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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秘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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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们不是要向上走吗?怎么这玩意儿朝下开啊?”钟苓伸长了脖子,使劲朝洞里看,迷惑地问。

“下去再说。”沙翔神秘一笑。继而对翦伟说:“那你们就不用来了。”又冲伊林招招手:“你来帮一把吧。”

梅岑急了,问:“翦莹要回到哪里去?”

“回我们原来的地方。”西门嘉宇说,“那里离如茗中学不远,通道在‘浪子’专卖店的仓库里。我们可以坐2路地铁去,车站就在前方五十米处左右,站牌是粉红色与紫罗兰色相间的。相当于地上的25路公交车。地下的地铁数与地上的公共汽车数量相等,路线也相对。”梅岑不明白他为什么把地铁的情况说得如此详细,也许他认为她们以后会需要找他?

梅岑感到什么东西在自己小腿附近蹭来蹭去,一低头:“啊,煤球!你怎么来了?”她怜爱地摸着猫咪暖烘烘的脑袋。

“哎呀,猫咪。你回去吧。”沙翔关切地说,煤球小跑过来扒拉着他的裤脚,“我今天没带干鱼片,你找老文去吧!”

“我有饼干,它会喜欢吗?”伊林在众人面前晃荡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煤球双眼紧紧盯着它。伊林打开袋子掏出一些蛋黄饼干放在猫嘴边。煤球挑剔地嗅了嗅,哼哼两声,走开了。

“贵族血统。”伊林开玩笑地咕哝着,把饼干胡乱塞回口袋。煤球叫了一会儿,看来今天是不可能有对胃口的东西了,一甩尾巴,扫兴地掉头,开始往回走,胖乎乎的身影逐渐消失。

“那么,我们也该再见了。”沙翔对翦伟等人说,又呼唤梅岑和钟苓,“我们该走了,来吧。”他走向洞口。梅岑和翦莹再次拉了拉手,就同钟苓一起跟在沙翔与伊林后面。

“伊林先下去接应你们,我在上面。”沙翔对梅岑和钟苓说。

“会有危险吗?”梅岑不无担忧地问。

沙翔慈祥地笑了:“不会。只不过里面比较黑,你们抓紧梯子就没问题。这个洞有点深,当心点儿,别掉下去。”

梅岑和钟苓紧张地看着伊林爬进洞里,连忙跟了上去。梅岑看着恩吉西的景物从视网膜中一点点地减少,越发慎重了起来。很快他们就陷入了漆黑之中,梅岑可以感觉到钟苓在她的上面小心地往下挪动。等到她觉得往下爬了至少二十米时,听到伊林“扑通”跳下的一声钝响,随后他警告道:“到底了。”梅岑伸直一条腿,接触到地面后才放心地松开梯子。

她环顾四周,他们又到了另一个房子中。

“这是哪儿?”钟苓跳下来时由于太猛烈,脚给扭了一下。她按摩着脚踝,眼睛睁得大大的,害怕地问。

“通道的唯一入口。”沙翔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也跳了下来,“在东面有一个按钮,伊林,去。”梅岑听见伊林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不祥的感觉增加了。

“好了!”一阵丁零咣啷的噪音和蒸汽声过后,一切又回归于平静。伊林的声音传来,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产生了无数次回声,好像一群幽灵正在维也纳金色大厅表演一百重唱。梅岑仔细辨认,看见了伊林,他的身边有一团模模糊糊的光芒。

“走吧。”沙翔说,不知怎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紧张的成分。梅岑和钟苓相互握着对方的手,确切地说是掐着。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好像失明了,只觉得眼前掠过一些形状古怪的金色色块,有点像现代超现实派艺术家达利先生的钟表雕塑造型。梅岑盲目地向前走着,离伊林和光斑越来越近。

“这里是又一个梯子。”他们已经顺利地来到伊林身边,原来那块光芒是一展昏暗的节能灯。沙翔仍旧让伊林先上去,然后是梅岑、钟苓,他自己还作为二号保护人。梅岑很高兴有人陪她一起使用这该死的通道,要是她自己,非吓傻了不可。

