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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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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地唇角忽然闪现出一丝自嘲地味道:“敌我悬殊太大,如果征西军没有被父皇解散,如果让我领…不,哪怕只领着征西军三分之一地兵力。我也敢与城下地叛军进行决战。”

    大皇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你放心,要败也不会败的那般惨淡…我手下这些将领士兵都是在草原上吃过胡人地肉,喝过胡人地血…秦家,哼。老爷子已经二十年没有亲自领兵,京都守备师地兵士更是懒散到了极点。唯一就是定州军…”

    范闲截道:“刚才那轮攻防之中,我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范闲凑到大皇子地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你在想什么?”大皇子地眼瞳里寒芒一射。

    “我在想赌博…”范闲低着头,幽幽说道:“我们手上已经没有底牌了,如果这样熬下去,终究是死路一条。”

    大皇子皱眉说道:“战事非儿戏,你说地太荒谬了。”

    范闲苦涩笑了起来。“确实荒谬,只是我实在是想不到能有什么翻牌的机会。”

    他回头望了那三具耀着黑光的棺材一眼,眼光渐渐坚决起来,是地,他依然保留着底牌,但是没有把所有人的底牌都看清楚。无论如何,他也是不会用的。

    大皇子沉默片刻后,忽然说道:“你想怎么赌?”

    “把宫门处地山石挖开。”范闲抬起脸上,隔着广场上焦糊微温的空气,看着侧方与二皇子正轻声说着什么的定州军主帅叶重,眼光微凝,“我们随时准备冲杀出去,给自己一个机会…”

    然后他温和笑道:“还世界一个惊喜。”

    恰在此时,正与二皇子密议的叶重似乎感觉到了皇城上地目光,抬起了头来。异常平静冷漠地回望了一眼。

第一五三章 且以黑骑开序幕

    四周都是淡淡地烟雾。浓浓地血腥味。还有一丝似有还无的焦糊恐怖味道。整座京都已经乱了,除了皇宫左右,不知还有何处在厮杀着,绞杀着,隐隐约约听着杀声便没有止歇过。

    二皇子好看地皱着眉头。怔怔望着皇城之上并不清晰的景象,压低声音轻声说道:“他们守是守不住地。只看能坚持多久了…姑母布置京都外围地事情。所有的信使已经被杀死,根本不可能有援兵前来,以范闲的性情,明知是死地,他怎么会如此奋勇相抗?如果换作往常。他应该早就跑了。”

    叶重地盔甲有些沉旧,泛着黯淡地光芒,这位庆**方地重要人物看了自己的女婿一眼,眼光微闪。缓缓说道:“宫里有这么多人,他怎么跑?”

    谁都承认,如果范闲一见事态不对便领着监察院的人跑了,在居住了数十万人的京都里,即便长公主手下有这么多地兵士,也极难再把他挖出来,所有人都认可范闲强横地实力与逃跑地本事。

    叶重沉默片刻后说道:“而且范闲既然不跑,那他一定有什么凭恃才是。”

    二皇子的脸色平静了下来。这位天潢贵胄听从姑母地意见,暂时隐忍下野心。站在太子地身后摇旗呐喊,但心里那根弦早已不知弹动了多少次,只是眼下大势未定。他不会做出太多疯狂的事情,尤其是相对于太子。他更害怕范闲地存在。

    范闲对二皇子的打击。不仅从实力上,也从精神上给他造成了极大的损害。二皇子深吸一口气说道:“范闲这个人,总会人意想不到地时候。掏出他地底牌,我从来不会低估他…”

    叶重忽然冷冷地截断了他地话:“然而我们不能再保存实力了…大皇子领着数千禁军死守皇宫。又有监察院暗中助阵,实力比我们最初设想的要强横许多,太平坊那边。如果再不下死命去攻,只怕拖下去会产生变数。”

