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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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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对方那声夜叉夺命似的暴吼,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吧?

头晕目眩,随时面临窒息的危险。与其活活憋死,倒不如试试逃跑。万一被对方抓住,干脆指着他鼻把心里的不爽统统倒出来,之后要杀便杀要剐便剐,随他便吧!

半个脑袋缓缓浮出水面,男人高大的身躯就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好在有夜色与雾气的遮挡,小心翼翼地移向他的身后,天神般壮美的宽肩再次勾起了心头的爱与忧伤。

想他——

却又迫切地想要避开他。情根不除,尘不可出,她不愿再以伤痛作爱的代价。事过境迁之后,她终于明白有些男人是不能爱的。心情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小心翼翼地移向来时脱下衣裳的地方,动作极轻,生怕弄出一丝动静……

拓跋焘猛一转头,俯看的视角当下锁定了女人变色的花容。一轮细弱无声的水波暴露了她的踪迹,刚要开口质问,女人纤长的双臂半掩着丰盈的胸口撒腿就往岸边跑。甩开大步追了上去,强壮的铁臂狠狠环住女人柔弱的腰身,纠缠厮打,水花四溅……

“啊——”单薄的身顺势一仰,软软地嵌入他蛮横的怀抱。钢铁般的肩臂坚强得让人窒息,却又温暖得让她难舍难离。

久违的体香扑鼻,拓跋焘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似醉半醒之间,压抑已久的情慾像冬眠醒来的蛇悄悄地抬起了头。跋扈的唇如爆虐的铁蹄在如玉的侧颈上留下一串暗红的印记,大掌固执地搬开她护着胸口小手,巡视着他专属的领地。

庆幸,不论她是人是妖,那道封印还在,就像立在边境的界碑宣誓着从属与占领。两座挺拔而诱魊的山峦被紧紧包裹在掌心,沙哑的嗓音加杂着急促的粗喘,“不准你再离开半步,朕会生生世世把你捧在掌心!朕是你的主——你的天王。”若非真的醉了,他万万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佛法无边,他分明已经屈服了。

小女人身骤然一震,被爱欲灼烧的灵魂如眼的泪水一样欲罢不能。

不要!稍一回头,就会再一次跌入无尽苦海,这个男人身后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江山、社稷、万民,还有万寿宫里的上万个女人……

抛开情感纠葛。男人呼吸时蒸腾的酒精,忽然使她注意到了那些迷人情话的另外一层含意。他承认自己是佛门护法?真的喝醉了!这个男人若不是醉了,这辈都说不出一句动听的话。

天底下有一类男人并非不擅长奉迎讨好,而是不愿意亦或不屑用语言表达。想起卡莉的话:爱神被湿婆眼的火焰化为灰烬,唯爱无形,感受真情,唯有用心。

爱神被焚化,并不是否定爱情的存在,而是告诉人们“爱”是看不见莫不着的东西,只存在于两人心神相通的意念里。

年轻的女孩总希望男朋友常伴左右,对她爱不释手、言听计从。换做一句时髦的话:你要爱我,宠我,关心我,照顾我,不许欺负我,我不开心的时候你要哄我开心,我被人欺负了你要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我……

这些都只是爱情呈现出来的“相”,就像悬浮在空的水气在阳光下投射出的飘渺暗影。具备这些就是爱情吗?不一定!没有这些就不是爱情吗?也不一定。

天性虚荣的女人很容易就会被这些讨喜的现象蒙蔽,妄自沉迷,选择了错误的伴侣交付出自己。之后,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终于变成了穷凶极恶的藏獒,恍然发觉自己当初有眼无珠。

更有一些自以为高明的女人,仅仅用钞票、洋房、豪车作为衡量爱情的一般等价物。种下一个歪曲的因,注定要结出一个扭曲的果。换位思考,男人用钞票就可以满足一个女人的欲求时,还有必要为你劳神费心吗?

用钞票去慰藉女人的不爽比坐下来抱着她贴心安慰省事得多!

