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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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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闲是俗人,他自然是舍不得地。

    “瞎子他虽是个很了不起地人,很能给对手带去运气的人,但他自己的运气并不怎么样,而且他…不可能是个好老师。”

    四顾剑最后说道:“我很想念瞎子,可是很遗憾,他消失十几年后,出来却是找了苦荷那个大光头,嗯,很遗憾。”

    云之澜听到庐中有剑震荡出鞘的声音

    大宗师中,叶流云是从来不收徒的潇洒人,四顾剑却是广收门徒,如果连记名的也算进去,至少有五十以上,所以徒弟们的层次良莠不齐,虽然有云之澜这样的九品高手,王十三郎那样的神秘年轻人,可是还有许多不成材的东西。至于北齐国师苦荷,他收徒不多,但个个都是绝顶高手,比如北齐小皇帝的武道老师,九品上的一代强者狼桃,比如那个穿花布衣裳,被世人传为天脉者的海棠朵朵。

    瞎子五竹叔当然也有徒弟,只是他的开山大弟子与关门弟子都是同一个人,范闲。

    四顾剑说的并不错,大宗师们也是人,他们也要考虑身后的问题,所以这些怪物们对于自己的关门弟子都投注了极大的精力,当然,他们只是暗中投注,却不想让这种压力干扰到了弟子们的修行。

    海棠、范闲、王十三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如果有那么一天,一定是个很有趣的景象。

    只是四顾剑搞错了一点,或者说,他下意识里没有去记住一点北齐国师苦荷在去年再次开山收徒,借吉云祥瑞之势,收了两位女徒,一位入宫当了皇妃,一位却在山中收拾药圃。从这个意义上说,海棠不再是天一道的关门弟子,范若若…才是。

第九十七章 山中的范府小姐及书信

    北齐的春天要来的稍晚一些,然而终究是要来的。由北齐国都上京城往外走不多远,绕过那座荒凉黄玉般的西山,再往北走数个时辰,便来到了一座青幽山境之中。这座山并不如何高大,山上的高树低丛却是密密麻麻,显得格外原始安静,一层层或淡或深的绿色夹杂着,十分美丽。

    如同剑庐在天下剑者心中的地位相仿,这座青山在北齐子民或者行于天下的苦修者眼中,也是一处不容侵犯,高高在上的圣地。因为这座无名的青山,便是北齐天一道的道门所在,国师苦荷的坐修之所。

    从崎岖的山路往清幽的山谷里走,隐约可见万松集聚之地。

    万株松,松针形状,树之圆阔各不同,有的松针轻柔,像发丝般垂飘着,有些松针如火,坚硬刺天,有的松针像一个个细圆的筒子,格外有趣。此时是清晨,朝露遍布山中植株上,大多数露水稍润松针之后,便滑落于地,只有那些拥有密集松针的松树才会在自己的枝叶里贮下一洼洼的晶莹露水。反耀着晨光。如宝石般清亮。

    视眼顺着这些露水微光往山里望去。便可以看到天一道道门地建筑群,这些建筑禀承了大魏、北齐一脉地传统美学风格。以青黑二色为主,黑色主肃杀,青色亲近自然。浑然立于天地间。威势藏于清美内。

    天一道地道门虽然不像东夷城剑庐那般广纳门徒,但是苦荷大师在此清修。自然惹得无数朝圣者前来膜拜,十停留下一停,即便国师收徒再少。但如狼桃之类的成年徒弟总是要收徒地,几十年下来,道门中人数渐多,到如今已经有了逾百人长年在青山之中修行学习。

    在这些弟子们的心中。当然希望能在山中清修多年,出去匡世济朝,正如他们心中那位仙子一样。

    当年北齐圣女海棠朵朵在这座山中,这些松下。清修了不知多少年。海棠朵朵出山之前。便是在那些素黑建筑的外围一个田圆中种菜。种出地菜除了自己青日所耗外,都送到了学堂里。直至今日,还有很多弟子以曾经吃到过海棠亲手种地菜为荣。

    在这一年中。海棠大部分时间在遥远的庆国江南。和那个与之齐名地小范大人呆在一起,这个事实,让北齐人心生不忿,尤其是青山之中这些天一道的学生们,除了嫉妒与愤怒这些负面情绪之外。最让这些学生们不高兴的是。再也很难看到田圆里那个穿花衣地姑娘了,以往的年月里,只要看见那个姑娘的身影。众人的心就会定下来。

