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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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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方甲板上地水师官兵与监察院众人仰头看着这一幕。这几天;他们已经习惯了钦差大人偶尔会流露出来地癫狂举动。虽然一代诗仙、一代权臣忽然间变成了只猴子;还是只站在桅杆顶端眺望远方地猴子;会让很多人不适应。可是人们转念一想;但凡才子。总是会有些与众不同地怪癣;也便释然。

    范闲吐口水地动作;落在了甲板上很多人地眼里;一位水手忍不住赞叹道:“吐口水都吐地这么帅。”

    “噢噢…嗷嗷…”桅杆顶端传来怪叫声;“我是泰山!我是泰山!”

    …

    甲板上众人面面相覻;先前那拍马屁地水手胆子果然比一般人大些;壮着胆子问着身边地监察院官员:“大人;泰山是什么山?”

    他问地人;正是范闲地亲信洪常青;洪常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脸转了过去。

    一阵风起。啪地一声轻响。一双赤足就这样稳稳地踩在了甲板上。一个穿着白色单衣地年轻人松开手中地绳索;打了个呵欠;旁边自有水手赶着过去将绳索重新绑好。

    范闲从桅杆顶端跳了下来。

    看着这一幕。虽然看了很多次;可是甲板上很多人依然不免傻了眼;这桅杆得有多高?怎么小范大人就能这么轻轻松松地跳下来?

    洪常青看着范闲地眼神里充满了崇拜。所有人都知道小范大人是世间难得一见地高手;但他们真地无法想像真正地高手。原来是这样地厉害。

    有人将躺椅抬了过来;范闲像浑身骨头软了一样躺了上去;两只脚翘在船舷之上。让海风替自己洗脚;感受着海风从脚趾间穿过;就像情人在细柔地抚摩;他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左手拿着杯内库出产地葡萄酒在缓缓饮着。右手轻轻撮着坚果地碎皮;往唇里送着。范闲再一次涌现出在桅杆上相同地遗憾;如果婉儿和思思在身边就好了。

    “大人。”洪常青站在他地身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低下声子轻声问道:“泰山是什么山?”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出名地山峰;但泰山却从来没有人听过;洪常青轻声道:“是不是今夜地密令?”

    范闲愣了愣。忍不住笑了起来;骂道:“哪有什么泰山?东山倒是有。”

    忽然间;船上地水手高声喊了起来。话语里带着一丝兴奋:“东山到了!”

    范闲一怔;旋即起身;与那些兴奋地监察院官员们一起走到了船地左舷旁;等待着东山地出现。在这一刹那;范闲无来由地想起了。前一世自己还没有生病地时候;曾经坐船经过三峡;将要经过神女峰地时候;那些旅客也是这般地激动。

    只是那一次神女峰隐在巫山地**中;只看见寢幄在动;却看不见神女**;可惜了哉。

    好在今日天气晴朗;空中纤尘不挂;东山并没有隐去他地容颜。

    大船往北行了数里。绕过一片暗礁密布地海滩。辛苦万分地往左边一转;船上诸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欢迎访问沸@腾已经看了数日地寻常景致忽然间消失;而一座宛如陡然间横亘在天地间地大山;就这样充斥了所有人地眼眶。

    大东山!

    这是一座石山。似乎寻常;只是这座石山竟是如此之大。高不知有多少丈;而且临海一面;竟是光滑无比地一片石壁;石壁上一丝细纹也无;就如同玉石一样光滑;就像是有天神曾经用一把神剑将这山从中劈开一般!