心比较难分,但钱很好分。当男人有了足够的钞票去满足N多个女人恶俗的欲求时,“小三小四小五”自然就产生了。

别怪男人薄情,这个白痴的男人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在他心目就连与他相伴终生的妻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对那颗市侩的脑袋来说,五个女人就等价于五幢别墅,五辆TT,外加五张附属卡。男人好色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说到底是道德的恶俗和女人的痴愚纵容戕害了他。

而身后这个将她圈在怀里的醉鬼就是典型的代表,生在父权社会统治阶层的最顶峰,他可以无节制地满足过剩的色欲,却从没有机会去享受自由而纯美的爱情。后宫佳丽无数,不是供奉神明的祭品,就是政治联姻的产物,而他,只是个被权利肆意纵容的大孩而已。

权利巅峰,欲望之争 第160章 缱绻如梦佛智圆融

久违的欲望在男人邪魅地挑逗下徐徐升温,沉睡的卡莉在燥热的身体里张开了妖媚的眼睛。肉紧的酥麻随着剧烈搏动血脉向四肢百骸蔓延,女人的后脑枕着坚实地胸膛轻抬迷离的眼帘,“佛狸,我……我不属于这里,也不想被当做奸细……求你,放了我……不然就杀了我。”吃力地推拒着肆无忌惮的指掌,泪光闪动,却无力逃脱。只剩下苦苦地哀求,凄然落下一缕温热的泪。

拓跋焘满心自责,可他不会对着一名女奴认错。不晓得自己之前都干了些什么,把她的彻底心伤透了?

悲悯与忏悔熄灭了腹下狂燃的欲望,夹紧臂弯小心翼翼地将她裹在怀里,生怕只是个梦,一转眼就会逝去。

焦灼的目光扫过女人凄怨的泪眼,一声长的叹息,紧闭着刚毅的薄唇缄默无语……

雁落羽很意外,他会因为她的泪水和乞求停下来。耳边渐渐舒缓的心跳像来自云端的佛鼓震荡着她绷紧的神经。怔了片刻,忽然间抽噎起来,“呜,好安稳……抱着我,佛狸,抱着我……”她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也知道这一夜很快就会过去了。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被贪婪的卡莉蛊惑。困惑:永恒是什么?

大掌托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拇指压上抽泣颤抖的樱唇,锁定凄迷的泪眼轻轻摇了摇头,“不要再哭了,朕会心疼。落羽,随朕回宫。”

“雁落羽已经死了——”她别开脸,回避那缕多情目光的纠缠,“是的。你不是赐给她一口大红描花的棺材吗?浊世冷暖,生者执情。生死不过是一扇门,好容易得到了解脱,为什么要回去呢?”

“自朕从道清修以来从不说佛,今夜破例。”苦笑一声,貌似并不赞同对方的观点,“呵,醉了,全当是一场梦境。若生死只是一扇门,站在门内和门外又有什么区别呢?一场痛苦结束了,不过是投入了另一场痛苦。佛说:诸漏皆苦——一切情绪都是痛苦。如果相信有某些纯然愉悦的情绪,你就不是个真正的佛教徒。”

怯怯地瞄了眼男人庄严而淡静的“夜叉脸”,斗胆评价:“现在看来,你比我更像个佛徒!”要是她记得不错,他的书柜底层藏着大落的经。

拓跋焘淡淡自嘲,拥着女人的身没入温热的泉水。“阿育王发愿弘法,佛道东传。然众生福报不及,悟性浅薄,不堪受用佛陀的真言教化,误将悉达多当做了超越天地造化的沙门‘胡神’。

那些急功近利的沙门过分渲染神迹,愚弄甚至扇动贪婪而愚昧的百姓。然而佛陀本人曾说,信徒不应该崇奉他个人,应受到礼敬的是他所教导的智慧。

我拓跋氏世代佛徒,而国某些素有野心的沙门高僧则运用‘去病消灾’、‘转世福报’、‘有求必应’等等直叩人心贪欲的神迹笼络人心,胡教势力历经几代,已逐渐渗透到了朝廷各个阶层。那些达官贵人嘴里念着‘空性’、‘涅槃’全然不解其真意。

