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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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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少瑾则坐厅堂的圆桌旁。她笑道:“我也没去过南昌府,不知道冬天的天气如何?我想,父亲那边肯定也不缺衣服,不过是我的一点孝心罢了。师傅看着给我推荐几个款式就行了。”

    “二小姐等等!”那妇人说着,转身就钻进了旁边屏风后面。

    有小丫鬟在门口道:“王娘子在吗?”

    那妇人皱着眉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道:“什么事?”

    小丫鬟陪着笑脸道:“王娘子不记得我了吗?我二房识大奶奶身边的红蕊。我们家大奶奶想给大少爷绣个步步高升的斗篷,大太太听说要黑色的玉石做眼睛。一时没找到,就差了我过来看看您这里有没有?”

    “等着!”被称为王娘子的妇人不耐烦地道,转身又钻进了屏风。

    红蕊不免有些尴尬,但她还是笑着和周少瑾、小檀打招呼:“姐姐们是哪个屋里的?看着面生?我是二房的,在识大奶奶身边服侍。”

    也就是二房程证的妻子郑氏的丫鬟。只是不知道是陪嫁过来的还是程家的世仆?

    周少瑾笑着和她点了点头,小檀则小声向她引荐周少瑾。

    红蕊一看就是个来事的,忙上前给周少瑾行礼。

    王娘子找了四、五件衣服出来,道:“这个是平日里在家穿的,衣袖什么的都宽松些……这个是出客访友的,要选些挺阔的面料。肩袖这里。也要做得贴身些……”

    周少瑾两世为人,也只是在重生后给父亲做过两件衣裳,并不懂这些,不禁竖了耳朵听。

    红蕊自然被撇到了一旁。

    她也沉得住气。安静地跟在她们身边听着王娘子说话。

    门外有人喊:“谁在屋里当值?”

    声音清脆。

    王娘子正讲到要紧处。听了也不搭理。继续和周少瑾说话。

    外面却响起轻微的喧嚣声。

    “鸣鹤姑娘,您过来了!”

    王娘子闻声色变,丢下周少瑾等人就跑了出去。

    周少瑾等人不明所以。

    屋外已传来王娘子献媚的声音:“鸣鹤姑娘。您怎么来了?这大热天的,您有事让小丫鬟传一声就是了,还亲自过来。瞧您走得这一身汗。快到屋里去歇歇……”

    清脆的女声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南屏姐姐说,上次你们送过去的那暑袜做得不错,想让再做几双……”

    “这是个什么事?”王娘子笑道,“是谁要穿?做多大?明一早就帮您送过去。”

    这是谁啊?

    周少瑾朝小檀望去。

    小檀摇了摇头。

    红蕊也满脸的困惑。

    清脆的女声笑道:“也不用这么急。你们这些日子不是在给二姑奶奶赶满月礼吗?等二姑奶奶的东西做完再给我们做也不迟。”

    “不过是几双暑袜,哪里就抽不出空来呢!”王娘子拍着胸,陪着来人往东厢房来。

    周少瑾坐直了身子。

    王娘子拥着个双十年华,皮肤白皙,浓眉大眼,穿着件湖绿色杭绸褙子女子走了进来。

    看见周少瑾等人,她愣了愣。

    王娘子忙笑道:“说起来都不是外人……这位是寒碧山房的小檀姑娘,陪了四房的周家二表小姐过来寻衣裳样子的……这是二房大奶奶身边服侍的……”然后指了那女子,“这位是池四老爷屋里的鸣鹤姑娘。”

    程池屋里的!

    这算不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呢!

    周少瑾眼睛一亮。

    鸣鹤却规规矩矩地屈膝蹲身给周少瑾行了个福礼。

    “鸣鹤姑娘不必多礼。”周少瑾笑道,“你在池舅舅屋里当差?好像很少去寒碧山房似的?”