    而在海棠离开没有多久,便又有一位姑娘家住进了那个田圆,同时将田圆里地素菜变成了一些能种的药材。

    这位姑娘家的身份很不一般,她是苦荷祖师新收的关门弟子。代替了海棠小师姑娘地位置,她住进了海棠地圆子,收好了海棠地菜籽…她她她,她是范闲的妹子。

    山中清修的弟子们无比震惊。他们不理解祖师爷为什么会远赴南庆再收女徒,更不理解为什么偏偏要收范闲地妹妹当徒弟,范闲是谁?那可是南庆首屈一指地年轻权臣。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山中弟子们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只好学会接受,用了很长的时间,才习惯了范家小姐的存在。

    南庆北齐乃宿敌,虽说这两年一直处于前所未有的友好关系之中。可是根植于人们内心深处的情绪却是很难消除,所以范若若在青山中最初地日子过地并不怎么顺意,无论走到哪里,迎接她的都是敌视的目光和背后地议论私语。

    好在这位姑娘家根本不在意这些。加之本身性情冷淡,哪里会注意到别的人的态度。如此数月过去,天一道的弟子们才发现,原来这位小小师姑竟是比自己这些人地态度还要冷淡,不免觉得有些无趣。

    其实范若若对自己在北齐的学习生涯很满意,她脸上的笑容比在京都已经多太多了,只是北齐人并不了解这点,毕竟他们不知道这位范家小姐当年在南庆京都早有冰山才女的外号。

    范若若地快乐来自于轻松的环境与紧张的生活,苦荷国师只是教了她一些入门地天一道心法,赠了几卷经书,便不怎么管她,她其余的时间都跟随二师兄学习医术,这也正是她远赴北齐的目的之一,平日里就用自己习得的医术诊治一下山下地穷苦百姓,日子过的很充实。

    这位二师兄姓木名蓬。苦荷给自己这些徒儿们取的名字都很有趣,狼桃,海棠,木蓬,白参,都是些植物的名字,人如其名,狼桃就如字面上的感觉一样,浑身上下充斥着杀气与棱角,海棠则是温柔坚强地立萨风雨中。

    ******

    木蓬乃是中药,可想而知若若这位年过四十地二师兄最擅长什么。

    …

    范若若拾起叶片,将院旁松叶上地露水接了下来,微微偏头将水倒入滴水瓶中,有些好奇,为什么药方里要用露水呢?

    她抱着瓶儿出了院门,沿着石阶向山上行去,准备进行日常地学习。一路可见一些年轻的天一道弟子,这些弟子们见着抱瓶的姑娘。纷纷侧立在旁,行礼问安。

    一方面是因为她不论如何讲都是这些人地小小师姑。二来几个月下来。天一道弟子们知道这位范府小姐性情虽然冷淡,但心地着实善良。不饰虚伪。比南边那个面相温柔内心恶毒地范闲要好太多。尤其是这位范府小姐数月不断。不辞辛苦地下山为百姓看病。更是让这些后辈弟子们深敬其德。

    范若若微微点头回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当她爬上了长长地石阶。站在了山顶上,停住了脚步,望着山下郁郁葱葱地景林。忽然伸了个懒腰。啊的大叫了一声。脸蛋儿上浮着两团运动后地红晕。有些兴奋。

    她自幼先天营养不足。虽然被兄长调理了一段时间,可是也没有根本性地好转。在京都地时节。脸上总是苍白色为主。今日看她的脸上浮现出健康地红晕,可以想见在北齐住了一年多。她地身体也好多了。

    体质由心。主要还是心情轻松地关系。

    “不用参加无趣的诗会,不用去各王公府上陪那些妇人们说闲话,不用像那些姐妹一样躲在屏风后看男子。不用天天做女红…”

    范若若怔怔地望着石阶下地山,脸上浮现出一丝快乐地笑容,“这样地生活才是我想要地。谢谢你。哥哥。”

    …

    山中除了天一道地心法修行外,也讲经书正义,基本上用地是庄墨韩大家当年亲自修订地教程。范若若结束了一个时辰的修行。来到了二师兄木蓬地居室中。恭敬地行礼,然后择医术上的几个疑难问题道出。请二师兄指点。

    木蓬略说了数句。忽然看见姑娘家眼中地安喜神态,微笑说道:“小范大人又来信了?”

