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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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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敌忾之心。

不料说到后来真相揭开,这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竟然就是杨浩新纳的妾室,而折子渝也不知怎地到了京中,还把自己编排的一无是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对吴娃儿的醋意大减,她心中更担忧的倒是杨浩与折子渝的重逢,因为她知道杨浩对折子渝实未忘情。

吴娃儿一张妙口生莲,这才说起自己与杨浩从相识到相斗,从仇家到情人的整个经过,在她言语之中,杨浩如何思念焰焰,如何洁身自好,说的是生动感人,唐焰焰在“如雪坊”时,本就听那丫环说过,先入为主,哪有不信之理。

随即吴娃儿又说起杨浩收到她的绝交信,如何的悲伤凄苦,如何的酩酊大醉,终至二人成就姻缘,唐焰焰一直以来是倒追杨浩,这还是头一回听到杨浩如此的思念牵挂她,感动的她眼泪汪汪,又恨自己兄长卑鄙无耻,伪造书信从中作梗,吴娃儿避重就轻,又把自己与酒醉的杨浩成就好事的事轻轻绕了过去。

最后,吴娃儿才说起折子渝与杨浩重逢的经过来,她要说明折子渝潜藏于“媚狐窟”的原因,又抱着“你不仁,我不义,你若不为难我家官人,我也不去坏你好事”的心态,无法立即把折子渝一手策划,使四两拨千斤之计,闹得大宋出现缺粮危机的乾坤手段说出来,只好说自己幼时曾受过折家的恩情,而折子渝进京交结权贵,不便公开露面,这才住进了她的“媚狐窟”。

各地藩镇,乃至南唐、吴越诸小国,私下交厚于大宋朝臣,本就是一件公开的秘密,唐焰焰自然也是耳闻过的,所以倒未生起疑心。吴娃儿陪着小心,曲意奉迎,把这个爱憎分明、毫无城府的唐大姑娘哄得十分慰贴,也就承认了她的身份。

因见娃娃模样娇小,唐焰焰不知她真实年纪,也未想到她比自己还年长两岁,听她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性儿乖巧可爱,对她倒真起了几分怜爱呵护之意。唐焰焰知道了经过之后,又听吴娃儿说杨浩对她痴心不死,就是为了她,才担起这塌天的重任,希冀立此不世之功,依傍魏王,求娶她过门儿,心中欢喜不胜,就想马上追及杨浩,让他晓得自己对他也是情比金坚,却被吴娃儿拦住。

吴娃儿的理由是:杨浩身边有晋王赵光义的人,一旦被他们察知她的身份,对杨浩的打算颇为不利,不如等到时机成熟,再与他相见。另外就是她在汴梁耳目灵通,听说晋王与宰相素来不和,双方各自派了人随魏王南下,各怀心机,为了一己之利,难免会置大局于不顾,从中捣鬼,这样的话,不如杨浩在明,她们在暗,帮官人完成这件大功业,那时再与他相见,则夫人必然更受官人敬重。再则……

吴娃儿理由充分,居然一口气列了七条之多,唐焰焰从小在男孩堆里长大,备受父兄长辈的呵护,从来用不着动什么心机,本来一个极聪慧的女子,变得性情大大咧咧,遇事更是没什么主意,让吴娃儿一通劝,登时动了心意,便依她之言,悄悄辍在了杨浩身后。

吴娃儿把唐焰焰请进自己卧房同榻而眠,双姝整日价厮混在一起,吴娃儿多少年练就的本领,多少老谋深算的朝臣、老奸巨滑的商贾,被她几句奉迎就能哄得飘飘然起来,何况是唐焰焰这样的傻大姐儿,及至到了泗州城时,两人已好的蜜里调油,这也就是吴娃儿,才有这般待人接物的本领。

听吴娃儿让老黑从头说起,唐焰焰便忍住了立即赶去捉那急色混帐的念头,也在一旁坐了,老黑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其实老黑倒也不是有意激怒唐焰焰,只是他的消息都是从石陵子那儿问出来的,壁宿一直在向石陵子追问此地哪里有丰腴风骚风情韵味动人的姑娘,表现得迫不及待,又说他与杨浩是堂兄弟,那他要逛窑子的话自无不带上杨浩的道理。