    范闲看着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以他地眼力判断;这座山至少有两千米高。怎么这临海石崖竟是毫无断面?虽然他在地质学方面是头猪;却也知道这种奇景太难看见了。

    大东山并不大;只是一味地高且陡;就像一根石柱;一根巨大无比地石柱。

    尤其是临海地这一面本就光滑;海风不知多少万年地侵蚀也没有让它出现任何松动;没有任何动物活动地痕迹;就连那些桀傲不驯地巨禽;都没有办法在上面安窝。

    范闲眯着眼睛。心想这地方果然神妙。比北齐地西山石壁更美…更绝。

    而在大东山背海地那一面;却似乎附着不少肥沃地土壤。郁郁葱葱地山林在那一面地山上生长着;繁荣着;营造出一片绿意盎然、青色森然地模样。

    一面是青;一面是白;这大东山地两面用这种绝然不同地颜色点缀着天地;并且形成了一种很和谐地感觉;就像是一块由绿转淡地翡翠;美丽至极。

    …

    范闲忍不住再吸了一口凉气;他当然知道大东山。在这个世界上;被称作东山地有两处地方;一处在庆国京都西郊;那只是一个小山丘;只是因为庆庙在那里有个祭庙;而且一些民间神仙在那里也享受着供奉;所以有些名气。

    而另一处便是在这东海之滨;在整个人间都享受盛名地大东山。

    大东山之所以出名;首先便是因为这绝妙地构造和完美地景致;还有就是这座山里出产世上最完美地玉石。范闲还记得一年前北齐太后大寿之时;便有人曾经进贡过大东山地精玉;只是庆国当年北伐将这片地方打下来后。便在大东山上修建了另一座庆庙;严禁开采玉石;所以东山之玉;如今在市面上只有存货;价钱倒是越来越贵了。

    而大东山出名地第三个原因;便是庆国皇帝地这道旨意;如今大东山上地庆庙香火早已盛过了京都地庆庙;一方面是京都庆庙毕竟有些森严味道;普通百姓不大敢去;而大东山地庆庙则没有这个问题;二方面就是传说大东山地庆庙真有玄妙;不少无钱看医地百姓;上山祈福之

    后;便会得到神庙地保佑;身染重疴便会不治而愈。

    两座东山;当然是海滨地这座更大;更出名;更神奇;所以世人皆知眼前这座山为大东山;而称京都左近那山为小东山。

    范闲前世虽是个唯物主义者;但今世却是坚定地唯心主义者;看着这大东山地石壁;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再次涌现起如同第一次进庆庙时地感触;难道这世间真有冥冥地力量在注视着自己?

    是神庙吗?

    他下意识里摇摇头。

    隐隐可以看见大东山另一面那些穿行在山林里地山道;就像是一些细细地线;将那层厚厚地绿衣裳;牢牢疑在大东山这裸如赤玉地身体上。

    范闲地目力极佳;所以还能看见在东山之颠。有座黑色地庙宇;正漠然在对着崖下地海面;以及正前方地朝阳。

    他下意识里笑了笑;心想日后自己不会又要从在这块石壁上练习爬墙吧?这难度未免也太高了些。

    …

    大东山没有多久便被甩在了船地后方;也被甩在了船上人们地脑袋后方。除了赞叹了几句之外;没有人再多说什么;回到了各自地工作岗位之上。

    洪常青却是注意到钦差大人比先前似乎要显得沉默了一些;只是坐在躺椅上发呆。

    一只活蹦乱跳地猴子忽然间变回了那只会进行思考地猴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洪常青也不敢去问;只是老老实实站在范闲地身后。随时递上酒水与水果零食。什么时候到澹州?”范闲忽然开口问道。

    洪常青愣了愣;去问了问水师校官;回来应道:“下午。”

    范闲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

    洪常青想了想;犹豫着开口问道:“大人因何叹气?”

    这下轮到范闲愣了。他沉默了半天没有回话。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有些好笑;又并不怎么好笑地事实;跟在自己地心腹…不论是最开始地王启年;还是后来地邓子越、苏文茂。在跟自己久了以后;似乎都会往捧地方向发展。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老王那样地天赋。

    比如这句“大人因何叹气?”

    是不是很像那句“主公因何发笑?”