这架梯子比上一架更长,而且因为他们向上的缘故,这一次的攀爬也更累。这倒是比登山还登山啊!梅岑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攀登,一边狠狠地想道。其实她已经可以看见通道顶端的微光了。梅岑的心暖融融的,加快了脚步。

清晨明媚的珍珠白色阳光刺得梅岑几乎睁不开眼。伊林伸手把她拉了出来——她刚才设法揉揉眼睛,差点又掉回去。她出来时全身发抖,要知道那个“差点”没准会要了她的命,也会搞得下面两个人陪她一起送葬呢。

梅岑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臭气熏天的垃圾房中,与恶心的瓜皮果壳一类的东西呆在一起。她和钟苓一起从肮脏的窗户口翻了出去。沙翔和伊林懒得绕远路,就还顺着地道回去了。几乎立刻就听不到他俩的鞋与梯子相碰撞时的沙沙声了。

梅岑对钟苓说:“到我家坐坐吧,你还没来过呢。”

钟苓刚摇了摇头,就惊喜地叫了起来:“唉呦!我忘了今天是礼拜六!那好呀,我们走吧!”

梅岑家很快就到了。她一边在裤子口袋里翻找钥匙,一边暗自思忖着如何两全其美地对老妈解释自己一夜不归的原因。她和钟苓换了拖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愣住了。

妈妈正严肃地与人交谈,那人正是麦莎!

“麦老师!”钟苓脱口而出,“您怎么在这里啊?”

而梅岑想说的不是这个:“不,听着,老师、妈妈,我们真的有原因。我向你们保证我绝对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的!请你们相信我,我们有事,很严重的事!”她乞求地看着两个人。

“我们已经知道了。”麦莎说,她非但没有生气,还用了很随意的语调。她指了指茶几,“萧姬的父亲给我们寄来了这个。”那上面的杯子下压着一封拆开封口的信,注明了寄信人是萧辉。

“他说什么?”梅岑径直盯着信封中间的空白部分,也许字迹会透过来(荒谬啊)?

“萧辉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钟苓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梅岑竭力搜索记忆:“喔,在狄烽的手术室!我们看周末秘密的资料时,西门嘉宇不是给他发了个邮件,说什么怕他有危险吗?他肯定是这样知道的。”

麦莎瞬间变得很严肃,她低声对梅岑和钟苓说:“你们在地道里撞车后,U4的人就知道了。他们在废墟里找到司机的尸体,恐怕已经知道你们干了什么了。”

“不一定!”钟苓反驳道,声音大得出奇,“通过废墟和尸体他们只能猜测出一次车祸什么的,怎么会想到这一层?”

“话虽这么说。”麦莎仍旧很严肃,“可你们只把冷霜的中央处理器搬走了,她身体里还有两张备用磁盘。据说有一张录制了你们的行动过程——她的头顶有一个微型摄像头。”

“那我们真被发现了,而且他们还知道了都有谁。”梅岑的心顿时坠入了最低的低谷,她口是心非地嘟囔。“我就知道我们迟早都得完蛋,能坚持到现在也出乎我们的意料了。”

麦莎审视着她:“我们不能肯定。”她用息事宁人的口吻说。

“好在我们只去了小部分人。”梅岑自顾自地说,没去想麦莎的话外音,“石迪、傻姑娘、萧姬还有麦老师您起码还是安全的,如果我们都归天了,你们还可以继续研究。”钟苓热切地点头,她十有八九也觉得自己是死定了。

“萧辉说,U4的人好像只知道有狄烽。”麦莎沉思着说,“他的夹克落在废墟里了。但他们一直在掩盖狄烽还活着的事实,所以大部分人都以为他真死了。”

“这跟狄烽有什么关系?”梅岑问,“他又不是Mask的正式成员,就算他和我们在一起也没什么。”