石陵子在杨浩面前自夸他门路精熟,整个泗州城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地儿,其实只是大话,至少泗州府衙的差人他就认不全,他对老黑的话信以为真,只道这官差意欲对那两个走私商人不利,便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他交待的事无巨细,最后还自作聪明地加了一句:“那两位客官就住在得月客栈,不过差爷要是去了捉不到他们,可往旁边的凤鸣楼去瞧瞧,他们方才还向小人打听,要去凤鸣楼耍子。”

老黑回来,自然一五一十向两位姑娘做了禀报。

吴娃儿既知杨浩此行下江淮的使命,对各地奸商的手段同样有所了解,听了老黑的话,她沉吟片刻,胸有成竹地笑道:“姐姐勿恼,官人绝不是到凤鸣楼寻欢作乐的。”

唐焰焰只是自小所在的环境,接触的人群,才养成了她直爽的性子,也懒动心机,心智其实是非常聪明的,方才本能地一怒,这时坐了一阵儿,她已经反应过来,便颔首道:“不错,泗州虽是繁荣大阜,却不及开封十一,他能周游于开封四大行首之间不及于乱……”

说到这儿嗔了吴娃儿一眼,笑骂道:“你这只小狐狸除外,泗洲美女风情,又怎及得汴梁人物,他要么是想遮掩身份,要么是想像折子渝一般,遁迹青楼,打探消息,你不是说,青楼妓坊之中,消息最是灵通?”

说到这儿她脸色一变,失声道:“哎呀不好,如果是这样,那老黑冒充官差盘问那帮闲,岂不是打草惊蛇,坏了他的好事?”

吴娃儿嫣然道:“官人应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只是……官人原本只是霸州乡间百姓,随即便从征入伍,开府建衙,于市井间人物,终究还是不甚了解。那些地头蛇耳目之灵通,简直无孔不入,官人临时起意,微服私访于民间,其实行藏可谓是漏洞百出,就算没有老黑打扰,那帮闲也一定要弄清他的身份才肯交易的,以他们这些城狐社鼠的本事,随随便便就能查出大人入住得月客栈的时间,到那时必然露出破绽。”

唐焰焰拍拍胸脯,余悸未消地道:“不是我坏他好事就成,要不然他又要说我只会帮他倒忙。”

吴娃儿莞尔道:“官人时常还要赶回府衙的,如此往来要瞒过本地耳目实属不易,不过……有官人吸引那些本地粮绅也是好事。那些人晓得他是乔装改扮打扮他们消息,就绝不会想到在官人之外还有一路人马也是乔装打扮地来寻他们的把柄。姐姐可以趁此机会,让官人晓得姐姐也是可以帮他大忙的。”

唐焰焰双眼一亮,赶紧问道:“你是说……咱们也扮成外地粮商,诱蛇出洞?”

吴娃儿微笑颔首道:“正是!”

唐焰焰一听摩拳擦掌道:“要说做生意,我还真不是一无所知,冒充个粮商,那是易如反掌。只不过……”

她迟疑了一下道:“你我俱是年轻的女子,乔装改扮的功夫又不到家,若是女扮男装出面,马上就要惹人疑心。若是干脆以女儿身份抛头露面,恐怕更加叫人觉得奇怪,这一计……只怕不成。”

吴娃儿蹙眉沉思片刻,说道:“此事倒也不难,咱们只消找个人来充作粮商,咱们姐妹扮作他的妻妾从旁指点就是了。”

唐焰焰反问道:“这假冒之人使不得外人,咱们身边,可有这样伶俐的人物?”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老黑,老黑站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一时激动起来,肾上腺素陡增两百余倍,两条腿“突突突”地直转筋,脸庞都涨红了起来。

眼前这两个女子,在他心目中,那都是天上的仙子般不容亵渎,平时他都不敢正眼瞧上一瞧的,虽说要扮这粮商,与她们只是假凤虚凰一番,可要是听她们娇滴滴唤一声官人,那真是……让他马上投进洪泽湖去喂王八他都肯呐。

老黑立即把胸脯儿挺得高高的,满怀期望地看着两位主妇,等着她们点将。

唐焰焰和吴娃儿上一眼、下一眼,仔细看了半天,不禁双双摇了摇头。老黑长得黑点也就算了,身材魁梧粗壮,微微有点驼背,满脸的横肉,一身的凶悍之气,扮公差有那么点味道,扮山大王,倒有十分的威风,他充当打手惯了,哪里像个和气生财的油滑商人?

