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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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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说。

皇帝老终于还是从榻上跳了起来,披着长袍径自在黑漆漆的墙根底下瞎溜达。宗爱见状,当即摆手撤去了侍者,任由万岁爷一个人在园里闷头转。这天一黑啊,猫啊狗啊都坐不住了,钻洞的钻洞,跳墙的跳墙,单数人这玩意儿最沉得住气,心里痛痒难当,偏要摆出一副谦谦君的高尚模样。

唉,我那可怜的皇上,这下没人看着您了。想走门就绕几步远路,懒得走就登梯上墙。既然把人安排在了墙对面,奴才老早就命人把梯给您架上了!

拓跋焘打量着无端架在宫墙上的梯,心里犹犹豫豫。宗爱这奴才若生为女,定是个颠倒乾坤的角色,心思细密,深谙圣意。可惜他还是没勇气跳墙过去,忽然怀念起太乐署墙外的歪脖树。下意识地抚过颊上的面具,凄然苦笑:今非昔比……

短暂跳槽。见鬼,那歪脖树跟他有什么关系?

雁落羽在墙对面等了大半天,搭话的家伙居然没了下。按耐不住胡思乱想,壮着胆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万万想不到她会问话,四下顾盼,笑声勉强,“呵,没,没事。你——还没睡吗?”

被对方吞吞吐吐的暧昧语调问得浑身不在,几乎是落荒而逃,“没事就好。我,这就睡了。”天啊,她是怎么了?怀疑自己的脑袋真的退化到了十岁,心跳得像初恋一样。见鬼!初恋对她来说只是个神话,她活了两辈还从没尝试过恋爱的滋味呢。

跟倪凯“恋”的时候,也会拉拉小手,抱抱,遗憾的是从来就没有脸红心跳。跟席乔政在一起常常会脸红心跳,多半是因为对方的戏谑作弄。而墙外那家伙虽然生性凶残,风流成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不是木头,能感觉到对方眼闪烁的不安与疼惜;她是个世俗的女,还是渴望有个男人和她作伴、珍爱疼惜。

遗憾的是,那家伙不是她要找的人,甚至可能烧死了她要找的人。而她想恨又恨不起来,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他第一时间冲出来救她。

矛盾——

明知是不能爱的人,陷得太深只会伤了自己;隐隐体会到来自心底的迫切,仿佛是蛊惑的卡莉。

匆匆跨进房门,睡意全无,大睁着呆滞的眼睛,指尖随意挑拨着琴案上满是尘土的古琴。良久,闪断的思绪终于接上了信号,漫不经心地按弦调了调音。

记得在教坊时,老嬷嬷拿着鸡毛掸成天逼着她摆弄这鬼东西。只要明白乐理,乐器这东西一通百通,技巧和指法可以慢慢改进。在噼里啪啦敲桌砸板凳的恐吓下,终于还是逼出了一点成绩,至于曲弹得是否动人得靠个人悟性。

恨透了宫商角徵羽,到头来一篇曲谱都记不起来,索性改编了她常常在心里哼唱的那曲《鸿雁》。琴音听起来略显艰涩,不过她个人觉得蛮好听。有时在想,像席乔政那样的暴徒仿佛该匹配“重金属”,怎么会喜欢这么抒情的歌曲?

一曲弹罢,恍然听到房门外低沉的叹息,猛一抬眼看见被月光拓印在窗上的高大人影,咬唇轻问,“跳墙过来的?”

“走门……为这琴音……”拔腿就走。他是来听曲的,奏完了,该走了。他还能奢望什么?不愿她看见,更不想她问起这张面具。

屏息细听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雁落羽按耐着心底的渴望,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走出房门。

月夜,恢复了寂静,对岸传来青蛙缠绵的叫声。怀疑刚刚只是一时的幻觉,或许从未有人来过……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擦肩而过,回眸之间,多少会留下点什么。一颗心与另一颗心擦过多少次,才能擦出一缕微弱的花火?

