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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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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崔伯渊位列三公,说他为了敛财简直是一种侮辱。真如政敌所说的那样吗,他举荐的郡守都是亲戚,或者都行贿送礼?

事实上,那些官员里难保没有亲戚,因为汉人的高门士族之间彼此联姻。北方高门,象范阳卢氏、太原郭氏、河东柳氏都与清河崔氏有婚姻关系。互相走动送礼,自然不可避免。那些鲜卑人哪里明白,他崔浩毕生的志向就是要效仿魏晋,建立起以世家大族为心的国家制度,所以他崔浩推荐的人必然出自高门望族,他是为了社稷,为了万民,只有这样的人才是国家的栋梁。

不久,崔浩头头是道的伏辩奏本就搁在了皇帝老的书案上,拓跋焘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了几眼,专心致志地摆弄着匠作监新督造的首饰。

萧竹听到传召,自庭院里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瞥了眼搁在一边的奏章,又看了看“玩物丧志”的皇帝老,掩口轻笑道,“让崔司徒看见你这样轻蔑他的慷慨陈词,不被气得七窍流血才怪!”

“朕知道他要说什么,这奏本没什么好看的。”伸手将她拉向膝头,“朕把审核崔浩的差事交给太去办,那个跋扈老头儿也该收敛收敛了。”随手拿起一枚嵌着巨大宝石的戒指,带在手上,“替朕挑一个。”

“小宦官”嘴角一撇,半真半假地抱怨到,“枉费我一路撒欢似地跑进来,弄了半天是替你挑的!”

啵的一声在她粉嫩的小脸上啄了一口,“朕挑一个,剩下的都归你。”纵容她小小的市侩,坏坏地调侃道,“说起来,这些珠花啊,簪啊,你也没什么机会带……”

“其实,那块凤佩我也没什么机会带。”小手伸进衣领将改装成长绳的玉佩掏了出来,“这个挂在脖上实在是太大了,跟这个相比,咳咳。”装模作样,假意轻咳,他该明白她想说什么。

用力捏了捏她的鼻,“朕是惋惜,这么漂亮的首饰成了宦官压箱底的宝贝,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这个你大可宽心,往后我隔三差五就会拿出来带。”喜滋滋地挑了一支超大号的东珠簪,插在他头顶的发髻上,“这么大颗的东珠得长几百年吧?适合你带,看上去贵气逼人。”

扬手摘下,捏在指尖端详,“朕不喜欢带这些东西,觉得累赘。若是不用见人,干脆连髻都懒得绾。”

“——情愿挽着发辫,穿着胡袍、羊皮裤,打扮得像个阴山的羊倌。”十分贴心,替他把剩下的话说完,继而语重心长地数落道,“你呀,就爱胡思乱想。生得一世劳碌命,不是当羊倌的料!让你在阴山下的荒草滩上守着绵羊蹲个把月,不憋死才怪!往后的故事可以预料:烦透了,稀里哗啦地把羊统统宰掉,提着宰羊刀直奔阴山大营当兵去了。过几年又是个将军,再过几年说不定拥兵割据自立登基。然后,又变成了现在的你。”

拓跋焘望着讨喜的“小宦官”沉默了半晌,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鬼丫头,越来越会给朕宽心了。就凭这个,朕还得赏你。抽空,朕要去崔司徒府上走一趟,也好让他老人家宽宽心。你随驾,带你出去溜达溜达。还有,”拿起一枝珠花插在她的笼帽上,“朕心疼这满满一匣珠宝,出了宫,换回女装吧。”

“万岁!”心里一激动,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挎着他的脖附耳“赞美”道,“拓跋大叔啊,我现在看你是越来越可爱了!”

