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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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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果不其然。”

萧竹焦虑地撑起上半身,伏在宽阔的胸口,“处置他,万岁就不担心那些汉臣造反吗?”

拇指抚过嫣红的唇,“此次南征,朕还没踏进京城,崔浩已经知道了朕写给南朝皇帝那封信里的内容,朕在这个时候还不杀鸡儆猴,震慑一下那些背地里捣鬼的汉臣,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你是说,崔浩可能里通外国?”

“也许不是他,却一定是那班汉臣的某一个。但汉人毕竟是汉人,有意无意就会偏袒于汉人。朕北伐柔然他们自然不会反对,但是南征刘宋就不同了。朕还能指望他们为朕出谋划策吗?”

“阿弥陀佛。殊菩萨说‘无我’,所谓‘庄严时无心意,自在时随心意’。人面对朝廷的庄严大事,就该忘却自我,一旦有了心意,就很难做出公正的判断了。”

拓跋焘浅浅一笑,觉得很受用这道理,接着问道,“那自在时呢?”

“没事的时候像你一样,忘了自己是皇帝,纵容原有的本性,像个羊倌,像个顽童。很多人就是因为搞不清角色,才活得那么累。该他‘无心意’的时候,他忘不了私下里的关系而徇私情。该他‘随心意’的时候又总是忘不了自己有着尊贵的地位和身份。”

帝释然一笑,宠溺地吻上她的唇,“呵呵,那就是从前的朕。”如今,他不再担心自己失心分裂的病根了,他已找到了自己。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25章 背后玉指殿前良人

大魏天突然降旨将权倾朝野的大司徒崔浩缉拿收监,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如墨的苍穹,沿途街巷一片兵荒马乱……

此时,太正马不停蹄地赶往书省,急着搭救牵连其的高允。

皇储的马车趁黑将高侍郎接去了东宫,闲聊半宿,请客人在太府上留宿。次日破晓,晨光熹微,拓跋晃便带着自己的恩师一同乘车入宫。

行至宫门,神情紧张地对高允说:“我等进去拜见父皇,本宫自会引导您说话。一旦父皇问起什么,你只管照本宫说的话回答,千万别答错了!”

二人双双来到安乐殿外,闻听天此时大梦方醒。候了片刻,殿门吱扭一声被推开,出门迎客的正是那个与他协力扳倒崔浩的“阉宠”。

萧竹微微一笑,谦恭地将二人引往惊鸿轩,穿戴梳洗完毕的拓跋焘不久便踏进了轩门。

太晃开门见山,对父亲说道:“高师傅做事向来小心审慎,且地位卑贱,人微言轻,整部《国史》的纲目细则都是由崔浩主管制定的,儿臣请求赦免高允的死罪。”

帝冷冷地注视着高允,良久,起身问道:“《国史》果然是崔浩一个人审定的吗?”

高允认定东窗事发,自已的预言终究成了真,忍不住抖出一身冷汗。

晨光昏暗,轩内阴森肃穆,拓跋焘严峻而冷硬的表情让人毛骨悚然……

高允伏叩在地,斟酌再三,坦白道:“《太祖记》由前著作郎邓渊撰写,《先帝记》和《今记》是臣和崔浩两人共同撰写的。崔浩兼事很多,总裁而已,并未亲自写多少,至于撰写工作,臣做得要比崔浩多得多。”

拓跋焘一听,龙颜大怒,厉声喝斥道:“高允之罪甚于崔浩,不死——难平众怒!”

太晃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失色,心里暗暗埋怨:高师傅,您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怎么嘱咐都不听,活得不耐烦了!赶忙拱袖替高允辩解:“父皇天威高远,高允小臣被父皇吓得惊慌失措、失去理智、语无伦次了。儿臣以前曾问过他,他的确说全是崔浩一人所为。”

拓跋焘想说什么,立在身后的萧竹暗暗捅了捅他的脊梁,随即轻叹一声,又给了高允一次申辩的机会:“咳,真如太所言么?”