就在这时,张牛儿懒洋洋地走了进来,有气无力地道:“两位夫人,咱们要是想在泗州住上几日,还得进城去住才好,要是一直这么住在船上,停泊久了,要引起有心人注意的。”

唐焰焰和吴娃儿一见他进来,登时双眼一亮,吴娃儿便轻轻俏俏地起身,走过去背着小手,绕着张牛儿慢悠悠地打量起来,看得张牛儿莫名其妙。

张牛儿本是“媚狐窟”的一个外管事,“媚儿窟”是吴娃儿当家,宅院都是“媚狐窟”自己的产业,只有这保镖护院的伙计自成一路人马,这些人的头目称为外管事,就像“如雪坊”的赵吉祥一样,负责保镖护院,同官府、地头蛇、同行们打交道。

张牛儿就是这外管事之中的一位,负责迎来送往、答对客人,这人生得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一张有些市侩的脸庞长着两撇鼠须,属于扔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不过他在“媚狐窟”做了这些年的管事,倒是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为人精细,能说会道,又兼南来北往的客人见的多了,各有风土人情了然于心。

吴娃儿越看越是满意,盈盈地绕着他转了两圈,向唐焰焰回眸一笑:“姐姐,你看此人如何?”

唐焰焰笑道:“像,像极了,给他换套衣裳,便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了。”

张牛儿愕然道:“夫人,大夫人,你们在说甚么?”

吴娃儿咭地一声笑,调皮地道:“我们在说,您该更衣了,官人。”

老黑垮下肩膀道:“那我呢?”

唐焰焰向他扮个鬼脸,笑道:“你嘛,做管家护院正好,嗯……连衣裳都正合适,换都不用换!”

※※※

杨浩和壁宿匆匆赶去得月客栈租了两间房,又使壁宿赶回府衙暗中向魏王赵德昭通报了一声,二人便暂时在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那个帮闲石陵子出现了,带着他们出入于一些粮油铺子、拜访一些粮绅、还引见宴请了一位仓场库务吏吃花酒,着实做足了功夫。

可是这些人只说粮储不足,自己也是毫无办法,至于一些大粮商手中是否有粮,是否肯私下贩粮,他们也是不甚了然,任凭杨浩价钱开得再高,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杨浩渐渐察觉不对,那石陵子带着他们拜访的,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人物,整个泗州,似乎形成了一道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的关系网,他一个外人,若不能取信于人,根本难窥门径,如此下去徒耗时光而已。

“这样下去不成,恐怕……我们已经被那石陵子识破了身份,他在带我们兜圈子,我们在泗州呆不了几日的,若是再查不出什么眉目,就只得继续南下了。”杨浩忧心忡忡地道:“各地官府,但存私心的,恐怕都已派了人来观察行色,如果我们在泗州无所进展,他们的胆气足了,必然纷纷效仿,到那时,肥的是地方这些蠹虫硕鼠,朝廷就算把粮购齐了,也要耗尽国库,元气大伤。”

壁宿无奈道:“那怎么办?这几天陪着那些一身铜臭的粮绅瞎磨牙,我可是忍着一直没下手掏他们的荷包,要是一无所获,那我不是赔大发了?”

