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步步生莲-第27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决于什么样的道。

有道而乏术者,终被人所败,而有术而乏道者,必然将遭反噬。杨浩率五万疲弱不堪之民逃亡西北,是得大哥相助,才得以立足。杨浩据芦州而有今日,更离不开大哥的鼎力相助,杨浩是绝对干不出过河拆桥的事情的。”

杨浩郑重地道:“府州但在折家手中一日,杨浩绝不会对府州用兵。”

折御勋神色缓了缓,忽然苦笑道:“老三,你言重了。我……最近心情不好,说话未免有失分寸。”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道:“你的为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不知道,你的子孙、我的子孙,将来……他们之间是否也能像你我一般肝胆相照呢?”

杨浩也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我有一个残暴的子孙,或许他会对府州用兵,如果你有一个颇具野心的子孙,或许他会对夏州用兵,又或者,你我的子孙皆不肖,这西北大地上,再出一位豪杰,将你我留给他们的基业都取了去,未来的事,你我管得了么?”

折御勋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忽然苦涩地一笑,说道:“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那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事。我们就说些我们管得了的事吧,老三,如果在你有生之年,真能一统西域,奠基定国,说句实在话,到那时,你纵不打我府州的主意,府州弹丸之地,也已没有了独立生存的可能。我现在,终于明白仲闻身受重创,苦捱求生,煞费苦心地为儿子安排出路的时候,是一种什么心情了。”

“大哥……”

折御勋抬手止住了他的话,目不转晴地盯着他,沉声道:“如非得已,我是决不愿在我手中,把祖宗基业交出去的。可是你说的对,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也得为子孙后代有所打算才行。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朝一日,你真能一统西域,荣登九五,那时为兄才厚颜将府州归附,你会如何待我折家?”

杨浩苦笑道:“大哥,我真的无意于府州。再说,什么奠基立国,称王称帝的,这样遥不可及的事,谈它做甚么?”

折御勋嘿然道:“既然遥不可及,那我随便说说,你又何妨一答?”

杨浩无奈地摇头道:“好好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送大哥一个世袭罔替的折兰王,行了吧?”

折御勋一呆,失声道:“折兰王?”

杨浩笑道:“我听子渝说过,大哥本是匈奴折兰王后裔,祖上自匈奴分化出来,成为鲜卑,无魏王朝灭亡之后,与鲜卑皇裔拓拔氏一同融入党项,世居云中,始有今日,难道不是么?”

折御勋抚着他标志性的关公胡子,喃喃地道:“是啊,是啊,折兰王,折兰王,我家先祖,本是匈奴之王,纵横大漠,子孙不肖,不断衰败,不断迁徙,到如今不过一州之地,左支右撑,捉襟见肘,难道只是我折御勋不肖么?嘿嘿,要是能做个世袭罔替的折兰王,我折御勋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子孙,还有啥没有颜面的?”

折御勋自知杨浩越是发展,府州越是萎缩,偏偏这种隐性压制,是商道和士林自然的选择,他既无法指责杨浩,也不可能要求杨浩停止发展,恢复李光睿时期的封闭落后,在杨浩的不断扩张和发展中,府州必然几近于消亡,可是祖宗交下来的基业,如非得已,他是绝对不想交出去的,然而他不但要对祖宗负责,又不能不考虑子孙的出路,如此种种,纠缠心中,这才矛盾不已。

而今得了杨浩这个承喏,心中如醍醐并顶,豁然开朗,不禁心怀大畅。

赵光义的为人秉性,实在是叫人不放心,如果必须得投靠一方,他当然会选择杨浩。而宋国处置投降的国君,以原国君的身份,也不过是封个侯、伯,他折御勋就连侯、伯的爵位都不可能,顶多封个有名无实的节度使,纵然不死,三代之后,家门也必然中落,杨浩一开口就是一个世袭罔替的折兰王,这后路已然无忧,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想至此处,折御勋不由转哀为喜。

杨浩瞧他眯着丹凤眼,捋着大胡子,分明一副关二爷再世的模样,偏偏一脸诡笑,瞧起来奸诈无比,不禁好笑:“大哥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折御勋陡然清醒过来,连忙一正神色道:“自然不是,这次来,我除了提醒你向西集结军队,也须小心东边的赵官家,更主要的事情是……我的小妹子渝……”

杨浩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子渝,子渝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折御勋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哼道:“怎么了?老三呐,你小子也忒不厚道,我妹子她……她今年都二十啦!”

