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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秘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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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苓!快来,帮帮我!”她头也不回地叫钟苓。钟苓笨拙地从座位底下钻出来,浑身发软,四肢无力地走向梅岑。

“来!”梅岑拉着钟苓,“往那儿看!”她指着那团扑朔迷离的光斑,迫不及待地等着钟苓的反应。后者从衣兜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费劲地顺着梅岑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好像是……!”钟苓难以置信地说,眼睛还盯着那儿,双手按着玻璃,呼出的蒸汽凝结在上面,雾蒙蒙的。

“是什么?”梅岑急切地看着她的朋友。钟苓摇着头,不住地感叹:“太不可思议了!太可怕了!太出人意料了!太离奇了!太邪门了!”钟苓仍旧不回答,一直看着那块光斑。梅岑踮起脚,不耐烦地也看着同一物体,唯一的不同点在于:深度近视、又忘带眼镜的她实在是徒劳,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车座下睡一觉呢。

“我觉得我们必须下车看一看。”钟苓终于说了一句梅岑能够完全听懂的话。

“你找死吗?”梅岑声音轻轻的,好像钟苓早已停尸在床。

“那个闪闪发光的,是个手术剪刀。你不记得了吧,是U4的标志。”当梅岑搞明白这句话的涵义后,不安之感油然而升。

冤家路窄,可也不会这么窄吧——她们居然阴差阳错地闯进了他们克星的地盘!不过二人谁都没有真正到过U4,只听傻姑娘说过它位于一座盛产变质海产品的臭不可闻的海鲜厂对面。

“那就——就出去看看?”梅岑不知怎的,也同意了这个想法。梅岑把蜡烛放到一边,谨慎地向车门移动。钟苓接过烛台,一把抓起两人的书包,紧随其后。

她们可能对车门的性质不够了解。梅岑先是又推又搬,拧着所有螺丝,试图尽可能悄无声息地把车门打开。但命运在门的大力协助下始终跟她作着极为顽强的抵抗,钟苓看梅岑都几乎琢磨着给门一脚了,赶忙适时拦住了她。

“你得把握住自己。”她用耳语般模糊的嗓音对那已经火冒两丈五的同伴警告道,“不然我们都得上西天。”她拍着梅岑的手掌,把身子探向门,缓慢地一扳某个螺丝,咔啦啦,门开了。梅岑惊奇地看着这因人而异的怪门,自嘲地叹息着。钟苓得意之中也不免有一丝疑惑——自己只会惹麻烦,偏偏门喜欢她?怪哉怪哉!世界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

开门后,钟苓的胆量就又掉回了世界最低点,快得让人生疑。梅岑无奈地走在前面。当她的脚掌接触到坚实的大地上时,才领会到——是真的领会到她们的处境了。尽管她以往曾经领会过许多次,但总是一知半解。她正位于一个高大宽敞的地道里,没错,是一个地道。

钟苓也下来了。两人每走一步,就听见重叠的脚步声可怕地回响着,阴险地四处碰壁。离车有尺把远时,一扇面积庞大的栎木旧门出现在了她们面前。这门似乎经久不衰,看上去十分坚固,使梅岑不禁想起了六号楼三楼的门。大概是受了点影响,梅岑觉得U4的门也不是那么安全,她指的是想必那上面关卡重重。钟苓好像亦有同感,此时也警惕地打量着门。

终于,梅岑伸手去握住铜制门把手。她本以为会触到一个冰凉刺骨的圆东西,可那把手摸上去一点不凉,反倒有些温温的,就像《老残游记》里的温凉玉。梅岑微笑着,门把手的暖流犹如刚从充满光明的环境引入,增添了梅岑的信心与勇气。咯哒一声轻响,门开了。它滑脱了梅岑的手,自动向后敞开。梅岑和钟苓神经高度紧张,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另一个地道在她们面前展开了,比前一个稍小一些。钟苓慌乱地看梅岑,对方平静而坚决地点头。在迈第一步之前,梅岑又回头看校车。它还停在老地方,但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走进第二个地道后,梅岑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圆圆的屋子,屋顶上悬挂着几盏摇摇欲坠的老式吊灯,造型与校车上的台灯出奇地相似,其余什么都看不清。就在二人步入房间的这一瞬间,所有的灯都亮了,同时,门也徐徐关拢。梅岑有些慌张,门关了,那万一遇到危险,她们该往哪跑呢?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回身去开门。完了,门真的打不开了。她愁苦地看看钟苓,钟苓惭愧地低下头,耳根红彤彤的。不过梅岑一点也不怪她,为什么?可能因为……

