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帝国的朝阳-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哦,又下雪了?”

    唐浩然惊喜得目光一跳,他喜欢雪,尤其是在这个时代,雪可以周围的环境更为干洁,当然更重要的是可以压去街上的尿骚味。

    如果说对于这个时代的城市,最大的感慨是什么,恐怕就是武昌城内道路两侧专门留有土坑,供人解决“燃眉之急”。城内到处可见背对人群“方便”的男子,以至于整个武昌城都成了厕所,臭气熏天。那晴日里扑面而来的骚臭味,也正因如此,唐浩然才更加喜欢下雪——雪可以掩盖一切,可以让他更从容的欣赏这个时空武昌城。

    “昨晚看那样子,雪落地就化了,还以为下不起来了呢。”

    唐浩然嘴上说着,双手舒展了一下,到门前拉开了门。一股寒风立刻裹着雪卷进门来,弄得他脸上脖子上都是雪。

    “少爷,天寒!”

    云儿的话却让唐浩然却哈哈大笑起来。

    “这雪景可真不错!”

    说着便要出了门。刚刚起来的宋玉新一见,连忙披穿着衣服跟在他的身后。

    这场出了年的雪,下的着实不小。步出家门,街道、房屋都已经变成了一片白色,虽是清晨却可以看到巷子里有一些孩子在那里打雪仗,唐浩然踏雪在路上走磁卡,而宋玉新则跟在他的身后。

    “杰启!”

    走着走着,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望着街那些有些残旧的中式古建筑,唐浩然突然开口说道。

    “看样子,这禁烟局的位子,我是做不久了!”

    “嗯!”

    先是一怔,宋玉新点点头。

    “是坐不久了!”

    深知官场的宋玉新知道,自己这位东主的性格太过耿直了,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为官者想要的是什么,就像现在,那位制台大人想的是稳,要的是不能前功尽弃。

    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是因为唐浩然知道,现在府上已经有几个人表现出跃跃欲试之意,现在张之洞虽说还在犹豫中,可这犹豫的背后却是他决定放弃自己,不,不是放弃自己,而是放弃禁烟。

    相比于禁烟,他们每一个人,所看到的只是禁烟带来的利益,相应的,他们自然也就乐得止步于当前,尽管明知道包商制的漏洞,其宁可视而不见,因为这样至少不会引起什么乱子,两权相较取其轻,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默默的走着,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当唐浩然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却已经到了江畔,站在高堤风地里望着长江,西北风把袍子下摆掀起,辫梢也被撩得老高,唐浩然不禁长叹一声。

    “杰启,若是离了禁烟局,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给你谋个差事!”

    无论如何总归是一场宾主,总该为他做些什么,反正,这年头人都是这样。

    宋玉新一听,便陪笑道。

    “子然,说真的,过去我连做梦都寻思着,能不能谋个差事,想着,想着,便成了这副猥琐模样……”

    宋玉新的自嘲,让唐浩然不由一乐。

    “什么这副模样?”

    用手遥指江堤远处,宋玉新说道:

    “子然,你看!”

    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不过百多米远的地方散落着一排低矮的用苇子扎着的茅屋,从这里看到去,可以看到几个妇女抱着孩子坐在破旧的四下漏风的茅屋里,衣衫破烂男人们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隐隐还传来孩子的哭声。

    这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贫民窟,唐浩然的脸色阴沉沉的,半晌都没有说话,而宋玉新却开口说道:

    “过去,想当官,不是想办事,而是想捞些银子,即便是当初投靠东主你的时候,寻思的也是看看能不能在您身上走个捷径。”

    宋玉新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当初卖了祖田捐了个七品县,寻思着上任后刮点地皮,捞回来,至于为老百姓办事什么的,真没想过,可没曾想这一等就是十六年,十六年还是没当上官,虽说在市井里饥一顿,饱一顿的,也算是见惯了人间的疾苦,若是让小的当官,没准会变本加厉的捞回来,把这十几年的劳累连本带利的索回来,可最后受苦的是谁?还不是他们吗?”

    看着身边东主,宋玉新又长叹道。

    “虽说咱们宾主不过一个来月,可我也算是瞧着了,这大清国的官儿们到那都一样,即便是清官想的不过在保顶戴,能不刮地皮便是好官了,可是任谁也顾不了正经事,东主你是想做正经事,可旁人呢?”