杨浩咬着牙冷笑:“他有他的翻墙计,我有我的过墙梯。一计不成,我还有一计,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295章 夫妻同心

泗州城里来了一位大豪商赖富贵,南京应天府人氏。

说他是豪商,倒不是他来了多少人,带了多少车马仆从,而是人家那气派,处处就透着富贵之气。车只三辆,俱是南海金丝楠木精心打造的华贵名车,一辆价值万金,据说在南方这样的车子一共也只四辆,其中倒有三辆在嗜好收集名车的前宰相魏仁浦府中,被他视为心爱之物,从不示人。

还有那商人的两个美妾,据说看到两个美人儿的人追着他们的车子足足走出七八条街,一路只顾望着车中美人,一不小心掉进河里的都有。大多数人没见着那两个美妾,但是很多人见到这两位美妾身边的那个小丫环采儿了。

这个青衣布帕、不着珠玉胭脂的小丫环,眉目如画、鼙笑嫣然,真个是又美又俏,其姿容较之泗州第一美人“环采阁”的头牌红姑娘祝玉儿也不差分毫。其言谈举止,举举大方,较之许多大户千金毫不逊色。没有一个长相平庸的女人会在身边留下一个杀伤力这么大的一个丫环,望其婢而知主人,那两位美妾美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这一来可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可是他们一进城,就把“泉香苑”这家庭园别墅似的客栈整个儿包了下来,以致很多人慕名而来,却是无缘与美人一唔。

第二天,这位应天府来的大豪商开始走访本地有名的大粮绅,一俟见着这位大豪商的尊荣,知道他那对美妾千娇百媚、国色天香的男人就不由得替两个美人儿难过。这位应天府豪商生得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一张油滑奸诈的面孔,两撇细长的鼠须,肩膀头上就是脑袋,看不到脖子,肚腩挺起老高,富富态态,真他娘的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可是人家有钱啊,别的富人家拜贴都是烫金的、泥金的,这位爷够骚包的,整个拜贴都是金箔打造,出手如此豪绰,自然一鸣惊人。头一天,这位赖大老爷宴请了泗州知府邓祖扬夫人的娘舅刘向之。今天又宴请了另一位泗州大粮绅周望叔。

刘向之和周望叔,是泗州举足轻重的两大粮绅,刘向之是知府邓祖扬夫人的娘舅,随邓祖扬上任才来到此地,而周望叔家族的郡望就在泗州,十几代传承下来,根基深厚,家底殷实。这一新一旧两大粮绅一个有官府背景,一个根基深厚,都与江淮道的转运司、发运司、籴便司关系密切,但是这两人之间却是势同水火的。

这位应天府的赖老爷居然毫不避讳地与彼此有隙怨的两大粮绅先后接触,而两大粮绅居然也不以为忤,欣然赴宴,更叫人对他的身份产生了猜疑。很快,有关赖老爷的身份背景就传扬开来。原来,赖氏家族是北方珠宝行业的翘楚,根基就在南京应天府,世家豪门,富比王侯,有些排场自然不足为奇。

听说,赖家现在与来自西北的大富绅唐家挂上了钩,有意拓展生意,多找几条生财之道,像这样的大豪绅,一旦与他攀上了关系,无疑一步登天,不只可以走出泗州,而且北方豪绅多有官场背景,一旦朝中有人,想要坐在家族事业那就容易的很了,难怪刘、周两家对他都是这般的重视。

酒席宴散,双方兴尽而散,席上酒兴大发,喝得酩酊大醉的周望叔周大老爷让两个美妾扶着上了自己那辆以明珠为帘的马车,一偎进座位,眼中的醉意立即消失不见,闭目沉思半晌,他向左边那个身材惹火的美妾问道:“娥容,你看……这位赖员外可信么?”

那个名唤娥容的美妾识文断字,精于算术,人既美艳,又聪慧机灵,周望叔许多帐务都倚赖这位贤内助打理,不止是他的妾室,而且也算是他事业上的一大臂助。听他问话,那美人娇哼一声,酸溜溜地道:“老爷都要拿娥容去换赖员外身边那个稚容美妾了,您的事儿,人家哪里还管得了。”

周望叔微笑道:“我不过是佯醉试他罢了,豪门世家子,岂重美妾姿色,我以‘八美图’换他一个美妾,他若应允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尚存疑虑了。呵呵,老爷岂会真的把你换出去?所谓借酒装疯,这就是了,待我‘酒醒’,自然反悔,到时只说换的是图,而非真正的美人,他若不肯,陪个不是也就是了,他岂会因之与我失和?”