逐渐适应了老夫少妻的关系,“大叔”已然变成了私密的昵称,恐惧感消失了,很受用,狼眼眯成两条冒着绿光的缝,“大叔本来就有许多可爱之处,单单‘坐坐、聊聊’是发现不了的。”

几日之后,微服出宫的大魏皇帝踏着晌午煦暖的阳光出人意料地跨进了崔浩的宅邸。淡青的胡袍荡过门前的石阶,守门的家奴飞也似地入府通报。

崔浩仓卒出门迎接,惶恐之下连腰带都来不及系上。天神色闲,自在洒脱,与主人并肩走进深宅之内的后堂。

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饭菜,由此看得出主人的节俭。拓跋焘很给面,欣然拿起筷尝了一口,语重心长地对崔浩说道:“大司徒才智渊博,忠心耿耿辅佐了朕的皇祖,皇父和朕三代君王。朕一向把你当作亲信近臣,纵使朕在盛怒之下不听你的劝谏,事后还是会深思的。然而,朕如此敬重司徒大人,却依旧有人在朕面前说三道四,所言必定属实,或有把柄在手。旁的话朕就不多了,想必司徒大人心里也明白……朕好容易出来一趟,还要去别处走走,耽误了司徒大人的午膳,这就告辞了。”

话外之音无非两处,一是,“有人”抓住了崔浩的把柄,且证据坐实。二是,他尚需倚重对方,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方才智过人,应该明白他登门的用意了。

萧竹匆匆换了一身淡紫的衣裙。衣领,袖口,腰间的束带点缀着细腻的菊蕊丝绣。依旧散着发,一侧鬓角插着七色宝石镶嵌的金丝珠花,鸳鸯戒,碧玉镯,淡扫蛾眉,粉面香腮,隔着细腻的篾帘,宛如飘渺云端的仙。

有些等不及了,欠身跪起向崔府的大门口张望。半晌,那个挽着两条辫的“羊倌”终于踱着方步出了大门,走到墙根的时候,忽然像个毛头小伙似的一个箭步窜上了马车,笑道,“等急了吧?”开启雕花的车门,霎时被眼前诱人的美色惊呆了……

印象里,她还从没这么隆重地装扮过自己,即使是作为书女的时候。如今,总穿着那身见鬼的宦官朝服,害他都以为自己真的染上断袖之癖!

事实再次证明,他是真的好色。他喜欢漂亮的女人,震惊之下,心跳都比之前快了几拍。合不拢嘴,坐在她身边的时候活像个半生不熟地傻小,“呵,朕进去的时候还是宦官模样……朕好像才发现你是个女……”按捺不住急促的喘息,圈臂将她勾进怀里,“说真的,你吓着朕了……”

“喜欢吗?”靠在他肩头,仰视压迫视线的龙颜。

慷慨的赞美,“当然——惊为天人。”

双颊飞起红云,温柔的一低头,“哪有什么天人啊?知道你是哄我开心的。我只是想打扮的漂亮一点,好让你多看我几眼。你都不晓得,你每次离开安乐殿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唯恐你哪天带回个花一样的贵妃,就把我打发回瀛澜苑了。”

“傻丫头,不会有那一天。自你搬进安乐殿那日,朕还宠幸过别人么?朕把心都掏给了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往后,不许再说这样的傻话了。”轻轻吻上她的眉心,“坐稳了,先去西郊转转,之后嘛——去鹿苑。朕要好好亲亲朕的小美人,不想太早回宫对着一名宦官。”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85章 烟花易冷巧遇吴王

温柔的缠绵如天空的流云般悄然逝去,君王的眷宠亦留不住荏苒的时光。深秋的阴霾再次覆压着万寿宫,飞雪如絮,荡涤着烟尘滚滚的征途……

时隔半载,西南边境的吐谷浑节节溃败,被如狼似虎的魏军打得抬不起头来。拓跋焘看准时机,趁柔然坐山观虎,放松警惕的时候,开始了第三次北伐。

吸取上一次失败的教训,此次,他授意拓跋那和拓跋羯儿率领少数精兵,分别从东路和路北上诱敌。柔然汗郁久闾吐贺真果然招,以数倍于魏军的精兵迎战,包围了拓跋那的军队……

独处禁宫的日,燥闷得让人喘不上气。人一旦迷恋上花团锦簇的春夏,就越发害怕落后的孤寂。

萧竹尽量说服自己不去推测征人的归期,可每逢独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向北方的天边张望。寂寞——在日复一日的惆怅煎熬。欣然落泪,只为爱着……