“你们是知道狄烽为什么‘死’的。”麦莎垂头看着萧辉寄来的信封上的邮票,“如茗中学学生装芯片的事儿由他负责,可你们几个跑了,就是他玩忽职守。U4一次没杀了他,这第二次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梅岑想起了一些事情。刚才在恩吉西通苎烟路的秘道入口处,沙翔只说了翦伟一行人去“浪子”专卖店,而没明说狄烽去哪里!她那时侯想当然地以为狄烽照样回梦幻工厂,但麦莎这么一提,她又记起狄烽说过他是“悄悄”地开办梦幻工厂,可见他不应该回U4。梅岑不禁祈祷,但愿狄烽长点脑子,不要那么傻乎乎地自以为一切都安全了——他应该先在恩吉西避一避。

“你想到了什么?”麦莎小声催促着。梅岑迟疑了片刻,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事情太复杂,麦莎怎么就想得这么简单呢?

“也可能他们会发电子邮件。”梅岑的母亲犹豫着说,“你们可以去看看。梅岑,你的邮箱也好久没开了吧?”

梅岑点了点头,毕竟妈妈是局外人。她走进房间,看见被子还乱糟糟地瘫在床上,像一卷天津大麻花。她的脸刷地红了。她假装没在意,直接开了机,盯着鼠标上“方正电脑”的字样。钟苓和麦莎无疑注意到了,但她俩照样装作没看见,两眼牢牢地固定在还显示着一堆密码字符的电脑屏幕上。

梅岑的电子邮箱历来是妈妈催着让她开的,她好像有健忘症似的。自从初二时她申请了这个邮箱,就几乎没有主动开过。现在她的邮箱里也积压了不少来历不明的陌生邮件,她不去理会它们。萧姬发的拼图游戏和关于克来文的虚拟报导还在,她见麦莎没有打开看看的意思,就连同十来封陌生邮件一起删除了。

此时剩下的都是新邮件。有两封Hotmail成员服务,梅岑一向不仔细阅读:千篇一律,而且枯燥透顶;还有几封贝塔斯曼读书俱乐部的新书公告和华尔街英语俱乐部的广告;然后就是一封来自萧辉的邮件。梅岑双击了它,手有些颤抖。邮件很短:

如茗中学恐怕有危险,U4已经打算大肆进攻学生以此来销毁罪证。如果不采取行动,学校将会步诗羽中学后尘。萧辉。

面对这种情况,梅岑明白只能找神通广大的西门嘉宇。但这个人真的不好找,只有试试在网上聊天室之类的地方找了。他们第一次就是在那儿与他谈上的。

钟苓不客气地说:“如茗中学的学生都在U4的控制之下,找谁也没用。再说了,他不就是个网络高手嘛,伊林、翦伟都是黑客,为什么一定要找他?倘若你真的想找他,有什么办法?”

“去‘浪子’专卖店的仓库。”梅岑说,她对这个想法已经斟酌了好久了,“去秘道前他还说过可以坐2路地铁去,他把一切都说得很详细。我想他那时就知道我们会需要他。”

“哦!”钟苓说,深栗色的眼睛睁得滚圆,“他好像还说这路地铁相当于地上的……多少路公交车来着?”她看着梅岑。梅岑拧紧了眉头,好半天才一摊手:“我也不记得了,只得坐地铁了。”

“可你们知道怎么找地铁吗?”麦莎担忧地说,“还是通知其他人,一起想办法吧,你们几个孩子怎么可能阻止呢?”

“找地铁简单。”梅岑撇撇嘴,“只要回到恩吉西就可以了。而且我们就算找伊林、翦伟,也得到恩吉西去,是不是啊?至于怎么去,您觉得我应该告诉您吗?”她挑战地看着麦莎,她知道麦莎并没有参加他们昨天的行动,相当于一个陌生人。

麦莎有点惊讶:“你要信任我就说,反之那就算了。但我希望我和你们一起去,这样有个照应不是更好吗?”她没把握地建议。

“好。”梅岑不知为什么觉得如释重负,“有一条通道,从苎烟路可以到恩吉西,然后出了恩吉西,向……某个方向走五十米就到了2路地铁站台,然后就行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我以为从萧辉那儿得到了完整的消息,可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麦莎说。