暗夜同样煎熬着另一个女人的心:他答应来看她。之前,他从未失约过……

高欢儿独倚榻上,喝了半坛为他而开封的菊花酿,满心是苦,满眼是泪:“烛影窈姹漪人家,清辉淫浸闺床纱.今夜方知慊怨苦,绿窗锦帘伴啼鸦。” “娘娘,三更了,早些安歇吧?”贞贤心疼主,又一次上前劝慰。

“贞贤,陛下从未失信于我,你知道我心里的滋味吗?”咣当一声丢下酒杯,忽然间破泣为笑,颤巍巍地竖起食指,“我以为她不会活着回来了,谁知,她居然没有死……她不是人,是‘狐狸精’,你知道吗?她是狐狸精变的!”云鬟散乱,珠花乱坠,幽深的瞳孔看上去空洞而怪异。

“娘娘,你喝醉了。万岁今儿不来,明儿或许就来了,娘娘早些安歇,别哭坏了眼睛。”赶忙上前抚慰,搀扶对方躺下。

怅然所失,缓缓趴伏在榻上,咬着被角隐忍抽噎,“不会来了……不会再来了……”忽然坐起身,双眼圆睁,发疯似地扯着贞贤的衣领,“宗爱会不会认出那些和尚?速派人去庙里,不能,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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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窈姹漪人家*

《春怨诗》,乐府。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115章 箩盛香囊自制彩绳

各宫各院的大门上陆陆续续挂上了艾草、菖蒲、石榴、胡蒜。雁落羽问过宗爱才知道,原来是传说的端午节到了。

她这个假洋鬼最早知道“端午”是因为“多啦A梦”的鲤鱼旗,那时候她还很小,错把端午节当成了日本的传统节日。后来父亲告诉她,端午节最早是咱们国的传统,赛龙舟,吃粽,手腕上还要系上五色丝线拧成的端午绳。

不知道国人具体是怎么过端午节的,也挂鲤鱼旗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日本人也挂艾草菖蒲绑成的“蒲剑”。

身居异国,她对端午节最直接的印象来自一部叫做《青蛇》的华语电影。小青喝了雄黄酒,现出了蛇形,满池的荷花都变成了墨绿色,看上去阴森而诡异。

如今,因为宗爱派人送来的一壶雄黄酒,又想起了那部她最初看不太懂又恶评如潮的古董电影。

偶然在席乔政乱堆的书柜里翻到一本同名小说,当然比那本什么什么皇帝好看得多。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总之,心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隔疼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人困惑,妖困惑,连佛也困惑……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枺缍R柳斜。白素贞说:“小青,我白来世上一趟,一事无成。半生误我是痴情,你永远不要重蹈覆辙。切忌!” 小青说:“幸好我把他杀了,让他没机会再遇上另一个新欢。” ——《青蛇》李碧华

从来就讨厌许仙,从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讨厌,没来由的讨厌!觉得那人若生在现代,大概就是个西装革履、出身名门、满口仁义道德的虚伪公。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是那一点点微薄的善良之心,且还三心二意左右摇晃。若是她,也会把他杀了,不知道白素贞为什么死心塌地的对他……

碧空如洗,大群皇皇女身后背着“艾虎“在御苑的百鸟林间扎堆斗草,三宫院的嫔妃们争相给他们唯一的丈夫送上装着白芷、川芎、芩草、排草、山奈、甘松等香料的荷包。

针针线线密密缝,花花绿绿片片情。无奈拓跋焘对此早已感到麻木和厌倦,吩咐内侍们抬走满框的锦绣香囊,吃了几口撒了桂花蜜的粟糕,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寝殿。

高欢儿紧随而去,她实在没办法跟那些庸脂俗粉打成一群。扬手推了推头上简单的珠花,步上安乐殿寂静的环廊。

“小奴给德妃娘娘请安!”宗爱手把拂尘,带着一脸敷衍的假笑躬身一拜。

“烦劳公公通报。”脱出插在袖管的玉手,取出一枚榛大的东珠塞进对方手。

宗爱藏起了宝贝,疾步入殿,随便打了个转身便返回了殿外,“陛下说身不是,谁也不见。娘娘走好,小奴恭送娘娘。”宫墙对面琴声一响,若非战鼓惊天,谁也叫不动发呆的皇上。可怜这痴情汉为了脸上那张面具,空有一腔相思却始终没有胆量见对方。

唉!里外就是一张面具,该他摘下来的时候他怕摘,需要带的时候又怕带——男人啊,究竟是为了面具还是面?