高允一脸平和,平静地答道:“臣罪当灭族,不敢用虚假的话欺骗万岁!太是因为臣长久以来一直尽心侍讲而可怜臣的遭遇,想放臣一条生路,实未问过臣。臣也没有说过那些话,不敢迷乱胡言。”        慑人的静默,无形的压力在有限的空间内迅速膨胀着,高允觉得自己眼看就要被压垮了,至尊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打量着太的脸:“正直啊!人情所难,而高允做到了!致死不说假话,诚信也;为臣不欺君,忠贞也!”豁然起身,扬声笑道,“传旨:书侍郎高允,其罪特赦,并加以褒扬!”

与太、高允二人一起用过早膳,随即传召罪臣崔浩及编修国史的数十名官员永安殿觐见。拓跋焘端坐朝堂之上,把鲜卑大臣们罗列的诸多罪状一一摆了出来。

皇帝老素来脾气暴躁,神色恐怖,面目狰狞。自恃机警过人、神机妙算的三朝老臣崔浩面对种种责难恐惶迷惑,身颤股栗,无言以对:对方指责的过失哪一条不是事实?

崇钦以下的官员浑身冒汗,心胆俱裂,面无人色。倒是高允据理陈说,调理清晰,逐一申辩。        拓跋焘英雄盖世,看不惯猥猥琐琐的人,崔浩在朝堂上的表现不仅给了攻击者以口实,一瞬间让拓跋焘失去了对他的欣赏和好感。心头狂躁的火山骤然爆发,愤怒地咆哮道:“高允!拟诏!自崔浩及宗钦、段承根等编修国史的官员,下至僮吏,皆夷五族!”

高允抹着额前的冷汗跪退外殿,半天不见动静,帝王一次次派人催促,高允犹豫再三,迟迟不肯落笔:编史的官员,如果连僮吏也算上总共一百二十八人,这些人全部夷灭五族,那可是近万人啊!

声势浩大的灭佛也并未伤及多少和尚。若将小官吏和僮仆的普通老百姓家庭牵扯进来,北魏帝国将陷入一场空前的浩劫……

将心一横,进殿上前禀奏道:“崔浩之罪,如果还有其他的原因,臣不敢多说。仅仅是因为冒犯了皇族,其罪不至死。”

皇帝老在朝堂之上被当众驳了面,一时间气得脸都绿了。砰的一拍书案,喝令殿内武士,“把高允给朕绑了!绑了!”

萧竹赫然一惊,以为高师傅说得没错。对方的确是为江山社稷着想,轰然跪倒在地,苦苦奉劝道,“万岁息怒!高师傅所言不无道理。情急之下或许冒犯了天威,其良苦用心还请万岁三思!”

天的怒气稍见平息,拓跋晃跟着跪地附和道,“高允一片丹心,还望父皇三思啊!”

拓跋焘淡淡地扫了眼太,又看了看伏跪脚下的“阉宠”,沉沉一声叹息:“唉,若非高允,险些枉死数千人……”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26章 诛杀崔浩缠绵广德

铭刻着《国史》的石碑被一一推到砸碎,刻意彪炳的丰功伟绩顷刻化为尘土。

漫天的风沙淹没了草木飘摇的古道,白发皓首的崔浩手握囚车的栏杆,乱发蓬松,目光迷惑,身板硬硬生生地挺着。从前些日的惊惧回过神来,他已经为天下做了自己该做的每一件事,自认问心无愧了。

弥漫山泽的牛羊、堆集如山的财货,衣则重锦、食则梁肉的荣华富贵已如过眼云烟。

几十个鲜卑士兵站在囚车上,向那颗曾自诩为伯牙管仲的脑袋上撒尿。受尽凌辱的“大司徒”嗷嗷惨叫着,尖锐的叫声穿透风沙,沿途观望的行人听得清清楚楚……

两天之后,帝王北巡阴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万年这处伤心之地。连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终于在佳人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随驾北上的萧竹对这座广德宫并没有多少好感,冷硬,简练,就像是寒光烁烁的兵器。不知道大魏国的宫殿什么时候才会有洛阳宫的华美祥和,嗤笑:只要怀里的男人活着,这只能是个美丽的了。

时近傍晚,拓跋焘揉着胀痛的前额,烦躁地发问,“什么时辰了?”

