声音有些小。

    “我哪里有?”范闲大感冤枉,心想都已经快成夫妻了,亲热一下又如何?

    似乎猜到少年郎在想什么,林婉儿鼓

    鼓着腮帮子说道:“还有几个月。”

    范闲坏坏笑着望着她。说道:“这多**咱俩都一起过了,又何必在意那些。”

    林婉儿却最怕这个说法,一听他说出口,羞的不行。攥着拳头便往他身上砸去,只是…砸到一半想到他身上有伤,只好委屈地收了回来。哪料得她这一转身,却不巧碰着某处不雅地之不雅状,婉儿再是温柔自持,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再顾不得范闲的伤势,猛地将他推离了床帷。

    …

    “早些回吧,身上还有伤呢。”林婉儿将脸埋在被窝里,不敢看他。

    范闲目光自然下滑。看着自己委屈说道:“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林婉儿将被窝拉下来一点点,露出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儿,求饶道:“你明天不是还有正事儿吗?”

    “啊。对了,后天书局开张。”范闲记了起来,监察院地人手还没回京,这京里总查不出什么动静,既然如此。便顺手将该做的事情做了,正是磨刀不误砍人功,这算得上是他的一点优秀品质?

    他不忍再欺负这丫头。只好推开窗准备离去。月光透了进来,照在床上,也照在了旁边依旧熟睡的丫环身上,范闲忍不住偷笑了起来,不知道这个丫环天天睡地这么好,不知道过几日后会不会变得胖许多。

    后一日书局开业,东川路上人头攒动,连周遭的太学都出现了难得一见的逃学风潮,街畔楼中张灯结彩。一个方方正正的门脸全数用上好木材裹着,乌黑之中透着清亮,真是极有书香味的装饰,只是无奈何,今儿来的人太多,竟是汗臭味替了书香味。

    来的人倒有大半是来瞧范闲的,大家都很好奇入京不过一个多月的范府私生子,怎么就能混的如此风生水起,更加好奇一个能文能武地贵族公子哥儿,怎么想到来开书局了,这世上赚钱的买卖挺多,卖书,怎看也不是个好出路。

    自从刺杀的事件之后,范闲对生活地看法有了许多的改变,所以这家书局也没有隐藏在幕后,而是很光明正大地站了出来,承认了自己及兄弟,就是这家书局的东主。他还给书局起了个名字,叫做“澹泊书局”,又请世子爷回家让那位靖王爷亲笔写了,这才做了个横匾挂在了门口。

    身旁的人多在怀疑,这书局的名字是什么意思,范闲解释道,这是澹泊以明志,其实“不烦不忧,澹泊不失”地意思,又抛出诸葛的那句“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将众人小震了一震,世子最初听见这解释,也是虎躯一震,以为范家小子是借此向朝野上下众人表白,表白自己不想插手任何事情,以示弱来换取安全。

    其实只有范若若最了解自己的兄长,知道澹泊地意思,就是说??曾经漂泊在澹州。

    眼看着四周的人越来越多,范闲的额头上开始滴汗,对旁边的叶掌柜嘀咕道:“前儿说的广告,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些,怎么今刚开张就涌了这么多人来。”

    叶掌柜对广告这两个字却不陌生,呵呵笑道:“听说东家手里拿着那位曹先生的书稿,六十八回之后,只有咱们独家付印,仅凭这石头记的名声,便足够吸引这么多人。”他顿了一顿,呵呵笑道:“当然,大家主要是来看您,看看一位能够杀死八品高手的少年诗家,是个什么模样。”

    范闲一怔,咕哝道:“咱家身长不是八尺,身宽也不是八尺,有什么好看的?”