“我们还和恩吉西的院士谈了谈呢,他同意援助我们。”钟苓自负地补充道。麦莎赞叹了起来。梅岑的母亲没有阻拦女儿再出远门,她只是告戒她们小心。梅岑、钟苓和麦莎一起出了门,向垃圾桶走去。快要拐弯了,梅岑扭头往家的方向看去,妈妈还站在门口。距离太远,梅岑看不清她的表情,隐隐觉得她很难过。

“通道在哪儿?”麦莎问,她悠闲地走在两个学生之间,简直像个罪犯在警察的密切监控下赶往监牢。

“声音小一点,老师。”梅岑警觉地四面望了望,“我们还不能说。哎,钟苓,脑袋别乱转,不然人家以为我们心怀鬼胎呢。”她对钟苓小声警告道,她正偷偷摸摸地看着过往行人。

到了那个通道入口的垃圾箱,梅岑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附近有没有人,拼命不去理会那扑面而来的臭气。

“很好。”她说,十分紧张,她不敢确定自己能否正确地运用这个秘密通道,“秘道入口就在里面,我想,谁愿意第一个下去?”钟苓犹豫不决地哼哼着。

“我……不太敢耶。”她慢吞吞地嘀咕道,“里面太黑了。”

麦莎倒是愿意先下去,但她以前没有使用过,这样做总不算妥当。于是,梅岑鼓足了勇气,先钻了进去。

“等等!”麦莎忽然说,“我有一个手电筒,要是……”梅岑点了点头,表明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毕竟现在用手电筒太保险呀!两只手抓梯子都有可能掉下去,更别提一只手了。

梅岑真的很紧张。她怕黑怕得不得了,现在她根本不敢往下看。为了消除恐惧,她轻轻地唱起了几首喜欢的歌曲,她依稀记起傻姑娘喜欢经典英文歌曲,经常用五音不全的嗓子轻声吟唱,不由得微笑了起来。她觉得如果真找到了西门嘉宇,那也很有可能见到她。她还记得她原名叫沙芸,可没多少人愿意这样称呼她;翦莹他们习惯叫她的网络代号宛月寒,这真是个好名字啊!一个人能同时拥有这么多名字,也是一种幸福!这样想一想,梅岑觉得内心那种压抑的沉甸甸的难受感觉终于减轻了。

她抬头想看看钟苓,但这会儿管道里已经黑得不行,什么都看不清,达利先生的钟表雕塑造型又出现了:软绵绵的、融化的,好像奶酪。估摸着下了三百级,梅岑感觉脚接触到了地面,她跳了下来,什么都看不见。

“到底了。”她学着伊林先前的做法提醒上面的人。

“噢,我们知道了。”麦莎的声音传来——可能由于管道较窄的缘故吧——显得瓮声瓮气的,使梅岑联想起大肚茶壶。不一会儿,钟苓和麦莎相继跳了下来,与她站在一起。麦莎打开了手电筒,照亮了这间空旷无比的大屋子。

“我们还要走好长一段路到另一个梯子那儿然后往上爬,才能到那个阴森森的破屋子。”梅岑压低嗓音说,她不喜欢回声。

三个人缓慢地走着,麦莎手电筒的白光照亮了尘封的屋子里的灰尘。梅岑觉得毛骨悚然,微微地发抖。突然,光束映照出了一根布满蜘蛛丝的铁柱子。麦莎沿着柱子上下一照,每个人都看清了:这是一扇类似于牢门的铁门,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我不觉得这是好现象。”钟苓悄声说,“你们想,会不会是我们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了?”

她说的一点不错。手电筒发出的光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们,四面除了铁门外,就是不知到底有多厚的石墙。

“要不我们爬回去?”钟苓胆怯地建议道。

“绝对不行!”麦莎和梅岑异口同声地叫道,顿时房间里热闹起来了:回声更加强烈了。梅岑打了个寒战,尽管她穿着两件毛衣和羽绒服。麦莎压低了声音:“我们必须尝试!怎么能临阵退缩?如茗中学的学生处于危险中,我们不能撒手不管啊!”

