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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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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太后,李鸿章又说道。
“这驻朝大臣享有全权,这是在唐浩然之前的事了,既然如此,那不若就把这与洋人交涉的事儿,完全交给他,臣与中枢于一旁策应着,先按他的法子来,若是能稳下洋人哪,就许他继续办朝鲜的差事,毕竟,如若轻易易人,只恐天朝颜面有失,”
“可他这也太过跋扈了……”
虽说自己的脸面紧要,可想到一个当臣子的竟然废了朝鲜君王,慈禧的心里却有些不放心,这可是恒古未有之事啊!就像清流们说的那样,这当臣子的现在于朝鲜便如此跋扈,那将来还是得了?
可再怎么着,这自己和朝廷的面子总是得顾着。
“太后所言极是,这唐浩然,虽说心是为了朝廷,可跋扈如此,如若不加以惩处,又焉能服众?以臣之见,朝廷可一面将朝鲜的差事交给他,一面亦可严旨斥责,去其大臣之职,暂委其统监,令其戴罪报效,如此一来,既表明朝廷在此事上不反对,亦向洋人表明了态度,留下回旋的余地,待到他日朝鲜局势稳定,即召其回朝,”
“李鸿章那以你的意思,这朝鲜的事情,都委给他唐浩然了!若是他再于朝鲜若出什么乱子来,又该如何?”
虽说李鸿章的建议让自己暂且保住了面子,可慈禧却知道其中的后患。若是到时候他唐浩然办不成差事,那面子可不还是得丢嘛!
“太后,那唐浩然固然于朝鲜行事跋扈,可想来他这也是为了报效太后对他的信任,受宠若惊下,心想着为朝廷办好差事,决不敢辜负太后的提挈之恩,说到底,也是为了朝廷。”
李鸿章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人了,对慈禧太后的意思当然明白。
“现在朝廷认可了他办这件事,让他全权操办,想来他必不敢负太后与朝廷的期许,必定全力办好此事,若是他能办好此事,那于国朝也是太功一件,唉,说起来惭愧。臣办了这些年的外事,论对西洋的了解,还是不如他唐浩然,翁中堂为国荐贤之功,实是让臣汗颜。”
把朝鲜的事情推了个干净的李鸿章,这会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事推了个干净,原本的从出了这个事端之后,李鸿章便急欲把自己与唐浩然撇个干净,可若是论接手者,有比翁常熟更合适的人选吗?
而他这般一点,慈禧顿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于是便淡淡一笑。大清国的事情从来都是这样,有了功劳大家都要分,碰着麻烦,唯恐避之不及,别说做臣子的如此,纵是她这个太后,碰着事了,也是想把事推给旁人。
“李鸿章你也不必自谦,翁同龢是有举荐之功,可到最后能收拾得了这娄子的,还是得你李鸿章。”
慈禧的话并没有让李鸿章心里生出得意来,心下顿时明白,这事自己撇不清,
“臣一定尽心办差,绝不敢让朝廷为难,一定听从太后的吩咐,有什么事太后尽管吩咐,卑职唯命是从,就是为太后而死也不足惜。”
先表了番忠心,李鸿章又话话一转,继续说道。
“可臣觉得,现在臣最好还是置身之外,臣可以先好言安抚各国公使,而将交涉之事完全交由驻朝大臣,这前阵子日本人不是逼着咱们认同这“驻朝大臣的全权”嘛,既然有此全权,若各国再于我交涉,恐有违例于先之嫌,至于朝鲜那边,只需水师照常宣慰即可!这样东洋人也就有了忌惮。”
虽说明知道太后的意思,但李鸿还是婉言驳了回去,朝鲜的差事,办到这份上,无论成也好败也罢,现在都不是什么功,于朝廷来说,为了面子,至少眼下还不会直接召回唐浩然,可将来啊……谁也说不准,现在朝廷这边都想把事推给自己,自己可不能当这个冤大头,且看他唐子然如何过得各国那一关吧。
李鸿章的婉言拒绝之意,慈禧又岂听不出来,不过,现在最紧要的倒不是他与翁同龢的那些龌龊事,这御臣之道就是在于此,绝不能让朝臣们抱成了团儿。至于朝臣们的龌龊心思,自然也是不值一提的。
“这事,我看就这么着吧!”
慈禧并没有回了李鸿章的拒绝,李鸿章这般提也有他的道理,现在朝廷置身事外,也倒是个理儿,至于其中的龌龊心思,暂且先不问了。
李鸿章听太后认同了,顿时放松了许多,随即又接着说道,
“若太后,没其它的吩咐,那臣就先退下了,现在洋人还都等咱们的回复哪!”