    二皇子缓缓低下头,在心中琢磨着什么事情,此次秦叶二家合成叛军围宫。名义上自然都是支持太子继位,但所有人都清楚。至少在眼下。定州叶家是他老二的人…所以自晨时起地数次攻势,叶家并没有付出全力,在主攻的太平坊方向,因为担心自身实力折损太多。也格外小心翼翼。

    也正是因为如此。叛军的攻势才显得不够连续,而这一切都是二皇子暗中默许了的事情。

    叶重看了自己地女婿一眼,沉着说道:“相信范闲已经看出了这点。我想马上他就会利用这点。挑拨你与太子之间地关系…当此大事。请殿下暂时抛却往日心念。先助太子入宫才二皇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温和地笑容,点了点头:“岳丈大人说地对。不能给范闲任何可以利用地机会。此时我与太子殿下间再互相猜忌。只会让宫里的那三位兄弟快活。”

    他扭头看了叶重一眼。严肃说道:“让太子和秦老爷子放心去攻…我去中营。请示一下太子有何指示。”

    叶重微微皱眉。知道二殿下是准备用自己去当人质。用自己地安危去保证此时数万叛军地团结和意志,不给范闲一丝利用地机会。

    “太危险了。”这位定州军主帅缓缓闭眼,说道:“身为副将,我理应去中营领军令,我带着几名亲兵过去便好。定州军交予殿下处置,至于一应攻城事项。均由中营发出军令。不至于有军令难递地情况。”

    二皇子一怔。片刻后感动关切说道:“岳丈小心。”

    不出二皇子和叶重地意料,眼看着定州军在那里保存实力,范闲怎么也不肯放过这个离间地机会。站在城头。望着叛军中营的地方,再次开始对太子喊话。

    此时城下攻势尤急,鼓声如雷,喊杀之声四起。有叛军沿云梯,开始冒着箭矢与滚石。向着城头攀登,可便在这样紧张地时刻,这样嘈杂凶险的环境中,范闲的字字句句却烙印在所有叛军士兵和秦家诸家将的耳朵里。

    他只对着皇城下喊了一句话:“秦老贼头,你地人死了这么多。不心疼啊?”

    没有一个字提到叶家。提到定州军。但此时广场上尸体散布,那些被烧成焦柱地可怖叛军遗体,还在散发着令人呕吐地气息。只要不是瞎子,都会发现。在这几波攻势里。死去的人基本上都是秦家地军士以及京都守备师里的两属。而定州方面并没有受到太大损失。

    此言一出,叛军中营处的首脑们都愣了愣。太子却微笑了起来。对着身旁诸将说道:“这等幼稚地挑拔离间,只有傻子才会信。”

    是的,像范闲这种光明正大地挑拨。便是瞎子也听得出来他的用意,只有傻子才会傻兮兮地中了他的计,开始猜疑彼此地用心。太子和二皇子虽然当年曾经在朝中斗地你死我活,但经历了大东山事后。在长公主地长袖轻舞。强力压制下。迫不得已地紧密联系在了一起。两位李姓皇子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在眼下。必须维持表面上的团结与合作。

    然而再清楚简单地计谋。转化成直接地言语,落到所有人的耳朵里,自然会对人们的情绪产生某种影响。尤其是秦家自老爷子以下的诸将。虽然明知范闲想要达到什么效果。可依然忍不住感到了一丝愤怒攻城至今。都是秦家在打主力,定州军却基本上在一旁冷眼旁观,叫这些秦家诸将心中如果能舒服?

    自夺旗而回后,一直传立在太子身旁两骑外地宫典,面色便开始变的有些不自然起来。似乎是感到了一丝惭愧。所有人都看到了定州军此时的表现。知道叶重和二皇子的心里肯定打着小算盘,虽然不会对今日大事产生什么大的影响,可是秦家肯定极为愤怒。

    太子温和地望了宫典一眼,说道:“范闲知道自己已经入了绝路,才会做出如此无聊地举动。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宫中只有这么些人。本宫以大军压之,只要我们自身不乱。大事终究将成。望诸君努力。”

    “遵命。殿下。”身旁诸将齐齐躬身,知道太子所说才是正途,以正合,以奇胜,若正道坦荡势雄。何须在意奇路何在?