    范若若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还没来。不过数着日子,应该到了。”

    木蓬抓了抓有些蓬乱地头发。笑着说道:“如此快乐,想必你们兄妹感情极好。既然如此。何不就在南庆呆着?小师妹。北齐虽好,毕竟是异国。”

    虽然木蓬地地位肯定及不上监察院里那个老毒物。但不论是行医还是用毒的大人物。似乎头发都有些乱。日常生活有些混,打扮这种事情自然是注意不到地。

    范若若微笑应道:“在哪里无所谓。哥哥说过,人活一世,总是需要为自己想要的目标做出些牺牲。”

    木蓬诧异问道:“噢?那师妹你的目标是?”

    “救人。”范若若平静应道。

    “就这么简单?”

    “是地。”

    “嗯…”木蓬沉吟片刻后说道:“医者父母心。可是当初你来北齐之前,只是在南朝太医院中旁听一段时间,为何会有如此大愿心?”

    “师兄。不是愿心地原因。而是自己想要什么。”范若若未加思索。平和说道:“哥哥曾经说过一句话,人的一生应当怎样度过?首要便是要让自己心境安乐…治病救人能让我快乐,所以我这样选择。”

    人的一生应当怎样度过?木蓬微微皱眉。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心里却在想着,那位能够让海棠师妹方寸竟乱地范家小子,究竟是个怎样地人呢?

    ******天色未近暮,范若若抱着空着的滴水瓶走下石阶。回到了自己地小院中,细心地打理着圆中地药材。然后她走回寂静的屋中。开始准备纸笔,屋中地陈设没有丝毫变化,因为她清楚,这里毕竟是海棠姑娘的旧居,对于北齐人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一封信安静地搁在桌上,范若若地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色,急忙将信纸打开,细细观看那纸上熟悉地细细字迹,在看信的过程中,她地神情却在不停变幻着,时而紧张,时而喜悦,时而…淡淡悲伤。

    信是范闲寄过来地,他用了很多气力将妹妹送到了北齐天一道门下,兄妹二人相隔甚远,互通信息相当不便,各自于各自所在思念。所以在若若定下来后,范闲便马上重新开始了每月一封家书。

    童年时,若若很小就从澹州回了京都。自从若若会认字会写字之后,范闲便开始与她通信。凭借着庆国发达的邮路,兄妹二人地书信在京都与澹州之间风雨无阻地来往。每月一封。从未间断,直至庆历四年范闲真人入了京都。

    不知道写了多少年地信。

    这些信里不知蕴藏着兄妹二人多少地情意。

    在信中说红楼。讲它事,互述两地风景人物。家长里短琐碎。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而正是通过这些信。范闲成了妹妹在精神方面的老师之一,范若若自幼被这些信中内容薰陶着,心境态度与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女子…不。是与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太一样。

    她依然孝顺父母,疼爱兄弟,与闺阁中地姐妹相处极好,但是她地心中却有许多不一样地地方,一个相对独立地人格和对自由的向往,是那样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偏生她却又不脱离这个世界生活。

    正因为这种矛盾,让她在京都时。成为一位自持有礼,冷漠拒人地冰山姑娘。只有后来在范闲面前。她才敢吐露真心。所以远赴异国。清苦生活。这种在贵族小姐眼中异常恐怖的人生。却让她甘之若饴。十分快乐。

    这一切的发端,就是信,就是范闲与她之间的信。

    …

    范若若看着信纸发呆。许久之后淡淡叹了一口气。眼眶里有些湿润。京都那些朝堂上的争斗离她还很遥远。她也相信父亲和兄长的能力,所以她并不在意信上写地那些凶险。只是这一次范闲在信中提到了弘成。

    弘成…

    范若若擦拭掉眼角的泪珠,脑中浮现出那个温和地世子模样。他要去西边与胡人打仗了,会受伤吗?会回来吗?

    靖王府与范府乃是世交,范若若也是自幼与李弘成一道长大。她知道对方虽然心有大志,但从本性上来说是个极难得的好人,抛却那些花舫上地风流逸事不说。对自己也是痴心一片。此次弘成自请出京,一方面是要脱离京都皇子间地争轧,可她清楚,这何尝不是自己伤了他后,他地一种自我放逐。

    可是范若若就是无法接受弘成,是地,她那颗被范闲薰染过地玲珑心,现在比范闲自身还要…无法接受这个世界上关于男女的态度。

    这是不是一件很荒谬很有趣有事情?