慈禧一听李鸿章这么说,随即立即吩咐道。
“洋人那边你得好生安抚好了,至于他唐浩然,先依你说的,严加训斥一番,再估且让他先领着朝鲜的差事吧,看看他能不能把这事给好生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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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朝使(求收藏、求推荐)
尽管六月初六的“迎恩门之变”国君被废官员被罢的现实,给予朝鲜的官员、生儒带来很大的冲击,可是绝大多数官员、生儒却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一事实,毕竟在长达500多年的朝鲜王朝中,朝鲜的贵族精英、文人学者总是根据中国这个大陆邻国来确定自己的地位。朝鲜向来自称“东国”或“海东”,甚至就简称为“东”。正如东国这个名字所暗示的那样,中国是朝鲜所参与的一个跨国文化圈的核心。中国是中央王国,朝鲜在这个中央之外的东方。中国是居于统治支配地位的,至于朝鲜人则以“小国事大”来确定自己的身份。
在中国的面前,朝鲜总是谦卑的,总是顺从的,尽管这种谦卑与顺从更多的是出于对皇明的尊思,但在“天朝礼治”的影响下,“小国事大”早已深入朝鲜贵族与生儒之心,数百年间,那种对中国纯粹无条件的羡慕和盲崇,早已经深入到朝鲜的方方面面。
正因如此,“迎恩门之变”后的朝鲜显得极为浪静,除去数年前因政变失败而流亡于日本的“开化党”人于日本报纸发表文章指责清国“入侵”,呼吁日本“解救”朝鲜之外,绝大多数朝鲜人依据数百年的的传统,认同了“迎恩门之变”的正当性,从而使得朝鲜的内部局势稳定而几乎未发生任何风波。
六月初十的汉城,此时已经恢复了先前平静,如果不是因为这当朝的摄政与新王还未来得到清朝的册封,只怕很难会让人想起四日前的“迎恩门之变”,不过那似乎还弥漫着血腥味的刑场,以及那些被砍下的脑袋,倒是在提醒着人们朝鲜的改变。
因贪污**,卖官鬻爵,引起了朝野的普遍不满的闵泳达、闵泳骏、闵泳焕、闵泳韶并称“闵氏四巨头”的四人,被新君下旨处斩,同时处斩者亦多达数十人,更有上百人流放,政变总是流血的,自6年前被拘往中国,四年前返国后多次遭到暗害的大院君,用旧敌的脑袋重掌了朝权。
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句话便是在朝鲜也得了应验,随着大院君的上任,曾被流放的大院君系官员亦重新入朝,而与之入朝者并非仅限于此。
独轮小轿在两名轿夫的推行下,往着汉城走去,坐于轿中的金允植透过窗上薄纱看着阔别三年的汉城时,心中的种种情绪却是一阵翻腾。
从四年前,为朝鲜内外衙门督办的金允植的处境可谓是日益险恶,因对闵氏外戚的荒淫无道的弹劾,使他与王上和闵妃结下梁子屡遭闵氏外戚攻讦,虽有袁世凯力保也无济于事。当时,袁世凯与大院君往来密切,同时有鉴于王上及闵妃背华投俄的行径日益猖獗,所以袁世凯准备废黜高宗,另立新王,由大院君摄政。他把这一计划告诉了金允植,邀请他参与密谋,金允植虽有所犹豫,仍然同意袁世凯的计划,一改敌视大院君的态度,可在另一方面,却又将这一计划告诉了被视为亲华派的闵泳翊,约请共扶大院君摄政。为闵泳翊的告密后,闵妃对他也就非常的厌恶。随后一年间,闵氏外戚竭力构陷他,不久后的二十四年五月,闵妃外戚借口外务督办的他给釜山前佥事金完洙非法贷用的日本人债券盖印一事而将其罢免,被流放到了忠清道沔川。从此便彻底排挤出中枢。