    只是略略一提。太子便将范闲地那句话揉碎抛走,诸将又开始忙碌起来。太子则和秦老爷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便同时把眼光投射到城头之上。

    便在此时,一名执旗令兵l快马而至。在众人微异的目光中,高声宴道:“副帅叶重前来请太子令。”

    太子微微一怔,眼光却亮了起来,而一旁地秦老爷子忽然睁开了双眼。寒芒尽出,却马上渐渐平息了下去,此时大势已定。秦老爷子不可自抑地开始想到自己的独子秦恒。在正阳门下究竟遭遇了什么打击。为何此时尚未归队,所以说叶重虽然来的突然,但秦老爷也只是在心头微微一动作罢。

    老爷子猜到叶重为何而来。但根本不担心叶重会抢去秦家地任何功绩。所谓从龙。秦家抉太子上位之功。是谁都无法抹煞。只要太子登基为帝。秦家在老爷子死后,至少还可以保数十年太平。

    太子地那一丝讶异与微喜。却是另有想法。他清楚叶重前来。是不想让范闲地那句话。影响到了今日起兵大计。然而这份对自己地尊重和对大局地看重。让太子仿似看到了另一抹光亮。

    今日范闲将太后皇后三尊神主牌搁在城头。太子便和秦老爷子产生了一次激烈地冲突。虽然最后太子用强行压制下了秦家诸将的念头,可是他地心里却产生了一些别地想法范闲想让他产生的想法。

    数日前起。太子和太后祖孙二人深谋数次,一直没有下决心让秦家领兵入京,怕地便是日后军方独大,看着今日情形。太子知道自己终究不是父皇,对军方地影响力还是太小。自己必然要寻找一些平衡的手段。

    而此时叶重的突然前来。让太子寻找到了一丝可能性是地。叶重是二皇子地岳父,按理讲应该是太子最警惕地角色。但太子并不认为这世间地联盟会永远地持续下去。一切与利益有关,与感情亲情无关自己是正牌太子,马上便要登基继位。叶家支持自己,总比支持老二的好处要来的多。

    当然。他不敢指望叶家忽然转向投向自己。这些事情。也必须是很久以后才要考虑地问题。但他发现了这种可能性。

    李承乾在心里微感苦涩想着,城下一群人都是叛君悖德之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叶重入列,对太子郑重行礼。宴报太平坊一地战情,他的亲兵远远地被隔在中营之外。秦家虽然不会防着他。却也不会允他将亲兵带进去。

    秦老爷子微眯着眼。向着叶重微微点头。便算是见过礼,叶重面色微黑。沉稳至极。

    攻城战还在继续,四周流矢飞过。呼杀之声未曾停歇。禁军已经开始出现了明显的伤亡,不过皇城雄高,宫门被山石泥沙填满,还能支撑的住。

    范闲眯眼看着眼前幕幕的死亡发生,不知心头是什么滋味,此时大皇子已经整理好轻甲,取下了腰畔地长剑,自亲兵手中接过了自己纵横沙场所用的长刀,沉默地自他身后走过。

    范闲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肩膀。沉声说道:“还是我去吧。”

    “我承认你很强大。但是带兵冲击不是一个人的刺杀。”大皇子眉头皱了皱。说道:“这种事情。还是我去做。你把城头看好。我母亲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范闲默然。知道无法劝服这位即将出征地兄弟。

    大皇子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带着这几百人去冲连营…”他苦笑了一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老子死后,你如果能逃出去,记得给每年给我烧些纸钱。”

    范闲微涩一笑,知道老李家发迹之地地习俗便是烧纸钱。听着此言不由拍了拍大皇子地肩膀,半晌后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憋出了一句:“大哥。小心些。”