“该传晚膳了。”萧竹轻抚着男人纠结的眉心轻声作答。

“啊。”懒洋洋地张开眼,“一直抱着?”大掌划过女人蜷曲的小腿,强颜欢笑,“一下午,压麻了吧?”

女人娇笑着点了点头,顺势倒在帝王的怀里,“午后有人送来消息,尚书李孝伯病重,传言说他已经过世了。”

拓跋焘随口叹道:“李宣城可惜!”不一会儿又改口说:“朕说错了。崔司徒可惜,李宣城可哀!”

小脸紧贴着起伏的胸口,聆听着沉重的心跳,“我知道,万岁舍不得杀崔浩。”

无精打采,唉声叹气,“当初,朕得以当上太,顺利登上帝位,全是崔浩的功劳。灭赫连夏、逐柔然、征凉州,崔浩屡献奇策,每计必。治国内政,更是大显身手,帮助朕招揽贤德智能之士,有治国安邦之功。只可惜……唉!”

“万岁原本可以网开一面。”

“不,他必须死!”痛苦地揉着鼻梁,“朕说过,皇权的马车驾的是胡汉两匹马,崔浩是自作孽。人有时候要给敌人留一条活路,否则,自己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朕常常会梦到死去的亲人,他们说谁人不是朕手的棋。没错,朕就是执棋的手,终日诚惶诚恐,要下的务必是一盘和棋。”

“好深奥。我不懂。”用力圈住他的腰身,“死者已矣,悔恨,他们也活不过来。万岁不是说过吗?要杀他的是大魏国的皇帝,不是佛狸的本心。”

“知我者‘宗爱’也!”狠狠将她拥在怀里,“刘洁谋反、诛杀崔浩,朕把身边的拓跋贵族和亲信汉臣都得罪遍了,当真尝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秦始皇怎么样?生前一言鼎,杀伐任已。死后尸首臭气熏天。勇于杀伐的帝王必定要承受生前的孤独,舍了身后的名利。如今,除了你,朕还能相信谁?”

萧竹皱起眉头想了想,“高允。高允为人温良忠厚。”

拓跋焘脸上的表情忽然轻松了不少,爽朗笑答,“很多人都认为高允憨厚诚实,因为肯说实话才保住一条性命。其实不然。朕记得殊菩萨的那句教诲:庄严时无心意。换而言之,也就是公正无私。

做人有做人的原则,做官有做官的原则。做官必须为民无私,如果为了荣华富贵,这个官不做也罢。有私心,就会患得患失,从而召来灾祸。站队并不是重要的,世事变化无常,今儿站对了,明儿站对了,难保后天、大后天还能站得对。高允最大的忧点就是无欲不争!”

萧竹眨巴着笑盈盈的大眼睛点了点头,“老在《道德经》上说,‘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不争不是不去做,而是说‘为而不争’,就是说要敢作敢为,但不争功名。”

在她娇艳的唇瓣上浅啄了一下,“邪了——尼姑变成了道姑,真君变成了菩萨?”

调皮地皱了皱鼻,“总之,都是修行的人嘛。”迅速换上了一脸落寞,“之后呢?又要开拔去南方打仗了?”

大掌抚过柔顺的长发,“暂时还不走,陪你在广德宫避暑。”

“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往后再也不要打仗了,好吗?”此一去又是杳无归期,她知道对方不会答应带她出征,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大叔,这次就带我一起去吧,求你了!”

“呃。”心虚,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

眼珠一转,狡猾地讹诈道,“你就真的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万年吗?”

“这个……”犹豫了。他不在的时候,她别又玩出什么新花样。譬如,查阅国史,爬冷宫屋顶什么的。

“圣驾上一次北伐,我就差点病死。你要是不肯带我南征,回来怕是见不到我了!”看到对方心思动摇了,越发认准了要随驾亲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朕是骑马南下。”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我现在就勤学苦练。还有足足一夏天的时间。”娇嗔地嘟起小嘴,“你教我!”