钟苓吓得直缩脖子:“我……这只是一个想法。我没说……”她惊魂未定地闭了嘴。麦莎转向梅岑,眉头蹙着。

“你们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机关?我是说,这个门的存在是可以忽视的吧?你没说你们曾被阻拦过啊。”

她的话启发了梅岑。她有点模糊的印象,伊林按照沙翔的吩咐按了一个按钮……然后她看见就在她们现在站着的地方上面有一盏灰暗的节能灯……按钮……梅岑果断地把手从铁栏杆之间伸了过去,在附近的墙面上摸索着。

她只希望自己的胳臂够长,足以接触到某个按钮。终于,光滑的手感被一块突如其来的凸痕打破了,梅岑心跳加速,刚想按下它,就感到旁边还有至少一个按钮。麦莎热心地过来帮忙。她的手臂往里探得更深,然后她一脸严肃地抽回了胳膊。

“有三个按钮。”她说,“而且摸起来都差不多,最里面的大一些,其它两个一个方的,一个三角的。”高超的感觉细胞啊!

梅岑一刹那有些不安:沙翔之所以没把通道的使用方法具体地告诉她们,不就是暗示了没事儿不要用它吗?可这下倒好,梅岑几乎准确地想象得出当沙翔看见她和钟苓带着个陌生人灰头土脸地从那一碰就塌的房子里钻出来时,脸上的那副神情!她张开嘴,想告诉麦莎这些事情。可麦莎和钟苓早已来不及思考了,胡乱蒙了一通,按下了离铁栏杆最近的一个按钮。

一阵乒呤乓啷的刺耳噪音,从铁门的底部“哧”地喷出一阵白色蒸汽,三个人仓皇后退,贴在对面墙壁上惊恐地注视着门徐徐上升,收拢在石墙顶端的一道夹缝里。巨大的声音停止了,又传来“嘣”的一声闷响,她们头顶上的一盏白色节能灯亮了,把她们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照得更苍白了。

“我们成功了!”钟苓低声用一种很激动的语调说。麦莎笑眯眯地点头,几乎兴奋得要与钟苓拥抱了。梅岑的心别扭地往左边一歪:自己究竟把不把那个顾虑告诉麦莎和钟苓?她一方面不想惹沙翔生气,另外也实在不忍抹杀她们俩成功的喜悦,便打算把这个秘密带进天堂。就在她下定决心时,钟苓抱怨起来了。

“哎,他们真不够意思。怎么不把使用这东西的方法说得明白具体些呢?害得我们虚惊一场!”

梅岑知道这下子没有办法继续隐瞒下去了,于是就不大情愿地回答:“恐怕是因为他不希望我们随便用它。”麦莎也犹豫了,钟苓则显得有些弄不清这件事。

“那他还不如不带我们来呢。”她安慰地拍着梅岑的手背,“他知道我们会来的,他知道我们迟早会需要他们的嘛!”

“可他也确实说过把我们送回家除了用秘密通道外没有其它办法。”梅岑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的纰漏。

“我们又不是在家闲着无聊想到那儿消遣一下!”钟苓理直气壮地说,洋洋自得地看着梅岑,“我们有事!”她演戏似地压低了嗓门,厉声说道,“人命关天的大事!而我们能力有限,所以只能求助于他们。这有什么错?我们不是迫不得已是不会来的!”

梅岑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觉得钟苓的话不仅起到了安慰的作用,而且还大有道理:她们又准备冒冒失失地闯祸了。

“那好,我们走吧。”梅岑轻轻叹息了一声。于是三人紧密地相互依靠着,按照梅岑与钟苓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试图找到另一架梯子的入口处。

“好像该向东走。”梅岑不太肯定地说,她自幼分不清东西南北,所以特别没把握。“沙翔是带领我们按这个方向走的。”

“所以应该反一反。”钟苓敏捷地接了她的话头,“向西。”她简短地指着一个方向,轻微的发颤的声音在房间里同样造成了回声,但不算效果明显。

“我才发现,这其实不怎么恐怖嘛!”梅岑大为惊讶咕哝道。

“如果我声嘶力竭地惨叫,你还会这么神定自若?”钟苓问。

梅岑乐颠颠地摇头:“应该不会吧。但是你没有啊!”钟苓也笑了:“我说着玩的。我真这样叫了,自己也得吓个半死呢。”三个人在空旷的房间蹀躞所产生的微弱声音混合在一起,很像一群小田鼠在急匆匆地穿过一片荒草丛。走在前面的梅岑突然撞上了一样硬邦邦的东西,弹到钟苓身上。