梅岑不吭声,环顾着这屋子。屋子的墙壁上还嵌着许多门,梅岑粗略地一数,足有二十扇,外形都破破烂烂的,似曾相识。

“我们走哪一个?”钟苓有气无力地问,脸还红着。

梅岑仍旧沉默。她没听见钟苓的话。她刚才一直在仰望着天花板,上面装饰着几副宗教画,有耶稣受难像,圣母玛利亚像等,她不是太了解,但觉得十分雅致。

“你到底是拿个主意呀?”钟苓急了,催促着。

梅岑回过神来,随便指了一扇门:“就这个。它离出口很近,如果遭遇不测,我们也好逃出来。”

这个门把手也是暖洋洋的,可能在阳光下晒了好几个钟头。一进门,就掀起一阵灰尘,搞得两个人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烟消云散了,她们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图书馆样的地方。这里有好多灯,借着光亮,梅岑看见房间里摆着许多陈旧的书架,上面杂乱无章地排列着好多书,都被鹅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或是说,她们两人是另一个世界的。钟苓慢慢把手伸向书架,有点害怕地抚摩着一排排书本的书脊。梅岑则站着,在这极端寂静的房间里,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连血液在血管中川流不息的哗哗声也听得一清二楚。倏然间,伴随着砰地一声响,门开了,一群人蜂拥而至。

梅岑和钟苓惊恐万状地回头,现在就算所有的门都敞开着她们也逃不掉了,一切都无济于事,这两人彻底手足无措了。可奇怪的是,这些人并没来计较她们的存在,甚至没注意到两个不该待在这儿的陌生女孩。梅岑困惑地看着他们。他们急匆匆地在书架之间穿梭,迅速地从上面抽出一本本大卷宗的厚书,烦躁不安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写着什么。

梅岑甩甩头,想告诉自己她是在做梦。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会毫不在意她们的贸然闯入?梅岑打着哆嗦,走到离她最近的一个年轻女人身边,观察着她。她显然什么都没有觉察到,因为她一直不停地对隔壁的一位高个男人说着什么,但图书馆吵闹得不得了,所以女人的话仅有只言片语飘进了梅岑耳畔。

“……明天日落时,我们就要被……”她语调急促。

“……我们在这儿呆着,就在这儿等着,听我解释……”男人和缓地回答,低头仔细检查着他本子上的大段文字。

她迷惑不解地看着这一男一女。她抬起一只手,使劲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女人继续在本子上抄东西,完全沉浸在其中了。梅岑弯了弯腰,这样她就可以和女人刚好齐平。

“呃……对不起?”她试探地凑近女人,怯生生地问。

那女人猛然抬头,梅岑吓了一大跳。但她并没有看梅岑,而是看着相反的方向,一个老太太在冲她微笑。

“请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梅岑语气强烈地叫道,伸手想拽住女人的手臂。她对她置之不理的恶劣态度很不满。

“梅岑!”钟苓虚弱地阻止道,但为时已晚,梅岑牢牢地抓住了女人——实际上,她的手立刻就径直从女人的臂膀里穿透,握着的是空气。她惊得后退几步,惊恐看看那女人,再看看自己的手。钟苓瘫坐在了地板上,恐惧地抓住身边书架的边缘。