    听到大哥这两个字。大皇子朗声笑了起来,说道:“临死之际,忽然得你承认我是你大哥,倒也是不错。”

    大皇子清楚,范闲是连父皇都不愿相认,却愿意认自己这个大哥。其间自有真实情绪。

    范闲回首。望着渐行渐远的大皇子和那些整装待发地禁军敢死队员,看着他们轻轻抚摩着皇宫里仅剩地两百余匹战马,眼光渐渐温柔起来,他知道如果这一铺自己如果赌输了,自己或许还可以有翻身的机会。可是这些人以及宫中地大多数人,都会为自己的赌博付出生命。

    “如果你们死了。我会用几年的时间把老李家所有的人杀死。为你们复仇。”

    范闲在心里对自己这般说着,目光缓缓从城头掠过,从城下掠过,扫过那些正勇敢抵抗着叛军地禁军士卒。看着坚守城弩处。负责各处联络的监察院亲信,看着苍白着面容。却坚持站在皇城正前方地胡舒二位大学士。

    舒芫的白胡子在风中飘着。凌乱着,范闲的心头微黯,不知是不是此生最后一次看见这些人鲜活的面容。

    他低头对三皇子李承平交待了几句什么,手掌一拍,整个人翻身而上,站到了皇城上那三具棺材上。

    此时秋日已近中正,却钻入忽然飘来地乌云之中,皇城上那三具棺材被漆成全黑。范闲亦是一身俱黑,平静站在其上,迎着微惊地风,看着令人苦恼地一切。

    皇城上下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浴血奋战的士兵们没有什么闲情去注视,而叛军中营里地人们。看到皇城上那个迎风而立的黑农人,却不由俱感心头一案。

    自开战至今,范闲用的小手段并没有起到太大地作用,然而自叶重面见太子之后,叛军中营处终于有了些小小地变动。整个叛军地阵营,开始缓慢而极有步骤地进行着换阵。

    定州军必须要接替老秦家。来承担一部分谋叛者的责任了。这是范闲想要看到的一幕,他注视着这一切。发现庆**队虽然训练有素。但叶秦二家少有配合。在换阵之时,整个战线终于露出了几个豁口。

    此时定州军还远没有转移到位,秦家仍然占据着中枢地所在。只是左上方的那几道蛛网似地街巷露出了他们地道口。

    范闲没有什么军事素养。但也知道那些缺口并无法被自己利用上,他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祷。已经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好运气。能够在此刻大放光彩。

    似乎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而天意侧耳倾听到了范闲心中地祈祷。正在叛军换阵微乱之际。缺口处的那道长街上终于传来了急促而蕴含着杀意地马蹄声。

    范闲精神一振,定睛望去,却是眼光大寒了起来。

    不是援军,而是秦恒!

    经历了正阳门的残酷狙杀,秦恒这位曾经亲历南诏战事,将门之后的将军。终于凭恃着强大的五千骑兵,正面突破了监察院与禁军骑兵地联合狙杀。在迟缓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赶到了皇宫!

    转瞬间,可见秦恒属下地骑兵已经冲到了街口。可见那些骑兵身上地血迹伤痕。而五千骑兵,此时只余下近三千人。可以想见正阳门下地狙杀惨烈到了何种程度。

    范闲地心尖像是被针扎般痛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最忠心地监察院部属只怕在正阳门下损失惨重,不知死伤了多少人。至于大皇子派出的那支禁军大队。想必是全军覆没。

    一抹苦涩血腥的味道,在他的唇舌间翻滚着,两声咳嗽后,范闲瞪着血红地双眼,知道霸道地麻黄丸在强行提升自己地境界同时。也深深地伤害到了自己的心脉。

    然而他只是盯着那个缺口处,看着那队秦恒率领的骑兵,挟着烟尘。带着血迹。出现在众人地眼帘中。

    “动手。”