周望叔有八个美妾,个个姿色上佳,曾邀名士绘就一副‘八美图’,将八个美人各具特色的妍态丰姿俱都绘在画上,饰以之钻石宝石,名贵无比。娥容听了方才转嗔为喜,却仍撇嘴道:“老爷盯着人家那个稚幼的美人儿,恨不得和一口酒,便一口吞下了肚去,他若真的肯换,谁晓得你动不动心。”

嘴里嗔着,她仍仔细想了想,说道:“应该是真的,如果是有人行骗,摆不出这样的排扬,而且,如果他们是假的,必然心虚,一个心虚的人,岂敢如此大张旗鼓,又冒充应天府有名的豪绅,却不怕露了马脚?”

周望叔“唔”了一声,沉吟不语。另一侧名叫阑珊的美人儿说道:“奴家也曾仔细观察过他们主妾的言态举止,确是大家风范,应该是做假不来的。”

她也是八美图上一个美人儿,向来得到周望叔的宠爱,沉思又道:“南人北人,风气不同,南人易妾卖妾、以妾飨客,习以为常,北人风气却不尽相同。这世上有个身为宰相,却慷慨以妾侍客的韩载熙,还有一个富甲天下,却宁可破家丧命,也不肯以美妾换取自家安危的石崇,老爷如此相试,原作不得准,依我看呀,娥容姐姐说的对,老爷是真的对人家的女人动了心了。”

周望叔哈哈大笑,在她香腮上捏了一把,说道:“八美图变成九美图,又有何不好?你也多一个姐妹作伴不是?”

说笑罢了,他笑容一敛道:“我看他们也无破绽,不过魏王正驻跸于泗州,风声很紧呐,如无十全把握,这口风我是露不得的。”

他轻拍美人滑腻柔软的大腿,缓缓说道:“老夫派往应天府查探虚实的快马这一两天就该回来了,且拖着他,等有了准信儿再说。”

“嗯!”娥容掩口轻笑,媚然道:“老爷,您别忘了得月客栈还有一个买家呢,五万石粮可也不是个小数目,您就不动心么?”

“呵呵呵……”周望叔轻笑起来:“杨浩,杨浩,好一个南衙院使,拆鸡棚捣猪圈的活儿他还成,想盘老夫的根底,就凭他一个愣头青?哼,吩咐下去,让石陵子继续带着这位杨大人兜圈子去吧,待他们离开泗州的时候,老夫会张灯结彩,搭出十里彩棚去为魏王千岁和他杨大人送行的,呵呵呵……”

※※※

“老爷,您喝多了,走得慢些。”

“老爷,腿抬高着点儿,可别绊着。”

娃娃、焰焰争相献媚,娇滴滴的嗓音听得人直酥到骨子里头,张牛儿本来只有三分醉意,倒有七分作假,现在让她们两个搀着,你一声我一声娇声沥沥地一唤,走起路来都有点顺拐了。

可是一进了车子,这两位就把他张大老爷给踢到一边去了,两个美人儿往榻上一座,张牛儿赶紧拾起两把扇子,哈着腰给两位捏着鼻子的美人儿扇起风凉来。

“你不错嘛。”吴娃娃笑吟吟地瞟了张牛儿一眼:“以前本姑娘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周望叔也算是十余传承的商贾豪门,在他面前,你居然气焰比他还要嚣张,举止比他还要雍容,叫他生不起丝毫疑虑。”

张牛儿本来就胖,又喝了酒,在这么小的空间里,还得巴结着给两位姑奶奶扇风儿,脑门上汗珠子噼呖啪啦地往下掉,听吴娃儿夸奖,他自得地一笑道:“周望叔虽说是十余代豪门,说穿了不过是泗州地方上的一霸,见过甚么大世面?小的在姑娘面前,名震京师的公卿王侯、声倾天下的鸿儒名士也不知见过了多少,他们席间饮乐的谈笑作派,小的都看得熟了,随便模仿模仿,再捡几个他们谈笑过的话题,还怕镇不住一个泗州土豪?”

吴娃儿抿嘴一笑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如今为山九仞,还是大意不得。这么大一笔生意,到嘴的肥肉他是按捺不住的,我看他已然意动,如今只是吃不准咱们可不可靠罢了。姐姐,你编排的这个身份没有问题……”

她扭头一看,只见唐焰焰板着一张俏脸正在生闷气,不禁怔道:“姐姐怎么了?”