而现在,他再次回到汉城,不再是内外衙门督办,而是任吏部判书,心潮澎湃中,他并对大院君生出丝毫“感恩”,他深知自己这个吏部判书,完全得益于驻朝大臣的推荐,于大院君来说,其又岂会全弃旧怨,当年正是他于袁世凯营前求兵,要求清军镇压开化党,解救高宗勾陷大院君为事主,导致大院君被解押往中国。
“唐子然……”
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这个名字,金允植明白,大院君任摄政之后,在在清国的干预下,以金弘集、金允植、鱼允中为代表的“事大派”开始掌权,但无论是自己亦或是身为领议政的金弘集,都必须依靠唐浩然的支持。
车轿进了汉城之后,金允植并没有直接前往廷中求见新君,而是在一番梳洗后,便直奔南别宫,与其它新委的官员一般,这谢恩也好、会商也罢,总之,这面总是要见的,小国之臣难为,在这些当臣子的身上,倒是全然显了出来,尤其是在如金允植等曾于中枢居于显职,后却被流放他地的官员来说更是如此,奉诏还朝重居中枢是件喜事,可到了汉城是先拜新君还是先拜驻朝大臣,却是两难之择。
对于旁人来说,不易选择,但对于金允植来说,这事倒是简单,毕竟他与大院君有旧怨摆在那,所以他办事倒也利索,直接先见驻朝大臣了。
虽说唐浩然并不在意这小臣还朝后,会不会先拜见自己,可是对金允植的拜访倒也算的欣喜,毕竟,这在某种程度上显出了自己的地位来,一番客气之后,在彼此的刻意下倒也亲近了许多,
“现今大臣已稳定朝鲜局势,不知大臣设统监府后,除署理朝鲜外交之事外,对朝鲜之洋务有何指导,”
相比于其它人,在客套之后,金允植甚至都没有过问当前的局势,亦未旁敲侧击的询问如何应对当前的外交局势,就在昨天,驻朝大臣行辕再次通知与朝鲜有外交关系的各国政府,要它们撤走驻朝鲜外交代表机构。在各国外交使团尚未撤离时,唐浩然就关闭了清国驻汉城的领事馆。
对于外交,金允植并不担心,清国朝廷虽对其加以斥责,可却又未否认其对废君之举,更是另派出军舰将旧王解运至中国,金允植在清国支持下,最终各国必然会面对朝鲜外交由清国代署的现实。相比于其它官员关心洋人的问题,金允植更关心将来,将来的统监府将要干什么。
即便是在内心中金允植未曾对唐浩然干涉朝鲜国政,废除朝鲜君妃,心存任何反感,反而认为现在的朝鲜正需要唐浩然这种敢作敢为的驻朝大臣主持大局。虽是如此,他却依然关心统监府的作用尤其是眼前这位有着知洋之名的驻朝大臣于外交之外,于朝鲜还能有何帮助。
“洵卿,既然你问,那我也不瞒你……”
看着金允植,唐浩然的神情随之一正。
“除主持朝鲜外交,挽朝鲜于各国侵凌之境外,本官意于朝鲜实施洋务,推行新政,不过这新政分轻重缓急,中国之洋务,首重兵械,如朝鲜效中国之事,专力于兵械,则民穷财匮,必有土崩之患,因此,我的计划是兴办厂矿,以为富国!”
放下手中的茶杯,唐浩然瞧着金允植,第一次于朝鲜官员面前讲述着自己对未来的计划,现在的局势正如自己意料的一般,只待把日本的问题解决之后,即可于朝鲜推行新政,当然这个新政要分先兵,正如同统监府般,要一步步的收敛朝鲜国权。
“不知大臣意先以何事为先?”
对此金允植倒不觉好奇,甚至在“首重富国”上两人的观点又是完全一致。
“首先当行钱制改革,朝鲜目前钱制混乱,欲推行富国之策必先建立稳定之货币,需废除制钱,发行银元、铜元以及纸币,进而稳定朝鲜钱制……”
唐浩然并没将对朝鲜钱制改革的计划完全道出,毕竟这钱制涉及到另一个关键的环节——铸币税以及对朝鲜经济的全面控制,通过对其的经济控制,进而完全掌握朝鲜,因此对此只是稍稍提及罢了,而后又把话题一转,看着金允植说道。
“然最重者,莫过办厂开矿,考虑到朝鲜内部诸因,本官意将工厂建于特区之中,于特区内推行新政,一来可令国人见其效,二来亦可避免仓促推行新政,因准备仓促而至混乱!”