偶然回忆起伴驾住在鹿苑的那些日,拓跋焘无意间与昙曜师傅说起与她一同去了武周山。后来不知怎么,又说到自己心生悔意,总幻想着做一场空前盛大的法事超度逝去的亡灵,然而碍于天的威仪,在他生前只能是个。

昙曜听后,满心欢喜。借此机缘,向帝王提起一件功在千秋的大事。至于什么事,她就没福分知道了。后山的佛堂修葺一新,两人紧闭禅门细说了一天一夜。只见得,拓跋焘回到寝殿的时候心情极好,仿佛捡到了宝贝似的。

睡到大半夜忽然坐起来,神经兮兮地拉着她的手闲聊。说举国上下的胡神像该烧的烧完了,该砸的也都砸完了,那些三头臂的,杀气腾腾的愤怒尊就让他们因时而灭、随境而变吧。当今天下群雄逐鹿,狼烟四起,乃至生灵涂炭,流离失所。众念所致,菩萨应劫化现慈悲之相,正是顺应天意合乎民心。为此在回宫之前,交给昙曜一项具体的工作——斟酌筛选、重绘法相……

贾周的脚步声在围屏外响起,瞬间落回现实。起身迎了出去,“拜托你问的那事,老太医怎么说?”从鹿苑回宫之后,被听到的一些闲话困扰。是因左昭仪无意间的一句玩笑,说:宦官就是宦官,再怎么得宠也下不出崽儿来。就为这话,萧竹恍然察觉到自己的问题,独得龙宠已久,却始终不曾怀孕。

贾周全仗萧竹才得回了丢掉的笼帽,对这位“千岁”已然死心塌地,屏退左右,刻意压低声音说道,“老太医说,不是身的问题,是药。”

“药?曼陀罗丹?”那种药,会抑制受孕吗?根本想不起真正的原因是由于鸦片。

“许是。咱家追问,老太医忙着出门随口应了一声。走时又嘱咐咱家请‘常侍’宽心,说不能生养对于‘一名内侍’兴许是件好事。若是怀上龙种,岂不给万岁出了个大难题?”

萧竹低头想了想,无奈地说道,“老太医这话是句金玉良言,可我这心里还是挽着个疙瘩。不能生养,还算个女人吗?谁知道万岁心里会不会介意?”

“唉,万岁爷这辈前后得了十一个皇,个夭折,长大成人的只有五个。真君八年二皇晋王伏罗又薨了,眼下只剩四个。照理说咱万岁是真缺儿,可这生儿不是咱们这些‘内侍’急得来的事。”话说到这里断然不敢再往下说了,一句走板儿,说不定就会闯下大祸。

心如刀割,暗暗自责:得宠的不生养,能生养的不得宠,造孽啊……

一转眼就到了年根,皇城内外张灯结彩让灰蒙蒙的天下画上了几笔跳跃的色彩。萧竹跟宫里的小姐妹学着剪下几朵纸花贴在窗上,希望心里牵挂着的人儿能在除夕之前赶回来。可惜美好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在弥漫着硫磺味的清晨落寞地哼唱着那首《烟花易冷》……

踏着爆竹的碎屑,擦过贾周的肩膀出了殿门,漫无尽头的等待已到了极限,迎着冷风在一望无际地玉宇琼楼间不停的走,了无出路,扑在冰冷的宫墙上放声大哭。

“你?”一个半生不熟的男声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响起。

萧竹错愕转身,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来人袍服华丽,身后几个奴才的手上提着大小不一的食盒,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你是?”

“真的是你呀!”少年郎腼腆一笑,扬手挠了挠后脑勺,“你不认识我了么?我可一眼就认出你了。”

萧竹抹去腮边的眼泪,露出友善的笑脸,“真不好意思,我的确觉得你很面善,可实在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个不怪你。我头一次遇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呢。”不由回忆起他曾丢给对方一片狐皮,“一晃几年,我都快娶媳妇了。”孩般的直率,熟络地攀谈起来,“前些年听说父皇宠爱的书女没了,我还关着门偷偷伤心来着。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又活了?”