难道她们见到了鬼魂?梅岑大口喘着气,害怕地打量着这间屋子里的人。她才意识到,自己和钟苓的衣服原来是什么颜色,现在仍旧是什么颜色;而屋里的人服装都灰蒙蒙的,泛着黄色,既好像尘封已久的记忆,又仿佛浸泡多时的梦境。再看屋里的其它物品,也是朦朦胧胧的,飘渺虚无的。

屋里的人们,这会儿都不说话,忙着摘抄资料之类的内容,好几个人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也许梅岑和钟苓做梦也没有想过,U4有这样一个房间,里面由幽灵来充斥!梅岑知道U4的确有许多希奇古怪的玩意儿,可有鬼存在这个事实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就算他们要搞研究,也别弄个鬼屋来呀!梅岑摸索着去拧门把手,在被鬼魂袭击和被U4的人碎尸万段中,她宁愿选择后者。

“二位不必惊慌。”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房间的一角响起。梅岑和钟苓不约而同地把头扭向那儿,极度的恐慌使得她们的上下牙齿不停打架。一个陌生人走了出来,他的脚步轻捷,至多也只有四十来岁,可其脸颊上深深的皱纹却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上几十岁。他看她们的目光中没有一点愤怒,一点惊讶,只有点沧桑古旧之感,好像他早就料到有人会闯进来。梅岑一方面联想起老樟树,好像又回到了如茗中学,心里怪怪的;一方面担心又来个幽灵找她们的麻烦。钟苓则显得不太害怕,因为她注意到这个人的衣裤都是深蓝色的,不含半点黄色。至少可以证明这是个实实在在百分之百的人。

“我们不是故意进来的。”梅岑嗫嚅着,耷拉着脑袋。

“你们应该把话说准。”陌生人叹了口气,“你们根本没有进来,更谈不上不是故意的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斗,不紧不慢地点上,陶醉地吸了一口,注视着房间里忙碌的鬼魂们。一席话说得梅岑压根找不着北了,什么叫“没进来”?

“那,劳驾您,能不能告诉我们他们——这里是什么地方?”钟苓小心地冲着屋子含糊地挥了挥手,似乎要窒息了。

陌生人审视着钟苓,又叹了口气:“你问我?哦,漂亮的小姐,恐怕你在白费力气。苏格拉底不是说过吗,‘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我坚决拥护他的看法。”钟苓扬起了眉毛,开始用一种不信任的眼神瞪视着陌生人,谴责着他。梅岑张大了嘴,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估计她被闹糊涂了。

“那他们不是鬼,对吗?”梅岑问陌生人,满含期待。

“对。真是个聪明的姑娘!”陌生人赞赏地点头,几点烟丝从燃烧着的烟斗里弹了出来,蜷缩着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熄灭了,“他们是梦境,是回忆,是幻觉;是虚拟的,是无形的,是飘逸的。我这么说你们听得懂吗?”梅岑和钟苓同时摇头,傻乎乎的。结果陌生人第三次叹了气。梅岑真想发火了,她失神地瞪着他,一脸狂怒。

“这间屋子叫做‘梦幻工厂’,是U4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陌生人开始用办公事的口吻解释,一下子正式冷漠了许多,“你们看见的不是幽灵鬼魂,而是人们的梦境。至少大部分是,我想还有一小部分是记忆吧……不过,这不归我管。”梅岑迷惘地看着屋子里的人,钟苓却在思考。

“他们是怎么被收集进一间屋里的?”她询问道。

“提取,汲取,猎取,还有剔除。”陌生人神定自若而不假思索地回答,“具体内容我可不会告诉你们的。”稍微顿了顿,他又开口说道:“你们所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梦境,来,我领你们去看看其他的。”他向门口走去,梅岑和钟苓紧张地对视一眼,紧紧拉住对方的手,并肩跟在陌生人后面。

“这,就是梦幻工厂的前厅。”他们回到了那个有许多门的圆形房间里,陌生人骄傲地介绍着,“现在,我打算先带你们去一个侧厅看一个东西。你们必须跟着我,不要乱碰任何东西,这里除了神奇就是危险。”他严肃地拍了拍梅岑的肩,拉开了一扇红木门,这扇门相当古老,上面有些符咒,发着光。