    “旁人……”

    宋玉新的反问让唐浩然一哑,而这时宋玉新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继续说了下去。

    “旁人可想不了那么多,他们寻思着保顶戴,眼瞧着如何把银子往家里扒,这就是大清国的官场,刮地皮……”

    手指着江堤上住着草棚子的百姓,宋玉新的神色显得有些痛苦。

    “能下的去手吗?一天挣几个大钱,不过是勉强裹腹罢了,所以,寻思着,若是东主您离了这官场,若不我也回家得了,十六年没回过家了,当真是苦了媳妇了,上面要伺候老娘,下面还在照管儿子,我……”

    “嗯……”

    看着神情痛苦的宋玉新,唐浩然很难想象,这个时代一个人为了求官,会十几年甚至数十年不曾回到家人的身边。

    “杰启,是该回家看看了,”

    “不过,子然,我觉得……”

    双目微红的宋玉新突然又苦笑道。

    “这个官场,这辈子,你怕离不得了!”

    “哦?”

    唐浩然一愣,旋即苦笑道。

    “你是说洋务吧,制台办洋务还需要我是不是?”

    办洋务?

    被人卖了一次,还不够吗?苦笑着,经过这一次之后,唐浩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幼稚了,总是太之所以了,总经为一个约法三章,便能让自己在湖北畅通无阻,可实际上呢?

    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个年头啊……

    离开了禁烟局自己应该怎么办?

    发挥自己的专长?请一个铁厂总办的位子,让汉阳铁厂不至于走那么多弯路?把汉阳铁厂建成远东规模最大的钢铁联合企业?

    可有那么简单吗?

    与其说现在张之洞见禁烟初得成效后试图求稳,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对于自己试图把禁烟局办如如海关一般的衙门,便心存诸多顾虑,而这种顾虑一直埋于他的心底,这包商求稳不过只是导火索罢了。

    摇头长叹一声,望着滚滚长江,任由寒风吹袭的唐浩然却是一阵无言。

    而这时宋玉新却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子然,如果武昌容不下去,你不妨考虑一下北上天津,毕竟现在……”

    天津,不就是去投靠李鸿章吗?

    可李鸿章又能给自己什么呢?

    给自己一个洋务企业,或者入其幕,如果能让自己练兵的话……如袁世凯一般练兵,但这可能吗?在禁烟局的时候,尚还有可能借助禁烟的名义,建立属于自己的力量,但在企业……

    无奈和自嘲一声,唐浩然苦笑道。

    “杰启,这话不要再说了,香帅待我有知遇之恩,我焉能背之……”

    话音落下时,虽然嘴上说的场面话,唐浩然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没准现在香帅正寻思着用什么办法开了自己,如此才能免去“食言而肥”的名声。

    “子然……”

    话到嘴边,原本想劝东主让步的宋玉新也跟着长叹口气,虽说两人刚识一月,他知道在原则性的东西上,东主是绝不会让步的。

    “既然如此,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说出这句话时,宋玉新的目中却是闪动一道神采,有些事情东主或许不能去做,如

    “走一步是一步吧!”

    音落时,唐浩然朝着武昌城看去,想到城内的那位总督大人,他的心思便是一沉,现在他准备怎么办?

    是像桑先生说的那样,等着自己上条阵吗?

    “既然如此,那你就等吧!”

    (新书上传中,还望大家继续支持无语,求推荐、求收藏!帝国的朝阳读者交流群:150536833)

第46章 取舍(求推荐、求收藏)

    “子然上条阵了吗?”

    大清早的,几乎是刚一走进餐厅,看到桑治平,张之洞便开口问道,而桑治平的无奈苦笑,却让他的眉头再次一蹙,闷声不吭的坐在餐桌边。

    过去早晚两次正餐,张之洞常会和幕僚们在一起吃饭。席上,国事、兵事谈得少,大多谈学问文章、野史轶事,甚至街谈巷议。而最近一段时间,在总督衙门餐厅里,张之洞却很少和幕僚们一起有说有笑地吃早饭,只有桑治平一人陪着他。在过去的二十天里,他一直在等着唐浩然递条阵,所谓的条阵,实际上就是让步,可问题是直到现在,他还没看到期待的那份条阵。

    “仲子,这几日,他在干什么!”

    “还是和往常一样,一心赴在禁烟局上!”