折御勋痛心痛首地道:“别人家的女孩子,十五岁都当娘了,可我妹子……,女人二十,形同败犬啊!”

杨浩翻了个白眼儿,心道:“至于么,二十岁,大一的小学妹罢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她哪儿像败犬了。”

折御勋却忧心忡忡地道:“二十岁了,还不许配人家,能不让人说三道四吗?长兄如父,她的终身大事,我不管谁管?本来,我是女方的家长,没有主动向人许亲的道理,可是……可是……”

折御勋忽然凤眼一瞪,正色道:“今天我拉下这张老脸,豁出去啦,你说吧,到底对我妹子有没有意思?凭我小妹的姿色,配不上你吗?”

杨浩方才指点江山的激扬派头全然不见了,他讷讷地道:“大……大哥,子渝的身份……,你知道的,我……我已经有四房妻妾了。”

折御勋挥手道:“这算甚么?你大哥我如今有九房妻妾呢。只要你不委曲了她,嫁过来之后,扶她做个平妻,冬儿是你发妻原配,咱比不了,只要不比旁人低一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杨浩满头大汗,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问题是……子渝外柔内刚,性如烈火,我看她……她与程世雄将军的娘子有些相似,不喜欢……不喜欢丈夫三妻四妾啊……”

折御勋紧锁双眉道:“我说老三,你怎么就那么蠢呢?”

杨浩呆呆地道:“啊?”

折御勋道:“十五妙龄、及笄之年时不切实际的想法,和二十岁时的老姑娘能比么?家中长辈给她说了多少门亲事,都被她拒绝了,还不是仍然惦念着你?你已经娶了四房妻妾,连娃儿都生了好几茬了,还能休妻不成,她既然仍是放不下你,就算心里有些不开心,可是只要你上门提亲,她还能拒绝不成?

她平时如何的闷闷不乐,我可是都看在眼里,我还能不了解她的心思嘛,她那几个侄儿每天被她训得三孙子似的,这无名之火哪儿来的,还不是因为你嘛。我已让她交出了折家的一切职司,这就有点待嫁的意思了。这次到夏州,又特意要她同来,她若不想见你,以她的性情,你想她肯来么?结果还不是痛痛快快地来了,都二十岁啦,成了老姑娘啦,你以为她自己心里不急?可你这榆木疙瘩,总不能要她主动以身相许吧?”

杨浩听的两眼发亮,连声道:“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吗?对啊,她刚刚那似有所指的话……,她若不是动了嫁人的心思,怎么会来到我的府邸呢……”

杨浩一拍脑门,喜不自胜地道:“大哥说的对,我这真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子渝……子渝真的肯放开心结,愿意与我双宿双栖,白头携老了么?”杨浩心花怒放,搓了搓手,才忐忑地问道:“大哥,那……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马上向你提亲吗?”

折御勋抚着胡须沉吟道:“女孩子脸皮子嫩,你若现在提亲,倒像是她自己送上门似的,子渝一定会感到羞涩。依我之见,不如……”

他刚说到这儿,雪儿骑在小白狼的背上,抱着它的脖子,笑逐颜开地闯进了大厅,小源和杏儿慌慌张张地追了来,一见自家老爷和折大将军正在厅上,不虞无人照料雪儿,这才施礼退下。

雪儿喜孜孜地叫道:“爹爹,爹爹,二娘娘和穿黑衣的姨姨玩的游戏好有趣,我也要爹爹教我。”

杨浩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在她颊上亲了一下,问道:“玩什么游戏?”