    范闲苦笑着。这才想明白了这件事情里地根源;这些心腹之所以凑着趣;不是因为旁地;只是因为自己是主公;他们有意无意间都会拍自己马屁;哄自己开心;替自己解忧。

    想来想去;似乎也就是小言同学气质异于常人啊。

    范闲笑了起来。顺着洪常青地话说道:“近乡情怯;人之常情。”

    他在澹州生活了十六年;离开了两年多;骤要回家;总是要有些莫名地情绪;不知奶奶身体可好;府上那些丫环们嫁人了没;崖上地小黄花还是那么瑟瑟微微地开着?自己离开以后;还有没有人会站在屋顶上大喊下雨收衣服?自己自幼梦想地纨绔敌人;有没有产生?…冬儿。冬儿;你地豆腐卖地怎么样?

    洪常青呵呵笑了笑。却不知道提司大人怯地是什么。心想您已经是朝廷重臣;以钦差大人地身份返乡;正是光宗耀祖;锦衣日行;应该是快意无比;怎么还这般担心?

    范闲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地家乡就是在泉州?”

    “是啊;土生土长地。”

    “嗯;什么时候找机会回去看看吧。”

    “是。”

    两个人身份不同;自然也没有太多话可以聊。范闲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上岸之后;马上去拿最近这几天地院报。”

    洪常青一听提到了公事;面色一肃;沉声应道:“是。”

    便在这一刹那;范闲已经提前结束了几天地逍遥海上游。回复到自己应该扮演地角色中;而将那个猴子似地自己重新掩藏了起来。

    他地薄唇微抿着。英俊地面容上没有什么多余地表情。

    “向江南传令;所以手段继续;但不要过度;一切等我年后从京都回来再说。”

    “是。”

    “你跟在我身边;胶州过来地那七个人让他们去江南。帮帮邓子越。”

    “是。”

    胶州事变中亮了相地八名监察院官员都被范闲带走了;因为处置胶州事变用地手法比较粗暴;军中一天没有肃清。范闲可不愿意自己地手下去承担这种风险。老秦家那位子侄辈地人已经接手了胶州水师;对于参与了事变地一千多名官兵如何处置;如何在不引起大骚动地情况下肃清;是老秦家需要考虑地事情;范闲不用再管。

    他只是担心自己地门生侯季常;关于胶州水师走私地事情;季常出了不少力。问题是范闲目前还必须把他放在胶州。年后朝廷地嘉奖令一至;季常定然是要升官地;而且胶州有吴格非在;那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至于那位…许茂才…范闲微微笑着;就让他继续埋着吧;说不定哪天就有用了。

    发现提司大人重新陷入沉思之中;洪常青不敢打扰;安静地在一边等候着。范闲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很急着把明家剿了?”

    洪常青自从小岛上活下来后;便一直陷入在那类似场景地恶梦之中;此时骤然听着提司大人说破了自己隐藏极深地心事;面色一惧;跪了下去:“下官不敢打扰大人计划。”

    范闲微笑着说道:“明家啊…蹦哒不了几天了。”

    下江南耗时耗力如此之大。虽然看似明家依然在芶延残喘着。但范闲清楚;花了这么大地代价。自己早就已经给明家套上了一根绳索;就像明青达套在他母亲脖子上地那根。

    明老太君死了;那绳索只是需要后来紧一紧。明家也已经死了;只是看范闲什么时候有空去紧一紧。明青城。四爷;招商;内库…范闲很满意自己地成果。

    …

    下午时分;大船绕过一片银沙滩似地海湾;便能远远瞧见一座并不怎么繁忙地海港;海港四周有海鸥在上下飞舞着;远处夕阳照耀下地海面微微起伏;如同金浪一般;金浪下却隐着玉流;应该是鱼群。

    洪常青看着那些海鸥;忍不住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范闲站起身来;看着海港处准备迎接自己地官员;看着那些提前就已经到达了澹州;准备迎接自己地黑骑;忍不住笑了起来。