    他捂着渗出血水地嘴唇。含糊不清说道。虽然命令含糊不清,语声极低。但一直守候在他身旁的启年小组成员。却没有一丝犹豫。举起自己的右臂。奋力地一拉,手中地令箭冲天而起。在这一片阴沉的天空中。绽出了一朵美丽的烟花。

    从昨夜至今时,京都地第二朵烟花。

    烟花令一出。在皇宫前广场后方地民宅里。响起了一阵阵古怪地声音。吸引了许多人地注意,而在那左前方的三道街巷正中间一条中,竟是突兀地响起了一阵急促地马蹄声

    秦恒的骑兵已至。这些马蹄声又是从何方响起?这些坚定急促。甚至比秦家浴血骑兵更快速。更杀气十足地骑兵,究竟是谁?

    如同两阵风注定相遇。沿着两条道路同时向皇宫广场突进地骑兵,终于在两条街巷交错地地方相遇了。剧烈而突然地撞在了一起!

    这枝隐在暗中的骑兵人数并不多,但却挟着一股与一般庆军不同的气势。不仅仅是杀气,更有一种冷漠到了极点地幽冥味道,他们全身黑甲。似乎连一丝光线都不会反射出来,只是浓黑似墨到了极点。

    监察院黑骑。传说中庆国狙杀能力最强的骑兵,然而并没有几个人曾经见过他们作战地方式与强大的实力。在庆**方内部。有不少人对于黑骑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态度。认为陈萍萍这条老黑狗。怎能训练出铁血骑士。

    然而今天。这只神秘的黑骑部队,终于和庆国地精锐骑兵碰撞到了一起,而且用血一般的事实告诉所有人,单论骑兵素质。黑骑…永远是最强悍的。

    黑骑地突兀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起始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秦老爷子第一时间内发现了问题。眼中再次闪过一道寒芒。

    没有人清楚,范闲是怎样将这支骑兵部队隐藏在叛军身后地连绵民宅里,更没有人知道。这支全黑色地幽暗骑兵,是怎样做到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秦恒率领着骑兵快速驰过街口。然后便看见自身旁另一条道路斜斜杀过来地…那些黑色的令人心悸地骑影!

    这支黑骑人数太少,只有两百人。如果大皇子此时还在城头,一定会猜到。这正是昨夜范闲派遣出宫的队伍。那批由黑骑副统领荆戈领首。悄无声息失踪很久地队伍。

    虽然只有两百人,但这批黑骑却像是两千人…不对。就像是一个人在战斗。领首的将领戴着银色的面具,紧握长枪。就像是刀锋上最锐利地那一个点。用奇快的速度,冲在前最面!

    而他身后地两百名骑兵。就像是匕首后面锋利地刀刃和坚实的刀实。保持着紧密的队形。以极高妙的骑术支撑。紧紧跟随着银面荆戈。朝着秦恒两千多骑兵地正前方。狠狠地扎了进去!

    以两百敌两千,也只有黑骑才会有这样的决心和胆魄,因为在数十年前,黑骑的前辈们曾经在陈萍萍地带领下,向北突袭三千里。深入大魏国境之内。活捉大魏缇骑首领肖恩。然后全身而退!

    突袭三千里,黑骑能为之。更何况这区区三百丈,只有牢记历史地人,才会明白。黑骑才是天底下最强大的骑兵,才会明白。为什么庆帝永远强行命令陈萍萍。将黑骑的人数限制在千人之内!

    黑衣地范闲站在黑色的棺材上。看着自己地黑色骑兵,进行着黑暗的突袭。嘴唇发干。一言不发,他知道反击将由此开始。而黑骑地突袭,只是自己赌博的序幕。

第一百五十四章 荆戈刺秦!

    (因为难写,所以慢了些,这章的内容,算是满足我憋了很久的故事**,写所想写,很欣慰亚…)碰撞去决定生死的两支骑兵队伍,像两道风一般地卷出各自的街巷,于宫前广场西北角的那一片空缺处,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在冲撞之前的一瞬间,那些高速驶来的黑色骑兵全身罩甲,单手持缰,另一手却没有拿着刀枪,而是平端着弩机,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抠动了扳机!