特区,这正是唐浩然想于朝鲜谋求的地方,尽管内心有意将整个朝鲜并入中国,但在时机尚不成熟,尤其是实力不济时,设立独立于朝鲜国政之外的特区,则是最好的选择,实际上,这特区也就是等同于租界,只不过比之如仁川等地租界,至少在名义上,那里只是朝鲜的“经济特区”。
在唐浩然的解释中,金允植则不住的点着头,是很快接受了唐浩然设立特区的想法,实际作为“稳健开化派”的代表,他亦深知朝鲜内部的保守,建立特区反倒是推行新政最稳妥的办法。
“……特区由统监府代管,如此一来,倒也可免除许多麻烦,以大臣通洋殖业之能,不出数年,必可见其效,不知大臣可有建立特区之心仪之地?”
见其赞同自己的想法,唐浩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冲着其笑说道。
“洵卿,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大局初定,百事缠身,待到局势安定之后,此事还需洵卿助我!”
“大臣的意思是……”
先是一顿,金允植立即明白了唐浩然的意思,建立特区需要朝鲜内廷同意,这意味着于朝中自然难免一番商讨,而且亦需要朝中有人先提办“新政”,统监府才好介入其中,有比自己这个吏部判书更合适的人选吗?
“小臣明白了,到时小臣自会上折倡办新政。”
在同意上书后,金允植又试探着问询道。
“不知大臣对外事交涉有几分把握,如此小臣亦可相机安排上折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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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应对之策(求收藏、求推荐)
朝鲜统监府,对于朝鲜人来说,这是一个新鲜的机构,几乎是在六月初九,朝鲜撤内外衙门的当天,于内外衙门外朝鲜统监府的牌子便挂上了,也就是在当天,朝鲜一应外交事务皆由统监府处置。
原本的各国意欲绕过统监府,准确的来说是唐浩然直接与清国,更准确的来说是北洋大臣于天津展开谈判,可北洋大臣那边虽说好言好慰,但却在谈判的事情上,直接拿出当初日本人逼着清国承认的“朝鲜事务皆由驻朝大臣署理”的前例来,一脚便把谈判从天津踢回了汉城,纵是日本人百般不愿,也只能在屡次受挫后,于汉城展开谈判。
而早在六月十三,日本人于汉城同统监府就朝鲜问题展开谈判前,最难攻克的堡垒——俄罗斯,在统监府的让步下同意撤出驻汉城公使馆,仅保留驻仁川、釜山以及元山领事馆,而统监府做出的让步,却恰恰是俄罗斯梦寐以求的——冬季舰队泊港越冬,根据新约俄罗斯舰队有权于冬季进入仁川、釜山以及元山三地越冬,尽管这距离俄罗斯所希望的仍有一定差距,但在英国的插手下,其只能暂时按奈对朝鲜的野心。
至于美国,虽然数年来鼓动朝鲜自立,但在唐浩然本人拍发了一份电报与美国总统,详细解释东方宗主权之后,并表示维持《美朝通商条约》中美国利益的前提下,加之英国支持中国对朝鲜的宗主权,美国亦同意撤出驻朝公使,只保留驻仁川领事。
至于英德法等国他们原本就承认中国对朝鲜的宗主权,在获知中国无意从朝鲜撤回“宣慰军舰”,并派出军舰接“废王”回国后,意识到中国进一步加强对朝宗主权的决心后,便立即做出了认同中国举动的决定,在获得利益保证后,便立即撤出驻朝公使,只于通商港保留领事馆。
正如唐浩然最初的意料那般,即便是俄国亦不愿意为朝鲜问题打仗,而之所以做出这一判断,实际上是因为对历史的了解——1890年的远东,英国人倾向于维持各国势力间的平衡,他会竭尽全力维持远东的秩序,而俄国受限于投送力量的不足,其于亚洲的扩张只停于口头,至于美国,还没有完成帝国的锐变。
在所有的西洋国家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与朝鲜利益悠关到非打一仗不可的地步,即便是与朝鲜利益悠关的日本,亦也未到这一步,否则其又岂会在北洋水师以接“朝鲜废王”的名义往仁川增派两艘军舰后,立即将仁川日舰撤往釜山。
虽说日本人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不足,远不能迫使清国做出让步,但并不意味着谈判会很快结束,相比于同俄国进行的长达三天的谈判,于日本进行的谈判,却已经进行了整整一个星期,在谈判桌上双方更是你来我往,没人谁会作出主动的让步。
谈判!
