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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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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知羞耻的小娼妇,克死自己丈夫的丧门星,吃我董家的穿我董家的,却一门心思的巴望着找个野汉子。这边刚刚有人给你提亲,那边你就把人领上门儿来了,欺负我董家就我这一个寡老婆子,治不了你这个贱妇么。”

董李氏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打,打得罗冬儿连连后退,每挨一记抽,身子都疼得一哆嗦,她忍着泪,委曲地分辩道:“婆婆这是说哪里话来,媳妇儿去领粮种,这才刚刚回来,丁管事好心送我一程,哪里就做出有辱门风的事儿来了?”

董李氏更是大怒,边打边骂道:“你还敢顶嘴?篱笆扎的紧,野狗不进门儿。若不是你这贱妇动了春心,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人家怎会巴巴的跑上门来给你说亲,这世上事怎么就那么巧?这边刚为你提亲,那边人家爷们就开始买好,帮你送粮回家,你欺负我这孤寡婆子短见识么?”

四下街坊邻居们闻讯开始凑上来,董李氏见了骂的更狠,抽得也更狠,她把牙根咬着,手中的鸡毛掸子没头没脸的往下抽,罗冬儿用手护住头面,被她一顿痛打,既不敢返抗,也不敢逃走,只是嘤嘤哭泣。

“够了!”丁浩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把粮袋一扔,劈手夺过董李氏手中的掸子,“咔嚓”一下就折为两断,猛地跨前一步,拦在了罗冬儿前面,二目圆睁,大喝一声道:“你算个甚么东西!人来疯似吧?”

董李氏晓得他如今是丁府的管事,可不敢正面得罪他,方才指桑骂槐的,也只敢拿媳妇儿撒气,如今见他怒气冲冲地夺去自己的掸子,不禁吓了一跳,只当他要动手打人,慌忙退了一步,不料退得急了,脚后跟一绊,一跤摔坐到地上。董李氏干脆把双腿一盘,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号嚎大哭起来:“大家看呐,都来看看呐,丁家的管事爷上门欺负我这孤寡老婆子啊……”

丁浩被这撒泼妇人气的不行,可是人家打自己媳妇儿,外人还真不能随便插手,否则这趟水只能越搅越浑,眼见这婆娘撒起了泼,四下果然有些街坊闻声走出来,只是见他在这儿,那些街坊大多是靠丁家吃饭的,不敢凑近了来,都在远处窃窃私语,便把手中掸子一丢,走到李大娘身边,低声问道:“大娘,这是咋回事儿?”

李大娘气的脸色铁青,说道:“老身本是好心,上门为你和董小娘子说个亲……”

一旁正手足无措的罗冬儿听了这句话“啊”地一声惊呼,一抬头正与丁浩望过来的目光对上,那张俏脸腾地一下臊得通红。

李大娘愤愤地道:“本想着这是一桩好事,要是成了,你们这两个孩子的终身就都有了着落。哪知道这董李氏如此刁蛮,人家冬儿是嫁给她儿子,可不是卖给他们董家了,凭什么就当奴婢一样使唤着,许不许人都由得她定。你看她那撒泼装疯的样儿。”

丁浩这才明白其中缘由,扭头一看涨红着脸蛋不敢抬头看他的罗冬儿,才十六七的小姑娘,清清秀秀的模样,刚抽条的柳枝儿一般柔嫩的身段儿,颈上、手上都有血痕,也不知身上还被抽了多少记,不由得心头一跳。

他不敢多想,当着这么多街坊邻居的面儿,更不敢和她多说什么,便径直走到董李氏面前。董李氏虽说又哭又叫的直嚷丁大管事欺负人,可是丁浩步履沉稳地走到她身边,她还真怕丁浩抬手揍她,不禁瑟缩了一下,眨巴着始终不曾掉下一滴眼泪的眼睛看着丁浩。

丁浩心中怒火翻腾,脸上却显得愈发平静,他慢慢哈下腰去,双手扶着膝盖,看着董李氏那张刁横中透着狡狯的眼睛,笑了笑,道:“董李氏,今儿发粮种,排到你家媳妇儿只剩下一些库底子,我就都给她了。看她身子单薄,怕是背不动这么重的粮食,大家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好意思不帮一把?这就帮她背回来了。青天白日,走在大街上,总不会有什么苟且之事吧?你就想得那么龌龊?”

