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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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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咔哒一声脆响,浴帘上映出深灰的鬼影。

元沣迷迷糊糊晃进了洗手间,半梦半醒,隐约听到浴帘背后水波微微荡动的声音。漫无目的地四下张望,衣架上竟然搭着一件女人的衣裳。心里一紧张,剩下的一半尿在了地上。

萧竹紧捂着嘴,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即便很小,还是激怒了躬身打扫战场的男人,“什么东西那么好笑?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自卑作祟,觉得对方在嘲笑他。他的……很差劲吗?不至于笑到岔气吧?

“呃……”该死,暴露了!对方可能早就注意到她了。随手扯过浴巾裹在身上,小声质问道,“你怎么进来了?”明明锁了门。

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锁扣坏了。”

“知道我在洗澡,还不赶紧出去?”抱怨。

哗啦一声拉开浴帘,坚决跟她对着干。浴池里的女人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元沣挑眉注视着嫣红的小脸,“孩都快下地跑了,至于吗?我好歹是个未婚的,你这便宜占大了。”

“什么便宜,谁稀罕占!”小声嘀咕,始终不敢抬眼。

身向前一探,扬手拨开贴在颊边的碎发,浓黑的双瞳愈发深邃。长指轻挑,缓缓抬起低垂的下颌。肆无忌惮——像极了父亲葬礼上无礼的男人,急忙别开脸回避那双似曾相识的眼。

男人的指尖固执地加大了力道。猛然凑近她的脸,近到几乎贴上她的鼻尖,目光痴迷,“我好像梦见过类似的场景,也或许是上辈的事情。”

“人怎么可能记得上辈的事情?”不是说每个灵魂投生前都要喝孟婆汤吗?莫非他是个例外?

“也可能是妄想症,我觉得和你在浴室里不止一次……”哗啦一声,大半身已没入了浴池,小心翼翼地凑近细腻的唇。欲望如撒欢的马儿一样在血脉奔驰,把持不住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惶恐地推拒,不愿把一段妄想作为放纵的理由。急于逃离那副让她充满幻想的怀抱。脸颊却被脑后的大手固执地压向肩头,“不,元沣……你别这样……”浑身发烫,清楚地感觉到覆上胸口的指掌。

长眼邪魅,固执地与她撕扯着自身体上散落开来的浴巾,说服自己按捺着猴急的性,“我……我没有恶意……喜欢你……想你跟我交往。”

这句,好像听什么人说过似的,仿佛是席乔政,又像是一千百年前的那个家伙、见鬼,她记不清,也没时间想了,再这么缠绵下去,一定会被这头饿狼吃了。

“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见鬼,分明已经动摇了。慌忙找到个借口,“刚刚认识……太快了……”

“想要你……行吗?”不容拒绝的口气。

鬼上身了!——每到这个时候,他都像着了魔一样。无力调伏亟待释放的欲望,唯恐会被拒绝才摆出一副执意强迫她的架势。

或许她该委屈一下自己?

事实上也算不上委屈,身体仿佛已经做好了接纳的准备,望着他炽热的眸急促地喘息……

门外忽然传来孩暴躁的大哭,大概是醒来时发现妈妈不在的缘故。萧竹尴尬地说了声对不起,抓起浴巾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浴室。

元沣满心失望靠在池壁上,目送着眼看到手的美人出了浴室大门。努力平复着紧绷的情绪,心里暗暗叫苦: 那小家伙跟他有仇吧?早不哭,晚不哭,偏要等箭绷上了弓弦才生生浇他一头冷水。这不成心折磨人吗?

望儿睡觉时习惯捏着妈妈的耳朵,萧竹回到房间不久,就把放肆哭闹的小魔鬼哄睡了。披上睡衣的罩衫,轻轻拢着滴水的长发,不可理喻的敏感,无意间发觉男人轻缓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一场鸳鸯戏水,缩小了距离感,却又因为途开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三犹豫,终于还是禁不住诱惑,赤脚走向房门。

房门忽然开启,元沣的脸上闪过一片尴尬。勉强挤出个笑脸,找了个极其虚伪的借口,“担心孩……所以……”

“我睡不着,大概是这房间的关系。”

“不习惯席地而睡吧?”举目朝丝帘后看了看。

焦虑地咬着丰唇,羞答答地垂下眼,“进来坐吗?喝杯茶?”