    桑治平心叹口气,试图再为唐浩然做些弥补。

    “想来,他是希望能把禁烟的条阵想的更周全些!这样,便可……”

    “便可稳而不失吗?”

    张之洞端起小汤碗,慢慢地喝。

    “仲子,我知道你欣赏唐浩然,你看到他,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

    “香涛兄……”

    确实,这正是桑治平欣赏唐浩然的地方,他就如同自己一样,耿直而不知妥协,认准了的事情纵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可,仲子,你觉得,这般周全于他,是爱护他吗?”

    放下小汤碗,张之洞右手作五指梳,缓缓地梳理着胸前的长须,慢悠悠地说。

    “他初涉官场,有些事情,他看不到,可仲子你却看到了,现在朝廷地方有多少人在盯着湖北,盯着老夫,只等这里闹出事端来,到时候,老夫是断臂行以自保,还是力保子然……”

    说到这里停下来,张之洞又端小碗喝汤。在他喝汤时,桑治平沉默着,他知道,到那时被推上风头浪尖的张之洞只有一个选择。

    “当初,若非惜他之才,又岂会全其想为孤员之心,可是……”

    放下汤碗,张之洞的目中流露出可惜之状。

    “我现在却后悔了,不是后悔用他,而是后悔……到时候自己无力保他啊!”

    一贯耐不得沉默的桑治平,左右张望了一眼,看着张之洞说道。

    “这阵子,似乎又有不少人递条阵,提到禁烟一事吧!”

    “幕中、官场……”

    摇头长叹一声,张之洞朝窗外纷扬的雪花看了眼。

    “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禁烟局,从禁烟局成立的那天起,不仅有人在等着他出事,同样也有人在谋划着他出事,现在已经有人上窜下跳的想要谋划些什么了!”

    别说是其它人,便是自己也为禁烟局之暴利而心动不已,生怕若出什么乱子,毁去湖北洋务大计,这才有了与唐浩然的分歧,可其它人不同,他们盯着的是禁烟局是因为……哎!心叹口气,张之洞只觉得这饭菜越发无味起来的,若是子然能稍做出些让步,自己又岂会……

    望了一眼对面的桑治平,张之洞说道。

    “仲子,你说,当初我是不是做错了,毕竟……”

    话稍顿张之洞一时竟是无言,

    “子然确实少于磨练,猛然置于此位,的确有些急功近利了!”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桑治平最终还是点头赞同道,无论是在他,亦或是张之洞看来,他们都认为唐浩然的坚持是太过耿直,圆滑不足,而他们恰恰忽视了一点——唐浩然之所以没有作出让步,是因为一但让步,意味着自己永远无法洗去“以烟敛财”的污名,他所坚持的只是最后一丝底线,尽管他已经放弃了太多的底线,但有些事情总是需要坚持的。

    “香帅,京师来了份电报,是总理衙门的。”

    恰在这时,赵凤昌进来说道。

    “总理衙门?”

    张之洞微微一愣,接过电报,拆开封来不过只是一看,脸色瞬间为之一变,猛的一拍餐桌,只震得桌上碗碟乱撞。

    “李合肥无耻!”

    “香涛(香帅)。”

    桑治平、赵凤昌两人瞧见张之洞火冒三丈的模样,无不是为之一惊,这是怎么了?虽说作为总文案,但赵凤昌并没有查看总理衙门电报的权力,所以才会这般惊讶,而桑治平却是惊于何事能让张之洞这般恼火。

    “仲子,你看,你看,总理衙门竟然把手伸到我这了,总理衙门是恭王主持的,恭王与他李合肥之间……”

    因涉及宗室,有些话张之洞绝不能说。

    “这不是李合肥于幕后策划,又能是何人所为!”

    接过电报的桑治平看过电报上的内容,顿时沉默了下来,而赵凤昌也在一旁看到了电报上的字样,其它的话他没看清楚,可最关键的几句,却一个没落。

    是调令,调唐子然于总理衙门候用的调令,理由再简单不过——该员精通西洋事物,又为各国公使所欣赏,现今外交事重,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总之一句话,朝廷要调走唐子然,湖北便割爱吧!