他的微笑显得似有所恃,慑得董李氏不敢发作。丁浩又道:“我这刚到,就看见你拿着掸子把李大娘给赶出来,李大娘对谁说话都和气儿,这么大岁数,都没跟人红过几回脸,她就算上门说亲,总不是拿着刀子上门抢亲吧,至于么你,你不同意说不同意,还这样凶巴巴的把人赶出来?这么张扬是何居心?你正不正经不张扬出来怕人家不知道?”

丁浩连损带挖苦地道:“赶出来也就赶出来了,你这又指桑骂槐的打着媳妇儿,骂着我丁浩,您比我长着整一辈儿呢,晚辈好心帮忙往你家里送粮种,无凭无据的你这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撒泼弄痴的骂起人来,你也不嫌丢人?”

四下传来街坊们的一阵窃笑,董李氏面红耳赤,吱吱唔唔,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董李氏,你是贞节烈妇,那怎么不把耳朵剪掉明志守寡啊?那怎么不把你家的大门封死,让亲戚朋友的从狗洞里给你递吃的以示决绝啊?你干脆用裙子把头一蒙,跳了井不是更显得你贞烈吗?这可都是古代烈女的榜样啊。你何必穿红戴绿,头上簪花的?”

“你……我……”董李氏吱吱唔唔的不知说什么好了,换个人来,可能真怕这妇人受不得激,去寻死觅活的闹出人命。可是丁浩在基层工作时,邻里矛盾不知处理过多少,这种咋咋呼呼的女人见多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泼妇,你不比她更狠,根本就震不住她。

丁浩见她软了,冷笑道:“你婆媳孤寡,相依为命,的确不容易。可是推己及人,你也该想想你媳妇儿,她也不容易,你用不着这么刻薄吧?落个刁蛮狠毒的名声就好听?得,这是你自己家的事儿,我管不着,可你既是个好名声儿的,这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就捕风捉影的?”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有些狼狈的董李氏,鄙夷地道:“我是个爷们,而且是个光棍爷们儿,我还真不怕你编排我,要是我真有点风流韵事,那是炫耀的本钱,人家羡慕我还来不及呢,我怕你说三道四的?可你听着风就是雨,编排自己媳妇儿,偏往你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我说你这岁数是不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第074章 无良主仆

丁浩骂完呸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到李大娘身边道:“大娘,咱们走,她愿意耍泼由她去,反正丢的是她董家的人。”

说完搀起李大娘扬长而去,那董李氏坐在地上不是味道儿,想爬起来又觉得丢脸,正不知所措的功夫,罗冬儿上前搀起她,怯怯地唤了一声:“婆婆……”

董李氏就坡下驴,站起来恶狠狠地骂道:“你这小骚蹄子,以后给我安份一些,再要招蜂引蝶,看老身怎么治你。”说着还不解气,她掐住罗冬儿臂上一块肉,咬着牙根儿使劲地拧,罗冬儿痛得身子打颤,泪花儿在眼里打转,但是被她欺负惯了,却不敢哭出声来。

李大娘一路走,一路气的呼呼直喘:“老身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如此不通情理的人,你纵不应允,又何必耍刁撒泼?浩儿,你别放在心上,大娘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媳妇儿,我还就不信了,就凭你现在的出息,还娶不着个可意的娘子。哼,肯下聘娶她们家一个孀居寡妇,那是高抬了她们。这个丧天良的董李氏,只巴望着捆住一个壮劳力,等着吧,董小娘子现在年纪小,还不解风情,过几年岁数大些不思春才怪,到时候小包袱卷吧卷吧,跟个野男人私奔去,让她董李氏人财两空,气死她个刁钻泼妇!”