“欢迎来到脑部研究侧厅!”陌生人高兴地说,梅岑和钟苓被眼前的一切吸引住了:这像一个流水线作业的车间。不同的是,该摆放传送带的地方在这里被放进了好些个玻璃缸,整齐地排列着。里面漂浮着一些黏糊糊、滑溜溜、色彩斑斓的物质,听见有人进来,它们示威似地游到水面,凶险地嚓嚓作响。

“这是什么?”钟苓有点不情愿地指了指玻璃缸,半闭着眼,觉得恶心。梅岑也感兴趣地看着缸里的生物。

“它们不一样。”陌生人耐心地说,“最那头是一个完整的脑。接下来是大脑、小脑、脑干,然后是几百种神经元。”

“它们怎么是活的?”梅岑埋怨地问,“我们学校生物实验室里的都是标本,没听说过能单独培养。”

“它们被作了手术,得以单独存活。我们要弄清人与人的神经元的区别才能收集一切有价值的梦境,从而充实梦幻工厂的内涵。嘿嘿,另一方面嘛,也为我本身搞到饭碗。”他狡黠地笑了。梅岑发现自己也勉强地裂着嘴,别提多白痴了。

走出了这个房间,陌生人又将她们领入下一个门。这里的景物两人十分眼熟:所有物体都泛着黄色。不用说,又是某个人的梦境。这里的背景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人影憧憧,看起来他们在开鸡尾酒会。陌生人指给他们看一个年轻小伙子:“他是这个梦的主角。”

主角正和一位美丽的姑娘聊天,两人快活地交谈,不时喝上一口酒。等杯子空了,两人开始亲密地拥抱,随后发展为接吻。钟苓厌恶地背过身去,梅岑则觉得没什么。她一边欣赏着两人的热吻,边琢磨怎么从这里出去。她已经意识到,陌生人不会轻易放她们回去的。她总认为,现在的友好善意,只能是将来的邪恶凶狠的前奏。唉,真是的,她们昏了头了,明知这是U4的领地,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呆在车里,又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去车外逛逛呢?可谓自作孽,不可活也。

陌生人轻蔑地看着那对热吻的情侣:“哼,真是够无耻的,肮脏的、不切实际的欲望,定会成为一个人毁灭的标志。”他漫不经心地挠了挠鼻子:“那姑娘不会答应他的,做他的白日梦去吧。不过,人内心深处的欲望也是现实社会的一个征象,我们也把它收录进来了。”他看着梅岑和钟苓,调皮地挤眉弄眼。

下一个房间里,又是一个女孩的梦境。她用钢琴弹奏着一首又一首短小精湛的曲子,那声音如山涧云雀啾叽,雪里银铃丁冬,女孩面过西施貂禅,态赛蒙娜丽莎。如此人间精华,得一,足矣!

“高贵典雅的梦,寄托着崇高而质朴的情思。这样的梦境,我们自然求之不得,梦幻工厂将永远为它们敞开。”陌生人稍稍有点激动地感叹道。梅岑似懂非懂地凝望着女孩,也发现了她有一丝不同与绣花枕头的美,一丝有异与花瓶傀儡的美。这美就是艺术之美吗?梅岑钦佩地想,它的魅力真是大,与艺术思想相比,连人的生命也显得微乎其微,不足以为奇了。

“梦幻工厂包括了所有人的梦吗?”钟苓插嘴道,这时他们在观看一位老人的梦,梦中的他被许多天使般的孩子包围着。

“对,也不对。”陌生人悠悠地讲述,“宇宙天体包罗万象,你永远不能说‘所有’这个词,它的范围太广了。所有人?不,考古学家考证最远古的人类,至今还有疑点;所有动植物?不,没人能打赌渡渡鸟和大颅榄树灭绝的悲剧再也不会重演,也没人能肯定不会有新的物种加入;所有星宿?不,连硕大的银河系也只是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组成部分,又岂能发掘一切天体!我们人类的智慧还塞不满一只电灯泡呢,所以我们最好不要沾沾自喜,对我们不真正懂的事物妄加评论。”