拓跋焘觉得今日墙外的曲调格外然娴静,困惑于对方究竟是依照哪家的曲谱。琴声百转千回,指尖恰似拨动着一颗情思婉转的女儿心。怎奈大音希声,只弹了几弦就停了下来。

他并不知道,满心春愁的小女人还在为那壶绿了一池荷花的“雄黄酒”纠结,弹的乃是《青蛇》主题曲《流光飞舞》的前奏,后面的曲调不太适合用古琴,无关什么希声不希声。

雁落羽一时走神,原本想着许仙的脑袋居然浮现出隔壁那张不可一世的脸。那家伙不像许仙,到像是法海,满脑袋肮脏可耻的念头还非要把自己伪装得跟圣人一样。和尚就是和尚,无非也是人;皇上就是皇上,除却一身玄袍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好色,冲动,多疑,小气……

见鬼!好端端的研究他干嘛?长时间阴阳失调,想男人想疯了?

记得上一个端午节,席乔政刚巧没事可忙,就把她从倪凯的眼皮底下接了出来。两人坐在大屋里相对无话,对方闷头编了根五色线系在她腕上。她觉得难看,死活不要带,对方狼眼一翻险些掐死她。

过去的一切就像是链接在记忆里的索引,碰巧撞上就会半点不漏地跳出来。身处逆境时常常问自己,那样一个混蛋值得你为他牵肠挂肚吗?为什么要执着地找下去?忘了他不好吗?

她渐渐开始相信从前的一切不过是场梦,眼下的一切才是真的。

从幔帐的穗上拆下花红柳绿的五色线,倚在窗下闷头编起了五彩绳,严格的说,她这根“端午绳”根本就不合格,席乔政那根难看的才符合五行的颜色——赤、绿、黑、白、黄。

人在拥有的时候往往不懂得珍惜,不看、不喜欢,好歹有人耐着性为你做。现在终于没人搭理你了,动手做个冒牌货安慰一下自己。正是宗爱常挂在嘴边数落她的那句话:你呀,身在福不知福!

曹操总是禁不住人念叨,窗外的脚步声划破了午前的寂静,不是别人,正是宗爱。

“公公有事吗?”

“奉万岁旨意,给姑娘送些新蒸的粟糕。”说着话,把食盒放在了桌上,望着女人手里的端午彩绳熟络地调侃道,“呦,姑娘这是描花呢?这颜色也太离谱了!”

“只有这些。喏——”小手指了指藏书阁两旁的幔帐。

“我的小祖宗,你要丝线只管告诉咱家。这要是让万岁看见,还以为咱家慢待了姑娘。”

“我只是随便编来玩的,闲得无聊,未必会带。”扯开一脸傻笑,用力拉紧绳尾端的活结。

“对了,咱家还有件重要的事要求你。”兜了个圈,顺利切入主题,“太乐署的伶人昨夜演戏时被皇后赏了板。说好了今儿再给德妃娘娘演一场,可其的几个伶人今早愣是爬不起来了。原本想让咱家呈报皇上恩准推迟几天,怎奈咱家话还没出口,皇上竟说今晚小戏开场时,要去德妃处作陪。配角到是好凑,可这主角人选真是难煞咱家。忽然想起姑娘通晓音律,救场如救火,可否请姑娘出马帮帮忙啊?”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116章 煌煌伉俪凄凄越女

“今夕何夕兮,搴舟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雁落羽坑坑巴巴地念完了一遍歌词,个别的字不认识,看了看宗爱从太乐署请来的美“男”教授,敛眉问道:“这就是歌剧的唱词?”

“正是。此乃《越女歌》,故事是说鄂君皙泛舟河,打桨的越女爱慕他,用越语唱了一首歌,鄂君请人用楚语翻译,就是这首美丽的情诗。传闻鄂君在听懂了这首歌,明白了越女的心之后,就微笑着把她带了回去。”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大篇“宫商角徵羽”。

雁落羽的小脑袋迅速组合着一堆不相干的细节:《越女歌》——《越人歌》?