唐焰焰重重一哼,没好气地道:“若不是咱们现在还要用到那个姓周的,我一定要他当面好看,他把咱们女人看成什么了,居然要跟咱们这位赖大老爷换妾,真是气死我了。”

张牛儿连忙把腰哈的更低,陪笑道:“小的这不是没敢答应么。”

吴娃儿听见唐焰焰竟是为他抱不平,不禁感动地握住唐焰焰的手,幽幽说道:“唉,天下间的男子,大多是哪此了,情浓时候,当你如珠似宝,山盟海誓滔滔不绝,一旦厌了,就像骡马牲口一般随意处置,哪个真把我们当人看了?也只有我们官人,王爷的权威也罢、自家的前程也罢,看的都不似自己的女人为重。也只有姐姐你这样的当家主妇,才会为小妹如此不平,小妹有福气啊。”

“我倒不是为了这个……”唐焰焰愤愤然道:“那个周望叔不把我们女人当人看,竟然大醉之后提出换妾,这个本已叫人生气,更加叫人气愤的是,他用八个美妾换你一个,怎么却不来换我?本姑娘难道就生得差了,入不了他的眼去?真真是个该死的东西,长了一双什么狗眼!”

“呃……”

吴娃儿登时无语:“我家这位大妇,怎么脑子里似乎缺根弦儿啊?”

※※※

石陵子一进房门,就搓着手,呲着牙,点头哈腰地笑道“哎哟,两位壁爷,都在房中歇着呢,呵呵呵,小的刚又联络了一位粮商,这位住的远了点儿,在城东马家集,您二位看,是不是雇两顶抬轿呀,要不然可辛苦多了。”

杨浩似笑非笑地道:“马家集就不用去了吧,呵呵,今儿去了马家集,明儿再去牛家坡,见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货色,答的一概是无粮可售,你每日收了我们的钱,带着我们像没头苍蝇似的东奔西走,这么走下去,恐怕猴年马月,也收不上来一粒粮吧?”

“啊?壁爷这是……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这个这个……小的是个粗人,是在听不明白。”

“粗人?”杨浩慢悠悠地踱到他的面前,折扇一收,在他脑门上“啪”地一瞧,笑容一敛,森森然道:“粗人?你这么瘦,风一吹就折的身子骨儿,也敢自称粗人?你拿本大人当猴儿耍,是么?”

石陵子脸色微变,狡诈的眸光一闪,装傻充愣地道:“壁爷倒底在说甚么?小人……小人真的听不懂。”

“听不懂,那本官就说与你听!”杨浩一回身,将袍裾一甩,往椅上安然一坐,沉声道“壁宿。”

“属下在!”

壁宿踏前一步,振声说道:“上坐的这位,就是右武大夫、和州防御使、南衙院使杨浩杨大人,还不跪下?”

“啊?什么?你……你们不要诳我,我石陵子……”

石陵子脸色大变,却不肯就范,吱吱唔唔只是装傻,壁宿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腿弯上,石陵子卟嗵一声就跪了下去,一时双腿欲折,痛得呲牙咧嘴,却不敢起来了。

杨浩冷冷一笑:“你不用怕,无论在谁面前,像你这样的角色,都只过是个听命跑腿的主儿,本官不会自降身份,跟你这样的小虾小蟹较劲斗气儿的,你给我听清楚了!”

杨浩微微向前俯身,沉声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件事本官既然要查,就一定会一查到底。开封府多少权贵勋卿家的不法建筑,本官只消画上一个圈儿,就拆也就拆了,他精心编织的这张网,本官也一定能扯得破,不是强龙不过江,叫他好生候着,本官自有办法把他这条老泥鳅,从洞里头挖出来!”