“喝茶就免了吧,失眠得更厉害。随便聊聊,你歪着,我在外边争取把你哄睡了。”目送她走进轻薄的隔段,在丝帘外就地坐了下来,接着上午的话题追问道,“说说你前夫吧,做什么行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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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归魂,梦转今生 身份差异绑匪上门

“我不方便坦白,也不想骗你。”隔段外一片黑暗,只能看到丝帘上手绘的菊花,完全看不到陪她聊天的男人。莫名想起常年陪伴她的贾周,始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是正当的生意人。这我早就猜到了。一千万欧元不是个小数字,你随随便便就答应了,必是家里的钱多到花不完,时常担心会长毛。”

萧竹淡淡一笑,“挥霍不是我的强项,可能是因为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而他就像恶鬼投胎,再多的钱都填不满他贪婪的欲望。买车,买船,建大宅,购飞机,买牧场,临走前的那段日还说要买座私人岛屿。谁知心愿还未达成,人就已经不在了。”

“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看清这个简单的道理,生死本无期,占有再多终究带不去。占有只是个相对的概念,再伟大的皇帝也不能把江山带进坟墓,而权力那样虚空的东西就更别指望能长久抓在手里。那场车祸之后,忽然明白:多一物不如少一物。心里的欲望太多就成了负累,而拥有的太多就成了众人眼的肥肉,为了自保,只好不停地战斗战斗战斗。”

妩媚轻笑,撑起半截身,“哎,元沣,我可不得不刮目相看了。你的脑袋真的撞坏了吗?该不会是把一直断路的闸门合起来了吧?”

“要看脑科权威的诊断书吗?我是淤血压迫正常脑细胞,以至于大脑无法从记忆存储库里提取素材。若不及时配合治疗清除那些血块,很可能会引起海马体萎缩,逐步变成白痴,症状就类似于老年痴呆。”

“有没有打算去国外接受治疗?我可以替你联系医院。”丝帘里的丽影婉转起身,徐徐向他走来。

“变成白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像孩一样单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多好!”

“你好像很悲观。”

“不,不悲观。”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丝帘影影绰绰的美人,“因为懂得,所以珍惜。”

目光顺着帘内的一双美腿向上攀援,女人的脸上隐约浮起一抹红晕,轻咬下唇,娇羞低语,“外面……冷吗?”

脸颊发烫,“呵,没关系。”

“要不然……”说不出口,他应该能明白的。

“会不会太挤?”他听得出对方的邀请。

“应该……没问题……”小心翼翼地挪了挪熟睡的孩,身向后一缩,腾出了大片地方。

丝帘轻扬,温柔的灯光照亮俊朗的脸。脚步很轻,高大的身影彻底占据了仰望的视线。大手轻轻抚过她的头顶,犹犹豫豫地蹲下身,久久注视着多情的眉眼,“我很色,总像看不够似的。”

双手捧起刚正的下颌,放肆地占据了棱角分明的薄唇,轻挑娥眉,“我呢?是不是很那个……”

“贪婪。呵,非常贪婪……”神思迷乱,贪婪地回应着魅惑的唇瓣。

她喜欢“贪婪”这个词,似乎只有她的佛狸才会用它来描述爱情。固执的心忽然变得很柔软,放任自己瘫倒在久违的怀抱里。

没有过分的举动,抚弄着散落一地的发,吻着发际,柔声低语,“有了我,还要走吗?”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留下,还是忍不住这样问她。

“你是说……”不停地问自己:她真的打算在这座城市定居吗?