而那些真正领悟了佛法精髓的高僧大德,有痴愚的信众做为根基,又因为毕生所学的如来智慧而具备了超长的策反能力。今又与朝廷内的贵族势力亲善,令朕每疑沙门为贼。”

“所以,你就扶植原儒道两家的势力来防止和尚扇动太谋反?”雁落羽自知失言,赶忙捂住了小嘴。

“呵,不笨;可惜是个小女人。”扬手拂过她圆满的额,心喃喃自问:她对“太谋反”一事直言不讳,怎么可能是晃儿的眼线呢?释然一笑,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朕也可以像先祖那样继续礼敬沙门。自魏晋以来,原百姓早就习惯了虔心朝拜,诸事求佛。可一颗清净的心告诉朕,一个充满了伪佛徒的世界,未必会比现在更好。”

“口念弥陀的未必真信佛,你这种平日里对佛祖菩萨不屑一顾的,却超然领悟了!若见此相非比相即见如来,你的‘无相神功’果然练到家了。”真人不露像,露相非真人。服了。

“佛法与世法本来不二法,心善是菩提心恶是夜叉。佛法本身是从智慧而生的世俗真理。所以说,佛法世法不二法。真佛徒本身最关注的是智慧,而非伦常与道德这些界限含糊的问题。而最终归结为,是什么人再驾驭这种智慧。明晰佛智,需要具备一颗‘正见’佛心。所以佛说:心正修邪法,邪法亦正;心邪修正法,正法亦邪。”

“就是因为这个,许多真正有修为的罗汉就不拘泥于戒酒戒肉等等量化的形式,而会利用自己所学的智慧去解决问题,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也就是说,具备圆融佛智和正见佛心的人未必非要剃了头发,或者刻意声称自己是佛徒。”

“菩提乃是觉悟。从某种意义上讲,昔日华夏诸百家都可以称之为菩萨。其又以老庄之学最为博大精深,与悉达多王的觉悟有诸多心意相通之处。就其智慧本身来讲,朕学佛还是学道又有什么差别呢?换身装扮,改个名字而已。”宠溺地吻上她的肩头,嗅着幽幽的体香轻笑道,“佛陀以王的尊贵,舍弃了舒适而奢华的宫廷生活去山野间寻求证悟,单单是为了念经打坐,消除恶业和超度死者吗?比起死后往生的事,人更需要明白怎么活。”

权利巅峰,欲望之争 第161章 爱情与自由的取舍

借着微弱的星光,雁落羽第一次被那张一半是祥和,一半是狰狞的脸震撼了。卡莉说,在最高的统一没有善与恶。是与非,对与错圆融共通的时候,他就成了佛。明晰了佛的真谛,他不再需要佛法了,那些佛经像一堆废纸一样被永远地丢弃在柜底……

“忽然觉得你像一只寄生蜂,从里面吃掉了松毛虫,毫不留情地丢弃了缺乏营养的外壳。”钦佩,但不像是赞美。无奈,她只能想到此类不怎么美好的比喻,就像席乔政当初说的,离开了实验室她一无所知。

“佛法乃是抵达极乐彼岸的船筏,一旦上了岸,留它何用?佛说:遇佛杀佛,就是这个道理。”

心底忽然升起一抹欣喜,仰视着那夜色一般深邃的眼睛,“佛狸,要是我没猜错,你已经找回了自己。”半个灵魂说不出这样圆满的话。然而像她这样的“凡夫俗”,大多都只具有半个灵魂。人们习惯了用过多的精力去争执善恶、对错,而忽略了矛盾背后隐藏的东西。

她也算个佛徒,却没有高深的修为,对于是非对错有很世俗的标准。譬如,一个男人如果爱她,就不能同时爱着其他的女人。永恒和忠诚是爱情最基本的特征,这事儿不论佛说什么都没有用!

拓跋焘一脸温存,拂过女人剪了大半的秀发,“上一次是为了止血,这次又是何苦呢?”