听对方口称父皇,得知此人是一名皇,“你是拓跋——”

“余。”顽皮一笑,落寞自嘲,“我不比几位哥哥,是个没出息的家伙,姊妹们也总嘲笑我,虽然顶着个‘吴王’的封号,万寿宫里的人老早就把我遗忘了。”

“干嘛这么说,常听你父皇提起你呢。”善意的谎言,不忍伤害一个伤痕累累的孩。

“你还在父皇身边当差么?怎么一身宦官的打扮?”

敷衍一笑,迅速岔开话题,“哦,皇这是打算去哪里呀?”

“去冷宫走一趟,给幽禁在那里的弃妃送些吃的。这大过年的,父皇还在漠北与蠕蠕作战,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只好替他老人家做这些奴才们不屑去做的杂活了。”

“不屑?”

“呵呵,明知道捞不着好处,谁还去费心讨好废弃的妃?”

“既然连奴才们都懒得去,皇怎么会想到屈尊前往呢?”

“过年嘛,普天同庆,别说是冷宫的弃妃,就算是大牢里的犯人也该吃得好一点。父皇每年都会特别关照,可惜今年他老人家不在宫里。趁我还没受冠礼,出入冷宫比较方便,今儿一早听说除夕没人去西边送过年饭,所以就当仁不让喽。”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86章 痴癫罪妃狐媚无子

终于找到个能说话的人,萧竹很快从寂寞的伤感挣脱出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提出随拓跋余一起去西边“慰问”冷宫里的弃妃。

从之前的话里听出这位吴王与她是旧相识,心里盘算着从“书女”二字下手探问被自己遗忘的身世。

贾周进了安乐殿不久,越想越觉得“常侍”方才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赶忙唤来当值的宫女到院里把人找回来。谁知找遍了皇帝的寝宫也不见“宗爱公公”的人影,一时间急得抓耳挠腮,生怕这“千岁”出了什么意外。

萧竹跟在拓跋余身后半步的距离,沿着禁宫的高墙边走边聊。随意问起万岁爷的“书女”死了,他这个做皇的怎么会偷偷地为她难过。

拓跋余脸色憋得通红,吭哧了老半天终于吱吱呜呜地提起那些丢脸的陈年旧事:“那时觉得‘书女’的死多半是因为我……”

“怎么会这样想呢?”她很想知道,自己“上一次”是怎么死的。

“那年秋天,父皇率领诸皇在方山狩猎,无意间射伤了你,将你带回了御营。后来不知为什么父皇像是被你惹恼了,盛怒之下把你丢出了帐外。当时我正与姐姐宝音公主争抢一张狐皮,见你赤身露体坐在地上,一时不忍就将狐皮丢给了你。谁知后来你怎么就进了宫,还得了父皇宠幸,可就因为之前有人见你围着那张狐皮,才会一口咬定你是修炼成精的狐狸。”

“狐狸精?”天啊,她是被拓跋大叔从荒郊野外捡回来的?

“总觉得就是因为这个,母后和那些母妃才特别地针对你。”轻叹一声,转头望向她,“很天真是吧?呵呵。更邪门的是,父皇派山王护送你的陵寝前往金陵,途护卫死了一片,尸首居然不翼而飞。我每夜躲在被窝里,就怕你的鬼魂,也可能是一只狐狸,趁着月黑风高飘来宫里找我索命。”

“哈哈哈……”看见对方一脸紧张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来。

人多半都是在自己吓自己,她前些日也有过类似的感受。总担心死去的右昭仪会突然从立柱后面的阴影里飘过来把她掐死。世间是否真的有鬼未可知,谁也不能抓一只来证实这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人,就逃不过自己的良知。

不知不觉来到了万寿宫的西墙根,远远看见一片低平而灰暗的殿宇。忽然想起深夜里女鬼的啼哭,紧张的心不由狂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紧张……”手心直冒冷汗,声音颤抖着调侃自己。

“这地方差不多天天都会多几个含恨而终的女鬼,冤戾之气盘踞,的确让人不寒而栗。”

很意外对方会这样说,原以为他会像他的父亲一样安慰她不要胡思乱想,急切地问道,“你也觉得害怕么?”