“你懂的。”

“这很难一下做出决定。”仰视着略显失望的侧脸,紧紧环着他的脖颈,“元沣,我只是觉得你像他,像我死去的丈夫,更像我梦里的爱人。可那统统都是妄想,不是真的。我不能轻易将自己的下半辈托付于梦幻泡影。”

“我明白,我只是给了你一种错觉。你并不爱我。”落寞叹息,轻轻推离她的身体,“可惜我不是皇帝,也买不起私人岛屿。”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鬼,她好像伤害了对方。

“好了,明知没有结果何必自寻伤害?只要你记得祖国内地有个叫元沣的男人足矣。”脸色豁然开朗,“小猪,随时欢迎你回来!”

被一双臂膀拥着直到天明,她睡不着却紧闭着眼睛。紧紧环着男人的窄腰,唯恐他像朝露一般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明天一早的机票,现在出发还赶得急。”元沣犹豫再三,低头贴在女人耳边。长指挑起一只玩偶在小宝宝的眼前晃动,唯恐孩的哭声惊扰了惜别的伤情。

“谢谢你。”红唇紧贴着胸口,挣扎着张开眼睛。她要是这样走了会遗憾一辈。总觉得应该留住点什么,哪怕只是一晚也好。怎奈碰上个真君,而她,偏偏动了心。

简单梳洗,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行李。客厅里传来孩咯咯的笑声,跟“脑残叔叔”一起仿佛玩儿得很开心。

晨光宁谧,有人连续按响了门铃。元沣放下举过头顶的孩跑去开门,出现在门镜里的是几张陌生的面孔。

“找谁?”莫名多了几分谨慎。

“元沣。”不是本地口音。

“我好像不认识你们。”是朋友吗?看起来不那么友善。镇定了一下情绪,徐徐打开了一条门缝。

“你父亲现在我们的地方作客。东郊的瀛湖南岸有块坟地,四点有人会在那里等你,别忘了——带上那对母。”话一说完就带着人马进了电梯。

萧竹疾步冲出房间,打量着元沣阴云密布的脸,“怎么了?”

“有人绑票了我父亲,要我带你们母去交换人质。”无疑,这些家伙是为David办事的。

满心歉意,“对不起,想不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我负责跟他们解释,请他们立即放人。”

彼岸归魂,梦转今生 江山易主恐吓求婚

阳光试探着照进公寓,很快又匆匆地逃开。午饭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客厅里的一双男女却丝毫没有胃口。

萧竹被长久的沉默压得喘不上气来,斟酌了很久,怯怯地开了口,“元沣,我担心望儿,想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

“什么?”赫然回了神,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些不是你的人吗?”如此说来,她好像并不信任对方。

“我可没开天眼,前面的事谁敢打包票?”十载的宫廷纷争,千年以后的人心也没什么不同。她始终不愿争斗,却学会了自卫防守。

不想对方过分担心,故作轻松,“这还不算开天眼吗?大大的狡猾!”一副日本兵的口气。

“望儿是遗腹,George留给我最珍贵的东西。”

“明白。”提起茶壶向晶亮的水晶茶杯里冲入清澈的茶汤,“这附近有个不错的母婴教室,设施一流,可以让小家伙去那边游个泳,然后享受一下美女阿姨的轻柔抚触。我们去东郊办完事后再去接他。可以吗?”

接过茶杯,感激地点了点头,“就照你说的办。喝过茶马上走。”

谨防有人跟踪,元沣故意叫出租车在大街上兜了个圈。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最终踏进另外一条街面上的商用三层楼。

望儿很快就在育婴师的精心照料下开始了五星级的奢华享受。两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出了门口。

“时间不早了,这就去东郊?”萧竹发现自己十分信赖这个脑细胞受损的男人。

“开什么玩笑?只我们两个——找死啊!”

“可惜我联系不到David,那边的人说,他接到电话当天就已经动身了。”

“那家伙来了也解决不了问题,本地有本地的规矩。强龙不压地头蛇,没听过吗?绑架我父亲——这事没完!”