媚眼漾起一片浓重的哀怨,沉沉地控诉:“这次一样是为了止血——止我心口的血。”

“恨朕吗?”一手捧起对方的脸,问得很郑重。

“恨!”不假思索的回应。

男人欣然点了点头,浮起一脸欠扁的满足……

爱的背面不是恨,渴求而不得才会恨。从某种意义上说,恨常常是由爱转化而来的,比爱更强烈、更疯狂的情愫。相反,平淡与漠视意味着真正的结束。

当一个女人含着绝望的眼泪对你说“我会恨你一辈”时,她的心已经属于你了。占有了,还有必要计较爱或恨吗?

佛说:爱是贪,恨是嗔。贪不到就嗔,这就是人!

“该死,收起你那见鬼的笑脸!虽然我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好在还懂得控制自己的行为。”落羽忽然间有些恼火,感觉自己像个供人取乐的小丑,“今晚不过是场梦,你醉了,而我在你的梦。明早酒醒的时候,这场梦就结束了。感情是场噩梦,而我会离你远远地,继续守着清净。”

持戒是最好的办法,理论上说,她可以像戒除烟酒一样戒掉他。然而,有一种男人就像毒品,一旦沾上就很难戒掉了。人有贪欲,习惯了攀比,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找到一个比他更睿智,更强大的男人吗?

在她曾经的那个世界里,又有多少女人与她面对着同样的困惑?明知道对方是个不思专情的种马,却又依然忍不住去爱他。无奈,太优秀了,放眼看不到比他更优秀的。或许,是评价的标准有问题吧?

“你以为你能吗?”她大概忘了,他除了是她的男人之外,还是皇上。不论从君臣、主仆,还是夫妻的伦常来讲,他对她的行为都有绝对的控制权。如果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爱他,这场仗她永远打不赢。爱情远没有“君好逑”那么温情,不过是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战争,他并不觉得怎么有趣,但也不介意陪她玩下去。

小女人忽然间转回身,扬起一个迷死人不偿命地娇笑,“诸法无常,机缘之下,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她能从一千几百年后飘到这个见鬼的地方,机缘这玩意就是无常,“你的优越感来源于绝对权利,以为天下没有什么东西能制约你。而没有人能够驾驭和善用绝对权利,只要是人,心里就有贪婪、嗔恨、执着、嫉妒、轻慢,这一切的一切会让你感到孤独和恐惧。所谓高处不胜寒,你比任何人都渴望知音、伴侣,而为了维持这种关系,你注定得牺牲一部分自由。”

男人的低吼,轻易打断了她的得意,“朕不会为爱情牺牲自由!”别说是帝王,就算是贩夫走卒的自由也不该被女人束缚着。如果今晚睡在什么地方都要受到女人的管制,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所以,你那不是爱情,是枷锁!如果没有对错,那伦常、忠贞算个狗屎!”用力撕扯,愤然挣脱他的怀抱,“拓跋焘,你永远成不了佛!你太自私,太傲慢了。一个不愿意施舍的人,永远不可能得!”疾步冲上岸边,顾不得捡起草地上被践踏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头也不回地奔向大营。

霍然起身,气急败坏地追上岸边,暴躁的大喊,“雁落羽!你混蛋!”为了摆脱枷锁,连衣裳都不要了吗?疯了,疯了……

无奈,身为帝王他没有勇气光着屁股冲出树林。人因为名声地位而荣耀,同时也被名誉地位所累。拥有的东西越多,受到地约束越多。忽然明白,在选择拥有的那一刻,不论你愿不愿意,已经或多或少地交出了自由。

悉达多王的宫殿里有无数华美的坐垫,他终于还是选择了菩提树下的一堆烂草。比较而言,维护丝绸坐垫要花去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而谁会为一堆烂草牵肠挂肚呢?枷锁是自己套在身上的。擦肩而过,或许对于彼此都是幸运的。