第五十六章 澹泊书局

    不管范闲愿不愿意,道贺的人们还是纷至沓来。也许是找到难得与范侍郎拉近关系的机会,也许是知道皇上已经封了范闲为太常寺协律郎,与宫中某位的婚事将近,所以各部官员们都给足了面子,纷纷差遣属下前来道贺,就连各王府公府,也派人送了礼物前来。东,路上轿子不断,唱礼之声四起,礼盒都快堆满了整间议事房。

    街上围观的人群啧啧称奇,心想不过就是个书局,竟然闹出这动静来,这位文武双全的范公子,果然不是寻常人物。而开业时的场面所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从此以后澹泊书局,便没有被那些地下世界人们骚扰的麻烦,也极少会有官面上的问题。

    范闲平静地看着这阵势,与来客们拱手见礼,知道大部分人还是看在父亲面子上来的。好在书局地方过于逼仄,来客们也不是什么头脸人物,只是略一闲叙,说明是哪家哪家的,便告辞而去。这些人离开之后,还有些狐疑,为什么堂堂范府中人,却要经商,要知道商人始终是不怎么有脸面的一个工作。

    正在这时,靖王世子李弘成终于来了,街上识得他身份的人纷纷行礼,他满脸温和地回着,全无一丝皇亲国戚的骄横之气,面如春风,十分儒雅。见他往店里去了,有些路人好奇道:“这澹泊书局面子可真够大的。”

    “靖王府与范家向来关系好,你不知道吗?”

    …

    范闲看见他来了,心头微动,这样一个如春风般温柔的人物。却甘心为了二皇子奔前走后,那位二皇子又该是何等样的人物呢?笑着摇摇头,将这些东西全数从脑子里赶走,迎出店外??他还是想与李弘成有一个比较单纯些的朋友关系。

    二人进入后方安静地房间里。李弘成打量着四周的装饰,叹息道:“看来还真投了不少银子。”

    “我只拿了一千七百多两。”范闲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刚生意,入不得世子的眼睛。”

    李弘成接过茶来,摆摆头说道:“你们范家人最能挣钱,这是满朝百官都知道的事情,只不过司南伯大人是为朝廷挣钱理财,你却是为自己挣,这两边可不一样。”

    范闲笑了笑:“挣了银子,总是要向朝廷缴税金地。就算自个儿得些,也不可能总放在手里生锈,如果拿出去用去。又是照顾了别人生意,别人生意好了,朝廷的税也就多了。所以不论是在哪里做生意,只要能挣钱,这钱最后总是到了朝廷的手里。最后又是用到了百姓的身上。”

    李弘成听的有些糊涂,但似乎又有些明白,击节赞叹道:“廖廖几句话。却似乎说出了大道理,朝廷一向尊农抑商,我还在奇怪为什么你会选择这营生,是不是无意仕途了,原来却是如此。”

    范闲大感窘迫,心想前世时自己没犯病时,政治经济学也只能考倒数第几,只是闲侃,为什么又成了道理?赶紧打住。转变了话题:“得了得了,什么仕途不仕途的,我就只做得两首歪诗,明年的大比我可是准备当逃兵的。”

    被范闲的风骨说困扰许久的李弘成,如今在他面前终于再次使用扇子,不停对着脖颈处扇着风,好笑说道:“你如果写地是歪诗,还让不让太学里的那些人活了?瞧瞧,刚才外面得有多少要来面谒范大诗人的学生,如果不是你家下人多给挡着,只怕这时候还不得清静。”

    范闲满脸愁苦说道:“那些太学地学生,有的年纪足可以做我爷爷,还来一口一个学生的叫着,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李弘成哈哈大笑了起来,用扇子指着他说道:“看你满脸忧愁,说的话儿却是这么促狭,你呀你呀,真是个有趣的人。”

    范闲一翻白眼,心想自己有什么趣?问道:“这次劳烦王爷写地字,什么时候领我去王府上拜谢老人家去?”李弘成一怔,旋即想起面前这少年根本还不知道自己父王曾经与他相见过,一笑之下,也不点破这个,准备日后看范家少年的笑话:“你什么时候愿去就去吧,哪里用得着与我说什么。”

    靖王世子李弘成一直觉着面前的范闲,似乎要比十六七岁地年纪远远成熟许多,不说宠辱不惊,但至少也是沉稳异常,他倒一直想破破对方的沉”功夫,忽然拍手说道:“对了,还忘了恭喜范世兄。”

    范闲一怔,不知道何喜之有。

    李弘成站起身来:“恭贺世兄领了太常寺协律郎的职司,这们口喜雀叫了,得请多喝几顿。”

    范闲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事,你应该早就清楚了才对。”

    “以往只是宫中传闻,却没落到实处,自然是不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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