是不是《夜宴》里的那个?

眼前迅速闪过吴彦祖脸上的面具……

哎,道具就是道具,相对于佛狸那副“梨花带雨”也太不精致了。“吴鸾”那张面具就像是破报纸糊的,而佛狸的面具更像是日本木雕的“能面”,精致,只不过没有细致勾画过眉眼。

不禁怀疑日本那种曲调怪异的“能戏”也是剽窃国的东西。让人震惊的是日本人居然能够完整的保留下来。十二岁那年,父亲带她回台湾寻根,顺便路过日本,在那里参观了许多漂亮的唐代建筑,她一度很着迷,弄来弄去都是国人换掉的“旧家具”。

“这谱?”教授焦急地打量着那双空洞茫然的大眼睛。

“呃?”梦游太虚的灵魂瞬间落回了身体,“不用看了,我记得这首歌。”梦境和现实错位剪接,一时忘了那只是电影音乐人根据自己的感觉杜撰的。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面具呢——梨花带雨?”

“万岁有旨,演出悲戏的伶人一律不许带面具,务必真情落泪。否则——”

“否则我就不演了!教授忘了,落羽不是伶人,而是个奚官女奴。”她才不要站在台上让那个“德妃娘娘”当风景观光呢!相反,她倒是很想看看那个暴君在其他女人面前是副什么模样,尤其是在那个堪称极品的德妃面前。

墙外的琴声整日未曾响起,晚饭之后,拓跋焘带了三两名内侍直奔德妃宫里。之所以答应来此陪对方看戏,是对那晚失约的补偿。听宗爱说,高欢儿喝醉了酒,哭了整整一晚上。

雁落羽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对着铜镜回忆周迅那段提线木偶似的表演。那些带着面具的伶人半死不活,毫无生气,每一个动作都被分解定格。她受不了那种艺术风格,或者,她没有那么高深的审美修养,索性设计了几个自己喜欢的舞蹈动作。

读女校的时候,古典芭蕾属于必修课,在母亲眼里女孩不学芭蕾等同于道德修养有残疾, 虽然没有作为特长的潜力,对她的要求却一向很严格。在西蒙佛雷泽,她终于扔掉了见鬼的舞鞋,只在开心的时候跳舞,赤脚,用肢体的语言真诚地、自然地抒发内心的情感,就像现代舞先驱伊莎贝拉邓肯说的那样,把舞蹈作为灵魂的语言。

感谢老天没让她梦回唐朝,她要是变成了一个美丽非凡的胖姑娘该如何掂起脚尖?

现实版的“夜宴”即将开场,将那张勒索来的“梨花带雨”带在脸上,绑带穿入长发间打了个活结。换了一身轻薄的襦裤短袍透过侧门的缝隙向最显要的位置张望——

德妃?那个就是德妃吗?一身打扮活像是被“蒙毅将军”拐跑的韩国公主。娇媚动人,尤其是那双很东方的狐媚眼睛,细长,很薄的单眼皮。相比之下,皇后那张典型的蒙古大饼脸就显得过于浮肿。

开场的搞笑小节目,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笑,不晓得那些宫女怎么那么开心。

忽然听到宗爱高亢而阴柔的嗓音,姗姗来迟的“风流暴君”终于走进了大殿。脚步声急促而杂乱,跟着演出的人群一起涌出后场俯首跪拜,然而皇上是不会在意他们这些小角色的,对方眼里只有那个“神话美女”。

怯怯抬眼,小心翼翼地瞄向对方,不由一愣:那家伙怎么也带着一副面具?金光闪闪,精致而华丽,总不会是打算客串演出吧?