雪儿手舞足蹈地比划道:“二娘娘和黑衣服的姨姨在花厅玩游戏,她们跳来跳去,跳来跳去,你劈我一剑,我打你一拳,好玩极了,然后二娘娘扭住了黑衣服的姨姨的手,夺了她的剑,黑衣服的姨姨就羞羞了,二娘娘就说这是爹爹教给她的功夫,然后黑衣服的姨姨就像一只蝴蝶,咻地一下,飞出窗口不见了……”

折御勋抚着胡须,笑眯眯地道:“雪儿小丫头年纪不大,已经会学话了啊,呵呵呵,你的二娘娘是焰夫人吧?那穿黑衣服的姨姨是谁啊?”

杨浩瞧了折御勋一眼,突然抱着雪儿咻地一下,就飞出门口不见了。门外传出雪儿大惊小怪的叫道:“哇!爹爹咻地一下,比黑衣服的姨姨飞得还快啊……”

折御勋怔了一怔,突然也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便抢向门口,那小白狼一见主人离开,忙也追了上来,折御勋毫不客气,把它一脚踢开,便甩开大步,追着杨浩去了……

※※※

绥州,刺史府。

李丕禄的九姨太花飞蝶的闺房中。

花飞蝶自帐中起来,顺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懒洋洋地坐到了梳妆台前,抓起玉篦轻梳秀发,可是只梳了几下,便停了手,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仍然风华正茂,胴体丰腴匀称,容貌娇美冶艳,散发着成熟妩媚的魅惑力,就是那丝袍半掩的巍巍乳峰,娇雪腻玉间一道深深的乳沟,也足以令人沉醉。

刺史府这两年又纳进了几房侍妾,她们服侍的那个男人虽然换了一个,而她九姨太却依旧是所有女人中最受宠的那个,可是,她一点也不快乐。

纤毫可鉴的上品铜镜中,那如花美人一头秀发披散肩头,脸上还带着两抹酡红,和云雨之欢后的满足与慵懒,可是她的眉宇之间却是寂寥的。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个依赖美色,倚仗男人生存的女人。她一直怀疑大哥的死,与刚刚在她身上满足了兽欲,正躺在榻上的李继筠有关,可是她不敢露出一点疑色,还得尽心竭力地服侍他、取悦他,只为生存。

然而,绥州这座孤城,几乎已成了一座死城,她不知道李继筠会不会在榨尽绥州最后一点民脂民膏之后一走了之,也不知道这座城池会不会一夜之间就被杨继业或者折御勋攻陷。到那时候,她一个弱女子,又将成为谁手中的玩物呢?

轻轻地盘起秀发,玉簪轻轻插到一半,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又放下了手,让那一头青丝又复披下,黛眉笼烟,满是忧愁。

一只大手忽然按上了她的香肩,花飞蝶娇躯一颤,赶紧扮出一副娇媚的笑容,回眸娇声道:“大人……”

李继筠赤着黑熊似的胸口嘿嘿一笑,问道:“在想甚么,我看你好像很多心事?”

“我……”花飞蝶欲言又止,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壮着胆子幽幽地道:“大人,妾身……是为大人担忧,为我绥州担忧,这两年,绥州既无百姓税赋,又无商贾往来,四城紧闭,犹如一座死城,街上,每天都有人饿死,还能……撑多久呢?”

李继筠被她的柔情打动了,探向她胸口的大手居然没有如以往一般粗暴地揉捏,只是轻轻地握住那一部玉峰,柔声道:“你不用担心,你是我李继筠最宠爱的女人,不管到哪儿去,我都会带着你的。”

花飞蝶神色一动,脱口道:“大人要走?”