仿佛觉悟了,然而拓跋焘并没有发觉,那个女人就在他心里,并没有离开——

情根,如此执着……

落羽一路抽噎着逃出了树林,豪无防备地对上一双诧异的眼。神情狼狈,猛然背过身去,不禁有些难为情。

司马宝胤回到宿帐时,发现躲在里面的“假小”不见了踪影。忽然想起对方曾询问过关于温泉的事,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误导了对方。踏夜觅芳踪,果然不出所料。人是找到了,意外的是对方居然一纟不挂地出现在前方幽暗的小路上。

权利巅峰,欲望之争 第162章 被卡莉蒙蔽了真相

女人婉转而纤弱的背影,让怔在那里的司马宝胤忽然想起了许多民间流传的关于妖媚的传说。夜色将白皙而细腻的肌肤映得幽兰,凌乱的湿发犹如一卷带有粘性液体的网。不知道她是什么变的,可他知道自己注定会被眼前摄人心魄的美丽吞噬……

“怎么——”没穿衣服?以他腼腆的个性,实在问不出口。

“被泉水冲走了。”很难让人信服,但好歹算个理由。

对方没再多问,脱下锦袍,迎上前去披在她肩头。呼吸炽热而急促,举止却端正得目不斜视,“走吧,回去再说。”直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方只是找了个搪塞的理由。

落羽顺从地点了点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树林里的男人若是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们俩大概逃不出被活埋的下场。裹紧身上宽大的战袍,静静地跟在谦谦君身后。进退闪躲,两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宿帐,终于听到男人长长松了口气。

“胤哥哥,谢谢你。”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被他碰上了?”在天专属的地方,还能碰上谁呢?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逃了出来,而自己更冒着千刀万剐的危险把她带了回来。

“嗯。”没有隐瞒,狠狠地咬着下唇。

宝胤壮着胆,抬眼望向女人微红的眼,“趁夜离开大营,我亲自送你出去。佳人为伴,宝胤何惧一死?惹得龙颜震怒,只会连累更多无辜的性命。”再不表白就没有机会了,他已经说得足够明白。

“我走了就没事吗?他若找不到人,可能会做出更离谱的事情!那家伙取人性命就像踩死一只蚂蚁。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军营里这上万人马都杀死。”

“不会。以我对他的了解,至少在这场大战打完之前,他不会有斩杀士兵的念头。”

“你的意思是,打完了战就说不定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她心目,那个男人从来就很阴暗,如此说来远比她想象的更阴暗。

“是的,如果不再需要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天威难测,没人能猜透他的心。”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就像熟络的哥们儿一样,“耽搁下去只恐夜长梦多,换身衣服马上走。”用力握住女人瘦削的肩膀,匆匆扫了对方一眼,转身朝帐门走去。

雁落羽心隐约浮起一缕情愫,忽然间有些恋恋不舍。感情不会地老天荒,在特定的情况下,轻易就会转移到另一个身上。或者,那不能称之为感情,只是一种心灵的慰藉。就像很多对婚姻爱情失望的女人不自知地打开了另一扇心门。无关放荡,甚至出于无心,或许只是面对失望时的一种自我保护式的反应。

然而,我们不是男人,并不期待那些肮脏下作的床戏。我们只是希望在寂寞的时候,各自端着一杯咖啡聊聊天而已。

我们也并非刻意向传统道德挑战,如果可以专情,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拥有一颗分裂的心。我们多少次试着同曾经的唯一沟通,结果,不是不欢而散,就是被对方嗤之以鼻。终于,有一个人在恰好的时间出现在恰好的地方,于是,我们学会了“不忠”。

背负着隐性的罪恶感,我们常常问自己:无关身体的背叛,算不算不忠?答案绝非唯一,存在于每个人的心里。

而雁落羽不久前刚刚被“如来”醍醐灌顶:不过是取舍,根本就无所谓对错。一旦接受了最不能接受的后果,谁还在乎别人怎么说?凭什么男人可以朝三暮四,女人就不能找个肩膀靠一下呢?