    这一份电报只看到赵凤昌内心激荡非常,倒不是因为唐浩然要入总理衙门为朝廷重用,而是因为总理衙门的这一出,彻底的扫清了他接掌禁烟局的障碍,作为香帅的亲信,他明白,对于香帅来说,他之所以恼怒是因为总理衙门挖了他的人,待火气下去之后,估计就会明白过来,这事倒也解了他现在的困扰。

    “香帅,这怎么能成,现在禁烟局初创,子然还要主持湖北的禁烟大事,岂能由得总理衙门乱来!咱们这就拟电回了他们!”

    赵凤昌看似的关切,却使得桑治平心底一阵冷笑,他这那里是留子然,根本就是在赶子然走啊!

    赵凤昌的急声,却让原本心恼的张之洞一愣,原本还怒气冲冲的他旋即坐了下来。他不住的在脑海中思索着,李鸿章假恭王之手,把唐浩然调往总理衙门,是为了什么?是想邀其入幕?还是不想他为自己所用?

    反复思索良久之后,张之洞觉得两种皆有可能,不过,相比于前者,也许李鸿章更看重的是后者,他害怕自己在湖北把洋务办成了,所以才会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招术,难道在他李合肥的眼中,若是离了唐浩然,自己便办不成洋务吗?

    想到这,张之洞便止住赵凤昌说道。

    “总理衙门毕竟是朝廷中枢,不能蛮干!”

    张之洞的话让桑治平的心底一叹,同时也让赵凤昌暗自一喜。当他从餐厅退到室外时,望着那雪花,赵凤昌的面上更是带着笑,那笑容显得极是得罪。

    “仲子,咱们一起到到花园去看看雪吧。”

    待赵凤昌离开后,发现大腿有点发胀的张之洞想到户外去走动走动。

    天空堆积着乌云,并不算大的雪花飘洒着,正月里的天气仍更显得有点寒意逼人。

    “香涛兄,外面冷,若不一起去到花厅里走走吧!”

    桑治平劝阻道。

    “好几天没有到花园去了,想看看,取件披风便行了!”

    一旁的亲随连忙找了件披风披在张之洞的的肩上,两人便向总督府后花园走去。冷风吹在脸上,身为北方人的张之洞不仅未觉得冷,反倒感到有些清爽。

    “治平,你怎么看?”

    他指得自然是总理衙门调唐浩然一事。

    “这……”

    “同治二年我考中进士,进翰林院,直至光绪七年外放山西,前后当了18年的京官。”

    张之洞似回忆般的话语,只让桑治平心底“咯噔”一声,顿时便知道了其想法,该来的总会来的,看来这武昌是留不下唐浩然了,有了总理衙门的这纸调令,所有的一切都解决了,香涛再也不需顾虑重重了。

    “京官清闲,若不思上进,最是容易混。有无出息,全看各人了,所以普天之下,又唯京官最难当!仲子,你觉得的呢?”

    “确实如此。”

    落榜后曾在京中入肃顺幕的桑治平自然知道京官的难与易。

    “若是没有十八年京官之历,想来我也不会有今日,能办事是好事,可先在做大官,才能做大事,在咱们大清国,首先要学会做官,才能做事,子然有大才,是能办大事的人,但是……”

    回头看着桑治平,却勉强笑了笑。

    “仲子,子然不会为官,这做个京官,想来对他也是个历练,等他学会为官之道了,到时候……”

    话声稍顿,张之洞长叹道。

    “你要劝劝他,以后凡事,不可太过认真,这绝非为官之道,还有,他那身边的那个宋玉新,虽说是捐班出身,可也算是个人才,留在他身边,倒也可为他出谋划策,仲子,你去告诉他,让他随着子然,将来,老夫自然保他个前程……”

    桑治平平静地听着,无任何表示,实际上早在餐厅里,当张之洞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便明白,武昌已经不会再留他唐子然了。

    (新书上传中,还望大家继续支持无语,求推荐、求收藏!帝国的朝阳读者交流群:150536833)

第47章 先谋官后做事(求推荐、求收藏)

    “香帅已经决定了!”

    禁烟局后堂内,沉吟半晌,唐浩然便冒出这句话来,该来的总会来的,

    而这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却让桑治平的神情显得极为尴尬,这会他甚至有些后悔接下这个差事了,相视无言的他点点头。

    “其实子然,只要你按照香帅的意思……”

    不待桑治平开口相劝,唐浩然便摇头说道。

    “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仲子先生,若是换您做,您做吗?”