“你打算找‘地头蛇’?”

“现找怎么来得及?我元沣不是龙,还算不上条蛇吗?”轻松一笑,沿着大街一边走,一边拨打着电话,一副古惑仔的张狂架势。

半个小时后,两人驱车赶到了约定地点,路边停了七八辆厢式货车,周围尽是谈笑夸张的不良分。

萧竹一脸错愕,开始埋怨自己交友不慎。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啊?有种上当的感觉,打量着男人一本正经的脸,“这些,都是你的‘马’?”

“我不认识他们。”

“呃?”

“随便翻了翻手机里的号码,想不到老朋友这么给面。”话音未落,人已先一步下了车。迎上人群勾肩拍背好一通寒暄。

萧竹一钻出车门,就被几十道如狼似虎的目光逮了个正着,屏住呼吸迅速躲进某蛇”背后。

对面的胖猥亵一笑,直勾勾地瞄着她的身,直率地评价,“沣哥,你说这美女咋都让你碰上了?要我说这个比那小护士漂亮,你TM别那么死心眼行不行?”

元沣轻挑浓眉,转头扫过她的脸,“这妞有主。我看上了,人家还没答应。”长眼半眯,一身邪气,“她男人找我要人,我不肯放。所以才叫兄弟们出来帮忙。当然,不会让兄弟们白跑腿,烟酒车马费一分少不了。”

众人应声上了车,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向约定地点。瀛湖南面坟地的面积并不大,隐约可以看见远处尚未竣工的楼盘。四下里一片寂静,唯有坟头上的茅草戏弄着熏风。

不久,对面缓缓开来四辆轿车,据元沣说,间的那辆黑色宾利属于他的父亲。车队停稳后,第二辆轿车缓缓打开车窗,一张熟悉的脸让萧竹着实吃了一惊,“David?”

元沣略带醋意,“呵,如约来接你了。”

“他明知道是场误会,没必要挟持你父亲。”隐约觉得自己再次陷入了一场阴谋。心里乱作一团,迅速将视线拉回身边,“我下去换你父亲,叫所有人都待在车上。David的保镖都受过特殊训练,别叫你的朋友白白送死。”

“你一个人过去?”他不能答应。

摘下常伴身边的舍利珠串不容分说地塞进他手里,“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千万别忘了接我儿。”推门下了车,扬声大喊,“David,一场误会。放了元老先生,我马上过去!”

狄威整了整领带,举步跨出车门,满口跑英,“MichelleM,George走了,我一直希望能代替他照顾你们母。答应嫁给我,OK?”扬手示意保镖请坐在宾利上的元老爷下车,之后又将那副矮胖的身塞进了车里,“Michelle,点个头,我立刻放行。”

萧竹瞬间明白,又到了江山易主的时候。只要娶了她,对方就可以直接以监护人的身份替她儿掌控社团,支配天数字的遗产。这比杀人灭口经济合算,同时还能拉拢台湾社团。

无奈元沣的父亲在对方手上,她能不答应吗?对方深知她菩萨心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为她受伤。

元沣脑袋发懵,诧异自己居然听得懂那只洋鸟的鬼叫。更想不到对方竟提出要娶她,而他父亲就是强迫交换的筹码。脑海全是兵荒马乱的场景——将军们的背影,带血的箭,晃动的火把,还有婴儿的啼哭……

烦躁不安,轰然冲出车门一把扯住犹豫不决的女人,“Michelle!”

乱发翻飞,淡淡回首,“我明白……”手臂被攥得生疼。

“不准……”

“还有别的办法吗?老人家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觉得我们俩还有可能吗?”他会恨她,即使不恨也很难心安理得地在一起。

“你是说?”