“真的要去?”

“嗯。”用力点了点头。

“容朕再想想。”心有余悸,过往的教训不是那么容易抹去。揽过娇弱的香肩轻叹道,“骑马到是个不错的主意,朕心里憋屈,正想找个地方散散心……”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27章 微服出宫御受骑射

广袤的敕勒川,流动着初夏干燥的风。天气闷热,貌似就要下雨了。

马蹄然,鸟兽惊散,蓝天碧草之间,回荡着女人清澈的嗓音,“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男人浑厚的声线欣然和唱道。

“这匹马之前就是属于我的吗?”马背上的萧竹,一身白袍,宛如一名俊美儿郎。轻轻伏下身,拍了拍枣红母马的侧颈。身下的马儿貌似认得她,一见如故,十分听话。

“你从前伴驾出征的时候骑得就是它。”一匹蒙古母马让拓跋焘莫名想起一个战死沙场的男人——司马宝胤……

到底是怪他没有自信,还是怪她本性多情?

“我陪你上过战场吗?”简直难以置信。

“当然,还给朕医过病。”

“我?”轻点自己的鼻尖,诧异地张大了眼睛。

“嗯,一名冒牌的军医。吓掉了朕半条命,却还是受到了朕的褒奖。”

“呵呵,大叔,你的酒壶呢?”灵动的目光霎时飘向他的腰间。

“朕没听错吧?”他是个酒鬼,对方可不是,“朕的酒壶里装的可是塞北的烈酒,辛辣灼舌,你喝得下去吗?”

“尝一点点也好,表示庆祝——庆祝小女也曾为国建功立业。”急不可耐地朝他勾了勾小手。

“不急,到了地方再喝不迟。”

“带我去哪儿?”

“朕记得早先曾去过那里,沟渠边的桃儿杏儿都结了青果,可惜还未成熟。这个季节,桑葚应该红了,个别的可能已经熟透了。”

妩媚一笑,轻吐檀舌,“呵,桑葚入肝肾,补血滋阴,比起烈酒,甜美的水果更吸引我。”

“你肝肾弱,阴血虚。那果儿正适合你。怪朕粗心,原该叫猎户农家应季朝贡才是。此时只怕季节尚早,不能让你一饱口福。”

“这个好办,若还没成熟,大叔就陪我坐在树下等到它们成熟。”

”不回宫了,露宿?别怪朕没提醒你,这草原上夜里有的是野狼。一不小心把你叼走了,剩下朕一个可怎么活?”

两匹马儿并肩前行,远远听见淙淙的水声。拓跋焘竖起一根手指,轻声说,“听,流水声,就在前面,不远了。朕儿时随先皇北巡阴山,常与小皇叔一起偷跑到这里玩耍。长大成人之后,那样简单的快乐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在今天,把丢失的童年找回来。”轻轻扯了扯缰绳,马儿顿时轻快的小跑起来。

“会的,朕又找到个知心的伴儿。”话音未落猛一拉缰绳,跃跃欲试的马儿遂像一阵风似地蹿了出去……

天出京北巡,拓跋晃照常监国。可不知为什么,此番他的心总是七上八下的。崔浩不在了,朝廷成了他的“一言堂”,本该大刀阔斧地做一番事业才对,可他居然没有一点心情。

各部院的大臣逐一进言奏事,拓跋晃却微皱着眉头不停的走思:父皇带她去了阴山……她不会喜欢那座硬朗朗、冷冰冰的广德宫,住不了多久……

散朝之后,独自坐在府里喝起了闷酒,印象里,他好像很久没有参禅打坐的心思了。脑袋里乱做一团,即使打坐也很难入定。

崔浩死了,前途忽然失去的目标。瞻前顾后,谁才是他下一个对手?

浑浑噩噩时,府的婢女掌起了灯,门外忽然蹿进一条黑影,摘下蒙面的黑纱抱拳参拜,“属下参见太。”

拓跋晃定睛一看,是他放出的探。眼皮翻了翻,缓缓直起身,“阴山……有什么消息?”