梅岑迷瞪着问:“那梦幻工厂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

“这个么?跟你们这两个小女孩还真道不明。”陌生人苦笑着,“连我们这些阅历较为丰富的人,也参不透某个事物究竟为什么而存在。不过就目前而言,梦幻工厂应该是为U4存在。”

“U……”

“真的。”陌生人说,看着一个并不存在的小精灵,“U4是一个伟大的组织,但如果不是他们在如茗中学的事上搞了鬼,我也就不会装死了。”梅岑瞪大了眼:装死?U4的哪个人装死?无疑,她曾经研究过,曾经担心过,而面前这人——

“你是……狄烽?”梅岑不敢相信地看着陌生人,脱口而出。他愣住了,钟苓也一样。

“我吗?你们认为是不是?”陌生人明显不过在装聋作哑,他一定在盘算着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吧?眉头皱得这么紧,“我是狄烽,狄烽也是我,当然,他也没死,我们都没死。我想知道……萧辉还好吗?还有沙翔、伊林?”他冷不丁问梅岑道。

“问我们干吗?”梅岑故作无辜状,摊摊双手。

“他们在恩吉西混得应该还很顺利,不然你们不会活到现在的。”陌生人忧郁地凝视着梅岑和钟苓,“诗羽中学时期,逃离周末仪式是要搭进去生命的。现在不同了。”他开怀大笑,看着两人的目光有着明显的自豪。

梅岑不知道说什么好。目前的局势越来越混乱了,她和钟苓冒险闯入了U4,好在遇到了同盟者。等等,同盟者?狄烽是什么时候加入Mask的?好像没有!那这个人想——

“钟苓,快跑!”她拉起钟苓,拼命奔向出口,“他个弱智,根本不是我们这边的。我叫你——快跑!”钟苓却不动,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目光呆滞,眼神散乱。

“我……”她开口说话,“在哪儿?”她迷迷糊糊地看着梅岑。梅岑愣了,钟苓她神经错乱了?大脑短路了?头颅进水了?怎么变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知?

“她怎么了?”梅岑气冲冲地质问陌生人。

陌生人一脸残酷:“她?受了特异感官侧厅的影响,有点神智不清,就是刚才那个脑部研究侧厅呀。”梅岑愤怒地看着他。

“她会怎么样?为什么我没事?”

“我也觉得奇怪,你怎么会没事?”狄烽显得很困惑,“反正你们逃不掉了,我就实话实说喽!特异感官侧厅充满形形色色人的思想。如果你打搅它们,它们就会聚在一起,有可能搅乱进入者的思想。你的朋友显然惹恼了几盆神经元,然后它们合伙纠集大批同伴,破坏了她的正常思想。”狄烽津津乐道地笑着。而梅岑则气得说不出连贯话来,好久她才怨恨地大喊大叫:

“你暗算她!”她指着钟苓,钟苓憨厚地傻笑着,看着老头的梦境,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这是最卑劣,最无耻,最不要脸的行为!你怎么能这样!”

“世界是变幻莫测的,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现在我掐死你,敲碎你的脑壳也不会有人来阻止我!”他哈哈大笑,那样子是那么堕落,那么无耻!“我,狄烽,U4堂堂副院士,就因为如茗中学周末仪式逃了几个人,竟要被枪毙!那好,我就装死,并且暗地里创办了梦幻工厂。你不是一直问我,梦幻工厂存在的原因是什么吗?我告诉你,我要复仇!U4想除掉我,我就要先毁灭了它,把所有的神经元都放出来,搅浑了他们的脑子。你瞧,我的实验已经成功了!”他指了指钟苓,表情煞是恐怖。

“拉倒吧!”梅岑轻蔑地说,“现在你没机会杀我们。”

“哦?你的思维方式很古怪,你已是我的瓮中之鳖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打算使些什么小技俩!”他冷笑着,搬动着手指关节,发出可憎的“啪啪”声。但梅岑没有害怕。

“要是我现在大喊大叫起来呢?”她厉声问,“别忘了,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都不属于这儿。当心,U4的人来后,咱们只好同归于尽了!”