一向憨厚的李大娘被董李氏气得破天荒地咒起了人,丁浩苦笑,连忙好言相劝。李大娘恨恨地道:“怨不得我生气,你大娘还真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你刚才怎么只夺了她的掸子,应该大耳刮子扇她,咱们乡下没那许多说道,欠揍的泼妇挨揍,只会惹人耻笑,不会有人去同情她。你没看她怎么欺负董小娘子,真是让人气炸了肺。”

丁浩摇摇头,苦笑道:“大娘,浩儿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呐,说个亲,成不成的我都不嫌臊,还会寻死觅活不成?可是我不在乎,董家小娘子不成啊,她受我牵累,吃了那许多苦头。我故意撇下她不理,损了董李氏几句,她是好脸面的人,自觉没趣也就偃旗息鼓了。若是我真的扇她两巴掌,或对董小娘子维护几句,咱们的气是出了,可董家小娘子怎么办?她还要进董家的门的,那时不知要吃多少苦,咱们能冲进董家去维护人家媳妇儿?要不然,何止大嘴巴扇她,我都想一脚踹断那泼妇的胯骨轴子……”

李大娘听了叹了口气,拍拍他手臂道:“你这孩子,心思儿细腻,是个疼人的人呐,冬儿那孩子没福气,自己是个没主意的,又没娘家撑腰,被那刁妇欺负惯了,唉!不说她了,你就放心吧,大娘一定给你寻摸一门好亲事。”

丁浩眉头一皱,诧异地道:“大娘,这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找媳妇儿来了?我过了明年才二十呢,着什么急呀。”

李大娘吱唔道:“嗨,城里孩子才二十郎当岁儿找媳妇呢,咱们乡下孩子,十五六岁就当爹的可不少,你都这么大了,你不急,我这做长辈的急呀。”

罗冬儿扶着婆婆回了院儿,围观的街坊邻居也就议论纷纷地散开。有人边走边道:“原来浩哥儿看上了董家小娘子,说起来,董家小娘子真是个好女子啊,摊上这么个恶婆婆,整天非打即骂的,也真苦了她,真不如狠狠心,就此嫁了算了。”

另一人便道:“可不是,董家那个小药罐子成亲时我见过一回,那小子瘦得皮包骨头,见风就倒的主儿,整天拿药当饭吃,十三岁的新郎倌,长得就跟八九岁似的,一张脸上就剩那双眼睛还是活的,瘦小枯干像个猢狲。董家小娘子的舅舅也真是,就舍得把甥女嫁过去,一口好羊肉啊,就这么糟蹋了,简直是落进了耗子嘴里……”

一个妇人便叹气:“说这些有甚么用,董小娘子老实的过分,被那恶婆婆降得死死的。那董李氏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堵人家大门骂一天,都不用喝口水润润喉,骂人的话头儿都不带重样的,也就李大娘,常年住在丁家大院,不晓得她的厉害。董李氏娘家那帮兄弟更是人多势众,有几人敢招惹她?嗳,你还别说,今儿丁管事居然骂得她不敢还口,不敢撒泼。说起来,倒底是狐仙点化过的人,身上有仙气儿,那董李氏虽然刁蛮,却也不敢过份得罪了他。”

“我看,董李氏是怕了他丁家管事的身份,才不敢过份顶撞,毕竟是仰仗着丁家过日子的门户……”

众人议论着纷纷走散,丁承业站在道边儿上半掩的角门里,听着众人说话,愤愤然骂道:“嘿!丁浩那小子,居然想娶董家小娘子,妈的,老子还没拔个头筹,他就想尝鲜?”

丁承业身旁站着杨夜和柳十一,杨夜和柳十一得到丁承业授意要整治丁浩,二人有心在未来的丁氏家主面前卖弄自己手段,所以摩拳擦掌,不但暗暗安排人手准备做手脚,还在佃户里安排了人准备一旦事发跟着起哄,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丁浩居然玩了这么一手,发动群众斗群众。丁浩本来只是带着臊猪儿一个心腹去的,可是转眼之间,成千上万的佃户都成了他的帮手,一个个两只眼睛瞪得跟大眼贼似的,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还动得了手脚?当时那情形,只要明目张胆地玩些手段,不但治不了丁浩,他们马上就得成为众矢之的。