    鸣鹤笑道:“我们是爷屋里做粗活的,哪里敢到寒碧山房去丢脸。”

    两人寒暄了几句,王娘子拿了几双暑袜出来,道:“鸣鹤姑娘,您要做什么样子的?”

    鸣鹤翻了翻,指了其中的两双,道:“就照着这个样子做几双吧?”

    王娘子连声应诺。

    周少瑾发现她要的暑袜是女式的样子。

    鸣鹤这是给谁跑腿呢?

    周少瑾想到一身黑衣,气质高华的集萤……她咬了咬牙,鼓起了勇气问鸣鹤道:“这袜子还有什么不同之处不成?鸣鹤姑娘怎么单挑了这两种款式?”

    “没什么不同的。”鸣鹤好像觉得她的话很好笑似的,道,“只是觉得这两个款式比较好看。”

    周少瑾赧然。

    晚上的更新依旧在老时间……

    o(n_n)o~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丫鬟

    鸣鹤见周少瑾满脸通红,就是脖子,也泛着淡淡的粉色,不由抿了嘴笑。

    周家的这位二小姐,面皮可真薄!

    而周少瑾自觉丢了脸,索性厚着脸皮和鸣鹤说起话来:“姑娘是池舅舅屋里管着针线的吗?我想给我父亲裁两件冬衣,正在找衣样子,不知道姑娘有什么推荐的?”

    鸣鹤有些意外,但还是笑道:“我们爷屋里的针线向来是由南屏姐姐管着的,我不过是个端茶倒水的,衣服样子什么的,实在是帮不上忙。二小姐还不如问王娘子,她最擅长这些了!”

    交浅言深。

    被拒绝了……

    自己还是太心急了。

    周少瑾讪然,不好再说什么,等到王娘子亲自送鸣鹤出门折了回来,她的心情才稍稍恢复了平胸。

    好在是还有人和她一样好奇。

    “没想到鸣鹤这么出众的姑娘竟然只是四老爷屋里一个跑腿的。”识大奶奶身边服侍的红蕊笑道,“也不知道那管事的南屏姑娘又是个怎样神仙般的人物?”

    王娘子听了直笑,道:“你看鸣鹤那样子,像是个跑腿的吗?池四老爷屋里三个大丫鬟,她就是其中一个,也属她最疯,这里那里都敢去,所以大家和她最熟!”

    三个大丫鬟?

    不是应该是四个的吗?

    周少瑾眼睛亮晶晶。

    她问王娘子:“除了鸣鹤和南屏,池舅舅屋里的另一个大丫鬟叫什么名字?”

    “叫集萤!”王娘子说着。转身去拿了几颗米粒大小的黑色玉石出来递给红蕊,道:“你看这个行吗?”

    “行,行,行!”红蕊连声道谢,却站着不动,一副等着听王娘子说长道短的样子。

    王娘子见状,也来了兴致。她道:“你们别看我帮着鸣鹤姑娘做针线,有南屏在,四老爷屋里的活是轮不到我们的。不过是鸣鹤姑娘为人爽朗大方,常来我们这里串门。些许小事求到我们头上来。我们总不能推了吧?这才做个顺水的人情……就是这样,这些东西也多半不是鸣鹤姑娘自己的——鸣鹤姑娘没这么讲究,十之**是集萤姑娘交待下来的,鸣鹤姑娘嫌麻烦。就推给了我们……”

    暑袜之类的小东西。通常都是小丫鬟们随手做做。用来练手的物件。

    看她那巴结奉承的样子,这话谁相信?

    周少瑾心里依旧是一派欢欣鼓舞。

    集萤,果然是池舅舅的丫鬟?

    可她却没有一点丫鬟的样子?