“嗯,害怕。我这人胆极小,若非胸怀坦荡,打死我也不敢来这个地方。”尴尬一笑,友善地奉劝道,“我看,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你深得父皇恩宠,搞不好会惹来那些冤魂女鬼的妒忌。就在门外吧,我留下两个人陪你,你要是真被鬼缠上了,担心父皇会扒了我的皮!”

很感激对方的一番好意,她是真的不愿意进去。怎么看这处宫苑都是那么阴森怪异,瓦当上的兽面个个邪气十足。终于,在距离大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脑门开始发懵,呼呼地喘着粗气,耳边隐约响起年幼孩的啼哭声……

一声暴躁的犬吠,惊见一只恶狗张着血盆大口迎面袭来。

“啊——”惊声尖叫,顿觉眼前一黑……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破旧不堪的床榻,霉迹斑斑的屋梁,若非看见拓跋余的脸,萧竹多半会以为自己在梦里。

“你在门外好像受了惊吓,突然间昏到了。没办法,只好先把你弄进来休息一下。”

“这里是冷宫么?”难怪这么幽暗恐怖。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马上离开,“哦,敢问吴王,带来的那些食盒都送出去了吗?事情若是办完了,我也该早些回去了。”

拓跋余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我这就送你回去。再晚些,想必会惹人担心。”

一骨碌爬起身,柔弱的身忽一晃,恍惚间仿佛看见褥上殷红的血迹——

闭目凝神,再一睁眼,什么都没有……

下床紧跟在拓跋余身后出了房门,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十冬腊月穿着单衣在院里闲逛的女人。莫名想起那个疯罪妃,觉得她就在这些疯疯癫癫的女人间。驻足廊下,一一打量着那些被时光黯淡了的容颜。

一张白皙而秀丽的脸赫然占满了她的视线。萧竹猛地退了几大步,那个吓了她一跳的美人指着她的鼻咒骂道,“别以为只凭一张漂亮脸蛋就能把万岁迷住!总有一天,他会被那些骚狐狸勾走。一时得宠有什么用?他能宠你一辈吗?你说我当初怎么就不明白呢?生个皇,一定得生个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瞪大了眼睛逼问道,“你告诉我,谁杀了我的儿?你说,到底是谁杀死了我的儿?”扬手指着她眉心的伤痕,貌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你?狐狸精——你是狐狸精!”

拓跋余赶忙冲上前来拉开纠缠不休的高欢儿,对愣在一旁的内侍大声呵斥道,“还不把这个疯婆拉下去,送回她屋里,锁起来!”

萧竹脸色惨白,心有余悸,站在原地久久回望着被内侍扭送回房的纤弱背影。发疯的女人脚步踉跄,一路上跌跌撞撞,挣扎之下一头撞在廊柱上。没有哭喊,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万岁他很快就会厌倦你的……狐狸精,你是只狐狸精,一只成了精的骚狐狸怎么可能生出孩?”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87章 烽火欢颜霹雳菩萨

新年一始,捷报频传。

高凉王拓跋那所统兵马被柔软汗所率精兵重重包围,遂命士兵深挖战壕,坚守待机。双方相持多日,蠕蠕每次出阵挑战都被拓跋那击退。柔然人多势重,竟占不到半点便宜,汗王吐贺真渐渐感到恐惧,料定魏军必有后援,于是下令解围,连夜逃走。

拓跋那率兵连追了日夜。吐贺真对自身的战斗力失去了信心,弃了辎重,翻山越岭没命地跑。拓跋那得了辎重,回军会师。

不久,拓跋羯儿统帅的另一路大军收编了柔然的牧民和牲畜数百万之多,全部带回大魏国。

半月之后,拓跋焘终于冒着早春漫天的风沙班师回朝了。为了庆祝这次重大的胜利,提前在都城门张贴告示,下令京畿所属关隘于王师凯旋入城时燃起烽火以示庆贺。

“万岁爷此举实在有些过火!”大司徒崔浩脸色铁青,捋着雪白的长髯在堂前踱来踱去,“想学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不成?烽火关乎社稷安危,岂是想点就点的?”