谈判一直在进行着,从六月初九开始,已经出任朝鲜统监府外务部部长的唐绍仪就无奈的发现,自己全部精力完全为日本人所牵绊,以至于甚至全无精力处置各国公使馆撤出汉城事宜。
虽说在过去的几天谈判中取得一些进展,诸如承认旧时拖欠日本债务以及日本在仁川、釜山以及元山三地通商港租界利益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甚至在废除朝鲜“防谷令”的问题上,亦做出根本性的让步,同时废除“防谷令”许日商进入朝鲜收购大米、豆货等商口,从而结束了长达一年的“防谷令”,这是统监府做出的最根本性的让步,而作出这一让步原因极为简单——自朝鲜开港后,日朝贸易便以日本向朝鲜倾销西洋洋货,而朝鲜向日本大量出口粮食和原材料,而朝鲜的粮食出口则是因日本工商业发展下,工厂主更乐意采用更廉价的朝鲜米供给工人,且廉价朝鲜米于日本亦极受城市平民欢迎,在日本于朝鲜利益中,这甚至是日本最为看重的利益,至少暂时而言。
不过最近两天的谈判,却并非围绕着朝鲜,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是在填补五年前清政府留下的“后患”——《清日天津会议专条》,而在谈判久拖不决的情况下,刚刚被“革职留任”任朝鲜统监的唐浩然不得不亲自出马,以迅速结束与日本之间的利益纠纷。
“根据《天津会议专条》约议三条,为保持清日两国之友好,两国皆不在朝鲜驻军,这亦是当初两国自朝鲜撤军的原因,而现今贵统监赴任携千三卫兵,更于汉城练兵两千余人,这岂不有违当当初我国与贵国达成之《天津会议专条》,便是各国公使馆驻外亦未闻卫队过数百人者。”
衫村濬盯着唐浩然,又一次开口质问道,在朝鲜的利益问题上,虽说大部分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但是根据东京的指示,他必须要再次确认《天津会议专条》,公使馆书记官郑永邦则于一旁将公使的话翻译成中文,偶尔他会将视线投向唐浩然,想到族中幼弟于信中对其称赞,以及其著作于日本的风行,他的心思不禁一沉。只怕在此人总理下,日本于朝鲜再也得不了多少便宜了。
“本大臣非他国之外交官,亦非往他国赴任,而是以中国之大臣赴藩蓠小邦总理小邦之事,自当携以卫队以展上国之威仪,自无需遵守各国公使馆之例!”
唐浩然直截了当的拿出了“天朝上邦”的体面来,然后又把话峰一转,盯着衫村濬反问道。
“至于这练兵违背“均勿派员在朝教练”,本大臣所练之兵为中国之兵,而非教练朝军,自与此不违,再则贵使于先前交涉中,动言威胁,本大臣总理朝鲜之事,焉能不尽心尽力,为保藩蓠于不失,只得于汉城操练卫队以备来日了!”
神情虽是严肃,唐浩然的心里却暗自一笑,就衫村濬这半调子外交官,还在这谈判?难道他就不知道外交官的实力在于国力吗?这个时代的日本外交官也就是抓住了满清的软弱,才能一一得逞,如果不是自己无意在朝鲜问题上继续纠扯,恐怕……连租界都给收了回来。当然这也就是心底的唠叨,毕竟现在自己也是虚张声势,满清绝不会支持自己帮助朝鲜收回国权。
“那么,大臣阁下,如果未来朝鲜之事解决,大臣是否会遣撤卫队?”
郑永邦于一旁的插话,让衫村濬的眉头微皱,而唐浩然的眉头亦是一蹙,瞧着郑永邦心底不禁涌出一阵不满,这个……家伙,接的也太快了吧!
见上官一时作难,唐绍仪连忙在一旁解释道。
“大臣卫队,非公使馆议,亦非约定之军,自无须受限于会议专条!”
“非也!”
冷冷一笑,郑永邦摇头反驳道。
“贵大臣现已革职留任,自不再为大臣,既非驻朝大臣,又何需保持近四千人之卫队?”
相比于衫村濬的蛮干,郑永邦无疑更适合这场谈判,当唐浩然与他在那里玩弄着文字游戏时,他立即加以反驳,不待唐绍仪反驳,他又越俎代庖的说道。
“不过考虑到统监府之威仪,我以为大人所令统监府中应保持不超过500人之卫队,至于其它人等应一率遣散……”
虽说对郑永邦的越俎代庖,衫村濬内心深感不满,但两位唐大人脸色中的难看,却让他的心底涌起一阵快意来。
被郑永邦咬住字眼的唐浩然倒是没有心恼,而是在思索片刻后,迎着衫村濬的笑容,用极为平静的口气应道。
“嗯,可以,不过遣散卫队需要一定的时间,我要六个月!”