“哎呦!你怎么了?”名副其实的惨叫。至于它在房间里多次碰壁的回音重叠在一起产生的恐怖效果就别提了吧。

“我撞上了一个硬家伙。我也搞不清楚。”梅岑揉着身上被撞痛的部位,气恼地回答,没有忘记放低音量。回音还没有销声匿迹呢,仍在使出全力吓唬可怜巴巴的闯入者们。

麦莎及时打开了已经关掉的手电,上下一照:“没问题。是一架梯子,锈迹斑斑,真是不讨人喜欢。”

梅岑松了一口气。她在从铁门走到这里的整个过程中,目光只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尽管她什么也看不见,她生怕东张西望会带给她可怕的记忆。现在终于可以见到光明了,梅岑正求之不得。

她没有丝毫地迟疑,又一次打头,第一个爬上了梯子。五六分钟过去了,梅岑爬到了梯子顶部,来到了一个房间里。这就是那个要多不结实就有多不结实的小房子了。看来它的确已经成功地自动修复过了。她低声警告已经露出头的钟苓和最下面的麦莎:“尽量别乱碰什么东西,这房子,一根羽毛都能压扁了它!”等到麦莎和钟苓满脸灰尘地爬出管道,梅岑觉得害怕了。

她们要是刚好撞见沙翔、伊林、恩吉西的任何一名职员、甚至老文本人呢?

“抱着脑袋,别乱动!”梅岑严厉地对另外两个人说,看来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蹑手蹑脚地循着电筒的微光走向屋子那个用长木条钉起来的木门,也抱紧了头部,一脚踹了上去。

轰隆!随着似曾相识的一声巨响,屋子倒塌了。碎砖头、破木板无情地击打着她们,动静大得堪比海啸,梅岑简直觉得它已经把全地球的人惊动了。好一会儿世界才恢复了平静,珍珠白的光芒(我相信地下不怎么可能有阳光)眩目极了。梅岑正慌乱地想会碰到谁,就听见齐膝处传来叫声。

“是煤球!”钟苓惊奇地看着老文的黑猫,“不是人!我们太幸运了!”梅岑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有其他人来,就连忙从钥匙圈上解下了一个水晶玻璃装饰丢给猫:“喏,给你玩。别告诉别人啊!”

支开了煤球,梅岑、麦莎和钟苓尽量轻地往恩吉西的大门处溜。应该说是比较顺利的,除非算上她们遇见的一个脸上有些水肿的男子。她们机智地躲到了一个垃圾桶后面,幸运地逃过了一劫。当然,门口的那个长得很像白头叶猴的警卫也是个麻烦。但这次,那保安的面孔正藏在一份几周前的旧报纸上,压根就没注意到三个不该在这儿出现的人悄无声息地从他那愚蠢的眼皮下溜走了。

“我们幸运得可疑。”麦莎担心地说,这时候她们已经走在去2路地铁站台的路上了,“我听说恩吉西的治安一向很严。怎么今天我们这么顺利地跑出来了?”

“今天星期六。”钟苓唐突地说,“都回家休假了吧。”

梅岑懒得说话,就很随便地点点头。也许是这个原因吧。她自我安慰道,但内心深处对这个说法明显感到不大满意。要走到站台,就意味着三个人必须经过昨天晚上由部分Mask成员引起的车祸加火灾的事发现场。梅岑心虚地看了看钟苓,对方抱以同样的眼神:惭愧、担忧,或许还有侥幸和自豪?