是以二人无可奈何,粮种放完,便灰溜溜地跑去向丁二少爷请罪。丁老二这一阵子被丁老爷委了件重要差事,收购粮食以备运往广原,这会儿他正在后院安排把收购来的谷子米麦分别入仓呢。

柳十一和杨夜匆匆赶来,把丁二少引到僻静处,源源本本地把经过叙说过了一遍,丁承业听了大怒,正痛骂二人无能,忽然听见后院外一阵哭嚎,又说什么丁家的管事爷欺负人,丁承业好奇,打开角门儿一看,竟看到这么一幕。那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已被丁承业视为禁脔,他还不曾得手,如何容得旁人打她主意,虽然丁浩的媒人被董李氏打出门来,丁承业还是又妒又恨。

柳十一正想挽回自己在丁承业心中的印象,一听这话连忙陪笑道:“少爷,这妇人偷情大多都是要讲个情调的,少爷人品俊朗,风流儒雅,她一个孀居的妇人,少爷只要略施手段,还不着了少爷的道儿?”

丁承业瞪了他一眼道:“废话,少爷还用你来教?可是这个妇人不同啊……”

丁承业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看向董家大门儿,说道:“这罗冬儿眸清似水,是个守身如玉的烈性儿女子,少爷我百般讨好,用尽手段,都不能上手,到今天,还沾不到她的半点鱼腥味儿,唉……”

柳十一眼珠一转,谄笑道:“少爷,说起女人,小人当然不如少爷看的明白。不过小人却知道,这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心性儿,像罗冬儿这样的女子,视清白贞操如性命,那就要费些心思了,不过却也并非全无机会。”

丁承业这人倨傲自大,目中无人,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喜欢采纳“忠言”,一听这话顿时双眼一亮:“哦?莫非你有妙计?”

柳十一笑道:“妙计可不敢当,譬如用药……”

丁承业拂然道:“什么损主意,妇人若不能乖巧奉迎,用药迷成死肉一团,床榻之上还有什么情调?少爷我那般急色么?再说,她这样的烈性女子,若不让她心甘情愿地从我,只怕醒来便要寻死,张扬出去,我爹还不打断我的三条腿?”

柳十一忙道:“咳咳,小人是说……用药么,那是下下之选。要让她心甘情愿从了少爷,那就得断了她的希望,毁了她心中最重视的东西,哀莫大于心死,等她走投无路了,还不乖乖从了少爷?”

“嗯?听来有些门道,你仔细说说。”丁承业不耻下问,连忙凑近了些。

杨夜虽然也想巴结丁承业,不过对这种坏妇人清白的事却有些不耻,可是事不关己,他又不想惹得丁承业不开心,所以只是别过了头去。

柳十一谄媚地道:“少爷,她不是看重清白名声么?那咱就毁她的清白名声,风言风语的一传开,让她颜面扫地,在街坊邻居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人人鄙视唾弃,那时候……”

“嘿嘿,少爷您想啊,她既看重清白,偏偏人人都说她风流放荡,千夫所指,众口烁金,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家里头日日受董李氏打骂,出门便是无数人鄙夷的目光,那时少爷对她稍示温情,还怕她不破罐子破摔,就此死心踏地的跟了少爷?”

丁承业听得眉开眼笑,伸手重重一拍他的肩膀,赞道:“好主意,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若是本少爷能得偿夙愿,少不了你的好处。”

柳十一一听连忙道谢,还得意地瞟了一眼旁边的杨夜。

杨夜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冷笑:“得意甚么,那罗冬儿若真的成了少爷的枕边人,得知今日之事,断不会对你感恩戴德。那时候,枕边风一吹,哼,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靠毁女人清白上位,可是丧良心的啊……”

第075章 浩子相亲

李大娘倒是风风火火的性儿,第二天一早丁浩叫起臊猪儿,正打算去城里的几家解库(当铺)看看,就被李大娘堵在院子里,一见丁浩,李大娘便喜气洋洋地唤道:“小浩儿,这是要往哪里去?”

丁浩道:“大娘,我要和猪儿去城里几家解库走走,担着这个巡察的差使,总得时常去走走才是。”

李大娘道:“既是进城,那也不急于一时,走走走,先跟大娘走一趟。”

丁浩问道:“大娘有什么事需要浩儿帮忙吗?”