随即自醒失言,忙道:“啊,妾身不敢胡乱动问大人公事的。”

李继筠道:“告诉你也无妨。这两年,你以为我一直缩在绥州扮乌龟么?嘿嘿!我只是在等机会。静州完了,宥州也完了,还有一部分残部逃到了瓜州、沙州,我李继筠鞭长莫及,也指挥不动他们了,凭区区一座绥州,我纵有通天的本事,又能与谁为敌?我在等,一直在等啊……”

李继筠神秘地一笑,说道:“现在,终于不用再等下去了。很快,我的机会就要来了。”

他眼中露出危险而得意的神色,说道:“有一个比杨浩强大百倍的大人物,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条出路,我可以循那条秘密路径,远离绥州,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去。”

他直起身,傲然道:“到了那里,会有人提供给我金钱、粮食、盔甲、兵器……,提供我所需要的一切。有了粮,我就能召兵,有了钱,我就能买马。有了盔甲和兵器,我就能马上武装起一支大军,杨浩,就是两年前的我,我,现在就是两年前的杨浩。”

他狞笑着说道:“我一定会杀回夏州,亲手砍下杨浩的狗头祭奠我父在天之灵,我还要让他的妻妾做我的女人,狠狠地蹂躏她们,让他的子女做我的家奴,让杨浩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哈哈哈哈……”

他仇恨地说着,大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花飞蝶的香肩,仿佛那就是杨浩的头颅,花飞蝶一直银牙紧咬,苦苦支撑,直痛得花容失色,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娇呼一声,李继筠这才清醒过来,忙放了手,又复诡谲地一笑:“而这,只是我万一失败后的退路,我如今正在筹谋一件大事,这件事如果成功,这天马上就要变了,我再也不用扮可怜虫,藏头露尾地躲在这儿,也不用像一条丧家犬般灰溜溜地逃走,我会堂堂正正地站在这绥州城头,向杨浩挑战!”

李继筠说罢,仰天发出一阵猖狂、阴险、得意的笑容……

第499章 女人之间的战争

杨浩一缕风般掠进花厅,就见唐焰焰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品着香茗,旁边侍立着杏儿和小源,一见他赶到,立即娇声沥沥地唤了声老爷。杨浩却不应承,只是眉头微锁,向焰焰问道:“折姑娘呢?可是与你闹了意气?”

唐焰焰站起身,一脸无辜地表情:“官人,奴家岂会不知待客之道,又怎会无端得罪了折姑娘。折姑娘因何发怒,人家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呢。”

就这功夫,折御勋也追了进来,杨浩的目光在小源和杏儿身上转了一转,向小源问道:“小源,你和老爷说说,折姑娘为何一怒而去?”

杨家四房夫人各有本领,丫头们也都古灵精怪,且各有出身,各依一人,对自己说话恐怕会有所忌惮,虽不敢说谎,但是避重就轻那是一定难免的了,而小源是比较老实的姑娘,而且是自己在霸州丁家时就认得的人,一直服侍在冬儿身边,谅她也不会搪塞。

小源瞟了刚刚走进花厅的折御勋一眼,欠身答道:“二娘邀折姑娘入花厅就坐,又奉上今年刚刚购进的泸州新茶‘纳溪梅岭’请折姑娘品尝,接待十分热情。不过……折姑娘似乎心情不好,也不见什么笑颜,二娘与折姑娘就坐谈天,也只说些家长里短,聊着聊着,二娘又说起近两年来随老爷学武,一身技艺大为增进,折姑娘却不甚服气,二娘便与折姑娘切磋起来,结果……折姑娘落败,便一怒而去。”

这样说来,倒是折子渝气量狭窄了,折御勋字字句句听在耳中,却不相信自己妹子如此不识大体,可是如今他妹子可不是杨夫人,杨家的侍婢们哪有可能背了自己的女主人,说他妹子好话的道理,折御勋便干笑两声,打个圆场道:“老三,你看,我就说吧,舍妹近来脾气有些乖张,呵呵,倒让你们见笑了。女儿家使使小性子,发发小脾气,也没甚么大不了的。没关系,没关系……”

杨浩勉强笑了笑,说道:“折姑娘外柔内刚,一旦脾气发作,这夏州城,她未必就肯再待了。恐怕……”

折御勋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不错,这丫头,若是独自离开,我还真的放心不下,我这就去找找她。”

杨浩道:“我与兄长同去吧,不管如何,这总是待客不周。”

折御勋苦笑道:“还是算了吧,小妹脾气拗起来时,就连我也……,她如今正在气头上,我去劝劝她就好。”

“如此,有劳大哥了。”杨浩忙陪着折御勋步出花厅,走到廊下,略一犹豫,又道:“大哥,我没想到,会弄出这档子事来,子渝和焰焰,简直是一水一火,没有一回碰到一块儿不生出些事端来的,咳!咱们……方才所议?”