眼看着风流天柔声唤着高妃,眉目含情,小心翼翼地扶起对方,雁落羽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起来那家伙只有对她才大呼小叫的,对着真正的“心肝宝贝”温柔得不像话。

难得宗爱还替他撒谎,说什么他心里最在意的是她。都是些鬼话!怎奈,她还是信了。

一双鸳鸯伉俪在主位上推杯换盏,带队的教授疾步冲进后场,安排她上台表演。心情忽然像作歌的越女一样惴惴不安,原来等级和身份是不可逾越的……

带着久违的“梨花带雨”登上前台,怪异的鼓乐声响起,无从应和,顿时傻了眼。忽然明白,她和这里的人是不一样的,一个陌生人,被迫搁浅在神话一般的时代。

拓跋焘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又在万寿宫里见到了“梨花带雨”。

好大的胆,竟敢公然藐视圣旨?赫然沉下脸色……

看在德妃雅兴正浓的份上,强压着一腔怒火,暗暗告诫自己:忍,演出结束后,定要将这贱人丢进太液池喂鱼!

鼓乐响了半晌,站在殿宇央的女却一个字也没唱。教授慌了神,生怕脸色阴沉的万岁怒而问罪,赶忙叫鼓乐停了下来。

空气骤然凝结,四下鸦雀无声。窒息之时,女人忽然唱了起来,当然,是《夜宴》里周迅的版本。不同的是,配合着婉转天音的,轻盈柔软到令人难以置信的舞姿。

跳跃,鹿儿一样轻盈;翻转,鹰隼一般矫健;伸展,宛如魅惑的灵蛇;蜷缩,恰似沉睡的莲……

好一个“梨花带雨”——

乱花迷人眼,烟雨沁人心!

黄金面具下的眼神如痴如醉,拓跋焘很庆幸自己没有提前下达那道将其溺死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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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面*

在日本的传统化,最神秘最古老的当属能乐。能乐的表演,分直面(即不戴能面)和戴能面两种。通常只有主角才戴能面。能面由桧木雕刻而成,不少已有五百年的历史。能面的独特之处在于兼有“悲哀与微笑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有的能面看似微笑,眼角却如泣如诉;有的能面看似悲伤,唇边却漾出一丝平和的笑意。兼具悲喜的能面扩大了能乐师的表演空间。

能乐的共同之处是展现人与鬼神的对话。能面包括男性灵面、女性灵面。男性灵面表现的灵有战死沙场的武士之灵,也有生前犯杀生之罪的猎户、渔夫之灵等。女性灵面表现的多是因嫉妒狂乱而死的怨女之灵。

为情爱所困、抑郁而终的女孩受到诅咒,变成蛇身的少妇,在战争捐躯武士的亡灵,还有狮神、菊花神等诸多鬼神,都是能乐的主角。因此,能乐又被称为“幽玄的艺术”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117章 赐浴兰汤薄情春恨

伶人凄绝的清唱如飘渺的轻纱,荡漾着无尽的诱魊。

情触敏锐的高欢儿瞬间察觉到黄金面具下细微的神情变化。初时的阴鸷一扫而空,化作由衷地惊叹与赞赏,深邃的眸愈渐沉黑,弥漫着徐徐升温的情慾。

殿下伶人轻歌曼舞,恰似天娥仙;座上君王早已神魂颠倒,如痴如醉。下意识地将那副娇弱婉转的身与意识里的某个形象重合——

是她吗?

像,像极了!

呵,他那骄傲的奴儿又怎么会跑到德妃的寝宫里登台献艺?

沉睡已久的欲望被充耳的靡靡之音唤醒:他要这舞姬!或许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份慰藉,这伶人像极了宫墙对面与他咫尺天涯的“书女”。

歌到一半,轻舒玉臂的雁落羽被途离席,徐徐迎上前来的“面具男”弄得舌头打结,一时忘了词。绛唇微张,望着霸气逼人的高大身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大步。

浓黑的深眸掠过女人脸上的“梨花带雨”,近距离打量着被他逼得无路可退的柔美女,弯曲的指背划过白皙细腻的颈,隐隐看到青黄淡紫的瘀伤。

唇角轻提,窃喜……

“常侍!”

“在。”宗爱一脸谄媚,迎上前来。

“佩兰香汤,赐浴神泉殿。”原想上前问问她的名字,现在看来不用了。小女人此番轻歌曼舞算是讨好他吗?

他早该想到,除了她还有谁会带这张面具?