貌似很有说服力,几乎为自己的觉悟而喝彩。然而,一份难得的悲悯却被卡莉本性的贪婪、嫉妒、嗔恨、自私,引入了歧途——

真相在于,贪婪的卡莉狡黠地选择了“替代”,而非“取代”。女人“脚踩两只船”的伎俩与男人“始乱终弃”的滥情,哪个更卑鄙?正像张爱玲所说:女人真是幸运——外科医生无法解剖她们的良心。

而“替代”终究不是良药,恰似用吗啡戒除烟瘾。就像我们无聊时的一部言情烂片。即使你为戏里的痴情男猪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家门一打开,你还是会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伺候着迟迟归来的“植物人”。

我们因为各种原因对枕边麻木不仁的家伙感到不满,然而他才是我们真正在乎的人。我们心里无时无刻不期盼着对方有一天能为我们改变。但我们忽略了,对方同样期望我们能向他所设想的方向改变。这不是生活,是对抗,是战争。生活需要双方去收缩自己的野心,去适应,去包容。

女人的心智往往幼稚得像个孩,即使她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却依然会感性地想事情。

想象一群孩在海滩上堆沙堡,我们咬着吸管在附近的遮阳伞下懒散的观看。孩们争抢玩具,为了计划与分工争吵,我们对此麻木而淡漠。明知道那个沙堡不是盖来住的,那么认真干什么?

纯真的孩是容易入戏的,而成人的清醒来源于经验与圆熟。无奈,感性之下无智商,女人的悲哀不在于男人,而在于生就深重的情根。

常常会听到某些糊涂的女人夸耀她的“墙外之爱”神圣而不容亵渎。若事实如此,为什么不选择“取代”?

对方可能会罗列出一大堆阻碍两人走到一起的理由,譬如长辈、女、地位、经济、年龄等等。可那不正正说明那份纯纯的爱只是白日里的一场春夣?

现实之达不到的就是啊!

如此,我们还有必要为了小女孩梦里的“多情王”而患得患失吗?

是梦,总会醒……

权利巅峰,欲望之争 第163章 你的世界我的掌心

宝胤疾步躲出了宿帐之外,转头回望着帐帘内透出的灯光。为了一段注定通向坟墓的感情,值得赔上锦绣前程乃至身家性命吗?

半生谨小慎微,碌碌无为,自从遇到这个女人,一切都变了……

焦心等待。未及帐内的女人出来,就看见迎面而来的一队亲军。为首的一个对他草草行了个军礼,高昂着下巴大声宣召:“万岁有旨,召书博士司马宝胤帐下觐见!”

雁落羽被帐外传来的声音吓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他,平白无故地宣宝胤做什么?

宝胤自觉凶多吉少,按捺着微微变调的嗓音,扬起一脸温和的浅笑,“微臣谨遵圣谕。几位先行一步,宝胤进帐换件衣裳随后就到。”匆匆回到宿帐,扯下腰间的令牌塞在惶恐不安的小女人手上,“拿了腰牌赶紧走,直奔他鞭长莫及的地方。往南,去刘宋;往西去高车;再不然就往东,直奔高句丽。只要你人还在大魏境内,就别想逃出他的掌心。”

落羽诚惶诚恐,用力地摇着头,“不,不行!你原本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你代我受过!”

话未说完,男人微凉的唇毫无预兆地压上她的,重重一吻,猛然将她推离怀抱,“此时已是罪有应得……走——走啊!”

“宝胤!不值得!”周身战栗,像被电击了一样。泪水夺眶而出,讲话的声音随之剧烈的颤抖。

“呵,宝胤半世唯唯诺诺,终于有机会做个大丈夫了。你只当是成全我。何况,也未必是生离死别的结果。我料定他不会阵前斩将。走,走吧!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女人满眼泪光,用力点了点头,捂着小嘴不停抽噎,早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抹着眼泪想要说声珍重,男人已迈着大步毅然决然地奔赴“刑场”。

爱情真的需要用永恒去衡量吗?

宝胤离去的那一刻,她已断然背叛了过往。

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她真的爱过拓跋焘吗?那个贪婪而自私的家伙有什么值得她爱的!