“照顾好望儿!”向对面倚着车门的男人挥了挥手,毫不犹豫地挣脱了大掌的钳制。

彼岸归魂,梦转今生 天赐良缘一对脑残

“Michelle,望儿呢?”狄威注视着渐渐远去的宾利,满腹狐疑。觉得自己可能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不该放走那个胖老头儿。

“跟他父皇在一起。”口气淡漠,仿佛在谈论天气。

“父皇?”愕然转头,怀疑对方的精神出了严重的问题。

“石窟里的那尊大佛——佛狸,我好像跟你说起过。”

“呵,”嗤笑出声,“你不会把望儿独自留在山洞里吧?”

“不必担心,有他父皇在,没人会欺负他。”

狄威以为眼前这女人疯得很厉害,多半是因为坠楼之后脑部受了严重震荡。那个孩是席家唯一的独苗,万一弄丢了,他没法跟社团的人交代。再三询问,女人始终咬定孩跟他一千百年前的皇帝亲爹在一起,只好下令司机把车开去石窟寻找,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景区的山门老早就关闭了,神经错乱的女人忽然发作,指着暮色下的武周山大吵大骂。零星几个围观的闲人让陪在身边的狄威觉得丢尽了面,废了好大力气才把焦躁不安的女人赛进了车里。

“你说,他凭什么把我的望儿交给皇后抚养?”死死扯着狄威做工考究的西装袖口,喋喋不休。

“好了好了,别再闹了。我一定替你把他要回来!”狄威拍了拍纠缠的小手,无可奈何地哄骗道。

“不行不行,他会灭你族!”诚恳地劝阻。

“靠!”沉声咒骂,怀疑自己很快就要发疯了。用力拍了拍前方的座椅,扬声吩咐道,“先回酒店,联系电台、报社发个寻人启示吧。”忍无可忍,只等对方在结婚书上签了字,他立刻就把她送进疯人院。

安全抵达市区,元沣第一时间接回了望儿,护送父亲回到了元老爷的住所。庭院里的假山喷泉不是他想象的样,对自己的故居全然没有好感。

迎出门外的女人八成是元夫人,但从年龄推断,肯定不是他妈。望儿扒在肩头呼呼地睡着,大概是一下午玩得太累了。

元老爷接过毛巾,擦了擦圆滚滚的脑袋,“大难不死,赶紧给菩萨上柱香。”

“救你的是这孩他妈!”元沣愤懑大喝:这老爷不是打算缩进壳里不管了吧?

“还说呢!惹谁不好,你惹她?害得老差点没命了!”扔下毛巾,端起青花大茶杯,“你人不在别墅,那帮‘祖宗’直接就摸到我这儿了——好在不是勒索!”

“您老还真是舍命不舍财。没工夫听您唠叨,我带孩睡觉去了,等您想出救人的法再把我叫起来。”

“哎——”转身叫住儿,“你给我说清楚,这孩怎么回事?”

举重若轻,“我儿。”

“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是您孙,那女的是您儿媳妇。您要是坐视不理,我就等着家破人亡。”

“你们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老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急不可耐地冲上前去端详着大孙胖嘟嘟的小脸。

邪门怪笑,“呵,我睡个妞儿还得提前通知您老人家?”非这样说不可,否则别指望这一毛不拔的老吝啬鬼管别人家的闲事。

“行了,上楼睡去吧。老也先缓缓,仔细琢磨琢磨。”心里盘算:孩抱了回来,这事儿就算皆大欢喜了。天底下女人有的是,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没妈可以娶个妈,没奶可以找奶妈,孩跟谁都一样长大,他才不会为了个女人拿一家大小的性命开玩笑呢!

元沣被不停哭闹的孩折磨了一夜,次日一早便被父亲吼着去看电视里播出的寻人启事。

悬赏两百万?

他有点糊涂了——

“小猪”明知道孩跟他在一起,为什么又发悬赏启示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对David隐瞒了孩的去向。而这则启示是那个逼她改嫁的男人登出来的。

一个男人霸占一对孤儿寡母最直接的动机就是财产。她前夫富得流油,那个叫David的小八成是见钱眼开才会这么不仗义。

萧竹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寻人启事,白痴兮兮地指着电视上的照片说道:“弄张照片有什么用?拓跋焘不会把望儿还给你。”

狄威捋了捋混乱的思绪,忽然发问,“你和那个元沣是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要扣留你们母?”懒得听她连篇的疯话,推测这件事跟那个姓元的小脱不了干系。

“他说自己投胎走错了地方,硬说我是他的护士,望儿是他的私生。”

“夸张!”