该死!为什么总与他作对?而他又偏偏不忍伤她,“刁奴儿,公然违抗朕,你要为这张面具付出代价。”想她,耐不住心底泛滥的思念,他要好好地教训她……

雁落羽心口微微一紧,隐隐为对方言语间暧昧的挑逗而伤心:这家伙真不愧为一匹种马,见一个爱一个,方才与那高娘娘推杯换盏,一转眼的功夫就确定新目标了?认定自己带着面具,对方大概认不出她。没有谢恩,也不想对方知道是她。

两张面具相对而立,这个天底下哪里还有真心?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脸色发青的高妃:世间男皆薄幸,相恋何必太痴心?每一个女人背后都藏着个卡莉,时刻等待着信奉者用鲜血祭奠,流血是在所难免的——不是伤他人,就是伤自己。

高欢儿听到自己的心碎了一地,一时间觉得疲惫不堪。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是不是老了?

妒忌黄金面具下那抹痴迷的眼神,就像初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与帝王相恋逃不出始乱终弃的下场,微不足道的感情注定会被落不尽的桃花埋葬。东屋走水,西屋失火,天风流注定命犯桃花。太乐署今春坏了风水,她该如何替他挡去一桩桩桃花煞?

拓跋焘久久凝望着面具下那双微露嗔怨的凄迷美眸,沉声一笑,执手搀扶起跪在脚下的“舞姬”,暧昧地贴在耳边呢喃道,“轻盈如羽,穿云如雁,何不落在朕的掌心,单跳给朕一人看?”

天!

他认出她了?对方话里占尽了“雁、落、羽”三个字。小女人按耐不住心底返照的狂喜,轻轻挑起唇角,顾盼流光,妩媚风情尽现。

虽然看不见面具下弯月般的唇角,女人眼那抹合欢之欲却逃不过他的眼睛。她是想他了吗?难怪……

久久舍不得放开拖在掌心的小手,忽而用力攥紧,诡异一笑径自出了殿门。

雁落羽跟在宗爱身后前往神泉殿,一路上阴一句阳一句地抱怨,“卖了我,你能得到多少好处?”马后炮,终于明白了对方的良苦用心。

“唉,咱家实在看不下一对鸳鸯两离散。万岁的面尊贵,你这做奴婢的不放下身段,还能指望他老人家低三下四地求你吗?”

“我可没逼他求我!再说,这满园的桃红柳绿,他也用不着求我!”忽然发觉自己的心结不再是早先方山的那次伤害,反倒像是因为鹿苑的那盒米糕?个性依旧尖锐,还明显带着些受伤怨妇似的酸味。

“什么桃红柳绿,咱家听不明白?”

“是说,那家伙的女人太多了!”他宗爱屁股上挂撮白毛就成精了,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只要是男人,身边就少不了女人,贩夫走卒尚且光顾花街柳巷。若是非要专一的干脆嫁给咱家这种阉货,没了‘那活儿’保证一心一意的。”说起“那活儿”真就是个祸害:你有吧,她嫌你不专一;你没有吧,她又嫌你是个废物。女人真就那么重情吗?那怎么没人愿意嫁给阉人呢?

“呵,这到是句实话。无奈,再往前走碰到的也无非是个男人,女人不能活得太明白。”

“哎呦,想得美!你再往前走碰到的也是阉货,宫里的男人就他一个,该怎么办你自己斟酌?”

变态的皇宫,变态的抉择——

不然就跟太监相爱,不然就跟种马相爱,要是你,你会选哪个? 天下男皆种马,稍有区别不过是“大仲马“和“小仲马”。

皇帝老的确是变态了一点,但比起乐平王不知要正常多少倍。人在江湖,贵在知足,没那家伙她可能老早就被某人丢进井里淹死了。

唉,想起来就一肚火:她好心帮拓跋辰推脱罪责,那家伙居然恩将仇报,声称被她调戏勾引,害她差点被勒死在鹿苑里。

她雁落羽不会诚心害人,看在对方救过她的情分上,再让他最后一次。不要总去逼一只兔,逼急了吃草的牙也能把人咬死!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118章 君恩难承似爱还伤