折御勋一口应承道:“自然还是算数的,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折氏家主,再说她的心意我不知道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他探头看看,见无人追来,又向杨浩挤挤眼睛,说道:“不过……,小妹还很少有在人前失据的时候,如今她也不知怎地,发了这股无名火,恐怕……也只有才能真正化解她心中的怨尤。”

杨浩郑重地道:“漫说小弟深爱子渝,就凭她为我付出良多,小弟心中怎不感念?子渝不是个不识大体的姑娘,偶尔性情发作,女人嘛,谁不这样,我知道怎么做的。”

“那就好,那就好。”折御勋拱了拱手,急急走出门去,雪儿眨眨眼睛问道:“爹爹,黑衣服的姨姨生气了么?”

杨浩沉着脸转身就往花厅走,雪儿咯咯地笑起来:“雪儿捉迷藏的时候,不管被小白抓到,还是被小源她们抓到,从来都不生气的,雪儿是不是比黑衣服的姨姨要乖?”

杨浩在她嫩颊上拧了一把,苦笑道:“乖,当然乖,我的小祖宗,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回到客厅,只见唐焰焰已坐回椅上,端起了那杯茶,见他进来,只是美目微扬,瞟了他一眼,便又赶紧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微微露出心虚的模样。

杨浩哼了一声,在厅中踱了几步,盯着小源道:“我不是叫你请三娘来待客么?怎么你独自在此?”

小源忙道:“奴婢已把话传到,三娘正处理几桩紧急的公务,说是马上便到。”

唐焰焰放下茶杯,板起俏脸道:“官人,焰焰不懂得待客之道么?还要叫娃儿来应承客人?”

杨浩瞪她一眼,怒道:“懂,怎么不懂,若是不懂,怎么就把人气跑了?”

唐焰焰站起身来,怒道:“我可不曾对她说过半句言重的话,她要发火,我有什么办法,你刚才也听到了,小源可不会撒谎,你就会怪我……”

杨浩怒道:“那也没有一见面便切磋武艺的道理,你们两个剑来剑去,在这花厅之中,成何体梳……”

唐焰焰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抢白道:“人家可没动刀动静。”她举起双手,翠袖垂下,露出一双皓腕柔荑,沾沾自喜地道:“官人,她动了剑,我可是空手喔……”

“你!”

唐焰焰马上又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泪巴喳地看着他,微微缩着脖子,一副等着挨训的模样。

杨浩哭笑不得,没好气地又道:“那我问你,你几时随我学过功夫来着?怎么就说打败她的武功是跟我学的了?这不是……她岂不是……”

唐焰焰破啼为笑,羞嗔而迅速地瞟他一眼,低下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嗫嚅道:“本来就是跟你学的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明知故问,要不是官人三不五时的便来‘教’……人家功夫,人家哪儿能打得过她。”

杏儿和小源不知就里,杨浩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脸上不由一热,拿这没皮没脸的丫头可真是没辙了,他跺了跺脚,努力维持着脸上的怒容,瞪眼道:“不许打马虎眼。那个……咳,那个只是内功,你空手入白刃的手法,是从哪儿学来的?”

唐焰焰抬起头,眨眨眼,一脸天真、理直气壮地道:“自悟的呀……”

杨浩怪叫一声道:“你?你能自悟武学?”