    “这……”

    沉吟片刻,桑治平却说道。

    “至少这总好过尽刮民脂民膏吧!再则,成大本事……”

    桑治平的话,随着唐浩然脸上的笑容而打断了,他知道,至少在这件事上,纵使有千万个理由,也无法说服这个年青,或许这个牵强的理由能说服自己,但却无法说唐浩然,否则,他又岂会等到今天。

    “我之后,谁会……”

    原本想问谁会接管禁烟局来着,可许未问完,唐浩然便长叹口气。

    “还问这个干什么,反正以后,这里也就是另一个善后局,得了,仲子先生,”

    抬起头,唐浩然看着桑治平问道。

    “香帅准备给我换个什么差事?”

    唐浩然反问一声,倒不是他看重接下来的差事,更准确的来说,这声反问倒是有些嘲讽的味道,其实,许多事情现在他反而已经想通了。

    唐浩然话里似嘲似讽的意思,桑治平又岂听不出来,作为张之洞的幕友,他便为张之洞解释起来。

    “子然,其实,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朝廷之所以支持香涛办洋务,表面上是洋务为当今第一要务,可实际上,根子里却又牵涉到帝党、后党之争,其实也就是清流与湘淮之争,现在天下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湖北,看着香帅,所以,香帅不得不万事谨慎,便是这禁烟局,前后就有多少人上折子参香帅?你知道吗?”

    在桑治平解释时,唐浩然只是苦笑着,难道这就是理由吗?就像晚清驰禁**,短短几十年功夫竟然把**弄成了“财政支柱”,难道与“进口**”竞争便是理由吗?

    在唐浩然的心底有多少个问题,想要问,但最终还是止住了,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不再是自己所能关心的了,如果说后悔,更多的恐怕就是后悔自己太过天真。

    “香帅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焉能不知!”

    模棱两可的答案听在桑治平的耳中,让他心底长叹一声,有些理由,他能说服自己,但却无法说服唐浩然,两人的立场不同。

    “在我来的时候香帅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在中国想要办大事,首先必须要做大官,否则在中国,是办不成事的!”

    凝视着唐浩然,桑治平长叹道。

    “子然,你如果想要办事,就首先当官,首先知道这官场是什么,然后才能办成事,若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要办事,先当官……桑治平的一句话,让唐浩然点点头,或许,这就是中国的悲哀吧,要么当大官办大事,要么投身大官为其办事,此时如此,百年后的中国未尝不是如此?

    官商勾结……

    自己当真是天真的可以,竟然连这最简单的四个字都没看清,竟然还寻思着想要办大事?商人经商尚需官商勾结,更何况是……

    “这件事就当……”

    话声稍顿,原本想说“买个教训”的桑治平,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尽管他欣赏唐浩然,但并不是意味着会为其牺牲东主的利益,

    “子然,今天总理衙门来了份电报!”

    总理衙门?

    眉头微微一跳,唐浩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桑治平。

    “一本“泰西策”世人皆知你唐子然了解西洋甚深,估计是李合肥不愿你助香帅于湖北兴办洋务,便通过总理衙门以你通西洋为由,调你往总理衙门,子然,香帅亦不愿意放你,但总理衙门所代表的毕竟是朝廷……”

    不愿意放,或许对于张之洞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吧!

    “若非香帅为浩然扬名,世人又焉知浩然之名?无论今后浩然身在何方,定不敢忘香帅知遇之恩,”

    但愿如此吧!想着,桑治平从袖袋中取出一张银票。

    “子然,香帅知你现在身无长处,虽去年方才入幕,可若是算起年来,也算入幕两年,这是香帅送你的幕仪,也算是宾主一场的些许心意!”

    银票!

    瞧着桌上的那张面值不菲的银票,唐浩然想拒绝,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了这张银票,毕竟,将来无论是到北京,还是到其它任何地方,都离不开银子。

    “哟!五万两!”

    拿起桌上的银票,谭嗣同便戏说道。

    “纵观这国内,入幕不到四月,便得五万两幕仪的,怕你唐子然还是第一人吧!这若是按天算起了,这一天可就得,嗯,至少得有五百两!”

    谭嗣同的戏谑,让唐浩然无奈的苦笑道。

    “是啊,第一份,不过,这怕也是最后一份了!”

    “嗯?”