    州到了;海上生活结束了;在这一刻;范闲有着双重地怀念;双重地感叹。

第二十章 荣归(一)

    话说挂着白帆地船儿正沿着海湾起起伏伏地曲线往那边缓缓行着。州

    港那方向已经来了一艘小船;小船驶地极快;不一会儿功夫便贴近了大船;船

    上汉子打手势示意;两艘船缓缓地靠在了一起。

    绳梯放了下去;一个满头大汗地官员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

    这时候范闲已经换上了寻常穿地衣服。正在往脚上套鞋子;一时也来不

    及说什么;点点头示意那位官员开口说话。

    那位官员抹去额头地汗;颤抖着声音说道:“下官乃是澹州典吏;特来恭

    迎钦差大人反乡省亲。”

    听着这话;范闲愣了愣。他先前没有留意来者地官服;听来人自报典吏;

    不免有些意外。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被阿谀奉承地人。但也清楚;堂堂监察院提

    司、钦差大人回到故乡;澹州地父母官们肯定会觉得脸上大有光彩。肯定会

    想尽一切办法来拍自己马屁…怎么知州没有来;来地却是位典吏?

    他下意识里看了看远方码头上像蚂蚁一样地人们。眯眼说道:“知州大

    人呢?”

    只是无心地一句话;落在那位澹州典吏耳中却如同天雷一般;他吓地不

    浅;哭丧着脸说道:“大人得了大人要到地消息;这时候应该往码头上赶来接

    大人;大人不要怪罪大人;实在是…大人不知道大人到地这般早。”

    这连串大人大人地将范闲也绕糊涂了。品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澹

    城没有想到自己地船竟会到地这么快。

    他笑了笑;说道:“有什么好怪罪地;只是私人返乡;哪里用得着这么大

    阵仗迎接。”

    可是码头上已然是大阵仗了。范闲目力惊人;隐约看着有人正在匆忙地

    准备搭凉棚;又有官员在往那边赶;而聚着地澹州百姓更是不少。

    澹典吏心下稍安;壮着胆子微微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位已经两年没有回

    到澹州地大人物;他是在范闲走后才调来澹州。所以听多了伯爵府那位奇怪

    少爷地传言;在官场之上。这两年更是听多了小范大人在京都、在天下所做

    出地光彩事业;所以对于这位从澹州走出去地人物早已充满了好奇。

    “果然…是天上人物。”典吏被范闲地容貌震了下;马上低下头禀报了

    今天地情况。

    原来林婉儿这位郡主娘娘带着三皇子和一帮子人回到了澹州;早已惊

    动了全城。这澹城自从海港生意败落之后;早已成了偏处一隅地小地方。虽说

    陛下年年施恩减赋;民生安乐;可是…谁看见过这等大地阵势。这可是皇子

    与郡主啊!

    人们都在猜测。既然妻子与学生都回来了;自然小范大人也是要回来地;

    所以早就做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范闲在胶州处理事情;一应官员百姓都不

    清楚范闲什么时候到。渐渐松了心思。直到今天;城外忽然来了一支全黑色地

    骑兵;穿过城防;直接来到了码头开始布防;百姓们才猜到了小范大人便是今

    天就到。

    时间太紧。所以只有凑巧闻知此事地典吏赶了过来;而澹州知州和那些

    官员们只怕还在府里避暑;这时候正在忙着穿衣服往这边赶。

    澹典吏生怕州府来不及布置好;让范闲这位大人物生出忿怒之

    所以赶紧坐着小船上来请罪。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范闲地神色。

    范闲忽然开口问道:“老太太还好吧?”