唐焰焰赶紧换了一副讨好的模样道:“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是我和马燚、竹韵,以扶摇子前辈的先天太极拳法,纯阳子真人的天遁剑法、静音道长的狐尾鞭法,再加上竹韵所习的极其庞杂的武功招法,倾心研究予以揉和,由马燚创出来的一套功法,施展起来,既优雅又犀利,我们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天山折梅手’。”

“天山折梅手!?”

“是啊,你不是总说,天山、昆仑山,都是我汉家故土,早晚要从你手中收回来嘛,我们起这么个名字,先为官人讨个吉利的彩头啊。这折梅手共包括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

杨浩有点懵了,喃喃地道:“天山折梅手?天山折梅手!”

唐焰焰道:“我受官人差遣,负责飞羽秘谍嘛,有许多刺探、潜伏的任务,需要深入敌群,不能携带兵刃,我们创出这套武功来,择其精要,传予咱们的秘谍,才好为官人做事呀。”

唐焰焰说着更加委曲起来,走到杨浩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抵在自己酥胸上,娇躯扭起麻花,开始撒起娇来:“人家一个妇道人家,这么费心竭力的,还不是为了官人你?如今不过是和折姑娘起了点小磨擦,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人家才是你的女人啊,你怎么里外不分啊?是不是天下间的男人,都喜欢胳膊肘往外拐,偏袒别的人女人,已经娶过门儿的女人,就成了落翅的凤凰,再也不受待见了……”

唐焰焰说着,已是眩然泪下。她本来就是极美的一个女子,眉眼五官更是精致到极点,毫无半点暇疵,自与小周后学了那双修功法,与杨浩效鱼水之欢之后,那种蕴于其内的媚态被开发出来,与她娇美动人的模样更是相得益彰,这一含泪,我见犹怜,不知不觉便露出了几分媚功。

杨浩大感吃不消,有些头痛地扶住了额头,小源和杏儿瞧了不禁感到好笑,却又不敢当着杨浩的面真的笑出来,只得紧紧咬住了嘴唇,把一张俏脸憋的通红。

杨浩无奈地叹道:“你……,唉!焰焰啊,你们之间曾经的些许恩怨,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总之……,这一次我不说什么了,但是决不允许再有下次。你呀,你那小聪明,可不要放在这种地方,明白么?”

唐焰焰马上换了一副模样,甜甜地笑,用力地点头:“嗯,奴家明白。应该大智若愚么,对不对啊官人,你看我傻不傻,呵呵呵……”

杨浩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在她丰臀上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响,唐焰焰哎哟一声,便捂住了翘臀,一双大眼瞟着杨浩,却有了几分水汪汪的味道。

杨浩把雪儿往她怀里一递,转身就走,边走边道:“小源,为老爷执行家法,今天中午不许二娘吃饭。”

小源瞟了唐焰焰一眼,赶紧应道:“喔……,是。”

唐焰焰追在后面,娇声道:“官人不要生气啦,人家今晚为官人炖参茸熊掌汤谢罪,好不好啊?参茸熊掌汤补气血、健脾胃、壮阳、益精髓,主治头晕眼花、少气乏力、食欲不振、心悸失眠……”

远远的,传来杨浩一声闷哼,唐焰焰捂住唇,吃地偷笑了一声,眉眼间满是得意。

怀中的雪儿大叫道:“二娘笑得好奸诈!和我家小白一样奸诈。”小白狼听见小主人叫它的名字,忙凑到了跟前。

“去你的,臭丫头,没大没小。”唐焰焰在雪儿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雪儿又大叫道:“哎哟,爹爹打二娘,二娘就打雪儿,我要告诉我娘。”

唐焰焰瞪她道:“敢去?敢去下回二娘不偷偷喂你糖吃了。”雪儿听了就扁起了小嘴。

唐焰焰道:“雪儿啊,二娘教你个乖,自己一家人呢,千万不要斗来斗去的,纵然别人小有不是,也要多多包容。要不然,你一时小小得意,却早晚搞到家人失和,家道中落,害人又害己。但凡大户人家,最忌讳的就是自家人之间勾心斗角,你二娘的娘家,已经够大了,可是咱杨家,将来更要大上许多,咱们家的孩子,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不过呢……,她折子渝可还不是咱杨家的人,你看她傲的那副模样,又有一个有势力的娘家撑腰,哼!还没门儿呢,就拽成那副模样,不削削她的锐气,真等她进了门,咱们这些女人还有容身之地么?”