    当然,就算没有那些花舫上的风流帐。就算弘成是个十全十美地人,范若若依然不能接受自己地一生与那个男子在一起生活。

    正如范闲当年在信中讲地某个故事一样。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就是不喜欢。

    …

    “他又写了什么故事逗你哭?”屋门口传来一道懒洋洋、清扬扬的声音,“你那个哥哥,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可恶。”

    范若若一惊,抬头看见海棠姑娘穿着一身薄花衣站在门口,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原来是师姐送信来地,我还以为是王大人派的人。”

    海棠双手揣在衣服里,拖着步子走了进来,说道:“王启年不回来了,范闲没说?现在上京城里是邓子越,你应该见过。”

    范若若点了点头。

    海棠微笑说道:“我真的很好奇这封信地内容,居然让一向平静的你哭了。”

    范若若的手指捏着信纸,低头说道:“师姐莫要取笑我,哥哥…还是如以前那样罗嗦。”

    海棠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我是深有体会地。”

    范若若微微偏头,疑惑问道:“师姐不是在上京城,怎么回山了?”

    海棠回山,当然不可能是专门替范闲给妹妹送信。她望着范若若微笑说道:“师傅收到二师兄的来信,认为你已经可以出山,让我来陪你去上京城。”

    “去上京城?”范若若为难说道:“可是还有好多东西没学。”

    “只是有人想见你,所以请我带你去一趟。”海棠说道:“你喜欢山中生活,到时候再回来便是。”

    “师姐不也很喜欢山中的生活?”范若若笑着说道:“这屋子我可没敢动,留着的,到时候咱们一起住。”

    听着这话,海棠却陷入了沉默之中,姑娘家良久之后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便是想归来,又哪里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范若若清楚,海棠师姐一直与哥哥暗中在做什么事情,本来有范闲在中间做桥,她与海棠间的关系一直不错,而且说话也比较随便,可是每每想到远在庆国的嫂子林婉儿…范若若总是刻意地与海棠保持着距离,这或许便是女儿家的小心思。

    她忽然想到先前那话,好奇问道:“上京城里…谁想见我?”

    “陛下。”海棠的唇角浮起一丝笑容,心想自己那位陛下地心思和范闲一样难猜。

    …

    离天一道道门所在青山并不遥远的上京城内,那座黑素交杂,世间独一无二美丽的清美皇宫之中,天下北方的主人,北齐国皇帝陛下正瘫坐在矮榻之上,那双大脚套着布袜,透着热气,身子却歪在一位宫装丽人的怀里。

    这位年纪并不大的皇帝唉声叹气问着身后的丽人:“理理,朕一直没想明白…你说去年夏天,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呢?”

第九十八章 如果你来投奔我

    “去年夏天,好像什么都没做啊。”

    司理理捧头头,有些头疼。自从范闲在给朵朵的信中提到这句话后,北齐小皇帝和他身旁的这两位女子便陷入了无尽的思索之中,他们怎样算也没有算清楚,去年夏天自己这些人究竟对范闲做过什么事情。

    那封信只有一句话,**裸地写着,像是警告,更像是一种威胁,北方方面有些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范闲火成这样。

    他们当然没有想到,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范闲将年头算差了,他本意是想警告北方的娘子军们,关于那座破庙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北齐小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冷冷说道:“去年朕通过王启年的手送了他一把好剑,就算他看穿此事,不感激朕也罢了,为何还来信恐吓小师姑?”

    “大魏天子剑?”司理理掩唇嫣然而笑,丽光四射,“还是大魏添子剑?”

    字音相同,北齐小皇帝用了一些时间才听明白了这句顽笑话,但他没有笑,反而面色有些阴沉。

    司理理心头微动,知道陛下不喜欢自己太过放肆,于是安静住了嘴,跪坐在了一旁。

    北齐小皇帝缓缓坐起身来,双手顺着额角向后抿去,系好了乌黑的长发,两笔英眉挺直,平静说道:“先不说这些了,范思辙今天晚上大宴宾客,朕让卫华代朕出席,你觉得如何?”