    还指使鸣鹤帮她跑腿……鸣鹤还不能不应……

    难道她是池舅舅的……

    一时间。周少瑾心里冒出来许多的念头……直到她出了针线房,红蕊和她们道别,她才回神来了。

    “……我是大奶奶的陪房,过来已经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我以后能去找你玩吗?”红蕊问小檀。

    小檀也挺精明的,笑道:“我现在服侍二小姐在佛堂里抄经书,等闲也难得在外面走动,你若是过来玩,得提前让小丫鬟给我带个口信,不然很难找到我的。”

    欲速则不达。

    红蕊没有勉强,笑着屈膝给周少瑾行礼,和她们在岔道分了手。

    周少瑾忍不住问小檀:“你知道池舅舅屋里为什么只有三个大丫鬟吗?”

    小檀道:“可能是之前服侍的嫁出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适合的人给补上吧?”

    这样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

    周少瑾道:“老夫人也不过问吗?”

    小檀仔细地想了想,道:“我们老夫人好像从来到都不管四老爷屋里的事的。”

    周少瑾找不到答案,有些沮丧地回了寒碧山房。

    碧玉见了笑道:“怎么?她们给你脸色看了?”

    “没有,没有。”周少瑾忙道,“那个王娘子还挺热忱的。不过就是遇到了池舅舅那边的鸣鹤,我听说池舅舅的针线都是由南屏管着,就想见识见识她的手艺。”

    碧玉讶然,随即笑道:“若是别的事我还能帮衬得了你一二,这件事我却没有办法——四老爷屋里的几位姐姐等闲不走动的,我虽在寒碧山房当了七、八年的差,却也不过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偶尔能碰到四老爷屋里的几位姐姐,就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了。这件事,二小姐只怕得去求老夫人了。她老人家开了口,四老爷那边服侍的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还是算了吧!”周少瑾只要一想到郭老夫人那威严的面孔,顿时就有些气短,“总不能为了这些小事去麻烦她老人家。”

    碧玉见她蔫蔫的,像霜打的花般没有了精神,心中一软,想了想,道:“要不,我让玛瑙帮你问问?她有时会向南屏姐姐讨教。听玛瑙平时说话的口吻,南屏姐姐还是挺好说话的。”

    “好啊,好啊!”周少瑾闻言心中一喜,脸都亮了起来,“我就是有点好奇。连府里针线房的人都压了下去……”

    集萤到底是什么人?她到时候肯定能瞧出点端倪……

    周少瑾在心里偷笑。

    玛瑙对于给南屏传话的事却表现得不冷不热。

    这让周少瑾不免颇多的猜测。

    小檀私底下安慰她:“玛瑙姐姐心气有点高,二小姐您别放在心上。既然是碧玉姐姐交待了的,她就是碍着情面也会相帮的。”

    “但总归是欠了碧玉的大人情。”周少瑾觉得碧玉人很好,凭白把碧玉扯了进来,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小檀笑道:“那是因为二小姐的人很好啊!”

    周少瑾愕然。

    小檀道:“老夫人赏了东西下来,二小姐总是请我们一起吃。有一次我不小心把二小姐的素面绡纱团扇沾了水。二小姐也什么都没有说……”

    素面绡纱团扇沾了水,就会留下印子,不能用了。

    周少瑾听着心中一动,道:“你难道是碧玉的什么人?”

    小檀嘻嘻地笑,道:“我从小是跟着碧玉姐的。”

    就像师傅带徒弟。

    周少瑾想想,觉得自己运气还是挺好的。

    自到了寒碧山房,也交到了待自己好的人。

    没几天,玛瑙来告诉周少瑾:“我已经跟南屏姐姐说了,南屏姐姐说,指教不敢当。二小姐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让小丫鬟把东西带过去,她帮您改就是了。”

    可她的目的是见到集萤……

    但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是再强求,不免让人怀疑她的用心。

    周少瑾闷闷不乐地道谢。

    玛瑙嘴角翕翕。好像有话要跟她说似的。

    周少瑾不愿意和她打马虎眼。直言道:“你可有话跟我说?”