李大娘拉着他一边走,一边笑道:“我倒没甚么事需要你帮忙,可这件事啊,少了你还真不成。我又给你找了位姑娘,就是开油坊的刘晓家的。刘晓家的这个侄女儿,是住在刘庄儿的,家里头排行第四,这姑娘斯文秀气,还识得字呢,这样的姑娘可不好找,本来啊,我也没寻思人家能答应,就是那么一说,嘿!那刘晓还挺中意你的,并不嫌弃你娘的身份,也不在乎你没有自家的产业,刘家家底挺殷实的,能跟这样的人家攀亲,你可是祖坟烧了高香啦。

刘晓的浑家说啊,能在丁家做管事,那本事就小不了,你在丁家能站住脚,那就在丁家干着,若是不能,有真本事在手,帮着他们家经营油坊,也不会吃不上饭。就这么着,决定今儿跟你见个面,先聊聊,要是顺眼呢,就给你娘正式谈谈。”

丁浩蹙眉道:“大娘,我现在压根儿没有成家的打算,再说了,刘家那个侄女儿,我也不认识,有啥好见的。”

李大娘道:“这不废话么,我跟你大爷当初也不认识,那不是揭了红盖头,这才算见着人儿了么?”

她笑着,又小声地说:“不过啊,你也别担心,说是不许见面,其实没那么严实,双方父老,总会安排个小儿女偷偷见面的机会。我琢磨着,现在刘晓那侄女儿就在他家的油坊里猫着呢,等你去了,她一准儿得偷偷的看你,要是相中了,你想看看她的模样,那闺女也准乐意。”

李大娘不由分说,扯起丁浩就走,人家一番好意,丁浩挣脱不得,只得苦着脸随她前行。臊猪儿跟在后面,眼馋地道:“大娘啊,你别光想着给阿呆找媳妇儿啊。小猪儿也没浑家呢,啥时候你也帮我寻摸一个呀。”

李大娘道:“嗨,你还寻摸啥呀,霍家那闺女,不是没事儿就喜欢跟你凑一块堆儿去么?”

臊猪儿一想那女张飞的模样,不由机灵灵打个冷战,不敢吭声了。

到了刘家油坊,李大娘回头瞪了臊猪儿一眼,说道:“没眼力件儿的,这是你阿呆兄弟相亲去,你还跟着做什么?门口蹲着去,别进来瞎搅和,大娘领你阿呆兄弟进去见见人家姑娘的亲友长辈。”

臊猪儿应了一声,连忙止住了脚步,不情不愿的丁浩则被李大娘拖进了油坊。

一进油坊,迎面便是一阵芝麻油的香味儿,李大娘扬声叫道:“刘晓家里的,我把人带来了。”

李大娘这一声喊,里边呼啦一下跑出一堆人来。

“来啦,呵呵,丁管事,你不认得我吧,我是小七他娘。”

头前一个花白头发的女人向丁浩热情地打着招呼,丁浩琢磨,这小七应该是刘晓的儿子,这妇人就是刘晓的婆娘,忙客气地笑了一下,叫道:“刘大娘。”

刘大娘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四姑娘他大姑、二姑、三姑、大伯、二伯、四伯、这是她老舅、这是她老姑夫……”

丁浩眼花缭乱,机械地点着头,随着她的介绍打着招呼,刘大娘又拉过一个拖着两筒鼻涕的小丫头:“泡泡,过来过来,丁管事啊,这是四姑娘她老姨。”

丁浩咧嘴笑笑,心道:“这小丫头片子辈儿还不小。”

等一进屋,只见炕上盘膝坐着一对男女,一人手里捧着一碗茶,神态有些严肃,都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热气缭绕中,两个人就像三清道君一般威严无比。

坐在左边那个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眼神犀利、打扮利索,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的主儿,右边那个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容貌平庸,普通庄户人的打扮,属于扔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脸上带着朴实憨厚的笑容。