之所以会同意遣散卫队倒不是因为唐浩然会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构建起的武装,而是因为他想到另一件事——历史上十年后的“庚子之变”中,李鸿章忍着巨大的悲痛和侮辱,呕心沥血地谈了一年,终于与列强签订《辛丑条约》,不过条约规定,在天津的各国租界20公里范围内不准驻有中**队。
李鸿章死后举荐袁世凯继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刘坤一等亦举荐老袁,西方列强也要求老袁出任此职,在众望所归下,袁世凯出任北洋大臣,可是按照条约规定,外国租借地的20公里以内不准驻有中**队。而对此袁世凯却早有准备,早在进驻天津的三个月前,袁世凯即仿照“天津都统衙门”和日本的巡警办法,聘请日本警官为顾问,在他的小站北洋军中,抽调3000名即将退伍的老兵加以训练,当袁世凯从“都统衙门”手中收回天津的时候,3000名中国警察雄赳赳开进天津城区。中国第一个警察局在天津出现,设南、北两个分局,各1500名警察。
既然袁世凯能设立警察,以警代军,自己为何不能?更何况,如此一来,还有一个好处——借机控制朝鲜的警察权,至于军队,以后还可以设立武警不是。
唐浩然的让步之快,完全超出郑永邦的预料,就是郑永邦与衫村濬两人诧异的时候,唐浩然却提出了他的条件。
“可这卫队遣散,总让本官寝食难安,所以……”
唇角微微一扬,唐浩然道出了他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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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东京之变(求收藏、求推荐)
东京,1890年的东京,相比于数十年前,恰出这个国家一般,处处展现出“开化”的一幕,在东京的皇宫周围,长排新式建筑犹如伦敦、纽约的完全是西方式的高楼大厦,这些建筑与街上路人的西装似乎在印证着日本“脱亚入欧”的决心,旧的一切不合时宜的都被日本果断的抛弃了,日本已经甩掉它过去的很多属于亚洲的东西,成了亚洲最为西洋化的国家。
不过虽是如此,数千年的习俗又岂会因一时变革而改,就如同内阁总理官邸一般,虽说外间办公室、会客处满是西式的桌柜、沙发以及意大利的水晶吊灯,就连墙上亦是西洋绘画,可是进入官邸内,却是日本式的,日本式的纸门、榻榻米,总之一句话,人从来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时至深夜,在官邸内的餐室中,内阁总理大臣山县有朋与前任内阁总理伊藤博文以及外务大臣青木周藏在那里喝着酒,三人却是沉默不语,这种沉默已经持续了十几分钟,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中,伊藤博文首先打破了沉默。
“山县君,还是想不通?”
放下手中的筷子,伊藤博文反问道。
“我国实力不济,只能如此了!”
尽管心有不甘,但山县有朋却全没有后世日本军人的那种妄自尊大,没有对清、对俄两次冒险的成功,又岂敢以羸弱的国力挑战大国。
“可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如果接受唐浩然的条件,那意味着,伊藤公五年前赴天津交涉所得之天津专条尽废!”
作为外务大臣的青木周藏提及朝鲜交涉一事,脸上全是一副可惜之色,当年《天津专条》表面上看,日本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利益,但是只有参与谈判的人才知道,从谈判一开始,伊藤博文便为李鸿章挖下了一个陷阱——动摇清国对朝鲜宗主权,并在事实上第一次确立了日本在朝鲜同清朝对等的地位,也使清国的宗主国地位发生了根本的动摇——先前由清国独享的宗主国权利,改由清日两国分享,日本取得了向朝鲜派兵的权利。尤其是第三条,如果朝鲜发生事变,清日两国想要派兵前往,必须互相通知照会。这才是《天津专条》的根本意义,按当时所言《天津专条》于日本的意义不亚于两个师团——日本对朝鲜的对等地位得到了清国的承认。
“现在不过只是于第三条上稍加增加些许了”
伊藤博文摇摇头很不为意的说道,在他眼里,这似乎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朝鲜若有变乱重大事件,两国或一国要派兵,应先互行文知照,若一国反对,两国皆不得派兵……这依然没有改变动摇清国宗主权之事实。”
说罢,伊藤博文看着山县有朋反问道。
“若他日我国完成准备,对清国实施一战,又岂会以专条限定,清国不同意,而不至派兵?”
“自然不会!”
山县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清国不同意,便不派兵?既然已经决定开战了,那同意与否又有何意义。
“那这一条,与形同虚文又有何差别?再者,我国今日之让步,非让步于清国,而是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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