    玛瑙犹豫了片刻。道:“四老爷屋里的活计多,南屏姐姐这些日子忙得睡觉的功夫都没有,二小姐有什么事大可以直接吩咐下去。未必就非要请教南屏姐姐……她也不过是名声在外……那些针线房的人看着四老爷不用她们,特意捧杀南屏姐姐……”

    原来玛瑙是为这个对她不满!

    周少瑾恍然,笑道:“你别误会。既然是孝敬父母的衣衫,我怎会假借他人之手。的确是听针线房的人这么一说,想见识一番。”

    玛瑙释然,愧然地向她道歉。

    “说开了就好了,说开了就好了。”周少瑾笑眯眯地道,真心觉得郭老夫人了不起,就是身边的丫鬟仆妇也都一派光明磊落。

    她突然觉得寒碧山房冷归冷,却也让人觉得安心。

    回到畹香居,周少瑾把这件事对姐姐说了。

    周初瑾知道她喜欢这些安静活计,想着妹妹大概就和那些喜欢写字的人一样,遇到个书法高超的人,总是要想办法瞧瞧那书画作品,看看那写字的人。

    “郭老夫人那边怎么说了?”她只担心周少瑾忙不过来,“可别把抄经书的事耽搁了。”

    “这件事我暂时还没有跟郭老夫人说呢!”周少瑾睁大了眼睛,道,“我只是过去看看,不必这样兴师动众吧?”

    她又不是真的去跟南屏学女红……

    周初瑾想想也行。

    说不定那南屏只是徒有虚名。

    若真是名至名归,再郑重行事也不迟。

    周初瑾不再说什么,第二天早上亲自送了妹妹出门。

    周少瑾听了沈大娘的课,跟沈大娘请了假,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程笳拉着她道:“你去哪里?今天打扮得这样素净?”

    周少瑾乌青的青丝绾了个纂,穿了件湖蓝色素面褙子,只在耳朵上戴了对银制的珍珠耳朵,柔眉顺目,清丽温婉。

    “天气太热,我想早点回去。”她见旁边的潘清支了耳朵在听,就没有说实话,“你要是也觉得热,明天提前请个假好了。”

    “这是个好主意!”程笳咯咯地笑,放周少瑾离开了静安斋。

    周少瑾松了口气,和等在小虹桥旁的玛瑙和小檀一起去了小山丛桂院。

    一路上,轻风习习,树荫清凉。

    玛瑙也一改前几日的冷淡,和周少瑾说起话来:“四老爷那边的规矩多,规矩也大。谁当值,谁轮休,都清清楚楚的。仆妇轻易不敢乱走动。四老爷又没有成亲,内院的事一直是从小就服侍四老爷的南屏姐姐在打理。只怕等会要委屈二小姐,跟了我直接去见南屏姐姐……”

    就算是在内院,各家也和市井街衢般有人情来往的。来了什么样的客,由谁接待,都是有讲究的。

    也就是说,池舅舅内院,没有个正经主事的人!

    姊妹们,今天的更新!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琴声(粉红票240加更)

    万里衡阳雁,寻常到此回。

    琴到深处,周少瑾潸然泪下。

    大雁尚有落脚处,她的归属又在哪里呢?

    这样的伤感在她的心底久久徘徊,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听得入神的并不止她一个人——程笳支肘托腮地坐在亭中的圆桌旁,双眸轻阖,竖耳倾听;潘清则倚在美人靠上,全神贯注地望着帘外的程识,满目惊艳;只有姐姐和她一样,眼角含泪,神色悲伤,低头用帕子擦着眼角。

    周少瑾不禁哂笑。

    可见不同的经历会有不同的感受。

    她到底还是和姐姐最亲近。

    周少瑾擦了眼泪。

    余音袅袅,一曲终结,大家清醒过来。

    亭外击掌声不断,称赞声不绝。

    周初瑾也感叹:“我在府里住了这几年,却不知道原来识表哥是高手!”