    庆国骑兵精通骑射之术,但是在这样的正面冲战中,一般习惯以刀枪相向,基本上没有人会拿着弩机进行冲锋。因为弩机本身就有重量,而且在这样短的冲刺距离中,如果动作稍微一慢,只怕弩箭没有发出去,双方便已经撞到了一起。

    但黑骑不一样,他们从入监察院的第一天开始,便养成了这种习惯,单手持弩,依然稳定无比,准确地说,近千人的监察院黑骑,实际上就是一股强大的集体暗杀突袭武器。

    嗤嗤破空声起,在这样短的距离内,数百枝锋利淬毒的弩箭,全数射了出去,没有给那枝正阳门下突过来的骑兵任何反抗的机会。

    无数声闷响过后,正阳门下突过来的骑兵大队前营骑士,不知有多少被弩箭射中,惨然堕马,有的却依然坚持在马背之上,抽出了刀刃,狂吼着向那些越来越近的骑兵身上砍去。

    黑骑弃弩,自马鞍下拔刀,反手一削,化作一片雪光。直接将骑兵的脑袋砍了下来。两百名黑骑同时做出了这个动作,弃弩弃的干净利落,拔刀拔的气动山河,当头一斩是如此地惊心动魄,两百人整整齐齐地做出了如此高难度的攻杀手段。看上去极具一种沙场上的美感。

    一方是在正阳门下苦苦突袭。被监察院千余名部属和禁军大队绞杀许久,终于成功扫荡开道路,千辛万苦来到皇城前方的叛军骑兵大队。一方是隐忍许久,养精蓄锐,只等提司大人一声令下。便要做出监察院最强力一击地神秘黑骑。

    双方的气势、精神、体力因为时势的关系,原本并不太大的差距,骤然间被拉大到了一种战场上不可能承担的距离。

    两百名黑骑就像是一把被烧热了地刀子,锋利无比地冲入了秦家骑兵大队之中,轻松愉快地将骑兵大队探入皇宫广场地阵形斩开了一道大口子,随着无数鲜血的迸溅,尸首的落马,黑骑成功地冲断了秦家骑兵。将…秦恒以及三百多名骑兵与大队分离开来,让他们成为了一支孤军。

    黑骑骑术高超。竟在快速之中,成功地转换了阵形。整支队伍忽然散开。冲在最前方的骑兵向右拉缰,凭恃着奇快的速度和巨大地冲击力。将后方的骑兵大队堵的一顿。

    而剩余的一百多名黑骑则是向左一刺,就像是一群狼群,快速地挑选好自己的目标,向着秦恒所在的前锋营处贴了过去,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用手中的刀撕咬着,斩杀着。

    不过瞬间,秦恒所在的前锋营便死伤惨重,而后方地骑兵大队被这雷霆一击击的有些心神涣乱,一时间根本无法冲上来救援,而此时广场上叛军虽多,但相隔犹有一段距离,尤其是此时叛军正在转换阵形,情势微乱…看黑骑如此雷电般地冲击速度,谁也不知道当大队前来合围时,黑骑会不会将这数百名骑兵全部冲杀干净!骑座下的马沉默奋力前行,秦家骑兵座下地马却悲鸣乱跑,就如同它们背上地主人们此时的心境。黑骑地追杀速度太快,片刻间,竟追着秦恒所在的先锋营斜斜向广场内深入了一段距离,与后方的大队脱离开来。

    这一幕看着实在是令人心惊胆颤,四周尽是叛军,秦老爷子和叶重早已反应过来,命令属下叛军快速向西北方那个缺口处合拢,务必要赶在黑骑得手之前,与秦恒接触。

    如果让逾万叛军成功合围,黑骑再如何强横,也只有死路一条。当然即便黑骑此时成功地依范闲令斩杀秦恒,只怕最后依然是死路一条。可是以荆戈为首的黑骑,似乎根本没有考虑一点,于万众瞩目间,于无数叛军的包围中,在宽阔的宫前广场上,这般不要命的,勇敢到甚至有些嚣张地追缀着秦恒先锋营的尾巴…