    谭嗣同诧异的看着唐浩然。

    “你往后不准备再入他人之幕了?”

    “入幕?”

    冷冷一笑,唐浩然指了指这禁烟局的后堂说道。

    “难道再出一次这缺德的主意,再为他人做嫁衣?我做不出,也不会再做了!”

    是的,绝不再为他人做嫁衣了,也绝不在甘心当一个无足轻重的幕僚。

    “子然,那你准备干什么?”

    瞧着那张银票,谭嗣同戏说道。

    “这五万两,估计够值下千五百亩良田了,若是你动了归隐的念头,良田美宅加上家中美妾,倒也逍遥自在!”

    “逍遥……”

    冷冷一笑,唐浩然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这世道容得了自己逍遥自在吗?难道自己就因为这么一点挫折,就选择放弃吗?

    四年,四年后那场决定东亚未来百年的战争就会爆发,难道自己就眼睁睁的瞧着甲午战败,瞧着赔日本两亿两白银,在家里搂着娇妻美妾逍遥一生吗?

    不,绝不能!

    “我倒是想,可,复生,这可能吗?”

    “既然如此,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呢?

    走到窗边,凝神着窗外隐约的可以听到校场中传出的口令声,想来他们也许自己无关了吧!

    曾几何时,自己满心的以为,可以持掌禁烟局,借特警的名义,练就一批精兵,甚至还能以办长江船务的名义,创办轮船局,在甲午战争到来的时候,把特警由海路调往山东,以至辽东,即便是不能完败日军,但也许能打个平手,让日本不至于对中国百般勒索,再经几年卧薪尝胆,也许一切都会改变。

    现在,这曾经的幻想,看起来却不过只是一个笑话,是啊,是一个笑话,似乎是在嘲笑着自己如何的天真,如何的幼稚,若不然,又岂会如此。

    下一步怎么办呢?

    若不去上海?拿着这五万两银子,没准也能干一番事业。

    “香帅那边准备让你办什么差?总不会让你闲着吧?”

    “不知是不是李鸿章走了总理衙门的路子,我丢了禁烟局的差事,倒落了个总理衙门的差事!”

    谭嗣同的问题让唐浩然回过神来,便将自己落得差事一一说了出来。

    “总理衙门!”

    谭嗣同沉吟不语时,刚刚进屋的宋玉新却激动的说道。

    “那是个好差事啊!庆亲王主持着总理衙门,这位庆亲王虽说办事不比过去的恭王,可这位爷却是认银子的主,子然既然有运财的本事,到了那一准埋没不了!”

    看着唐浩然,宋玉新整个人显得极为激动的,他激动的倒不是其它,而是他深知眼前这位东主殖财的本领,有张之洞给的那五万两幕仪,只需要给他几年时间,置下百万家业全不成问题,而那位庆王是什么人?那位爷可是个认银子不认人的主,到时只要东主肯下本,外放一省自然不成问题,再者,若是能算上庆王的份子,那外放岂不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当然,现在这些话还能不说,等到时机成熟时再提出来。

    “想办大事,就要先当大官,子然,先去总理衙门干上两年,搭上庆王那条线,没准过几年也能放个一省巡抚,到时候,成了封疆大吏,你想禁烟也好、办洋务也罢,便就是练兵,那还不是由你!”

    宋玉新的话落在唐浩然的耳中,却像是如雷灌顶一般,是的,先做大官,再办大事,若是自己能当上一省巡抚的话……即便是不能当上一省巡抚,没准,京城也能给自己意外的惊喜。

    京城!

    京城,似乎京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关于烟土,在这里无语解释一下,之所以主角会有心结,在于主角接受的几十年教育,使得他不可能像晚清时的官员学者那般,视烟毒于无睹,他无法坐视烟土泛滥,正是他还没有融入那一时代的表现,我想任何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另一个时代,都不可能做到立即杀伐果断吧,杀伐果断也好、王霸之气也罢,总需要一个过程,朱元璋当年要饭的时候,谁想过他会成为皇帝,打天下称兄道弟的时候,诸将谁想过其会杀功臣?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也是为了推进小说下一步发展需求,至于投靠恭王……那位都下台六年了,谈什么投靠,至于李合肥,嗯,只是一个角色罢了。新书上传中,还望大家继续支持无语,求推荐、求收藏!帝国的朝阳读者交流群:150536833)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