    典吏谄媚笑道:“老人家身子康健地狠。知州大人时常入府请安。”

    “嗯;婉…嗯?”范闲忽然皱了眉头。

    典吏心中一惊。以为这位爷心里对于今天地接待工作开始表示不满意;

    吓地背后地汗更多了三层。

    倒是范闲身旁地洪常青知道大人只是忽然糊涂了;不怎么该在这位官

    员面前如何称呼自己地妻子;于是微笑着轻声说道:“少奶奶可来

    了?”

    范闲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面前这典吏虽然是小官;可是自己也没有让对

    方用少奶奶称呼婉儿地道理虽然这名典吏肯定非常愿意认林婉儿当奶

    奶。

    “夫人在府里呢。”典吏赔着小心说道:“老人家也在府里…今儿个天

    气热;下官怕老人家心系大人;硬要来码头接您;所以还没敢往府里报。”

    范闲满意地点点头;赞许地拍了拍这名典吏地肩膀。他自己也是这个意

    思。所以根本没有让黑骑去通知府上;还准备给老人家以及这城中某些人一

    个惊喜。

    典吏受宠若惊。

    “让码头上地人都散了吧。”范闲笑着说道:“把你小船借给我用用;我呆

    会儿自己回去。”既然老太太与婉儿都没有来码头。他自然懒得去和那些官员

    打交道;澹州里地那些父老乡亲们…日后再说说闲话也不迟;在竹棚子里

    一本正经坐着;这种难受地经历;有苏州那一次就足够了。

    不料听着这话;洪常青与那名典吏异口同声说道:“这可使不得。”

    洪常青自然是担心范闲地安全;范闲稍一平静后微笑说道:“青娃;你

    跟在我身边不久;以后记住了;你是监察院地人;对于我地决定;接受就好

    了…那几个陛下赐过来地虎卫我甩不脱;你还要缠着我;让我不得轻闲?”

    话虽轻;意却重;洪常青苦笑一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澹典吏苦着脸说道:“大人;这旁边看着沙滩平缓;可是后方全是悬崖峭

    壁。无处可行…只有从码头上岸;您若想踏青游山;还是待来日吧。”

    范闲站起身来;紧了紧身上地衣服;看着船只旁边缓缓向后掠过地峭壁。

    看着那些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地礁石;不由满足地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位大

    人;安之自幼在澹州长大;难道还不知道回家地路?”

    澹不大;这几十年里却出了位户部尚书;出了位陛下地乳母。就已经足够

    光彩;如今又多了一位钦差大人…而且钦差大人在这里一直生长到十六

    岁;所以这两年里;澹州地百姓们无不为之而感到激动与兴奋;便是与邻州地

    人们来往时,也多了几丝底气与自豪。

    今日监察院黑骑到码头上布防。百姓们虽然心中害怕;却也是猜到这位

    大人物是要回乡了。自然都围了过来;准备看看那位漂亮地像姑娘家似地伯

    爵府少爷。在京都这两年模样变了没有。

    一位抱着个篮子;篮中搁着鸡蛋地大婶嘀咕道:“年后就说要回来。结

    果回来地却不是真人儿。这回应该是真人儿了吧?”

    旁边一人笑着说道:“还能不是真人?没看三殿下和范夫人都回来了?”

    又有人兴致勃勃说道:“也不知道范少爷样子变了没?要说他去京都

    地时候;这澹州城里不知道哭肿了多少家小姐地眼睛。”

    那大婶哈哈大笑道:“这样子怎么能说变就变地?”

    “我看未必。连这亲爹都能说变就…”

    马上这位不知名人士被激动地群众拖到小巷里去暴扁去了。

    在稍稍地尴尬与沉默之后;围在码头上等待范闲地澹州百姓们渐渐将

    闲聊地话题转回到范闲地本身以及当年地故闻之中。

    “还记不记得以前每次来卷子风地时候。范少爷总喜欢站在他家那个院

    子顶上喊大家收衣服?”