“万岁微服出宫了。”

“何人相随?带了多少护卫?”指尖轻轻捻动着酒杯。

“阉宠宗爱随驾,一百亲军随行护卫。”

心里莫名的不爽,啪的一声放下酒杯,“去了何处?”

“去了神仙沟游山玩水,骑马游猎。”

“好不闲……”身向后一仰,紧紧闭上双眼:扳倒崔浩之后,她还会再次援手吗?距离权利的巅峰只剩下一个台阶,如果对方肯再助他一臂之力,大魏帝国的天下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父亲能给她的,他都可以给她;父亲给不了她的,他也可以给她。

探轻声补充道:“貌似不单纯是游玩,万岁亲自教授那阉宠骑术。”

太晃心一惊,猛然起身,“你说什么?万岁在教‘宗爱’骑马?”

“是。”

长吸一口气,心里自言自语:这么说,父皇是准备让她随驾南征了?

不行!柔弱的女人应该待在安稳的后方。父皇自己喜欢打打杀杀也就罢了,怎么还硬把她带去血腥的战场。

金陵那次谋叛,父皇这么快就忘了?是她侥幸,也是他拓跋晃姑息亲恩,手下留情。若围困圣驾的不是他,而是刘宋大军,父皇以为他们二人还能活命吗?

这太冒险了,他无论如何都得阻止父皇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决定!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28章 雌雄难辨桑林遗爱

神仙沟名副其实,溪水潺潺,鸟语花香,好一个世外桃源,蓬莱仙境。

萧竹手里攥着大把的野花随口哼唱着清淡的小曲。唱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随心所发好不惬意。

“一个‘男人’,手里捧着大把花花草草,唉!”拓跋焘拔下衔在嘴里的狗尾草,摇头晃脑地评价道。

玩儿兴正浓,顾不得回头,“不是男人,是阉人。有本质的区别!”她是“宗爱”,一个半男不女的宦官,“万岁是在提醒小奴注意身份,还是在提醒自己有怪癖?”

“朕生就不喜欢浓妆艳抹的,这还不算怪癖吗?”

随手折了支细长的草,顽皮地扫过他的鼻尖,“瞎掰!哪天心情好了,我也学左昭仪一样粉墨登场,呵,再把脑袋插成花瓶!”

推开刺痒的草穗儿,想打喷嚏又酝酿不出情绪,“偶然换一换口味,还是很受用的。”对着太阳望了半晌,终于还是放弃了努力,“吉日不如撞日,朕现在就把你扮成花瓶。”俯身采了把野花,在她耳边浅浅一吻,柔声呢喃,“稍等片刻……”

萧竹咯咯一笑,目光仓惶扫过百步之外的随行卫队,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拜托,几百只眼睛在看咱们呢。”

“在他们眼里,朕已然是个怪物了。索性让他们看个够吧。”越发张狂,大手一揽将她裹进怀里。

心窃喜,放肆地环住他的脖,吟唱着万年市井新近流传的词曲,“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木兰辞》!朕也听说了,不知是何人所作?朕喜欢故事里替父从军的女,甚至想过要纳其为妃。”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那个女孩,平日里总盼着有人能陪你上战场。”记忆丢失,以为那只是乡野间发生的传奇故事,“故事的真实性让人质疑:那些人眼睛都瞎了吗,怎么会看不出她是个女的?”

帝王放下手里的花花草草,宠溺地抚过她的后脑,“你说,远处那些宿卫看得出你是男是女吗?”

焦虑地皱起眉心,“我想——应该看得出来吧?我担心万寿宫上上下下都在装聋作哑。”

“你怎么知道军队里的士兵不是在装聋作哑?”继续摆弄着已初具规模的花环,“那个丫头可能在军队里找到了靠山。”司马宝胤,挥之不去的阴影。死了很久,却还住在他心里。

扬起粉拳轻轻打在他肩头,“去你的!好好一个女孩被你说成了什么?打仗就是打仗,你以为将军们都跟你一样不正经么?”轻轻点了点他的眉心,看似恍然大悟,“哦,你说的那个靠山不会是你吧?”只有他才有可能玩儿得这么出格。其他的将军如果这样做,多半会被知情的小人狠狠参一本。

大功告成,将五颜色的花环叩在她的脑袋上,邪门一笑,“在朕的印象里,她没你这么招人喜欢。不然,呵呵……”

“不然什么?你就留着她长伴君侧了?”觉得脑袋上的“大花盆”有点偏离重心,赶忙用手扶正,“这么说,花木兰不是个故事,确有其人?”