    “陛下英明。”司理理思忖半晌后认真说道:“把范家老二绑在上京城,范闲在南边肯定也会老实些,就算他有些别的想法。也总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弟弟妹妹。”

    “说起妹妹,那位若若师姑今天也应该到了。”北齐小皇帝笑着挥挥手,说不出的潇洒自如,“至于你地说法。则是假话。不是我们把范家的子女绑在上京城,就可以要胁范闲,而是范闲将自己的弟弟妹妹送至本邦,要我们当保姆。”

    他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范闲何等样的人物,既然敢送,当然不怕我们将这两个人拿来当人质。这家伙,那时辰在宫里表现地何其温柔旷达,不与他打交道不知道他的阴很…”

    司理理抿嘴笑道:“可是陛下还是应了下来,我说的绑也不是拿人质的问题…范若若与范思辙二人在北齐过的好。范闲心情也好,将来…说不定哪天就会投了过来?”

    “哪有这么简单?”北齐皇帝自嘲笑道:“他在南庆风生水起,如今李云睿又已失势。再也无人敢动他丝毫,他怎么可能弃了手中无上权柄来投朕…至于他的这些安排,只能说明此人像他那个皇帝老子一样敏感多疑,狡兔三窟,他只是把朕的国度当成了他家族的一条后路。”

    他叹息着:“偏生在江南、在南朝内库。朕需要他的地方太多,明知道他在利用朕,也只能应了下来。”

    在一年多的时间内。北齐皇帝与范闲各自选出了代言人,开始通过当年崔家地路线,经由夏明记和范思辙,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北方走私,双方都在其中捞了大笔好处。虽然为了防止庆国皇帝动疑,事情做的极为隐秘,就算查出来了,也不会牵涉到这些高层的人物,可是…双方已然绑在了一起。所以范闲才会安心地让弟妹留在北齐。

    先前那句话不错,北齐小皇帝现如今,就是范闲找地一个好保姆。

    更何况范闲如今已经猜到了破庙里的那件事情,用起北齐小皇帝来,更是毫不客气。

    “范闲为什么要留后路?”司理理疑惑问道:“难道他一直以为,庆国不是他的久居之地?”

    “这就是朕最感兴趣的一点了。”北齐小皇帝笑了起来,“范闲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在南朝往上爬地过程中,却就开始在寻找后路,难道他认为终有一天,他会和他家皇帝翻脸?实在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记得他送你回京那次吗?”

    司理理一怔,旋即想到那一路北上时的温柔相处,马车内的无限春光,面庞微热,低下头去,没有回话。

    北齐小皇帝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中带着些微酸意,他用手指抬起司理理地下颌,温柔说道:“理理,朕…不喜欢你在朕的身边,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

    司理理低着头一言不发,红唇含笑。

    北齐小皇帝冷哼一声,发现这妮子越来越不怕自己了,将手收了回来,说道:“你不是曾经说过,在北归路上,范闲曾经给你解毒…既然如此,他也是救了你和朕的两条性命。所以朕不明白,他为了一己私利与朕合作,那是后事,在此事之前,他似乎就不想朕死掉…加上先前所言后路一事。”

    他的眉头皱的极紧,百思不得其解。

    “范闲…他到底有没有当自己是个…庆国人?”

    …

    司理理缓缓抬起头来,微笑望着一脸忧思的陛下,没有说出范闲还在上京城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陛下不可能因为自己体内的毒而伤身。虽说她现在已经贵为皇妃,深受北齐小皇帝宠爱,加上几人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地关系,深在重宫…根本不在意来自南庆监察院的威胁,也不用接受范闲的远程操控,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南方那个年轻人可恶的温柔笑容,司理理的心便温柔起来,为他隐藏了许多。

    也许是为了看面前这个一向眼光深远的皇帝陛下将来勃然大火的模样?

    “南庆乃我朝大敌。”北齐小皇帝皱着眉头说道:“朕对于庆国子民那些像野兽一样的心思摸的清清楚楚,就算范闲因为当年叶家之事,对于庆国皇室有不尽怨恨…可是他毕竟是个庆国人,为何要给朕…不。是本朝如此多的好处,难道他就不怕我大齐一朝振蔽,会让他们南庆难看?”

    司理理听着这话,也停止了戏谑地思考。陷入了沉默之中,她本是南庆皇族之后,与当世南庆皇廷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才会转投北齐,可是范闲毕竟是南庆皇帝的私生子,南庆皇帝对他虽说有诸多监视限制,可是短短三年时间,就让他成为南朝首屈一指的权臣…范闲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为什么会与北齐暗中进行如此多地交易?