她为他哭过,为他受尽了折磨。;两人反反复复地纠缠,却不及刚刚那个男人走出帐门的一刻。

手握腰牌出了帐门,迈着细碎的脚步容入无尽的夜色: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这样对她?每当灿烂的爱情来临时,都会像流星一样骤然陨落。

菩萨,保佑她牵挂的人儿长命百岁吧!相守并不是爱情唯一的方式,只要他,好好地活着……

宝胤只身前往御帐,出乎意料的是传他觐见的男人并不在帐内。跟着奉命恭候的侍卫进帐跪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忽然间明白——

计了!

可除了无奈与担忧,他还能做什么?

“等在大路上”是找到那个女人最省时、最便宜的方法。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带走,亦或处死。

见鬼的是他给了她那道出营过关的腰牌,眼下看来不是帮她,是害她!

宝胤没有猜错,只是觉悟得太晚了。雁落羽走出营门不足五百步,迎面飞来的冷箭嗖的一声擦过耳边。仓皇尖叫,猛一闪身打了个踉跄,周遭忽然亮起了火把,步辇上的男人高昂着下巴,极度傲慢地注视着她。

拓跋焘放下手的金弓,食指轻轻捻动着拇指上雕有饕餮兽面的玉韘(扳指的前身,用于骑射)。

四目相接,那张金光闪闪的面具忽然变得如此陌生。极度畏惧,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朕想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语调沉着,身后的银甲亲军踏着铿锵的脚步,断了她身后的退路。

雁落羽稍作镇定,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跪地回禀,“夜半惊扰圣驾罪该万死!小人乃是营军医,领了司马大人的腰牌,趁夜出营采药。”

“何等药物需劳烦军医趁夜出行?”郁闷,明知对方成心跟他打马虎眼。

“全蝎。此毒虫昼伏夜出,有镇痉、止痛、解毒等功效。小的来时见前方那片山坡上砾石崚嶒,方才请命趁夜去探探。”暗咬牙根:万万不能因为这副腰牌而牵连宝胤。

撒谎不打草稿,该死!嗤笑一声,微微眯起狼眼审视着对方,“如此,不妨予朕说说这全蝎。诸如繁衍、习性之类。医书朕懂,说点朕不知道的听听。”蓄意找茬,成心难为对方。

“蝎,是一种很专一的动物。交尾前,雌雄蝎脚须相钳,交臂跳舞;然而雄蝎一旦完成了交尾,雌蝎就一口咬死他,然后把他大卸八块,当做晚餐吃掉!”她眼下也是这么想的。对待这种男人就该像小青对待许仙那样一剑捅死他!那样,他就再没有机会变心了。

拓跋焘分明听出对方在故意挑衅:她是在恐吓他吗?那奴儿仿佛是说她想弑君!如果身边没有这队亲军,他现在很可能已经掐着脖质问她了。但碍于面,算了。

半眯的狼眼如两弯利刃,努力压抑着想要冲上去XX她的欲望,忽然间拍手赞扬道:“好!果然让朕长了见识!妇人之相,蛇蝎心肠——这天底下但凡母的都不好招惹!继续说,还有别的吗?甜的咸的尽管道来,朕全当解闷了。”

对于蝎她了解得实在太少了。如果他非要听,那好吧:“在距今三千多年前,古埃及的俄摩拉城,残暴的大军阀曼侬手握重兵,称霸一方。为此,其它部落决定联手对付他,于是发动了好几次讨伐战争,结果都被击败了。

后来得知,曼侬身边有个懂得巫术的神秘人物,她能够预见未来,帮助曼侬作战。为此,部落联盟决定派出一名刺客去暗杀这个神秘人物。

这名刺客就是后来的‘蝎王’摩挲尤斯,他身强力壮、骁勇善战,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但当他深入敌后准备暗杀那个神秘人物时,发现对方原来是一名美丽非凡的女。”

“后来呢?”不知为什么这么入戏,感觉就像是说自己。

“后来——在二千年后的光碟B面,我还没来得及看。不过,以万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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