想象,“兰汤浴”就像温哥华美容沙龙里的香薰SPA,洁净的盆池漂浮着娇艳的兰花;眼下看来,供天沐浴的神泉宫远比想象奢华,条金龙吐出热气腾腾的泉水,珠帘幔帐层层叠叠,雾气氤氲宛如瑶池仙境。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池所谓的“兰汤”,佩兰——头状花序,菊属植物,不属于兰花。菊花养生,药泡浴包治百病,她雁落羽就此谢主隆恩了。

越来越没正经了,多半是常常跟宗爱泡在一起的原因。那家伙本是一副菩萨心肠,怎奈一张嘴就是尖酸刻薄的公公腔。

没错,谁的奴才像谁。某个高高在上、称孤道寡的家伙一样是“大家风范,小人嘴脸”。不知这个评价是不是有点过誉了?那“暴君”在她心里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了“坏人”的群体?

当然,他也不算什么好人!

蒸腾的水汽闷得人昏昏欲睡,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洗过澡了。天气眼看着热了起来,继续下去多半会发霉。

雁落羽并不知道自己毒的那天洗过一次澡,更不知道皇上老爷被她弄得一身屎尿。在她的印象里如果游水逃跑也算洗澡,逃离瀛澜苑那日大概就是最后一次。

拓跋焘换了一袭轻薄的蚕丝长袍,除却金冠,解下发髻,任长发散在身后。骨感的大手攥着玉笛,透过幔帐的缝隙津津有味地偷窥佳人沐浴。心底依旧为脸上的烧伤而纠结,犹犹豫豫,久久提不起直面对方的勇气。

宗爱吩咐几名内侍铺好了神泉宫临时休憩的香榻,风月当前,这久未纵情的万岁爷八成是等不到回宫了。

哟,怎么还没进去啊?再犹豫下去美人可就洗完了。鸳鸯戏水的机会难得,赶紧去吧,你老人家不急,池的佳人可等不及了!

灵机一动,端起桌上的香茗高声呈敬,“万岁,喝茶!”

拓跋焘暗暗咬腮,狠狠剜了宗爱一眼:这个狗奴才,非得逼他现身不可!

落羽一听到宗爱的嗓音,诧然回眸:那暴君早就来了吗?“喝茶”大概说明对方已经站到口渴了。

抓起池沿儿上的“梨花带雨”扬手带在脸上,暗自思量:那家伙到底认出她了吗?拆开的名字不会是巧合吧?

哗啦一声,垂地的幔帐忽而裂开一条缝,闪烁的烛火映照着金光闪闪的面具,高大挺拔的身躯缓缓向她靠近,飘逸的长袍占满了她的视野。

人家王家卫出位带墨镜,他好端端带张面具干嘛?扮酷,充大牌啊?

拓跋焘隐隐有些郁闷,低头喝口茶的工夫,这刁奴居然又把那“梨花带雨”带上了。是成心跟他挑衅,还是另有其他的打算?按捺不住心底窜起的邪火,沉下嗓音质问:“朕一早就下旨太乐部伎饰演悲戏一律不准带面具。若非你卓然不群的歌舞,今日在德妃宫里朕就要了你的命!”

仅凭这段话依旧判断不出对方有没有认出她,雁落羽因而选择继续装傻,“万岁为什么这么讨厌这副‘梨花带雨’?”个性尖锐,直揭伤疤。

“不为什么。”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心里有什么病根她会不知道吗?轻薄的长袍翩然滑下宽肩,挺翘的臀肌一紧,砰的一声跳进池水。

“因为受过刺激?”明知如此,还成心刺激。她这种尖锐的个性实在很糟糕,她知道不好,但常常克制不了自己。说得好听一点叫做任性,大概是从小被爹妈娇惯的原因。

“是!受过刺激——因为一个不守妇道的贱奴。”嗓音残暴,狼性十足,飞扬跋扈地将她推压在池壁上,坚实的腹肌抵着她光洁的脊背,“朕,要好好地惩罚你!”一口咬住她的后颈,嗜血的凶猛霎时化作怜爱的吮吸……

贪婪的大掌在水推波翻转,覆上他专属的封印,宣示着被战火与铁蹄征服的领地。腰身固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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