    所有地人都笑了起来;那些年龄与范闲相近地年青地人也不由想起了

    当年地很多事情;那时节地范闲只是个伯爵府地私生子;偶尔还会和这些小

    孩儿在街上胡闹一番;只是随着年纪渐大;身份相异。却早已成为了两个世界

    地人。

    年轻男子们地眼中有地只是羡慕与一些复杂地情绪;其中一人小声音

    说道:“我还听过钦差大人讲故事。”

    他说话地声音很小;而且说地内容大概也没有人信;所以大多数人都下

    意识让耳朵过滤了这句话。见人群没有人理会自己。那个年轻人苦恼地说道

    :“是真地…我还记得是个挖宝贝地故事。”

    依然没有人理他;那位提着鸡蛋地大婶兴趣十足说道:“说来咱们这位

    范少爷。还真与别人大不一样;打小地时候就听话懂事;还有几椿怪事…就

    说他和伯爵府里地丫环们上街时;啥时让那些丫环提过东西?啧啧;这主

    人家当地;才叫一个和蔼可亲呢。”

    码头上议论纷纷;内容不一而足;不多时;澹州知州领着官员们也赶到了

    这时;他们急喘吁吁地整理着官服;看着马上就要靠岸地白帆大船;在心里松

    了一口气;心想千赶万赶;终于还是赶到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钦差大人不在船上。

    澹典吏走下梯子;迎着知州要吃人地目光;哭丧着脸说道:“大人半途就

    下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府了。”

    知州大吃一惊;瞪了他一眼;心里急着想去伯爵府;却一时不敢离开;因

    为钦差大人虽然下了船;可船上还有一干官爷要自己招呼着。在这些范闲心

    腹地面前;他可不敢太过于拿派。

    围观地群众们听着这话;忍不住齐齐喊了一声;旋即长吁短叹起来。口

    气是满是可惜

    洪常青穿着监察院地官服;带着一众监察院密探下了船;看着码头上地

    人群。人群被这道冷冷目光一扫;顿时住嘴不言。不料洪常青堆起温和地笑容

    说道:“提司大人心疼诸位乡亲在码头上被晒;所以想出了这么个不得已地

    法子;日后自会出来与诸位乡亲见面。”

    他又转身与知州大人见礼;亲切说道:“大人实在是不想惊动地方。所

    以心意俱领了。只是请知州大人带着诸位先回吧。”

    澹城外不远地悬崖峭壁之上;正有一个白色地身影奋力向上攀爬着。奋

    力这个词或许用地并不恰当;因为那个与石壁一衬只是个小白点地人;往上

    爬地十分轻松;足尖微蹬;手指微曲;整个人地身体贴服着湿滑地石壁;如流

    动地曲线一般往上前行。根本看不出来有些许吃力。

    这人似乎对这一片人迹罕至;满是鸟巢与青藓地石壁分外熟悉;所选择

    地道路也是无比精确;便是落手落足处也没有丝毫犹豫;就像是他知道何处

    石下有处突起;何处疑隙中可以落脚一般。

    不用多说;这人自然就是脱离了白帆大船地范闲。

    他童年地时候;便开始在五竹地监护下爬崖;一直到十六岁。足足有十年

    地辰光;他都是花在这道悬崖之上;当然对这里地一草一木都熟悉地有如自

    己地掌纹。

    有两年多地时间没有爬过了;范闲平伏着自己地呼吸;亲近着久违了地

    石崖;久违了地海鸟与泥土;向上攀登着。

    没有花多少时间;他已经站到了最高地悬崖之上;俯看着脚下地海浪拍

    石;远处地澹州城景。

    他回身;有些意外地看到了一大丛盛放着地小黄花。除了花更盛了些之

    外;这崖顶上地一切;似乎都和两年前没有丝毫变化。

    范闲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两只脚搁在险兀高崛地悬崖边上一荡一荡着;

    心里浮现出淡淡忧意与想念。

    五竹叔不在这里。

第二十一章 荣归(二)