凝望着她眉心的天眼,深深一吻,笑道,“不必担心,朕已经得到了天底下最可爱的女人。”

午后的熏风轻轻掠过,桑林沙沙作响,金色的阳光在晃动的枝间闪着钻石般的光芒。枝桠间的果实大多已经粉红,仔细寻找,有的已经熟透发紫。

拓跋焘早已跃跃欲试,提起玄袍的下摆草草往腰间一别,一跃攀上树枝,三两下就蹿上了树腰,喘着粗气俯视笑道,“人不能不服老啊,朕年轻那会儿脸不变色心不跳,现在到好,好容易上来了,心里还发虚,手脚不利落,总担心会掉下去。”

娇嗔一笑,“我在想:南朝跟你年纪相仿的刘义隆还能上树吗?”

“朕琢磨着,他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没上过树,更别说骑马打仗了?汉人的皇帝大多从登基那天就圈在皇宫里,直到驾崩归天被抬出去。”

“应该也会偷偷溜出去玩儿吧?”

“出去也不过干些偷鸡摸狗的鸟事,驰骋沙场不是他们的特长。”

“感谢你的特长,不然我面对的可能是个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老头。”话音一落,坏坏地吐了吐舌头。

“再过十年,朕大概就会变成那个样。平了刘宋,也没什么仗可打了。”摘下几颗晶莹剔透的紫红桑葚,俯身递进她手里,“到时候,你会嫌弃朕吧?”

“嫌弃?”假惺惺地拍着胸口,“你可吓死我了。你是皇帝,谁敢嫌弃你!”

“朕要不是皇帝呢?”摘了把桑洒向树下,落寞地叹息,“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羊倌——”

清澈的眸里闪过魅惑的一轮,“下来,我告诉你。”

点了点头,顺从地跳下枝桠,傻站在她面前。

忍不住发笑,附在他耳边妖里妖气地说道,“你当初不是说,你是我亲爹吗?我信以为真了。你见过哪家闺女嫌弃自己亲爹的?”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29章 避战阴山红颜窃国

快乐总是那么短暂,神仙沟一日逍遥像天空的浮云一般匆匆掠过。

回到广德宫不久便接到京城传来的奏报,说宋帝刘义隆打算北伐,丹杨尹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彭城太守王玄谟等人都表示赞成和拥护。

拓跋焘指尖捻弄着一枚粉红的桑葚,淡定的神色隐隐透着几分轻蔑。

“就要同刘宋开战了吗?”萧竹自知问得有些唐突。希望不是这样,她的骑术课程才刚刚开始。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滴着水珠的小手。

问非所答,“呵,你觉得这尚未成熟桑葚像什么?”

“像什么?”她还以为对方在想与刘宋开战呢。

狼眼轻抬,露出一脸色米米的见鬼表情,邪魅的目光在她胸口的位置贪婪的游移。

瞬间意会,柔声低咒道,“拜托你正经一点!”稍以侧身,躲过如火的目光,绯红的颊边随即浮出一抹狐媚的娇笑。

男人将桑葚衔在唇边吮了吮,扬起一脸坏笑,阔步出了寝殿的大门。

萧竹边笑边骂,这家伙简直无药可救了。他是在勾引她吗?只觉得脊背燥热酥麻——见鬼,怎么会有反应呢?