第296章 许人陈报

杨浩将石陵子教训了一顿,便带着壁宿扬长而去。石陵子跪在原地,大汗淋漓地发了半天怔,忽然如梦初醒一般,跳将起来便急急冲了出去。

壁宿早换了一身衣衫,稍作改扮,在客栈对面坊市中候着,立即悄悄尾随其后,石陵子匆匆行至五游桥,忽地在桥上站住,他望着河水怔怔思忖一会儿,忽然折身闪入桥侧坊市,慢悠悠地踱去,壁宿更加小心,只在远远人群中慢慢地辍着。

杨浩回到知府衙门,就在门房下面遮阴处候着,过了一阵儿,壁宿急急赶了回来,杨浩问道:“那石陵子去见过了什么人?”

壁宿摇头道:“我悄悄地跟着他,到了五游桥口,他站了一会儿,便折向‘五游阁’酒楼,似乎仍在招揽生意,他同那儿的几个帮闲汉子闲扯了几句,便各自散去,而他自己,则碰到一个到泗州买妾的乡下豪绅,便收了佣金,领那人寻牙婆去了。”

杨浩点点头,又摇摇头,轻叹一声道:“这些市井汉子油滑狡诈的很,我还是看轻了他们,本以为亮出身份故意恐吓一番,他惊慌之下会马上去见那幕后主使,想不到他一个帮闲无赖也有这样的心机。”

杨浩在院中徐徐踱了一阵,止步说道:“那些帮闲与他皆有勾通,消息随时会通过别人送回去,想盯他的梢,从他身上打主意是不可能了。看来还是魏王说的对啊,以正治国、以奇用兵,我们代表着官府,有着不可拂逆的威权,只要抓到他们一星半点儿的把柄,就可以借题发挥,这样的长处我弃之不用,偏去与那些地头蛇们较量阴谋诡计,这是落了下乘了。你且回去歇息一下,我去见魏王。”

杨浩匆匆赶到后庭,尚未进入月亮门,就听一阵幽幽的琴音传来,其中一曲传自赵德昭房中,另外一曲却是来自花树绿丛之中,琴音袅袅,互相应和,听来心旷神怡。

魏王侍从侍候在廊下,一见他来,认得是近来与魏王走动极亲近的朝官,不敢阻拦他去路,只是向他打个手势,示意他不要打扰了王爷抚琴,杨浩会意颔首,径直进入厅中,那近侍却折身绕向屋后去了。

杨浩放轻了脚步进入房中,就见赵德昭宽袍大袖地盘坐于光滑清凉的竹席上,在他膝前横置一案,横上放着一具古琴,对面是八屏的沃雪梅花屏风,屏风下的小几上点着一炉檀香,香气扑鼻而来,赵德昭则微瞌双目,正在自得其乐地抚着琴弦。

杨浩驻足一旁,只听两曲琴音忽而如遏行云,忽而婉若流水,应和缠绵,赵德昭一脸的陶醉,仿佛根本不曾察觉人来。待一曲弹罢,赵德昭方展袖起身,对杨浩呵呵笑道:“她奏一曲《梅花三弄》,我便奏一曲《阳关三叠》,相衬相映,珠联璧合,这位姑娘不但琴弹的好,而且人极聪慧,听其音而思其人,年方妙龄、清丽灵秀,如同书画跃然心头。”

杨浩想起花丛掩映下那翩然闪去的一抹纤影、锦衣罗裙,不禁笑道:“莫非是男是女也能从琴音上听出来?千岁既不曾见过她,怎知她定是个年轻聪慧的女子?”

赵德昭哑然失笑:“那怎能听得出来,本王是向府中下人问起,才知那抚琴的是邓知府的千金邓秀儿,年方十七,抚得一首好琴。她的模样本王虽不便问起,可是只听其琴音,却是可以想得出来的,若非兰心惠质、貌若仙子,怎能抚得出这样曼妙不俗的琴音?”

杨浩见赵德照无限向往的神情便忍不住想笑,看背影想犯罪、看正面想自卫的所谓美人儿实也不少,有一副曼妙娇丽好身材的女子,可未必就能长出一副精致妩媚的五官,杨浩便打趣道:“王爷若想见她,却也不难,王爷在邓府中住了也有两日了,找个甚么借口不能与这位琴友知音一见?”

赵德昭急忙摆手道:“不成不成,借住于邓府内宅,已然有些不大妥当,只好再寻借口窥伺人家女眷?”说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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