    程笳为哥哥程证抱不平,道:“这有什么?我们家藏龙卧虎的人多着呢!我哥哥的琴也弹得很好。不信我等会让他也弹一曲,保证技惊四座。”

    “还技惊四座呢!”潘清“扑哧”地笑,“弹琴是讲技艺的吗?那岂不是成了技师!弹琴是要讲意境的,意境到了,技巧反而是辅助,不是那么重要了……”

    程笳听不得她说话,打断了潘清的话,笑着问周初瑾:“姐姐,你可知道识从兄的绰号?”

    周初瑾摇头。

    程笳狡黠地笑道:“识从兄的绰号叫‘怜花居士’……”

    周少瑾等人都有些呆滞。

    好一会,潘清才恼道:“笳表妹。你怎么整天捕风捉影没有个正经的时候?识从兄的绰号,也是你能到处嚷嚷的吗?”

    程笳哈哈大笑,道:“识从兄最喜欢的就是养花了,他养的菊花,个顶个的都开到碗口大,他养得西府海棠,花期可以到仲春,所以才得了‘怜花居士’这个绰号……清表姐想到哪里去了呢?”

    潘清满脸通红,强辩道:“你怎知我在想什么?是你自己想歪了,却推到别人的身上……”

    周氏姐妹不想搅合其中。

    周初瑾含笑望着两人。周少瑾的目光则转向了挹翠亭外的程识和程证。

    两人一样的高大英俊。气质儒雅,不同的是程识多了几分书卷味,颇有些世家子弟的风流倜傥;而程证则更沉稳持重,显得老成干练。像世代耕读传世之家的子弟。带着几分质朴。

    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笑容灿烂,表情真诚,神色坦荡。就像一对知交多年的好友。

    可实际上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怕是谁也不知道?

    周少瑾扭过头来。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程许。

    他正盯着挹翠亭。

    周少瑾皱了皱眉。

    程许收回了目光,和身边的程诰、潘濯说笑起来。

    不一会,有小厮捧了琴过来,程许席地而坐,开始调琴。

    周少瑾耳边突然传来潘清的声音:“不知道等会许表哥会弹什么曲子?有了识表哥珠玉在前,不知道许表哥会不会紧张?”

    她声音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周少瑾非常的不喜欢。她淡淡地笑道:“难道清表姐知道许表哥擅长弹什么曲子吗?我可不知道!”

    潘清笑了笑。

    潘濯不知道说了什么,程诰等人都面露惊讶地朝挹翠亭望过来,随后又笑了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

    周少瑾离开了竹帘。

    有小丫鬟跑了进来,高声笑道:“几位爷说,不能让他们专美于前,请几位小姐也弹几首曲子,大家互相点评一番。”

    这就是要斗琴了!

    程笳大惊失色,道:“这是谁的主意?”

    小丫鬟不敢言。

    潘清笑着给那小丫鬟解围:“她不过是来传话,你冲着她发脾气有什么用。”然后柔声道,“这话是谁说的?”

    小丫鬟感激地望着潘清,道:“几位爷都这么说……”

    程笳气得直跳脚。

    挹翠亭外已传来程识爽朗的笑声:“既然是如此,我怎敢不从?”

    周少瑾等人循声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潘濯已站在了程识和程证的身边,程识正在解腰间的玉佩,道:“这玉是曾祖父所赐,算是彩头!”说完,又悔不迭地拍了拍额头,道,“看我,若是妹妹们独占鳌头,这玉佩却不合适了……”他想了想,喊了程许的字“嘉善”,道,“我记得你那里有几把好琴的,到时候拿出一把来给妹妹们做彩注。”

    程许豪爽地笑道:“大从兄开了口,小弟怎敢不尊!”他高声吩咐欢喜,“你去把我那把‘凰鸣’拿过来。”

    程识笑道:“还是嘉善细心,想得周到。‘凰鸣’琴身轻巧,声音清越,女孩子弹最好不过了。”

    程笳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戳戳她的胞兄程证:“他这算是什么哥哥?我什么时候都想着他。他却转眼间就把我给卖了。我要是不到祖母面前告状告得他罚跪,我就不是‘如意轩主人’……”

    她给自己取了个别字叫“如意轩主人”。

    潘清不悦,道:“兄妹间开个玩笑,你也犯得着这样攻讦证表哥?”