“后来我知道他不久前出了车祸,酒驾撞上了电线杆,淤血压迫脑神经,醒来之后就四处寻找给他生儿的那个护士。”

“傻了?”

“海马体萎缩,症状类似老年痴呆。”

“呵呵。”自己痴呆,还看不起别人。脑残!简直是天生一对。

“David,我觉得他真的像George,眼神、动作和生活习惯都像。还有,George出事那天他刚好撞电线杆。你说会不会真的投胎走错地方?”

男人一手托着前额,看起来有些烦躁,“Michelle,这太匪夷所思了!George走了大家都很难过,拜托你理智一点好不好?”

彼岸归魂,梦转今生 沉冤昭雪恶业忏尽

元沣手握舍利珠串,心不在焉地望着扶着楼梯上上下下的望儿,感觉这孩多动,一刻都闲不下来。隐约听到佛堂里传出高低起伏的“阿弥陀佛”,知道他亲爹又开始“假慈悲”了。

心烦意乱,抱起孩直冲进幔帐,就近找了个蒲团往元老爷身边一坐,成心扰人清净。

“你干什么?”老爷实在忍不住了,大嚷了起来。

“您想出救人的办法了吗?”

“救什么救,人家不是自愿跟那男的走的吗?”句句大实话。

“她是为了救你!少跟我打哈哈。”典型的没大没小。叫一声爹是看得起对方,他对这老头儿压根就没什么印象。那“小猪”非救这死老头儿干嘛?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不是我不管,这事儿不好办啊。那男的是她朋友吧,算绑架吗?要不然你就照寻人启事上的地址直接去找她。你又不敢!”

“我不敢?”被人一激,心里一百个不服气,“冲您这句话,我现在就去找她。麻烦您把我儿看好了,磕了碰了我跟您没完!”

元老头儿举目望着佛龛上的古董佛像,扬声哀叹道,“菩萨,我上辈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冤孽啊……”

“知道为什么吗?您是假慈悲,我就是您的报应!”

“元沣,如今你也是当爹的人了,说这话不怕遭报应吗?你对得起我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吗?”

“您儿还不够倒霉吗?金屋藏娇卷款私逃,撞电线杆成了白痴,孩他妈被别人逼婚,我活得容易嘛!阿弥陀佛,让报应来得更猛烈些吧!”

就听轰隆一声,供果、佛像随着一双小手扯下的垂幔倾泻而下。来不及闪躲,从天而降的菩萨砰的一声砸了刚刚愈合不久的脑袋。“哎呀!”一声惨叫,鲜血自头顶的旧伤口汩汩涌出,瞬间泻下脸颊……

“我的菩萨!”元老爷拖着圆滚滚的身一个猛冲,抱起底座脱节的十一面观音看了又看,“这可是北朝的古董,天竺工艺!”

元沣脑袋发懵,捂着伤口一言不发……

“儿,你没事吧?”菩萨没事,元老爷终于看了一眼抱着脑袋五体投地的儿。闯下大祸的孙拖着精美绝伦的潮绣垂幔,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莫名其妙发出咯咯的傻笑。

元沣半晌不语,忽然开口,“死不了!您那菩萨像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胡嚼!佛像里装得当然是七宝。”老爷嘴里磨叨,还是忍不住捧起菩萨摇了摇,哗啦一声将里面的粉末碎屑倒了出来。诧然惊呼,“什么东西?”