刘大娘便笑道:“来来来,我给你引见引见,这两位……就是我们四姑娘的爹娘,呵呵,你们见见,老的少的坐下来聊聊也就投缘了。你这孩子,还站着干什么,来来来,坐,都坐。”说着把丁浩摁在一张杌子上,又往他怀里塞了一把大枣,热情地道:“吃枣儿。”

那炕头本来就不低,四姑娘的爹娘又是盘膝坐在炕上的,杌子其实就是木料做的小马扎,马扎那玩意儿能有多高?丁浩坐在杌子上,只能仰着脸看着炕头上端坐的那对老夫妻,看起来就好像是大堂上受审的被告。

“唿啦”一下,三班衙役们……啊不,是四姑娘的大姑二姑大伯二伯三姨四舅们人分左右,纷纷坐上了炕头,目光全都投注在丁浩身上。

丁浩还是头一回经历这种相亲的阵势,心头一阵茫然,他找了半天愣没找到李大娘坐在什么位置。这时候,四姑娘她老姨泡泡,那个五岁出头的小丫头抱着个杌子蹒跚地走过来,在丁浩身旁放下杌子,一屁股坐上去,然后从丁浩怀里拿出一个大枣,有滋有味的就着鼻涕吃了起来……

“丁浩啊……”

“啊?”丁浩看着旁边那个小姑娘又是鼻涕又是大枣的吃的起劲,呲牙咧嘴的正觉不忍卒睹,坐在炕头正中央的妇人突然发话了,丁浩回过神来,连忙仰头望去。

屋子里有点暗,这个妇人身后就是窗棂,阳光正从窗棂外斜着透窗而入,一道道光线照在她的背后。屋里人多,刚刚喧腾了一阵,灰尘也大,灰尘便在那光束里翻腾,好像瑞气千条,他的预备丈母娘就坐在这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的光环正中央,有点圣母临世的感觉……

第076章 合脚的鞋子

“丁浩啊,你是丁家管事,是有身份的人,不过……今天即然是相亲来了,那我们都是你的长辈,托一声大,就直呼你的名字了,你可不要见怪。”

说话的还是他的预备丈母娘,旁边的预备老丈人笑的就像弥勒大佛似的,却一言不发,看样子是个惧内的主儿。

“应该的,应该的,各位都是我的长辈,叫我的名字就好。”丁浩客气地笑。

站在房门口的同辈人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把玩着自己及腰的长发,偷偷瞄着他,看他有些尴尬的样子,不禁抿嘴一笑,旁边有个姑娘偷偷搡了她一把,她便有些害羞地移开了目光。这姑娘姿色一般,不过长得很是文静,腼腆含羞时,也自有一股女儿家的俏意。

四姑娘的七大姑八大姨开始轮番轰炸起来:

“丁浩啊,你在丁家,具体都负责些什么差使?”

“丁浩啊,你一个月的月例钱有多少?唔……做管事的,不会没有外捞吧?”

“丁浩啊,你要是成了亲,总得自己置办一处宅子吧?你刚做了管事,手头上可有这笔钱么?”

“丁浩啊,我们四姑娘可是识文断字、知书达礼的孩子,按理说成了亲得对老人尽孝道,不可以分家另过的,不过……听说你娘还是家奴的身份?奴的身份……可不好听啊……”

“丁浩啊,我们刘家的姑娘,那脾性儿都是极温顺的,要是真的结了亲,你可不能欺负了她。”

“丁浩啊,给我一个大枣。”

“啊?”听得脑袋一片雾茫茫的丁浩反应过来,忙把手里的大枣儿一股脑儿塞到旁边那位老姨怀里,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叉手一礼,说道:“各位长辈,今儿丁浩还要去城里五家解铺巡察一番,眼看着这时辰就快来不及了,实在对不住,你们看,咱们今天就聊到这儿如何?抱歉抱歉,实在抱歉。”

丁浩说着,不待他的预备岳父岳母答应,便歉笑着退了出去,一溜烟出了大门,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李大娘从后面追了上来,急急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啦,人家姑娘看着你还挺中意的,我正跟老刘家的商量,让你瞧瞧人家姑娘呢,你怎么……”

丁浩苦笑道:“大娘,你的好意浩儿心领了,不过这一家人的热情,我真是消受不起。”他转身欲走,忽又想起件事儿来,转身又道:“喔,对了,大娘别看我晕头转向的,我心里明白着呢,门口那个长发姑娘就是您打算说给我的那位四姑娘吧?”