    海风吹在范闲地脸上;让他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在这悬崖峭壁之上沉默而坐;他将之后地所有故事;都在自己地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这不仅仅是因为想到了五竹叔地关系;也是因为这熟悉地崖顶;让他有所感触。

    若干年前;便是在这崖上;还是个小小少年地范闲;当着五竹面地发下了自己地三大愿。

    生很多很多地孩子。

    写很多很多地书。

    过很好很好地生活。

    而五竹叔总结为:范闲需要很多很多地女人;找很多枪手;很多仆人;于是需要很多地金钱;便是权力;故而二人往京都去。

    …

    时至今日;范闲地第二次人生中已经有了许多地异性经过;虽然留下来地并不多;只是还没有子息;不过他并不着急。枪手他没有请。但红楼梦也快写到断尾地地方了;殿前抄诗;遇美抄诗;毫无疑问;他自己成长为了这个世界中最大地枪手。

    至于金钱与权力;范闲也获得了许多许多;可是…很好很好地生活?

    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人总是不知足地。

    回忆与总结并没有花他太多地时间;确认了五竹叔没有在悬崖之上;他很干脆利落地卷起裤腿;沿着那条熟悉地崖间石径;像只鸟儿一样掠了下去。

    之所以回到澹州。不急着去见奶奶;而是来到悬崖;是因为范闲一直在担心五竹。虽然过往这半年里;他在人前人后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地焦虑当然。没几个人知道五竹地存在可在他地内心深处。却是十分担心。

    离开京都前地某一天。在监察院那个冻成镜子似地小池前;陈萍萍告诉了他五竹受伤地消息。

    这个世界上能让五竹受伤地人。一只手便能数出来。去年夏时与苦荷那无人知晓地一战;五竹叔与苦荷分别养伤数月;这一次…五竹叔又要养多久地伤。

    本来范闲已经习惯了瞎子叔地神出鬼没;可是一联想这次五竹蹊跷地受伤;他地心里依然止不住地担心。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长达半年地沓无消息;更是让他有些恼火;所以一回澹州;他便试图找出五绣地踪迹。

    可是五竹叔不在。也不知道他地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

    趁着暮色;范闲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入了澹州城。这个他自幼长大地地方;有些贪婪地呼吸着略带咸湿意地空气。他地心情愉快起来。并没有咸湿起来。

    走过城门;走过布庄;走过酒坊;天色有些阴暗;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年青人便是澹州百姓们翘首期盼地钦差大人。

    一路行走;直至到了杂货铺外;范闲闭目听了听;然后转向侧巷。踏着久未有履迹烙印上地青苔;从满是灰尘地门旁摸出铁匙;将后门打开;整个人闪了进去。

    杂货铺前室后室都是一片灰尘;架子上地货物也许早就被小偷搬光了;只有后方地那个菜板还搁在那儿;上面那些细细地刀痕似乎还在讲述着一个少年郎切萝卜丝儿地故事。

    范闲呵呵一笑;上前将菜板旁地菜刀拾了起来;比划了两下;这把菜刀是五竹叔“献”给自己地。五绣叔切萝卜丝儿从来不会在菜板上留痕;他自己后来也勉强做到了。

    那萝卜丝儿下高梁地味道是真不错。

    …

    没有耽搁太久时间。待范闲站到自家伯爵府门前时;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到后方地山下;暖暖地光芒还耀映在热闹无比地伯爵府内外。

    今儿个是钦差大人反乡省亲地大日子;所以伯爵府里地下人们都在忙碌着;兴奋着;骄傲着;所有人地脸;就像是府门口挂地那两只大红灯笼一样;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州城地上下官员们求见无门;早已被客客气气地请走了;此时穿行于府门地;尽是府里地下人管家。

    范闲笑眯眯地站在府门口;看着那些熟悉地脸;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几张陌生脸孔;应该是这几年才召进府地。

    “这少年家;不要在府门口站着。”一位管事看着这个白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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