高允坐在一旁,放下手的笔,轻描淡写地说笑道,“之前不是贴了告示么?想必万岁自有分寸。司徒大人稍安勿躁,有空还是专心想想做臣的本分吧。”天授命他二人主笔撰写《国史》,前些日却听著作郎宗钦说,参与编史的著作令史闵湛、郗标等人已命人前往邺城拆毁后赵残殿的石基,鼓动崔司徒造什么碑刻。不禁担心:当若出了一点差错,恐怕会给崔家带来万劫不复的灾祸,甚至连他们这些人也难于幸免。只可惜崔老夫气焰太盛,他这作下官的又不敢明说,只好这样有意无意地提点一句。

崔浩一肚火气,并未细想对方的话,固执地继续着关于烽火的话题,“老夫乃是担心:专宠之下,必有女主祸国。此亡国之兆,不可不妨啊!”

“万岁不是周幽王,那个‘女主’她也不是褒姒。即便是,就凭你我这两颗脑袋就能把那祸水除掉吗?多半是打不着狐狸,反落得个比干剖心的下场。咱大魏国刚打了胜仗,国运气数旺得很哩,司徒大人尽可放心——国,亡不了!”

萧竹自冷宫归来的那日起,身骨就一日不如一日。辗转难眠,茶饭不思,残冬将近却丝毫不见好转。贾周一直在身边尽心伺候,请老太医过来看了几次,怎奈再好的方也医不得这郁郁寡欢的心病,只能翘首盼望圣驾早日还京。

萧竹服下药,手捧着心窝,连日里失眠终于有了几分倦意。枕着一支手臂靠在榻边,殿门外贾周兴奋的大嚷生生把她吓了一跳,“京畿四围关隘皆已燃起了烽火,圣驾此时想必已经进京了!”

“是吗?”轰然坐起身,欣喜若狂的脸色转瞬黯淡下来。不禁有些遗憾,烽火燃起的时候,她还是等到他了。常常在想,在他远征时悄然逝去,许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那样,她就不必再痛苦的自责,也不必再患得患失了。

贾周察觉到女人脸上的失落,低声劝说道,“常侍还不起来打扮打扮,就打算这样接驾吗?”对方这一身憔悴的病容,万岁爷会心疼,备不住还会迁怒于他。

“万岁不会这么快回来的,多半还要举行国宴会见武百官。你换件衣裳,提早去宫门外的跸道边迎驾吧,永安殿用得着你,万岁他会高兴的。”矛盾了很久,终于在得知他归来的一刹那下定了决心:到此为止吧,怎么忍心一再误他?

就此,告别吧……

贾周离开后,萧竹吩咐内侍宫女将安乐殿装饰一新。烹了香茗,换了来时的素衣,独自一人在几案旁坐等。困极了,伏在案头迷瞪了一会儿,铺平尚未完成的画卷,提笔晕染起佛像身上的千佛袈裟。

群臣列队朝拜过后,盛大的国宴终于开始了。拓跋焘遂以鞍马劳顿,龙体不适为由将永安殿里的喧嚣浮华丢给了太,登上步辇直奔安乐殿。方才听贾周说起,他心爱的小女人病了一冬,心里不由埋怨起万年这冻死人不偿命的天气。

掸去肩头的貂裘大氅,疾步进了寝殿,打老远就看见几案旁挥毫泼墨的怜人清影,浓浓疼惜袭上心头,忽而注意到她不同寻常的装束,“落羽——”久违的昵称脱口而出,疾走几步,停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女人握着画笔的小手微微颤抖,久久不敢抬眼,生怕那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又是幻听。

拓跋焘微微动了动双唇,想说什么,却梗在那里……

隐忍的哽咽,啪的一声丢下笔,猛扑上前去环住他的腰身,哭声骤然放大,随即又化作颤抖的啜泣,“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大手抚过柔软的发丝,顿觉眼圈发热,仰望屋顶,忽然破涕为笑,“好了,宗爱,让朕看看——”蜷身相对,双手捧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嗓音柔软,“病了么?好像更瘦了些。多半是冻着了,可恨这该死的天气!”