    自然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司理理自嘲想闷,也不可能是因为朵朵,更不可能是因为皇帝陛下。范闲此人。虽然是个好色之徒,但绝对不会因为女色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沉默许久之后,忽然心头灵光一闪。说道:“除非…他从来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庆国的人。”

    说完此话,她摇了摇头,连自己都不信这话。北齐皇帝的眼里闪过一道异光后,旋即浮起淡淡失望。

    如果范闲真不当自己是庆国人,那么将来说不定哪天他真的会投来北齐…范闲如果来投。自然要带着无数的好处,比如内库的机密,比如监察院的内部情治。还有他的身份!

    一位庆朝皇子,一位庄墨韩指认的接班人,反庆投齐…这会在天下造成什么样地震惊?这会给北齐带来多大的好处与危险?

    如果范闲真的来投,一向极有雄心地北齐皇帝一定会不顾任何危险接纳他…只是他清楚,这种猜测是不可能的,谁都知道的,范闲是地地道道的庆国人,庆国皇帝也不会蠢到逼自己最出息的儿子活不下去,走到最后那一步。

    其实只是这个世界上地人无法理解范闲这个现代人的思维。

    ******

    范闲自从山洞里说出那句话后。就已经接受了自己是这个时代一人的角色,但他却没有太多地家国观念,因为自幼的生长环境和身周友朋,他当然对庆国的感情更深。但是在他看来,这天下的纷争,其实只是内部的一种纠葛而已,就像长房打二房。

    像是春秋,像是战国,跳来跳去也没有什么道德上的羞耻感,叛国这种概念,从来没有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

    这便是外来人口的独特心理。

    ******

    沿着上京皇宫清幽的石径往上方行去,开路地太监宫女小心李翼地扶持在旁,生怕穿着龙袍的那位年青男子一不小心摔着了,而后面捧着拂尘净水瓶的太监们更是踮着脚,低着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北齐小皇帝的脸色不大好看,他自幼最讨厌这些奴才围在自己的身边,让自己永世难得放松一下,只是宫廷里的规矩向来如此,他再如何发怒,也不能改变这一点,除非将这些奴才全杀了…可是全杀了又能怎么办?

    走到第三层宫殿之旁,一株青树缓缓垂下它的枝丫,轻柔地搭在黑色的檐角上,相衬而美。小皇帝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想自己天天在这宫里行走漫游,为什么却很少注意到这些景象?

    难道是因为天天看的太多,所以习惯性地忘却?

    他忽而想起海棠曾经转述过的话,那个南庆的男子在这宫里学海棠师姑走路…那个男子似乎走的很快活,眼珠子转的很快,很贪婪,似乎想将这宫里的一切美景都收入眼底…难道那个男子天生就喜欢这些极美的东西,所以才能写出那些极美极干净的文字?

    北齐小皇帝低下了头,负着手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层自信的笑容,脚下却是转了方向,向着右手方一条山道上行去,那处山道的尽头,隐约可以听见流瀑之声。

    他身边的太监宫女们唬了一跳,心想陛下不是要去山巅植桂吗?怎么又转向了那边?只是没有人敢出声拦阻,只好沉默地跟了上去。

    山道数转,来到崖畔一处青台,台上有一方凉亭。

    北齐皇帝指了指那凉亭,身旁的太监宫女们顿时冲了过去,安置绣墩,点了清香,打扫尘埃。

    皇帝走入亭中,看着亭下溪水,对崖春花,心头微动,轻声念道:“拍栏杆,林花吹鬓山风寒,浩歌惊得浮云散。”

    身旁诸人连拍马屁:“陛下…”

    北齐皇帝自嘲一笑,想着当年范闲在这个亭子里,对自己只说了三个字:“好辞句。”

    …

    “拍朕马屁,拍的如此漫不经心…范闲,你还是唯一的那个。”北齐皇帝笑了起来,站在于栏边,看着自己天下的大好风光。

    “都撤了,都退出去。”他忽然吩咐道。

    亭内的太监宫女面面相觑,心想山石寒冷,如果让陛下受了凉,在太后那里怎么交待?但他们清楚,如今的北齐已然是陛下的江山,这位陛下年纪虽轻,心志却是格外坚毅,在沈重死后,陛下力主放了上杉虎于南边对抗南庆,又主持了朝中几次大的变动,连大臣们都不敢再以看小孩子的眼光去看他。

    亭内马上恢复了往常的清静。

    北齐皇帝站在栏边深深嗅了一口气,想到当初范闲的建议,心想这小子说的倒也对。片刻后,他又想到另一椿事情,眉头缓缓皱了起来,轻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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