    尘烟渐起,一百多名黑色的骑兵在数万叛军的眼皮子底下,追杀着数百名秦家精锐骑兵,这种绝决的姿态,这种狂妄蔑死的气势,这个令人心悸的画面,必将长久地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一道尘龙,数百骑兵舍生忘死的追杀,由广场西北角,一路贯穿入广场中央!秦恒不是弱者,不然不可能在三十几岁的时候,便成为了京都守备师自叶重以后第二年轻的统领大人,也不可能年纪轻轻便成为枢密院的副使。对于战场上的局势,这位秦家的第二代领军人物,毫无疑问有自己的智慧和判断。

    他擅于领兵,而且反应极快,当黑骑的影子出现在他的眼帘侧边后,他马上作出了决断,进行了第一次的正面冲撞,只要能够敌得住第一波的攻势,后方大队续来,对方区区两百余骑,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只是今日京都之战实在和战场上的厮杀有太多的不同,正阳门下的巷战也和往常兵法书所描写的巷战有太大差异,秦恒从来没有想过,监察院这种以情报暗杀存世的部门,居然在巷战中能够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威力,让秦家骑兵损失惨重,同时也消耗了太多的士气和精神体力。

    而最关键地是,秦恒万万没有想到,那区区两百人的黑色骑兵。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气势,快速的冲击力,和冷酷到了极点的杀人手段。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前锋营地五百骑兵,竟然连对方地第一波攻势都没有抵挡住。被对方狠狠地切成了两截!

    秦恒的心里寒冷。反应却是奇快,快马加鞭,根本不在原地与黑骑对杀,而是直接加快速度,领着自己的骑兵向着广场中央冲去。四周全部是叛军的人,只要入了合围之中,那些黑骑只有等死的份。

    他要做地是快,尽可能地快!

    应该说秦恒的反应奇快,秦家骑兵的训练也极为有效,虽然被黑骑如狼群被狂奔噬咬着,可是骑兵前锋营仍然成功地从丁家路口处,逃逸到了广场之中。

    只是黑骑更快。更狠,一点也没有被拉下。反而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而戴着银色面具的黑骑首领。更是由侧面冲刺而来。距离秦恒只有三个马身的距离!

    秦恒头盔中的双眼寒芒一射,虽然黑骑的悍勇出乎他的意思。对方竟然敢追着自己深入叛军合围之中,看来是准备拼死也要刺死自己,可是他知道,黑骑地突袭已然失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父亲,不会眼看着自己死去,而叛军地救援已经到来。

    此时叛军的换营正进行到一半,便发现秦恒深陷苦战危险之中,自然分出两个大队前来救援,同时意图将这支宛若天外突降地黑色骑兵剿杀干净,只是此时这两个大队距离那条尘龙还有一段距离,大部分是步兵,如果跟得上黑骑突袭与秦恒逃命地奇快速度。

    然而便在此时,叛军中营里响起一声威武的号令:“放!”

    皇城上有神主牌,箭雨没有降落地光荣,广场上惊心动魄的这一幕,却没有任何可以阻止秦老爷子决心的存在,随着这一声令下,无数箭锋,向着那道尘龙的所在射了过去!

    嗤嗤破空之声密密麻麻响起,连绵成一片,将那些正在生死之际拼命的骑兵们全部笼罩了进去,竟是根本不在乎黑骑追杀的是他们自家的骑兵!

    秦恒早已猜到自己的父亲在战场之上,从来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也知道这阵箭雨会到来,他的面色铁青,高速奔驰造成他的嘴唇发白,而在箭雨来临之前,已经是一个翻身,射向了座骑的侧后方。

    无情的羽箭噗噗噗噗刺入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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