    “我说我哥哥,与你何干?”

    两个人又斗起嘴来。

    周初瑾看了周少瑾一眼。

    周少瑾没有作声。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潘清等人惊讶地望着她。

    有小丫鬟跑了进来,喘着气给周初瑾和周少瑾行了礼,道:“二小姐,碧玉姐姐说有事找您,请您挪步芙蓉榭。”

    程贤在芙蓉榭里宴客。家中有头有脸的女眷都在那边,碧玉是郭老夫人身边服侍的。

    周初瑾问那小丫鬟:“出了什么事?”

    小丫鬟摇头,怯生生地望着周少瑾。

    周少瑾却什么也没有解释,安抚了姐姐一声“没事,我去去就来”,然后带着春晚,径直出了挹翠亭。

    碧玉在芙蓉榭旁的凉亭里等她。

    见到周少瑾,她笑着迎上前去,道:“出了什么事?你要丫鬟给我带信,让我中途把你找出来?”

    “不过是有些人面目可憎。不想看见罢了。”周少瑾含含糊糊地道。拉了碧玉的手,“好姐姐,这次多谢你了。明天定请了你们吃酒。”

    原先不过是碍着情面去了挹翠亭,但并不代表她就得坐在那里难受!

    “吃酒就算了。”碧玉笑着打量着她纤细的身材。道。“你这吹一吹就倒的。到时候还不是哄了我们喝酒,你在一旁看着。”

    两人咯咯地笑。

    碧玉道:“我还要服侍老夫人,不和你说了。你等会哪里去?”

    “就在这里坐坐。”周少瑾道。“等到散席,我直接回芙蓉榭去。”

    碧玉笑着带了丫鬟走了。

    凉亭下鸳鸯游水,锦鲤成群,周少瑾折了枝柳条,坐到了凉亭外的太湖石石墩上逗着那鱼玩。

    春晚看着太阳渐渐升了起来,芙蓉榭那边已开始落座,便商量周少瑾:“二小姐,我去厨房里端点吃食过来吧?”

    已临近中午,周少瑾也就早上吃了半碗白粥,芙蓉榭那边又隐隐有饭菜的香味传过来,她肚子也有些饿了。

    “那你小心点。”她叮嘱春晚,“可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春晚知道她这是要避开程家的宴请,笑着点头,脚步轻盈地去了厨房。

    周少瑾丢了柳枝,抱膝坐在湖边,眯着眼睛想着心思。

    可有些事,太巧了。

    潘濯中了秀才,程贤请客……四房和程辂翻脸的事,以沔大舅舅等人的忠厚,肯定不会说出去,没有了四房做后盾,程辂想再借着程家更进一步,不管是哪一房,都会详细掂量掂量他和四房的恩怨,所以程辂也不会说,大家此时还不知道这件事,却没有请同为新科秀才的程辂……程识等人到花园里来开琴会,全是自家人,而且全是潘清和程笳的自家人……李老太太附和……她们去了挹翠亭……她和姐姐成了某些人的陪衬……

    周少瑾想到了潘清对自己的阴阳怪气。

    她和姐姐未必是陪衬,说不定还是人家的棋子也不一定。

    周少瑾冷笑。

    有人从太石湖垒石边走过,低声道:“……小姐果然搏了头彩,也不枉我们小姐这两天辛辛苦苦地选曲,背着人悄悄地练习!”

    周少瑾起身。

    看见红绿两道苗条的身影朝芙蓉榭去。

    这里是三房的地方,这两个丫鬟不是三房的丫鬟就是潘家的丫鬟。

    这是去给程贤还是李老安人报喜呢?