狄烽怔了怔,随后满不在乎地说:“U4的人们智商的确很高,但美中不足就在于,他们在决定枪毙我的时候,忘记撤掉我副院士的职位了。所以,除了院士以外,别人还是得服从我的指挥的。你尽管叫好了,只会给你自己惹麻烦。”

“你把我们带到那儿,就为了实验你的复仇计划有没有效果?”梅岑一下子泄气了,伤心地问,“我不觉得很好。没有人愿意当实验品,你却这样!我们侥幸逃离了周末仪式,但又栽到了你的手心里!”

狄烽看着远处:“我从没想过这个。也许你是对的,我没有半点人性。但我真的恨如茗中学的学生,你尽管骂我吧!”

“为什么?”

“他们是水薇的学生。”回答很简洁。梅岑想起来了,狄烽是水薇的表弟,但他竟然恨水薇?如茗中学、U4的关系如此接近,又如此遥远啊。她又依稀记起翦莹和翦伟也相处得不融洽。也许,当今社会过近的血统反而成了矛盾的根源。

“那……你不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梅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这个也不奏效,那她就别无他法,明天铁定了要去天堂报到了。

狄烽冷笑道:“请便。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抓住你还能活着的机会赶紧提问也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梅岑竭力不去想几个小时后,她就得去见朱莉了(其实这也不坏,久别重逢向来使古今文人雅士趋之若骛),鼓起勇气问:“你也恨狄桦吗?他是你儿子呀,你也想杀他吗?”

狄烽哽住了,出乎梅岑的意料,他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难过地哭泣起来。梅岑吓坏了,她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包餐巾纸,犹豫着递给狄烽,对方接过去,痛苦地回答:“我当然不恨他!我只是恨水薇,她是我表姐,你们应该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和水薇又不是同一阵营的!”梅岑充满希望地问,“我们为什么不言和,搞清周末秘密到底是什么,然后我们可以设法斧正它,再共同与U4、与水薇作战?”狄烽没说话,他看着钟苓,她的神智还没有丝毫好转,还越变越糟糕了。终于,狄烽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标签是“VC银翘片”的字样,里面的药丸却是黑色的。他搬开钟苓的嘴巴,塞进了一颗。

梅岑担心地问:“你给她吃了什么?”

“提神药。特异感官侧厅的威力太强了,除了动手术可以彻底消除影响以外,就这种提神药可以起一点作用。我真不该……”狄烽后悔地嘀咕,“她吃了这个,可以正常几个小时。”

“啊?我想让她赶快好起来!”梅岑坚决地说,“一定要让她彻底好起来!不然我不会告诉你我们的计划的。”

“恐怕,这个不好办。你可以先帮她凑合一下。”狄烽说,把小瓶递给了梅岑,对方不予理睬:“把她治好。”

“唉,你小小年纪就懂得谈条件了,未必是个好现象。”狄烽不住地摇头,“真的不是件好事呀,你真是——”

“可我们觉得是件好事。”第四个嗓音在他们三人后面响起,梅岑也就不用听狄烽评论自己真是什么了。这么说,这间屋里还有别人,是U4的人吗?

第十四章  揭开周末秘密 第十四章  揭开周末秘密

是翦莹和冷霜,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翦莹!冷霜!你们怎么来了?”梅岑又惊又喜,握住了她们的手。冷霜很快把手抽了出来,站到了一边。梅岑有些尴尬,但翦莹微笑着说:“没事,她一直是这样的。”

两个朋友问寒问暖,亲热极了。冷霜漠不关心地看了一会儿,信步走向狄烽,冷冰冰地说:“我们希望你能做到梅岑说的那些,这样马上我们就联合起来。”