“业——差点把您儿的命要了。”挣扎着直起身,一屁股跌坐回蒲团上,“赶紧找个法师支一招,问问怎么处理才好。”扬手指了指供案下吮咬流苏的孩,强压恼火,憋了一肚话不知从何说起。

脑袋上再次罩上了网套,CT照影显示他颅腔里的血块仿佛被打散了。把“肇事凶手”托付给了元老爷,径自回到房间倒在床上闷头大睡。

再次张开眼睛,已是五天以后。

“你又去哪儿?”元老爷仰望着昏睡出关的儿,摸了摸玩具堆里的小毛头。

元沣扯下脑袋上的网套,回头瞥了眼镜,“去酒店,但愿人还在。”

“你疯了?”担心儿,赶忙起身阻止。

“看好孩,少管我的事!”口气出奇的恶劣,擦过父亲的胸口阔步出了家门。

酒店的豪华套房里,萧竹还在用天马行空的疯话折磨着David几近崩溃的理智,“后来,那个拓跋晃就发动了政变……不过我并不恨他,任何人距离顶峰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都会想着做最后一搏,不只太,崔司徒也是如此。”人之常情,她能谅解。她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提醒对方,不晓得对方能不能明白。

狄威头疼欲裂,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抬眼说道,“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耗下去,温哥华那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我叫人订机票,留秦牛在这边等消息,一有消息他会立刻通知我们过来接望儿回去。”

“David哥说的是。阿嫂放心,这边有我。”

萧竹心里暗暗咬牙:秦牛啊秦牛,连你也叛变了?明知道有人在逼婚,还恨不能成全对方!

换个角度想想,是为了华人社团吗?就像国不可一日无君一样。为了内部的稳定,即使碰上拓跋余那样的饭桶也得先着眼大局。忽然觉得那场梦对她实在太有意义了,一觉醒来不再是只会哭,会埋怨,会乱发脾气的小女孩了。男人的世界跟女人的是不一样的,试着理解,才能学会分析。

门铃声忽然响起,服务生手捧着花篮站在门外,“请问那位是萧竹小姐?有位先生订了只花篮送给你。”

萧竹有些意外,但无疑是元沣,她想不出这个地方还有什么人会给她送东西。执笔签收,点头致谢。接过花篮诧然惊呼,“野菊花?”

“看看卡片上写了什么?”狄威直觉这很可能是带走望儿的人送来的,务必抓住线索。

“你说懂得生之微末,我便做了这壮大与你看;你说再热闹也终需离散,我便做了这一辈与你看;你说冷暖自知,我便做了这冬花夏雪与你看;你说恋恋旧日好时光,我便做了这描金绣凤的浮世绘与你看;你说应愁高处不胜寒,我便拱手河山讨你欢。”——

谢谢大家支持

彼岸归魂,梦转今生 红尘相守业缘再续(大结局)

拿着卡片的小手忍不住瑟瑟发抖,抓起沙发上的包包一路飞跑着冲出了酒店大门。出租车在西郊的公路上飞驰,桑干川的涓涓细流载不动千年不灭的相思。

她知道,爱在那里,就在那座岁月风化的石窟里。她的佛狸在那儿,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狄威被女人突如其来的发作吓了一跳,带着人马驱车一路狂追。气喘嘘嘘地冲进山门,远远看见痴痴癫癫的女人疾步跨进一方幽深的山洞。

“佛狸——”萧竹四下张望,对着身披千佛袈裟的巨像仰头大喊。

无人回应……

焦急之时,耳边响起了David抱怨声,“Michelle,你在搞什么?不要总这样胡闹了好不好!那个皇帝死了一千几百年了,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身赫然一僵,脸色发青,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什么东西顶在了腰眼上。

“兄弟,你非要娶她吗?”元沣剑眉轻挑,冷冷开口。

“你小真有种!”狄威侧目看清了来人的脸,半是赞美,半是恐吓。

“别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

“不然呢?”

“要你的命。”出奇的冷静。

“吓我?”他在道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谁料对方二话没说,啪的一声扣动了扳机,额前霎时冒出了冷汗。

“弹夹里只有一颗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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