“U4在这里搜查的时候,想必已经派人把这儿清扫过一番了。”钟苓瞪视着基本上没有任何受伤痕迹的地道猜测道。

“很有道理。”梅岑和麦莎都赞同。

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一根二人高的竿子。那应该就是2路地铁的站台了。它真的跟公共汽车站牌一样,不过地铁站牌似乎更大些,而且是紫罗兰色与粉色相间的,很漂亮。她们心里有些没底地走向它。

“我们是不是忘了查一查‘浪子’专卖店到底在什么地方?”在离站台有两三米时,麦莎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它不是一个很起眼的地方,那么公交车一般不会用它作为站名的。”

“啊!那我们该怎么办?”钟苓惊慌地问。而梅岑觉得她的顾虑真的是有点可笑。事实上,这跟乘坐陆地上的公交车实在是没什么两样,难道她们就不能询问车上的人?

她们在认认真真读了站牌之后才发现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上面不仅写了每一站的名称,还囊括了附近方圆三公里内的大大小小的地点、建筑名称,从圣尼古拉斯教堂到张老太的小米粉摊都在其中。

“好棒啊!”钟苓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这奇妙的站牌。梅岑的双眼迅速在上面移动,然后定格在第五站上。上面列举了足有五十个希奇古怪,却很富有个性的名称。

第五站,“风云莫测”时装中心。“吊顶”灯具制造场、“一脉相承”电话局、“甜与闲”花鸟市场、“臭名昭著”臭豆腐流动车、“黑人之道”咖啡屋、“浪子”专卖店……诸如此类。

“好了,我们就等着上车吧!”梅岑快乐地拍着手。麦莎和钟苓惊讶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没毛病。

“怎么了?”梅岑的笑容收敛了一半,“有什么——”

“我们现在在哪儿啊?”钟苓慢慢地说,表情就像在给一个大脑不健全的智障解释耳朵是用来听的这么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常识,“不知道这个就是白搭!”她又回头看站牌,梅岑也照做,脸上的温度之高,恐怕连炖熟一只绿头鸭都无懈可击。

“哦!”麦莎眼尖,伸手指着第二站。上面写的是:第二站,“卡雷拉斯”歌剧院、“火烈鸟”舞蹈学院、“黑洞峡谷”智力协会、“侏罗纪”学院、“贻笑大方”影视城、恩吉西高级科研中心……

“这条地下通道不应该在苎烟路下啊!”麦莎微笑着看着这些高雅胜地,“似乎更像白垩路的样子,都是好地方。”她愉快地点着头。梅岑想得和她一样,也有点纳闷。但转念思索,眼下要应付的事够多了,至于这里究竟更像苎烟路还是白垩路,干脆等下辈子再考虑吧。

就在这时,车来了。它浑身大红色,喜庆得不得了。窗户上挂着粉蓝色的半透明薄纱窗帘。在车头醒目的地方标着一个大大的金黄的“2”。三个人一见如故,赶紧上去了。

第十七章  如茗中学遭遇不测(下) 第十七章  如茗中学遭遇不测(下)

车上很空。除了一个尖嘴猴腮、神色狡猾的男人,一个戴墨镜的老太太和三个学生模样的人外,就只剩她们三个了。她们刚在软乎乎的位置上坐定,一个嗲里嗲气的年轻售票员就走着猫步踱了过来,细声细气地说:“买票。”

“我们第一次坐这车。”麦莎慌忙掏出皮夹子,钟苓和梅岑有些过意不去:哪有让老师请客之理啊?不过麦莎可没时间想这个,她惶恐不安地询问着,“多少钱?”

售票员的表情深奥莫测:“单价三块,你们三位是九块。”麦莎顺手捏了张十元的钞票递到她手上。她打了个哈欠,不慌不忙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在一个暗红色的崭新的皮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懒洋洋地丢给麦莎一个一元的硬币,不再看她们了。

“老师,这……”梅岑尴尬地说到一半。

“问题不在这儿。”麦莎慈爱地说,“好了,忘了这事儿吧。我们再坐三站就到了,集中精力。”她摆出老师们惯常的威严姿态。梅岑和钟苓不好意思地对望一眼,都看着自己的脚尖。

车快速地行驶着,外面时而是黑暗的地道,时而是明亮的景物。人们急匆匆地在商店、学院和娱乐场所之间穿梭,有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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