    看样子潘清是铁了心要嫁进程家了。

    可她若是因此想拿自己或是姐姐当垫脚石,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周少瑾绞着手指头。

    程识是二房的大爷,他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周少瑾回到芙蓉榭,众人正在议论挹翠亭的琴会:“……那边是许大爷得了头彩。这边是清小姐得了头彩……几位大爷还做了诗,识大爷说是要出本集子……可惜了周家大小姐,清小姐弹得是《梅花引》,周家大小姐选了首《清平调》,虽然也弹得好,曲子太简单了……不然这次夺魁的就是周家大小姐了……”

    没有人提程笳,也没有人提周少瑾。好像她们俩个人的不堪是意料之中的事。

    程笳恨得咬牙切齿,周少瑾却安之若素。

    她想到一个主意,或者可以查清楚庄家和程家当年的关系。

    姐妹们,这两天状态不好,昨天更新后仔细把文读了读,改了第六十五章和六十六章,情况有些对不上的,还请回头看看,手机用户刷新就行了。

    不便之处,还请原谅!

    今天的加更。

    更新可能会在晚上十二点左右,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吧!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气愤

    周少瑾叫了樊祺进来,吩咐他道:“你以后每隔两、三天就去平桥街看看余嬷嬷,去的时候不妨把那些梨啊、枣啊的买些去,陪着她说说话。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感念生母之恩,要为余嬷嬷荣养!”

    樊祺不解,道:“她如今已经在周家荣养了,二小姐还要怎地?难怪还要另外赏了宅子、雇了丫鬟婆子侍候她不成?她是惯在外院当差的,被人敬成了老太太,只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大家嬷嬷前、嬷嬷后的敬着,她想干活就干,不想干活就歇着的随意自在的好。”

    周少瑾笑道:“那你听过‘千金买骨’的故事没有?”

    樊祺摇头。

    周少瑾忍了笑,道:“回头自己找人去问去!我交待的事你却要给我办好了,不然小心我告诉你娘。”又拿出两吊钱,“这个给你买东西用,没有再跟我说。”

    二小姐说的话他根本听不懂。

    樊祺耷拉着脑袋出了门。

    迎面碰到施香。

    樊祺眼睛骨碌直转,把施香拉到了僻静处,道:“施香姐姐,你知道‘千金买骨’的故事吗?”

    “知道。”施香不知道樊祺的用意,照着书上说的讲给了樊祺听。

    樊祺这下明白过来。

    原来二小姐是想拿着余嬷嬷做引子,把曾经服侍过她生母的人都勾出来……可勾出来了做什么呢?难道也养着?供着?

    樊祺就不明白了。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提了几个梨,半斤枣去了平桥街周家的祖宅。

    程笳怒气冲冲地来找周少瑾。自作主张地把周少瑾屋里服侍的全都赶了出去。

    “真是不要脸!”见屋里没有人,她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你知不知道,潘清,她竟然跑到清溪湖边去散步,而且就那么巧的遇到许从兄,还跟许从兄谈笑风生,说什么敬仰许从兄的学识人品,想向许从兄请教弹琴的心得,问许从兄能不能把她推荐给郭老夫人。她想跟着郭老夫人学写字……你是没看见。她那娇滴滴的样子,还这样……”她做了个含情脉脉的表情,“真是肉麻死人了……我知道她不要脸,没想到她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亏得许从兄。还谦和有礼地和她微笑。温声细语地和她说话……我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她可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表现的这么温柔……”

    周少瑾愕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正滔滔不绝的程笳一下子卡了壳,支吾了半晌,才喃喃地道:“我。我让人跟着她……”话说出口,她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心虚,立刻挺直了脊背,虚张声势地嚷道,“这也不能怪我!谁让她表面不一,对我总是虚情假意的,我怎么也要揭穿她的真面目,让我娘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温良恭谦……也免得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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