狄烽的眼珠都凸出来了,可想而知他是多么惊讶。翦莹后面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梅岑模糊地认出这是伊林,他们曾于一个夜晚在六号楼见过他。伊林把手放在狄烽肩上,好像兄弟一般,随即他说:“我们必须加快脚步了。你带我们去手术室,把这个女孩弄好,然后我们有要事要商量。”狄烽忙不迭地点头,带他们回到了圆形屋子,打开了最小的一扇门。

一个不小的手术室展现在眼前。狄烽把头脑还暂时浑浊的钟苓抬上了手术台,一番折腾,钟苓终于睁开了眼,眨巴了几下,但是没动,也没说话。

“她好了吗?”梅岑看着钟苓。

“应该没任何问题。”狄烽俯下身,仔细摸着钟苓的脉搏。梅岑舒了口气,开始看新来者。除了伊林之外,还有两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人,不用说,这一定是翦伟和西门嘉宇。没错,翦莹给他们作了介绍。翦伟长得跟翦莹特别相象,圆脸,瘦高个儿,简直酷似一人。看起来两人相处得是不怎么样,翦莹说出“我哥哥”这三个字时,脸上的表情十分厌恶;而翦伟听到这三个字时,也是一脸的不耐烦。

而翦莹对西门嘉宇就热情多了。她和他倒是更适合做兄妹,一点儿不错。这个大男孩十分文静,笑起来很含蓄。他也十分洋气,头发染成了淡金色,戴着一副蓝色的隐形眼镜。外人看来,他简直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

梅岑凝望着他。

这位就是暗中帮了Mask不计其数的忙的人啊!他收留了翦莹和冷霜,又和几个朋友共同揭开了周末秘密。一个神通广大的电脑奇才,原来长得如此俊秀潇洒!梅岑就这样看着他,直到翦莹扯了扯她:“嘿!看什么呢?”

梅岑慌忙回身:“不看什么。”翦莹顽皮地笑了。

“好了。”西门嘉宇拍了拍手,开始讲话。他的样子很老道,很熟练,想必是个公众人物。老天哪,他才二十岁。“我们探测到梅岑和钟苓误入U4,料定她们不安全,就打算来搭救。既然来了,我们就得有些成就对吧?”他停了下来,直视着狄烽,“狄烽先生,其实我们已经揭开了周末秘密。借电脑一用,如何?”

狄烽迅速打开一个橱柜,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放在里面。“这台电脑很好用,随你便吧。”他对西门嘉宇说。后者露出极其有教养的微笑向受宠若惊的狄烽表示感谢,坐在机器前。狄烽兴致勃勃地问道:“我们的老前辈们怎么没来,萧辉他们?”

“恩吉西有一个大项目要完成。他们都是骨干人员,我们这种人嘛,就出来遛遛。”伊林轻快地抢先回答,有些自嘲的意味,坐在西门嘉宇旁边。他们俩顺利地上了U4真正的网站。

“瞧,这里有一篇文章。”伊林说,“西门嘉宇,快打开!”他不等对方做出决定便点击了一个磁盘形的小图标。房间里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在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梅岑觉得今晚真的很奇怪,她看见了许多熟悉的东西,这会儿她又找到了在六号楼里的感觉。她很高兴,但如果麦莎、萧姬、石迪还有朱莉在就更好了,是不是?Mask终于团聚了!可惜的是朱莉永远不可能回来了。她就因为跳进了U4的秘密刑场而死亡了,这就更加重了梅岑对U4的怨恨。“朱莉,放心,我们不会失败的。”她默默地自语,学着翦莹惯常的样子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尽管她不是个正规的基督教徒,但她仍旧很虔诚,希望结果圆满。哦,短短几秒钟,梅岑是思绪万千,等她重新看电脑时,上面已有了一篇文章,洋洋洒洒七八页,弄得她头昏。

U4的重大研究项目发展史

我们或许已经设想过,控制人类的梦想不久即将实现。没错,已经实现了。早在五十年前,U4正式成立时,我们就已经研究出了一种不够成熟的初级版大脑芯片。

“前几天,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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