李大娘眼睛一亮,连声道:“对对对,你看出来了?你看那姑娘咋样?”

丁浩笑了笑道:“人挺不错的,不过……这事儿讲缘份的,我觉得……我跟那姑娘不投缘。大娘您就别跟着忙活了,今儿要不是顾着大娘您的面子,我早就走了,可要总是这么熬着,我也受罪啊。”

李大娘纳闷儿地道:“既然看着不错,怎么还不投缘呢,你是不是嫌人家姑娘不够俊俏?”

丁浩无奈地道:“真的不是,这感觉……感觉不是能说的那么清楚的,总之……没感觉。好了,大娘,我得进城了,您可千万别再给我安排相亲啦,我走了。”

丁浩说完,急急唤上臊猪儿,一溜烟儿地往村口走。

冲着四姑娘这一大家子亲戚,丁浩自问也消受不起。至于那位姑娘,他也完全没有感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一番比较就能说的清的。就像当年港台四大美女,青霞排名第一,他却最迷恋曼玉。至于青霞,他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对她完全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感觉,很奇妙,却没有人说的明白其中的道理。

臊猪儿追上丁浩,好奇地问:“阿呆,那姑娘是不是长得很丑,所以你不喜欢?”

丁浩摇头道:“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不投缘。买双鞋子,还得讲个合不合脚吧,要是不合脚,你还穿么?”

“穿啊,为什么不穿?”臊猪儿理直气壮地道:“等找着合脚的鞋子再换一双就是了嘛。”

丁浩笑道:“那要是这双鞋子穿上了,就不许你随意的脱下来,哪怕你找到了一双更合适的,那你还穿么?”

“这样啊……,那我得考虑考虑,要是实在不合脚,那我宁可先打赤脚……”

丁浩笑道:“这就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到了村口儿,丁浩忽然站住了脚步。

村口是一条小河,河水清亮,蜿蜒如玉带,河边已经开始萌生了些春草的幼芽。早春的河水还是冰凉澈骨的,可是有个女孩儿却蹲在河边正在洗着衣服,不时的,她会举起双手,在嘴边哈几口热气。

那是罗冬儿,尽管只是背影,丁浩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从后面看,她的背影儿就像一只葫芦,纤细的腰儿,下边的臀儿就是葫芦浑圆的底儿。

丁浩的脚步慢了下来:“这个丫头,昨儿回去有没有被董李氏婆子又欺负过呢?”丁浩想起董李氏殴打罗冬儿似毫不留情的手段,心里有些不是味道。

他已走上桥去,终于忍不住站定,扶着栏杆回头望去,罗冬儿蹲在河边,裙子小心地提起,夹在膝腹之间,细褶的窄裙,褶如眉皱,对襟的月白襟子覆在裙外,用一根细细的带子系了,那窄腰有一种令人怜惜的柔弱。蹲在那儿的罗冬儿看起来更加稚嫩,像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她淘衣了几下衣服,蜷起小手哈了几口热气,眼角余光忽然感觉似乎有人在向她张望,忍不住停了手,抬眼向桥上望来,这一看,正与丁浩的目光碰个正着,冬儿双手握在胸前,乌溜溜的大眼睛向上瞟着,小可怜的样儿,就像一只蹲在河边的白色松鼠儿。

丁浩微笑了一下,无声地问:“你还好么?”

“嗯?”罗冬儿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困惑地看着丁浩。

丁浩又用口型问道:“她,有没有再打你?”

罗冬儿更加不解,于是那双俊俏的杏眼便睁的更大,秀气的小嘴儿微微张成O形,很诧异地看着他。

丁浩看她发呆的模样实在稚嫩可爱,忍不住轻薄心起,嘴唇一抿一嘟,无声地一个啵儿便向她O形的小嘴飞去。

董家娘子这一下看懂了,她很是吃了一惊,小嘴急忙闭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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