换下外出时的白袍,换回宦官的装束。扣上笼帽,急急忙忙赶去主身边侍驾。拓跋焘此时已在距离寝殿几步之遥的御书房,伏在案前圈圈点点。

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随意瞟了一眼桌上的奏报。皇帝老聚精会神,仿佛没注意到她似的。拿起案头的茶盏,示意宫女们拿下去蓄满。刚一回身,人已跌入了男人的两臂之间。

“做什么?大亮的天。”一脸无辜,却并不意外。那家伙方才好像已经暗示她了。

“天黑得这么晚,朕讨厌夏天!”气息灼热,轻吮着耳坠。

“敌国大兵压境了,还有这个心思?”食指轻轻点上他的薄唇。

“战马未肥,天气炎热,这时候出战不会取胜的。天凉了,就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了。现在,朕有的是时间寻欢作乐。 ”话未说完,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急不可耐地扯开酱袍的前襟,“在桑林里就想着……无奈身后跟着上千双眼睛。那些侍卫可都是没去过势大男人,朕可不想他人大饱眼福。”腰身一挺,急不可耐地闯入灵魂的居所……

隔日,太拓跋晃终于等来了批复的奏报,急不可耐地询问信使,“怎么说?父皇近日打算回京吗?”

信使摇了摇头,将一封御笔亲书的书信同批复一起呈上,“万岁说,刘宋是步兵,我军是骑兵,就由着他们先折腾。倘若宋军真的攻来,便将人马撤到阴山来躲避一下。只要拖到十月,就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了。”

“这算什么决定,大大方方把万年让给敌人吗?”拓跋晃紧皱眉心,说不清是为了什么而赌气,“吐谷浑王慕容慕利延已上书宋帝请求进入到越自保,帝居然同意了——这不明摆着两方势力已经勾结在一起了吗?父皇就一点都不担忧吗?他老人家近日莫不是只顾着和那‘阉宠’腻在一起?”

“是。神仙沟的桑葚大多尚未成熟,常侍归来后意犹未尽。万岁已下令济州各郡县即刻筹集,三日内快马送达阴山。”

“为了名‘宦官’滥用民力,这丝毫不像父皇所为!”一想到那女人眉飞色舞的样,心里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太所言极是,何不想个办法劝谏万岁。疏远甚至诛杀那阉宠?”信使一片赤诚。

“你以为父皇听得进去吗?你忘了崔司徒是怎么死的?”拓跋晃嘴上息事宁人,心里却在愤愤地埋怨:父皇果然是老了,荒淫怯懦,从前那个开疆辟土气吞山河的英明君主已经不在了,长此以往,让人怎能不为大魏国的前途担忧呢?

“崔浩一死,万岁心里没了忌惮,对那阉官必然越发骄纵。满朝皆知,那阉官处事圆滑世故,依仗至尊的恩宠在京门内外遍布耳目。朝野上下稍一有动静,此人便能头一个知晓。若任由阉党的势力继续膨胀,必将成为大魏国日后的隐患。”

拓跋晃轻叹一声,紧闭起双眼,“这个——让本宫再想想……”思绪里是那双清澈见底的美眸,他一直相信那个女人是在帮他。也或许是他一时间头脑发热,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是的,她曾经野心勃勃,甚至期望她的儿可以取代他,如今她的儿没了,难道她想窃国专权不成?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30章 食螺腹泻随驾驼队

午后煦暖的阳光照着枝头的青杏,拓跋焘借着树影间的点点金光,得意洋洋地默念着刚刚写好的书信。

萧竹赤脚在廊下的清渠寻找着田螺,抬头笑问道,“给谁的信?前几日那封不是已经送到太手里了吗?”

“又一封,写给刘义隆的,私信。”

“哎,写信也上瘾吗?记不记得你在回京路上的那封信捅出了多大的娄?”要不是那封信,崔司徒或许还活得好好的。难得的贤能之仕,死得太可惜了。

“这下朕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没人会数落朕的言辞不合天的身份了。”释然轻笑,浓眉一挑,“朕就想说几句真心话,不愿意弄一堆冠冕堂皇的词儿。两国就要开战了,再正义凛然的言辞也避免不了杀人、流血。刘义隆专爱搞那一套,动不动就说我拓跋鲜卑是胡虏,而他自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专程带着人马来拯救我大魏国的臣民于水火的。”

“那你是怎么写的?”捡起一枚田螺丢进水罐,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大菩萨是绝不会标榜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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