“你也瘦了好多,好像还黑了些。”抹了把眼泪止住抽噎,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仔细端详。

“风里来雨里去,难免的。黑瘦——看上去更像个‘大叔’了!”取笑自己,试图使她开心起来,“朕这次回来,不但带了上百万的人丁牛羊,还带回了金山、玉矿。雁门关上的烽火也点了起来,朕的小美人怎么还是不肯笑一笑呢?”

轻咬着唇,勉强挤出个笑脸,“怎么没笑?就因为太高兴了,眼泪都掉了下来。”

拓跋焘终于注意到了铺在案头的画卷,揽着佳人的香肩转过身去细看,“呵,你画的?”这哪里是佛像啊,分明是他嘛,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半张脸上不见了难看的伤疤。

“嗯。”娇羞地垂下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尊菩萨,她心里的那一尊就是这副模样。

“好,朕喜欢!好好藏起来,待朕百年之后,就照这副画像塑一尊供在太庙里吧。”

“万岁不是嘱托昙曜师傅重绘佛像吗,我或许可以帮他的忙。等天气再暖和一些,请万岁恩准我搬去鹿苑。我已决心抛弃一切尘世杂念,替万岁完成毕生的宏愿!”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88章 涅槃之爱附庸风雅

拓跋焘未曾收回脸上的笑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女人诚恳地小脸,良久,坦率的问道,“打算离开朕么?”这并非她的本心,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萧竹沉默良久,不敢正视如炬的双眸,“我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幸福,很满足。贪恋无益,落羽明白月满则亏的道理。”

大手抚过她的后脑,“害怕朕会厌倦你?”

“大概是吧。如果爱情是转瞬即逝的烟花,我想,我已经见证了它最美的一刹那。”

“那灰烬呢,不是爱情的一部分吗?”吻上他的眉心,“若绚烂过后意味着陨灭,那就一定会有什么东西重生,正所谓生生不灭。比起为夜空的绚烂哀叹,朕情愿低头寻找冷却的灰烬,那才是涅槃的爱情。只为转瞬即逝的灿烂,与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何异?只爱花容月貌时,一看到红颜将老便要撒手离去。”扬手捏了捏她冰凉的鼻尖,“你呀,自己本是负心人,怎道君王最负心?”

“可……”揉了揉微酸的鼻,微微皱起眉心,”作为皇帝,你比我更清楚专宠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狗屁后果!又是哪个老夫在背后给朕上课?”扬声呼喝,“贾周!最近都听到些什么?是不是有人在议论‘专宠’、‘亡国’什么的?朕下旨点燃沿途烽火之前,就预料到会有人说三道四。朕倒要看看谁的脑袋在脖上待腻味了。”

萧竹赶忙阻拦,生怕贾周胡说八道狠狠剜了对方一眼,“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对朕还要隐瞒吗?”

“这……”她不愿意说是自身的原因。终于还是正视了自己的虚伪,缺陷就摆在那里,回避它依然存在,“后宫有的是品貌双全的女,万岁本该多几个嗣承袭帝业。落羽有病,不能生养,却独占了龙宠——”

帝王心头盘踞着浓浓的愧疚,闭目叹息,狠狠拥她入怀,“不是你的错,你从不亏欠朕什么……”差一点就把实情说了出来,终于还是忍住了。望儿的死,他罪不可赦,遭遇终极之幻,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的。

泪水湿了他胸口的团龙,“你越是这样说,我心里就越不好受。一颗果树,纵使花枝锦绣,却结不出半个果。这还不算辜负了护花人吗?”

“普天之下华而不实的果树比比皆是,朕这万寿宫里更是不计其数,它们想过‘辜负’二字么?当开之时只管开,是否‘辜负’不在花之本身,而在护花人的心态。对方若一心渴望收获,他自会弃你而去;若是侍赏花木之人,果实对他又算得了什么?每年入秋,御园里的桃儿、杏儿落了一地,从未见人觉得可惜。”

“当真不在乎么?”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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