雪儿道:“二娘是说黑衣姨姨吗?黑衣姨姨很好啊,一直笑眯眯的,还给雪儿糖和奶酪吃呢。”

唐焰焰白了她一眼道:“那是对你,可不是对别人,笨丫头,几块糖和奶酪就把你收买了,亏了二娘对你那么好……”

娃儿端坐案后,悬笔疾书,一行行端正娟秀的小楷字题写于卷宗之上,杏儿站在一旁,把发生在花厅的事情源源本本地向她学说了一遍,娃儿笔端一停,微微侧着头,若有所思地凝神想了片刻,莞尔一笑道:“折御勋此番登门,莫非是按捺不住,给子渝姑娘提亲来了?也是啊,子渝姑娘如今都双十年华了,就是她自己,也该着起急来了。子渝姑娘真若嫁进门,就是一家人了,那时再若与她争锋,必惹老爷憎厌,所以二娘抢在头里,先给她一个下马威。”

说到这儿,她笔尖一顿,轻轻地画上了一个圆润的句号。这是杨浩传授开来的分句符号,为防语意不明,容易产生分岐,节府乃至辖下各职司的公文都要注以标点符号,就连芦州印刷的各种经书、农书、医书、兵书,都莫不如此。

娃儿轻轻摇着手腕,摇头叹道:“二娘只是想削削她的锐气,免得她入了我杨家的门,目中无人,谁也不放在眼里,凭她的身份和娘家的势力,天长日久,影响渐深,咱们谁能与之相争?然而子渝姑娘身份尊贵,心比天高,天下的男子没有几个被她看得上眼的,可她一颗芳心偏就紧紧系在了我家老爷身上。

只是咱家老爷关心则情怯,总是畏葸不前,反把人家耽搁到了今日,最后还要折帅厚颜主动上门提亲,以子渝姑娘的冰雪聪明,焉能不知兄长用意?恐怕她早已是一肚子委曲,这个时候,旁人随意笑上一声,耳语一句,恐怕都要被她以为是在讥笑她,二娘偏又……”

娃儿苦笑一声道:“子渝姑娘轻易不怒,一旦动了真怒,恐怕又要凭生许多波澜。老爷想要一偿夙愿,与这怨偶共结连离,又要费上许多周折。二娘只想挫挫她的锐气,可她难道不晓得,男人是参天树,女人是菟丝花?子渝姑娘也是如此,她们聪明绝顶,偏偏就不明白……斗什么气,争什么争,难道不知道,老爷心中最在意谁,谁才是胜利者么……”

※※※

折子渝伏在马背上,挥鞭如雨。

骏马扬开四蹄,疾策如飞,马鬃迎风飞舞。

火辣辣的脸庞被风吹着,那种屈辱羞臊的感觉渐渐淡了些,可是委曲的泪水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一次,大哥执意要带上她同赴夏州,她就隐隐明白了兄长的用意。年已二十,孑然一身,折家许多比她小上五六岁的女子都已成亲生子,而她仍是形单影孤,独自一人,就算平时没有家中长辈没完没了的唠叼,没有那些奶着孩子的堂姐妹甚至侄女、甥女们一见了她就小心翼翼生怕她触景伤情的眼神,那种难言的寂寥、孤单,也早磨消了她的傲气。

她来了,用一种矜持、隐晦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如果那个该死的胆小鬼肯向她求亲,她也不想再为了一些既成的事实,与他计较那些毫无意义的恩怨。可是……可是唐焰焰欺人太甚!

折子渝抬起衣袖,又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

唐焰焰其实也没做甚么,只是太“热情”了一点,款待接迎,尽显女主人的风范,气度雍容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